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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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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传膳”,延湄先坐起身,撩开帷帐看了看,说:“下雨啦!”
    她一说话,耿娘子听见动静忙问:“皇上,娘娘,奴婢们现进来伺候么?”
    延湄“嗯”一声,外头这才开了殿门,传伺候洗漱的宫人。
    延湄转身见萧澜还躺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想了想,心疼道:“澜哥哥,起不来?”
    “嗯”,萧澜枕着一只胳膊,散散说:“身上没力气。”
    “我扶着你”,延湄跪坐到他身边,一手揽着他脖子,一手扶他的背,萧澜自己也不用劲儿,任由她费力地把自己弄起来,亲自伺候他漱口、净面,洗漱完,他从身后抱住延湄,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说:“下半晌,咱们去趟乐游苑。”
    延湄点头:“好。”
    她要给萧澜更衣,萧澜却在她身后说:“走不动。”
    延湄平时被萧澜背的次数多,因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拍自己肩膀,“我背你。”
    “好啊”,萧澜长臂往她肩上一搭,“那皇后快快背朕去更衣。”
    延湄还真没顽笑,坐在榻边托着他两条长腿,“噫……”
    站不起来。
    萧澜在她身后催:“快些快些,澜哥哥饿了。”
    延湄应一声,往前蹲低了身子,萧澜整个重量压在她身上,延湄咬着牙,脸都憋红了,就是起不来,萧澜在她身后哈哈笑,咬一下她耳朵尖,站起身:“朕免你背了,快来伺候。”
    延湄呼哧呼哧喘气。
    用过膳,刘院正又来给萧澜行了次针,午时前服药,中午小憩一个时辰,未时,起驾往乐游苑去。
    阴雨未停,淅淅沥沥地下着,进了乐游苑正门,花生道:“皇上,奴婢先去给太后娘娘禀一声?”
    萧澜默了默,道:“不必,也莫叫这么多人跟着,朕与皇后请个安便走。”
    花生应“是”,便只留了他与耿娘子,还有四个抬肩舆的,刘院正也跟在旁侧。
    一路到了霍氏的寝居,雨越发大了,可一入庭院,哗哗的雨声也盖不住霍氏尖利的嗓音,她这些天愈见暴躁,午睡方醒,便在屋中摔盘摔盏。
    “皇上怎么还不来?”霍氏的声音透过门扇传出,“哀家养了他这么些年,他转头就被个小贱蹄子迷住了眼,成何体统!去,给哀家把皇上叫来!”
    屋里乒铃乓啷一通乱响,不知什么东西撞在了门扇上,门扇晃荡两下,被撞开了一条缝儿。
    萧澜皱皱眉,顿住脚步,站在庭院里。
    房里的宫女过来关门,一眼看见了站在雨里的皇上和皇后,吓了一大跳,直接跪在门口:“皇……”
    花生沉脸挥了下浮尘,小宫女硬生生把后半句咽回去。
    屋里忽然又传来了哭声:“王爷啊,我没有对不起你,是皇上不孝……”
    萧澜抿抿唇,拉着延湄转身走,正莲姑往门口来,看见明黄的华盖,不大相信地喊了一声:“皇上?!”
    里间的霍氏一耳朵听见,疾跑出来,一把拉开莲姑,透过雨帘,望见了半侧着身子的萧澜和延湄,她可能没有想到,怔了一怔,哈哈大笑,紧接着,回身去抱了只蓝釉的花瓶,冲着萧澜和延湄便砸过来。
    花生和耿娘子赶忙护在身前,花瓶脆响一声,碎在雨里。
    霍氏指着萧澜喝道:“返回来求你母亲了?没门儿!你给我在这跪着!跪上三天三夜,再废了这个小贱人,娶沈家女儿为后,带着满朝文武风风光光来迎哀家,否则别想哀家跟你回宫里去!你给我跪下,想想你母亲我这些年受的罪,不孝的东西!”
    她说着,便要冲出去拉扯萧澜。
    莲姑忙一把抱住她的腿,小声道:“太后,皇上皇后与好不容易来一回……”
    霍氏挣了两下没挣开,又指着莲姑骂,眼中已带着些许疯癫,可就在这疯癫里,她也得让萧澜顺从她的话。
    萧澜紧抿着嘴唇,静静看了她片刻,霍氏穿戴齐整,从头到脚也都是贵重之物,有莲姑在身边,伺候的还是很妥帖,稍瘦了些,面色也不大好,骂人时更显歇斯底里。
    萧澜默了默,拉着延湄在雨里给霍氏行了一礼,行完转身出门。
    “你给我回来!”霍氏在他后面叫:“哀家没叫你走你敢走!”又踢莲姑,“你拽着哀家做什么!”
