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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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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力气与阿巴古相比,简直如蚂蚁撼树,七皇子愣神片刻,慌张地扯秦宛的袖子:“救救救、救她!”
    秦宛用力箍着他,可七皇子今年已七岁,且小身体很壮实,猛力挣扎起来秦宛根本抱不住,一个脱力便让他窜了出去,七皇子直奔阿巴古,上口就咬!
    阿巴古受痛一恼,反手回扇,刀把撞在七皇子脑袋上,随着秦宛一声“不要!”,七皇子直直飞了出去。
    赶在这时候,外头匈奴兵大声报:“阿巴古将军!三王子请您过去!”
    阿巴古一手还提着延湄,用匈奴话问:“什么事?”
    “外头有大军安营扎寨,多半要攻城了。”
    阿巴古嘴里“嗬”了一声,骂道:“他娘的来得还挺快。”
    ——这方是他们占领汉中的第七日。
    他对战事的兴趣明显比对睡汉人女子的兴趣要大,便一挥手将延湄甩到地上,用大刀在她脸上拍了拍,先去查看敌情。
    延湄被摔的头晕眼花,却看离得不远的七皇子已然吐了血,她眼睛转向闵蘅,说:“救他,别让他死。”
    后半句已低不可闻,说完直接昏了过去。
    闵蘅拖着条伤腿一瘸一拐,忙探了探她的脉,白日里伊邪那一脚极重,又经这一番,延湄脉象十分不稳,他看向旁侧,秦宛跪坐在七皇子身边,想要抱起他,但伸出手,不知为何又没抱,一手使劲拍着地面,红着眼睛尖声道:“你这傻子!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
    七皇子看着她,似乎还未从刚刚的事情里转圜出来,眼中满是惊恐、惶惧、还有陌生,可是他忽然抓过母亲的手,放在嘴边,使劲咬了一口。
    摔得太狠,他已经没甚么力气,可秦宛一下就感觉到了疼。
    七皇子的确是傻的,秦宛也一点儿都不喜欢他,然而,这一刻,她还是感到了无比的难受,毕竟这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秦宛伸手去抱他,同时叫人:“找大夫来!”
    然而她话还没喊完,七皇子突然眼睛发直,牙关紧闭,四肢剧烈抽搐。
    秦宛慌了一瞬,这时听见闵蘅在身后说:“我能救他,我便是个大夫。”
    秦宛霍然转头,咬牙道:“莫听闻城外有人来了,大齐的兵将打不过匈奴人!就算能打得过,攻城也得好几日,可我要杀你们,就是眨眼的功夫。”
    闵蘅这时候已经完全褪去了慌乱,他指指七皇子:“他多半因刚才受了惊吓,症状似是急惊风,半个时辰内治不好便会转为慢惊风,以后都会是眼下这个样子了。你们跟来的大夫治外伤,未必会治这个病。”
    秦宛阴沉不语,闵蘅又说:“条件就是放了我二人,她伤得不轻,也要诊治。”
    “哼”,秦宛道:“等你治好了我儿,我一样可你杀了你们。”
    闵蘅往前几步,背对了延湄,稍低了声音说:“你与萧澜有仇?还是与曾经的端王府里的人有仇?”
    “都有”,秦宛快声道:“我都恨。”
    “你放过我们,若能回去,我可以帮你。”
    秦宛简直要笑:“你眼下自身难保。”
    “可萧澜也没那么容易死,你们未必抓得到他,且他还有母亲,听闻尚在金陵,除非匈奴人打进金陵去,否则你的仇无望。可我是大夫,如今得到了他夫人的信任,我以后有的是法子,你想叫他死,我可以帮你下毒,你不想让他死,我也有法子让他半死不活。”
    “……”
    秦宛眯起眼,身子往后仰了仰,她并不信闵蘅的话,有舍了自己的性命博信任的?且还是在这种境地?
    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种相同的东西。
    况且……秦宛想,留他一命,倒有旁的用处。
    她没再犹疑,皱眉道:“我答应饶过你们二人,赶紧治病!”
    闵蘅这才上前,稍稍捏开七皇子的牙关,看他的舌苔,说:“立即去挖二十条活蚯蚓,再取些棉糖来。”
    ……
    外头,伊邪正与阿巴古听城上来的情报,之前说是五万人,现今看,却有近七万。
    伊邪道:“从这里到金陵,得几日,汉人的朝廷也就刚得了信儿,估么乱成了一锅粥,这里怎来得这般快。”
    探兵道:“城外的七万人马,应是就近打魏兴郡和上庸郡调来的。”
    阿巴古问:“可探到领兵的是谁?”
