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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褪尽-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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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卧在其间,只若红海之内的孤岛一点; 面上竟还带了一点苍白的笑意。
未几; 自大内传来了二十七声丧龙钟; 整个皇城为之一颤。
变天了。
………………
还是八日前; 也就是二月初七; 冯公公手下的小张英驾着马车自驿馆带着两人入了宫。
大殿之内气象庄严,所有监守奉药奉水的太监们皆是沉着脸色垂首立在一旁,腐浊的空气中飘散着有些粗糙的淡淡喘息声,而太医院的院首卢大人正面色晦暗地匆忙退出大殿去; 与李归尘擦身而过。
他无意中对上了李归尘的目光; 瞳孔有些微微缩小,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一言不发地赶紧走了。
大殿的内室里; 冯显轻声细语道:“万岁爷,他们二人带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正朔倚在墙边的枕包上迟缓地点了点头。
冯显这才躬身退了出去。未几,李归尘与蒲风二人恭谨地进了屋来,停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跪身行了礼,便听着正朔爷声音沙哑道:“过来。”
冯显朝着他二人点了点头,蒲风便随着归尘跪身在了圣上的龙床边,始终不敢抬头僭越半点。她心道圣上传召他们此来多半是为了翻案的事,或者是储君的事,却想不出圣上到底要说些什么。
可正朔轻攥着白拂一扫蒲风,与她淡淡道:“把头抬起来给朕看看。”
李归尘微微出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而蒲风攥紧了衣摆垂眸扬了脸来。
正朔帝点了点头,意思便在于认可了蒲风乃是端怀王遗女的身份。冯显见此便从善如流地走上前来与蒲风笑道:“圣上听闻了蒲大人的事,亦是颇为赏识大人,只不过这细究起来……”
他话音一顿,蒲风立马将额头抵在冰凉光滑的地面上皱眉道:“臣自知有罪,不敢欺瞒陛下。臣当时只为救下乡里,不想后来竟得如此机遇,是臣……”
冯显赶紧上前将蒲风扶了起来,展眉笑道:“大人不必惶恐,晋升大理寺少卿的旨意本就是万岁爷发下来的,万岁爷今天叫二位此来乃是要将一件差事托付给你们。”
他说着,一小太监颇为及时地端上来了一个朱红漆盘,里面放着一册素白云锦扎好的簿子,还有一小方玉印。
蒲风接过了这两件东西,正朔帝咳了咳有些艰难道:“那方印……好生保管着,每月十四……面向西南上香……记下了?”
“臣不敢忘。”
正朔点了点头,忽然弓着腰咳得厉害,蒲风见此只好是再拜了礼请求告退。她往后撤步的时候便瞥到正朔皇帝的头发已经银白了大半了,一双眼眸也已有些浑浊,眉毛眼角往下垂着,面色不是很好。
她一时便顿住了脚步,跪在地上又躬身一大拜,而圣上忽然直勾勾地望着李归尘拼了大力气喝道:“无论何时,朕的人你都要守护好了……朕知道,你一向有这个本事……”
就像是,诀别一般……
“圣上教诲,罪臣没齿难忘。”
蒲风只觉得,他这声音里虽是带着九分的肯定与恭谨,余下里却还是带着一丝丝的闲凉。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怀恨圣上的,如何不恨?
圣上给她的印和册子她都没敢翻动,一来她不知圣上召他们来的意思,二来她也不明白圣上说的“朕的人”到底指的是谁?太子和长孙?
可惜蒲风不知,这里面也是包括她的……
她的确是“皇上的人”,因为她的生父,也就是当年英年早逝的端怀王本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如今这一脉只剩下她一人了,蒲风被她母亲瞒了这么多年竟是一概不知。
李归尘心知圣上不打算承认蒲风的郡主身份自然也是有一番考量:当年的蒲家陷落、端王身死的案子本就是一直没有定数的。
景王的确是一直都有狼子野心,可当年端王身死的时候,西景王也才十五六岁。此事单论谋划起来也需得一年半载,故而景王未必有这个能力,可太子…一党就不同了。
其实目前朝中知道端怀王之事的人也是多半疑心太子所为的。这逼死亲弟却与外人假仁假善的变脸技法,帝王家还出得少吗?
