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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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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你幼弟悢儿亡故,孟氏也轮不到你继承——我可还没死呢!”
孟湛气急,孟恒游学数年归来,处处跟着自己作对。从当年的湟水之战到后来和北疆的合作,这个儿子真不愧是古蓁留下添堵的!每每见到他,孟湛都有种浓痰梗在喉间的厌恶感。
孟恒唇角磕破了,冰凉的雨水打湿了伤口,疼得他直哆嗦,但他还是倔强地道,“先祖孟精当年屠杀多少羌巫族,父亲身为孟精后人,怎么能倒行逆施,违背先祖,襄助外族?如今柳羲已经破了北疆,不日便要掉头清算此事——父亲,收手吧,莫要让沧州百姓跟着受苦了。”
因为孟湛的折腾,沧州百姓近十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不过,贵为孟氏宗子的孟恒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更无法庇佑沧州百姓。
如果孟湛还一意孤行,准备倾尽沧州之力与柳羲、黄嵩作对,苦的只是百姓啊。
听了孟恒的话,孟湛气笑了,手中长鞭甩了出去,直接甩到孟恒的脸上。
当鞭影划过,孟恒脸上浮现一条骇人的血痕,左眼眼皮还被刮到了,鲜血淌了半张脸。
“来人——把这不孝子拖下去,让他在宗祠好好跪着,反省反省!”
若不是家族长老劝阻,孟湛真想下死手,直接打死孟恒。
憋了一肚子火气,孟湛将书房内的东西摔了个干净。
摇曳烛光映在他脸上,孟湛嘴角扬起一丝狞笑,似罗刹厉鬼。
“柳羲——柳佘——”
这对父女害他太苦,他怎么甘心咽下这口恶气!
被父亲鞭打一顿,淋了暴雨,还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在宗祠跪了一夜,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毫无意外,孟恒当夜发了高烧,身子滚烫滚烫,意识迷糊,游走在生死边缘。
三日之后,他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他却发现左眼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厚厚一层压得他眼睛难受。
“郎君?郎君醒了——”
孟恒的妻子守了三日三夜,看到他醒来,她险些喜极而泣。
“我——”孟恒嗓子干涩,这才说了一个字,他便觉得有小刀子割着他的喉咙,“水——”
妻子给他端来水,扶着他咽下。
“眼睛?”孟恒虚弱无力地抬手,抚着左眼,他只摸到厚厚的白布。
“眼睛无事,此次万幸只是伤了眼皮,郎中说要是刀片要是刮得深一些,您的眼珠子怕是要废了。”孟恒妻子长叹一声,手脚利索地收拾好碗筷,孟恒呆呆地坐在踏上,右眼无神。
过了一会儿,妻子给他端来一碗有些稀淡的粥。
孟恒眸光扫过她的手腕,原先那只双鸾衔珠绞丝金镯不见了。
“你的镯子呢?”
妻子见他大病初愈,还能如此细心,满腔怒火也熄了。
“当了呗。”
“当了?”
“不当的话,哪里来的银钱给你买药请大夫?”妻子长叹一声,喂他喝粥,口中道,“自从你破了相,险些瞎了眼,孟氏宗族连个人都没来,直接把你丢回家自生自灭了。”
孟恒双手一颤,露出的右眼闪动着微光,水汽弥漫。
半晌,他道,“跟着我,苦了你了。”
妻子说,“一家,说什么两家话——喝了——你以后还是别去你父亲面前讨打了。”
孟恒垂头喝着清粥,目光扫过妻子凸起的小腹。
说起来,妻子怀孕也有五月了,腹中孩子正需要营养,但自己却不争气,让他们跟着受苦。
妻子深吸一口气,忍下想哭的冲动。
她垂着头,头顶传来孟恒平淡如水的声音。
“招娣——家中还有多少银钱?”
妻子嚅嗫地低语,“只剩三十两了。”
“三十两?”孟恒喃喃一声,“勉强也够了——”
“你做什么?”
孟恒道,“我带你走——他不认我这个儿子,但我不能不为你和孩子负责。”
第1031章 各人的算盘(七)
妻子无措地放下碗,表情茫然地喃喃。
“走?”