    雨越下越密,她眼瞅着萧澜的身影渐渐出了院门。
    霍氏盯着看一阵,转而又乐了,低头对莲姑说:“是不是闵蘅告诉他哀家病了,他忍不住跑来了?这样,哀家再躺几天,你让闵蘅说哀家病得更重了,他再来,哀家不见他,就让他在雨里头等着,他小时候就这样,淋病了也不妨事,他身子能捱。”
    莲姑抹掉脸上的泪,说:“太后累了么?先进屋歇会儿吧。”
    霍氏又乐了一阵儿,她发了快半个时辰的脾气,心跳得厉害,身子都哆嗦,又嘀咕说:“今日闵蘅怎地没来?”
    莲姑将她哄进去,霍氏脑仁疼,又想睡觉了。
    萧澜与延湄出来,慢步走了一段,旁人大气不敢出,延湄惦记他的身子,不时便要看看他的脸色,萧澜攥攥她的手,停住,问刘院正:“太后这病能好么?”
    “臣斗胆”,刘院正躬身,“从实了说,怕是……很难。”他抬抬眼,萧澜示意继续说,刘院正接着道:“闵蘅虽用了药,能使太后夜不安寝,以至渐渐发癫,时日久了,元气大损,危及性命。可是此药也因人而异,若是原本就不爱发梦,心宽些,此药不至见效这般快,等出现神思不清之症…再治已难。”
    更何况太后痴颠了还一门心思记着要回宫掌权,心里头又有许多事放不下,怎么治?
    萧澜半晌没出声,正莲姑让人安抚下霍氏急匆匆赶过来,见萧澜与延湄还站在路上,忙道:“皇上……”
    萧澜摇摇头,说:“不必了,朕就是过来看一眼。”
    莲姑昨日见过刘院正,事情已知了个大概,跪身道:“都是奴婢大意,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不过半年而已,莲姑看着却老了不少,萧澜亲自把她扶起来,“你照顾太后尽心,朕知道,朕与皇后这便回去了,你也不必过分自责。”
    莲姑看他这便要走,想帮霍氏说几句好话,萧澜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
    回去时,萧澜一路沉默,临近宫门,他闭了闭眼吩咐刘院正:“你尽力吧。”

    过几日,闵馨进宫了一趟——当时事情突然,她和闵蘅都还没有卸职,这日进宫归还之前在太医院所领的宫牌、官服等等。
    还完了东西,她来给延湄磕头。
    延湄在外殿见的她,闵馨行完大礼,跪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延湄也有一点儿难受,不看她了,说:“走吧。”
    闵馨又磕个头,哽声说:“娘娘身子要注意的微臣……闵馨都写了单子交给耿大娘子,愿娘娘凤体安康,福泽如海。”
    延湄没说话,闵馨又跪了片刻,行礼告退。
    此事并没有张扬,她出宫时亦有小太监与她打招呼,不过宫里的事向来是不好说的,宫人们瞧一眼也就罢了。
    她出了宫,靠在城墙根儿等着,仰头看高高的天,心里头空成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至日头西去,晃着她半边脸,闵馨转头,看见傅长启仍旧站在她三步开外,夕阳映在他身上,有些看不清。
    闵馨蓦地笑了笑,笑得眼睛一热。
    她转身往前走,傅长启便在她身后跟着,仍旧是那条青石长街,仍旧是没人开口说话,但是除去这两样,可能没有任何东西与之前相同了。
    很快,长街到了尽头。
    闵馨站定,夕阳将她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又笑了笑,看着傅长启,傅长启也定定看着她,良久,两人同时拱手。
    闵馨:“傅公子,保重。”
    傅长启半晌才出声:“你也是。”
    此去经年,不知还能否再见。
    闵馨拍拍自己的身上,咧嘴笑,极力不让眼泪滚下来,先行转了身。
    傅长启在原地站着,直至她的背影再看不见,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
    六月下旬,萧澜的身子得差不多,到了月底,已经又是龙精虎猛。
    时入七月,金陵城像个蒸笼,蒸烤得人心烦意乱,然而在这暑热里,还更让人燥火的事——匈奴扰边。
    
    第124章 分离
    
    匈奴人应当是知道了当今圣上曾经龙潜颍川,因而此次目标明确,三十万大军直压濮阳,攻势甚猛,显然是存了必得之势。
    常叙的三道折子加急而来,满朝文武都透过这奏折闻到了战事的紧迫。
    如今正值七月,濮阳城中青黄不接,匈奴若强攻不下定得围城,城中粮草只够撑半个月,朝廷必须尽快发兵。
    当天下朝,萧真便跟着去了敬思殿,禀道:“皇上,臣愿带军前去。”
    萧澜喝了口茶,将常叙的三道折子全部摊开,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
    “臣没带过兵”,萧真知道他的顾虑,又道:“主将皇上另点人便是,臣随参,入了濮阳,一切听常将军命令。”
    萧真身在吏部,这事还轮不到他,但因着前阵子闵蘅的事,他心中一直有些负疚,是以请愿恳切,另外当日的汉中之辱他亦铭记在心,眼下有了机会自然要到沙场一拼。
    萧澜合上折子,闭目不语。
    “况且臣前去”,萧真接着劝,“利于鼓舞士气。”
    萧澜食指在桌上敲了敲,仍在思索,过了片刻问道:“三哥,你可知眼下的匈奴王是谁?”
