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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后[金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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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芜菱醉中自然觉察不出罗暮雪自个儿内心的挣扎,在其怀中,被轻拍慢抚,只觉安慰舒适,更是放软了身子毫不挣扎。
  罗暮雪手下更是带了许多安慰柔情。
  就如很多孩子受了委屈不会哭,直到被妈妈抱在怀中才愈加大哭一般,陆芜菱伏在他肩头突然也开始流泪。
  眼泪流在他脖子上,继而流进他衣领,初时带着温度,继而渐渐冰凉,罗暮雪心痛难忍,忍不住捧着她脸去给她擦,不住柔声道:“怎么了,莫哭,莫哭……”
  陆芜菱虽已不清醒,但是那种种抑郁为难委屈酒后并不会忘却,只会放大,一开始还是无声流泪,最后便成了呜呜哭泣。
  罗暮雪安慰无果,也就只管紧紧把她抱在胸口拍抚,享受她难得一见的软弱依赖。
  陆芜菱呜呜哭诉:“……你那日那般出现,我只当有救,你却在马上便轻薄我……”
  罗暮雪失笑道:“我何曾在马上轻薄你?”低头看她哭湿的面颊额发,心中却是柔情万千。
  “……你根本不管我死活,所图不过是……罢了,我本也没甚立场说你……呜呜呜……”陆芜菱醉酒哭泣,前言后语不搭,最后便只是哭泣。
  罗暮雪心痛无比,只管抱着她百般爱怜,柔声道:“莫要哭了,我不过是心中爱你,并非想要伤你……”
  陆芜菱哭了半天,才在他百般安慰下眼泪渐干,酒醉的人情绪变化极快,收了伤心,擦了眼泪,又加上酒意在夜风中愈沉,竟伏在他肩颈上轻轻哼起了词曲。
  罗暮雪静静听着她几不成调的哼吟,只觉月夜静好,晚风流觞。
  过了一会儿,陆芜菱抬起眼睛看他,罗暮雪生得英俊,侧脸看尤其如天工雕刻一般,月光下更是动人心魄,她不觉凑近了端详片刻,最后带着醉意吃吃笑道:“你生得真好看。”
  罗暮雪一震。
  难以置信低头看她,却见她醉后笑容嫣然无忧,仿佛单纯不知世事。
  已经很多年不敢有人说此话了。
  罗暮雪生得好,从小常被村中农人猎户称赞,后来母丧,他小小年纪便从军,军中无女眷,便有那些耐不住的,哪怕本非断袖,家中有妻有子,也和容貌白皙身材瘦弱些的勾结一起。
  罗暮雪入军中时才十二三岁,自然不如现今英挺,又生得俊,曾有不少人打主意,但他本性坚忍,手段狠辣,虽然年幼,却是不会甘心任人摆布,直到他手刃了一个半夜摸到他被窝中的老兵,才没人敢轻辱。
  可即便如此,他十六七岁时和程果毅结契,受到重用,还有不少人暗中说三道四,说他乃是出卖身体给程果毅才得重用富贵。
  他智勇双全,杀伐果断,很是打了几场漂亮仗,又因手上血腥多了,人也自有煞气,年龄渐长,面目也刚毅英挺了,方才无人敢说他漂亮好看。
  今天听到陆芜菱醉后一赞,他却是丝毫没有不悦,甚至面生薄晕,心动耳热,第一次对自己容貌喜悦起来,私心隐隐恨不得再俊美十倍,好让陆芜菱对自己一见倾心。
  掩饰着面热,他低头在陆芜菱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道:“你才生得好看。”
  陆芜菱又醉笑了几声,后来慢慢伏在他怀中睡着了。
  罗暮雪还不十分醉,尚且知道夜风寒凉,怕陆芜菱着凉,抱起她回屋。
  他虽然醉得不狠,但是怀里还抱了人,自然摇摇晃晃,可喜还是抱到了屋子里,好生放在床上。
  陆芜菱本已睡着,被放下又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道:“繁丝,我不待喝醒酒汤,你还是去做了银耳莲子羹来。”
  罗暮雪笑道:“是,二小姐。”转身出去叫人做银耳莲子羹,可喜没有抱着人时走得还是颇稳,吩咐下人也口齿清楚,态度威严。
  回来床上陆芜菱早已睡熟,罗暮雪便也脱衣上床,搂过她身子在怀中。
  陆芜菱睡梦中被扰,不耐烦,蹬腿伸臂,想将他驱走,被他好言抚慰一番,便乖乖睡他臂上了。
  罗暮雪搂着她在怀中,忍不住掰过她面孔,凑过去嘬吻她嘴唇,缠绵半晌,只觉甘美无比。
  陆芜菱酒醉睡梦之间,也不知道抗拒,被他吻了,她犹自不知,全然任君采拮。
  罗暮雪心中大动,吻了又吻,留恋不去。
  又将手伸进她衣裳之中,抚弄玩赏,只觉她衣裳下面肌肤温腻光滑,爱不释手。
  幸而他虽酒醉,还依稀记得自己仿佛答应过陆芜菱今日不会侵犯她,他本性高傲,不肯做出背诺之事,故而虽然最后手已经伸进她裙中抚弄了半晌,身体更是如箭在弦,最终却强自抑制住,并未真的趁人之危。
  最后酒意上来,他也便歇了手,搂住陆芜菱,直沉入黑甜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虽字数甚少,却有肉末,所以大家不可抱怨哦



繁丝

  陆芜菱缓缓睁开眼睛时,觉得有些不对。
  顶上黑沉沉的楠木拔步床,花色并不是每日自己一早睁眼看见的,而是十八罗汉图,自有几分眼熟,眨眨眼睛,明白过来:这是罗暮雪的床!