    “魏兴郡的守将魏立。”
    阿巴古放声一笑,与伊邪道:“王子,那不堪一击。”
    他们与魏立交过手,此人用兵太保守,守城还将就,攻城就不行了。
    伊邪也笑起来,“给父王送信的大概也到了,等咱们后军来了,出其不意,正给他们来个两下夹击,把这七万人马一起灭掉!”
    “正是”,阿巴古说:“这样魏兴和上庸也是我们的了。”
    两人相视笑了一阵,举碗喝酒。

    城外。
    程邕和韩林一身风尘仆仆,昼夜不停,跑死了三匹马,刚赶到这里,先往中军帐里去见萧澜。
    帐中竟破天荒地点了檀香。
    他二人进来时,萧澜背对着他们,姿势像是……在拜佛?
    程邕看了韩林一眼,他二人十分清楚,萧澜是决不畏战的,倒不可能是在为战事担忧,那只能,是惦记被俘虏的人。
    二人都没出声,用力握了下刀。
    萧澜转身,并没有甚么旁的神情,只是连日的不眠不休让他双眼通红,面色也很差,过来用力拍拍他们肩膀:“如何?”
    韩林行了个武将礼,长话短说:“属下幸不辱命。常将军担心侯爷这里兵力不济,特调遣了八千人马跟随,不能明来,都扮做咱们的人,跟着我和程邕先到四千,明日再到四千。”
    萧澜精神一震,只是嗓子哑得声音实在像是涩涩的弓弦,又问:“截断匈奴援军的事可交代了?”
    “是”,韩林道:“常将军已派人查探行踪。”
    萧澜眉间稍稍舒展一些,他心里头的确在祈求佛祖。
    在道场寺五年,日日诵经,他却从未真正求过什么。
    因他十分清楚,他心里想做的事,求谁也没有用,靠的必是他自己。
    可眼下,他求,心里只愿一件事:延湄活着。
    他勉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延湄会经历什么,因那会让他冷静不下来,甚至,会让他害怕。
    ——活着,他只求延湄能活着。
    
    第49章 获救
    
    伊邪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汉中易守难攻,他等在这里本就是要诱敌攻坚,将魏兴和上庸的剩余力量引过来,先行将他们拖至疲惫,等匈奴的后续部队一到,便可从后包围,合歼掉这七万人马!
    他与阿巴古等着人前来搦战。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齐军安营扎寨后,并没有要开战的意思,阿巴古带人出城,齐军挂了免战。
    “他娘的”,阿巴古是个急脾气,来回折腾两三次,气得直骂娘,却搞不清齐军到底是要作甚。
    他们猜度,齐军八成是要夜袭,因而,头一晚提足了精神。
    齐军夜里还真出来了,但并非像他们猜的要突袭,而是敲锣打鼓,吼起了秦腔。
    上庸和魏兴也都地处秦州,军里儿郎多有副粗犷的好嗓子,秦腔高亢激昂,正是秦腔吼一吼,大地抖三抖。
    齐军里专挑人轮番了唱,唱了整一宿,匈奴兵前半夜放着他们偷袭,高度紧张,后半夜被闹得根本睡不成觉,一闭上眼睛,感觉耳朵里面都在跳。
    第二日,齐军开时分成四班倒,不断派出小股兵力在各处袭击、放火,袭击时是还操着一口秦州土话指着匈奴人的鼻子骂,因为听不懂,伊邪和阿巴古都大动肝火。
    但让他们更着急的是,约定好的后续人马并没有按时到达。
    ——他们在城中放出信号,却没有收到回应。
    这使得伊邪有些坐不住。
    后续人马未到,不外乎两个可能:第一,有事耽误了行程;第二,消息泄露,遭遇了伏兵。
    若一旦是第二种情况,便十分糟糕,这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已被齐军看穿,后方人马被截,齐军想将他们困死在城里?
    伊邪又放了一次信号,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城外的秦腔伴着梆子还在啊呀呀地吼,吼得人烦躁不堪,伊邪握着大刀在帐里走过来走过去,继而“嗬!”地一声,抽刀出鞘,直接将面前地桌案一劈两半!
    “领兵的必不是魏立!”伊邪燥气地挥刀:“去探明白齐军主将到底是谁!”
