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妃家的老皇叔-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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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启禀皇上，宫门外有一对头戴纱帽遮面的夫妻，他们要进宫面圣，让奴才将一信物交给您。”话落，宫人便将一雕着红色水仙花的腰牌递到风绝宣面前。
　　风绝宣二人皆是一愣，异口同声地喃道：“四叔？”
　　顾许可是将宫人的话听的很清楚，没有错过“夫妻”二字，她震惊地瞪大双眼，扯着风绝宣的衣袖问道：“阿宣，咱们四叔终于老树开花，找到幸福了。”
　　“……”
　　风绝宣嘴角一抽，为什么这话听着如此别扭，老树开花？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啊！
　　不过经顾许这样一提醒，风绝宣才注意到这个细节，好奇地问向宫人，“你是说夫妇二人？”
　　宫人忙不迭地点头，“回皇上的话，正是！”
　　“那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须臾
　　风明珏走进寝宫，将头上的纱帽拿下，满脸笑意地说道：“宣儿，我们可是有阵子没见了，今日四叔带了一个人来见你，希望你不要太激动。”
　　听他这样一说，风绝宣转头好奇地看向风明珏身旁的女子，这一看之下，风绝宣瞬间皱起了眉头。顾许也甚是好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停在风绝宣的面前，慢慢地举起手将头上的纱帽摘下，眼含热泪地望着他。
　　风绝宣猛地倒退两步，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是谁？”
　　“宣儿，是母妃啊！”祁星阮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欲抚摸他的脸。
　　哪知，风绝宣却一掌将她的手给挥开，冷声道：“你不可能是朕的母妃，她已经抛下朕和暖儿走了很多年了，现在又怎会站在这里。”
　　祁星阮瞬间泪如雨下，颤抖着双唇，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宣儿，母妃是假死出宫的，母妃其实一直有关心你和…”
　　“不必！既然都狠心这么多年不出现，又何必回来。”风绝宣面无波澜，无悲无喜，伸手揽过顾许的肩膀就要向外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过祁星阮。
　　顾许扯住他的衣袖直摇头，轻声说道：“阿宣，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要请教四叔，你在寝宫等我吧。”话落，顾许给风明珏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忙上前将她给扶了出去。
　　寝宫外
　　风明珏叹道：“筠丫头，谢谢你。”
　　顾许轻笑着摇头，“我也没做什么，阿宣喜欢嘴上故作坚强，但他的心比谁的都软，别看他刚刚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估计他的心中早已乱做一团不知所措了。”
　　“看来，你比我这个老头子更了解宣儿。”风明珏笑道。
　　顾许回之淡淡的微笑，他们没有刻意地去了解对方，只不过在每日的生活点滴中，相互渗透，渐渐地就什么都知道了。
　　风明珏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顾许的肚子上，满眼欣喜地问道；“筠丫头，还有多久能生。”


