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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说_九香夫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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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谈么?
伙计无奈,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看苌笛吕殊,然后忙不迭踢踢踏踏的下楼。
跑得倒是挺快的。
蒋舒芳笑道:“上次是我的错,我赔不是。”让丫鬟递上一个红漆蓝花的匣子,“我托工匠比照原来那个做了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
她真挚的对着吕殊说出这番道歉的话,后者撇撇嘴,痞里痞气的打了个哈欠。
苌笛替她接过,摸了一下,相比之下原来那个做工太粗糙了,这个匣子木制滑腻,也不咯手。
对蒋舒芳道谢:“难得舒芳有心了。”
蒋舒芳说是举手之劳,话音还没落下就看见吕殊从苌笛手中多过匣子,举过头顶。
“咣当”一声,木屑飞溅,露出新木的颜色,还飘散出沉香木的淡香。
在楼下坐着听伙计汇报情况的老掌柜听到这一声咣响,手一抖,揪下自己几根白花的胡子。
一楼的客人短暂性的寂静下来,落针可闻的安静。
掌柜安抚道:“可能是二楼在搬东西,大家继续,继续。”
又恢复成了闹哄哄的一片。
“真不会打起来吧……”伙计惶恐道。
掌柜摊手无奈,“两家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下次不要接待她们了。”
伙计眼露精光,这个办法好!
☆、第三十五章 再遇蒋舒芳
但是谁去拦她们?
伙计苦逼的被掌柜坑进去了。
于是他不得不又去楼梯口观察二楼的动静。
蒋舒芳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抿唇笑道:“你这丫头手劲儿够狠的,沉香木都能被你摔碎。”
“多想蒋小姐夸奖。”吕殊呵呵笑道。
丫鬟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哪里是夸她呀,手劲儿不赖,脸皮也是够厚的。
蒋舒芳转身,亲自接过丫鬟呈上来的崭新的匣子,笑吟吟的说道:“我这还有个南阳铁木制的,殊儿要不要试试它的坚韧性?”
铁木铁木,坚硬如铁。
眼角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吕殊翻了个白眼,把脸别到一边去。
丫鬟得意的瞟了一眼吕殊。
哼,她家小姐就是聪明,做了两手准备,逼得吕殊哑口无言。
二楼有供人休息的小隔间,摆了小案茶盅,还有解闷的棋盘。
蒋舒芳邀她去坐坐,并让丫鬟去门外守着,丫鬟欲说还休,到底是听了她的话乖乖站到门外去。
吕殊跟上去,丫鬟看她进门时狠狠的努起眼珠子使劲儿瞪她。
“手接着,小心别掉出来了。”吕殊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抬步进了隔间,却坐了角落的凳子。
蒋舒芳坐下后知后觉,猛的一拍头,喊道:“小月,进来。”
小月面色一喜,欢快的进去。
“倒茶。”蒋舒芳指了下案上的备好的热茶壶和空茶杯。
小月一垮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茶壶,把空茶杯倒得满满当当,才推到吕殊面前。
吕殊出门前喝够了茶水,现在根本不渴,犯不着为了一杯无从下嘴的茶,做了别人的笑柄。
蒋舒芳敛眉不悦,小月想刁难吕殊的心思她怎么会看不出,于是立刻责令她出去。
小月丫鬟打小就伺候蒋舒芳,她现在是被小姐嫌弃了么?
“我跟苌笛有话要说,你出去把门守着。”蒋舒芳解释说。
小月跺跺脚,依言出去了。
苌笛自己动手倒上一杯七分满的热茶,捧在手心里。
“你这么闲?好歹是一家小姐,需要添置什么吩咐下人一句不就行了,至于每次都亲自跑一趟吗?”
苌笛微微低着脖颈,说话的声音清越好听。
“你以为我想在街上闲逛吗?”蒋舒芳笑了笑,摇了摇头,“家里有我不喜,亦不喜我之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日看着,难受得紧!”一想到那人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嘴脸,蒋舒芳就气儿不打一出来。
吕殊在角落里撇撇嘴,插嘴说道:“三小姐不是很喜欢那个表妹么?呵呵。”
“徐娇娇?”苌笛略抬头,声音平稳自然,热烟袅袅氤氲了她的脸,显得更柔和,朦胧模糊。
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一面。
她好像时刻带着一张假面具,温温柔柔,无荣无争,世人好像无法穿透那张面具看到她的本来面目。
蒋舒芳点点头,“嗯,就是她,把祖母大姐哄得团团转,害得我还被母亲训了一顿。”
“大太太训你做什么?”苌笛又低头喝茶,小口小口的喝得很慢。
仿佛并不着急。
吕殊咋舌,苌笛一来一回把蒋家的事都给套出来了,蒋舒芳有没有脑子?
