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后宫无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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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欢迎朕吗？”宋志轩的气息有些粗，正在极力压抑心底里的欲望。
　　　　宋志轩本不该来紫兰殿的，不是因为长乐宫那边的顾来仪闹腾腹痛，而是因为宋志轩一旦靠近凤未央，她身上的馨香就会萦绕在鼻息前。
　　　　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碰她了，她身上自带的香气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时刻唤醒他体内的兽血，嘶吼着要她！
　　　　可是经太医每日过来禀报，凤未央的精神一日不济一日，胃口也是差到了极点，人没养好，反而越来越瘦了。
　　　　宋志轩知道她晚上睡得不好，就请愿前来甘作她的人肉枕头，看他身上的煞气能否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另禅寺的云鹤大师说身子弱的人，其旁边都污秽邪物徘徊左右，所他才会这般傻地过来搂着娇俏可人儿入睡。
　　　　只能搂，不能吃，委实辛苦了些！

　　☆、147。第147章　候选官员名单

“紫兰殿是皇上的地盘，央儿哪敢不欢迎皇上啊。”凤未央嘟囔着嘴，小女人性情地转过身来道，“只是皇上，您可是不舒服？”
　　　　看着男人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凤未央就觉得想笑。
　　　　有时候，行床笫之事时，凤未央时而大胆，时而娇羞，两世为人的她，早已懂得如何取悦这个男人。
　　　　宋志轩看着怀里天真懵懂的女子仰起小脸，眨巴着眼看着他，心底里忍不住低吼一声，便瞪视她闷哼道：“乖点儿，莫要乱动！”
　　　　凤未央嘴角弯了弯，一点儿也不怕他的龇牙瞪目，不过倒也不逗他了，便在他的双唇上啄了一下，才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处，闭目睡去。
　　　　宋志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感觉那个吻太寡淡了，未免有点儿失望。
　　　　长乐宫。
　　　　顾来仪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始终等不来宋志轩的身影，脸上写满无尽的哀凉。
　　　　玉兰碎步走上来给顾来仪披上一件衣裳，轻声道：“娘娘，夜很深了，还是早些歇下吧，腹中的孩子要紧！”
　　　　“不，不不，我要等皇上过来。”顾来仪摇着头，反正躺下也睡不着。
　　　　殿外有脚步声，顾来仪脸上提起一丝喜色，可看见的确实高来的身影，失落再次攻占脸上，听着高来禀报着：“娘娘，皇上已经在紫兰殿歇下了。”
　　　　“你难道没有告诉皇上本宫身子不适？”顾来仪不相信男人会这么厚此薄彼，她也身怀他的孩子，凭什么去的是紫兰殿，而不是长乐宫！
　　　　高来隔着帷幔，犹豫了下还是轻声回复道：“奴才说了，皇上说皇后以后身子再有不适，头一个儿该去找的是太医，而不是动不动就派人来政务殿。”
　　　　“娘娘，昭阳殿那位也是身子不适，皇上不也没有去她那儿吗？”高来怕里头的人气坏了，便补充地道。
　　　　“昭阳殿哪能跟咱们长乐宫相比较，高来你话是不是太多了！”玉兰轻声走了出来，对高来怒目道。
　　　　就你会便宜卖乖，不知里头的皇后正气头上？
　　　　顾来仪听到高来那句话，便也心灰意冷地躺了下去，还把宫人都挥退，可一双眼怎么也合不上，原本盛满委屈的双眸，逐渐演变成赤目通红的恨意。
　　　　长乐宫才入迎来正宫娘娘，第二日便得来宋志轩的一道口谕，准许凤未央不用晨参暮省。
　　　　凤未央有孕也就算了，就昭阳宫的安朝玲也传来了喜脉，长乐宫空空荡荡的，没有妃嫔前来恭听讯饬，顾来仪只觉得这个皇后当得讽刺！
　　　　如今宫中唯一的三位后妃同时有孕，宋志轩一时可谓春风得意，朝堂上的事更是顺心如意起来。
　　　　可顾来仪这个后宫主母，却万般高兴不起来，若凤昭仪与安朝玲若同时诞下男孩，那宋濂这个皇长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皇太子之位，必须提上日程才是！
