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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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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他顾缜落在狄人手里,他也不愿意看到北境守军前赴后继地冲进陌生的草原。
  道理,顾栾岂会不懂,若易地而处,现在落在安苏汗手里的是他顾栾,他宁可自刎也不要朝廷援救。
  可那是顾微,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割舍不下。
  只因为争执不下,对外并没有说过顾微的事儿,只有传言说她在守村子时受伤了,要静养些时日。
  顾栾没有放弃,从马贼口逼问出了路线,经过小半年谋划,他背着顾缜,只带了家将与亲卫,杀进了草原。
  那时候的顾微,在安苏汗手受万般屈辱,生不如死。
  不是没有想过自杀,可无时无刻不被人看管着,她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摸到利器了。
  时间久了,顾微甚至连过了多少日子都弄不清楚了,直到她发现自己的肚子一点点鼓起来,更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安苏汗却高兴极了,欢天喜地。
  他高兴的不是要做父亲了,而是与他们世代为仇的顾家的姑娘不得不给他生孩子,这真是讽刺又使人愉悦。
  看管顾微的人手更多了,逼着她吃、逼着她喝,逼着她老老实实地养胎。
  这样屈辱的日子,一直延续到顾栾杀到。
  北狄人以部落而居,安苏汗的大营守备虽严,但人数稍欠,被顾栾的突袭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安苏汗正与姬妾醉饮,摇摇晃晃地根本无法应对战局,顾栾偷袭大营得手,找到了顾微。
  两人根本没有工夫抱头痛哭,顾栾甚至来不及对顾微隆起的肚子作出反应,他们不得不再杀出去。
  顾微太恨安苏汗了,接过顾栾给她防身的匕首,不顾身体虚弱,顶着一口气刺瞎了安苏汗的右眼,她甚至想与安苏汗同归于尽,被顾栾拖着出了大营。
  可狄人的援军一拨一拨赶到,一路追杀,等他们冲出草原,回到北境地界时,顾栾断了双腿,亲卫、家将不是战死、是重伤。
  顾缜在发现顾栾失踪时候猜到了他的选择,调了官兵守在边境,以作接应。
  狄人看见大军布置,只能退后不再追了。
  顾微当时已经昏厥,被顾缜直接带回了北地,因为包裹得严实,并无外人发现她的肚子。
  事后,顾缜瞒下顾微被掳走的前提,只报了朝廷顾栾袭草原,刺瞎安苏汗一只眼睛。
  顾微醒来后,自是生无可恋,可她不能对不起顾栾为她断了的双腿,不能对不起为她死伤的家将亲卫,她只能咬牙活着。
  安苏汗的孩子,她一点也不想要,只是已经晚了,这时候硬生生堕胎,极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这叫田老太太自责不已。
  顾缜同样自责,于公,他的选择没有错,顾微也谅解他,于私,那根刺一直哽在嗓子里。
  忠孝难两全,他选择了忠,愧对了自己的亲人。
  而顾微,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之后,早产生下一子。


第574章 暴露
  如何安顿这个孩子,几人之间也并非没有争执。
  养大、弄死、送走,看似简单的选择,对于真正站在那个路口的人来说,哪一个方向都是无法轻而易举地迈出去的。
  无论是顾缜、顾栾、顾微亦或是田老太太,他们都沾过人命,上阵杀敌时刀起刀落,眼睛眨都不会眨。
  可这不是同一件事情。
  田老太太是甚至与顾缜大吵了一架。
  最终的结果,是把早产生下来的孩子抱到田老太太跟前,记作嫡子。
  那些时光,薛邓氏是陪在田老太太身边的,她说得眼睛通红。
  薛邓氏本以为顾致泽会因为误会了痛苦,会因为旧事而怨恨,或是叫嚣着不相信,可顾致泽没有,他很平静。
  平静得仿佛开了城门让狄人进城的不是他一样。
  “二老爷无话可说吗?”薛邓氏问道。
  顾致泽这才抬起眼睛看了薛邓氏一眼,而后沉沉看着田老太太:“那把我记作庶子,是谁的意思呢?”