蒋舒芳准备端茶喝上一口润润嗓子,却发现小月根本没倒自己的,遂自己倒上一杯,喝了一口,学着苌笛把茶杯捧着心中,才说道:“不就是她七月份就要成亲了吗,母亲嫌弃我在家厌烦了我,已经请了媒婆开始挑选人家了。”
苌笛不厚道的笑了,而后淡淡道:“你蒋家在阳镇,乃至沛泽县都算得上是高门大户,怎么会愁嫁呢,大太太心急了。”
她放下茶杯,低头看自己的袖口,摸了摸。
记得赵初就有摸袖口的坏习惯,都做了中车府令大人还会有这种小孩子动作,劝了他许多次他总是不改。
蒋舒芳义愤填膺,攥拳道:“就是,我都不急,她急什么?”
“大太太终究是你的母亲,她也是为了你好。”不像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模样呢。
蒋舒芳问道:“苌笛你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呢?跟我母亲一样啰嗦爱唠叨吗?”
苌笛愣了愣,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她父王母后的记忆。
她记事起就生活在秦宫,知道自己是被人抛弃的质子,只有在夏夫人的口中,她渐渐的描绘出了父母的模样。
父王英明睿智,治国有方,母后贤良淑德,后宫井井有条。
可是,他们怎么就舍得把尚在襁褓的亲生女儿,送去给敌国做质子呢?
蒋舒芳见苌笛神色迷惘,目光涣散,想起她是吕公和继室在路边捡回来的孤女,不由歉意道:“对不起,我怕是提及到你们的伤心事了吧。”
不只苌笛,吕殊也陷入了沉思,她也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只是在父亲的画里见过。
苌笛低笑道:“无碍。”她摸了摸袖口,说道:“大太太是好意,舒芳性子直,不要伤了她的心。”
苌笛当初既疑惑又愤怒,天底下怎会有这般狠心的父母。可是这几年安稳沉浮,仔细一想,父王母后也是逼不得已。
秦国太强,注定一统七国。
掌柜背着手进来,拱手行礼道:“苌姑娘,这些都是您要的吗?”他让伙计呈上单子,说道:“有现货的,明日就安排人给送到吕家,没有货的,得要端午节后师傅们才能赶出来。”
吕殊检查了一遍,把竹简还给伙计,道:“就这些了。”
“共三百三十两三钱。”伙计报数道。
“吕殊你去柜台把钱付了。”
“哦。”吕殊跟掌柜伙计去楼下了。
小月从门里探出一个头,问道:“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蒋舒芳蹙了下眉,想起徐娇娇一脸傲慢的神情,摇头道:“回去做什么?讨人嫌?还是被逼婚?”
小月梗了一下,识趣的退到门外去守着。
蒋舒芳捧着茶,看着热气渐散,对面的苌笛低头柔和的模样,希冀道:“苌笛,玉楠一表人才——”
苌笛打断她道:“事不过三,没有第四次。”真没看出来,蒋舒芳还颇有做媒婆的潜质。
☆、第三十六章 赢政要南巡
告别了蒋舒芳,苌笛不紧不慢的下了一楼,吕殊在柜台边上等得有点急。
“聊什么呀你们?这么久才下来。”吕殊交叉环手,抱怨道。
苌笛接过吕殊手里的账单,笑道:“两刻钟而已,要有耐心。”
吕殊撇撇嘴,说道:“刘季能下床走路了。”
苌笛看着青绿色的竹简上一笔一划的数目,没有抬头,只“嗯”了一声。
光三套梨花木茶具就花了十两银子,苌笛不禁咋舌。
三百多两银子呐!
苌笛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算了,钱就是拿来花的嘛。”苌笛叹道。
吕殊吐吐舌头,倾身在苌笛耳边小声庆幸道:“幸亏父亲给的银票足够。”要是钱没带够,那就丢死人了!
