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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她强硬可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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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笑起来:“是……我血冷。”
“我要热。”他烙她额间,“我的热,都给你。”
不归叹息一般:“给我。”
他心跳如擂鼓,再度翻上来。
夜色浓,楚思远把她揽入怀里相贴,接过每一滴眼泪。
她眼神不够好,只能借指尖的触感,寻觅着这人一身的伤痕。楚思远托着她,在她背上找到了一个浅浅的疤痕。他借着月光低头去打量,依稀辨认出那是个烫出来的旧疤。
不归承得累,仰躺在他掌心里,眼睛有些睁不开。
“我还是不是……你爱上时……最美丽的样子?”
她断断续续地问,偏过脸咬了一口青筋暴起的手臂。
楚思远俯下,发梢落在她侧脸边。
“我爱你啊。”
在少不知愁,情窦初开时爱上你。
在太平山川里,在动荡争战里。
我提着笔,我提着刀,我想在我墓碑上刻你的名字。
是这样的不休刻骨。
不归哭了出来。
*
“我爱你啊。”
她压抑着哭腔这样低低地说,前头转身的青年僵住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他没有回头:“妗儿……”
她把手揣进袖中,紧紧抓着手臂克制颤抖的肩头。
今夜的月色是那样的好。
思平在月色里仰头,半张脸在阴影里。
“妗儿,表哥给不了。”
她颤了一会,慢慢站直,含着笑意轻轻应了一声。
思平便不再说话,他踩着月光离去。
宛妗凝望着他,想起第一次入宫的模样。他在前头走着,回头来牵她的手:“宫里路绕,表哥带你走。”
这一回他没有回头。
五日后,是定王的大婚。
十里花街,笙乐满都,长丹张灯结彩,犹如除夕喜庆。
定王有贤名,人人仰望他如储君,将这一场大婚当做了东宫定主。
他不循皇家礼,大张旗鼓地牵着马走过繁华笙歌,来到冯府前,亲自把他的表妹背上了花轿。
他背着新娘道:“我这一生,只娶妗儿一人。”
满城中人都听见了,他们抛起花,为这将来的帝王的深情而欢呼感动。
皇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何其贵重。
冯府中人有人欢笑也有人皱眉,他们不知道年轻的、即将弱冠的定王到底在想什么。
定王把他的新娘迎回定王府,三千宾客盈门。
他踏上花阶,看见府里人群之中的一双璧人。
那一人着朱雀红袍,身侧站着墨色蟒袍的高大儿郎,一眼望去,他们比新人更像一双伉俪。
定王收回目光,牵着他的新娘走入府中。
走入被祝福与笑声包围的喜堂,他带着笑意,不敢去看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朱雀影。
“定王大喜。”
她走来,钗动衣袂摇。
“父皇虽无法莅临,却切切嘱咐孤应行长姐之职,贺吾弟之冠。”
他抬眼,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父皇思虑周到,那便有劳长姐了。”
她轻笑,打开一旁婢女跪呈的御匣,取出镶珠玉冠,堂中所有人下跪。
定王撩衣而下:“多谢父皇垂爱。”
公主不归亲手解开他发上冠,将新冠给他扣上。
定王闭上眼,听着她传达陛下的祝语,一字一字,仿佛含着笑意,仿佛没有情绪。
他抬眼看她,她素来清冷的面容着了浓妆,变得姝丽且遥远。
她垂眼看来,冷蓝的眼眸熟悉又温热。他依稀听见了少年时一同执笔临帖时,她温声唤过来的一声平儿。
而他也曾悄声唤过一句不归。
满堂喜客,人人只知道公主定王不合,不知道在郁王未入宫前的青稚岁月里,郡主不归与公子思平何其交好。
没有若只如从前,旧路不是今路,今人不是吾妻。
他接过她的祝福与冠戴,起身与他的表妹拜堂。
一声天地,一声高堂,再一声夫妻。他的心上人在身后,从此一如天堑,只剩摇摇欲坠的手足之情。
行过礼,新娘入里阁,定王在酒席间接酒,杯过酒尽,来者不拒。
“定王大喜!”