　　　　东魏乾元三年，孝武帝鉴于朱室时天下散乱，礼乐分崩，典籍散乱，四方学士多怀图书遁逃林野，太学零落，于是戎马未歇之际，下诏兴修太学，引四方学士会师盛京，设立五经博士，任命大学士贺知章为博士之首，领天下文人尊崇儒术。
　　　　孝武帝对儒家学说推崇备至，天下大兴起儒术之风，各州郡兴办学堂，以及私塾，东魏王朝在宋志轩的统治下成为风化最美、儒学最盛的一个国家。
　　　　如此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确实给朝廷源源不绝的输送有用贤才。
　　　　同时，宋志轩鉴于西魏年末，一些在朱室政权时期隐居不仕的官僚、名士，加以表彰和礼聘，赞扬他们终于魏室的高风亮节。
　　　　凤瑾珏如今手中有一份名单，正是各州郡的幕府向朝廷推举上来的贤才人士。凤瑾珏拿着朱砂笔一个个人名勾着，突然在名单的末尾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生生令凤瑾珏的笔搁了下来。
　　　　贺知章甩着肥而宽的水袖而来，看见面有郁色的凤瑾珏正端茶喝着，便也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径自在对面坐下，“可是名单有何问题？”
　　　　凤瑾珏用眼角瞟着对面的人，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贺知章不由得身子往后倾，并双手环胸地道：“怎么，全天下唯一的两个王佐之才，如今你隐退下来，还不能让另一个为朝廷所效用？”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此人也不是不能用！”凤瑾珏重新提起笔，对着最后一个名字却始终下不去笔。
　　　　贺知章便不明白了，嗤笑道：“那你举棋不定什么，朝廷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既甘愿躲在翰林院不问朝政，那还不如让此人来入朝辅佐皇上，尽快平定四方。”
　　　　只要有凤瑾珏在的一天，对方就不敢乱来，贺知章不明白他在堪忧什么，既不愿郭宇明入朝为官，那就利落的划掉名字，何须在这里举笔难下。
　　　　可凤瑾珏最终还是搁下笔，把册子合了回去，唤来辛无命把册子交给门下省的人递上去。
　　　　贺知章有些错愕了，一张写满不明白的脸，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你留白，这样可好？”
　　　　凤瑾珏这才拿正眼瞧着他，解惑地道：“这个人选我拿不定主意，还得须皇上来定夺。而且我刚才所划出来的官员人选，皇上也未必统统会用。”
　　　　贺知章随着凤瑾珏的话，点了点头，叹气地道：“圣心难揣测，伴君也如同伴虎。别看皇上如今十分器重你，可他该防的还是会防得滴水不漏，只是这个郭宇明你认为皇上会重用他吗？如果没有人力举之下！”
　　　　凤瑾珏自信地道：“你也说过他是另一个王佐之才，纵然没人力举，皇上也还是会用他，这就是为何留白的原因。只是我怕……”
　　　　正在喝茶的贺知章抬起头来，“你只是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一个在宫中，一个在朝堂之上，纵有交涉那也是政治上的利益关系。更何况那姓郭的也是个有脑子的人，自不会犯下害人害己的事！”
　　　　“但那小子疯起来的时候，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再冷静智睿的人，总有失控的时候，这便是我所担心之处。”凤瑾珏看着袖口上的墨渍，声音锋锐地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凤瑾珏就是怕凤未央将来的成败，都在一个名叫郭宇明的身上。
　　　　郭宇明此人，对于朝廷来说是举世难得的人才，宋志轩一旦器重他，收复关东、蜀地、江东三地就可以加快一到两年的步伐。
　　　　凤瑾珏与郭宇明其实各有所长，很多方面凤瑾珏都不及此人。如若凤未央有朝一日入主中宫，所出的孩子位于太子，那么凤家的人必须削权，这样才能保证外戚不扰朝政，不让宋志轩忌惮。
　　　　虽然建国初期，宋志轩还算不上是多疑的君王，但他贵在心思缜密，如果他用了郭宇明，而郭宇明把持不住对凤未央的思慕，一旦那层窗户纸捅破，三人尴尬的境地可想而知。
　　　　宣政殿。