孟恒长叹一声,宽大的手掌将妻子的双手包裹其中。
他的手温暖干燥,倒是让妻子心下安定了不少。
“沧州并不是久留之地,我几度劝阻父亲,让他主动认输,好歹能保全沧州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只是——”孟恒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涩,“父亲眼里已经没了百姓,沧州必然要被战火殃及。只有黄嵩还好说,沧州未必怕了他,但再加上羲表妹,沧州没有丝毫胜算——”
妻子紧紧抿着唇,目光带着几分对未来的茫然。
“羲表妹?倒是经常听你提及她,既然你们是亲属关系,为何不能心平气和地说道说道?”
孟恒苦笑,他单手抚着妻子的发髻,幽幽喟叹。
“哪有那么简单呦,招娣——莫说只是表亲,纵然是血缘至亲,这份关系在天下面前,那也是不堪一击的。”孟恒道,“父亲一意孤行,必然会祸及沧州全境的百姓,生灵涂炭啊。”
如果沧州孟氏还有先祖遗风,孟恒怎么会劝说父亲向旁人服软?
现在的孟氏已经失了民心,走不长久的。
妻子转身拿来自己的妆奁,妆奁底层夹层藏着家中仅有的积蓄。
“可这只有三十两——外头兵荒马乱的,我们又能去哪儿?”
孟恒瞧着那些碎银,再看妻子小心翼翼的姿态,胸腔忍不住抽搐,一阵一阵的疼。
他抑制情绪,低沉着道,“花十五两给你补身保胎,剩下十五两置备车马、干粮和水囊,我们去寒昶关。出了寒昶关,直奔昊州和沧州交界的合德郡县。我们暂时在那里落脚——”
妻子蓦地睁大了眼睛,捧着妆奁的手都抖了。
“郎君,那地方不是正在打仗?”
“正是因为那里打仗,所以我们要去那里。家中积蓄不多,我们撑不到河间郡,更别说丸州、崇州了。”孟恒道,“黄嵩和羲表妹结盟,助羲表妹拖延孟氏兵马。这会儿北疆战事结束,黄嵩怕是坐不住了,必然会写信向羲表妹求援。我们不用走远,只需要在合德郡等着就行。”
妻子心中茫然,不过她一贯温顺听话惯了,孟恒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妻子微凸的小腹,孟恒表情一阵恍然。
如果不是沧州没有可交托的人,他也不想带着妻子穿越战区,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孟恒虽是孟湛膝下唯一的儿子,但他在孟氏的地位十分尴尬,甚至不如得宠的旁支庶子。
早些年,孟氏长老对他还算关照。
随着时间推移,孟湛对他的打压越来越重,孟氏长老见状,心里也盘算着另改嫡支。
孟恒的妻子,理论上应该是孟氏宗妇。
奈何孟湛懒得为他张罗亲事,以至于孟恒到了二十三才成婚,这还是孟氏长老看不下去,主动帮他张罗。成婚是成婚了,可妻子的出身却很微妙——落魄士族的旁支嫡女——
这种说法还算好听,说得难听一些,他的妻子只是屠夫的女儿。
士族也分三六九等。
显赫的士族能操纵风云,落魄的士族混得连普通百姓都不如,除了有个拿得出手的先祖,几乎不剩什么。孟恒的妻子出身落魄士族旁支,祖父为了生计,放下矜持,当起了屠夫。
如果不是族谱,妻子一家和普通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孟恒没有看不起妻子的出身,但不可否认,这门亲事的确是孟氏对他的羞辱。
这些,孟恒都忍下来了。
如今回首一看,他却觉得愧疚万分。
不管以前如何,招娣已经是他的妻子,自己有责任有义务让她过得好,结果呢?
所幸,醒悟还不算晚。
孟湛不是个好父亲,但他不能当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丈夫和父亲。
夫妻俩住的偏远,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收起来不费劲。
孟恒亲自驾车带着妻子离开沧州孟郡,夫妻俩都已经到了孟郡边境了,孟湛才知道消息。
下属战战兢兢地等着,生怕孟湛的雷霆震怒。
“你说——他带着那个低微的女人离开孟郡,朝着寒昶关去了?”孟湛冷笑着问。
下属内心急得冒汗,惴惴地道,“是——需要属下派人将大郎君追回来么?”
孟湛冷冷地看了一眼下属,阴鸷的眸子盛满了警告。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帮我做决定?”孟湛嗤了一声,绝情地道,“既然他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也当没他这个儿子,派人和诸位长老说一下——开宗祠,将他除名——”
下属惊愕地睁圆双眸。
不管如何,孟恒还是宗子啊,古往今来,哪有将宗子从族谱除名的道理?