是,我今日大喜,我高兴。
他举杯来到公主面前,手略有不稳,酒液微洒:“多谢……长姐今日大驾光临。”
她身后的郁王接过他的酒,笑:“大哥好酒量。阿姐不胜酒力,四弟替她喝了。”
定王也笑:“长姐……莫要耍赖。”
公主弯了异瞳,自斟了满杯敬他:“长姐从不赖。”
她一饮而尽,定王看见她十指尽皆染了蔻丹,那般艳丽与热活。
他知道表姐不喜红粉,今遭为他破了一回例。
他忽然有些开心。
她饮尽,轻笑:“长姐略背薄礼,但愿思平不弃。”
什么礼呢?
喧嚣之中,他打开她送上的方盒,里间是紫龙王袍,心口盘着龙首。
定王醉了,移不开眼神了。
“父皇赐你冠,长姐无所长,便凑合着赠你弱冠衣。绣工粗糙,莫要嫌弃。”
酒香,大喜,他的眼睛慢慢模糊。
他又听见她说:“长姐俗人,但觉此间不够,便再添了一千金。”
定王的指尖一顿,他抬起眼凝望神色不变的她。
酒香,大喜,少年时的承诺跋涉而来。
“表姐,你赏我一个——不讨厌我、你我如初的承诺吧。”
“若你始终是你,我仍是我,那是自然的。”
“那……一诺千金,表姐记得。”
而今她说:一诺千金,千金给你。
此诺废。
第92章
不归和楚思远饮过了一圈喜酒,给足了场面,于暮色时分悄悄提前离开了烈火烹油的定王府。
来到门口,她不肯上马车,走去拉起缰绳,严肃道:“我要骑马。”
楚思远看她神情有些恍惚,低头问她:“真要骑?”
她点头。
“那我带你。”他捞起这金枝玉叶,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送上马背,随后自己也上去,环住她牵了马缰笑问:“想去哪里?”
她指着远方:“远远地跑一圈,要远要痛快的。”
楚思远爽快地答应了,随后便带着她慢腾腾地骑回公主府:“喏,跑一圈啦。”
不归沉默了一会,扭头冷漠地看着他。
楚思远视之不见,捞了她下马:“跑完啦,殿下需要休息休息。”随之他把人打横抱起来,附耳过去悄声道:“有时间跑什么马啊,和我呆一块噻。”
不归一脸古怪:“你放我下来,我自个走。”
郁王露了个虎牙:“殿下喝醉了,走不稳,还是我来抱比较稳妥。”
门口的仆人见主子回来,连忙开门迎进,麻利地奉上了醒酒汤。
楚思远抱着她回房,反脚关上了门。他熟练地拐到书桌前坐下,把人搁在怀里,不急着醒酒汤,先腾出一手去拉开抽屉格,取出了专治她心疾的玉瓶。
不归直勾勾看着他吃了瓶中的一枚药丸。
楚思远试完药,往掌心里倒了一颗要喂给她,她却揪住他的衣领,自个仰首堵了上来。
楚思远楞了,慌手慌脚的,生怕摔了药,磕了人。
她卷了一圈唇舌才松开,蜷他怀里缩着肩头,摇头晃脑地砸吧着味道。
楚思远确定她是醉了,并且是醉得不痛快,动作才这样重。他舔过一圈唇齿,托着她后脑勺歪着脑袋看她:“殿下好凶啊。”
不归看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辩解:“孤得吃药。”
他揩她鼻梁,自己衔了一颗,小心渡给她。
不归转着脑袋躲了一会,半晌才肯咽下,往他怀里蜷着蹭着,似是受了委屈的样子:“药没用。”
楚思远环着她轻声哄:“有用的。甘城那会,你牙关打不开,我便是这样喂进去的。喂了许多天,你便在我臂弯里睁开眼了。”
不归抬头看他,随之磕了一下他下颌:“贤惠。”
他笑起来:“吾妻娇贵,得我伺候着。”
“鱼儿。”不归描着他衣裳的纹路,随心所欲地唤着,“小夫君。”
楚思远用力地嗯了一声,掩盖着动了一下。
她便笑起来,阴霾就这样被这个大家伙轻而易举地驱散。她带着醉意低低笑他,半是逗乐半是真心实意:“鱼儿,鱼儿真好啊。”
楚思远贴她耳廓:“鱼儿原是个坏蛋,若说好,那是因来到你身边。”
她呼出的热气带了点酒气,摇着脑袋垂了眼,语气有些沉闷:“若是没有遇上我,你也这样好。”
“一点也不好。”他纠正她,又抱着她笃定道,“但我一定会遇见你。我兴许会做个土匪,做个悍贼头头。等殿下出宫云游四海,我自山头远远瞧见了,便打马下山掳了你。扛回去,点红烛,这样那样。”
她乐开:“你就想这样那样。”
“也就剩这心了。”楚思远吻着她鬓角,“今天见他们拜堂,可把我羡慕坏了。”
不归抬头看他,试探着抬手去抚他眉眼。人一醉,心一倦,指尖便没力,探了老半天,他的眉眼仿佛还在云端。
楚思远俯下贴着她的手,自她掌心里闭眼,一副任卿处置的模样。
她摸索着他眉眼,轻声道:“我好后悔哪。”
“悔什么?”