　　　　宋志轩正看着门下省递上来的册子，里头圈出来的人，都是经手于凤瑾珏。
　　　　凤瑾珏的眼光确实毒辣，他所圈出来的人都是朝廷正需要的人才，宋志轩不由得满意点着头，可看到最后一行时，有个留白的名字。
　　　　“郭宇明……”宋志轩不由得念出声，眉头蹙了起来。
　　　　“皇上，可是这个人有疑议？”门下侍郎拱手朝上地问。其实门下侍郎也很不明白凤瑾珏递过来的册子中，唯独留白郭宇明的名字。
　　　　“倒也没有，不过这个人暂且搁下查看，其余人……”宋志轩想了想，还是提笔补上一些人，“凤太傅选的人，一般留人京中，一般外放各地，而朕加的这些人你就看着办吧。”
　　　　“臣遵旨。”门下侍郎接过钟焉递下来的册子，就领命而出。
　　　　门下侍郎关存志从宣政殿回到门下省官署后，重新摊开手中那份册子，正如凤瑾珏同贺知章所说的一样，凤瑾珏圈出来的人只重用了一半，而宋志轩新添加进来的人都是中规中矩的人，没什么大才。
　　　　给事中常为卿过来瞧了一眼，如他所料地道：“皇上选的这些人，正是饱和朝中的分化。朝廷需要不了这么多有野心抱负的人，反而中规中矩的人才好掌控。”
　　　　权臣贵在于有野心抱负。
　　　　如果这些人都被重用上来，初期是于国于民都有大见效，可到后期就开始权势分化，一旦这些人根基稳固下来，日后的君主就很难拔除，会面临受权臣牵着鼻子走的下场。
　　　　凤瑾珏把人都圈出来，不过也是让宋志轩警惕，这些人都可用，但不一定全都重用！
　　　　顾氏一族族中，此次也推举了许多人入朝担任重要职位，十八人中只有八人被朝廷录用，其中的五人还宋志轩被安排进入朝廷中枢机构任职，也算是给足顾来仪的面子。
　　　　太后的娘家也在这次官员候选名单中，也出现了八人，最终被宋志轩留下四人，给的却是闲散之职。
　　　　而凤氏一族却一个人也没有在列，可谓相当安分，不追名逐利。

　　☆、148。第148章　红袖招被查

这日，辛月穿过长街准备回紫兰殿，却无故被一位一身带满酒气的侍卫拦下，模样看着还有些痞气，“姑娘，看着您很面熟啊。”
　　　　辛月往此人的腰间看来一下，居然还是二等侍卫，便声色俱冷地道：“奴婢宫中当差，侍卫大人面熟也是常理。”
　　　　可此人摇了摇头，“不对，我说的面熟，应该是我在宫外常见的人当中。”但随即此人笑了笑，让开脚下的路笑道：“估计我是认错人了，姑娘请。”
　　　　辛月看也不看他，就越过此人走了过去。
　　　　顾云飞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块宫女的腰牌，在抬头看着前面冷冷的背影，刚压下去的酒意涌上来，脑子一阵昏昏沉沉。
　　　　“红袖招，宫女辛月，紫兰殿，有意思……”顾云飞步履有些摇晃，往长乐宫的方向而去。
　　　　凤未央精神还是有些萎靡，而且最近害喜得十分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
　　　　“小姐，宫外翠月楼的山楂糕，辛月给你买回来了。”蕊心老早就侯在殿外等着辛月回来。
　　　　蕊心也是着急得没法子，凤昭仪这个月来根本没吃什么，瘦的不成模样了，好在建议辛月从宫外带点别的糕点回来，凤未央还能吃下少许，并没有吐出来。
　　　　所以，辛月就会隔三差五出宫一趟，特地为凤未央从翠月楼带回不重样的糕点。
　　　　而这个翠月楼也因此得了宋志轩的御赐提笔，天下第一楼的美名，托宫中凤昭仪的福，生日红红火火，所以对于凤昭仪要吃的糕点也是别出心裁，格外用心。
　　　　凤未央只吃了两块，便也吃不下了，就让辛月扶着她在屋子中走几步，消消食。
　　　　“小姐，奴婢刚才回来的路上，被顾云飞拦了下来。”辛月据实禀报道。
　　　　凤未央柔柔笑道：“你这几日频繁出宫，恐怕他已查到你与红袖招有关联。”
　　　　辛月蹙眉，道：“可要辛月在宫外安排人，伺机解决了此人。”
　　　　凤未央低头看着日渐隆起来的小腹，自己为了腹中这个孩子，如今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便抬头对辛月道：“咱们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骚乱。顾云飞既然要查，那便让他查去，红袖招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组织，顾氏一族拿不了它做文章。”
　　　　“那小姐是让辛月把红袖招解散吗？”辛月回问着。
　　　　凤未央反而摇了摇头，“不用解散，将来还是会有用处。”