  因为她往素几次值夜都是睡在拔步上,角度不同,所以今晨看这些图案,便觉得陌生。
  竟然睡在罗暮雪的床上!
  陆芜菱突然间惊怒交加,她已经记起了昨夜那一场酒。
  而腰间还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搂抱着!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衣衫还是完整的,倒是松了口气。
  温热平缓的呼吸便在颈边,贴着她身子俱是巨大的热量来源,那条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比自己结实粗壮修长得多,肌肉线条却又非常漂亮,熟睡的皮肤下却隐藏着不容错辨的力量。
  罗暮雪整个身子都贴着她,脸也和她的面颊脖子相贴,十分亲昵。
  最可恨的是手搂得高了,手指触在自己胸部下沿。
  陆芜菱脸涨得通红,简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下裳还算完好,双腿间也并无异样痛楚,虽然中绔略有些乱,也可能是自己醉梦中辗转反侧之故。
  陆芜菱呆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就这么松口气好了。
  然而罗暮雪身子虽然没压着她,或许是心理作用,单一条手臂和半边身子略微斜倚,也让她喘不过气来,陆芜菱便竭力要搬开他的手臂,罗暮雪却抱得死紧。
  再用力,罗暮雪皱皱眉,慢慢张开眼睛。
  他眼神中还带着初醒的茫然,但眼眸还是晶莹明亮,夺人心魄。
  他清醒时的眼睛,好几次让陆芜菱想起“神光离合”。
  罗暮雪清醒得比陆芜菱快,看到面前的情景,他似乎眼睛里也惊讶了片刻,但是他不动声色。
  陆芜菱都没闹,他难道自己叫起来不成?
  罗暮雪慢慢坐起来,样子十分沉着,好似非常习惯,仿佛每天他都这么抱着陆芜菱醒来一般,他坐起身子后倚靠在床头,道:“你早醒了吗?”
  神色淡然,熟稔,仿佛老夫老妻睡醒之后的每日闲聊。
  陆芜菱红着脸缩在被窝里。
  罗暮雪知道自己表现越理所当然,她就会不知不觉受影响,也会下意识觉得和自己这般理所当然。
  他本来还想让陆芜菱起来给自己穿衣,显得更加若无其事,说不定明天叫她来一起睡她也就习惯了。
  看她满面通红缩在被窝里,想想还是算了,操之过急。
  他瞥了陆芜菱一眼,道:“昨夜也未如何劳累,不知怎么今早就起晚了。”
  这话大有深意,陆芜菱一时脸上红得都快滴下血来。
  罗暮雪还是若无其事,自己慢慢起身穿衣,一边穿衣一边叫外间丫鬟进来伺候,一边对陆芜菱道:“过几日是你及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自己不要另外安排,等着我便是。”
  陆芜菱一怔,她倒是没想到罗暮雪还知道自己及笄的日子。
  罗暮雪这时穿好了衣裳,锦鲤带着杏儿走了进来,捧着水盆洗漱之物,伺候罗暮雪梳洗。
  杏儿眼睛带着笑,瞥了床上缩着的陆芜菱一眼。
  锦鲤笑道:“菱姑娘可要我伺候穿衣?”