第V【185】

　　“再有一个多月就生了，四叔你们可不要急着离开，孩子还等你们抱呢。”顾许莞尔一笑。
　　风明珏忙不迭地点头，嘴里不停地喃着，“不走…不走…她也不会走的。”
　　看着风明珏一脸激动的样子，顾许心中一阵心疼，她之前还在担心四叔会不会孤苦一辈子，这下好了，暖芝母妃回来了，四叔这辈子总算没遗憾了。
　　寝宫中
　　母子二人相对而立，久久没人言语，风绝宣面无表情，祁星阮哭红了双眼。
　　许久，她才哽咽着说道：“宣儿，若是你心中有怨，你便大声说出来，母妃都受着，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这样母妃会担心的。”
　　风绝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担心？若是她担心为何不早些现身，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暖儿经历那些，尤其是暖儿，她一辈子的幸福都搭上了。
　　“宣儿…”祁星阮试探着碰了一下他的衣袖，见他没有反抗，才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颊边，呜咽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母妃当时身边只有重儿帮忙，母妃也是没有办法。”
　　风绝宣也是一愣，反问道：“重儿？”
　　见他终于理会自己，祁星阮忙不迭地点头，拭着眼角的泪说道：“重儿，就是祁重，他是你的亲表哥，是母妃哥哥家的小儿子。”
　　“……”
　　风绝宣额头青筋直跳，这货竟然是他表哥，还真是…
　　半个时辰后
　　风绝宣皱眉问道：“既然你有心来找我们兄妹，为何我称王之后你没有来，你可知暖儿有多想你？她每日梦中都会唤着你，可是梦醒了就只能看到我这个无能的哥哥。”
　　祁星阮拼命地摇着头，她的宣儿才不是无能，她的宣儿是响彻整片大陆的战皇，又怎会无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才会让孩子们自己在险恶的皇宫中挣扎。
　　须臾
　　风绝宣凝视着她说道：“母妃，你可知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和暖儿。”
　　祁星阮点头，她又怎会不知，这么多年她不敢回来见孩子们，就是怕被风明珏发现她的存在，她对不起他，又有何颜面去见他。
　　“宣儿，母妃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可愿原谅我？”祁星阮语带祈求，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害怕被拒绝，那样她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许久
　　风绝宣负手而立，沉声说道：“你若想留下便留下吧，以后对四叔好一些，这些年他不容易，别再伤他了。还有，既然你跟祁重是姑侄关系，暖芝不是你的真名吧。”
　　“我会对他好的宣儿，母妃的真名叫祁星阮。”她面带愧色地出声。
　　祁星阮、祁星阮…风绝宣不停地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他活了三十多年，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母妃叫什么。
　　若是暖儿还在，她一定会开心到疯掉，就是不知这疯丫头现如今人在何处，怪叫人担心的。风绝宣嘴巴张了几次又合上，那声母妃也没喊出口。
　　祁星阮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冲他微微勾了下嘴角。


第V【186】

　　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心急，这孩子能同她说话，她已经很开心了，不敢奢求太多。
　　许久，风绝宣拧眉说道：“母妃，你既是祁星阮，又为何会变成暖芝身陷花楼。”
　　祁星阮一怔，眸光变得深远，轻叹一口气才悠悠道来，“宣儿，母妃的家乡不在四方大陆，也许你不知道，在四方大陆以外还有好几片大陆，其中有一片叫清泉大陆。”
　　“清泉大陆？”风绝宣一愣，他是看过一些游记，知道四方大陆周边是海，听说海的尽头还有大陆，但他并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祁星阮点头，眸中满是怀念，“没错，就叫清泉大陆，这片大陆就犹如它的名字一样，遍地清泉好似人间仙境一般，一年四季都很温暖，花常开水长流。”
　　听着祁星阮的诉说，风绝宣的世界被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原来，这清泉大陆是统一由一名君主统治，只不过他将整片大陆划分为二十几块，然后分封诸侯，各个诸侯定期向君主进贡银两马匹和粮食。
　　而清泉大陆和四方大陆最大的区别便是，清泉大陆的女子极为极高。
　　不知何种原因，自从三百多年前开始，清泉大陆降生的女婴越来越少，到祁星阮这一代，基本上三十个婴孩中，只能出一个女婴，所以清泉大陆最为珍贵的便是女子。
　　也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清泉大陆便形成了一个可怕的传统，那便是一女可嫁多夫。
　　“你说什么！”风绝宣惊呼一声，双眸瞪的老大。
　　“很可怕对不对？虽然我从小便生长在那，依然觉得很可怕，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嫁给那么多男人，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的地位越高，她要嫁的人就越多。”
　　说到最后，祁星阮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家儿子有趣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说道：“不必惊讶，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母妃就是清泉大陆国君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
　　“……”
　　不知为何，他瞬间就能体会到母妃当时的心境。
　　从祁星阮的口中，风绝宣得知这清泉大陆国君的后宫只有五个女人，不是他专情勤政，而是女人太少。这些女人一共给她生了二十多个孩子，却只有祁星阮这么一个公主。
　　所以祁星阮从小被捧在手心，视若珍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到她渐渐长大，知道了那个传统，便开始日夜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待她十五岁及荆那年，进宫提亲的诸侯都快把皇宫的门槛儿给踩断了。她的父皇自是高兴，在众多诸侯中挑出了五个，准备给她举办一个盛大的成亲礼。
　　于是，在成亲礼的前夜，祁星阮逃了，一路逃到了海边。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夜十星一线，清泉大陆海边的雾气竟是一瞬间散去，不少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年轻人，都备好干粮准备出海去探索，离开这个娶不到媳妇的地方。
　　她女扮男装搭着顺风船，一路来到了四方大陆。


