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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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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夏被袁二揪着正着,尴尬一闪而过,但她素来大方,走上前去,认真赔礼,道:“先前不知你来历,对你防备,还望见谅。”
  这话让袁二哭笑不得。
  先前念夏那疏离的态度,袁二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寻到此处院子,念夏不曾听过他名号,防备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毫不戒备、随便他在这院子里进出,那才是有问题。
  哪怕他有听风的信件,但人家从未见过本人,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这事儿真不怪你,”袁二笑道,“我自己明白,我的自报家门,听起来和个随口胡编的差不离。”
  念夏扑哧笑出了声,袁二这名字,听起来的确像是胡编的。
  袁二又道:“没法子,我老家是个小村子,老老少少都没有念过什么书,行二就叫袁二,我弟弟叫袁三,也就是长大了出来做事,才认了字,知道些道理。可名字是爹娘取的,便没有再改。”
  念夏闻言,笑容一凝,透出几分伤感来。
  袁二看得清楚,只是两人并不算熟悉,哪怕看到了,他一个汉子也不好直咧咧地问,便道:“姑娘是夫人身边的吧?我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念夏,这个名字是夫人当年入京后取的,”念夏顿了顿,道,“在北地的时候,我家里人都叫我小妮儿,刚进府做事时,也没有改。”
  袁二是个脑子快了,前言后语并在一块,一下子就琢磨出那份感伤的来路。
  正是他提到了爹娘取名,才叫念夏也想到了家里人,而北地出身,她的父母兄弟,怕是都遇难了。
  猜是猜,但念夏没有说透,袁二也不能接什么“节哀顺变”,便转了个弯,换了话题:“不知厨房备了吃食吗?我一会儿要送折子进京,想填饱肚子。”
  “这般匆忙?”念夏疑惑,转念一想,军情所需,还能吃顿饭就不错了,她也不耽搁,引着袁二去厨房里。
  北地米油是一天比一天金贵,他们是不至于短了吃食,但也没有铺张浪费那一套。
  念夏取出笼屉上刚蒸好的包子,又切了几样菜,麻利地在小桌上摆开,又翻出半坛子酒给袁二驱寒。
  “你只管吃,若是不够就自个儿拿,我去夫人那里听吩咐了。”念夏道。
  袁二道了谢,大口吃喝起来。
  出了厨房,念夏回头看了眼,袁二身材壮硕、胃口自然也好,这吃什么都香的样子,像极了她家里的那三个哥哥。
  念夏吸了吸鼻尖,她今儿也就是有感而发,否则不会把旧名说出来。
  她是父亲的老来女,又有三个哥哥,只听家里唤她的这个名字,就知道她是最受喜欢的了。
  却是不知道,那么喜欢她的父母哥哥们,如今是不是还活着,又在哪儿呢……
  念夏吹了会儿冷风,缓和了心绪,这才进去看顾云锦。
  顾云锦刚刚搁下徐氏与林琬的信。
  这两份来信,她反复读了三四遍,有欢喜,有感动,也有微微的涩。
  徐氏说了些家中状况,大抵意思便是叫他们莫要过多牵挂,在北境做好每个人该做的、能做的,京中自然有她们在。
  林琬的信上,说了她的婚事。
  顾云锦与林琬亲厚,蒋慕渊又与程晋之是至交好友,这两人结成连理枝,不得不说是一桩大喜事,但顾云锦对林家在此时此刻做出决断的这份果敢十分佩服。
  顾云锦知道,前世的程晋之英年早逝、马革裹尸,而今生不同的战场,她希望程晋之也有不同的结果。
  不仅仅是为了林琬,也一样是因为蒋慕渊。
  顾云锦一直记得,那日岭北的细雪中,蒋慕渊与她回忆起这位好兄弟时的感慨与遗憾。
  今生重来,遗憾自是能少一分就好一分。
  不过,顾云锦也想不透,这两个从小认识的人,是怎么在忽然之间,就从“好友的哥哥”、“妹妹的手帕交”来了一个大转弯,往“携手一生的伴侣”上狂奔的。
  可这就是欢喜之情吧。
  细水长流也好,一个瞬间的触动也罢,让他们想要尝试着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
  顾云映还睡着,顾云骞到底醒着,见顾云锦看信欢喜,便问了一声。
  顾云锦与他说了京里顾家的事儿,又讲到了程晋之:“他就是这一回领兵的肃宁伯的三子,随着肃宁伯一道往裕门关来,想来这几日该抵达了。”
  顾云骞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了攥。
  他迫切地等着大军抵达,他要把狄人赶出去。


第550章 不报
  书房里,蒋慕渊整理了思路,提笔写折子。
  刚开了个头,外头传来敲门声,惊雨开门一看,来的是顾云宴。
  “大舅哥有事儿?”蒋慕渊放下笔,请顾云宴落座。
  顾云宴应了一声,看了惊雨一眼。
  惊雨通透,在蒋慕渊颔首之后,他快步出去,带上了书房的门,守在了外头。
  顾云宴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在北地确定了顾家族亲遗体,不知道小公爷在折子上会如何写?”
