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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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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虽恨极了贪官,但对恩荣伯府本身也没有多少好感,听说虞家一点都没有帮金培英准备准备,情绪越发激昂起来。
  本来嘛,人死灯灭,金培英都拉出去砍头了,临死之前,总归要表示表示的,不是吗?
  尤其是上路饭,无论生前是风光无限,还是落魄凶徒,一旦要砍了,牢里都会给最后准备一顿好些的,添点儿荤腥,肉包子也好、鸡腿鸭腿也罢,做个饱死鬼,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好人,莫要再入大牢了。
  家里有些底子的,给牢头塞点儿好处,自家给亲人准备上路饭,各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偏偏,除了牢里给备下的,金培英再没有得过旁的。
  有汉子吃了点酒,拍着桌子道:“这批人是二月中押回京的吧?转眼半个多月,虞家就没点儿表示?哪怕自家不敢去,叫家丁使些银子,让里头的看顾半个月,那牢头还敢把虞家的好处给吞了?再不济,今儿这日子,好酒好菜总要给的。”
  “他虞家有什么不敢去的?”有人撇嘴,“给死囚送口吃的,又不是劫大狱,谁会说他们长短?说到底,就是黑心黑肺的,见金培英要死了,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我要是金培英,我死也咽不下这口气,叫了这么多年的爹,连口饭都不给了。”汉子咋舌。
  里头说得热闹,外头有新客人进来,当即搭了一句:“什么上路饭啊,连收尸的都没有,就这么趴在广场上,还是老于头看不下去,拿草席给裹了。”
  老于头这个人,街头巷尾的大抵都晓得他。
  他是个刽子手,衙门里有活计都找他,因着他有这路子,京里百姓但凡要沾人血馒头的,都会去他那里备个号,有死囚上路时,老于头都会通知一声。
  酒客们一面吃喝一面说道,讲到了底,就是虞家太狠靠不住,连干儿子都不管,以后谁要投靠他们虞家,肯定要自个儿掂量了。
  说完了金培英,话题又转到了两湖官场。
  两湖上下,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又因为去年的水灾,地方上千疮百孔的,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位官员要坐到两湖总督的位子上,底下那么多空缺又要由谁顶上。
  这个话题就没法统一了。
  说书先生坐在堂中,笑眯眯道:“这个月,外放的官员陆陆续续要回京述职了吧?其中也许就会有新的总督了。”
  “有哪一些要进京来着?”
  雅间里,小王爷原是在听他们说道金培英的。
  对于虞家的沉默,小王爷多少觉得奇怪,但他不是虞家人,谁知道他们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了会儿,见底下去说两湖官场了,孙恪就不关心了。
  他整日里逛茶楼、看热闹,大小官员实在不认得几个,名字与人根本对不上号,听起来就没有趣味。
  哪知道突然又变成了述职的官员。
  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蒋慕渊说的那句话,孙恪下意识地就竖起了耳朵。
  程晋之转过头来,正巧瞧见孙恪认真的模样,奇道:“小王爷转性了?关心起了外放的官员?”
  “哪里,”小王爷挑眉,道,“我只是在挑媳妇。”
  程晋之险些被噎着,看向孙恪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一言难尽。
  无论看砍头的百姓有多热闹,到了傍晚时,随着那些鲜血被冲刷干净,空气里再无半点血腥味。
  第二天上午,顾云锦与吴氏、吴余氏一道去了北三胡同。
  顾家的马车一入胡同,一下子就被认了出来,对门的黄阿婆高兴极了,扯着嗓子道:“顾姑娘来了呀?”
  声音一落,左右邻居们但凡是空着的,都冒出头来了。
  顾云锦冲黄阿婆笑了笑。
  黄阿婆十分喜欢顾云锦,当日若不知顾云锦喝醒了众人,领着大伙儿齐心协力救火,北三胡同早烧没了,他们的日子就要跟北一、北二胡同的人一般了。
  “修缮好了之后,姑娘还没来看过吧?”黄阿婆热情极了,“咱们就是后墙都熏黑了,重新刷了刷,看起来就跟住了新屋子似的。”
  邻居们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自打顾家搬离了之后,北三胡同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黄阿婆眼睛尖,看到吴氏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惊喜道:“您这是怀上了?”