孟湛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着道,“宗子?你瞧瞧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屠夫妻子,孟氏的宗妇能让这种女人担任?他既然弃孟氏而去,那便弃了——对了,派人去追他,顺便帮我带一句话——离开孟氏就别回来了,他也不是孟氏的宗子,更没有资格姓孟,连带姓氏也革了。”
下属道,“喏!”
孟恒为了安全起见,尽量挑大路走,为了照顾妻子,马车行驶也慢。
距离寒昶关只剩三日路程,孟氏派来的追兵追上了孟恒,顺便带来了孟湛的口信。
孟恒面色苍白地听完了,双唇没了血色。
本该愈合的左眼皮,隐隐传来阵阵刺痛,眼前的景色忽明忽灭,险些站不稳。
“大郎君——您不如回去吧,向族长服个软——父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呢。”
下属看着孟恒毫无血色的脸,心下有些不忍。
孟恒的天资搁在同辈中间,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如果哪家有这么好的后辈,早就喜得见牙不见眼了,偏偏自家族长奇葩。
孟湛不仅不觉得自豪荣幸,反而以孟恒为耻,隔三差五责骂一顿,处处打压。
这哪里是父子,分明是仇人!
“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可若不是父子呢?”孟恒苦涩一笑,忍住双目涌出的热泪,惨淡地道,“容我再向他叩个首……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若有机会,一定会一一报答!”
孟恒朝着沧州孟郡的方向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头,额头都青红了。
下属看着踉跄起身的孟恒,心下一叹。
“大郎君,前方战乱不止,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改道吧。”
孟恒却说,“不了——生死有命——”
第1032章 各人的算盘(八)
“噗——咳咳咳——你说谁?谁来了?”
黄嵩正美滋滋地喝茶,听到下属传信,差点将茶水呛进肺管。
下属只能硬着头皮重复一遍。
今天一早,黄嵩帐下校尉原冲带兵巡逻,他们发现一对夫妇的行踪值得怀疑,干脆将人抓来盘问。其中,男人一身儒雅气质,虽说穿着略破旧的粗布麻衣,但问答的时候不卑不亢,显然不是普通人——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对夫妇竟是沧州孟郡人士——
原冲还以为是奸细,深究下去才知道,男子竟然是孟氏嫡长子孟恒。
不过——
面对原冲怀疑的目光,孟恒苦笑,“那只是以前,如今不过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平民而已。”
孟恒被孟氏除宗了,革了姓氏。
原冲一听这话,拔刀架在孟恒的脖子上,戏谑地道,“孟老贼的儿子,来这儿也不怕死。”
孟恒却说,“我的母亲乃是柳州牧柳羲的继母,我与柳羲是表亲,你当真敢砍下去?”
这份关系是孟恒最后的底牌,他也料定原冲不敢杀。
虽说黄嵩和姜芃姬各有各的算盘,但他们这会儿还没彻底撕破脸皮呢。
黄嵩不敢杀姜芃姬的表兄,哪怕这个身份还没得到证实。
咳嗽够了,黄嵩用帕子抹了抹嘴。
“将人请过来——”
下属退下,处理公务的程靖才放下手中事宜,问道,“那人是孟恒?”
黄嵩问道,“友默认识?”
程靖淡定地道,“孟恒与靖同一届考评,原先他是前三甲最有利的竞争者,不过孟恒受其弟弟孟悢的影响,最后考官对他的德行评价极低,导致孟恒连前百都没挤进去——”
风珏听到了动静,他也过来横插一脚。
“孟恒是家兄的同窗,二人关系不错呢。”风珏笑道,“若来人真是孟恒,珏能认出来。”
事实上,风珏和程靖都觉得来人真是孟恒。
这会儿正敏感呢,谁没事敢在黄嵩的地盘冒充孟氏子弟?