  陆芜菱面上红晕未消:“不必。”
  锦鲤和杏儿都轻笑了一声。
  估计人人都以为她和罗暮雪鱼水和谐了。
  罗暮雪似乎心情也不错,虽然没什么笑意,却还转身打趣她:“再过几日就是大姑娘了,还赖在被窝里作甚。”
  语气轻淡,眼睛却灼灼盯着她。
  陆芜菱觉得他话中颇有深意,心里一沉,同时又觉得耳热。
  她确实也不好总是赖在被窝里,便低头自己爬起来,身上衣裳也根本未脱,只是皱巴巴很难看。
  锦鲤也为她备了梳洗的水和东西,陆芜菱自己梳洗,又和罗暮雪一同用了朝食。
  罗暮雪用过早膳,自要出门公干,陆芜菱在锦鲤和杏儿微笑的目光中出去继续每日的料理家事。
  下午她一直想着繁丝的事情,便欲将五月叫来问问,催催她行事。
  谁知道中午的时候,外头管家令人传话说大人又买了丫头,这便送了进来。
  陆芜菱叫人领进来。
  那丫头低着头一进来,陆芜菱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泪盈双睫,唤了声:“繁丝!”
  繁丝哭着扑倒在陆芜菱脚下,抱住她双腿,哭道:“姑娘,我的姑娘,谁曾想今生还有能见姑娘的一日!”
  陆芜菱把她扶起来,看她原本有几分丰润的面孔瘦得下颌尖尖,面容憔悴,又梳了妇人头,只觉心酸痛楚,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面:“繁丝,对不住,我自顾不暇,未能救得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楚委屈。”
  繁丝带着泪笑道:“傻姑娘,奴婢这点委屈算什么,姑娘才委屈,姑娘还念着奴婢,令人去找奴婢,奴婢已经感激不尽了。”
  陆芜菱流泪道:“不用再叫我姑娘,如今我同你一样是官奴,也不知道我们二人日后会如何。”
  繁丝哭道:“姑娘再如何,也是我的姑娘。”
  外面送人进来的小厮笑道:“菱姑娘和这位……嫂子,且莫哭泣,菱姑娘,大人吩咐说这位嫂子买进来便是伺候姑娘的,住处品级由着姑娘定便是。”
  因为繁丝已经做了人家妾室,梳了妇人头,所有小厮叫她嫂子。
  陆芜菱本是让五月哥哥去帮忙把繁丝买下,但是罗暮雪一直让人监视着她,自然也就发现了,对于他而言,要买个商贾的小妾不过是件小事,很快就办妥了。
  陆芜菱擦干眼泪,带了繁丝回房,细细问她别后事。
  “……我那日先被买了,也不知道乱絮如何,那人,那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干点活,也不曾受什么打骂……”繁丝性子温柔善忍,却又十分精明,往日最得陆芜菱倚重,到了新坏境,虽然身子不免被那商贾糟蹋,但她一来长得只是清秀端正,又能干,也会讨好人,倒未曾被大妇如何为难,比别的妾室好得多了。
  那商贾也没有太过迷恋她,只是觉得她不错,所以日子过得还好。
  陆芜菱却是看到她的妇人头只觉得刺目。繁丝不过十六岁,这样被人叫嫂子,又是没个着落的,真是刺心刺肝,若是往日,有自己在,倒是也能护住她不被人轻贱,如今自己自身难保,繁丝更是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繁丝向来水晶心肝,看着陆芜菱目光停留自己额上,便知道她在伤心什么,朝着陆芜菱笑道:“姑娘真是个傻姑娘,我们这些自小做人奴婢的,还学大家闺秀三贞九烈不成,过几年姑娘若是得了势,给我找个年纪相当人品好的管事,也没人会嫌弃我。”
  又看看陆芜菱,仍旧梳着姑娘时的头发,便知道她还不曾被罗暮雪正式收了,便不免小声问道:“姑娘,罗将军怎么说?可是要正式摆酒纳妾?”想着她的姑娘这般孤标傲世的人品,落得给个四品武官做妾,眼神也不由黯淡了。
  陆芜菱脸色沉了下来,摇头不语。
  繁丝也脸色一僵,“难道他就什么名分都不给了?白白受用了姑娘的身子……”
  陆芜菱继续摇头,又觉羞惭恼怒。
  繁丝眼睛一亮,小声道:“姑娘莫非还不曾被……”
  陆芜菱脸已通红,看了她一眼。
  繁丝便和缓了面色,微笑低声道:“想不到罗将军还是柳下惠,如此姑娘倒是可以谋划一二,咱们不如找个人给方公子送信,他那样的人物,对姑娘又那般有心,就算不能正式娶了姑娘,也会对姑娘尊重有加。”
  陆芜菱心烦意乱,摇头道:“咱们且好生活着,莫要想这些,徒惹烦恼。”
  繁丝叹了口气,上前搂住陆芜菱纤腰,低叹了口气,洒泪道:“我苦命的姑娘……”
  主仆俩相拥泪流。
  



新衣

  晚膳的时候陆芜菱第一次正式对罗暮雪表达了谢意,神色很平静,坦然道:“谢谢大人替我找回繁丝,繁丝很能干也非常懂规矩,我让她贴身伺候大人好吗?”
