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帝女情(晓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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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不禁对上天为我们安排的命运在心中嘲讽起来：他为了救我入阵，而穆霜馨为了救他却被灵蛇咬伤。
　　　　命运，到底为我们安排了怎样的一个局？
　　　　我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此说来，那日慕容轩若是没有送美女给何子衿，而何子衿当日又为了救我而答应慕容轩的条件，那娶亲最好的人选肯定就是穆霜馨了，这样一来，既报了恩，又救了我，所以慕容轩摸透了何子衿的心思，才会提出了这样一个别人看似荒诞无比的要求。
　　　　可是，慕容轩还是低估了他威胁的对象。
　　　　何子衿与我根本就是一种人，谁也不能威胁他，让他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而让慕容轩了解这一切的，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何子衿的师傅。
　　　　这个上官师傅，脾气火爆，为何却这样喜欢关注自己徒儿的终身大事来？
　　　　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更加不详的感觉，仅这一个念头，自己的声音竟然都颤抖起来：“子衿，当初，你在阵中伤势极深，昏迷不醒，你那上官师傅，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治好的你，能让你那么快就去草原寻我？”
　　　　他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的说道：“那日，我醒后，却见师傅在我的房中，他让我随他走，另寻医治之法。我随他离去之后，已越来越虚弱，当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却正巧看见霜馨坐在我的床头……
　　　　没过多久我便接到密报，说匈奴王完颜洪泰表面上是迎你回草原祭祖，暗地里实为滞留你为人质，我便带着七燕前去寻你，之后的事情，你便都已经知道了。”
　　　　我的心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原来，何子衿最后还是饮了穆霜馨的血。
　　　　我向来不愿意把任何人想得太坏，尤其是何子衿亲近的人，可是这一次，阴谋太过明显，让我不用思考，也能捉摸出来。
　　　　这个上官砚，知道何子衿执意不肯饮穆霜馨的血续命，所以暂行使缓兵之计，带走何子衿，这样一来，也可以迫使我尽早离开，远嫁草原。
　　　　等我远去之后，让虚弱昏迷的何子衿服那穆霜馨的血，岂不是有的是办法。
　　　　这一切，为的不过是要让穆霜馨嫁与何子衿。
　　　　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何子衿所愿，可浑身依旧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无论我愿不愿意，这个天下间，也已经有另外一个女子，与他血脉相连。仅这一个念头，就让我瞬间又再次泪流满面。
　　　　“豆儿……”
　　　　我咬住嘴唇，无声的哽咽。
　　　　他轻抚我的面颊，看着我的双眼，眸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豆儿，关于霜馨，我对她并无半点男女之情。我这一生，只会娶你一个妻子。心中再也不会为其他人保留半点位置。
　　　　之前的事情，非我所愿，虽然已经发生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处理好。
　　　　我们的未来，也许还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无论在任何时候，你一定要选择相信我。”
　　　　很久很久，我向他点点头。
　　　　心中酸涩不已，久久不能平静。蜷缩在他的怀中，静静的听着我们彼此的心跳：“子衿，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呢？为什么连你的师傅，也要拆散我们？”
　　　　抬头看他，如果，我没有看错，他居然笑了：“豆儿，这天下间，我不怕任何人拆散我们。”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慢慢地低下头来，生怕我听不仔细般，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只要豆儿你自己不放弃我们的感情，这天下间，就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可一切真的会是这样吗？
　　　　。。。。。。。。。。。。。。。。。
　　　　第二天醒来时，见枕畔空无一人。
　　　　此刻，外面的雨，居然还没有停下来。我洗漱过后，一个人走到外面，想要去寻何子衿，才出房门，却被店家拦住。
　　　　“姑娘留步。”
　　　　我见他神色匆忙，便问道：“何事？”
　　　　他向我们旁边的那间屋子看了一眼，然后又向我身后望去，确定没人，才缓缓地开口说：“姑娘，昨天那两位爷火气都大得很，一个怒得像火，另一位，冷得似冰，小店每日，迎来送往，阅人无数，可却没见过这般的人物，想必三位定不是普通人。”
　　　　我皱皱眉头，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莫非他拦住我，就是要同我讲这些奉承话？