　　　　“红袖招名下不是有正当产业吗？那么就让红袖招浮出水面，咱们正当行商，若是顾氏利用朝廷的势力为难咱们，就把金陵凤家抬出来扛着，没什么好怕的！”凤未央笃定地道。
　　　　这么多年，红袖招的财力从来是自给自足，收集的消息都是从妓院、茶楼、商队上得来，这些都是红袖招的产业，而且红袖招有支商队一直深入大漠，游走西域各国中交易货物，业内上称得上小有名气。
　　　　所以红袖招由黑转白是件很容易的事，而且金陵凤家一直是行商的世家，把一部分势力转为地下进行，也无可厚非的事。
　　　　顾云飞来到长乐宫，发现长乐宫素色不少，没有那么多的奢华物件的摆设，而且还看见顾来仪挺着肚子在连字，不由得拧眉看着这个转了性子的妹妹，不出声。
　　　　“皇后，大公子来了。”玉兰在旁边提醒着。
　　　　顾来仪抬头看着前面的略带酒气的男子，同样蹙眉宇，道：“大哥，为何你还是老样子，宫中当差不能喝酒，可你还是如此我行我素。你要知道族中为你在宫中谋的……”
　　　　顾云飞堵上耳朵，赶紧像这个妹妹行礼，拖着慵懒的声音喊道：“末将顾云飞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大哥可是在宫外查到了什么？”顾来仪搁下笔，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走出来，直往大殿上的金座坐上去。
　　　　“倒是查到了点东西，但可能对于你也没什么帮助。”顾云飞轻声笑了笑，道。
　　　　顾来仪最近听从母亲的建议，好意容易沉下性子，准备从宫外入手扳倒宫中盛宠的凤未央，“有用没用，你也要说来给妹妹听了才能论断。”
　　　　“紫兰殿不是有个叫辛月的宫女吗？她几次三番出宫，可都与红袖招的人保持密切的联系。”顾云飞是个不羁的男子，也不用顾来仪出声赐座，他就径自寻了张椅子坐下，还拿起一个苹果，三两口就啃得只剩下一个果核。
　　　　“红袖招？”凤未央有些孤陋寡闻，不明白这是什么。
　　　　顾云飞把果核放在果盘上，剔着牙含糊不清地解释着：“这是个不为人知的组织，专门收罗天下消息进行精准的分析，而且还高价卖这些消息给需要的人。”
　　　　顾来仪这么一听顾云飞分析，脸上立即露出厉色来：“凤昭仪暗中培养这么个组织，难道是想谋反不成？”
　　　　哪知却听到低下传来一声轻笑声，顾来仪不免拿眼剜过去，冷冷地道：“大哥笑什么，难道凤氏的心思还不够明显？”
　　　　顾云飞毫无忌惮地朝空中抛起一个苹果，然后接住地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你没听明白我刚才的话？虽然我查出了一个红袖招，但它的存在对于你扳倒凤昭仪，可是一点用处也使不上！”
　　　　顾来仪沉住气地问：“为何没用，她凤氏手中有这么一个红袖招，就可以窥探朝中机要，暗中拉拢对她有用的人才，好对于立太子之事上做准备！”
　　　　顾云飞冷笑地道：“可红袖招也同样是正经的商队，凤家完全可以全盘接收过去，我们有什么证据能说明红袖招是一个不良组织的存在？普天之下还不知有多少类似红袖招存在的组织，南阳王府的幕僚不也类似红袖招一样的存在？”
　　　　况且，凤氏一族绝不是表面那么软弱无争，可以是软柿子随意拿捏。而且朝中还有一个凤瑾珏坐镇，他一人的聪明就可以抵过整个红袖招的能力，所有人都会说凤未央不会多此一举，搞一个红袖招出来。

　　☆、149。第149章　奏议立太子

“那不等同于毫无收获？”顾来仪不甘心地问。
　　　　顾云飞握着手中的苹果站起身，“查出一个红袖招，也不是一无用处，只是暂派不上用场罢了，只是皇后在宫中要沉住气才好！”
　　　　看着顾云飞大摇大摆的走出长乐宫，旁边的花嬷嬷忍不住地道：“皇后还请别怪罪大公子，您也明白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
　　　　顾来仪把手交给花嬷嬷，起身往内殿走去，“本宫就这么一个哥哥，怎么会怪罪他？往后濂儿还需仰仗他这舅舅，大哥能入宫当差本宫已是十分满意了。”
　　　　说起来，顾府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唯独这个顾云飞还算有远见之谋，若不是看在他这一点，顾府也不会动用全部的关系，把如此没个正形的人安插进宫，当个二等护卫。
　　　　九月，秋收农忙之际。
　　　　凤未央的肚子已经显形，一张圆润的脸却削尖下来，怀这胎可谓十分的辛苦，害喜还在持续，每日进食仍旧少得可怜。
　　　　郭宇明被搁置在鸿胪寺少卿的官位上，显得屈才，不过宋志轩这分明是打算晾着他，还在考量郭宇明值不值他冒险重用。
