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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南宋春晚-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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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在做甚么,行军么?
字如其人!大哥的字气势磅礴,便如大河之水汹涌,滔滔不绝。大哥,满怀抱负受阻,难怪在家中待不长久呢!
容娘在**上辗转胡思乱想了半宿,幼时流离的悲苦渐渐远离,然那记忆深处的脸孔反越发鲜明,那样悲恸绝望的神色,便如用刀子刻划出来一般,深深地印在心底,愈久弥鲜。
次日清晨,容娘吩咐小环去打探一番,是否大哥与婆婆或是娘说了些什么,可与她有何干系?
春雨则服侍着容娘去婆婆处用晨饭。
老夫人精神尚好,只是夫人屡犯心悸心闷之病,吃了几帖药总也不见好,郎中说要放下忧思,养着才好。两位夫人皆吃的清淡,家中众人也跟着吃得清淡。今日厨房里备的是枣儿粳米粥,几样小菜,另蒸了雪白的炊饼。
老夫人吃了小碗粥,邓氏见老夫人的粥吃得差不多了,忙掰了半个炊饼,道:“婆婆,用些炊饼,今儿的饼喧软,搁了糖霜呢。”
老夫人笑着接过,又吩咐邓氏坐下用饭。“咱家不必你府里,如今也是小门小户的,不用那么讲究。”
一旁的徐夫人也微笑着点头,邓氏微微红着脸,又与夫人玉娘盛了一回粥,方才坐下。
“这是咱自家庄子上出的白面呢,容娘,你也好生尝尝。”老夫人见容娘只顾着用粥,便指着那盘炊饼劝她。
容娘一愣,想起魏老三种的麦子,忙点了点头,自己夹了那半块炊饼,默默吃了。
“你大哥那里,可用的也是这些?”夫人忽然问道。
容娘忙停箸回道:“也有这些。只炊饼是肉馅的,多两样荤菜。”
大哥例与昌明、白甲在外院用饭,几个郎君,自然荤腥重些。
老夫人点头,道:“你想得仔细,很好。日后外头事情只交给守惟和两位管事去跑,八斤不是伶俐么,也叫他跑些,你只在家里管着事便好。”
容娘一听,便知往后是不能轻易外出了,也只得轻轻应了。
从此,外头的事情便有守惟出面,两位管事并八斤陪着与高九郎商议。高九郎做事利索,绝不拖沓。当日下午守惟便带回来高九郎与陈昌明画的草图,却是将两户人家的坡地连成一片,造一进或两进或并排、或错落的小院。
容娘注视良久,心头缓缓的升起一层欢喜,暖熏熏的,十分满足。她摩挲了一时,忽地提笔在那房屋的间隙点了数笔。
守惟看见,不觉诧异,便偏头去看,却是阶梯,另外却是看不明白。“那是甚么?”
容娘抿嘴,眼睛里却是笑意盈盈,提笔又添了些物事。这回守惟看明白了,却是些花草树木。“容娘何意?若是栽树修路,又要添花费呢。况这些,原该房主自己谋划的。”
“此处到底逼仄些,不比平地。只好以花草树木隔开,邻里之间有些阻隔。二哥,你不觉得如此要雅致些么?”容娘黑眼珠子亮晶晶的,很是期盼的看着守惟。
守惟有些怔愣,他从未见过如此神采奕奕的容娘。自打临安搬来此地,他甚少与容娘说话,只觉得这是一个娴静的小娘子,不想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对容娘的认识。
“二哥?”容娘眨了眨眼睛,迷惑的看着守惟,守惟忙应声。
“砌上石阶,可使这片住宅地显得齐整,亦可免雨湿路滑,老人小孩跌跤。二哥与两位管事商议些,算算本钱,再行决定。”
守惟却自去外头与高九郎商议,九郎思想片刻,倒是赞同。
“他说成本便归到房屋本钱之中便是,不必另外费钱。”守惟回来告诉容娘。
容娘咋舌,到底商人奸诈,不会白花一个铜钱。
守惟却递上两只轻薄的纸,道:“这是九郎所立文书,写明高家出本钱几多,利钱……他要收三成。”他红着脸,很是不自在的模样。
容娘一怔,不想高九郎如此直率。她想了想,道:“二哥回去与九郎商议,不需他出所有的本钱。山庄木头是现成的,我们自己再筹些本钱,向他借五百贯钱,许他两成利钱。”
守惟大惊,疙疙瘩瘩道:“如……如何与亲戚谈交易?我……我不去。”
“为何不去?”守中一脚踏进门来。将近元旦,他这些日子并未出远门,只在家中盘桓。
守惟垂首,不敢回答。
“便是亲戚,账目算清楚,才好免了日后的纠纷,免得伤了亲戚情面。二郎若要当家,须得看得远些。”
守中一手抄起桌面上草图,看了一时,叫守惟自去办事,又问了容娘些事情,神色倒是轻松。
容娘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正欲寻了借口出去,不妨守中那浑厚的声音传来:“家中可有余钱?”