　　　　他见我有些不耐烦地样子，连忙用手指了指完颜烈的房间，低声说：“那位爷，昨天在雨中吹了一夜的柳笛，方才我进去伺候茶水，见他满面通红，躺在床上，用手一摸，浑身火烫，像是在发高烧。我怕他一个人没人管，万一……”
　　　　说着，他又向我的身后，望了望。
　　　　果然让我说中了，那么大的雨，在外面站了一夜，岂有不生病的道理。
　　　　我心中一急，丢下话未说完的店家，快走几步，推开完颜烈的房门。
　　　　此时，完颜烈一身湿衣，双目紧闭，额头像碳烤般。
　　　　“完颜烈……”我轻唤了他几声，却也并无反应。
　　　　我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山洞中，他也是这般闭着眼，任我呼唤。可那次，他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只是负气不理我。
　　　　于是试探着唤他：“完颜烈，你知道我来了，故意不理我，对不对？”
　　　　可是任我喊了半天，他依旧不曾将眼睛睁开半分。口中胡乱的喊着什么，我将耳朵靠过去，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又愧疚又气愤。连忙跑到外面，寻到店家。
　　　　在我的吩咐下，店家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替完颜烈换上，又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
　　　　自己则用浸了冷水的毛巾，敷在完颜烈的额头上。
　　　　他面色苍白，浑身上下，不见了昔日的一点朝气。
　　　　一时间，完颜烈曾经朝气蓬勃，谈笑风生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交替浮现，让我几乎不能与眼前的这个昏迷中的男子重叠起来。
　　　　心越来越疼痛。
　　　　我拿另外一块毛巾，浸过冷水后，替他反复擦拭他的掌心。
　　　　一边擦，一边轻声地说：“完颜烈，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痛，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我印象中的草原王子，就像草原上的雄鹰般，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时而冲破云霄，时而俯视大地。你的子民们是那样的崇拜你，而你却为了一个女子，整夜的在外面淋雨。
　　　　这样的你，哪里还像是他们心中天神般的王子。
　　　　就算我求求你好了，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如果你是想要折磨我，那我告诉你，你胜利了，你昨夜的柳笛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也许每一个雨夜，我都会记起。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我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手？”
　　　　完颜烈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似有一行清泪，顺着眼底缓缓地流出。
　　　　我知道，他已经醒了。
　　　　店家端来熬好的药汁，我一勺一勺的喂他，他艰难的咽下每一口，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一抬眼，便看见了何子衿正紧蹙眉头看着我。
　　　　而我亦没有停下来，直到将碗中的药汁全部喂入完颜烈的口中。然后替他将被角掩好。
　　　　。。。。。。。。。。。。。。。。。。。。。。
　　　　回到房间，何子衿并没有问我关于完颜烈的事。方才的情形，不用说，也知道完颜烈是因为昨夜淋雨病了。
　　　　若是问了，才会显得多余。
　　　　店家送来早饭，何子衿替我夹了小菜放入我的碗中，说：“雨停了，我们要快些赶回京城去。”
　　　　我不安的望向他：“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回京（一）

　　　　“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急切地问他，边说心里也跟着担心起来。
　　　　当日在慕容轩的御书房中，我清清楚楚的听到，皇嫂何丽君与刚刚降临人世的小皇侄，都身中剧毒，生死未卜。这些何子衿怎会不知道？
　　　　这次，他只身带着我回到京城，虽然我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到底指的是什么，可是他长姐中毒这件事，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难道是皇嫂……
　　　　他低头看着自己碗中的清粥，想了一下，才慢慢抬起眼帘，轻声说：“太子被你父皇罚于龙国寺礼佛百日，如无圣旨不得离寺半步。”
　　　　我心中一惊，手中的筷子，啪啦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在我印象中，父皇一向对太子哥哥十分器重，在诸多皇子中，更是颇为受宠，以至于这么多年，我的其它皇兄想尽一切办法欲置太子于死地，那些陷害，谗言到了你皇那里，对父皇并未产生任何影响。父皇仍旧对太子哥哥深信不疑。
　　　　而这一次，父皇怎么会在前朝动荡之时，罚太子离宫？这样一来，只会让人心更加不稳。
　　　　“为什么会这样？”
　　　　太子哥哥究竟作了什么事情，惹父皇这般动气？而让我更担心的是，我的那些皇兄，绝对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看来遥远的京城内，即将会发生大事。