“怎么上一世,”她小声道,“没有同你在一起呢。”
楚思远眉心一动,咬住了她的指尖:“如今不是在一块了么?一点也不晚的,你瞧,你正在我怀里。”
“是,不能再晚了。”不归喃喃,“不等你带冠了,过一阵我就去找舅父说。”
她想了一会,一脸严肃地坐直起来:“对,这事不能耽搁,我得早点让我鱼儿过门。”
楚思远闷笑:“来,跟我念,是于门言氏。”
“于门言氏。”她牙牙学语,眼神直白纯粹地勾着他,“小夫君。”
楚思远低笑了一声,抄起她往床榻而去。他解了鞋,把人妥善地放在锦绣窝里,坐在床头戳她侧脸:“你夫君长大了。娘子,什么时候也给夫君做一身弱冠衣?我要比旁人好上百倍的——”
刚还呆愣乖顺的猫忽然炸起了毛,瞳孔瞬间放大,短促地喊了一声:“弱冠!”
楚思远吓了一跳,贴着她额头想问话,却猝不及防地看见露珠自她眼角断了线。
“弱冠!鱼儿!”她从锦绣窝里挣扎着起来,瞎子一般满床摸索,“鱼儿在哪里?”
楚思远立即裹住她:“鱼儿在这,鱼儿抱着你,不归!”
她便安静下来,紧紧抱住他咳起来。
楚思远唯恐她有个闪失,小心摘着人便想去喊医师,府内一直有医师候着的。可往日生人勿近的殿下忽然变得无比黏人,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他一有推开的举止她便急,酒香脂粉香都往他身上染,鬓边的玉钗经不住起伏坠落在锦绣里,无声地砸出某种讯息。
楚思远抚过她面容,摸到了一掌潮湿。他无措地揉着她:“不归,鱼儿就在这儿,哪也不走。”
“鱼儿。”她喑哑喊了半晌,忽然小声地闷闷道:“不归难受。”
楚思远楞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觉着自己像是颗核桃,叫人拿着榔头当头猛敲了下来。虽然无虞,却被敲得眼冒金星。
他束手无策地把她捞到腿上紧紧圈着,隔着层层繁复的华服摩挲她的骨头,口干舌燥地哄着她。
她慢慢停止了咳嗽,缩在他怀里蹭着啜泣:“他怎么那样狠啊……你做什么要赶过来……”
楚思远听不分明,神光一过,把她抱起来抵着额头哄:“这会儿不是不归,是我的燕回。好燕回,我们不难受好不好?”
她两腋叫他托着,好似一个偷酒后哭鼻子的小孩,脸上泪水淋淋和着胭脂,淌到脖颈里,斑驳好似红泪。
楚思远把她抱到眼前轻啄:“燕回乖。”
她凝着眉心用力点头,脑袋一点便晃出了水珠,一副难过坏了的神色,却还说:“燕回听话。”
楚思远心软得一塌糊涂,刚想香她一口,她却又挣扎着掉进他怀里,不放心似的摸索,摸到腰带便扯。
楚思远连忙去拦:“诶诶刚才不还答应了我要听话么?”
她闷头闷脑地去扯他衣裳,半途扯不开,急得又去抹眼睛。
楚思远只好自个宽衣解带,红着耳朵低声抱怨:“殿下比我还会耍流氓。”
不归置若罔闻,指尖在那胸膛上摸索着,最后停在他心口处,拿手心手背反反复复地贴。最后附耳上去,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楚思远咽了咽,轻声问她:“确认好了没有?”