容娘讶异,心中不及思想,答道:“才刚庄上卖了一头老牛,进的百余贯。”那钱,她原是盘算着用来造房子的,这话她却未说,只顾着回答守中的问话。
“嗯,给我吧。”守中自顾看图,眼睛未抬。
容娘双眼圆睁,心中满是不可思议!大哥,你可知家中账上尚余多少钱?这一百贯,可是最大的那笔数目啊!
“嗯?”守中未听到容娘回复,狭长的双目静静看来,询问的意思十分明显。
“呃,账上……余钱……不多,只可给大哥二十贯。”容娘初时还有些不安,然用钱之处太多,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将话速速报完,凭守中反应。
守中也是一愣,不想今日被拒。他瞧了瞧那个小小的脑袋,许是怕了他,只垂的低低的,不肯抬头。
他不禁弯了弯嘴角,道:“如此。其他事情倒可以推迟些日子,只是白甲的老母在江南东路的饶州府,须去接来。家中不好安置,须得在城中寻间房子与他。你算算,需费钱几多?”
容娘听了,心中转了几个轮回,便道:“二十贯足矣。只需预备白大哥路上费用,和回来的生活安置。大嫂的陪嫁房子如今正空着,不如先住到那处。明年家中房屋造成,分一处给白大哥住便是了。”
守中一听,甚为满意,对容娘倒又有了一层认识。
“便如此吧,明年我须得用一笔钱,你心里留个底,给我预备着。”说完,守中大步一迈,径自去了。
容娘舒了几口气,方觉得心中舒畅些。“明年?大哥,明年的事情却是谁都说不准呢!”被人追着要钱使的感觉真是糟糕,容娘本盘算着离开徐府,正有些离愁别绪,不想守中这一出,倒让容娘觉出些快意来。
容娘笑着回房,不想小环与她前后脚进门。一见到容娘,小环急急上前,拉了容娘的手道:“小娘子,大郎……大郎……,要把你许给七郎!”
第八十七章 小环
更新时间2014…4…22 23:54:31 字数:2713
容娘凄然一笑,轻轻道:“七哥么?”她才刚有些红润的脸颊再度苍白,脸上氤氲一层淡淡的哀伤,显出十分脆弱的模样。
小环有些心疼,心道,小娘子方才好些,怎的也不让人轻松些日子,事情竟是一桩接一桩的来呢。虽如此想,她到底安慰道:“小娘子,莫急。也只是如此说罢了,并没有定呢。再者,——便是许了七郎,七郎性情极好,平日对你也甚为体贴,不比别个差哩!”
容娘垂下眼眸,并不出声。初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瞬时冻住,既寒且冰,不能动弹。大哥,原来如此!那样性情温和的七哥,她一向当他是哥哥,怎能结为那般亲密的秦晋之好?
良久,容娘抬眼,嘴角噙笑,眼中涟漪微泛,道:“小环,他日若我离开,你可随我去?”
小环怔怔的看着容娘,神色间俱是不可思议:“小娘子,你……你能去哪里?”
然而容娘的眼神是那般明亮清澈,神情镇定。小环渐渐明白容娘主意已定,她不由心中慌乱,她抓住容娘手臂,急道:“小娘子,你并无亲戚可投,能去哪里?你莫胡思乱想,便是你爹娘在世,给你定下的亲事,你也断无不应之理。何况七郎性情极好,夫人和善,你何必自己折腾?六郎已婚,你……你便安下心来吧!”
