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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锦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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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
宇文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怒得只喘气,一边的高玄却是又喜又悲又怒。喜的是找了这些时日终于知道了伯父的下落,悲的的是伯父竟沦落到如斯田地,至于怒的自然便是宇文樱。圣人说小人与女子难养,如今把这女子和小人相提并论,竟是深深侮辱了那些小人。若非自己如今得隐藏身份,否则将这公主抽上几十鞭子都不解恨。
高玄面上一直隐忍,只眼中的怒气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看他如此反应,宇文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就他这样,绝无可能是为打探宇文部军情而混进来的细作。他既然是冲着师傅来的,如今自己已将师傅行踪告诉了他,下一步且看他如何打算。
 第15章 高玄的身份
“要不要本公主带你去看看那疯叫化子如今成了什么模样,看完了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教训本公主。”说完这番话,宇文樱还用食指挑了挑高玄下巴,如今她还只有十四岁,比高玄矮上一大截,只踮脚才能做出那动作,那副样子在高玄看来不止轻浮,还滑稽。
“宇文樱,你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伴着一声怒吼,门被推开后来回转了几圈才停下。宇文樱一下就见到,站在门外的正是阿娘,身体不由得抖了抖,只这害怕却不是因为看到阿娘浑身散发的怒气。阿娘生气总是这幅样子,十次总有九次半能让自己糊弄过去,这并不可怕。而剩下的那半次,便是像今日这般。自她小时候就发现了,哪次若是阿娘不叫自己阿樱,而是直呼全名,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还不给我把手放开!”伊娜眼见宇文樱呆住了,那食指却还放在那高玄下巴处,分明一副女流氓行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宇文樱这才回过神,立马收起刚才那副流氓样子,本想和阿娘撒撒娇,再好好解释解释,谁知阿娘一挥手,便让自己退下。看了看阿娘一脸盛怒的样子,宇文樱哪里敢留着高玄在此,刚才自己那么“调戏”了他一番,已经是很对不起他了,若是让他在这儿忍受阿娘的狂风暴雨,这……可她哪知道,那高玄见了阿娘内心喜不自禁,正巴不得和阿娘单独说说话。
“还不退下?”伊娜眼睛一扫,宇文樱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先保住自己再说,至于高玄,自己已经尽力了,让他自求多福吧!
宇文樱哪里知道,自己一走,阿娘便恢复了往日里平和的样子。如今只剩下她与高玄二人,伊娜立马怒意尽敛,“听说你是跟着商队一起来投亲的?你那伯父找了这些天也没有消息,估计早就搬了,你再找下去也无济于事,还是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公主年纪还小,从小便被娇纵惯了,所作所为也是小孩子脾气,你今后只要远远避着她就是,等过几日再跟着那商队回去便是。至于那丝帕,已经剪了,我也无能为力,却能向你保证,今后公主必不会再找你麻烦。”
高玄只看着眼前的伊娜,每一眨眼,便有泪留下。都十五年过去了,最后一次见到伊娜姑姑,还是在那场梦魇般的大火里,那时候他还不到四岁,浓烟中吓得直哭,娘亲为了救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临终前替他擦干了泪,那浓烟呛得娘亲好似用了一生的力气才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嘱咐着让他好好活着。伊娜姑姑流着泪,一边拿着湿帕子帮他掩着鼻子,一边拖着他往外跑。直到伊娜姑姑倒下,他也走不动了,火光中他终于绝望,蜷缩在伊娜姑姑身边等着死亡,憋在眼眶的泪水终于再次流了下来。迷糊中,他看到了那个白影救了姑姑,救了自己。只是等他醒来时,伊娜姑姑却再也不见了。只听新来伺候的下人说,她自顾自己逃生,护主不利,已经被逐出世子府。他的伊娜姑姑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丢下自己自顾自己逃生?她不会!他不信!
“伊娜姑姑还和从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高玄那一声“伊娜姑姑”,让伊娜惊得直后退了两步,都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了。在索头部的时候,她是骄傲的公主,在宇文部的时候,她是高贵的可敦,只有在慕容部,才会有那个聪颖的孩子用甜甜的声音叫自己伊娜姑姑。
记忆中那张小小的脸,慢慢和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少年重合,伊娜只觉得自己眼泪也似断线的珠子落下来,“四公子?”
“姑姑,是我,玄恭!”