  蒋慕渊看着顾云宴,见他神色凝重,便主动把话都戳穿了:“大舅哥想问的,其实是北城墙上的痕迹,我要如何禀告圣上吧?”
  顾云宴苦笑。
  他何尝不知道蒋慕渊很聪明,他一样知道自己的问题会引起蒋慕渊的疑心,但他不敢全然咽在肚子里。
  事情已经如此了,埋起脑袋不闻不问不做准备,绝不是一个好法子。
  顾云宴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看着蒋慕渊,道:“你我都看过城墙,这个问题无法回避。
  不管那人是谁,他如何做了,他又为何那么做,我顾家作为北地守将,难辞其咎。
  这是顾家的失责,推卸不掉,也没有脸推卸,我也不想以姻亲的身份来求情,让小公爷替我们瞒下。
  而是,能否暂且缓下,给我顾家子弟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们亲手把北境收回来,能让朝廷看在顾家数代英烈和我们兄弟的拼杀份上,饶过女眷和孩子?”
  蒋慕渊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反问道:“那个人是二伯父?”
  顾云宴的眸子一紧。
  见他慎重,蒋慕渊反而笑了笑,道:“那日从密道口寻到祖母他们时,我就在思索这个问题了。
  我甚至和云锦交流过,为何二伯父会死在密道口、而不是北地城中的某一处。
  云锦当时与我说,没有铁证,就不要跟你们提一个字,她怕你们伤心。”
  顾云宴的眼中满是悲伤,叹道:“大概今日我们发现的,就是铁证的一环了吧。”
  蒋慕渊压低了声音,追问了一句:“大舅哥没有怀疑其他守军,直直推断到自家人身上,是否早有预兆?”
  “是有些许预兆,却不知道那个自家人到底是谁,”顾云宴叹息,“都是血亲,没有证据,怀疑自家人真不是容易事,有时候甚至觉得是不是想错了方向,杯弓蛇影,根本没有那个人……”
  血亲直接的防备猜忌,这滋味真的很糟糕。
  蒋慕渊经历过,自然也懂。
  顾云宴抬眸,问道:“只是,小公爷为何会猜二叔父?为何把同在密道口的云妙排除在外?他们是亲父女。”
  他是存有疑心,回北地之后,看任何人都多思量一番,也是直到寻到了顾致泽的遗体,才有七八成把握。
  那么,对顾家毫无猜疑的蒋慕渊,又是如此想到这处的?
  蒋慕渊提起茶壶,给顾云宴添了些热茶,道:“二伯父的伤情很奇怪,他也不该在那儿,要说有通敌之人,他可能性最大,但云妙不可能参与其中。”
  顾云宴一怔:“为什么如此断言?”
  “若是云妙,她不会选在那天夜里动手,”蒋慕渊缓缓道,“云锦那夜梦见云妙了,会给云锦托梦、希望云锦能过得好的云妙,是不会选择在云锦出阁的前一天夜里,把整个顾家拖进深渊的,云妙舍不得。”
  人的一生由日日夜夜组成,在这其中,自然也重要的、期盼的日子。
  而姑娘家出阁,可以说是一辈子里最看重的一日了,尤其是两情相悦的婚事。
  做姑娘的最后一晚,顾云锦会欢喜、会紧张、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样的一夜,哪怕是在数年后回忆起来,都该是甜蜜中带着些许青涩的酸。
  但是,不能夹杂痛苦。
  顾云妙那么盼着顾云锦好,她绝对不会愿意在之后的每一年里,在顾云锦原本应该欢喜的这几天中,却因着族亲的亡故而伤心。
  饶是顾云宴心情无比沉重,听了蒋慕渊这番解释,他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小公爷信这个?”
