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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迟早要出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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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一直未立,朝堂之上风向举棋不定。
  煜王心中天平就逐渐失了制衡。
  分不清有意还是无意,兄弟的言辞摩擦越演越烈。
  他时有脸色挂不住,宋颐之却还会和颜悦色唤他一声“皇兄”。事后才晓,大凡此时父皇都在。
  宋颐之比他擅长揣测旁人心思。
  也更擅长演戏。
  煜王生性固执,一旦认定,心中对宋颐之的厌恶就与日俱增。
  ……
  久而久之,敬帝偏爱睿王,朝中人尽皆知。
  就连民间都有不少传闻,睿王才是敬帝钦定的继承人。
  宋颐之行事也逐渐高调。
  几年前的秋猎,宋颐之又压他一头。宋颐之所呈猎物皆是投其所好,父皇龙颜大悦,文武百官悉数看在眼里。
  他脸上甚是无光,便寻了文槿一处喝闷酒。
  返回帐中时,醉意不轻。
  恰逢父皇的赏赐之中原有一瓷器是他的心头好,宋颐之来了帐中送于他。
  醉意之下,只觉宋颐之的挑衅意味甚浓,连眼角的笑容似都带着惯有的刻意。而后稀里糊涂同宋颐之起了争执,顺手摔了瓷器。
  父皇听闻后,鲜有地斥责一翻,“你就这般容不下颐之吗?”
  语气中的盛怒,迄今他都还记得!
  而后,又觉父皇对他的态度也日益疏远。
  全拜宋颐之所赐!
  从那时起,他便几乎未同宋颐之说过话。
  兄弟二人形同陌路。
  ……
  敬平十年,多事之秋。
  父皇的左膀右臂昭远侯突然过世,宁正领了昭远侯世子阮少卿回京继承爵位,为昭远侯送终。
  而睿王也意外从马上摔下来,摔成了傻子。
  朝野之中就有流言蜚语,睿王成了傻子便再无人同煜王争夺皇位,阴谋论的矛头就直指他。
  可笑之极!
  可即便宋颐之成了傻子,父皇还是未提立太子之事。
  反而对傻子更为宠溺。
  他想,兴许父皇是信了流言的。
  也信宋颐之有一天会康复,才会让太子之位悬而不立。
  如今,又拿长风国七皇子来说事,暗指他容不下宋颐之。
  究竟是他容不下宋颐之,还是宋颐之成了傻子也容不下他!
  ……
  **************************************************************************
  腊月中旬,前礼部侍郎宁正奉命回京商议复职之事,朝中掀起不小波澜。
  都晓宁正是先昭远侯的人,先昭远侯过世后就没有参与过朝政,阮少卿则更是闲散人士一个。
  如今宁正回京,莫非是昭远侯一系的势力要有所动作?
  再延展开来,昭远侯阮少卿同睿王的关系非同一般,即便睿王是傻子,有了后继子嗣,再有朝臣辅佐,以敬帝对睿王的宠爱同样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疑云纷纷。
  众人多持观望态度之时,宁正却又突然离京了。
  难道果真只是回京来商议复职的?
  而期间,昭远侯便也借着风寒未愈,一直没有露面。一场风波,终是随着宁正的离京逐渐平静。
  加之年关将近,众人的心思便都放在辞旧迎新上。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敬帝邀了京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入宫赴宴,算是每年最隆重的宫宴。
  宫宴上,邵文槿还是没有见到阮少卿。
  宋颐之倒是日日都要往昭远侯府跑一趟,但阮少卿风寒未愈,也不肯让他久待。他每日都是去看一眼,同少卿说会儿话就走。
  旁人的拜访,昭远侯府却都是一并谢绝的。
  病了将近一月?
  酒过三巡,邵文槿突然起了去看阮少卿的心思。
  睿王本也无聊至极,邵文槿一提,便一拍即合。宫宴的人数不胜数,两人中途离席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出了宫门,马车一路往昭远侯府驶去,门口小厮见来人里有睿王,也不作阻拦。
  行至内苑,叶心正同另一女子在一处窃窃私语。那女子并非昭远侯府的人,侧颜隐在灯火里昏暗几分看不真切,却似在何处见过。
  宋颐之却是嘟嘴唤了声,“清荷!”
  叶心和清荷皆是一怔,看到睿王和邵文槿时,僵在一处。
  邵文槿才想起在宫中见过清荷。
  清荷是三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
  方才宫宴的时候才见过三公主,她的贴身婢女为何会在昭远侯府中?