第V【187】

　　踏上四方大陆的那一刻，祁星阮被惊的合不上嘴巴，街巷上提着菜篮叫卖的妇人，追逐跑跳的女娃，这些画面在清泉大陆根本看不到。
　　她被这新奇的大陆给深深地吸引着，当时她便在心中下了个决定，她要留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然后找一个能够真心对她的那人成亲生子，欢度一生。
　　随后，祁星阮又走过许多地方，鞋子都数不清走废了多少双，机缘巧合之下，她竟是拜了一位高僧为师。
　　风绝宣一愣，忙打断祁星阮的回忆，挑眉问道：“母妃，你所拜的师父可是慈心大师？”
　　“你怎会知道？”祁星阮眸光一亮，激动地问道。
　　“……”
　　风绝宣嘴角一抽，心中狂汗，许儿也是慈心大师的徒弟，她们二人应该是师姐妹…这到底是一个怎样乱套的关系。
　　他说道：“因为在你之后，慈心大师又收了个徒弟，我跟她认识。”
　　祁星阮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师父并未教过我什么武功，只是传了一些佛法和看星象的本事，他想助我回家。他说过，我这一生还能逢着五次十星一线的奇景，也就是说我有五次回家的机会。”
　　风绝宣恍然大悟，眉间的褶皱渐渐平缓下来。
　　“上次我算好了十星一线的时辰，已经准备要走了，是你四叔留住了我，那次是我算出的第四次十星一线。”
　　“你…”
　　风绝宣心神皆震，也就是说，母妃还剩一次机会。
　　若是她错过下一次机会，她便永远都回不去生她样她的故乡。若是没错过下一次机会，她便再也回不来了。风绝宣沉默了，他觉得无论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对于母妃和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残忍的结果。
　　祁星阮伸手在他的眉心轻抚一下，笑道：“宣儿，不管发生何事，母妃不会再走了，你们兄妹二人都在这片大陆上，这里便是母妃的家。”
　　然后他便听祁星阮继续诉说着。
　　她学成后离开了南宣国，竟是兜兜转转地到了西丘国，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她对他很有好感，可是这好感没持续多久便化为泡影。
　　那个男人给她喂了药让她忘了自己是谁，然后仅仅以五两银子就将她给卖了，给一个官家大小姐当替身。
　　因为那官家大小姐一家被贬，马上就要被送去青楼为妓，她的心上人迫于无奈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让她背着那大小姐的身份和名字，被送进了清楼。
　　她虽然想不起过往，但也知道这青楼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看着那些肥头大耳的商人搂着娇滴滴的小姑娘揉来揉去，她胃中便不停地翻滚，渐渐地起了逃跑的念头。
　　可她不知道的是，花楼妓馆那种地方，最不缺的便是打手。那些人成天到晚，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着楼中的姑娘，不让她们逃跑。
　　无数次被抓回来后遭受各种打骂，渐渐地她累了，也就不敢再跑了，慢慢地接受这命运，接受这不公。


