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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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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湄转转眼珠,一根手指在他嘴唇上按了按,“说。”
    萧澜原本一脸端肃,莫名被调戏了一把,抓住她的指尖儿亲了亲,说:“那是阿爹、阿娘将你从别处抱回来时,你身上所带的东西,你自个儿当然不知晓。”
    萧澜语气随意,可腿上一直支着劲儿,实略微紧张,延湄“唔”了一声,片刻,睁大了眼睛,“别处?抱回来?”
    萧澜点点头,往前凑近些,说:“湄湄……”
    延湄似乎是没太理解,直直看着他,等他继续说,萧澜张臂抱了抱她,轻声道:“你的名字里之所以有个湄字,是因为阿爹和阿娘是在一处水草边捡到了你,后来从学先生,听到‘在水之湄’一句,方给你起的名字。”
    延湄蹙起了眉头,还是没有出声,萧澜不大确定,拍了拍她的背,问:“你听到澜哥哥的话了么?”
    延湄身子往后仰了下,嗯一声,总算开了口,慢慢道:“我是阿爹、阿娘捡回来的?”
    “是”,萧澜见她抓到了重点,觉得以延湄的性子,太绕弯子反倒不好,索性道:“你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且……咱们入京后,你已然见过了。”
    延湄在他脑门上使劲儿顶了一下,怔怔问:“阿爹阿娘,不要我了?”
    “怎么会?”萧澜抱住她,“他们疼你还来不及,怎舍得不要你?”
    延湄脸上一直没有甚讶然或惊愕的神情,只是听完这句话,她身子蓦然软下来,脑袋蹭在萧澜肩窝,说:“澜哥哥。”
    萧澜抱住她,也起身坐到矮榻上,低声道:“澜哥哥也是今日才知晓……可能说得有些急了,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于我来说,都没甚么两样。”
    延湄抬头,却又有些固执道:“我是傅家的!”
    现今这样说也不对,因她早已是“萧傅氏”,是萧家的人了,但萧澜明白她的意思,也没逗这个话,轻轻应声:“是,你是傅家的女儿。”
    延湄一头扎进他怀里,渐渐地,呼吸开始有些发急,萧澜忙扳着她的肩膀把她拽起来,延湄眼睛发红,气息还不稳,忽然说:“阿娘,谁伤的?”
    萧澜登时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延湄竟突然把这件事联系到一块儿了,片刻内没有说话,延湄已稍稍有点儿暴躁,皱眉:“谁?”
    萧澜吁口气,只得道:“是虞家。”
    延湄便站起身,喘得有些厉害,萧澜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发僵,忙叫耿娘子端碗糖水来,延湄咕咚咚喝了,仰脸看着他说:“大司马夫人,也是虞家的。”
    萧澜抿抿唇,意外道:“你是怎么想通的?”
    延湄整张脸都带了怒意,说:“见过!进宫,怪!阿娘去了司马府!”
    萧澜大抵明白了——他刚告诉延湄,进京后她已然见过真正的“亲生父母”,延湄所见的人有限,命妇谒见时,只有大司马夫人是单独来的,那日他不在,兴许虞氏见着延湄说了什么怪话,加之上回他与傅长启所说的话,延湄多半也听着了。
    萧澜颔首,道:“是她。”
    延湄眼里快要迸出两簇火来,萧澜搂着她的腰晃一晃,说:“你想知道是怎一回事么?”