  未及多思,内屋便传来两人银铃般的笑声,甚是欢悦。宋颐之抬眉便笑,“是妹妹,妹妹也在少卿这里!”言罢就要往内屋跑。
  叶心和清荷却是大骇。
  邵文槿亦是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三公主,单独在阮少卿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更新迟了呢,,,
JJ抽了,留言回复不上。
在这里一起祝考试的亲们好运哦,奉上“逢考必过”!!!!!

  ☆、第二十章 宋嫣儿

  
  第二十章宋嫣儿
  宋嫣儿是专程来找阮婉的。
  听闻腊月二十七,父皇会在宫中宴请,届时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带家眷入宫。
  人一多就无暇旁顾,她可以趁机溜去昭远侯府见阮婉。
  事前就让清荷同叶心打好招呼,宴会过半,借着打翻酒水浇湿衣服的缘由,中途离席回了寝殿。
  匆匆换身近侍官行头,低眉悄声跟在清荷身后不知不觉混出皇宫。一早安排好的马车停在角落接应,不多时分就一路行至昭远侯府。
  内苑里,叶心早已打发无人。
  宋嫣儿便扬起下颚,眼眸含笑,欢喜上前拉手,“婉婉!”几月未见,甚是亲热。
  亲热之余,还一眼瞧出有人似是瘦了一整圈,遂而眉头拢紧不满嘟囔道,“好端端的,怎么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
  宋嫣儿是家中最小的一个,自幼习惯了被人照顾,难得年纪虚长阮婉一岁,就时常以姐姐自居。
  言语间的关切里便带了几分苛责意味。
  阮婉心下一暖,恍然记起当年在宫中初遇宋嫣儿的场景,也似是这幅语态神情。
  若不是宋嫣儿,她的女子身份兴许一早就藏不住了。
  彼时她同陆子涵还不像现在闹得这般僵,以陆子涵为首的世族公子哥视他为同类,也总喜欢同她一处,友善到阴魂不散。
  阮婉大多时候都不自在,便也不同他他们走得太近。
  除了不想,便是不敢。譬如时常聚众去沱江游泳,再要不结伴去风月之地听曲之流,哪一样她都不敢参与!
  是以推脱得的多,躲过一次算一次,其实苦不堪言。
  后来几个世家公子聚在一处,说起昭远侯初回京中太过拘束了些,陆子涵便自告奋勇要将他拖到同一阵营。
  而所谓的拖到同一阵营,竟是借着在宫中赏荷花的机会拉她下水嬉戏,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阮婉毫无防备,直接被陆子涵拖到水中,浑身湿透,当时脸色就青了。
  恼怒之中,迅速起身靠岸。不想陆子涵锲而不舍,她刚抬脚就再次被他扯回水中,连呛几口水。阮婉倏然而怒,一手指着陆子涵鼻子劈头盖脸痛斥,“姓陆的!日后离本侯远些!”
  眼中少有的凛冽,言简意赅。
  一旁看戏的几人便都僵在一处,不住面面相觑。陆子涵脸色骤然一红,有些无地自容。
  阮婉狠狠拧了拧衣袖,咬牙切齿起身离了水中,也不忘清冽扫过一旁几人。佯装的气势走出不远,腿下一软,隐在假山后侧再站不住。
  方才,再险些就要被陆子涵识破了。
  后怕悉数涌上心头。
  护好的裹胸已然湿透,女子的体态便逐渐显了出来,这番狼狈模样是断然无法出去见人的。好在夏日炎炎,尚可躲在假山中等衣衫晾干再行出宫。阮婉幽幽一叹,心里便恼死了陆子涵。
  妖蛾子!!
  后来的曲折便是妖蛾子来寻,幸好被宋嫣儿拦下。
  而宋嫣儿知晓了她的身份,不仅没有大肆宣扬,反是眉头拢紧不满嘟囔道,“昭远侯,好端端的,你装男子做什么?”
  ……
  神色便同当下如出一辙。
  阮婉梨涡浅笑,只接着她刚才的话道起,大夫看过了,说是夏日里染的伏热,冬天沾了风寒才陆续散出来。
  断断续续咳嗽了月余,一直在喝药调养,眼下将好。
  宋嫣儿双手拄着桌子,托腮恹恹瞥了她一眼,悠然叹道,“定是你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扮男子扮久了,就真当自己是男子了!”
  这般论断,阮婉委实哭笑不得。
  宋嫣儿又起身走到清荷处,清荷便将手中包袱递于她,她则欢喜塞到阮婉怀中,“这是你上次说好看的那套衣裳,我让人按你的尺寸做了一身,快换上我看看!”
  衣裳?