小环如此惊惶,双手死死扣住容娘的手臂,似是一放松,容娘便会飞走似的。
容娘听了小环的话,不由一愣,心知这个痴儿误会了自己,还当自己堵了一口气呢。罢了,离去也不易,待事情有些眉目了再与她说不迟。她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与你说笑呢,松手吧。已近午时,还得去厨房看看午饭如何了呢?”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不堪,却再也无容娘分心去想离开之事。
离元旦不过十来日,许多事情须得打点。偏偏这档口,守惟急急忙忙的要成亲。去岁自徐府之事过后,于氏见家中败落,郎君颓废,守惟憨实,于学业上不甚专心,便与老夫人商议,定了城中一位老秀才之长女,李元娘。上月元娘的阿爷不好,眼看过不了节,两家都怕孝期婚事拖得太长,便决定择期成亲。恰恰便将日子选在了大节前。
守惟成亲,进之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将手向他老娘一摊,自然费用又需徐府出。亏得是娶妇,费用少些,老夫人也知道家中情形,只叫按城中一般人家行事。既是如此,也堪堪去了四十贯。容娘心中犹如被割肉般,眼看得家中账目上,又止余得六十余贯,年节大礼尚未准备,可真不知怎么办方好?
高九郎做事雷厉风行,两位管事中间来回跑的几趟,将诸事细节敲定,趁着大节前这几日,雇人开地基,担泥沙,预备各样木料石材,只等年节过后便可开工。
徐府这边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宋管事专管去回头沟将木料拉回之事,卢管事管城中各样琐事,八斤跟着卢管事跑路,连守惟,成亲日过后,便立即开始忙碌。
容娘忙得很,日日算账不停。原只从高九郎手中借了五百贯钱,着意府中凑一凑,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各样开销,将手中余钱一点点的削薄了去。幸亏八斤的那百余贯紧紧的攥在手中,容娘叹气之余,又有些庆幸。这钱味,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叔父闻到的!
计较也好,盘算也罢,到底一年之中最大的那个节日来了,城中爆竹声声,笑语喧哗,家家欢宴,喜气盈溢。徐府去岁劫后余生,又添了几口人,自须好生庆贺。众人穿新衣,庆团圆,十分喜庆。待到晚间守岁,除病重的张氏外,一家人分两桌坐了,热热闹闹的闲话家常,很是温馨。
守得一时,因进之一家须得回宅子,府里也慢慢的散了。只余徐府女眷们陪着老夫人闲坐说话,老夫人赶着大郎回房看张氏,六郎七郎两个也趁势出去了。
容娘因想着外院昌明一人过节,也不好邀请入内宅来,便要小环安排人送些角子过去,权充夜宵。
老夫人见了,很是欢喜,便道:“容娘也安排我们吃两个角子,吃饱了,便散了吧。你娘身子也不好,你们这些小娘子们也娇气,让他们兄弟几个守着便是。”
玉娘早就打着呵欠,闻言十分高兴。
吃过角子,容娘回到房中,小环后脚也跟着回来,却是慌慌张张的,脸红得不成样子。
容娘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小环只是躲避,说并无甚事。容娘看着她那张嫣红的脸,十分不解,却不好强问得。主仆间正是各怀心事时,邓氏娉婷过来。
容娘很是诧异,忙让座,叫春雨沏茶。小环自己却惶惶的隐到一旁自己的房中去了。
邓氏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于灯下看更是红晕微泛,十分动人。她是有名的秀外慧中,冷静自持的一个人,仪态端庄,气韵高雅。
容娘心中有些不安,然她与邓氏始终有些隔阂,并不交心,也不好直接问她何事,只得陪着说些寻常话。
两人从年节说到亲戚,又从绣活说到家事,邓氏微微一笑道:“妹妹好生能干,如此大的家务,一人操持,竟能滴水不漏,嫂嫂很是佩服呢!”
容娘听得这话有些过了,忙称自己只是瞎琢磨,只是长辈纵容罢了。
“妹妹何必自谦,家中众人口味妹妹知道的详细,又照顾周到。适才,我叫英儿送糕点去与六郎,六郎竟不喜甜食,只吃了些妹妹送的角子。唉,嫂嫂可是出丑了呢,连官人喜好都不知道。”
邓氏仍微微笑着,云淡风轻,十分婉约。
容娘一惊,知道不好。她并未叫人送角子去六郎处,如有的话,便只有小环。怪道适才她神色十分怪异!
容娘心中苦涩,也不好立马去问得小环,只得答道:“不过顺道,因外院陈大哥一人过节,叫小环安排人送些角子去,顺便给两位哥哥也送了些。”
邓氏只是淡淡的看着容娘,她为人向来温柔,然此时她的眸中太过静谧,渐渐的便有些愁绪浮上,须臾,那愁绪浓郁得近乎哀伤。
容娘不安的唤了声嫂嫂。
邓氏轻轻一笑,那笑,却是极淡极淡,不及眼底。
“容娘,六郎心中,仍有你呢!”