苌笛扯扯嘴角,没什么,拿着竹简往外走。
吕殊忙上前抓住她的袖子,说道:“苌笛我们去吃炸果子吧。”
苌笛欣然答应道:“带一些回家,给父亲央鱼尝尝。”
“走走走。”
吕殊拽着苌笛去了镇东的炸果子铺子,几张老陈的矮木桌,吕殊跟苌笛挑了一张没人的坐下。
“婶子,两份炸果子。”吕殊想了想,又道:“打包三份带走。”
老板娘应道:“好勒,稍等。”
桌子的圆筒子里有竹筷,吕殊拿了两根,桄榔桄榔的有节奏的敲着装了半碗水的碗。
苌笛提醒道:“店家倒水是给你喝的。”不是给你玩的。
吕殊笑着,敲得更欢了。
苌笛无奈扶额。
隔桌有人在边吃边谈论,苌笛听到了“皇帝”这个字眼。
吕殊也听到了。
“他们……”吕殊低下头,敛声屏气。
苌笛的柳眉打结,深深的拧在一起。皇帝?是在说赢政吗?
老板娘端了两盘黄澄澄的炸果子,放在苌笛吕殊的面前,说道:“两位慢用。”
“谢谢老板娘。”苌笛笑了笑,仔细听隔桌的对话。
老板娘转身继续忙活,苌笛这才看见隔桌是两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皆一身儒衫。
——“皇帝要南巡,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真假,被坑杀的不是你我就好了。”
——“你怎的这般说,你二哥可也是坑中的一抹亡魂呐。”
——“谁让他当年仕途颇佳,不肯提携提携我,活该被暴君埋了去。”
……
然后他们俩说得越来越小声,直至苌笛吕殊都听不见了。
吕殊揩揩嘴边的油渍,狐疑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公子他爹要来南边?”
“回去的时候跟川先生商量商量吧。”苌笛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这事可真可假,谁也说不定。”
其实苌笛是在忽悠吕殊,张子房的离开就充分的说明了赢政要南巡的意图,只是时间偏差可能有所不同。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吕殊把嘴巴擦干净,数出三十个铜板放在桌上,“老板娘结账。”
苌笛都来不及叫住她,“我还没吃呢。”
看着黄澄澄,散发的菜油香的炸果子,苌笛摇了摇头,遗憾道:“算了,一道打包带回去吧。”
老板娘收了钱,热情的把三份打了包的炸果子递上,顺道把苌笛一口没吃的那份也打了包。
吕殊提上走在前面,见到路边有个卖糖人的摊子,又花了五个铜板买了一个兔子糖人,边走边吃,不亦乐乎。
“吕殊。”苌笛唤她。
吕殊回头,笑意晏晏的问道:“什么事呀?”
“你会继续都待在这里吗,不走了吗?”她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她会带着央鱼去咸阳寻求庇护。
甚至,她想赢政快点死,不管是胡亥或是扶苏继了位,加上赵初的势力,天底下便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她们三兄妹了。
吕殊舔了舔甜滋滋的糖兔子,认真想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父亲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阳镇挺好的。”苌笛笑了笑。
——————————
回来吕宅,央鱼已经做好了晚饭,匆匆吃完,苌笛就拉着川先生去了吕公的书房说事。
其余人在饭厅分享炸果子。
“我今天在街上,听说赢政要南巡,是真的吗?”扶苏肯定给川先生分了情报线,他肯定会收到第一手的消息。
她派胡亥的私卫干涉镇长的家事,川先生都在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探知,还能帮她解决遗漏的祸患,可见川先生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听得苌笛这般笃定的问,川先生大方道:“只收到消息,赢政要南巡,具体时间还不知道。”
赢政被刺杀了那么多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肯定也是做足了准备,应该会从时间上混淆刺客。
“他会来泗水吗?”