    延湄其实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可这还牵连了傅夫人,她皱眉头:“我不要她,但得问清楚。”
    “那你想想”,萧澜道:“虞氏只是一方,另一人是谁,你见过的。”
    延湄垂下眼,片刻拽了拽他的袖子,萧澜道:“不是大司马沈湛,年纪相仿。”
    外臣她所见的着实能数得过来,须臾,延湄低低嗯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将之前做好那个小轮椅拿出来,推到萧澜面前。
    萧澜呼口气,“八、九不离十了,下午宣他进宫。”
    
    第105章 生父
    
    申时,敬思殿。
    陆潜几日前其实还进宫了一次,皇上打的名头是宣他入宫清谈,可另外一点儿小原因他也猜到了——应是皇后娘娘把他这轮椅琢磨透了,想看看是否还差了哪里。
    陆潜没有点破,反还觉得挺有意思,因而上回进宫前特意将自己的轮椅又做了几处小改动,有两处不大容易想明白,他还微微有些期待。
    不过,今日到了敬思殿,他发现这位小皇后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他的轮椅上。
    及至见完礼,殿内服侍的宫人全部退出去,只留个大太监一个。
    陆潜稳稳地坐着,脸上依旧挂着淡笑,等候皇上先开口。
    ——他头回来时,并未应承在工部挂职一事,而萧澜听他清谈论政,心下也知陆文正不过是寻个缘由引荐,以陆潜胸中沟壑,只在工部挂个职,实在是委屈了。
    朝中这些天的暗流涌动,陆潜也已知悉,陆家二、三十年前亦是如日中天,后来遭沈、虞两家暗中打压,渐渐不成气候,族中子弟多有埋怨和愤懑,眼下见皇上隐隐有提携陆家之势,年前年后,不少晚辈都来陆潜这请教主意。
    陆潜心中尚未作准,他避世已久,又曾与虞家有些纠葛,这个时候陆家出来,也不是多好看。
    他心中思忖,见皇上和皇后都起了身,自案后绕出来,在金阶上停住,皇后的目光直直望过来,陆潜便笑着欠了欠身,听见萧澜道:“朕今日请先生入宫,是有件事要相问。”
    陆潜颔首:“皇上请说。”
    萧澜看了他片刻,示意花生上前,花生手里捧着方深色绸帕,小心翼翼地将东西递到陆潜手里,萧澜挑挑眉道:“先生仔细瞧瞧,这几片碎玉有的救么?”
    陆潜两手接过来,见是几小片和田玉,玉色水透,质地颇是细腻,显是上等,一时以为是皇上或皇后的小玩意儿,摔碎了,略略失笑道:“皇上高看陆某了,陆某这双手摆弄些木、铁之物尚可,这等玉器,还得让宫中专司此器的精细匠人来才成。”
    “无妨”,萧澜抬抬下巴,“先生且拼拼看。”
    陆潜一笑,花生拿了托盘要上前帮他端着,他示意不用,他的轮椅前头能支出块儿两个巴掌大的平板,陆潜把东西放在上面,低头拼凑。
    萧澜拉着延湄缓步下了金阶。
    殿中悄然。
    蓦地,陆潜抬头望向萧澜,满目惊愕。
    萧澜和延湄已经走到离他四、五步之处,明显地看到他的手腕在颤,萧澜没有说话,目光看向已经被他拼凑得差不多的白玉指环,它已经被陆潜下意识套在了左手第四根手指的指腹上,萧澜点点头,道:“可惜玉器无法粘合,镶了金又恐失去原本模样,不然先生倒可带在手上试试。”
    陆潜手指缩回来。
    可食指又忍不住沿着指环内壁摩挲——其实不需再确定,因指环已碎,他刚刚已经完完全全看到了内壁上的那一丁点儿瑕疵,以及那豆子大小的“潜”字。
    此刻,他脸上除了惊愕,还有难以置信,真正想不到这件东西怎会出现在萧澜手里?!
    萧澜看他这反应,情知是中了七、八分,便转头看看延湄,延湄嘴唇闭得紧紧的,没出声,又返回龙案边拿了另一样东西给萧澜,花生忙上前递过去。
    若说这玉指环因时日隔得久远,陆潜已有些模糊,那这本《新序》一翻开,便是旧物无疑——书中还有他当年读时所作的批解,有两处甚至还留有那人的笔迹。
    虽与现今比起来,笔迹略见青涩,但一笔一画间全是年少时的往事。
    陆潜翻了几页,神情由最初的惊愕变为哑然,再变为凝重和疑窦,他最终合上书,缓缓看着萧澜——在片刻里,他心中实际已交替想过了两种应该的反应。
    一是装傻,装到底,萧澜无论说什么他都只作不知;二便是默认,默认自己识得这两样东西。
    陆潜顿了顿,默认了。
    他抬起头,脸上因为一开始太过惊讶而微微泛红,“皇上……陆某斗胆,想问,想问……皇上是从哪得了这两样东西?”
    “怎么?”萧澜眉峰挑了挑,“先生识得?”
    陆潜皱皱眉头,抿唇没有说话。
    萧澜笑了笑,稍一拉延湄的手,又松开,说:“不瞒先生,这两样东西,都是皇后所有。”
    “皇后娘娘?”陆潜这下更诧异,道:“定国公府?”