  蒋慕渊笑了:“信啊。”
  他信的,重生回来,自是信的。
  笑过了,蒋慕渊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子,严肃又认真地道:“大舅哥,今日这折子里,我只会报顾家伤亡,我对北地破城的任何猜想都不会提及一句。”
  蒋慕渊如此“爽快”,反倒叫顾云宴有些忐忑了。
  “眼下,把狄人赶出北境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有损军心的事情,不该拦了收复北境的路,”蒋慕渊道,“哪怕我不是顾家的姑爷,我也一样不会写。”
  事情有轻重缓急,顾云宴明白,眼下虽被狄人破了城池、占了隘口,但士气正盛,若坐实了顾家通敌,士气的损失不可估量。
  顾云宴站起身来,对蒋慕渊拱手行了一礼:“我顾家,虽有不肖子,但其余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百姓,也会对得起小公爷今日的‘帮助’。”
  蒋慕渊笑了笑,没有再多说,送了顾云宴出去,而后重新坐下,提笔写折子。
  他没有告诉顾云宴的是,这份所谓的“铁证”,他不止今日不报,他以后也不会报。
  士气、民望,这是其中缘由,但最重要的是,他这辈子要好好的活下去,就不能把这样的把柄递到圣上手中。
  顾云锦是顾家女,顾家背上了通敌的名声,对蒋慕渊只是坏处,而这坏处,能让他在面对圣上时,毫无还手之力。
  如前世一般被圣上逼到绝境?困死孤城?
  那他重活一世又图了些什么?
  不管何种理由,通敌的顾致泽已经死了,活下来的顾家子弟皆是奋勇之辈,收复北境,比清点算账来的重要得多。
  这也是蒋慕渊要袁二快马送折子进京的原因。
  北地局势与前世截然不同,不管这是孙睿的手笔,还是其他人在作祟,他十之八九有下一步的动作。
  蒋慕渊不能猜到全局,但也担心对方会拿顾家做文章,早做防备,总好过受人掣肘之后再寻求反制的机会。
  毕竟,京城与裕门关路途遥远,很容易一步慢、步步慢。


第551章 
  这封折子上,列了已知的顾家子弟伤亡,名单常常一串,占的纸面比说事情的多得多。
  为了避免出错,蒋慕渊和顾云宴对过所有的人的名字,以防只知音而不知字。
  折子放在一旁吹干,蒋慕渊又迅速写了另一封给听风的信,而后分别装好,与宁国公府的腰牌一道交给了袁二。
  夜色已经浓了,袁二要离关入京,少不得这腰牌。
  而蒋慕渊又被向威请去了军中商议,忙得分身乏术。
  屋子里,葛氏和朱氏用过了饭,进来看顾云映。
  顾云锦道:“模模糊糊睁开过眼睛,我喂了两勺水,她又睡着了。”
  葛氏坐在床沿,轻轻抚着顾云映的额发,道:“能睁开眼睛,就一定能好起来。她不是没有反应的,只是还太困了。”
  屏风另一头,顾云骞抬声问道:“三房除了栋哥儿和勉哥儿,只剩下云映了?”
  朱氏抿了抿唇,挤出笑容来,道:“好歹还留了两个小的,云映心心念念地就是带两个哥儿去投奔亲人。”
  顾云骞低声叹息。
  朱氏听见了,和顾云锦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都没有说穿。
  顾云康去追顾致沅的遗体,眼下依旧毫无音讯,这么多天过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府二房这一支,除了被过继出去的顾云骞,也没有人了。
  一时屋子里气氛沉闷,落针可闻。
  忽然间,只听得葛氏低低惊叫一声,引得顾云锦探头看去。
  葛氏的双手悬在顾云映的脸颊上方,似是想抚摸她却又不敢下手,连声音都有些紧张了:“是不是渴了?”
  闻声,顾云锦赶忙追问:“云映醒了?”