当年端怀王为何会自缢,此事困扰了圣上多年无果,曾派他父亲杨昭去暗访过,到底也还是不了了之了……如今看圣上的情形,已是有了油尽灯枯之势,只道是圣上大行而去之后,这些陈年的案子就更无人翻查了——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可惜,圣上知道的的确是太晚了,无论他当年如何将群臣控于鼓掌之间,可现在已有心无力了。
黄昏的流转辉光自纱幔间透进来了几分,正朔无言望着蒲风远去的背影,一时又回想到多年前,端怀王,也就是他的桐儿经他考完了学回去,亦是这样背影清瘦地自大殿中离去……又是因为好读杂书被他痛打了手掌,因为给偷偷烧纸的宫女求情而在殿门口罚跪……他还曾半夜带着桐儿换了便服溜去了上朝的车马道上捉蟋蟀,因着这事儿还被御史的那帮老顽固写了劝奏……多年之后,他便是看到了蒲风为救农夫和民妇顶撞上级,甚至比起她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写了什么“禁…书”。在他做了数十年帝王的死寂心中,他宁可相信蒲风的确是端怀王的遗女。不然,便是有些太对不起他的桐儿了。
这一点藏在心底的遗憾算是解了,几乎悄无声息。
纵然,这一切都在不远的将来随着他的大行而永远被湮灭在了这繁世中不为人知……所谓帝王也无非如此了。
丧龙钟作响的时候,蒲风正带了几个衙役在阜成门边的一小块空地上勘察着血案。即便是奔赴大内也很重要,但她还是把手头的案子先看了。
顺天府新走马上任的推官乃是正朔三十年的进士唐邝,因着此案的死者身着了七品的常服,便依律将此案上报给了法司。
正巧就落到了蒲风手里。
然而她到了现场就意识到了,此案的疑点并非是死者的身份,而是这凶杀地的现况。她刚到了此地,既不让衙役私自践踏现场,也不允许仵作冒昧验尸。
这里的雪积了足足有一拇指深,尸体周边没有脚印,而死者的手足均是裸露在外且被人割断了筋脉,可见凶手的作案时间或在刚下雪的时候,或在此前。
可这些倒也是常见的状况,只有一点未免过于不同寻常了——死者身边的血迹实在是太多了些。
即便他是血尽而死在此的,依着他这个身段的血量,最多也不该超过一个寻常木盆的量,倾倒在地不可能留下丈余长的血痕——也就是说足足有四步之长的一整片区域内全部都被死者的血浸染了……唐邝立在蒲风身后,问她有没有可能是热血将薄雪融化成了血水,故而两相融合形成了这样大片的血痕?
蒲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反而蹲下了身去下手蘸了一丝尚未完全冻结的血水捻了捻放在了鼻子边。
果然,并非是单纯的人血……
自此前杀尸案之后,她便顺道学会了辨识人血与牲畜血之间的味道差异。只不过此案中掺杂入血的并非是什么猪血牛血之类,竟然是朱红色的染料。
为什么要营造出血海的假象?又为什么不怕人识破地用了红染料?
这未免就太不符合常理了,蒲风隐隐觉得此案莫名有些邪门,故而她将这现场的“血迹”轮廓参照着描绘了下来之后,这才叫仵作与衙役将尸体搬运到了一旁做验。
只见死者身着了一袭整齐的靛蓝常服,胸腹面被血染得一片猩红淋漓,手脚筋脉处的皮肉翻张着,隐隐还可见里面白森森的骨茬……可见下刀狠绝。
然而他颈下的一刀却并没有伤及气道,只是将浅表的颈脉割断了一两根,摆明了是为了放血的。
蒲风无言望着死者惨白面容上的淡淡微笑,只觉得眉毛暗跳。
她不怕别的,只怕是此案会和圣上驾崩扯上关系……有道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面上严肃,身边的仵作衙役自也不敢多言,而这围得森严的现场之内竟是闯进来一个头发半白的道人。
她想遣人将此道人请走,却是不成想这道人竟是圣上一直青眼有加的“蓝神仙”,坊间更是将此人传成了活神仙。
那道人一张口,蒲风紧绷着的心神顿时就炸裂了开来……“阜成门靠近月坛,昨夜又是月圆夜,此乃是一顶一的‘纯阴血祭’法,难道大人一点也看不出吗?”