容娘心中如遭棒喝,心中竟似有些把持不住,不由得用手去扶了桌子。“嫂嫂,你莫乱说。”
邓氏垂了眼眸,苦笑一声,那优雅的仪容竟然有了几分狼狈。
“容娘,我知你为人赤诚。上回你生辰之事我已尽知,嫂嫂很敬重你。可是,六郎自婚后,常闷闷不乐,心有苦思。我便是看着他如此,也觉心疼。好妹妹,我愿与你效仿娥皇女英,一同服侍六郎,如何?”
邓氏抬眼,两只手覆在容娘的手上,眼中充满焦虑,似是在期盼容娘答应。
邓氏的手却是冰凉,容娘觉得自己的心也快冻住了,直冻得人浑身发抖,不能自抑。良久,她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极低,却十分坚决的说道:“嫂嫂,容娘绝无此心思。若容娘行事不当,嫂嫂但直言便是。请嫂嫂再莫提此话,若是如此,容娘便自请离去,再不回来。”
邓氏深深的瞧了容娘一眼,长叹一声,逶迤离去。
小环垂首进来,无声无息跪在容娘的脚底下。
容娘怔怔的瞧着她,不知作何感想:“小环,你……,你为何如此?”
小环却只是垂首抽泣,并不言语。
容娘看着她,想起两人自幼便一处长大,她虽说是买来的奴仆,却实是姐妹般的情谊。她对自己,却是比自己对她,更多了一份忠诚呢!
“小环,你喜欢六郎?”容娘的声音细微,在这寂静无声的房中却分外清晰。
小环身子一颤,掩面痛哭。
容娘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小环。“我早该想到的,你总是心疼六郎,为他说话。傻子呢,六郎有什么好的,你该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
第八十八章 半闲居
更新时间2014…4…23 22:54:41 字数:2787
正月一日至三日,城中仿效临安风气,关扑三日。士庶皆相交贺,细民男女衣皆鲜艳,往来拜节。坊巷间张灯结彩,间列舞场歌馆,软红十丈,鼎盛沸腾。
城中有两处处所,是普通百姓望而生羡的。一处为新酒库永安楼,据说内里说书唱戏,杂耍歌舞,样样俱全。城中**子弟,呼朋引伴,以去永安楼为荣。另一处则是半闲居,高家的茶楼,位处城北至高,这几日只接待城中清贵人士,平常商户人家,纵是家值巨万,也不得入。
高九郎拜节之际,便盛情邀请了徐府众人。老夫人对这个清秀的郎君甚是赞赏,初三那日,家中稍闲,便命家中一众游玩心重的年轻人放心去玩耍半日。
街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似乎城中之人皆涌到了街面上,人人喜上眉梢,连空气中都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氛围。
驴车行走甚慢,车上之人也不着急,慢慢领略这一番繁华景象。玉娘悄悄的掀起一角车帘,小嘴抿着,圆圆的眼珠子兴趣盎然的打量一帘之外那个世俗快乐的天地。
“阿姐,快看,一匹大白马!”玉娘兴奋地回头喊容娘。
容娘侧头看去,那个背影十分熟悉,正是赵东楼。大节令下,他是宗亲,不该在宫中参加祭祀、朝会么?
一旁的婉娘看得眼直,那样神气的大马,那样贵气逼人的石青面氅衣,随着马匹的前行,大氅一角往后翻卷,露出乌云豹的内里。婉娘看得入神,许是老天听见了她的心声,那位仙人般的郎君不经意间回了头,却是朗眉星目,神采英拔,于庸碌人群中愈发显得仙姿出众,品貌不凡。婉娘倒抽一口气,心中狂跳。
一时到了半闲居的门口,高九郎挺秀清朗、温文尔雅,正在门前迎客。六郎七郎自与他有一番交谈,女眷们却是由婢女引着入内。婉娘有些磨蹭,玉娘早瞥见里头风光,忙忙催促道:“婉姐,快些。”婉娘眼角只能瞥见高九郎袍服一角,心中憾然。
入得楼来,只见半闲居内,且不说那陈设之高雅,器物之稀罕,最难能可贵的是,高九郎将街上的艺人请了进来,在收拾一空的庭院中为贵客表演,有倒吃冷淘的,有吞铁剑的,有耍傀儡的,有吐五色水,旋烧泥丸子的,还有几个说唱的俊俏娘子。
小娘子们与郎君们分别在两旁楼上,隔了纱帘,下面庭院中看得清楚。帘内,却有更好玩的玩意儿。桌子并拢了排在中央,上面堆了许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玩好之类,皆是各家娘子们从家中带来,以备关扑之用。性急的小娘子们开始一一打量,看中自己喜欢的便议价掷铜钱。
各家小娘子久居内室,哪里有这好玩的时候,一时间莺声燕语,热闹非凡。
容娘陪着玉娘扑卖了几样小物事,身后有婢女轻轻招呼,她定睛一看,是高家的婢女,往常见过的,她心中虽有些不解,还是嘱咐了玉娘一声,跟着出来。
那婢女带着容娘走了偏僻的路径,绕过演戏的花娘,来到最后一进院子里。前头喧哗,此处却很是幽静,除几个婢女来往,并不见其他人。容娘定住脚步,问道:“是九郎要见我么?”
