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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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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所言极是!”裴真坐直了腰杆,“我所知道的冷名楼,从前万不是这样的!离楼任务根本就是楼众替楼里帮忙罢了?现在成了什么?厉莫从的铡刀!夫君也想到了吧,那庆家人缘何找上门来?除了他,还有谁?!”
  “那夫人准备如何?”
  裴真吸了口气,“现在有许多兄弟碍于离楼任务不敢离楼,我准备劝说他们,放弃离楼任务直接离开!众人抱团,便是厉莫从派人追杀,又怕什么?!”
  韩烺一时没说话,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将她搂进了怀里,“我的夫人,真是女侠。”
  

  ☆、第67章 永无天日

  九江,空中峰,捧月楼。
  凉州跪在楼外的石板上,已经整整一日了。七月流火,山间的凉气从石板向上漫,凉州双腿发麻几乎没有知觉,才看到捧月楼里的小道童来传话,“凉君,楼主传。”
  站起的时候,险些摔在地上,好在凉州心有准备,咬着牙挺住了。
  一步一步走上二楼,厉莫从在窗前负手而站,凉州进门,十分自觉地跪了下去。
  “这又是做什么?不是跪过了吗?”厉莫从的声音,十分的和蔼。
  凉州却不敢起身,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厉莫从看着他呵呵笑,“我说半年不让你离开,也不是非要与你为难,你若是报了我,说明要去何地、见上何人、所为何事,我不定便能同意,可你偏偏偷偷跑出去,你就是这样给我长脸的?”
  他踱着步子绕着凉州转了半圈,“是不是,你也要离楼?”
  话落了音,凉州俯身更低了,“凉州不敢。”
  “不敢?那便敢瞒了我,偷偷出去有人私会?!”
  声音陡然拔高,凉州只觉像是一把剑悬在了他头顶,接着那剑落到了他脖子上。
  “说说是谁?哪家的姑娘,倒也让我替你提亲。”厉莫从笑起来,“你也到了年纪了。冷名楼不让成亲,我可以为你单开一例。快来说说,到底是谁!”
  “没有!不是任何人!是凉州忘了楼主之命,跑出楼去,罪该万死!”
  厉莫从不说话了,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捧月楼里回荡,半晌,他不笑了,回声依旧。
  “哦!原来如此!”厉莫从看着俯地的凉州,慢慢走回到了属于他的椅子上。
  “既然如此没有记性,那便让你长长记性。自未采未英离楼之后,动摇了一些人心,这些人一个个嚷着也要离楼。他们要走,我这个做楼主的自然不可强留,那便劳烦凉州,把这些要走的人,好好归拢归拢,把他们做过的任务写来,我瞧着好了,便张个告示贴出去,总得让他们有些个名声,以后也好在江湖上混不是?你说,是不是?”
  凉州听着,指尖发凉,厉莫从却起了身,从他指尖边缘踩过。
  “去办吧,你长些记性,让他们也长些记性,两全其美。。。。。。”
  声音消失在楼中,脚步声也消失在凉州耳畔。
  凉州离开捧月楼,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住处。
  深夜的庐山余脉,只有鸟兽虫鸣此起彼伏,自空中峰向下看去,楼众住所漆黑一片,只是偶有灯光,如浪中莲灯,濒临幻灭。
  他还记得十年前刚道冷名楼的时候,那时候老楼主还在,老楼主生了病,喜欢小儿,长招他前来陪伴,或树下闲话,或山上看景。那时候的空中峰,还只有一座凉亭,他站在凉亭向下看去,楼众的居所就像是夏夜的萤火虫,又多又亮,若是半夜不熄,老楼主就会说,肯定是谁谁谁,又半夜里聚着打牌了,然后让人送两坛好酒过去,助助兴。
  冷名楼就像一个大村子,村子里住的也都是吃酒打牌的平常人。
  后来,老楼主逐渐不再管事,楼里的一切开始不那么和谐。有人频频出事,还有人不断挑事,老楼主痛心疾首,为着楼里不如从前,忧思忧虑,可情形未见任何好转。
  老楼主终于还是走了,走后不到三月,楼里不少楼众纷纷提出离楼。
  只是那会,因为老楼主的离开,江湖上开始质疑冷名楼还能否再续辉煌,厉莫从开始请求那些离楼的人,按着楼里忠义的规矩,至少不要让冷名楼堕了名声,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楼里都是忠义之士,自然答应,只是一场一场离楼任务做下去,这些人慢慢消失在了冷名楼的视野里。
  有的人,在离楼任务中死去,有的人,离开后再没有下落。
  楼众都道他们走了,凉薄地离开,可是凉州知道,他们都死了,死在了厉莫从蹬顶剑客的路上。
  最后,厉莫从也没有能够做成剑客第一,自有蓬莱侍剑人沈城,在他之上,他不得不服。可他做到了冷名楼的第一人,无人可以撼动甚至质疑的第一人。
  空中峰上的凉亭变成了捧月楼,空中峰下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
  村子没荒,人心荒了。。。。。。
  凉州回到住所,时常在他手下办事的吴米在门口应他。
  凉州问:“吴良如何了?”
  吴良同吴米一样,都是凉州的左膀右臂。只是凉州昨日偷偷出楼,吴良替他放了风,被厉莫从手下的人带走,回来的时候,已经皮开肉绽。
  吴米赶忙道:“好多了,王先生让人送了金疮药。”
  王焚送药过来,并不出凉州所料,自己同厉莫从伤了和气,自然要有王焚替厉莫从补上。
  这些年,这样的事还少见么?
  只是从不见王焚与厉莫从生出不快,可见他总是和他们两人,走不到一起。
  但在其他人看来,他紧跟着厉莫从的步子,从没有错过的。
  凉州去看了吴良一次,回到了房里点了蜡烛。
  “凉君还有事要忙?不歇下吗?”吴米来问。
  凉州摇摇头。
  厉莫从让他把离楼的人做过的任务告知江湖,哪里是什么替他们今后混入江湖铺路,这分明是告诉满江湖,这些都是杀人犯,是无人照管的杀人犯,寻仇的尽管动手便是。
  这样一来,厉莫从就不需要专门派人杀死他们了,就可以像对待毛律和罗淄,一封书信,自有人出手。
  多好的设计啊!
  现下让他说出去,更是用他的手,将这些人全部推进河里,厉莫从的手上怎么会沾上血腥呢?只有他的手,是刽子手的手。
  凉州凄凄笑着,越笑越苦,苦着苦着,竟有些羡慕那些能够离开的人。
  无论如何,还能离开这种是非之地,不是么?
  可他呢,永无天日了吧?
  更不用说,厉莫从知道他这一次出去,是去会一个人,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厉莫从知道是谁。
  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要让厉莫从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他只能再不去见。
  再不去见。
  