确实,高玄正是慕容恪!
悲伤蔓延开,总让人沉浸在过去不愿出来,只是伊娜如何不知如今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嘱咐慕容恪,“四公子,刚才你也听阿樱说了将军的情况,千万记住不要单独去见将军。王车一行人常年出入紫蒙川,你一个新面孔本就惹人注意,听说前段那时间还吸引了那么多姑娘的目光。我一向很少管束阿樱,如今连我都知道了她干的那些出格的事,逸豆归只怕也发现了。若是让他再发现你去探望将军,少不了要查探你的底细,若他因此盯上了你,那才是大大地不妙!”
只是慕容恪如何不知自己一人跟着王车一行上路,确实有些莽撞,而且当初瞒着父王前来,回去免不得有些麻烦。只是撇开伯父安危不谈,有些事情,若是不亲自弄清楚,让他如何心安。
“姑姑,我此行一来是要打探伯父的近况,二来却专程为了找姑姑而来。这两年我和舅舅一直四处打听姑姑的下落,只前些日子舅舅辗转打听到姑姑你来了宇文部,我知派人来姑姑未必会信,便过来亲自问清楚。十五年前,等我醒来之时,姑姑便不见了。我只想知道关于那场火,姑姑可知道些什么?竟然那场火是何人所为?”
“四公子既然这么问,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只是如今公子确认了是她又如何?难道要手刃她为夫人报仇?你我都明白,你不能那么做!就算你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那你有没有想过夫人愿不愿意?夫人拼了自己的命只为了让你好好活着,如今你却将自己置入这危险之地。难道你觉得在夫人眼中,找到她的死因会比你自身的安危还要重要吗?”
慕容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想报仇,她要为娘亲讨回公道,可如今伊娜一番话,竟让他有些动摇。
“公子自小就聪慧,如今更是经天纬地之才,想必燕王如今对公子十分看重,这便是夫人一直期盼的,只这样就好,何必让自己一直身在仇恨之中。如今你也十九了,却不曾听说娶亲了,那丝帕你一直随身带着,想必是意中人所赠,此次回去了就娶了那姑娘吧,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夫人看见了也就安慰了。”
伊娜却不知自己那最后一句,却触碰到慕容恪心中的伤疤,他还记得他们的山盟海誓,他也想娶了那姑娘照顾她一生一世,可是她呢,她早已成了别人的妻子。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她不仅害了自己的娘亲,还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这口气让她如何咽得下去。慕容恪只暗自握紧拳头,心中发誓,那人加诸在娘亲和他身上的痛苦,待他日他强大之时,他要成百倍的还回去。
 第16章 发现渊源
只慕容恪知道纵然自己满腔愤怒和仇恨,也只能隐忍,况且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姑姑,如今伯父情况如何?公主所言可是真的?”
“将军如今确实如阿婴所说,在城东羊圈之中,”眼见慕容恪脸上涌现的愤懑之情,伊娜担心他误会此乃宇文樱所为,更加深二人误会,忙解释道,“只是这一切却并非阿樱所为。将军于阿樱有教导之恩,阿樱虽被宠得有些骄纵,却并非善恶不分、以怨报德。其中缘由,公子只需细想便应该明白。慕容部眼看要往北扩张,将军在此必会引起逸豆归猜忌,疯疯癫癫,正好消除逸豆归的猜疑。如今逸豆归对将军已是完全不再戒备,于将军而言未尝不是好事,想必他心中正是如此打算,才故意扮作疯癫之状。”
慕容恪听完伊娜一番话才觉得心中踏实了一些,暗自庆幸伯父先见之明,“如今父王欲召伯父回去,如此便省去不少麻烦,只要将父王的想法叫伯父知道就行。”
伊娜听了这话,自然担心,“此事公子切记交由他人来做,如今公子稍有不慎便易惹人怀疑,还请公子切莫鲁莽行事,到时不仅将自己置入危险之地,还会打乱将军计划。”
伊娜的担心不无道理,慕容恪自然听从,“姑姑放心,我心中自有计较。”
伊娜见该交待的正事已经交待清楚,便拿出乌兰上交自己的荷包,脸上满是歉意道,“公子,这帕子已是毁了,此事确实是阿樱的错,我回头自会好好教训她。我先前还当她只是个孩子,平常也就小打小闹,只性格皮些也不碍事,不曾严加管束,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
眼见慕容恪满脸惆怅,伊娜自然以为他是担心回去之后被那姑娘问起,不知如何解释而内心郁闷,只得笑着又嘱咐了几句,“待公子回去见了那姑娘,只记住千万别说这帕子是让其他女子所毁,姑娘家的要听了这话,心里总该会有些吃味儿。到时若让你们生了隔阂,那才真是阿樱的罪过。”
看着伊娜姑姑笑着望着自己,慕容恪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悻悻应了,问问伊娜近况,“姑姑这些年过得好吗?”只问完这句,慕容恪便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今日一早他知道了丝帕是宇文樱所拿,早就向王车等人打听了这刁蛮公主的底细,知道了她非现在首领亲生,而可敦也是逸豆归杀了上任首领之后被迫改嫁,这几年日子想来过得并不如意,只得又扯开话题,“我一直不明,姑姑当年怎会来宇文部?”