那个婢女歉意的笑了笑,身子稍稍一侧,后院的堂屋檐下,赵东楼长身玉立,黑眸幽深。
容娘放下心来,朝赵东楼一笑。不知何时起,赵东楼在她的心中,已是可以依靠信赖的人物。赵东楼见状,玉颜一展,冰融雪化,连日的暗沉心境瞬时晴朗。
两人坐定,让了一回茶,赵东楼问道:“可好?”
容娘抿嘴一笑,回道:“赵郎几次见我,都是这句呢?”
赵东楼不由一怔,回想起那回在富阳城中见到她时,确是问了相同的话。他哑然一笑,再问:“可好?”
容娘心中微微一动,不由看了看赵东楼,那人眼神关切,看着她目不转睛。容娘脸上一热,垂了眼睑,却道:“有些不好呢!”
赵东楼剑眉一挑,问道:“与七郎的亲事?”
容娘诧异的抬眼望去,他却移眼看向院中,那里有一株腊梅,傲然挺立的枝干上,鹅黄点点,粉金妆面,独具妖娆。
“七郎与我诉苦,说大郎独断,他——,很是无奈!”赵东楼语气低沉,从容娘此处看去,竟莫名的觉出些孤寂来。
“你有何计较?”
容娘正恍惚间,忽地听到赵东楼询问,她不由得抬眼,那人眼神深沉,正凝视着她。容娘心中一激,断了最后一丝犹豫,道:“我……,正欲请赵郎帮忙,我欲离去。”
赵东楼闻听此语,瞳孔猛地一缩,惊诧不已。
“如何离去?”
容娘开了这个口,接下来的话却是容易许多。她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连着带何许人同行,日后如何谋生等等,说得详细。首要之事,却是请赵东楼为她在他处立一女户!
“离去,是为六郎,还是为七郎?”
容娘一顿,往事历历,一闪而过,若定了心意,也是可以忘却的。她释然一笑,道:“为自己。”
赵东楼久久的凝视,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然容娘是那般的期待,连语气中都洋溢着对新身份的渴盼。她的黑眸灵动,莹白的小脸熠熠生辉,正如春日蓬勃的嫩叶,在温煦的阳光下绿意盎然,彰显无限生机。
是了,她便是一个如此决然、如此果敢、执拗、倔犟的小娘子,在他见到张炳才的残耳时,不就明白了么?这许久的挂念,午夜梦回,心底的那分渴望,不都是为了这样一个独特的小娘子么?临安街头人头攒动,可是他的心中独独只存了一个她,那样熙熙攘攘的街头,只余了一个她!
初时的心动,不过是看到美貌小娘子,心中喜之,便欲戏之。便是在庄上,也有一分闲得无聊寻些乐事的意思。待他救徐守中归来,得知容娘那般执拗的举动,又那般悲怆的消失时,他方才知晓,他的心,已然丢了。
无法说清楚在富阳街头见到容娘那一刻的心头潮涌,故此,万般言语,只得问一声:可好。他惟愿,她一切皆好!
这个世间,只有一个如此的小娘子,一举一动,牵扯着他的心。他原是打算无论如何,要了她的。可是如今,他却没了那个勇气,他怕亵渎了她,怕她伤心,怕她从此不再理他。
眼前的小娘子眉梢间皆是笑意,脸上光芒绽放,无比的轻松愉悦。罢了,便是如此,如她的愿吧。
赵东楼缓缓弯了唇角,道:“好。”
半闲居中楼的某扇窗后,高九郎不动声色的看着赵东楼送容娘出来。半响,他微微一笑。
刘虞城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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