不怕死啊。
三人没有发现,一旁的聂洵听到这个消息,手中中一顿,毛笔险些掉了。
所幸旁人没有注意他,聂洵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装作没事人一样。
孟恒在下人的带领下见到了黄嵩。
如今的黄嵩已经蓄了胡子,瞧着越发威严沉稳。
“草民见过昊州牧。”
孟恒用普通百姓见官的礼节,黄嵩却吓得不轻,连忙起身拦住他。
黄嵩笑道,“我与兰亭情同兄妹,你是兰亭的表兄,那也算是我的表兄了,何须行此大礼。”
程靖等人坐在屏风后面观望。
当孟恒进入他们的视线,他们便肯定了孟恒的身份。
虽说多年不见,但孟恒的样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了,很好认的。
孟恒苦笑道,“虽说如此,但礼节不可废。”
黄嵩让孟恒坐在右下首,迟疑地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孟恒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就是怀疑他的来意么。
“恒已被家父剔除宗祠,如今无家可归,便想投靠羲表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丢人的,孟恒干脆全说了,“奈何囊中羞涩,拙荆的身子又沉珂。外头兵荒马乱的,夫妇二人走不了太远。听闻羲表妹即将带兵驰援合德郡,恒便带着拙荆赶来这里等候——”
“嫂子有孕了?”黄嵩一听,虎着脸问原冲,“你这小子,没把人冲撞了吧?”
原冲担心黄嵩安危,所以这次是他亲自压着孟恒来见黄嵩。
孟恒露出一缕寡淡的笑,“原校尉秉公执法罢了,拙荆并无大碍。”
黄嵩却不能这么算了。
他派人给孟恒夫妇安排了住所,还找了有经验的产婆和医术高明的大夫。
黄嵩看出孟恒的窘迫,主动道,“只管住下来,若有什么短缺的,派人告诉我。”
人家一番好心,孟恒也不会不知趣。
不过孟恒心里清楚,黄嵩对他这么好,自然是看在姜芃姬的面子上多多照顾他。
“郎君,我们住在这儿?”
孟恒妻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摸着廊柱向天空望去。
天幕一碧如洗,金灿灿的阳光晒在身上舒服极了。
“暂时在这里歇脚——”孟恒看着屋子里的绫罗绸缎、衣裳首饰,再看妻子素面朝天的模样,扶着她进屋,“你身上的衣裳也旧了,挑几匹布做几件新衣,不要亏待了自己。”
妻子摸了摸料子,柔软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挪开手。
她这辈子还没用过这么好的衣裳料子。
“全是旁人送的,用着不太好——这样一来,郎君不是欠了人人情?”
妻子忍了忍,强迫自己将眼睛挪开。
“欠羲表妹的,以后会还。”孟恒笑着拿起一只双凤绞丝金镯,将它戴在妻子手上,金灿灿的颜色远比之前那只当掉的更好看,分量更足,因为镯子的衬托,越发显得妻子手腕纤细瘦弱,“以后——为夫会为你挣来更多更多——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吃丁点儿亏——”
若不是看在姜芃姬的面子上,黄嵩也不会这么厚待他。
故而,孟恒很清楚自己欠了谁人情。
妻子笑道,“我信你。”
屠夫的女儿嫁给孟氏嫡长子当正妻,对她而言是天大荣幸,对孟恒而言却是天大羞辱。
孟恒觉得自己亏待了她,但她却觉得自己对不起孟恒。
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是夫妻,以后要相携一辈子。
这时候,侍候的婢女在纸门外回禀。
孟恒夫妇一怔——
“这聂洵——夫君认识?”
妻子诧异,他们夫妇刚在这里落脚,竟有人带着妻子登门拜访。
孟恒也疑惑,不过他也打听过了,聂洵是黄嵩十分倚重的谋士,轻易不能得罪。
“不认识——聂洵的妻子,劳烦夫人招待一番。”
说罢,他对侍女道,“请聂先生在厅内等候,我这就过去。”
聂洵来访,难道是黄嵩授意的?
怀揣着这种疑惑,孟恒第一次见到了聂洵。
二人隔空对望一眼,彼此都觉得心底泛起一阵一样的情绪。
刚才隔着屏风,聂洵并未仔细观察孟恒。
现在面对面,他发现孟恒和他并没有相似的地方。
他们,真是亲生兄弟?
第1033章 各人的算盘(九)
聂洵观察孟恒的同时,孟恒何尝不是在打量对方?
当他看到聂洵从逆光行来,恍惚间看到婀娜艳丽的绝色佳人向自给行来,面庞瑰丽无双。
孟恒再定睛一看,这才看清聂洵的真正样貌,忍不住暗暗钦叹。
世间竟有如此惊艳的容貌!
惊叹之后,孟恒隐隐觉得聂洵这张脸有些眼熟,但记忆太久远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聂洵见状,笑着打趣,“洵这张脸酷似罗刹不成,竟将恒兄吓得不知如何言语了?”