  阮婉眼中倏然掠过一丝流光溢彩,脚下却略有踟蹰。
  宋嫣儿便朝叶心和清荷使了使眼色,清荷会意开口,“侯爷放心,我同叶心在外守着,不会有事的。”
  叶心遂也点头。
  阮婉展了笑颐,由得宋嫣儿拉着一道去了内屋,不出片刻,内屋已嘻嘻哈哈闹作一团,“裹胸裹胸!”“婉婉,肚兜~”……
  叶心不禁莞尔。
  小姐其实爱美,但大凡身在南顺都以昭远侯示人,唯有同三公主一处时才能换上女装说些闺中密友的体己话。
  只是这种时候,一年里本也不多。
  轻手掩门退出,叶心才问起清荷,马车停在何处?
  清荷掩袖便笑,“公主怕被旁人看见,这次是直接钻狗洞进来的。”
  叶心脚下踟蹰,这昭远侯府的狗洞怕是南顺国中最为金贵的狗洞了。
  也由得如此,并未遣人去前门打招呼。加之宫中设宴,该是没有人会有闲情逸致单独来侯府的,遂将此事抛诸脑后。
  于是突然见到睿王和邵文槿时,才会双双错愕不已,都是后话。
  ……
  内屋屏风外,宋嫣儿却是捂嘴偷笑,“婉婉,你好了没?” 
  阮婉害羞,先前便将她轰了出来,非让她呆在屏风外边。屏风间的缝隙其实不小,宋嫣儿就透过缝隙不时瞥一眼。
  待得见她穿戴周全,才佯装催促。
  阮婉轻咳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浅浅弯了眉黛从屏风后大方走出。
  一袭淡紫色的抹胸褶皱裙配上乳白色的纱衣,衬得纤弱身姿。发髻间珠钗随意挽起,清新不染金粉之色。眸间潋滟,唇边一缕浅笑不失明媚多姿,顾目轻盼,盈盈秋水里透着一抹动人心魄。
  宋嫣儿眼眸微滞,片刻,轻声叹道,“婉婉,就应当把你嫁去长风才是!”
  阮婉好气好笑,“哪里这样似的,自己不想嫁,便想着要别人嫁?”
  宋嫣儿愣了愣,也觉似是有些道理,就在一旁自顾笑出声来。阮婉故作恼意剜了她一眼,宋嫣儿便顺势挽了她胳膊踱步回外屋。
  敬帝答应同长风联姻,阮婉回京不久就有所耳闻,还听说宋嫣儿隔三差五就去陈皇后处哭闹一次,要陈皇后做主。后来连陈皇后操持的腊八宴都没有露面。与敬帝更是置气不讲话,如何哄都不听。
  宋嫣儿自幼就是敬帝和陈皇后的掌上明珠,护得天真烂漫,也娇惯得性情率真。
  譬如当下,一面接过阮婉递来茶水饮了一口,一面继续绘声绘色吐槽素未谋面的七皇子,“……听说还是风月场所的常客,时常与京中头牌厮混,好赌嗜酒,打架斗殴……”
  说着说着,脸色都气红几分了,所幸饮尽杯中茶水,一言蔽之,“草包,废柴,烂泥扶不上墙。”
  阮婉忍俊不禁,只管接过杯子,又替她倒了杯茶水,却对她先前的评价不置可否。
  宋嫣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平日里作昭远侯就口齿伶俐的,眼下同我便开始扮哑巴了不成?”
  阮婉咬唇轻笑,“公主若是不嫁去长风,陛下定是要在京中为公主挑选驸马的。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门第也就那么几家,能让陛下属意的绕来绕去也就那么几个。”顿了顿,朝着她眉眼微挑,“例如,刘太尉家的长子?”
  宋嫣儿微怔,刘彦祁的肥头大脸就跃然脑海中,心惊胆颤之下,轻抿一口茶水压惊。
  阮婉尽收眼底,遂又佯装思忖,“再不就是马尚书家的次子?”
  宋嫣儿眉头更皱,马鸿明?那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默默啐了口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阮婉便又继续,目光猥琐更甚,“兴许是陆相家的陆子涵?”
  陆子涵那个尖嘴猴腮!宋嫣儿只觉心中慎得慌,干脆放下茶杯,嫌弃瞥过阮婉一眼,“就没有正常些的?”从前她确实只惦记着同父皇置气,没有想过还有这么这一出,听到阮婉提起,才觉几分惶恐。
  正常些的自然有,兵部尚书家的三子罗文成,文质彬彬,精通佛学,又素有慧根。—— 不是前些时候突然顿悟,说看破红尘要去慈云寺出家,险些将罗尚书气得半死那个?