　　　　何子衿似乎也一直在思考，他的神情仿佛对此事也感到不解：“我只知道，几日前，太子与你父皇发生了争执，你父皇一怒之下，当夜宣旨。”
　　　　我那温润如玉的太子哥哥与父皇发生了争执？惹得年迈体弱的父皇，连夜降旨？
　　　　何子衿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安慰道：“豆儿莫急。一会，我们便启程，什么事情，到了京城便会清楚。”
　　　　他安慰着我，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可那笑意中的苦涩，我又怎会体会不出。
　　　　太子离宫，皇嫂和小皇侄岂不是更加无人照料，若是皇嫂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连太子哥哥的面也不能见到？
　　　　“子衿！”我轻轻的唤他。
　　　　“嗯？”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将我许久前就想说的话告诉他：“子衿，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同你说了很多话……”
　　　　他保持着笑容，点点头：“我知道！”
　　　　他果然那时都听到了，我的脸上有点发烫。
　　　　垂下头，反驳道：“你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因为此刻的我，想法已经与那时截然不同。
　　　　我不要你再像对孩子般那样照顾我，我不要一直躲在你的身后，我要和你肩并肩一同去面对风雨。
　　　　无论你之前是怎样生活的，我希望你的身边有我之后，你在我的面前，不要再去掩饰你的情绪，让我能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我不要看以你，明明心里很苦，还要强壮微笑的样子。”
　　　　何子衿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那么深。然后，我听见眼前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手覆在了我的手上：“豆儿，其实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齐氏与何氏的恩怨情仇，纠结太深，无论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我知道，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怕我受到伤害，可是我更怕我们的未来，会是一片荒漠。”
　　　　“豆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永远保护你，保护我们的未来，你只需要留在我的身边，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离开我。”
　　　　我一下子站起来，用最认真的态度说：“子衿，你要知道，我首先是齐豆，然后才是你的妻子。”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他的眼底闪出一道流动的光芒，如钻石般璀璨坚硬。
　　　　吃过了早饭，便要动身去京城。我不放心完颜烈，跑到隔壁去看他。
　　　　可是才出了房门，便看见店小二。
　　　　我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塞到他的手中，说道：“　我们要先离开了，隔壁那位爷，还劳烦店家好生照顾。他偶感风寒，如无意外，我开的方子，让他再服一天，便会痊愈。”
　　　　那店家听了我的话，连忙将银子塞还给我，解释道：“姑娘可能不知道，方才，那位爷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
　　　　“早上，姑娘刚刚离开不久，那位爷便结帐走了。”
　　　　“他还病着，你们怎么就让他走了？”
　　　　不等店家回答，我便向着隔壁完颜烈的房间冲了进去。
　　　　果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想必已经被我伤透了心，再也不愿多呆一刻。
　　　　。。。。。。。。。。。。。。。。。。
　　　　店门口，早有马车停在了那里。车夫一扬鞭，马车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两边的车帘微微抖动，外面的景色忽隐忽现，两旁的街道，何子衿几乎陪着我都逛遍了，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我们快乐的足迹。
　　　　回到京城，不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但是，自从我决定要与他共同面对风雨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自此一去，我们便再无退路。
　　　　何子衿在我身旁安静的坐着，眼睛看着帘外的风景一点一点的被我们落下的景物。
　　　　我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比我想的要更多。
　　　　一路上格外的平静，没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发生。这许久以来似乎经历了太多的意外，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子衿，七燕他们为什么没有跟我们一同去京城？”
　　　　他的嘴角微微一挑：“他们有事。”