  罗暮雪觉得“大人”二字很刺耳,想让她从此不要叫自己大人,但是知道自己说了也没有用,不过白白惹气,便抿起了嘴:“不必。”
  陆芜菱看着他。
  “让她协助你吧,跟你住一起。份例随便你定。”陆芜菱现在自己穿衣服问题不大了,梳头却是梳不好,有时候自己看了都想替她梳,虽然自己只会简单几个发式,当初母亲病重,自己曾天天为其梳头,手艺比她好得多了。
  陆芜菱内心深处其实求之不得,在这个虽然慢慢熟悉起来的地方,她还是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只有繁丝,能让她心中略安。
  陆芜菱现在还住在西厢房,因为养伤之后就没有人给她准备适合婢女管家的住处,而她也住惯了,虽然西厢房依然无摆设,家具陈旧不成套,但是在她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已经有了一种女人住久了才会有的温润的人气。
  繁丝一进来就开始帮她收拾。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没有摆设器皿,衣服就几件,还有一匣子首饰,但繁丝还是努力给她收拾得尽善尽美。
  “繁丝,”陆芜菱想想,淡然道:“你的头发还是留着留海好看。”
  繁丝眼眶一涩:“可是,姑娘,我……”
  “没关系。”陆芜菱看着外面庭院上方的天空,“就当被狗咬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繁丝……”
  繁丝湿了眼眶。
  “还有,不要提方微杜。”她转身看着她,眼神清明,“他只是跟我诗词唱和的好友知音,并无其他,我对他无意。何况,他家自身难保,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繁丝湿着眼睛道:“姑娘,你……这世道怎这般无情!你和方公子那样的人,为什么要受这些罪?那些人却富贵得势!”
  陆芜菱“呵”一声失笑:“繁丝,你怎么愤世嫉俗了?”又笑道:“自古富贵穷通相连,这样的事情不知凡几,我有何德何能,难道上天便非要眷顾我一世平安富贵?”
  繁丝叹道:“姑娘,你还笑得出来?”
  陆芜菱收了笑容,慢慢叹了口气:“我不过是家破人亡的一缕残魂,能活着的时候变活着,能笑便笑两声,何必整日将悲伤挂在脸上心头。”
  她摸摸繁丝的头,道:“你更加应该好好的。”
  繁丝嗔怪地把她的手拿下,道:“姑娘真是的,奴婢比你大两岁呢,又不是孩子!”说着突然笑道:“姑娘快及笄了呢,我最近给姑娘做了件半臂,姑娘别嫌料子差。”
  陆芜菱突然想流泪。
  繁丝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把她买回,也不知道及笄时能不能见到她,却给她准备及笄的礼物。
  繁丝从自己包袱里珍而重之地拿出来一件单独拿布包着的薄薄衣裳。
  打开布包,里面立刻流光溢彩。
  一件象牙白色的半臂,色虽素,光泽却很盛。
  陆芜菱看了便知道是上好的苏锦。
  这样的料子在以前并不稀罕,有时候自己也会赏给繁丝乱絮这样的心腹大丫鬟,可是对于平民百姓却是相当贵重的料子。
  陆芜菱略微一想便知道繁丝哪里来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繁丝看看她,低声道:“这是我能得的最好的了,姑娘莫嫌弃……”
  陆芜菱连忙笑道:“怎么会嫌弃?”