  那便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子沈朝,书香门第,仪表堂堂,举手投足气质款款。—— 不是与落霞苑的头牌私定终身,一出非卿不娶,非尔不嫁,闹得沸沸扬扬,才子佳人话本热销临近几国?
  呃,那赵国公的嫡孙赵秉通如何?无不良嗜好,为人耿直重义气,又洁身自好。—— ……他有狐臭……
  ……
  细数殆尽之后,阮婉悠悠叹道,“所以,陛下将公主嫁去长风,实则是对公主的保护!”
  宋嫣儿双手托腮,眸色里全是黯淡,绞尽脑汁思忖半晌才缓过神来,“为何没有邵文槿的?”
  茶杯临到唇边,阮婉滞住,邵文槿?
  先前似是不觉跳过了。
  愣了愣,遂而吱唔道,“我们……不是在说正常……人吗?”所以,洪水猛兽才自动屏蔽了不是?
  如此一想,心里便骤然舒服了许多。
  宋嫣儿本也只是随口提提,方才兴头过去,又神色恹恹。“话虽如此,可那个李朝晖不也是纨绔子弟?”不满之中噙着怨气。 
  长风国七皇子叫李朝晖。 
  阮婉倏然莞尔,谁说李朝辉是纨绔子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错了,我今天会努力多更的,,,先贴一章,,,

  ☆、第二十一章 送亲使

  
  第二十一章送亲使
  七皇子李朝晖,阮婉早前便听晋华提起过。
  沈晋华是长风国中怀安侯,更是公认的老好人一枚。待人亲和友善,灿烂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又处处乐于施人援手。
  沈晋华不仅是老好人,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老好人,但做老好人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长风六子夺嫡局面向来混乱,派系之争从来泾渭分明,沈晋华在诸多势力之中左右逢迎,不失偏颇,游刃有余;坏处便是,人太好,就事事有人劳烦,他又不好意思拒绝说不,只得终日四处奔波,费尽周折其实苦恼。
  即便如此,但只要旁人拱手道声多谢,他又兀得前事尽忘,客客气气一句“小事一桩”而后乐此不疲。
  沈晋华人好,人缘便也好,更值得旁人信赖。
  所以当初爹爹托晋华多照顾他们母子时,晋华一口应承下来,而后也未食言过。
  晋华就是少数几个清楚李朝晖底细的人。
  李朝晖虽然人前大都一副玩世不恭模样,恶习诸多,常年混迹于一帮纨绔子弟当中,行事放荡不羁,不求上进,荣帝也不加管束。
  “其实私下里温文尔雅,是长风国中公认的美男子。”
  宋嫣儿撇撇嘴角,说得好像你真见过似的!
  阮婉郑重其事点头,她从前的确见过李朝晖。彼时还是同晋华一处,这些自然不会向宋嫣儿道起。
  宋嫣儿却蓦地转眸,好奇眨着眼看她,修长的羽睫便在烛火下剪影出一道清雅轮廓,兴致开口,“说来听听!”阮婉的话她是信的,可与平日里听到的传闻不同,心中好奇就难免更多了几分。
  阮婉将从晋华处听来的话一一道出,“荣帝膝下共有七个皇子,常说的六子夺嫡便是直接将七皇子李朝晖排除在外的其余六人。……”
  除却李朝晖,各个身世显赫,又都是长风名门望族之后,皇位值得放手一搏。而荣帝对第七子向来不冷不热,并不上心,加之自幼疏于管教,逐渐养成风流放荡的个性。
  没有世族背景,还不思进取,更不受荣帝青睐,李朝晖是注定与皇位无缘的一人。 
  更有传闻,李朝晖的生母是难产过世,荣帝痛失爱妃,才会对七皇子冷漠疏远。稍稍年长便被放出皇宫,自立门户,眼不见为净。母亲过世得早,又没有父皇庇护,李朝晖其实自幼吃了不少苦。
  宋嫣儿托腮静听,目不转睛看着阮婉。
  阮婉才又道起,“其实我也是听人说过,荣帝对幼子疼爱有佳,只是身在皇家……”
  若果真不闻不问,就不会深夜在书房内屏退周遭,只留晋华一人。拿着儿子的字帖幅幅比较,遂而由衷笑意,“字如其人,又有长进。”
  让李朝晖离宫,荣帝看似冷淡不喜,实则私下嘱托晋华多家照应。朝中诸方权臣,也唯有同沈晋华交好不会招致猜忌。
  这些话,沈晋华从未对李朝晖言及,李朝晖却心若明镜。
  该风流时就风流倜傥,抚得一手好琴,就连荣帝也时常夸赞有佳。亦会不时惹出乱子,引得荣帝痛斥责罚。
  闭门思过!