血祭,神乎其神……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案~
第69章 缟素 'VIP'
蓝道人一扫臂上的白拂瞥了蒲风一眼; 立在尸首身边意味深长道:“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何人于何地因何而死; 不是贫道多言的地方; 今乃孽年本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
孽年?
这道人果然是来头不善; 蒲风眉头暗挑,示意仵作将尸体抬将走了; 这才与他平静道:“国师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国师之说便是言重了; 如今天变; 贫道不日便会退隐山林闭关修炼; 却有一言想赠与大人。”
“请讲。”
“所谓是‘手持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大人若是趁此急流勇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话贫道未必会与旁人道; 但念着亏欠了大人一个人情罢了。”
那诗的后两句蒲风还依稀记得; 正是“六根清净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不过是首禅诗罢了。她负着手垂眸道:“本官若是说偏要迎难而上呢?”
蓝道人摇摇头笑道:“也好也好; 正应了天命难改,本性难移。那贫道不妨告诉你,这血祭法阵是为了锁魂的,茅山术里早有记载; 大人可自行翻阅。“一直都在一旁观望的唐邝不悦道:“尽是些歪理邪说; 不信也罢的。”蒲氏亦是冷眼望着蓝道人两下无言,和他略略拜别了; 便与唐邝一道直奔了皇宫。
可她顾虑着,这蓝道人既然能得圣上赏识,想来也并非是全靠胡诌的。圣上自是一心求长生不老,吞食了不少蓝道人进献的所谓“金丹”……也难怪圣上驾崩之时他已潜出了宫来,又说将要闭关。这骗人之处已无需多言了。
然而此案的确存疑不假,纵使如蓝道人所说,凶手是为了所谓的“锁魂”。她先不论这“锁魂”之事的真假,单是要问一句,凶手要锁谁的魂?
死者的魂,亦或是……刚刚逝去的魂魄,大行皇帝的亡魂?
如今圣上驾崩,即便是七品大臣身死的案子与之相比亦是显得小事一桩了,朝中未必有人顾及此事。
蒲风只觉得,此案显然不是无足轻重的。
死者身上的配饰荷包腰牌一类通通不见了,蒲风一时也看不出死者的身份,也只好与唐邝一道赶往了皇宫,再不能有所迟疑了。
这时候,位主中宫的于皇后已传召来了太师、太傅、太保这三公主持丧仪,夏冰也已部署锦衣卫一并与皇宫守军、御林军与虎贲甲士将整个皇城严加看守。
西景王一早就自府邸入了宫,与长孙和其他年幼尚未赶往封地的皇子一道痛哭于帝撵旁。于皇后本就是身子不好,骤然冒雪大哭了这么一场便一头栽过去不省人事了,在一旁久候着的太医院副院判忙不迭地跟在护送皇后的守卫身后,唯恐医治不周掉了脑袋。
而蒲风换好了丧服与百官一齐哀哭于奉天殿之前,这场面实在是颇为震撼。蒲风一面装作抹泪的样子一面偷偷环顾着四周,这几日归尘整日整夜地在宫里忙着,纵然是她也不能十分确定他在谋划些什么。
可她还记得,昨天夜里他出门之前贴在她耳边说,等到哪天将这些事都忙完了,便要带着她去天津卫看看大海;还说,要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务必多穿些衣服。
文华殿与武英殿之间的白石板空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被人践踏之后便成了污秽的雪泥,贴近石板的一层雪更是结成了坚硬无比的冰坨子。
满天的雪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蒲风将冻得发麻的手揣在了袖子里,跪在一片冰雪中只觉得多穿的一条厚棉裤也像是纸糊一般不中用了。
这大殿之前驻扎了无数身着飞鱼服外套白麻搭膊的锦衣卫,她甚至在人群中望到了段明空的身影……可文武百官尽数聚集在此处,归尘他到底在哪呢?
她想到这里,晨起之时便有些皱巴儿的身子更是虚脱无力起来,小腹里面隐隐作痛。只听着身边无休无止的呜咽啜泣声此起彼伏,蒲风哪里知道这百官到底要跪哭到什么时候,一时心中充满了绝望。
在她身边是大理寺的顾大人和左寺丞张渊。张渊跪在蒲风身后,许是见到她单薄的背正在不住颤抖,便悄悄凑身过去,在她耳后轻声道:“你若是实在熬不住了,装作一头栽过去也罢。这不皇后娘娘刚才也晕了,就在你没到的时候。”
蒲风微微挑了挑眉,回眸与张渊道:“多谢张大人了,我想我大概还是熬得住的……你方才是说,皇后娘娘现在不在殿里了?”