聂洵这么说,孟恒连忙抽回心神,不去想哪里见过聂洵了。
“怎会?”孟恒说,“倘若洵弟面似罗刹,恒岂不要无颜见人了?”
孟恒虽然没见过聂洵,但总觉得有种亲近的冲动,好似二人早已神交已久。
当聂洵称他为“恒兄”,孟恒很自然地接过话,称呼对方为“洵弟”。
这两人一照面就以兄弟相称,三言两句便将关系拉得极近。
孟恒一面与聂洵说笑,一面暗暗感慨对方的周全。
为何说聂洵行事周全?
孟恒被孟氏除宗革姓,仅有名字没有姓氏,称呼方面很尴尬。
聂洵称呼他为“恒兄”,巧妙地避开这点,保全孟恒仅有的颜面,这难道还不算行事周全?
孟恒感念对方的细心,面色缓和不少,态度也显得更加亲昵和善。
“洵弟之容貌,乃为兄平生所见绝色,恐怕世间少有人能与你并肩,洵弟不该妄自菲薄。”孟恒坦诚地交代自己失神的原因,“方才看呆了眼,还请洵弟原谅为兄孟浪无礼之举。”
聂洵打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什么好听的赞美没听过?
听都听腻味了。
这话从孟恒口中说出来,聂洵却觉得浑身舒畅,唇角弧度上扬些许。
孟恒又补充一句,他说,“不怕洵弟笑话,方才见你走来,恍惚间似见到多年不见的故人。”
聂洵心中一惊,嘴上却说,“当真?原来不止洵有这种感觉!”
虽说一见如故,但孟恒却没放下戒心,反而暗中试探聂洵的来意。
在他看来,聂洵登门拜访肯定是黄嵩授意的,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谈了大半个时辰,外头天色渐暗。
聂洵遗憾告辞,孟恒意犹未尽地起身相送。
等把人送走了,孟恒还是不知道聂洵过来干嘛。
别看他们谈得很来,可真正剖析谈话内容,便会发现他们只谈了年少趣事,不沾任何政事。
“郎君和聂先生当真不认识?”
孟恒恍惚着回房,耳边传来妻子疑惑的问询。
“只觉得眼熟,但为夫思来想去,当真没见过此人。”孟恒回过神,他道,“听闻聂洵是中诏汴州人士,出仕黄嵩之前,不曾离开故国,为夫如何与他相识——夫人为何这么问?”
孟恒妻子指着桌案上成堆的礼品,叹道,“这位聂夫人当真是细心温柔的人,你看看她送的礼物,桩桩件件送到人心坎儿里。黄州牧赠送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好是好,但这位夫人赠了不少保胎好药和补身吃食。这些料子细嫩柔软,虽未染色,但妇人和婴孩用着最好……”
黄嵩送的贵重,但不少料子并不适合孕妇使用,好看但不实用。
聂洵夫妇送的是心意,仿佛每一样都考虑到了,不仅有温和滋补的药材、吃食和布料,还有一盒碎银。黄嵩给的是金子,花不出去,倒是聂洵夫妇赠与的一盒碎银能立马派上用场。
礼物不算很贵重,但心意足够了。
孟恒蹙了眉,抬手摸了摸那些东西。
想了想,孟恒眉头舒展。
“方才聂洵提及过,他家中妻子如今也有身孕。”
因为聂夫人也是孕妇,所以准备孕妇所需的用品才比较方便。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孟恒瞧了一眼妻子,见她面上带笑,丝毫没有受委屈的意思,心头对聂洵夫妇印象更好了。
听闻聂洵妻子乃是渊镜先生的嫡幼女,出身不凡,教养上佳。
这般贵女,骨子里都是矜傲的,不屑与低贱之人交往。
因为妻子是屠夫之女,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没人教她如何与那些难缠的女人周旋,妻子嫁给他之后,没少被孟氏其他贵妇贵女明里暗里排挤。孟恒心里清楚,但却没办法帮她。
每次看到妻子黯然的表情,孟恒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尽可能提点她。
聂洵夫妇登门拜访,总不能只顾着聂洵,让聂洵的夫人丢在一旁晾着吧?
说到底,还是要女主人出面招待的。
看这样子,聂洵的夫人应该没有贵妇的坏脾气,性格温和得很。
妻子道,“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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