  殿前罚跪!
  隔岸戏谑之人就不在少数,除了沈晋华也似是再无旁人求情。久而久之,便有了如今七皇子的传闻。
  没有世族权势做背景,母亲生前恩宠本就遭人妒忌,若是再有几分才能出众,就算荣帝如今能护得周全,百年之后又有几分活命可能?
  不如养废!
  宋嫣儿垂眸不语,恍然想起父皇母后自小对她的娇惯,就算是无理取闹都会来哄她开心。颐哥哥摔成了傻子,还是百般耐心。
  同是身在皇家,旁人却是如此长大的。
  仿佛何物触及了心中柔软之处,依稀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李朝晖有了清浅轮廓。
  便也不似从前那般厌恶抵触。
  愣愣出神之际,又听阮婉开口,“陛下和娘娘那么疼你,又怎会千挑万选将你胡乱嫁出联姻?”
  宋嫣儿顿了顿,懵懵饮了口手中茶盏。
  “我虽然只见过李朝晖两次,但确实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许是从前的经历,行事思虑要比旁人更周道体贴。”
  真有,这么好?
  宋嫣儿问得便有几分吱吱唔唔。
  阮婉当即诅咒发誓,我若有半分骗你,就罚我日后被那头“洪水猛兽”折!磨!死!
  宋嫣儿“扑哧”一笑,方才饮下的茶水就呛得不轻。阮婉向来痛恨邵文槿入骨,委实难为她了! 
  阮婉却不以为然,“总之,你见过李朝晖后便知晓了。”
  宋嫣儿遂才敛了笑意,淡淡言道,若是如此,那我日后要对他好些。
  阮婉忍俊不禁,先前不是不嫁吗?眼下就当做了自己人!
  宋嫣儿脸色兀得一红,恼羞成怒,阮婉!
  阮婉轻巧起身,两人便嬉笑追逐开来,全然没有听到苑内叶心那声,“睿王殿下,邵公子!!”
  宋颐之抬眉便笑,“是妹妹,妹妹也在少卿这里!”言罢就往内屋跑,叶心和清荷大骇,邵文槿却是僵在原处。
  直至清荷扯住宋颐之衣袖拦下,叶心猛然扑在门前挡住,惶恐唤了声,“睿王殿下,邵公子,侯爷已经歇下了!”
  睁眼说瞎话,心虚不已。
  屋内便也陡然静谧,宋嫣儿明显一滞。
  她是特意趁着宫中设宴才溜出来的,就是怕有人注意,颐哥哥和邵文槿来做什么?难道是跟来的?
  眼中倏然掠过一丝慌乱。
  阮婉心知肚明,该是小傻子来看他,有人一道来了。不假思索,果断抬起灯罩吹灭灯火,利落道,“你从后门走,我去出去应付。”
  宋嫣儿一把拉回她,“衣服!”
  阮婉才想起眼下一身女装,险些就冲出门去!
  ……
  而叶心的一声高呼,邵文槿湛眸更紧,顷刻之间,屋内灯火便又熄灭殆尽,欲盖弥彰的意味也无需掩饰。
  遂而沉了脸色,一言不发。
  宋颐之却是不依不挠,“妹妹,妹妹,我也要一起玩藏猫猫!”一边欢喜喊着,一边绕开清荷往屋内跑去。
  清荷拦不住,宋颐之已临到门口,叶心只得死死箍住房门,“王爷,侯爷歇下了,这么闹侯爷是要生气的!”
  连唬带哄,睿王不信不要紧,只要拖住片刻就好。
  宋颐之果然怔住,想来少卿生气这句话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清荷心中微舒,还未顾得上喘气,宋颐之便又嘻哈笑开,“叶心骗人!妹妹还在少卿这里,少卿哪里歇下了?你们又唬傻子!”
  叶心恨不得一头撞死。
  宋颐之就果然不唤妹妹了,改唤“少卿少卿”,清荷就也硬着头皮加入了箍门的行列。
  但以宋颐之的身手,叶心和清荷二人如何拦得住,眼看将要破门而入,宋颐之只觉身后衣襟被人稳稳擒住,死死上前不了一步。叶心惊觉不对,抬眸便见是邵文槿。
  不知何时上前,沉声言道,“睿王殿下,既然昭远侯歇下了,明日再来。”
  叶心和清荷皆是诧异。
  宋颐之正欲开口,房门却自内猛然推开,“大半夜的闹什么闹!”
  待得看清阮婉换回一袭锦衣华服,叶心和清荷才微微松了口气,宋颐之眼前一亮,“少卿少卿!”就一头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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