    阿巴古已急不可待,立即道:“我亲自去,带一千精兵突袭,必将齐军主将给王子擒到帐中来。”
    “从西门去”,伊邪道:“他们左侧翼最是散乱。”
    阿巴古立即前去点兵。
    等他出了帐子,秦宛才慢慢从内帐里走出来,伊邪跨步坐在被劈了两半的桌案前,深呼了口气,秦宛无声地将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站在他身后帮他一下下按着太阳穴,顿了片刻,轻声说:“此次领兵的,可能是萧澜。”
    “萧澜?”伊邪眉头不见松动,转头问:“那是谁?姓萧,大齐的皇子?”
    秦宛笑了下,没有直接回这个话。
    “你与他相熟?”伊邪道:“快与我说说,此人行事如何?”
    “他……”,秦宛目光盯在虚空的某处,想着应该如何形容萧澜。
    是啊,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秦宛蓦然发现,自己竟说不出来。
    在她的印象里,大多还是萧澜十岁到十二岁之间的样子,十岁之前萧澜如何长大她不清楚,十二岁之后,萧澜经历过什么,行事如何她更道不明白。
    秦宛最终收回目光,摇摇头:“不,我与他只是在甚久之前见过几面。”
    伊邪复又闭上眼睛,疲倦地在她胸口蹭了蹭。
    ——拜城外的齐军所赐,所有的匈奴兵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合眼。
    然而更糟糕的消息是,阿巴古带了一千精兵突袭齐军左翼,开始一路顺利,冲杀进了齐军内营,阿巴古眼瞧左军大将惊慌失措,不由贪功心起,欲要冲到中军帐内擒住主将,结果,这一千精兵再没能回来。
    匈奴兵被齐军吵得不得安宁,又折损一名大将和一千精兵,登时士气受挫,伊邪长吁一口气,他知道,后续的人马应该是来不了了。
    这种情形下,齐军攻城正是好时机,他眼下两条路,要么固守城池,抵死一战;要么弃城而走,尚有生机。
    ……
    城外。
    中军帐前立了根木柱,前头生了堆火,阿巴古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柱上,正受烟熏火燎,他左臂处鲜血淋漓,碗大的疤下空空荡荡,——被萧澜一剑削掉了半个臂膀。
    他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喘气道:“领兵的竟然是你!”
    阿巴古实与萧澜有过交手,是在上一次的濮阳之战,但萧澜不曾报过名讳,匈奴人都知濮阳守将常叙手下多了名很年轻的悍将,且知此人长得俊极,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花狼崽儿。”
    萧澜并未因生擒了阿巴古而得意,只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知晓也不晚。”
    他随即叫了韩林和魏立进帐:“休整两刻钟,准备攻城,东西城门全部设伏,伊邪必然会弃城而走。”
    说实话,这七万人马来时因朝廷旨意还未下来,有人反对,萧澜当场捆了两个,软硬兼施,又用萧真的身份强压,这才在几日之内就奔了汉中。
    然两地的守兵在与匈奴交手时都是败多胜少,士气并不多高涨,若非前头萧澜用战术布了疑阵,匈奴人被弄得云里雾里,束住了手脚,这才使得他们得了大转机。
    否则到这就直接杀将起来,他们八成的可能都是大败而回。
    但眼下,局势大变,就在刚刚,萧澜亲自诱兵,并带着他们在半个时辰内生生灭掉了匈奴一千精兵,生擒大将阿巴古,士气大振,正是众心所向之时,魏立此时听了命令,磕巴都没打一个,立即前去整队。
    萧澜一身土气,刚与阿巴古拼杀时,伤口挣得更大了,仍旧没有愈合的迹象,他稍稍闭眼沉思,设想如果自己是伊邪,会从哪个门走?
    正这须臾的工夫,韩林进来禀道:“侯爷,冯添回来了。”
    ——冯添被遣回金陵,接霍氏到颍川,怎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霍氏一身灰色披风,已经挑了帘子进来,见了萧澜,冲口便道:“二郎,母亲有话与你说。”
    萧澜一皱眉:“母亲怎到这里来了?”
    冯添赶紧道:“老夫人听闻侯爷在此处,放心不下,不与属下到颍川去。”
    萧澜看着他,语调平静:“冯添,你受谁的令?”