  吴氏含笑点头。
  黄阿婆双手合掌:“这可真是恭喜了,大好事儿呀。”
  吴氏笑着与他们介绍了自家母亲。
  吴余氏心里热腾腾的,邻里们的热情真切又淳朴,可见吴氏从前在这里住着的时候,邻里关系就极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吴余氏感激极了,“之前就她们娘几个住这儿,亏得有你们照顾着……”
  这趟过来,吴余氏妥当,备了些点心吃食,左右邻里们一分,不张扬也不小气,一时间其乐融融的。
  顾云锦偏转过头,看到了人群边的贾家大娘,她与吴氏说了声,先寻贾大娘去了。
  “大娘,”顾云锦拉着贾大娘回了贾家院子,四下无人了,她才直直看着贾大娘,道,“大娘为什么会这般巧搬到我们隔壁呢?”
  贾大娘闻言一怔,复又笑了起来。
  她知道顾云锦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便也不打马虎眼,直言道:“地方是小公爷准备的,姑娘晓得的,我既然帮着小公爷做事,总要在京里寻个落脚处的,北三胡同在城北地段不错,搬来这儿也挺方便的。至于巧不巧的,姑娘问我,我就答不出来了。”
  顾云锦轻轻抿了抿唇,贾大娘的话不无道理,从时间上算,她在窄巷里头一回见到蒋慕渊的那一天,贾大娘已经在搬家了。
  也正是因此,这小一年一来,顾云锦一直当这是巧合。
  可世上真的有这般巧的事情?
  可惜的是,顾云锦前世很少回北三胡同来,左右邻居都不熟悉,前世贾大娘是不是住在这儿,她根本就不知道。


第329章 何去何从
  也许,上一辈子,贾大娘也是住在这里的,只是顾云锦不认得而已。
  这么一想,按说心里该踏实了,可顾云锦却偏偏有些空落落的,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头,总觉得不踏实。
  吴氏与吴余氏一道过来,她见顾云锦歪着头,眉心微蹙着,似是满腹心事,吴氏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知道贾大娘的底细的,不由附耳与顾云锦道:“怎么愁上了?是不是小公爷有什么状况?”
  顾云锦忙摇头:“我与大娘在说旁的。”
  此时虽无答案,但顾云锦还记着答应了蒋慕渊的事儿,回西林胡同的路上,她从书局买了最新出的话本。
  夜里用过饭,顾云锦挑灯夜读,把话本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整理了思绪之后,这才落笔写下。
  故事装进了信封里,顾云锦拿着戳火漆的印子,犹豫了良久,还是放下了。
  重新研了墨,取了笺纸,她提着笔,却又不知道从何写起,直到笔尖上有墨落到了纸上,墨色晕开,顾云锦才回过神来,搁下笔,把脏了的笺纸揉作一团丢了。
  如此反复几遍,顾云锦终是心一横,直白写下了“小公爷为何会让贾大娘搬到北三胡同”。
  只这么一句,她也不多写了,吹干了墨迹,折叠装入信封,又赶紧戳上火漆,免得又生出一堆念头,把这个问题反复纠结,越弄越复杂。
  至于问题的答案……
  是一切归咎于巧合,还是蒋慕渊原就认识她,亦或者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
  顾云锦自己也不知道,她希望得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答案。
  哪怕把问题封入了信封里,这些念头依旧盘旋在脑海里迟迟不散去,直到顾云锦在三更天里翻来覆去时,迷迷糊糊想到的,还是这一些。
  这一夜,顾云锦睡得并不踏实,她像是身处在黑暗之中,远处只有一点儿微光,她想着光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影子。
  她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似是在拾级而上,他走得很急,就像在寻找着什么,而那台阶没有尽头,那人只能不停地跑着。
  对方的身影融在微光之中,顾云锦看不出他的身形与五官,可她却偏偏能看到他的手,那只手紧紧攥着,好像是手心里有什么东西。
  顾云锦想瞪大眼睛去看,她使劲儿睁着眼皮,直到那微光越来越刺目。
  惊呼了一声,顾云锦从床上撑坐起来。