伊娜见慕容恪忙岔开话题,自然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便只解答了第二个问题,“我本是索头部人,十八年前,索头部内乱,本想投奔宇文部,只路上出了些变故,便在慕容部停留了四年,直到被赶出世子府,才再次投奔宇文部。”
伊娜这番话,立马让慕容恪发现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忙问道,“据我所知,十八年前索头部内乱,受牵连而四散逃亡的皆是首领拓跋郁律的子女,难道姑姑……?”
伊娜自然明白慕容恪已经猜到自己身份,只得承认,“你所想没错,拓跋郁律是我父亲,索头部前任首领拓跋翳槐乃是我长兄,而现任首领拓跋什翼犍正是我幺弟!”
慕容恪听了喜出望外,“如此说来,姑姑和我竟是亲戚了。今年五月,父王才将小姑姑嫁给了代王拓跋什翼犍为妻,我可还去送亲了。”
伊娜听到也是高兴,忍不住打趣慕容恪,“我原只知慕容部和索头部联姻,却不知公子竟去送亲了。好在公子过几日便要启程回去,回去了记得赶紧向那姑娘提亲,公子一表人才,保不准哪天索头部就想着亲上加亲,派了姑娘嫁过来。”
见伊娜如今竟再次提起那帕子的主人,慕容恪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悻悻说了句,“姑姑切莫取笑我,先前不知道便罢,如今既已知道两家渊源,姑姑再称我公子便是生分了,叫我恪儿便是。”
只那时,慕容恪光觉得哭笑不得,哪里想到伊娜竟一语成缄,且自己不止和索头部公主、拓跋翳槐的女儿结亲,更和宇文樱重重纠葛,只这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第17章 传递消息
且说,慕容恪和伊娜告别了出门,正见宇文樱立在廊下,像是等了好一阵子了,只径直走过去,并不搭理她。宇文樱见高玄眼眶竟有些泛红,也不知是让阿娘教训了,还是自己觉得委屈了哭的,虽心想这人未免承受能力太差了些,只心里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忙放低姿态道,“其实你那丝帕……”
岂料不待她说完,高玄忙打断了她,“丝帕之事公主不要再提,托公主的福,草民过两日就会离开。”只高玄说完这话,深深作一揖,便拂袖而去,举止间嘲讽意味颇浓,直让宇文樱气愤不已,本想从袖子中掏出那丝帕的手又放了回去,不再管他,自让他离去。
“哼,让你不听人把话说话,摆出那副嚣张的样子,就不还给你!”
当天,公主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被可敦禁足。不同以往,可敦这次甚至对下人放出狠话,如果让公主偷跑出去,看管之人全家发卖做奴隶。下人们听了此话,丝毫不敢懈怠,外人听了自然是幸灾乐祸居多。宇文樱只象征性闹了一场,便乖乖呆在屋内,哪也不去。于她看来,这次禁足也是好事,既然该传达的消息已经传达,自己不出去插手惹人注意,便是对师傅最好的吧。
另一边,慕容恪回来后,便见伙计们都是一脸既羡慕又愤愤不平的表情看着自己,王车甚至直接到了自己跟前道喜,只说如今自己让公主看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他说这话之前,慕容恪本还在想如何不漏痕迹地透露伯父行踪给他,如今见她提起那公主,顿时有了想法。
“老板别取笑我,只求过两日带着我一起回去了吧。今日见了那公主,当真是好大的脾气,我只一句话惹怒了她,她竟要我陪个疯子乞丐一起住在城东的羊圈里,还是可敦心善,训了公主一顿,我才得救。”说完这话,慕容恪一脸神秘表情,生怕别人听了去似的,小声问众人,“你们可知那疯子是什么来头?”