    冯添一怵:“自然是侯爷。”
    “你清楚就好”,萧澜道:“程邕,将他带出去,就地打二十大板。”
    冯添脸色微变,却明智地噤声,未敢求饶半句。
    霍氏不想萧澜竟如此不给她面子,脸色气得发青,道:“我话还没说一句。”
    “我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萧澜恭恭敬敬施个礼,说出的话却全然没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此刻是在军中,母亲若是扰乱了军心,就莫怪儿子不客气。”
    说着示意韩林:“派人将老夫人看起来,若没看不好,同样军法论处。”
    霍氏头上冒火,她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儿子,韩林已上前躬身道:“老夫人请,您若不走,属下可能要用捆的了。”
    霍氏气得一甩袖子,伸指点了点,咬牙出了中军帐,话头还没起,直接被看管起来。
    萧澜的确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如今皇上被掳,金陵中必然乱了,她觉萧澜应趁此机会直取金陵,暂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她并不明白,萧澜此时救的,并非是皇帝这个人,除了延湄外,还有大齐的国威。
    四更天,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城外的秦腔终于停了。
    匈奴兵实已猜到齐军要攻城,但是三个日夜地不停折腾已使他们人困马乏,只觉天地间一下子安静了,只想倒头睡觉,士气低迷,城防松动,萧澜穿了薄甲,一声令下,齐军开始攻城。
    东门处看起来匈奴兵力最多,而齐军兵力最少,伊邪最大可能从东门走。
    但萧澜并未到东门去,而是带着两千亲随,守在伊邪最不可能走的中门。
    五更天,城池西门已破,齐军和匈奴人混在一处,乱成一锅粥,韩林打东门疾驰而来,紧报:“侯爷,匈奴人带着圣驾打东门冲出来了!”
    程邕也道:“侯爷,咱们包抄过去么?”
    萧澜道:“等。”
    韩林只好先回去。
    五更正点,正是天色最暗之际,城池正门终于轰然而破,齐军一举而入,同时地,有一股兵马,做齐军禁军打扮,从侧面疾驰冲出,萧澜目光遽深,猛然扬鞭打马,“追!”
    伊邪东西门各派了一股疑兵,自己换了齐军的禁军服,的确从中门而出。
    萧澜带了两千人紧追在后,程邕打个野哨,另五百人狠命甩鞭,随着他和萧澜直冲向前,他们身下这五百匹马正是上次打乌孙带回的,越跑越野,约么两刻多钟,战马打个突,堪堪将这对匈奴人逼停。
    萧澜已经看见了与伊邪在一匹马上的太和帝,也看见了秦宛,但没有望见延湄。
    他话也不说,手拉满弓,一箭直指秦宛心口,沉声道:“把人交出来。”
    伊邪抓着太和帝,道:“过了渭水,自然将你们的狗皇帝交给你。”
    太和帝鼻涕泪水满脸,凄凄又欣喜地往过来,叫道:“阿澜。”可惜嗓子哑了,只出了个鹅声。
    萧澜箭尖不动,指着秦宛:“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秦宛却打马上前几步,笑道:“萧澜,你敢伤我?”
    她赌的是萧澜决然不敢。
    但这次赌错了。
    她话音儿还没落地,萧澜手里的箭已经松了手!箭矢如飞,径直奔向她的左耳,光火之间,秦宛被箭风带的往后一仰,耳珰被箭矢带飞出去,左耳处撕裂直接流了血。
    在这一瞬间,秦宛脑中懵了一下,但萧澜第二箭已经搭在手里,指着她,语气仍旧没有太大起伏:“够了。你若觉得还不够,凭本事来拿我的命。现下,把我的人交出来。”
    秦宛摸了一手血。
    伊邪倒先喊了一声,在他眼里,带的那两个俘虏完全没有秦宛重要,他示意把人带过来。
    萧澜终于看见了延湄。
    她被捆在马上,因俯着身子,头贴着马背,这样看过去,根本寻不见人。
    不过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同样被捆着,头贴在延湄的背上。
    
    第50章 居心
    
    马蹄哒哒的,这里全是土路,单匹马走过来,其实声音并不明显,但萧澜觉得震的耳膜都开始疼。
    十来米的距离,他完全不知走了多久,拉弓的手一下就酸得很,想抖,他稍微歪了一下身子才控制住。