    “伊邪”,萧真自然是知道的,两个月前老匈奴王病去,三王子伊邪斗败了两个哥哥坐上王座,常叙早就递折子报过。
    说起伊邪萧真更是咬牙,起身走了几步,“那狗东西若是亲自领兵,臣更是得去了!求皇上允准!”
    萧澜凝目看了他片刻,眉间一舒,道:“三哥说的在理,兵将不历战而不能长,振奋士气,压住军心,没有什么比朕亲征更好。”
    “皇上要亲征?”萧真瞪大眼睛,立时反对:“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萧澜一哂,“朕又不是没与匈奴人交过手。”
    “当初是当初!”萧真急道:“与现今怎么相同?”
    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更何况萧澜是万金之躯,真有个损伤,满朝文武哪个担得起?
    萧澜看他发急,反倒哈哈大笑。
    第二日朝堂上,萧澜此话一出,果然朝臣们也皆是反对,包括陆文正在内,大家理由都和萧真差不离——皇上以天子之躯,不能轻涉险境。
    下朝后,萧澜命人宣陆潜进宫。
    “先生也反对朕亲征么?”萧澜坐在桌案后问。
    陆潜想了片刻,一笑道:“于私,臣的确要反对;于公么……臣赞同皇上。”
    “先生恐怕是唯一赞同的人了”,萧澜露了笑意,须臾又摇摇头,道:“也未必,朕还没问过皇后的意思。先生说说,为何赞同?”
    陆潜扶着拐杖站起来,躬身,“那臣便斗胆揣测圣意了。”
    萧澜示意他说。
    “眼下,濮阳告急。”陆潜徐徐道:“朝廷召集兵马,实能愈百万,若都派往濮阳,不愁击退不了匈奴。然而兵马愈多,其一,召集起来时日要有所耽搁;其二,主将不好定夺。尤其京师的兵马比重较大,但这些年却未曾真正与匈奴人交过手,乍一去可能会轻敌大意。”
    “而且”,陆潜笑了笑,“京兵自持贵重,从上到下都带着股子傲气,此去濮阳,遇了北地将领,未必能老老实实听令,可濮阳已经开打,军中不容有磨合的功夫,稍有不慎,都可能损兵失城。皇上亲历过沙场,比旁人更懂这中间的变数。反不如陛下亲征,大军一心所向,必然士气高涨,同仇敌忾。”
    他说完,萧澜便挑了挑眉毛——正是这么回事。
    “朕此次亲征”,萧澜自金阶上下来,“无法带皇后同行,听闻先生府中有一女,闲来倒可让她入宫与皇后说说话。”
    陆潜一怔,喜得单膝跪倒:“谢皇上恩典!”随即又担心道:“皇后娘娘可允准么?”
    萧澜笑笑没应声。
    要不是闵馨已不在宫里,傅夫人的身子又不能老折腾,也不必如此,至于能否投缘,只能等见了再说。
    晚些回赤乌殿,萧澜便将要亲征一事说与了延湄。
    延湄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萧澜有点儿担心,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声问:“你不乐意叫澜哥哥去?”
    “乐意”,延湄蹭蹭他的脸,说:“是假话。”
    “澜哥哥很快回来”,萧澜保证道,“别担心。”
    “我不能去么?”延湄问,“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
    从濮阳到金陵,延湄一直跟着萧澜,不是没有见过打仗,并不怕。
    “这一仗打的时间可能不会太短”,萧澜亲亲她,轻声道:“你在那儿,澜哥哥会分心。”
    延湄鼓鼓嘴,不说话了。
    萧澜就势吻她,延湄顶他额头,贴着嘴唇问:“得多久?”