“一个乞丐还能有什么来头?就你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人群中爆出一声不屑。一旁的伙计们本就羡慕这高玄好命,竟被公主看上,说话难免带气。
只那高玄却似不察,径直说道,“听说那疯子之前可是个大将军,战功赫赫,就因为得罪了公主,好好的一个英武将军,竟让公主给折磨疯了。”
伙计们一阵唏嘘,本还有些眼红高玄,如今听说公主竟如此残忍,哪还敢眼热,直庆幸还好公主看上的不是自己,也就高玄耐得住,不然要是自己被这么惊吓一回,难保出了好歹。只王车听了却是为之一振,“可知道那大将军叫什么?”
“好像是叫慕容什么,慕容什么来着……”慕容恪只继续装傻,边说边锤着自己脑袋,一副气愤自己想不起来的样子。
王车心里一惊,心道莫非真是慕容将军,再问道,“可是叫慕容翰?”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就是这个!慕容翰!”
王车听了不由喜上眉梢!原本这几日他一直愁着,如今该收购的货物收齐了,东西眼看也卖得差不多了,过几日再不启程就该遭人怀疑了,只是一直没有慕容将军的消息,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眼睛转了转,王车顿时计上心来,吩咐道,“今日咱们换个地方摆档,老这一个地方,这些尾货哪销得出去,去城东,那儿穷人多,贱价卖了,总还能换得几个钱。”
老板下令,伙计们哪敢不从,一行人驾着车直往城东去了。
 第18章 得见伯父
自进入城东范围,王车便让车夫降速,美其名曰,方便和街上的熟人打招呼,只嘴里一边哼着《阿干歌》。
“老板,今日何事这么开心?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也乐呵乐呵!”底下的伙计见老板今日似乎格外欢喜,大着胆子问上一句。
王车此时一边哼着歌,一边目光搜索着慕容翰,哪里有闲工夫搭理他,一巴掌往那人脑袋拍去,嘴上骂着,“就你小子多话!”
那伙计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一双眼贼亮地往前望,正好瞧见一乞丐跪在大户人家门口讨饭,只那开门的下人却将一个馒头扔到一群野狗中,看得那人啐道,“呸!这黑心的!狗仗人势!”只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乞丐竟真进了野狗堆里和那些野狗抢馒头,直被咬得鲜血淋漓。
“好好地跟畜生抢吃的作甚,这疯子!”只说完这句,那伙计突然眼前一亮,拉了拉身边慕容恪的衣袖,“高玄,快看快看,那儿有个乞丐在野狗堆里抢食,是不是你说的什么疯子将军?”
只见那人遍体鳞伤,头发披散着挡住了脸,虽看不清长相,那身影错不了,必是伯父无疑!看到伯父抓了那馒头就往嘴里塞,被狗咬着,也不放手,慕容恪一时间愤怒涌上头,只想下车将他救了出来。王车本也震惊了一番,却还是记得自己的本分,哼歌的声音不自觉地大声了一些。待那歌声飘出来,慕容恪才恢复些理智,只死死咬牙握拳,悲痛和怒火才慢慢平息。
一旁的伙计们本还在讨论那乞丐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大将军,只见慕容翰一把上前拦住他们的马车,连连磕头,“贵人行行好,行行好,赏两个馒头吧。”
确定了眼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王车本以为他会让自己传达些私密消息,如今竟只要馒头,难道是没听清?王车忙吩咐那多话的伙计去街边买几个馒头,只高玄率先跳下马车,揽了这活。王车自接着哼歌,却见慕容翰一双眼只盯着那街边的馒头铺子,都不带正眼瞧瞧自己,莫非刚才自己唱的歌,他还没听清?只得又唱了一遍,慕容翰却还是毫无反应。只等着高玄买了馒头回来时,慕容翰才对着王车一个劲儿行礼,最后还将右手放在胸前,颔首称谢。
尝试了好几次无果,王车摇了摇头,一挥马鞭,扬长而去,只心里想着这慕容将军看来是真疯了!