    他早前对傅家并不了解,但皇上立了后,傅家一跃成了一等国公府,金陵城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潜想了想,却还是全然联系不到一处。
    延湄这时拉了拉萧澜的袖子,不想与陆潜说话了,萧澜转而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一捏,看着陆潜,缓缓道:“皇后是定国公之女不假,但并非亲生。而这两样东西,就是当年,她被遗弃时,随身所带。”
    陆潜点了下头,说:“原来……”话没完,他猛一下反应过来萧澜是在说什么了,整个人错愕到了极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腿疾,霍地站起身,直直看着延湄,只是身子不稳,晃了一下便往前倒,花生忙去扶,到底晚了一步,被陆潜带的一块儿摔坐在金砖之上。
    陆潜摔得不轻,闷咳了一声,又忙转过头来继续看延湄。
    萧澜示意花生把人扶起来,上下打量一眼,问:“可需让太医来给先生瞧瞧?”
    陆潜整个人还是懵的,这一下摔得颇疼,脸色不大好,摆摆手,低喃了一句:“这怎么可能?”
    可同时的,他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怎么不可能?
    当年确实……只是他两天后就随母亲回了陇西,准备过六礼,不想却出了事……陆潜抿抿唇,说:“皇后、皇后……”他皇后了半天,后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萧澜也有些意外,陆潜的反应不似作假,他像是并不知晓延湄的存在,萧澜道:“朕知道你想问什么,皇后前年腊月里正到碧玉年华。”
    ——前年腊月满十六,今年刚刚过完冬,十七余一月。
    陆潜闭了闭眼,这时间是碰得上的。
    他竟不知道,自己、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做梦似的。
    他又有点儿发怔,愣愣看着延湄,抬抬手,看延湄皱着眉头,忙轻声说:“是不是吓、吓到你了?”说完意识到延湄身份,也自觉食言,又把手尴尬地拿回来。
    萧澜道:“先生不问问旁的,以便核实?”
    陆潜目光还在延湄身上,闻言才从一连串的震惊中缓了缓神,吁口气道:“皇上今日既开了口,说明已查得实据。且眼下定国公府炙手可热,皇后娘娘又深得皇上爱重,若真无干系,绝不会平白无故找到陆某身上来。”
    萧澜听他此间倒是透彻,一哂说:“先生认出东西之前,朕只存了七成把握,毕竟,当年同一时来京里的,陆家里还有另外一人。”
    是以萧澜开始什么都没问,先让陆潜认了东西。
    陆潜叹口气,道:“当年陆家与虞……”说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又立时闭了口。
    “当年,陆家与虞家曾是通家之谊”,萧澜替他续道:“辈辈结亲,成两姓之好,直至虞家后来迁入京中,姻亲未断。先生年少时便已名扬陇西,是‘陇西双壁’之一,当年进京,除了面圣之外,应也正是来虞家商定亲事。”
    陆潜听他说的明白,往事一揭,虽已久远,仍是微微变了脸色,道:“年少荒唐罢了。”
    “朕知道先生避忌故人名声”,萧澜脸上却泛了冷意,道:“朕无意探人私隐,更不想拿他人之事做故事,然而此事关乎皇后与定国公府老夫人的性命,朕必须查个明明白白。”
    陆潜蹙眉,没大明白。
    萧澜冷笑一声,道:“先生如今知晓了,也想取皇后的性命么?”
    陆潜张了张嘴,愕然道:“怎么会!她是我的、我的……我怎会伤她?”
    “你不会”,萧澜眉梢一动,“但是虞家已然这般做了。”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陆潜惊愣之下,脱口而出。
    “只可惜”,萧澜道:“陆、虞两家未能成就这段姻缘。”——虞氏嫁了沈湛,从延湄的年岁一算便知,那是在她嫁沈湛之前。
    陆潜急喘了两口气,上下看延湄,延湄转开了头。
    “万幸,皇后如今好好的”,萧澜道:“其实你不说,朕也已查个差不离了,今日只是核实罢了,顺便知会先生一声,毕竟来日清算虞家,此事也是要说个一言半语的。”
    陆潜一手扶住了轮椅,萧澜冲花生道:“送先生出宫。”
    花生过来推轮椅,陆潜一手按住了,看一看延湄,轻声道:“皇上,能否请娘娘……先回殿内歇歇?”
    
    第106章 明前
    
    戍正二刻,宫钟响过两遍,陆文正写完奏折的最后一个字,微微吁了口气,搁笔,晾干,他起身理一理官服,揣上折子出了吏部,入大司马门,往武英殿去。
    时辰已经不早,月亮升至半空,清辉铺洒在武英殿前的广场上,将整座宫城罩上了别样的静谧。
    陆文正一路随着内侍到了后面敬思殿外廊下,小太监稍稍摆手,示意他等一等。
    片刻,大太监花生出来传他,陆文正捧着折子进殿,一时看见叔父陆潜还在殿中,略微意外——下半晌陆潜进宫他是知道的,不想这时辰了还没走?