　　　　我皱皱眉头，他们不是一向不离何子衿左右吗？难道是有什么更重要的秘密任务，被安排去做？
　　　　何子衿的口气，明显是不愿多提。我知道，再问也是无益。要他改变，看来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当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一月之后。
　　　　恐怕父皇也早已知道了我同何子衿一同回京的消息。而我心中更挂念着太子哥哥，想要立刻回宫去，但心中又实在害怕，这样一去，便会与身旁的这个男子分开。
　　　　犹豫之际，何子衿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
　　　　缓缓对我说：“豆儿，不如今日你先随我回府，明日我们一同回宫去。”
　　　　我想了一下，然后答道：“好。”
　　　　王爷回府，别苑上下自然是一片忙碌，甚至有些慌乱。
　　　　周围的人齐齐跪倒：“恭迎王爷回府。”
　　　　何子衿拉着我的手，越过众人向大门内走去。
　　　　而我在众人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许久未见，她还是那般美丽。一身朴素的打扮，可是在人群之中丝毫不减半分美丽。
　　　　她扬起脸，一双秋水明眸看向何子衿：“王爷出兵多日，今日终于平安归来了。”
　　　　何子衿似乎也略感有些意外：“霜馨，你怎么会在这？”
　　　　穆霜馨的神色登时有些黯淡，随即笑了笑：“怎么，王爷不希望看到霜馨在这？”
　　　　何子衿上前扶起她，我在他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怎么会呢？”
　　　　穆霜馨似乎心中还在想着出兵多日的何子衿是否真的无恙这个问题，从上到下仔细的将何子衿打量了一遍，方才放心似的露出了一个任何人见到都会心动的微笑。
　　　　然后，她的目光移了过来，落到了我的身上。
　　　　盈盈的走上前来：“公主殿下。”
　　　　不知为何，我实在是挤不出一个微笑给她。只能木讷的看着她。
　　　　这个穆霜馨好像无处不在。
　　　　尤其是在我知道，她与何子衿发生的那些事情后，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眼前的这个女子。
　　　　何子衿再次拉起我的手，走到了府内。
　　　　何子衿还是安排玲珑伺候我，而他似乎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
　　　　我知道，这次回京城，若无十足的把握，我们的未来恐怕更是会有太多的艰险。
　　　　梳洗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我抬眼一望，竟然是穆霜馨。
　　　　她还是几个时辰前在门口的那幅打扮，可是手里却多了一个小小的托盘。
　　　　“公主殿下，这是我为王爷做的点心，特意拿了一些来与公主殿下尝尝。”
　　　　我眉头一皱，为王爷做的点心，还特意拿来给我尝尝？莫不是我听错了。像她这样高傲的女子，会主动向我示好？分明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难不成，这糕点里有毒？
　　　　她将托盘放在我床头的桌子上。
　　　　看见我的神情，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悦。
　　　　然后自己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看了我一眼：“公主难道还怕有毒不成？我只是想试着与公主好好相处而已。”
　　　　难道我真如同完颜烈说的那样，会将所有的心思写在脸上。
　　　　这样被她一问，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也拿了一块放在了口中。
　　　　她的表情有些怪，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有些难过。
　　　　。。。。。。。。。。。。。。。。。。。。
　　　　穆霜馨走后，我的倦意更甚，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多久，忽然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不知是什么事，便见玲珑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公主殿下，陛下来了。”
　　　　我大惊，父皇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而玲珑在看到我的样子后，更是吓了一跳：“公主你？”
　　　　“我？我怎么了？”　　　


　他的请求


　　　　迎着玲珑惊恐的双眸，我低头一看，整个人顿时都呆住了。
　　　　此时，我的衣衫不整，肩颈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清，若是不仔细看，就好像是吻痕一样。
　　　　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这些痕迹是什么时候布上去的？
　　　　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之际，却看见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父皇？”
　　　　没有听到宫人的长声诵传，父皇似从天而降般，站在了我的面前。身后的宫人各个皆是垂首而立，不敢抬眼。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出。