第二日,乌兰跑到自家公主面前叨叨,“公主,如今那商队在城东贱价销货,买东西超过三十文,可免费得一把木梳;要是买两条丝巾,第二条只需半价……”
宇文樱自然明白,商队既已去了城东,那高玄应该已经见到师傅了,师傅如今还是平平安安,看来下一步慕容部就要召他回去了吧。宇文樱深呼一口气,看来师傅的苦日子快要过去了,真好!
在紫蒙川停留了近十天的王车一行,终于准备动身返程了。吸引了众多姑娘们目光的高玄,也将在众位姑娘无限的惋惜和哀叹中随行离开。宇文樱也不知为何阿娘竟允了自己出来,还陪着自己一起看那一行人将最后一批貂皮装包堆上车。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宇文樱将手往袖子中探了几次想把那丝帕拿出来,物归原主,可在那人转身望向自己这个方向时,她也不知为何竟颤抖地将手突然收了回去。
“回去吧!”伊娜挽着女儿的手臂离开,一路无话。
一行人离开之后,紫蒙川降下了第一场雪,白茫茫一片,总让人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第19章 锦漓
一切正如慕容恪所料,待他回到慕容部,听到下人禀报父王召自己议事,他便知道要做好准备,迎接父亲无尽的愤怒。
王车受燕王慕容皝觐见,刚禀完慕容翰的近况以及自己和他相处的细节,待大厅出来便见到迎面走来的慕容恪,一阵诧异,“高玄你不是回老家了么?如今怎在燕王府?”
“如老板所见,这儿就是我老家!”慕容恪只说了这句,就匆忙离去。
大殿内,不止燕王慕容皝,还有世子慕容儁,慕容恪一一见礼,心平气和地忽略座上父王的怒气。
“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未经本王同意,竟敢私自前去宇文部?若让逸豆归发现了你,事情败露,你担待得起吗?”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事情败露!慕容恪一阵心寒,面上毫无惧意答道,“父王息怒,孩儿只是担心那王车一人前去向伯父传达父王的意思,伯父未必相信,如若孩儿一同前往,伯父自能明白父王召他回来的决心。至于未向父王禀报,乃是担心知道的人多了,走漏了消息。儿子此举鲁莽,还请父王责罚!”说完这话,慕容恪立马跪下,一副诚心认罚的样子。
这一番话直让燕王觉得,自己那番发火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里似的,烦闷不已,“如何让你伯父相信本王的决心,本王早有想法,不用你操心,只管带你的兵就是。”
一旁的慕容儁见父王脸色并没有因为四弟的解释而有所好转,忙在一旁打圆场,“父王,孩儿以为,四弟也是想为父王分忧,虽未事先通报,还请父王念在他一片赤诚,饶恕他擅离之罪。”
眼见有台阶下,慕容皝自然不再继续发作,语气稍平和了一些,对着那跪着的慕容恪吩咐了一句,“起身吧!索头部派公主来联姻,他们已向为父点明了,那公主想嫁的是你,为父已经同意了,下去准备准备,过三个月,公主就嫁过来了。”
慕容恪直又跪了下去,一脸恭敬答道,“遵命!孩儿告退!”
看着慕容恪离去的背影,燕王更是一阵气。他真的从内心里不喜欢这个儿子,和他母亲高氏一样谨小慎微。看他那样子,明明不想娶那公主,竟还毫不犹豫地答应,连自己的喜恶都不愿说出来,镇定稳重又如何,一点都不像自己锋芒毕露、争强好胜不服输,更没有丝毫豪迈张扬之气。
出得门来的慕容恪,只当没事人一般,直到见到一抹粉色身影立在雪中,气质若兰,性情如水,那一直平静的心,突然就不受抑制地加速跳动,只她那妇人髻提醒着他如今两人身份不同,须要避嫌。他便只当没见着那少妇一般,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只那少妇见慕容恪竟直接忽略了自己,并不死心,主动拦下了他,“玄恭,你可还好?先前听说你一人深入宇文部,我很担心你!”
慕容恪低头作揖,并不看她,只淡淡回了句,“小弟一切都好,多谢小二嫂。”
少妇见他对自己态度冷淡,不禁潸然泪下,还想继续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锦漓,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正是匆忙跑出来的慕容儁。
那女子一边不着痕迹擦了眼角的泪,一边笑靥如花对着慕容儁,“夫君答应了我今日一起赏梅,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来,只得自己过来找你。”那声音婉转如莺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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