    殿中没有单设蒲席,并非是前两回清谈论政的样子,陆文正呈上折子,暗暗看了陆潜一眼,陆潜却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又觑向萧澜,皇上正垂眸看他的折子,脸上瞧不出喜怒,陆文正只得收回目光,静静候着。
    半晌,萧澜看完了折子,点头道:“你写的这几处,宁王可知悉了?”
    “是”,陆文正回话:“这中间有两件事是王爷查了卷宗说与微臣,叫微臣整理后立即呈给皇上过目。”
    “写得很详尽”,萧澜手指在折子上敲一敲,一瞥陆潜,道:“就这么办。”——陆文正这封折子条理分明,详略十分得当,在写官员之间的牵系时句句切中,这固然有他自己之才,但应也向陆潜讨教过。
    陆文正躬身应声,萧澜望了眼外头,“成了,时辰不早,且先回去罢。”
    陆文正叩安,侧身看向自己的叔父,陆潜两手按着轮椅,缓慢地单腿站了起来,扶住拐杖,躬身行了个礼,看着萧澜,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过了半天又没说出来。
    夜风还有些凉,陆文正推着陆潜往宫外走,见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便低声道:“皇上可是与叔父谈及了什么?”
    内侍在前面提着宫灯引路,风大,灯便跟着摇晃,陆潜眼神还随着那灯发怔,及至陆文正又唤了他一声,才茫然道:“什么?”
    陆文正看他神色有异,往旁侧探了探身子:“叔父怎的了?”
    陆潜默了片刻,忽然问:“三郎,你可见过皇后娘娘?”
    “册后大典与元月初一的宫宴上都是见过的”,陆文正道:“叔父怎问起这个?”
    陆潜摆摆手道:“随口一说。”
    陆文正不知他怎想起问这个,但头回谒见时他也在,知晓皇后亦爱奇巧之物,倒是与陆潜同好,因等上了陆家马车,笑道:”侄儿当初在濮阳任太守时,就曾听濮阳军中传扬过皇后娘娘大才,似是赶上匈奴攻城,皇后娘娘的□□立了大功。”
    陆潜眼神微亮,唇边带了笑意:“是,她天分极高。”
    “说起来,侄儿当初在濮阳的侯府里还差差闹了乌龙”,陆文正也笑了,道:“那日方到衙里,去侯府呈公文,碰巧遇见了皇后娘娘,乍一见,侄儿险错认成了堂妹。因当时只瞧了个侧影儿,恍惚里觉得颇有几分相像。”
    他也只是记起来这般一说,不想陆潜一时拔高了声儿:“你怎不早与我说?!”
    陆文正没反应过来——皇后虽是国母,可亦是后宫女眷,外臣不得妄议,况且皇上龙伏濮阳时,与陆潜还未曾见过,他哪里能拿着侯府的女眷与陆潜说事?
    “叔父?”陆文正有些诧异。
    陆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其实就算陆文正当日与他说了又怎样呢?他是万想不到“亲缘”上头来的,物有相似人有相像,他最多也就是一听一过罢了。
    “今日坐得太久”,他往后靠到车壁上,“乏了。”
    陆文正颔首,他是陆家晚辈里最得陆潜宽待的了,知他应是心里有事,便也不问,帮着将他双腿抬到榻上,陆潜闭上眼,淡淡道:“今日太晚,明儿请族中叔伯到我府里来。”
    “叔父的意思……”,陆文正坐直了身子道:“愿意让族中子弟出仕了?”
    “你不是早就身在朝中?”陆潜没睁眼,隔了会儿,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陆文正登时大喜——陆家旁人并没有入仕,之前有两位伯父也是走了官途的,但早在受沈家打压后一气辞官,同辈里亦有出众得举荐者,然而都因太和帝在位时心灰意冷,纵有声名,却不愿入仕,如今,陆潜总算肯开口了。
    陆文正还要说话,陆潜却沉声道:“守好自己的臣子本分,皇上有意提携陆家,然而,并不乐意看到第二个沈家。”
    陆文正一警,正色道:“是,侄儿牢记叔父的话。”
    ……
    宫中。
    陆潜走时已近二更,延湄酉时在内殿用了晚膳,萧澜则一直没进东西,只是时辰已晚,不宜多用,延湄让膳房做了三鲜烩疙瘩,陪着萧澜吃了一小碗,等回到赤乌殿时,已是二更末。
    洗漱歇下,萧澜一时睡不着,手指头蹭延湄的脸,问:“困了?”