  外头已经亮了,晨光透过窗户撒入,顾云锦喘着气,不晓得梦境之中阻了她视线的微光是否就是晨光。
  这个梦没头没脑的,可直到吃过了早饭,她都没有从梦境中抽身出来。
  顾云锦总觉得,那看不清楚的身影就是蒋慕渊。
  这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此时的豫南府,风声鹤唳。
  大小官员愁眉苦脸的,愣是没有想明白,巡按两湖的黄印,怎么就把手伸到了他们豫南府了。
  只有豫南知府自己清楚,是他跟金培英之间的那点儿交易给曝光了。
  这些年,豫南知府没少孝敬金培英,曹峰死在他的管辖之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抹平了,哪里晓得,这都六年了,到底还是被揪出来了。
  蒋慕渊得了圣上的首肯,黄印就没有顾忌了,豫南官场本就不干净,被黄印揪了个正着,刀起刀落,一时间豫南府的状况不比两湖好多少。
  豫南知府被抄了家,上好的汉白玉都清点出来,最终运往京城去。
  蒋慕渊有事儿寻黄印,里外都找不到人,问了一圈,才晓得黄印在屋里吃酒。
  他寻过去时,黄印已经微醺了。
  黄印酒品不错,吃醉了也不闹,就抱着酒坛子坐在那儿,眼睛直勾勾看着桌面,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菜。
  蒋慕渊在他对面坐下,又让寒雷送了些小菜过来,也不管黄印反应,自顾自吃了会儿,黄印的酒也就慢慢醒了。
  “小公爷……”黄印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蒋慕渊就像没有看出来黄印的不自在似的,自己倒了酒,又给黄印添上,而后执酒与黄印的杯子碰了碰,自个儿仰头喝了。
  黄印见状,也抿了一口。
  “金培英是今天上路。”蒋慕渊道。
  黄印一怔,良久闷声道:“我知道。”
  蒋慕渊继续添酒:“没有亲眼看到他砍头,是不是心有遗憾?”
  虽说酒半醒了,但黄印的反应还是比平时慢了许多,他认真想了想,道:“没有亲眼看,但却是我亲手抓的,能让他伏法,能查明曹大人的死因,我已经很高兴了。”
  蒋慕渊浅浅笑了笑。
  黄印沉默着,半晌抬头,道:“若是小公爷,你会如何做?”
  换作平日清醒时,黄印是不会这般与蒋慕渊说话的,一个是朝廷官员,一个是皇亲贵胄,如此交心之举,并不妥当。
  可黄印这会儿分辨不清那些。
  这下子轮到蒋慕渊沉默了。
  他默不作声地抿着酒,直到一杯见底,才缓缓开口:“我也会动刀子,一个都不留。”
  黄印眨了眨眼睛,渐渐露出几分疑惑来:“我是问,大仇得报了,如果是小公爷,之后要怎么办?”
  整整六年,在都察院一步步往上爬,心里存着的只有替曹峰报仇这么一个念头,以至于如今尘埃落定了,黄印自己都不晓得前路在哪儿,又要如何做了……
  蒋慕渊讪笑,他被这个半醉的人给问晕乎了,以至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答非所问了。
  至于这个新问题……
  蒋慕渊放下酒盏,沉声道:“这几日,去给曹大人上柱香吧,与其让其他人照看,不如自己去看看曹大人的双亲。”
  说完这句话,蒋慕渊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黄印的肩膀,走出了屋子。
  在带上门的时候,蒋慕渊听见了黄印回答的“好”字,而之后那压抑的哭声被挡在了门内,外头再也听不见了。
  三月的晚风已经有了暖意,吹散了身上的酒气。
  蒋慕渊背手站在院子里,看着树上新冒出来的点点浅绿嫩芽,徐徐舒了一口气。


第330章 欣赏
  虽说开了春,但夜里还是凉飕飕的。
  黄印吃了酒,又哭了一场,等第二日酒彻底醒了,人也染了风寒。
  醉酒、受凉,添上这几个月的辛劳,又兴许是因为大仇得报,屏在嗓子眼的那股子气消了,黄印的风寒来势汹汹。
  人倒是没有烧糊涂,就是咳嗽不断,连说话都艰难。
  既如此,黄印也不去给其他人添乱了,老老实实在屋里养病,余下的事情,自有都察院其他官员经手。
  夏易给黄印诊脉、开方子、抓药,见他一个佥都御史身边没跟着个伺候的人手,夏易干脆自个儿动手,在屋子外支了个小药炉,搬了杌子坐下,认真煎药。