  田老太太道:“是我们最终商议的结果。”
  这个答案,外人看起来是敷衍,但顾致泽长在顾家,他知道这就是答案,而不是不愿意回答他。
  将门做事,自然会带上军中的习惯。
  军议时,谁都可以直抒己见,打或是不打、怎么打,把想法一一言明,而最终商定出来的结果,便是令行禁止,所有人朝着既定的方案做事。
  无论最终结果好坏,可以反思,但决计不能推卸责任。
  当然也有一意孤行的,就像是顾栾营救顾微,可多数事情上,总归是如此的。
  田老太太上前一步,看着这个走偏了路的儿子,叹道:“做庶子,委屈吗?”
  顾致泽的眼角往下垂:“不委屈。”
  将门不看重嫡庶,比武场上才有高下,北地百姓心中,镇北将军府是英雄,英雄府上,姑娘都是好样的,庶子也好、养子也罢,能打狄人的都是好汉。
  况且,顾缜与田老太太都没有委屈过他,老太太甚至偏爱他几分。我一直跟着你
  哪怕顾致泽今日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不会违心说一句府里亏待他了。
  “那你为何要听信谗言?”田老太太痛心不已,“你三姑母是那等人吗?”
  顾致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薛邓氏一怔,待反应过来顾致泽问的是顾微,她不由皱紧了眉头,迟疑地看向了田老太太。
  顾致泽见状,苦笑道:“您怀疑过我,对吗?可真的不是我。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去寻她,她已经倒在屋子里了,我在她的妆匣里发现了几封狄人写的信。”
  顾致泽能读懂狄人的文字,这些信是安苏汗身边的侍卫写的,无不在表达安苏汗对顾微的思念,怪顾家人强硬,以至于安苏汗根本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儿子。
  信上说,安苏汗脾气扭,压抑着情感,这么多年不曾给顾微写信,就如同顾微在收到一封封由侍卫写的信之后,没有做任何回应。
  他们两个都太骄傲了。
  顾致泽彼时心神不宁,又听到有脚步声往顾微这处来了,便匆匆离开。
  他烧掉了所有的信纸,把疑惑都埋在心里。
  “你相信那些信?”田老太太问。
  “信了一半,”顾致泽说得很坦然,“早几年前,就有人那么跟我说过,我没有理会。”
  挑拨之言,他曾经一笑而过,甚至摆出迟疑的态度来,想要再从对方嘴里挖出些狄人的消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过如此。
  可顾微死了,突然就磕到了脑袋去世了,顾致泽烧掉了信,但那些许火苗,也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火星。
  让顾致泽意识到当年确有其事的,是他发现老太太在暗中观察他,而后,长房进京了。
  “我暴露了,就只能做了。”顾致泽耸肩。
  这场对话,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到现在,母子两人的声音都平静了许多,但心里有多少骇浪,就只有自己知道。
  藏在密道口的顾云映听得浑身冰冷,每一句话她都懂,但其中的内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橄榄绿之恋
  脚下一滑,她扶住了密道墙壁。
  小石块滚动的空灵声音从密道里传出来,让原本平静的顾致泽一下子绷紧了身子,要往密道里查看。
  田老太太拦在了顾致泽身前,两厢僵持时,顾云妙从背后偷袭了顾致泽。
  顾云妙想去族里,为了快些赶到,她甚至是翻墙而行的,可族中方向,一片火海,她想绕行过去,但终究力不能及。
  她只好回来,不想听到了田老太太和顾致泽的对话。
  自己的父亲做出通敌之事,顾云妙很难接受,她站在原地失神了许久,直到里头对峙起来。
  匕首刺向了顾致泽,而顾致泽反手回击,重重一掌,让顾云妙吐了一大口血。
  顾云映见状,发了疯一样要从密道里爬出去,田老太太却拿身躯堵在了密道口,不让她涉险。
  高低落差与角度关系,老太太不让,顾云映根本冲不出去,只能被堵在里头。
  这样的推挪并没有坚持多久,屋梁先塌下来了,外面噼里啪啦的动静,让顾云映的动作顿住了,等她感受到双手的粘腻时,她突然明白,这是田老太太的血。
  顾云映哭着求老太太,她想出去,她想救顾云妙。
  “云妙怕是不好了,”老太太重重咳嗽着,“云映,别怕,你不要怕,你听祖母跟你交代。”
  顾云映泣道:“您说过,父亲是安苏汗的儿子,我也有狄人的血。”
  田老太太叹息一声,艰难把收在怀里的一封信,透过缝隙塞给了顾云映:“你父亲走前交给我的。”
  就着缝隙里透进来的那点儿光,顾云映看完了这封简短的信。