    延湄按平日的习惯已经睡下,今儿脑袋埋在他怀里不出声,萧澜任她闷了一会儿,说:“你讨厌陆家二老爷么?”
    陆潜晚上走时想说话,萧澜知道他应该是想再见见延湄,但延湄回内殿后便一直没出来,萧澜也就没让。
    延湄在他胸前蹭了蹭,半晌才抬头,却答非所问说:“我是傅家的。”
    “嗯”,萧澜把她搂紧些,低声道:“你是傅家的,如今更是我的,这任谁也改不了。”
    延湄嘟嘟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萧澜又问:“是不是并不讨厌他?”
    延湄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对陆潜的确说不上讨厌,毕竟陆潜性情温和,之前在不知延湄身世时,对她也多有善意,两人喜好相近,甚至有些微莫可名状的默契。
    但也仅限于此——并不讨厌的陌生人。
    即便知晓了陆潜才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延湄心里头也升腾不出甚么感情,只稍稍有一丁点儿别扭。
    “那……虞家呢?”萧澜道:“或者说大司马夫人虞氏,你上回见了她的。”
    提起虞家,延湄眼中便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意来,她偏了偏头,磨出一个字:“呸。”
    萧澜揉揉她的脑袋,小声道:“刺客的事如今查到的是虞家老太太,但母亲当日求人,求的是司马夫人,她……”
    萧澜是顾忌延湄心里反伤,不知晓便罢了,如今知道虞氏是她的生母,他怕延湄哀怜自个儿身世。
    然而延湄半点儿也没有。
    她对虞氏只有怒和恨,“亲缘”两个字在她的眼里,若与傅家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打断道:“澜哥哥,我要见她。”
    萧澜看她片刻,已懂了她心中所想,亲亲她的额角,说:“我带你见。不止虞氏,算上沈家和虞家一块儿,连带陆二老爷,该是说个清楚了。”
    
    第107章 清算
    
    武帝元年二月初七,吏部侍郎陆文正上书弹劾户部尚书虞珵之,缘由是去岁冬,北边着了不大不小的雪灾,朝廷命户部下发钱粮,旨意是十一日内要将钱粮调度到北方灾地,但户部足足晚了八日,且最终运到北方的钱粮总数与其上报之数不符。
    年前曾有人上折子奏禀此事,但折子到了大司马沈湛处便被搁置,之后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陆文正参劾虞珵之调派不力,于户部尚书一职上职责有失。
    由此事而起,言官中有人参大司马沈湛私揽朝政,蒙蔽圣听。
    一天之内,有八道折子参到了皇上案头。
    然而,沈虞两家也未曾示弱,先是被弹劾的虞家大老爷虞珵之到敬思殿长跪,将去年冬发派钱粮一事从头到尾俱给萧澜禀一遍,事无巨细到这一路所经多少州县,各个州县不同民风、路况,以及路上粮食受损,官员往朝廷报亏,二次请补之事。
    总之历述此事之繁琐,户部不曾有丁点儿松懈,并且将太和帝以及萧家几位先祖在位时,北方闹雪灾,户部调遣钱粮的先例一一列明,意给萧澜阐明一个事实——钱粮晚到以及稍有折损是常有的事,在准许范围之内,且大司马沈湛已然查明了总数不符的原因,非在户部,而在外官,早已做了处置。
    他自午时来,直说到下午申时,近三个时辰的功夫,殿外还跪了好几个虞家的门生,萧澜听到最后反听笑了,道:“虞大人生了场病,记性也不好了?”
    虞珵之动动眉毛,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萧澜便沉了脸,漠然道:“虞卿所言都是前朝的事,如今是大梁而非是大齐,虞卿连这个都记不清了,可见身子还没好利索,朕准你的假,再回去好生养养。”
    虞珵之一默,其实萧澜虽然改了国号,可到底也是萧氏一脉,纵与太和帝有些龃龉,但与萧家先祖无干系,萧澜这般说,无非是借题发挥。
    他心里头虽明白,这话却说不到明面上。
    虞珵之想了想,没走,萧澜既不叫他在敬思殿内,他便跪到殿外,吹了大半宿的冷风,第二日真病倒了。
    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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