张渊点了点头,继续悄声道:“许是抬去中左门那边了?这殿里只有长孙殿下和一众皇子们,西景王爷去见太常寺和鸿胪寺的人了,毕竟皇后体弱,太子又不在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蒲风苍白着脸色点了点头,便听着跪在她身前的顾衍大人清咳了一声,蒲风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地跪好了继续抹着眼泪,时不时捏着嗓子嚎上一两声。
既是今日辰时撞的丧龙钟传召百官,想来圣上驾崩应该是在四更天或者更早的时候。这大行皇帝的丧仪紧跟着新帝登基的大典,一向是由储君与三公一道操持着丧仪规程的。而如今,太子殿下仍未由南京赶到皇城本就是极其莫名其妙了,西景王更是代替太子操持上了……圣上病重日久,理应是早就传召太子回宫了,蒲风不信西景王与于皇后这对母子没弄出什么猫腻来。
过了今夜,各地的藩王与附属国及先王分封的诸侯便会持符节相继而来。到了那时候,纵然太子依然身在皇城之外,依着本朝立嫡立长的祖训还有太子储君正统的身份,就算是于皇后端出一纸改立西景王为太子的诏书来,藩王诸侯必定也是不认的。
纵然是西景王敢拉结群臣,也是断断不敢勾结其他藩王的——这显然就成了赤…裸裸的谋反了……想来西景王久战沙场自然会想到这里,也就是说,如果朝局生变的话一定会在明日天亮之前,尤其是今夜。
更休论西景王精心谋划了这么久,如今圣上殡天,太子远在千里之外,这便是他登上宝座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好的时机。
表面上哭哭啼啼的群臣有哪个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呢?只道是如果西景王现在就拿出了所谓的“圣旨”要将太子取而代之,这满朝的臣子中或有一多半都是毫无异意的。
他处心积虑地想要争夺皇位,近来就闹得满朝之中无人不知,西景王诚然是个性子果决的——他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退路。
时局已如一根将要崩断的弓弦,无边血色一触即发。
蒲风揉了揉眉头,只觉得腹中如沉了铅块般坠痛,她的额上蓦然冒出了几丝冷汗来。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归尘他现在或许就不在这皇城之中。
除非……他想要守护的人已经回来了……那个人便是太子。
这就有点要说不通了。
蒲风跪在那里无言思忖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笏板与腰牌偷偷扔在了张渊面前,余光里见他将那腰牌存在袖子里收好了,终于有恃无恐地捂着额角“哎呦”了一声,便狠狠一头栽倒在了身旁的雪堆里。周围大臣都猝不及防。
蒲风的膝盖和小腿早就连痛带麻地没有其他知觉了,这一摔又被冰碴硌了胸骨,眼前足足发黑了好一阵。
她紧闭着双眼趴在雪地里听着周围的大臣们有些惊慌失措地呼叫着,尤其以张大人的嗓门最大,也最为情真意切,听着就跟她现在真的不行了,要随大行皇帝而去似的。
有人拉她拽她,将她翻过身来牟足了劲儿掐她的人中,蒲风痛得险些冒出了泪花来,到底还是紧闭着眼一动一动的样子。
再之后,便有踩雪的窸窣声传了过来,有人指挥着士兵将她抬到了木板子上,摇摇晃晃地抬走了。
蒲风将右眼睁开一条细细的小缝儿出来,面无表情地窥探着身边的事物。那跟在她身边的官员许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听他说话的意思,是打算让人将她抬将到奉天殿边的中左门卫所里以便医治。
一听到“中左门”这三个字,蒲风心里有些乐开了花。她这一摔便是为了明正言顺地逃离殿前,若是能去中左门便是最好不过了。再加上她今天本就是身子不大好,半点也不怕太医看出她在装病来。
便听着哭号声和哀乐声小了一些,木板子猛地一晃,周边的风雪忽而止住了——终于是进了中左门的卫所了。
那太医翻了翻她的衣摆,问道:“这位大人好面生,却是不知是哪位大人啊?”