    “两、三个月。”萧澜勒在她腰上的手用力,让她紧贴着自己,“你等在这里,澜哥哥就会快些。”
    延湄哼一声,在他怀里乱动乱蹭,半天,她说服了自己,闷闷点头。
    萧澜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还没走,心里已生了不舍,轻轻重重地吻她,延湄抱住他的肩膀,说:“不准受伤。”
    “嗯”,萧澜应道,“回来让皇后娘娘查验。”
    ……
    皇上下了旨,大臣们劝谏无效,只得上下一通忙忙,力求此次能周全周全再周全。
    走前一晚萧澜琐琐碎碎地给延湄交代了许多事,从吃穿睡说到傅夫人进宫,萧澜特留了旨,这几个月里,傅夫人每月都可进宫一次,又说到陆家小娘子,告诉延湄闷了可以宣人进宫说话,延湄还没见过这个实际上的妹妹,不怎么在意,听着他的话点头。
    到最后,萧澜说着说着又觉怎么都不放心了,“要不……”他蹙着眉头,“你跟着我一起”几个字就要蹦出来,延湄仰头亲了他一下,说:“你来。”
    她把萧澜拉到暖榻旁,说:“都好了。”
    ——榻上收拾了许多萧澜的衣物,还有他常看的书,要熏的香等等。
    “缺什么?”
    他的东西都是延湄亲自收拾的,渐渐的,她也知道要照顾人了,萧澜一样样看过去,见最旁边放了两双叠好的统袜,刚要问,延湄拍拍胸脯说:“我做的。”
    萧澜正过身来看她。
    延湄不常做这些针线东西,并不是她的针线功夫不好,而是在一开始时她还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如今她才愈发开窍了。
    萧澜一眼不眨,目光脉脉。
    “赶不及”,延湄拍一拍,“就两双,等你回来……”
    萧澜把她的话堵在嘴里,亲得她气息不匀,低低道:“等我回来。”
    ……
    大梁元年七月十四,禁军副统领韩林带七万骑兵打头阵,武帝率兵马三十五万前往濮阳,御驾亲征。
    
    第125章 身孕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时节已经入秋,可是金陵的热气丝毫不减,一出屋子,仍旧是热浪扑面,须臾便热得人想翻脸。
    延湄午间歇了觉起来,一脖颈儿的汗,她自己摸一把,睡得有些烦乱,闷声说:“要吃冰。”
    耿娘子见她醒了,招呼桃叶端水来,一边摆了帕子让她擦脸,一边商量道:“娘娘,天儿闷得很,下半晌八成要落雨,雨来了就凉快啦。”
    延湄听出这话是劝她吃不得的意思,因看了看耿娘子,又看桃叶,说:“我知道。”
    耿娘子和桃叶笑看了一眼,延湄“哼”一声,接着说:“澜哥哥交代你们了,隔两日才准我吃一回。”
    耿娘子见她蹙着眉,有点儿不情愿,忙道:“这几日虽还暑热未退,可眼瞅着进了八月里,很快就凉下来,刘院正也嘱咐不能多贪凉了。”
    延湄不吱声,手撑在两侧,偏头看向窗外。
    桃叶冲耿娘子使眼色——自打皇上离京,延湄进食本就不如之前那般香,如今想吃个什么就悄悄依着得了。
    耿娘子面露难色,站了一会儿,正要再说些话来逗她,延湄却又转身趴回了榻里,自顾自乐了,说:“澜哥哥交代啦,听他的。”
    “是”,耿娘子知道她想皇上了,小声道:“半个多月了,圣驾估摸就快到濮阳,皇上想必也总念着娘娘的。”
    “十七天半”,延湄埋着脸,想了想又说:“还得两到三日。”
    ——韩林领轻骑在前,应到得快,萧澜带大军在后,有粮草,会慢些,走时与延湄说过,约得二十日左右到濮阳,到了之后,遣亲随给她送信。
    还得好些天啊……
    延湄一下又没了精神,闭着眼睛犯懒。
    桃叶看她要起不起的,凑前身子问:“娘娘还困么?要再睡一会子?”