她斩钉截铁:“是鱼儿。”
楚思远解她的发髻,从钗笄解到耳饰,又从颈圈解到腰带,小心地把人按下。
素帐垂下,他揉她脑袋叹了一声:“下回可不能吃这样多的酒了。”
她往他掌心里拱,老实道:“难过该喝酒。”
“不难过。”他推开锦绣,“同我好,便只有舒服的份儿。”
“同你好。”她不住点头,一醉便老实不已,交着他手指道:“应早点同你好的。”
不多时,朱雀衣与蟒袍委落地上相依。帐子里的人伏动着,摩挲间便把床侧的钗子拂到了榻下,磕出细微的声响。
那只纤细的手总是要去抓那素帐,每每都被另一只手握住。茧子磨着细皮嫩肉,又糙又温柔。
她半阖着异瞳凝望身上人,叫他在这目光里醉倒。
“成亲。”她缠着他垂下的发梢嘶着声,颠三倒四地说:“和鱼儿成亲。”
楚思远捞起她,轻拭着她后背的细汗:“鱼儿和你筑个家。”
她便颤了起来,抠着他呜咽:“你怎么……怎么都知道……”
楚思远吻她鬓角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带着她沉沉浮浮。
还能因为什么?
他与她有同样的奢望,如此而已。
*
入夜,窗口飞入一只白鸽,满府里晃悠的猫大爷忽然唆地跟过来,苦练已久的神速肥爪子往白鸽招呼,一雪前耻地逮住了白鸽。
它正要挠白鸽的羽毛,就听见里屋帐子中传出一声口哨。
花猫只好收回亮出的爪子,喉咙里沉闷地咕哝着,悻悻地放了战利品。
信鸽惊慌地扑腾着跳上了书桌,红爪踩进砚台里,沾了点墨渍,扇着两片大白翅膀冲窗台上虎视眈眈摇尾巴的肥猫示威。
榻上又传出一声拟鹰唳的口哨,楚思远拨开帐子看过去,花猫耷下了尾巴,白鸽也收了翅,都没乱动了。
他侧首看锦被里沉睡的人,轻手拉高了被子掩过她锁骨上的齿痕,指尖流连了一会才不舍移开。
楚思远捡起衣裳套上,抬起左臂轻吹了口哨,白鸽振翅飞来,听话地停在了他手臂上。
他取下鸟爪上绑着的纸条,回头看了一眼帐子,回首便单手摊开纸条查看。
“定王妃失踪。”
楚思远盯了这五字一瞬,随后扬臂送走信鸽,纸条往灯烛弹去,瞬即便燃了个干净。
他把郁王袍穿回,将朱雀衣披在屏风上,挑开帘帐往她眉心轻吻,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去。
锦绣里的人酩酊沉睡,指尖的蔻丹衬着冷白的肤色,红得过了头。
楚思远离开她的闺房,走出一廊,便有仆人单膝下跪:“主子。”
楚思远扶起人:“可有人盯着?”
“府外有天御,他们察觉到我们在府中便没有靠近。近日多了一批监视,来自定王一派。”
“守好公主府。”他眉尾压下,“危害公主者杀无赦。”
“属下得令。”
楚思远拍过人便往外走,身后的暗卫顷刻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他快步离开公主府,到了门口牵过马而上,佩着郁王令踏过夜色,一路赶到守城军那里。
李保正在城上守岗,远远认出了他,赶忙和旁边的人换过,从城头上下来察看。
楚思远控缰下马:“陈涵呢?”
李保抱拳:“少将军换了岗,在不远处的驿馆歇着,我这就让人去请他。”
楚思远肃穆着站在夜色里,没过一会陈涵便赶着马赶来,急匆匆到了他面前:“何事发生?”
楚思远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心下了然。他低声道:“国都中有权贵失踪,严查城门,以防有伺机逃离的。”
陈涵肃重:“什么等级的权贵?何时失踪的?”
楚思远抬起下巴往城中示意:“今日最引人瞩目的,十里红妆的定王妃。”
陈涵和李保齐齐吸气:“没开玩笑吧?那定王府壁垒森严,怎么可能把王妃弄丢了?”
“今个隆重日子,保不准有谁想钻空子。”楚思远目光掠去清点士兵,“分出人手到城中去查。”
陈涵略有迟疑:“两军职权不同,进城恐滋生不端。”
楚思远把郁王令解下给他们:“他们若说,便称‘从旁协助’。巡防军连堂堂的定王妃都没能看好,一群废物。”
李保痛快地应了一声,又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公主殿下知道么?”
“公主不胜酒力,离席后便回了府中歇息。”楚思远凉凉地看过去,“殿下毫不知情,与此事也毫无干系。”
陈涵忽然醒悟过来:“我立即出动!”
李保跟不上,小跑着追问个所以然:“到底啥意思啊?”