  药香浓郁,夏易闻惯了,不觉得难受,就是屋子里的黄印被风寒和药味弄得一个劲儿的咳嗽。
  蒋慕渊听说黄印病了,处理好手头事务之后,就过去探望。
  一迈进去,蒋慕渊就看到了夏易,便问起了黄印的病情。
  “黄大人是受寒,歇上几日,去了身子里的寒气,就不要紧了,”夏易恭谨问安后,解释了一番,“小公爷不用担忧,黄大人只是咳得凶,没有大碍的。”
  蒋慕渊颔首,想敲门进去,黄印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了。
  “小公爷就别进来了,”黄印喑哑着嗓子,“免得过了病气,我趁此机会歇一歇,不碍事的。”
  蒋慕渊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的,倒不介意那些,但黄印坚持,他也就随了他的意思,只站在廊下,隔着窗户与黄印说事情。
  都是官场上的正经事儿,只因黄印不住咳嗽,蒋慕渊不得不说几句就停一停,而黄印的回复更是辛苦,并不复杂的事情,两人费了些工夫才敲定了。
  蒋慕渊叹气摇头,道:“怪我,昨夜晓得黄大人吃醉了,也没有留个人手给你,若有个伺候的人,不至于受了寒。”
  当时隔着门,蒋慕渊听见了黄印压抑的哭声。
  同样是哭,中年人表达悲痛的方式与小儿不同,那种想隐忍又忍不住,从嗓子眼里冲出来的沉闷的哭声,能直直穿到人心底。
  蒋慕渊听着就不好受,但也明白,黄印只是一时之间情绪收不住,他一定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他的眼泪,听到他的哭声,这是黄印的傲气。
  因此,蒋慕渊没有留下个人手看着。
  若是换位处之,以蒋慕渊的身体是不至于病倒的,所以他也就想当然了,只是疏忽了黄印毕竟只是读书人,不及他身体好。
  屋里头的黄印闻言沉默了,而后像是被嗓子痒得难受,一连串的咳嗽声停不下来。
  黄印咳得面红耳赤,与其说是憋得慌,不如说是羞愧极了。
  昨夜半醉半醒,有些话原本是不应该与蒋慕渊说的,黄印早上醒后回忆起来,已经十分后悔了,恨不得蒋慕渊能忘了他醉后的胡言乱语。
  两人不止身份有别,年纪都差了两轮了,在人生道路上,黄印可谓是蒋慕渊的先辈,结果他这个“老人”,被一个后生给宽慰开解了。
  这让黄印很是不好意思。
  他缓了缓气,道:“哪里的话,小公爷昨日陪我吃酒,让我有个酒友,我已经十分高兴了,受寒是我自己不仔细,不怪小公爷。”
  饶是黄印克制着,蒋慕渊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别扭。
  蒋慕渊见状,昨日之事便不多提,与黄印告辞。
  夏易相送。
  蒋慕渊一面走,一面道:“听起来,黄大人的嗓子很不舒服,除了药方,你再给黄大人备一些润嗓的,他还要任职的,嗓子坏了不方便。”
  夏易认真点了点头,道:“这个季节没有生梨,已经使人去寻些干品了,梁院判似是带了些梨膏,备了人手回荆州府去取了。”
  蒋慕渊颔首,交代了“缺什么只管来寻我”后,便离开了。
  夏易的医术是家中启蒙,又跟着乌太医学了好几年,黄印只是风寒,蒋慕渊对夏易的诊断很是放心。
  同时,对于夏易这个人,蒋慕渊是很欣赏的。
  夏易那时对顾云锦心生欢喜,蒋慕渊是知情的。
  这也不奇怪,像顾云锦那般好的姑娘,喜欢上了,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再者,夏易很是守礼,从未有过半分唐突行径,他也是个很清醒很通透的性子,乌太医简单点拨之后,夏易就拎清了。
  说到底,其实是蒋慕渊自己仗着身份,仗着顾云锦对感情的懵懂和对他的信任,把夏易的心思掐灭在了萌芽之中。
  哪怕夏易人品才学都不错,蒋慕渊也不会把心心念念的姑娘让出去。
  正如他告诉顾云齐的那样,顾云锦那样的姑娘,就该被人捧在掌心上,他怕别人摔着她,还是他自己捧着放心。
  只是,夏易在医术上终究是有天分的,因此,蒋慕渊也愿意给他指一条路,示意夏太医让夏易出京游历一番。
  夏易本身也上进,知道行万里路的重要,跟随太医院的大人们来了两湖。
  这半年多,蒋慕渊虽然很少与夏易交流,但他听梁院判说过,夏易增进许多。
  不止是在医术上,更多的是面对病人时,夏易更有自信,也比从前做乌太医的药童时更晓得处理各处关系了。