“不会。”川先生在房中踱步,“初步估计,他的路线会是汉中,太原,渔阳,砀郡,最后从南阳绕回咸阳。”
“砀郡?”苌笛担忧道,“砀郡隔了泗水多远?难保赢政不会一时兴起跑到泗水来。”
川先生不赞许苌笛轻下定论,道:“你哥哥赵高随行,还有胡亥公子,不会让陛下到泗水来的。”
苌笛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也是,有胡亥和赵初在,他们不会把赢政带来泗水的。”
川先生不悦道:“赵初既然改名叫了赵高,苌笛你也得改口,省得给他招去杀身之祸。”
苌笛已经明确了,川先生现在完全知晓了她的身份,所以她才毫不顾忌的在他面前叫赵初这个名字。
苌笛似乎忘了,现在哥哥叫赵高,是赢政身边的红人。
苌笛窘迫道:“记得了,谢谢川先生。”
川先生有些别扭,不自然道:“没什么好谢的,我也是受了夫人之托,才帮你——”话说一半,川先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闭嘴,像小孩子一般双手捂住嘴。
苌笛想起刚到阳镇时,川先生无意间提起过一位夫人,这两位夫人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川先生。”苌笛浅浅道,伸手拢了拢额角的碎发,动作随意自然,她微微笑道,“你说的夫人,是何方神圣,能让你甘心潜伏在公子府数十年——”
川先生在公子府做了几年的幕僚,后来才担任了子婴的教书先生一职,他在公子府一待,就是十来年。
川先生手捂住嘴,哼唧几声,迅速从书房跳了出去。
手拄着下巴,苌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深深思索。
公子府曾有传言,川先生姓赵,和已故的赵皇后关系匪浅……
苌笛念道:“姓赵,而且跟姑姑认识,会不会也是赵国人呢?”
☆、第三十七章 花钱如流水
端午过后的第三天清晨,居安楼的车夫准时把现做的桌椅摆设送到吕宅。
足足装了五大马车。
吕殊指挥着潘勇潘江和伙计们一起卸车。
“啧啧,吕殊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得花多少银子呀。”川先生想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流入别人的口袋就觉得肉疼,“不知道张子房知道你这么败家,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吕殊撇撇嘴,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痞气道:“他怎样干我什么事,让开让开,挡到路了。”
川先生被嫌弃了,找子婴求安慰,不料子婴站在门口同样一脸嫌弃的冲他道:“吕殊给我买的什么书桌呀,根本不如我在咸阳的小叶紫檀木桌好。”
小叶紫檀木价值千金,且小碎难寻,负责搬运的三个伙计差点傻了眼。
能用整块完整的小叶紫檀木做书桌,这该是多么有底蕴财力的家族呀。
子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抱怨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自顾自的说道:“川先生,我不要这个书桌,换一个,书桌不好,小爷我就不想念书了。”然后子婴一脸嫌弃的大摇大摆的走了。
小爷这个自称,子婴是跟镇上的孩子学来的。子婴觉得,这个自称很霸气,很威武。
而他对川先生说的话更霸气,更威武。
“这熊孩子。”川先生好气又好笑,“不就是犯懒想不做功课么?至于找怎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明天我给公子写信,定要把你这熊孩子的惰事告知公子。”
苌笛拍拍他的肩,哭笑不得道:“何必与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较真?”
川先生板正了脸,严肃道:“不小了,他有自己的责任需要背负。”
“这不明白你们这些大人。”苌笛立刻蹙眉道,“什么事丢给孩子。”
吕殊在站在廊下招手叫苌笛过去。
苌笛对川先生不温不火道:“钱是我花的,干张子房什么事。”
“原来是你呀。”川先生咋舌感叹,“败家,真败家,花了多少钱?”
苌笛轻笑着,出手比划了个“三”。
“三十两?”川先生摇头,“不可能这么便宜吧。”
他刚才看了下那些具木的成色,虽然子婴嫌弃,但不难看出都是中上等的材质。
苌笛耐心道:“不对,再猜。”
川先生重新报了个数字,“一百三十两?”
“错了。”苌笛轻轻启唇,“是三百多两。”
川先生瞪眼睛,惊愕道:“什么?花了三百多两!”
“一共三百三十两三钱。掌柜看我们一次性买得多优惠了三钱,只收了三百三十两。”
“三钱银子顶个劳什子呀!”川先生气急败坏,骂道:“苌笛你当公子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呀,三百两银子说花就花出去了,流水也没你花钱的速度快!”
吕殊等久了,大声喊道:“苌笛你在外面磨蹭什么呢?”