  顾致清在信上写着,早几年就有狄人找过他,告诉了他身世,他也感受到了老太太对他的审视,他流着狄人的血,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不怪谁,出身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但他感激田老太太让他活下来,像对亲儿子一样养他长大。
  言语终究空白,他回报的养育之恩,就是拿命去守北地。


第575章 我与他不同
  顾云映突然想到了父亲离开时给她最后的关怀和那决绝的背影,温柔与刚毅重叠在一起,让她攥着这封信,眼泪止都止不住。
  田老太太道:“把信毁了。”
  这毕竟是顾致泽的亲笔,一旦落在外人手中,会带来麻烦。
  顾云映没有动。
  田老太太的声音已经不像一开始一般有力气了:“听话,毁了信,离开这里,带着栋哥儿他们去京城。今夜之事,你就当你从未听到吧。这是祖母最后要求你的事情了……”
  这句话耗费了老太太所有的精神,她甚至没有听到顾云映的回答,就失去了呼吸。
  顾云映抹了眼泪,把信撕了咽下肚子里,对田老太太磕了三个头,发誓她不会说出去。
  就在要离开时,顾云映听到了上头屋子外的动静——有人寻来了。
  她透过缝隙看到了顾云康。
  一片残垣断壁,顾云康没有办法走到任何人近前,他只能站在院子里,痛苦极了。
  顾云妙当时还有一口气,她就这么瞪着顾云康,拼尽了力气问他:“父亲通敌,你呢?!”
  顾云康道:“我与他不同。”
  顾云妙似乎是放心了,冲顾云康笑了笑,垂下了脑袋。
  而顾云康,快步离开了院子。
  按照顾云骞的经历来看,走出将军府的顾云康救下了顾云骞,去追顾致沅的遗体了。
  经过到此为止。
  而这一夜的故事,仅仅只是讲述,就耗费了顾云映大量的心力。
  她说得很慢,但是没有一个人催促她,反而是盼着能慢些、再更慢些。
  恨不能有一副画卷,把那夜顾家人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描画刻绘,再睁大眼睛一遍遍地看。
  那是他们的亲人的最后一段路啊。
  哪怕是在回忆之中,也希望这段路长一些,他们能活得更久一些。
  说完这一切,顾云映抬起头来,压抑着哭腔,道:“你们都猜测二伯父是因为血缘而通敌,可是,这看的不是血统、而是心啊。
  我是北狄的后代,我身上有安苏汗的血,但我也有顾家的血统,我们兄弟姐妹都可以为了北地上阵,父亲也一样。
  二伯父流着与你们一样的血,但他不是我们顾家人!
  不是!”
  无论她多么想要忍住眼泪,眼泪还是涌了出来,顾云映只能抬着头,瞪大眼睛,试着把眼泪逼回去。
  视线被泪水模糊,她看到了走到跟前的顾云骞。
  顾云骞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眼泪:“云映,你的心向着哪儿,你说了算。”
  顾云映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句话,顾云骞早上曾说过。
  彼时不知内情的他,以自身为例,说了那么一番话。
  也正是那番话,给了顾云映勇气,给处在迷茫中的她,带来了一份曙光。
  而这样的真相,带给其他的冲级一样巨大。
  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良久,顾云宴捏着鼻梁,道:“谁都难以接受,那就都回去,吃了饭睡一觉,花些时间咀嚼咀嚼。”
  面临毫无办法的局面时,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最要紧的。
  顾云宴先走的,顾云骞没有动,半晌,冲顾云映笑了笑:“我想,我记起云康哥留给我的那句话了。”
  顾云映一愣。
  顾云骞叹道:“和他告诉云妙的一样,‘我与他不同’,我们兄妹三个人,都和父亲不同。云妙不在了,云康哥不知所踪,但我能活着,以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这是鼓励自己,也是鼓励顾云映。
  顾云映含着眼泪,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顾云锦没有离开,她重新绞了帕子给顾云映擦脸。
  顾云映的声音沙哑:“我无事的,六姐姐去歇会儿吧。”
  顾云锦柔柔笑了笑:“小公爷不在,我一人指不定胡思乱想,不如与你一块带着,相对无言也是解闷。”
  顾云映莞尔。
  哪里是怕胡思乱想,无论是顾云骞还是顾云锦,都在用他们的方式鼓舞她。
  顾云映闭着眼睛养精神,不多时,听见外头动静,蒋慕渊回来了,她睁开眼睛看着顾云锦:“六姐姐,我能问姐夫几个问题吗?”