  夏易的心境似也收拾得很好,在听说蒋慕渊与顾云锦定下来之后,面对蒋慕渊之时,没有敌意、不自在,他依旧踏踏实实的,这让蒋慕渊意外之余,又看重几分。
  如此心性,如此通透,再添上数年历练,夏易会十分出色。
  这厢蒋慕渊对夏易欣赏,那厢夏易亦是极佩服。
  两湖治灾不是纸上谈兵,蒋慕渊也不是来当甩手掌柜的,大小事情,他都在安排、准备。
  别以为皇亲国戚的身份就能在官场上横着走,夏易听说过,最初蒋慕渊到两湖时,荆州府给了下马威,结果愣是被蒋慕渊给压回去了,这靠着的是真才实学,是对灾情的理解。
  能在半年时间里,就把整个两湖的官场给肃清了,蒋慕渊功不可没。
  而这么有真本事的小公爷却没有半点勋贵架子,夏易好几次看到他巡查回来,一身泥泞狼狈,比工部的几位大人都辛苦。


第331章 不似个年轻人
  在夏易看来,蒋慕渊在百姓之中的好名声,全是实打实的。
  以蒋慕渊的出身,完全不需要那般辛劳,可偏偏,他脚踏实地又心怀百姓。
  夏易不止一次想过,嫁给这般出众的小公爷,顾姑娘一定能过得很好,而夏易也希望她能过得好。
  坐在杌子上胡乱想了一通,药煎好了,夏易倒出来给黄印送去。
  黄印正闭目养神,时不时咳嗽几声,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睛看向夏易,道:“辛苦你了,不止看诊,还要煎药。”
  夏易把药碗放在床头,笑道:“这有什么,我直到去年夏天,都还是乌太医身边的药童呢,药童做的不就是写方子、抓药、煎药的活儿嘛。”
  在京为官多年,黄印也认得夏易的父亲夏太医,因而对着夏易,颇有几分对着晚辈侄儿的感觉。
  黄印定睛看了夏易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你和小公爷岁数差不多吧?年轻就是好。”
  夏易闻言一怔,刚琢磨要开口,黄印已经说下去了。
  “我昨夜与小公爷吃酒,也是我醉糊涂了,与他说了些原不该说的话,”黄印道,“可如今想来,我不像是与一个年轻人说道了,明明都未及弱冠,你看着通透,小公爷则是稳重,反而是我这个年过四十的,没点儿踏实样子了。”
  夏易失笑。
  黄印自顾自说,夏易就做个听客,直等到汤药没有那么烫、能入口了,黄印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等黄印漱了口,夏易才收拾了空碗离开,让黄印好好休息着。
  黄印重新闭上眼睛养神,许是汤药暖了脾胃,他犯了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之中,他仿佛又成了当年那个背着书篓进京赶考的年轻书生,一入京城就遭了贼,身上只剩下十来个铜板,站在繁华的东街上举目无亲又不知所措……
  等黄印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他沉浸在梦境之中,思绪许久才渐渐回拢。
  想到当初那一穷二白、饿了两天肚子、被同是赶考的曹峰捡回去的自己,黄印想,与他自己的十七八岁相比,昨夜与他说话的蒋慕渊,那些想法、那些心境,当真不似个年轻人。
  因着黄印病倒了,豫南府的收尾工作比预计的多花了几日,直到一切妥当,蒋慕渊才又往荆州府去。
  快马加鞭赶到府衙,里头也是热火朝天的。
  春种秋收,哪怕今年的收成不能指望,但能救多少是多少,工部这些时日就没松过气。
  徐砚对水利有些心得,对农耕就纯属摸瞎,他也就不胡乱指挥,认真听懂行的官员讲解,到田间地头跟百姓请教,一段时日下来,多少有了些概念了。
  他此刻的重心倒不是在农耕上,而且配合是春种的时间,调动人手把堤坝重新修建起来。
  而重修最缺的,是银子。
  六年前的重修,徐砚就经手做了稽核、估销,他很清楚把堤坝修起来要花多少银子,国库空虚,这在工部官员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徐砚反反复复重新修改着计划,最终还是咬咬牙,不敢在用料上省银子。
  把写好的册子交给蒋慕渊时,徐砚背过身抹了抹额头,暗暗想,得亏有查抄出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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