  半臂的襟,衣角,和袖口绣满绿色莲花纹,刺绣分布多,几乎占到整件衣服的六七成,素雅中又满是精致华美。
  繁丝的针线十分好,也很会配色,果然很得她心。
  繁丝却惭愧道:“若能配深红色大八片裙就好了,可惜我没弄到合适的好料子。”
  陆芜菱拉着她手,温言道:“没事,咱们可以让外院管家去买一匹。你也做一身喜欢的。”
  虽然她留着银子是救急之用,但能哄得繁丝开心,也就无所谓了。
  繁丝果然开始琢磨样式配色绣纹。
  陆芜菱这两天开始下午教罗暮雪。
  罗暮雪现在识字已经不少了,不太深的书都能看得懂,典故上差点,他一介武官也不用考科举,四书五经自然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各种历史典故诗词歌赋并各种兵书农书之流。陆芜菱本也不喜四书五经,女四书,女戒女则等中规中矩之物,这些却是她所长,自然讲得十分好。
  而罗暮雪底子虽薄,人却极为聪明,举一反三,记性也极好。
  陆芜菱嘴上不说,心里不免吃惊,又觉得他不过亏在出身而已。
  学生聪明,先生总是爱教的,若再有闲情,还可临几个字,作幅画,两人这两天便颇为融洽。
  这一日,罗暮雪让陆芜菱教他诗。
  陆芜菱想起他的职业,教他岑参的诗。
  要说罗暮雪以往也甚爱岑参的诗句,什么“边城寂无事,抚剑空徘徊”,什么“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都曾诵读。
  陆芜菱却独喜欢“……素多江湖意,偶佐山水乡。满院池月静,卷帘溪雨凉。轩窗竹翠湿,案牍荷花香。白鸟上衣壁,青苔生笔床……”同他细细讲了一番。
  罗暮雪望着她,倏尔失笑道:“你是因为不曾见过边寨之景,故而不能解岑公之美,改日我出征,若战事不急,便带你同去。”
  陆芜菱怔住。
  罗暮雪一向颇为尊重她所长,从未在诗词文字上反驳她,这还是第一次。
  她想了又想,又觉得他所言有理,便诚心道:“好。”想想边寨走马黄沙,万里一空的景致,也胸中顿生出些豪气,还真想一行。
  她自小就希望有一日能如男子般行走天下,足迹踏遍四海。
  罗暮雪没料到她会这般回答,怔怔看着她,最后笑着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有机会一定带你去。”
  心中觉得她比自己往日所想还要可爱。
  繁丝就在陆芜菱的西厢住下了,伺候陆芜菱一如往昔。她在陆家本是一等大丫鬟,陆芜菱因为不欲太占罗暮雪的便宜,给她定了二等,月钱八百钱。心中又觉得委屈了她。
  繁丝倒不争多论少,只是那日得了陆芜菱的话,心中便惦记着要给陆芜菱做裙子,时间本没有几天了,又要裁又要缝又要绣花,她怕陆芜菱及笄没有新裙子穿,心中火急火燎。
  陆芜菱无奈,只好请外院的管家派了车马小厮,又让她带了粗使婆子去绸缎铺买布料。
  临行前拿出那二百两的银票来给她,道:“我就藏得这些了,咱们日后都靠它,你去兑二十两银子出来买吧,莫忘了给自己也买两匹做新衣裳。”
  繁丝欢喜去了。
  到傍晌才回来,一脸兴奋,却是买了一匹深红色缭绫。
  说是缭綾,却也不可能如贡品缭綾那般华丽,只是略有明暗变化而已,尽管如此,也是民间难得一见,一匹足足要十二两银子,这个价钱自然乏人问津,且颜色说老不老,说嫩不嫩,又做不得嫁衣,又没有花色,繁丝狠狠杀价到九两买下来了,又花不到一两银子买了一块秋香色蜀锦,一块姜黄色素罗尺头给自己做衣裙,回家高高兴兴跟陆芜菱请功。
  陆芜菱看了那块缭綾,却喜它色正而纯,既不夺目炫色,也不带一丝颓败老态,点头道:“繁丝果然有眼光。”
  繁丝笑道:“奴婢拿金银线空绣,定然夺目,又不俗。”
  陆芜菱想想道:“只拿少许金银线,其余用赭石色的丝线为好。”
  繁丝眯眼看了半天,点头道:“倒也是新奇。”
  然而繁丝用了不到十两银子,交回的银钱,除了重新写的一百八十两银票,却只有五两多碎银,便是给小厮婆子酒钱,也要不了这许多。
  陆芜菱知道繁丝可靠,不会中饱私囊,却也奇怪,便问了一句。
  繁丝却涨红了脸,吞吞吐吐。
  



征召令

  陆芜菱看着繁丝虽然吞吞吐吐,很局促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心虚愧疚,心便一沉。
  她很了解繁丝。
  繁丝是再忠心不过的,什么情况下也不会损及她的利益来谋求自己的私利。
  但是繁丝有个大缺点,就是主意很大。
  她聪明,稳重,精明,坚忍,以前在陆府,陆芜菱处境不好,繁丝为了护着她,做了不少事情,甚至跟她意见经常不合。
  有些事情,陆芜菱不屑也不愿争,不愿意费尽心思去谋。
  而繁丝完全不同。
  她觉得陆芜菱该得到的,就要费尽心机去谋取。有时候会先斩后奏。
  陆芜菱也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好。作为她奶妈留下的唯一的女儿,繁丝七岁就入府服侍五岁的她,听了奶妈的话,像照顾亲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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