  几人都聚到了床头,看着虚弱又茫然的顾云映。
  顾云映的眼皮子半抬着,显得有气无力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轻轻的音节,比猫叫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顾云锦试了温度,端了茶碗过来,拿小勺子一点点喂到顾云映唇边。
  “瞧着比前几日好多了。”顾云锦喜道。
  同样是喂水,前几日是拿勺子硬喂的,而这会儿,顾云映是有知觉地、自己在寻着水。
  朱氏催着施妈妈去请大夫来瞧瞧,而在等大夫的时候,顾云映渐渐清明起来。
  眼睛都睁开了,虽然视线依旧没有焦点,但眼珠子是在动的。
  大夫急匆匆赶来,仔细瞧过了,与众人道:“看这模样,最多一两日就能完全清醒过来。”
  这个消息,在今日的悲痛沉重之下,实在振奋人心。
  而最叫人欢喜又意外的是,没有等那“一两日”,这天深夜,顾云映就清醒了。
  人虽然很虚弱,但意识很清楚,与她说的话,都能用眼睛来回答。
  葛氏确定了她的状况,笑着哄道:“你身子尚弱,要调理一阵了。”
  顾云映一瞬不瞬看着葛氏,眼睛里写满了坚持。
  葛氏何尝看不懂这份坚持,她刚刚报喜不报忧,就是不想刺激顾云映,可这小姑娘根本不“领情”,一定要她在此刻说一个明白。
  她的心紧了紧。
  顾云锦得了消息,赶过来看望,见顾云映执拗,便一五一十地,把如今的状况都说了。
  谁生、谁死、谁伤,谁又了无音讯……
  顾云映的眼睛里满满笼了一层水雾,最终凝成了泪珠,溢出眼角。
  “云映,”顾云锦拿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眼泪,柔声问道,“那日进了密道之后,你折返回去寻云妙时,密道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云映的睫毛颤了颤。
  顾云锦深深望着她的眸子,想从其中看出她的情绪来,只是那层笼着的水气朦朦胧胧的,把眼底遮盖起来,叫人窥不到其中。
  而顾云映一直没有回答,直到顾云锦醒悟过来是自个儿太着急了、顾云映没有办法开口时,沉默的顾云映才从嗓子眼里蹦出了几个字。
  她说:“我不记得了。”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顾云锦等人的意料。
  葛氏下意识地冲口而出:“那你还记得手上身上是怎么沾上血的吗?你记得那是谁的血吗?”
  顾云映闭上了眼睛,颤声道:“真的不记得了……”
  饶是听出了顾云映话语之中的逃避,葛氏和顾云锦终究不想逼迫刚刚醒过来的伤者。
  葛氏轻轻抚着顾云映的脸颊,放柔了声音:“不急这一时三刻,等身子康健了,能想起来就想,想不起来也不要紧……”
  这厢葛氏正在安抚,那厢顾云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进来,几分疲惫、又几分坚毅。
  “是二叔父吧,”顾云宴道,“云映,你不是不记得了,而是不敢说吧?”
  话音未落,顾云映的眼睛骤然睁开,眼底满是恐慌。
  顾云宴撤了屏风,与朱氏道:“弟妹去把云熙、云齐一并唤来,除了几个小的,都过来。”
  虽然不知缘由,只看这架势,就晓得顾云宴要说正紧事儿,朱氏赶忙去唤人。
  顾云宴走到床边,道:“云映,是二叔父开了城门,对吗?”
  顾云映的嘴唇颤着,眼泪比先前流得更凶了,她试着抬起指尖去够顾云宴的衣角,她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祈求顾云宴。
  不要说、不能说,说了,顾家就完了……
  顾云宴何尝不懂,他在从京城奔赴北地的途中,他就做好准备了。
  若事情属实,就必须要给弟弟妹妹们一个交代。
  “不管最后如何,今夜这里只有我们顾家人,起码我们自己人要知道,北地到底发生了什么。”顾云宴沉沉道。
  顾云映垂下了眼帘,咽呜哭着。
  而房间另一侧的顾云骞愕然地坐起了身,根本不顾自己胸口腹部的伤口,颤着声音,道:“什么意思?泽二伯他、不、我父亲他、他开了城门?他、通敌?”
  顾云骞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怔怔看着顾云宴,肚子里还有一堆话要问,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二伯父也好、父亲也罢,他只知道他们都姓顾,是为了北地生、为了北地死的顾家子弟!
  而现在,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第552章 
  北风呼啸,吹得紧闭的窗户也咚咚作响,动静大的仿佛要把整间屋子都掀翻一般。
  可这样的狂风,比不上屋里的惊涛骇浪。
  房门紧紧闭着,除了被安排去看顾孩子念夏,薛平、施妈妈、庞娘子与卓荣家的守在屋子左右,以防万一。
  虽然,这等狂风之中,哪怕屋里人高声争吵,外头都不一定能听清楚。
  顾云熙和顾云齐被唤了来,进屋子时,正好听见顾云骞说的“通敌”二字,惊得险些一个踉跄。
  “大哥,这话不能胡说的,”顾云熙快步上前,几乎是凑到了顾云宴的眼前,“别说什么掉脑袋不掉脑袋的,这是给我们列祖列宗泼脏水!”