有一个带着细嗓的声音道:“若是没有腰牌的话,我也不知呀。”
太医说:“公公可知皇后娘娘的凤体如何了?师父到现在竟也不曾出来……”
那人回道:“那我更是不知啊,这地方里,多言必失,你我合该警醒些好。”
极远处嘈嘈杂杂的,似乎有人说道:“娘娘传夏大人现在就过来……”
夏大人,夏冰?她怎么还听到了魏首辅低沉的声音?再听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这大人体质虚寒到了这个地步,难怪要栽倒在了雪里……”
蒲风有些小小的失望,便能感受到太医有些发凉的手轻轻覆上了自己沾满了雪水的额头,继而翻了翻她的眼睑,从她的袖子里摸出了她的腕子来。
蒲风自然记得裴大夫一开始也没看出来自己是个女子,可他一摸自己的脉便是全都明白了——是以脉门这地方可是万万不能让太医碰的。
四品官是个女子可还得了?
他刚一将手伸到了蒲风的袖子里,蒲风便忽然支楞坐了起来,险些撞上了太医的脑袋,将他吓得不轻。
既然是做戏,便要将它做足了。蒲风哭丧着脸翻身下了条凳木板搭的床,撇开太医的手哭道:“谁也别拦着本官,本官要为圣上全了臣子义的!”
她说完这话,太医便收了手无言望着她,蒲风忽然觉得这招行不大通,又想要继续赖在中左门里,便只好趁着肚子疼得她面色一白,赶紧又朝上翻了翻白眼径直往后栽了过去。
蒲风本是破釜沉舟了,可那种身体往后空落落跌下去的感觉,还是吓得她忘记了呼吸。
这一下没有积雪垫着,或许是要摔出血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宽厚有力的臂膀毫不迟疑地揽在了她的腰间……“这位大人就不劳烦太医了。”
蒲风一听这嗓音猛地睁开了眼睛,而李归尘身着一袭缟素的丧服立在她前面,眸中明朗至极。
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叭”的一声就断了,空空如也的灵台之中只有四个字冒了出来——光风霁月。
作者有话要说:
胡子9月份全勤了,是不是很棒棒!
下一本或许开平行世界的轻悬疑,还是单元剧情的形式~《你踏血色而来》 可以去专栏瞄一眼呦~ 欢迎交流!
第70章 潜藏 'VIP'
太医见此从善如流道:“这位大人许是受了风邪、血气不足所致; 想来喝些干姜茶; 在此稍事休息便无大碍了……下官就不叨扰了。”
李归尘扶着蒲风躺下了; 与那太医微微颔首; 继而附在她耳边与她低语了一两句; 便径直出了卫所。
蒲风稍稍出了一口气,她猜想得果然不错:太子一方又怎么会坐视景王党一手遮天置之不理呢?为今只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
转眼之间; 明暗势力已经发生了调转。
她正直挺挺地躺在墙边的木板子上闭目养神; 候了良久也听不到有什么动静。耳边是无数纷繁的脚步声; 有领头的公公正在教训小太监; 还有旁的什么大臣也哭晕了被匆匆忙忙地抬到了自己身边……之后,只听着自己身前有一个稍苍老些的声音轻叹道:“张公公刚打天牢出来; 这面子里子的又不消停,你瞅瞅苏锦那猴崽子上蹿下跳的德行……”
“您别介跟自己个儿过不去啊; 他还不是仗着他干爹顶着……”
“他干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您老可别这么说……毕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夏大人要提指挥使的事谁不知道; 姓苏的还不是敢骂他是外边的狗东西……听说锦衣卫都跟御林军掺在一起了; 这里头可都是咱们的人; 您还不清楚是个怎么意思……要说冯祖宗也该好好歇歇了; 日后还得靠您撑着呢。”小太监口甜如蜜,和他絮絮说道。
“呦,就你这小崽子是个会说人话的,得了; 赶紧去干活吧; 省得叫姓苏的拿你去点旁人的眼。”
蒲风不知这说话的两人是谁,可冯祖宗显然是冯显不会错了; 张公公或是此前杀了如儿的御马监掌印公公张全冉……这大内之中,唯有司礼监和御马监在十二监中执牛耳。
一参政,一掌兵,历来都是如此的。
而苏锦此人……难不成是苏敬忠的干儿子?她□□着此事,忽而听到了墙的那一边有摔碗的声音,一时多出了不少人进进出出着,多是宦官。因着有医官在她身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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