  “问他?”顾云锦奇道。
  顾云映颔首:“姐夫看起来见多识广,而且,不是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吗?顾家人都说不明白,又不能把事情说给外人听,就只能问姐夫了。”
  顾云锦哑然失笑,起身去请蒋慕渊,顺便把事情大致上与他说了一遍。
  顾云映看到携手进来的顾云锦和蒋慕渊,一时想起了和睦的顾云深与肖氏,难过地吸了吸鼻尖。
  而后,她抬头问道:“姐夫,祖父、祖母当年做错了吗?他们留下了父亲,却最终使得顾家、北地受如此灾难……”
  蒋慕渊搬了杌子坐下,示意顾云锦也落座,这才理着思绪与顾云映解释:“依我看,没有对错之分。
  云映,人的一生会面对无数的选择,有些选择甚至截然相反,可到底带来如何结果,谁都不知道。
  而作为后来者,我们不能用眼前的结果去粗暴的下结论。
  谁又能说,当年祖父、祖母没有留下你父亲,今日就不会出事呢?也可能出的事情与今日不同。
  牵一发而动全身,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变化、动作,谁也不知道一个选择会改变多少局面,最终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祖父、祖母他们只是在当时,做了他们觉得应该做的选择。”
  这番感悟,是蒋慕渊的体会与经验。
  前世今生的变化,有他重生之后的不同选择,也有其他人的随之应对,他们依照他的选择,做出了与蒋慕渊前世所经历的不同的决断。
  就好像段保戚,前世在京中度日的成国公世子,如今到了裕门关投军,他的人生,也不同了。
  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又会对其他人带来何种影响,今时今刻,谁又能知道呢?
  见顾云映听得认真,蒋慕渊又道:“就像今天,你把祖母让你隐瞒的事情说出来,我也无法评断对与错,没有人知道十年后、几十年后,这番话会对顾家的每一个人有什么影响,但我知道,你是做了你认为你应该做的选择。”


第576章 内疚
  应该做的选择。
  这几个字落在顾云映的心上,沉甸甸的。
  可下一瞬,又变得轻盈起来,把这些日子压在心上的迷茫、彷徨、不安,一点点挪开了。
  不能说是如释重负,但蒙在眼前的阴霾被扫出了一条缝,清爽的凉风透过那条缝吹起来,也使得阴霾渐渐淡去。
  顾云映抓着引枕,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次,她哭得很畅快。
  蒋慕渊给顾云锦递了一个眼神,先一步走了出去。
  顾云锦依旧坐着,并不多劝解,这个时候,让顾云映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是最好的。
  到底病中体弱,又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顾云映哭累了,想停下来,却打了个嗝。
  顾云锦忍俊不禁,递水给她润嗓子,拿着帕子给她擦了脸,又从桌上取了香膏,挖了一小块,揉搓开了给顾云映抹上。
  毕竟是冬天了,小姑娘皮嫩,又哭过,回头脸上准不舒服。
  “谢谢……”顾云映的声音轻轻的,说完两个字,又打了一个嗝。
  顾云锦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道:“七哥也与你说过,我也还是那几句话,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无法被你所掌握的,你能管住的只有你自己的心。”
  顾云映望着顾云锦,眸子乌黑,映着油灯光亮,半晌,她问道:“六姐姐与姐夫都想得特别明白,再经过两年,我与你一般大了,也能与你一般通透吗?”