    马快到了萧澜身边,秦宛似乎也回过神来了,她打马往前,不顾伊邪叫她,左耳处的血流到下巴来,让她看着有些狰狞,她瞥了马上的延湄一眼,探着身子轻飘飘地开口:“你知道她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么?呵,那是因为有人拼了命的护着!两人好一番情深意重。萧澜,你回去最好仔细盯着,”她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慢声慢语,“否则……还不知,二人日后会生出甚么事来。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她的声音似乎特意压低了,但仍旧清晰地传入萧澜耳中。
    甚至连萧澜身后的韩林也听见了。
    萧澜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韩林满腹的愧疚正没地儿散,好在是延湄尚且活着,否则今日这战里,他就得以死谢罪了,此刻听到后两句话,自然忍不得,眼睛瞥见延湄已入了安全线,不待萧澜吩咐,他已经一个俯身打马就往对阵里冲。
    萧澜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并未阻止,在他俯身的同时已跃下马来,两大步跨到跟前,挥刀斩断绳子。
    延湄身后的是闵蘅。
    他们的手在下面捆在一处,所以是闵蘅从后面抱着延湄。
    捆的时间太长,又一直这个姿势在马背上颠簸,两人的手脚早都麻了,绳子一断,便直接僵着身子掉下马来。
    萧澜抱着延湄,用身子整个把她护住,就地打了个滚,程邕也一手提着闵蘅疾步后退。
    ——就在韩林猛冲向敌阵时,匈奴兵不知他是要作甚么,双方齐发了一波箭雨。
    韩林的目的很直接,直奔秦宛,拼着肩上中了一箭,他伤了秦宛的马,那马往前一扑,秦宛惊叫,韩林薅着她的领子一个猛劲将她拽下了马,自己也跟着滚下来,陷到敌阵里,却挟持了秦宛。
    伊邪大喊了一声,登时勒紧了太和帝的脖子,韩林却嘿嘿笑,刀尖抵着秦宛喉管。
    一下陷入了僵持。
    萧澜抱着延湄后退,延湄半昏半醒,也不知认出他没,睁眼看了看,她伤势未愈,又在马上捆了两个多时辰,一着地,直接吐在了萧澜身上。
    萧澜顾不上掏帕子,直接用手给她擦了擦嘴,解了水囊给她漱嘴喝水,扭头问闵蘅:“她伤得如何?”
    闵蘅倒是清醒着,只是腿麻的站不住,忙道:“暂无性命之忧。”
    萧澜自然问的是更详细的情况,但闵蘅话说完,他才回过神,眼下无法说太多。
    他抿抿唇,想把延湄抱到马上,可一时竟不知怎么下手,横着抱怕她腰上有伤,竖着像抱孩子似的抱又恐她前面有伤,压到,难出了一头汗。
    其实他没想想,只能横着抱,这么多人面前,竖着抱像什么样子?
    闵蘅可能瞧出了他的紧张,一瘸一拐地上前几步,低声道:“夫人前后都有伤,侯爷小心她的背就行。”
    萧澜点点头,一手从背后拖在她的腰上,一手拢着她两腿,真似抱孩子般把她抱起来了,秦宛在不远处冷笑出声。
    没有马车,只能暂且将人放在马上,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韩林扯着秦宛一步步往后退,秦宛仰头看向端坐在马上的萧澜,讽道:“有本事你让他杀了我。”
    萧澜道:“不让他杀你,是留着还有用。”
    他话虽是接口说的,但目光平视前方,看得是太和帝的方向。
    秦宛倒明白了:“你要拿我来换狗皇帝?”
    此刻汉中虽被攻下,但匈奴兵明智地保存了兵力,损伤并不很重,停了这半晌,已有断后的兵将陆续跟上来,当然后头也追着齐军。
    若一直这般僵持下去,后果便是两军再战一场,齐军现下分了很大一部分兵力在城内,还有一部分被东西两门的疑兵引走,即刻再杀一场,并不是全胜的把握。
    秦宛怪笑起来,道:“你不是恨极了狗皇帝么?救他做什么?”
    萧澜没应声。
    他的确是想要太和帝死的,但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况且,还有旁的用处。
    秦宛这时候有些疯癫样子,她一把撸了袖子凑近了萧澜道:“用我换他?萧澜,你可知我这身上有多少说不出的伤处是拜他所赐?”
    天色尚暗,看不出什么来。
    秦宛哈哈怪笑了两声,又说:“可我打赌,你不敢杀他。哈哈哈,萧澜,你敢不敢跟我赌?”
    萧澜揽着延湄,驱马上前两步,朗声道:“伊邪,你换不换?”
    伊邪仰天不知用匈奴话喊了句什么,后面的匈奴兵都应了声,他最后用大刀压着太和帝的头,说:“换。但要到渭水。”
    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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