第V【188】

　　“再后来的故事，母妃讲给你听过，遇到了你四叔，然后便跟着他回到了北风国。”祁星阮悠悠地开口，一提到风明珏，她的眸中又盈满了愧疚，亏欠给这个男人的东西，她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风绝宣点头，轻叹一口气，倾身抱住祁星阮，“母妃，孩儿不想成为你的羁绊，若是你真的想家，就带着四叔一起回去吧。”
　　祁星阮哪里还能听进去他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个拥抱和这一声母妃中，无法自拔。她知道，既然他唤了她一声母妃，宣儿就是原谅了她。
　　许久
　　风绝宣才松开双臂，抬袖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珠，轻声道：“母妃，你可有算出最后一次十星连一线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祁星阮点头，哽咽道：“三年后的正月初九。”
　　风绝宣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将这个日子记在了心底。第二日，风绝宣正式为风明珏正了名，满朝哗然，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现，难免惹人非议。
　　但风绝宣仍是以雷霆手腕，将这议论之声给镇压下去。不知为何，他竟是觉得，大臣们更容易接受这件事，而那件只立一后的事情，他们至今都不松口，一致不同意。
　　夜半
　　风明珏放下手中的一颗白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宣儿，你这想法是好的，若是当年的我，可能也会这样做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如今你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王爷，你是一个帝王。”
　　风绝宣执黑子的手一僵，眸中的光变冷，帝王又怎样，帝王就不能立自己唯一的女人为后了？
　　看着他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风明珏笑着摇头。
　　“对于帝王来说，娶妻生子不是个人的事情，是整个朝廷的事情，关系到太多的利益关系，你根本说不清道不明。很多时候，一个帝王娶的并不是一个妻，而是她身后的势力。”
　　越听头越痛，风绝宣放下手中的棋子，然后不停地揉着眉心，他想到过当皇帝会惹一身麻烦，但他没想动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连自己要娶谁，那些老顽固都要管。
　　许久
　　一盘棋下完，风绝宣满盘皆输，风明珏摇头叹道：“宣儿，你的心不在棋盘之上。”
　　“没错，我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怎么对付那些老顽固。”
　　“……”
　　于是乎，立后的事情便被搁置下来，风绝宣打算待顾许生产完毕之后再行商议，生怕惹出一些流言传到她的耳中让她动了胎气。
　　一月后
　　舒冰雪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顾许的寝宫，笑着道：“娘娘，奴婢来服侍您洗漱。”
　　顾许的肚子太大，已经不能下地走动，所有的衣食起居都需要人照顾。这段日子，风绝宣一直忙着战后休养生息的事情，还未来得及下诏招新的宫女入宫，便仍让凌渝她们轮流照顾着顾许。
　　“冰雪，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快午时三刻了。”舒冰雪低声应道。


第V【189】

　　“我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午时，真是…”顾许自嘲地笑了笑，眼睛都懒得睁一下。
　　随着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顾许才深深地体会到了做娘亲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她的手脚和腿全都浮肿得看不出原样，现在起身坐一会儿都要耗费她好多的气力。
　　真是难受得紧，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多下地走走，不然真的就变成一个废人了。
　　“冰雪，扶我起身下去走走。”顾许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舒冰雪吓的连摇头再摆手，她可不敢私自带这位出去，要是少根头发断个指甲的，风绝宣那个冷面煞神还不得劈死她，她不要！
　　见她一副如避蛇蝎的样子，顾许双手合十咧嘴一笑，“好冰雪，就出去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行，外边冰天雪地路又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娘娘您还是乖乖等到生完皇子之后再出去吧。”舒冰雪语气极为坚定，根本不为所动，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
　　顾许再三哀求，舒冰雪仍不为所动。
　　这时
　　顾七月提着一大篮水果走了进来，边走边喊道：“舒冰雪，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搬水果，一天天好吃懒做的。”
　　“好，这就来。”舒冰雪低低应了一声。
　　听着顾七月颐指气使的声音，顾许不由得皱眉，心中很是厌烦，她不知这股子厌烦劲儿从何而来，这顾七月，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须臾
　　顾七月拿着剥好的橙子走了过来，往顾许的面前一递，笑眯眯地说道：“娘娘，给您橙子。”
　　望着那双满是灰尘还捧着橙子的手，顾许胃中又是一阵翻滚，皱眉摇头，“本宫现在不想吃，先放在一边吧。”
　　“可是奴婢好不容易才剥好的，您怎么能让奴婢白白辛苦一番。”顾七月咧开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撒娇地说着。
　　“……”
　　顾许很想撬开这姑娘的脑子，看看它里面都装着些什么，怎么就听不懂人话，明白不了人事呢？还有，小爷也没让你剥橙子，你委屈给谁看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顾许总觉着这顾七月处处跟她过不去，却又不挑明了，每天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到最后，这橙子顾许也没有吃，可给顾七月委屈坏了，念叨了半天才住嘴。
　　这时
　　顾七月腾地跳起来，指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惊叫了一声，“娘娘您快看，又下雪了，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这一说，顾许的心又活分起来，眸中满是向往，连连答应，橙子的事情瞬间便被她抛到了脑后。
　　舒冰雪再三劝阻，可是哪里说得过两张嘴，最后只得陪着他们走出去。一路上都是由她扶着顾许在走，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生怕把人给摔着了。
　　“娘娘，您要不要去梅院看看，奴婢听说那里的梅花都开了，景色甚是美丽。”顾七月兴奋地直咧嘴。
　　“去看看也好，难得有花能迎雪而开。”
　　顾七月笑着点头，在前方带路。