陈涵没空理他,点好了分队立即带着队伍入城,路上才同李保解释:“长丹从没出过这样的疏漏,其中必定有猫腻,思远是担心有人把脏水往殿下那里泼。我们抓紧时间,能协助找到定王妃自然无事,倘若找不到,至少也要把我们与此事无关的姿态做给上峰瞧仔细。”
李保扫了一眼出动的分队:“那也不用差这么多壮丁吧?巡防军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去和他们抢职权呢。”
陈涵拍了他肩头一把,把郁王令塞给他:“还不明白?就是要趁机分他们的权!”
楚思远看着马蹄而去,眺望了巍峨宫城一会,想起了些不起眼的往事。
当时离开长丹时,他在宫城中没有多少朋友,离都的圣旨听着又更像是敲打与惩罚,送别的人更少。
但是宛妗私下里有去为他送行。
楚思远自己上了城楼,回忆起了她那句话:“我敬你一杯孤勇。”
他在成楼上守长丹城,看着月渐西垂,默默想:我也敬你,小观音。
第93章
日出了。
定王坐在铺满果干的喜床上,膝上摊着一件弱冠紫龙王袍。晨光照进来投在红盖头与嫁衣上,喜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城楼上,郁王终于等来了人。
“找到定王妃了吗?”
“没有。”李保擦过狼狈的脸,“都城权贵的门哪是那么容易推开的,巡防军借着世家的由头也没找到。开玩笑,哪个将士愿意冒着风险得罪一群世家贵族?往上自然是称把长丹翻出了皮,实则在那些有嫌疑掳走定王妃的世家大门前连屁也不敢出!”
李保揩了把鼻子:“说老实话吧,我觉着这王妃很难找回来。”
楚思远看天边曙光,慢慢笑起来。
宫中,淑妃惊怒:“宛妗不见了?”
“王爷在前堂喝到夜半,回房时发现房中只留下盖头与嫁衣,人却是不见了。”
淑妃安静地怔着。
“御史大人的意思是,冯家没有了嫡女还有庶女,定王府还可以有侧室。王爷便让人传了话。”宫人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王爷称,他昨日对全城许下了终身只娶小姐的誓言。王妃若不归,今生——”
淑妃气得袖口微动,忽然抓起晨起的漱杯用力掼到地面,碎了满地的瓷片。
日光穿过枫花,她指尖感觉到了热意,缓缓掀开了眼睫。
床边蹲着肥头大耳的花猫,正歪着脑袋看她。
不归屈指点它鼻子,开口声音略沙:“你主子呢?”
小雨叫了一声,抻着懒腰舔了舔她手指,无辜极了。
她轻揪它胡须,昨夜星辰云雨慢慢拢回来,脸色也随之纷呈。
不归陷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呆,慢慢腾起来去摇梳妆台上的铜铃,未过多时,婢女恭敬地进来。
不归捋过长发,低声:“备热泉。”
公主府后院有天然凿开的热池,不比广梧的热泉差。昨天回来得匆忙,如今便想好好洗漱。
不归没让人伺候,自个着了衣裳。出去前看到书桌上有小巧斑驳的墨迹,她的指尖描摹着那印痕,勉强辨认出是个爪印。
她停了一会,招来了猫,捻起它的爪子察看,指甲里黏着些许白色羽丝。
天雾蒙蒙,她眯着眼睛没说话,慢慢挪去了后院。
入了热泉,她掬起水往脸上泼,在淅淅沥沥淌下的雾气里看水面上的倒影。
锁骨上有齿印。
不归往水下去,让热泉盖到脖颈。
身后传来脚步:“老奴参见殿下。”
不归回头,来者是公主府的老人许烟。自二十年前长公主回宫,公主府便剩下驸马与一干奴仆,许烟一直是府中管家,近日便是她随侍左右。
按照不归的意思,待宫中安顿好,后权不必收回,托给柔妃去掌管便可。届时茹姨与罗沁留在宫中,萍儿便搬出来理这府宅。
这公主府与世隔绝二十年,奴仆都是些忠心可靠的老人,不归也享受这等悠在的清静桃源生活,便没有急着将广梧宫人迁过来。
许烟手中端着放好朝服衣冠的托盘,恭敬地来到热泉边放下,跪在一边和煦问:“殿下需要老奴揉背么?”
不归面不改色地往水下泡:“牢您有心,不必了。”
许烟眉目清和,年纪比薛茹要大上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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