  顾云宴抬起双手,按在了顾云熙的肩膀上:“你不是一直都心存疑惑吗?
  你想知道母亲和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想知道为何云思请求了、母亲就答应长房进京,想知道为何祖母会毫无挽留地让我们走、一如当年让四房入京一般。
  云熙,这就是答案。”
  顾云熙的眼睛徒然瞪大,他当然质疑过那些,直到这一刻之前,他依旧不知道缘由,可顾云宴给他的答案太过惊心,让他想质疑、想反驳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顾云齐与顾云锦亦是惊讶。
  有蒋慕渊那夜的猜测做铺垫,顾云锦对有人通敌并不是那么的毫无准备,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与几年前四房进京也会有联系。
  顾云宴搬过椅子坐下,抹了一把脸,道:“这要从顺德十四年秋天、四叔父受伤说起。”
  顾云锦拧眉。
  那年秋天,是她的父亲顾致渝最后一次征战。
  狄人犯境,一夜之间奇袭至山口关,山口关是要地,一旦失守,关口下的鹤城就是狄人的囊中之物。
  一如今年战局,狄人打下山口关后,就能驻军鹤城了。
  而顺德十四年,山口关之战很是惨烈。
  顾致渝作为先锋,领兵驰援山口关,最终打退了狄人,但自己坠马受了重伤,若不是卓荣冒死把他从战场上背回来,只怕当时就马革裹尸了。
  “四叔父回北地之后,曾告诉祖父、祖母,将军府内有人通敌。”顾云宴道。
  作为顾家将领,又常年与狄人打交道,顾家人多少都会些狄语,而顾致渝在语言上颇有天分,他的狄语学得很不错。
  当时,他们杀得狄人节节后退,顾致渝又是个敢与冲在最前面的,他听到了狄人将领在指挥撤军时从嘴里冲出来的骂骂咧咧的话,那几句骂语,就是在骂内应给与的帮助不够多。
  “只靠那些骂语,并不能确定内应到底是谁,祖父让四叔父不要声张,由他暗中调查,免得打草惊蛇,”顾云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顺德十五年开春,祖父战死,不久之后,四叔父病故。”
  顾云齐蹭的站起身,刚要开口,手腕就被顾云锦死死抓住了。
  顾云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抖,一个字一个字道:“难道祖父和我父亲是……”
  “不是,”顾云宴打断了顾云锦的话,安慰道,“不是,祖父战死堂堂正正,四叔父的死因也毫无疑点。”
  顾云锦咬了咬下唇,按说这答案该叫她松一口气,可一时之间实在五味杂陈。
  “祖父活着的时候,并未查出来通敌之人,”顾云宴叹气,看着顾云锦和顾云齐,道,“因此,祖母与四婶娘谈了一次,让你们回京城。”
  作为守军家眷,没有个说得通的由头,一般都是留在驻守地的。
  内应的身份无法查明,谁也不知道他之后会做什么、又是在何时动手,一切都是未知。
  以及,内应是否存在,是不是狄人故意使出的挑拨离间之计,这些都无法断言。
  田老太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能保一房是一房。
  四房只余顾云齐一个男丁,顾云锦又是年幼,若留在北地,一旦北地陷入困局,四房只怕凶险万分,那就由徐氏借此机会带回京城去,总归能留一支血脉。
  若是挑拨离间之计,顾家没有内忧,那自然最好。
  四房在京中总归是能安心生活,顾云齐是男儿,要历练也不是非在北地不可,其他军中亦可往,而顾云锦过几年要嫁出去,嫁在京中也是不错的选择。
  最诛心的想法,是顾致渝贼喊抓贼,只是人已经不在了,遗孀与子女皆不知情,不会掀起风浪,离开北地亦好。
  不管如何,哪怕北地厮杀,四房都能活着。
  顾云熙继续道:“最初两年,祖母一直相信是挑拨离间的可能性最大,直到顺德十七年,三姑婆过世。”
  顾微的死,看起来是意外。
  顾微住的院子离将军府不算远,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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