　　　　这一日，郭宇明在翠月楼的糕点作坊内，指点一旁的活计把研磨成粉的各类药材添加进入糕点里。
　　　　“五爷，宫中派人来取凤昭仪的点心了。”翠月楼的掌柜进来，恭声道。
　　　　“食盒就在桌子上，你顺便把厨房蒸着的那盅一品翡翠玉带汤，给他们一同带回去。”郭宇明吩咐地道。
　　　　“是。”掌柜躬了躬身，“还有五爷，钱忠明钱太医已到翠月楼，人正在寅字号厢房。”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郭宇明接过常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就领着常四往出了院子里的后厨，从一条专属通道直达二楼。
　　　　钱忠明收回窗外的视线，看着温润如美玉的郭宇明出现在面前，看着他衣摆上的白色粉末，以及他身上的药香味，露齿一笑地道：“君子远庖厨，郭大人委实让我刮目相看。”
　　　　郭宇明不理会对方的调侃，坐下来喝了口茶，道：“可是宫中有事？”
　　　　钱忠明来到桌子前坐下，直接点破他的话：“顾昭仪有事没事，我就不能来翠月楼了吗？”什么叫宫中有事，宫中有事的还不是指凤未央。
　　　　“翠月楼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馆子，自是欢迎钱太医这样身份的人光顾，钱太医今日想吃什么便点什么，一切由仲卿来结账。”郭宇明便也落落大方地道。
　　　　钱忠明看着对面的人闹摇了摇头，规劝地道：“也不过是个女子，你何须这样执着？到头来，还得不到对方的一个正眼！”
　　　　钱忠明不得不为郭宇明感到可悲，宫中那位女子自幼在他身边长大，青梅竹马，他却不懂得把握先机，先把人拐进门，反倒一门心思放在乱世的格局上。直到她成为别人的新娘时，才暮然回首的明白，女子已经长大，也已不再灯火阑珊处等着他醒悟。
　　　　郭宇明温润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悦，淡如水地道：“如果你是来说教，还是免了吧！”
　　　　钱忠明撇了撇嘴，“紫兰殿的人还算严防，长乐宫与昭阳殿那边的小动作倒没何效果。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凤昭仪的肚子渐渐隆起来，身子也愈来愈羸弱，最坐立不安的人最属长乐宫那个人，指不定剑走偏锋，也要落下紫兰殿那个孩子。”
　　　　“朝堂上不是正奏议立太子了吗？”郭宇明看着碗中浅绿色的茶汤，淡淡地问。
　　　　“也正是如此，长乐宫才如此容忍不下紫兰殿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只因皇上把立太子一事驳回去，称还不是立太子之际。而且多位太医都断言，凤昭仪腹中的孩子是个皇子。”钱忠明依照朝中的形态把话说道。
　　　　“可太医院不也断言，皇后腹中的胎儿也是个男孩吗？”郭宇明嘴角加深弧度，笑问。
　　　　不管魏王朝是立贤不立嫡，可有拥有两个嫡子的顾来仪，何须惧怕凤未央腹中的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钱忠明冷冷瞅着对方，讥诮地道：“钦天监也参与了立太子一事，正是拿紫微星突然大亮的事做文章，阐明空置的东宫已合适入主，启奏立宋濂为太子。”
　　　　昆仑玉衡懂得九宫八卦，宋濂合不合适入主东宫，师出玉衡宫的郭宇明该是很清楚。
　　　　“一直隐晦的紫微星光芒大绽，于时间上推算正好是凤昭仪受孕的时候，钦天监也是害怕星芒直指紫兰殿，所以才跳出来帮皇长子说话，毕竟许多朝臣的利益都与顾氏息息相关。”郭宇明像是对朝中立太子一事上，一点儿也不上心。
　　　　其实上心也没用，凤未央腹中的胎儿能不能顺利诞下还是个问题，就算诞下不能平安长大，还是一场徒劳。
　　　　钱忠明倒是耸了耸肩，立太子一事本就不关他什么事儿，便嚷嚷着怎么还不上酒菜，准备吃郭宇明个大出血。
　　　　郭宇明斜眼睨着对方，道：“倒是你这个南阳举荐入宫的太医，不帮着长乐宫，反倒倒戈紧着紫兰殿，就不怕襄阳王与皇后摘了你这颗脑袋？”
　　　　钱忠明夹着油炸花生米，一粒粒地吃着脆响：“有恩于我的不是南阳顾府，而是紫兰殿的凤昭仪。当初南阳举荐我入宫，也是怕懂得医术的凤昭仪会暗害顾皇后，如今我夹在中间只能防着谁也害不了谁，断不会犯下帮着谁去害谁的龌蹉事。”
　　　　郭宇明觉得十分好笑，看着天真的钱忠明道：“好一个高风亮节，可你不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