  顾云锦一愣,复又汗颜。
  她真正的十六岁,活得一点也不通透。
  可正是因为重活过一回,顾云锦才知道,让她一点点转变的不是岁月时间,而是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情。
  那些好的、不好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这个她。
  顾云锦揉了揉顾云映的鼻尖,做姐姐的,不是不希望妹妹变得通透,而是不希望她有沉痛的经历罢了。
  只是,成长又是必须的。
  当那夜田老太太把顾云映送下密道开始,她就必须长大了。男主这朵黑心莲
  顾云锦从顾云映屋子出来的时候,冷风吹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她刚要快些回屋子里去,突然听见冷风之中夹了些武器破风的动静,她不由循声望去。
  天色大暗着,初一也没有什么月光,只就着边上屋子里透出来的那点儿光亮,顾云锦看清了对方的身影。
  那是顾云熙,手持长枪,闷头练着。
  顾云锦没有上前打搅,看了两眼,便先回了。
  而顾云熙,并没有注意到顾云锦。
  明明的寒冬,他却穿得很单薄,顾云熙的脑海里一片混沌,只依靠身体的记忆不住舞动着手中的长枪,饶是如此,他还是一头大汗。
  汗水沿着发际线滑下,有一些落到了眼皮子上,他抬起手随意地抹了一把,又继续练了起来。
  直到精疲力尽之时,顾云熙才背靠着墙,抱着长枪出神。
  从顾云映口中听到的真相,不可谓不打击人。
  那是他们这一代根本无法触及到的年代,一下子被撕裂开,血淋淋的摊在跟前,作为后人,又怎么可能毫无波澜地就全盘接受了呢。
  顾云熙的心情一样起伏,哪怕是在知道了那夜经过之后,还是有一堆为什么盘旋在心中。
  为何顾致泽受了狄人的挑拨,害死顾微的凶手到底是怎么掌握了顾致泽的动静的,从顾微死后到现在三年半里,顾致泽到底与狄人行了多少方便?
  这些问题,现在无人能够回答。
  想要答案又没有答案,而家人的背叛又一直盘旋在脑海里,让顾云熙用力地揉了揉脖子。
  他后悔极了,也内疚极了。
  他前几日怎么能那么逼迫顾云映呢……
  论年纪、论经历,他这个做哥哥,都对顾致泽通敌的内情与顾致清的狄人血统震惊不已,而顾云映不过十二三岁。
  一夜之间,狄人破城,父亲兄嫂皆战死,她亲眼目睹了田老太太与顾致泽的争执,看着顾云妙刺杀顾致泽后伤重而亡,她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意识到自己是狄人的后代,她看到了父亲的绝笔信,被祖母逼着发誓不说出真相……同事的谎言
  每一件事情,对顾云映来说都太过沉重了。
  她选择按照田老太太的交代,守口如瓶,作为兄长,他又有什么能怪她的呢?
  一旦说出来,被血脉所困的就不止是她自己,还有栋哥儿、勉哥儿、隶哥儿。
  他在顾云映跟前说的每一句与“血脉”有关的话,都是在捅顾云映的刀子。
  而他甚至觉得,顾云映只会哭……
  顾云熙想,他这个哥哥,做的实在太差劲了。
  另一厢,顾云锦进了屋子,就见蒋慕渊坐在大案后头,拿着笔在写东西。
  她原以为那是在写折子,可看蒋慕渊落笔东一处西一处的,她不由好奇,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案上平铺着一张纸,蒋慕渊写得很乱,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蒋慕渊见顾云锦回来,放下了笔,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对三姑婆并不熟悉?”
  顾云锦轻轻点头:“原都不得有那么一位姑婆了,也就是头一回进宫时,皇太后问起来,三姐姐讲了几句,我才有了些印象。”
  蒋慕渊朝顾云锦招了招手,让她走到自个儿身边,指着他在纸上写的一处,道:“我刚才跟卓家妈妈打听的。”
  顾云锦看向纸面,上头写着的是卓荣媳妇对顾微的印象。
  卓荣媳妇到将军府时,顾微已经住在了那处小院子里了。
  顾微不喜欢有许多人围着,除了府里每日按时让人过去打扫,她的所有生活起居,都是她的奶妈妈照顾的。
  “我猜想,也许是被俘虏时的那段经历,让她不喜欢被人围着,安苏汗当然怕她自尽,应当是日夜使人看着她的,”蒋慕渊道,“她受伤、早产,前后差不多折腾了快一年,哪怕养好了,底子也不行了。卓家妈妈说,北地都以为顾微是接应顾致清时受重伤,之后再无法上战场了。”
  顾云锦听完,刚想问问那位奶妈妈行踪,就在纸上看到,奶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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