第V【190】

　　三人刚走进梅院，顾许便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眼，漫天的花海望不到边际，纯白的雪花纷纷而下与朵朵寒梅交映着，甚是震撼人心。
　　就连一直不情愿出门的舒冰雪也被这景象给吸引住，不停地喃着“真美”，甚至何时松开自己的手都忘记了。
　　半晌
　　一声惊呼唤回了舒冰雪的注意，可是为时已晚，当她的目光落在顾许身上的时候，顾许已经摔倒在地，双手捧着肚子神色很是痛苦。
　　瞬间，舒冰雪慌了，忙跑了两步跪到顾许身边，抖着双手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娘娘，你怎能如此不小心，伤到了小皇子可怎么办。”顾七月闻声从远处跑了回来，满脸担忧。
　　这时，顾许的腿间流出汩汩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快…快…快唤御医。”顾许紧紧地抓着舒冰雪的手，眸中尽是慌张，心中不停地祈求着，宝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娘亲定会后悔一辈子。
　　风绝宣下朝刚到顾许寝宫门口，便看到里面围满了太医。
　　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冲过去握住顾许冰凉的小手，急吼吼地问向一旁的太医，“怎么，皇后娘娘是不是要临盆了？”
　　为首的太医先是摇头，又点了点头，气得风绝宣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吼道：“你给朕说话！”
　　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地说道：“启禀皇上，娘娘不甚摔倒大出血，临盆的日子还没到，但这孩子不生也得生了，否则大人和孩子都有性命危险。”
　　“那你倒是让她生啊！”风绝宣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皇上，这接生还得稳婆来…”
　　半个时辰后
　　风绝宣定定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仍由飞雪落了他一身。
　　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他的心似是被人放在脚底下狠狠地踩了一般，痛得他呼吸都费劲，掌心被自己的指甲刺破，他仍是紧紧地握着拳头。
　　又过半个时辰，一名满手是血的稳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到风绝宣面前，“皇上，娘娘的血一直止不住，现下人已经恍惚了。”
　　风绝宣一脚将稳婆踹到在一边，冲进了房中。
　　一进房间，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熏得他险些没站住，定睛向床榻上望去，那景象震得他软了双腿，瞬间跌坐在地。
　　明黄色的大床上，女子的双腿大敞着，婴儿的大头卡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下的褥子被染得通红早已没了吸水的能力，不少的血水顺着褥角滴落在地，形成了一滩血洼。
　　纵然驰骋沙场多年，他也不知，一个人竟然会流那么多的血。
　　跌跌撞撞地爬到顾许的床榻前，他紧紧地握住她的一只手，颤抖地亲吻了一下，“许儿，你睁眼看看我，阿宣来陪你了。”
　　许是他的到来让顾许有了气力，她竟是缓缓地睁开了眼，“阿宣…阿宣…”
　　风绝宣将耳朵贴到她的唇边，颤抖着嗓音说道：“我在，你说。”


第V【191】

　　“活着…让他活着…求求你让他活着…”
　　顾许的气息很是不稳，一共六个字她竟是断断续续地说了许久，听得风绝宣的心都麻了，这样毫无生气的顾许，他从未见过，他害怕了。
　　他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颊边，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