苌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应道:“马上就来。”
不予理会川先生难看至极的脸色,苌笛得寸进尺的说道:“钱就是用来花的,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别忘了记账报销。”
让你瞒我,气死你!苌笛恶趣味的在心里徘腹。
川先生气恼的一拳垂在朱漆门板上,苌笛好心提醒道:“门刚换了,还上了漆,川先生你悠着点,别砸坏了。”
原本老旧的危门换成了坚硬稳固的南阳铁木门,这还是川先生提议的。
此时川先生后悔不迭,抱着通红麻木的手跳了跳。
吕殊又在催,苌笛笑着去内院帮忙。
给了送货来的三个伙计一些赏钱,送出门去,吕殊开始后怕的跟苌笛抱怨。
“花了那么多钱,真没事?”吕殊后怕的捂住心口,惊魂甫定道。
“没事。”
吕殊半哭半笑道:“你知道父亲看到账单时的神情了吗?”
苌笛说不知,求解。
“总之就是那种很吃惊严肃的神情,还让我写信去给公子负荆请罪!”
苌笛胸有成竹道:“不怕,川先生说帮我们写赔罪求饶信。”
“真的?”吕殊欣喜若狂,“川先生真是个好人。”
刚进屋准备看看布置得如何的川先生,一只脚拐在门槛上差点摔倒,望天道:“苌笛……你够狠!”
————————————
富丽堂皇的府邸中,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夜宴。
数十位绝色美人赤足在竹筵上折腰跳舞,猩红浓香的手指甲在四周奢靡的华灯映照下迷人勾魂。
她们卖力舞动柔美的腰肢,玉手在虚空中一下又一下的摆出各种撩人姿态,试图闯进席宴中淡容男子的眼中。
胡亥举起酒杯,神色淡容道:“臣弟,先干为敬。”说罢,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潇洒天成,为得天独道的俊颜更添一份随性。这让竹筵上的美人们趋之若鹜,更加痴狂迷恋。
公子将闾在上座搂着一个红衣妖娆的姬妾,笑道:“我这有这么多绝色美人,十八弟有没有看中的,皇兄送你一个。”
公子高在旁边的桌上笑道:“才一个,皇兄太小气了吧。”
胡亥温和的面庞上神色如常,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胡亥不喜女色,皇兄明知,就不要为难胡亥了。”
赵初,现在该叫赵高,他半跪坐在公子高旁边,看了眼胡亥,帮腔道:“美人虽好,但胡亥公子难以消受,将闾公子才是惜花的绝佳之人。”
帮胡亥挡了艳福,又赞美了公子将闾,赵高这个马屁拍得甚好。
公子将闾果然喜上眉梢,大笑道:“赵大人果然能言会道,八面玲珑。芊芊,过来,见过赵大人。”
一个衣香鬓影的美娆舞姬停下舞步,扭着纤腰上前拜见,“见过赵大人~”
衣着露骨,酥胸半坦,真真是个尤物。
赵高倒吸一口凉气,桌子下的手捏拳,轻轻笑道:“将闾公子,赵高福薄,受不起公子这般恩惠。”
胡亥忍俊不禁,勾唇一笑道:“赵大人劳苦功高,皇兄的美人恩,当受的起。”
公子高也笑,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说道:“赵大人此番陪伴陛下南巡,路途遥远辛苦必然,有个知心人端茶倒水,是极好的。”
“就是嘛。”公子将闾抱着美姬,说道:“收了吧,本公子的心意呢。”
赵高见状不再推脱,接受道:“那赵高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三十八章 杀张良
夜宴结束,胡亥和赵高并排走出华丽奢靡的府邸。
宫人们恭敬谨慎的站立在两侧,美人芊芊小鸟依人的小步跟在赵高后面。
胡亥笑道:“恭喜赵大人,喜得美人归。”
赵高脸色略微阴沉道:“方才多谢胡亥公子的美言了。”他讪讪道:“若不是您顺舟帮忙,赵高怎么能得到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呢?”
“祝赵大人今晚好梦。”胡亥低笑,由宫女服侍着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绝尘踏踏远去,赵高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芊芊款步走上前来,洁白的柔荑抱住赵高的手臂,呵气如兰道:“大人,咱们回家吧~”
赵高心里就呵呵了。
但面上仍牵扯出一丝笑意,动作僵硬的搂住美人柔软要,他说道:“好啊。”
啊呸,好个屁!
赵高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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