    延湄说不上困,但觉着午间这一觉也没有很解乏,因又倚到榻边,说:“拿卷书来。”
    耿娘子给她端水,桃叶便去拿了书来,连带着延湄这几日总摆弄的小玩意儿都一块儿抱了来。
    这时候本就是日长夜短,萧澜不在,这白日就更显着久,延湄这些东西连着摆弄十几天了,兴味索然,晚上饭也没吃几口,早早便要睡下,耿娘子生恐皇上回来瞧见延湄瘦了,守在脚榻上,问:“晚膳不合娘娘胃口么?您有什么想吃的,明儿起来,奴婢到小厨房里自个儿给您做去。”
    延湄肚子里发空,可又提不起食欲,闭着眼胡想八想,倒想到了一物,喃喃说:“想吃濮阳的酸李子。”
    她声音轻,耿娘子支起身子只听到“濮阳”俩字,知道她心里还惦记萧澜,没敢插话,等着她继续说,结果过了一阵儿,延湄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是八月初一,后宫里除了延湄之外,还有萧真的母亲荣太妃,以及另一位年岁更长些的舒太妃,每逢朔日,按规矩要到皇后宫里来。
    大半年了,两位太妃也多少知道这位皇后生性不太爱与人亲近,遂坐了一会子便笑着告辞,出来时交代耿娘子若有事随时到宫里来说一声就成。
    她们两人算是太和帝原先的后妃中下半辈子过得最惬意的,早年小小的善意被人记住并给与回报,她们心里头也是和暖,如今只盼着都安安宁宁就好。
    送走两位太妃,耿娘子请禀看哪天请傅夫人进宫——萧澜准傅家女眷这段时日里每月进宫一次,上个月傅夫人是二十那日来的,这个月因有中秋,不知延湄怎么安排。
    延湄自然想让人中秋进宫,傅济和傅长风都随圣驾去了濮阳,傅长启这阵子又几乎长在户部,只剩傅夫人与唐氏,还是到宫里来的好。
    耿娘子点头应下,随即谴人先往定国公府知会一声。
    说到宣人进宫,她想起来,道:“娘娘可还记得皇上离京前说您要是闷了,就宣陆家小娘子进宫来说说话,您想见见么?”
    延湄没见过陆家小娘子,不觉得召个陌生人进宫能解甚么闷,遂摇摇头,耿娘子便也随她,过了片刻,延湄记起萧澜说这位小娘子是陆潜家的,她想想陆潜的轮椅……又觉兴许有些意思,吩咐:“过几日宣她进宫。”
    “是”,耿娘子应下。
    于是初四那日,陆家小娘子陆云萱得召入宫。
    陆云萱当天赶了个大早,候在赤乌殿外等着给延湄请安,她尚不满十四,个子较延湄稍矮些,肤色不很白,但十分细腻,鼻子小巧,看起来有些腼腆。
    行过礼,陆云萱不敢乱说乱动,等着皇后问一句她答一句,可等了好半天,延湄都没说话,她略感不安,偷偷往上觑了一眼,见延湄正在盯着她看,陆云萱更紧张了,忙低下头。
    延湄看完了,一指下首的桌案,问:“你会做这些?”
    陆云萱见桌上摆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木块儿、铁片儿等等,笑了下,说:“回娘娘的话,会一点儿。”
    “你来”,延湄示意她上前。
    陆云萱跪坐到桌案前,看到一桌子的零碎物件儿,底下画了张详图,看起来挺眼熟,延湄已经自座上起来,走到她身边,说:“轮椅,你父亲的。”
    “啊”,难怪她瞧着这图眼熟,陆云萱忙着要起身,延湄压压手,示意她继续,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
    陆云萱瞅一眼满桌子的零件,简直手心冒汗——不是来说话解闷儿的么,咋一上来就是要考试的架势?考过了才能给皇后娘娘解闷儿?
    皇后娘娘就这样盯着……压力好大。
    她暗里深吸了几口气,低下头摆弄桌上的东西,桃叶搬了圈椅,延湄就坐在对面,认真地看。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陆云萱紧张地脸颊发红,总算照着图把轮椅装完了,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捧着轮椅递过来。
    延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按一按。”
    ——陆潜的轮椅有颇多的小机关,延湄这个模型虽小,却一样不差。
    陆云萱按着延湄指的地方戳了戳。
    ……什么反应也没有。
    完蛋。
    她满脸赧然,尴尬得不行。
    “你弄错了十二处”,延湄把小轮椅拿过来,认真道:“除了轮子能动,其他都动不了。”
    陆云萱:“……”
    她更羞赧了,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小声道:“是阿萱愚钝……”
    延湄并不认为这有什么愚钝,哗啦哗啦把小轮椅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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