　　　　我连忙拢好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摸摸自己的头发。
　　　　数月未见到自己的父皇，此刻看他，心中既惊喜又尴尬。
　　　　父皇的气色比我远赴草原之前，似乎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
　　　　嗯？父皇的表情怎么如此的怪异？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中的神情有几分心痛，几分审视，甚至还有几分提防，只是往日的宠溺疼惜却一点也不曾看到。
　　　　他长袖一挥，身后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父皇怎么了？难道他看到我不高兴吗？还是怪我，没有马上回宫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只得下床跪拜在地上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空气里静谧一片。
　　　　突然有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了我的下颚，我只得抬起头。在目光与父皇对视的那一刻，父皇的眸中闪现出无比痛心的神情。眸光就好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顷刻间碎裂了一地。
　　　　这样的神情，似乎让我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不明所以的轻唤道：“父皇！”
　　　　父皇冷笑一声：“真是朕的好女儿。”
　　　　毫无预兆，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落在我的脸上。
　　　　啊？从小到大，父皇第一次出手打我。
　　　　我被惊得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父皇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面上生出不忍之色。
　　　　但随即便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你和你太子做的好事！难为朕多年来一直培养他，将他一步步扶上储君之位，更视你如珍似宝，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这样对朕。”
　　　　话未说完，父皇已经气得面色惨白，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委屈得泪流满面：“父皇，为什么打豆儿？豆儿没有一天不挂念着父皇的！”
　　　　父皇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递到我的面前，咬牙道：“这是你写给太子的？”
　　　　我怔怔的看着父皇手中的信笺，那字迹确实是我亲手交给季冠霖，让他想办法替我送交给太子哥哥的那封信。
　　　　可是，即便是如此，父皇为何要这般生气？莫非太子哥哥被幽禁于龙国寺，也与这封信有关？
　　　　我要上前去拿，父皇却反手又将信笺重新放于自己的袖中。冷声道：“原来朕在你们的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好，既然是这样朕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在帝王家的女子。”
　　　　“你想嫁给何子衿？”
　　　　我从没想过，父皇会用这种口气谈及我的婚事。在这之前，父皇甚至从未大声地同我讲过话。
　　　　父皇为什么会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这里？仿佛一切都并不是那么简单。我总觉得我的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什么，可是却又让我无处去寻。
　　　　而我的直觉也告诉我，父皇肯定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是一时之间，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父皇的眼神如同两块寒冰一样看着我。
　　　　这之前发生的一切，父皇必定早已知晓，我与何子衿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没有进宫，偏偏先随何子衿回了他的别苑，这些早就已经表明了我的心迹，此刻父皇仿佛却不愿相信般，非要从我口中听到我亲口讲出来。
　　　　我点点头：“父皇……”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一下子打开了。
　　　　何子衿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赶来。他第一眼，便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我。
　　　　可就在看到我的这一瞬间，整个人似乎战栗了一下。
　　　　父皇的目光冷冷的扫向他。
　　　　他连忙跪拜下去：“何子衿参见万岁。”
　　　　父皇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云南王回京，说明身上的病，如今已经大好了？”
　　　　“托皇上的福，臣的病已经无恙了。”
　　　　“此次，边关连连报捷，世人皆道云南王乃是国之栋梁。若论功行赏，朕当重赏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