  ☆、第68章 一起离开

  哑巧走后,易姬没人照看,反倒让陕婆婆这个老人操起心来。
  一早,陕婆婆便来看她,见她早早醒了,坐在院子里烧茶,唤了她,“昨夜睡得如何?今日觉得好些?”
  易姬赶忙起身迎陕婆婆,“多亏您老的安神茶,昨夜连梦都没做,眼睛一闭,一睁,天亮了!”
  陕婆婆听她说得有趣,呵呵笑,又提醒她倒是水开了,看她倒完水,便道:“既是好些,可陪我上山采些草药去?”
  “去去,自是去的!自巧儿走后,我好些日没出门了,浑身骨头酥烂,趁着今日得了神仙气力,定要出门!”
  易姬这人,舌尖像是能开花,说出话自让人欢喜,陕婆婆喜欢她,同她一到出门去了。
  两人一老一病,只在近处采摘了些扁豆花、早早变黑的决明子、补骨脂便也差不多了,背这竹篓往回走,却在下山路上,撞见了凉州。
  “陕婆婆,易姬。”凉州同她二人见了礼。
  两人平日里极少见他,在这路口见了倒是稀奇,只是他是厉莫从的大弟子,怎地有空跑到这处无人地来?
  两人互看一眼,都觉凉州来的蹊跷。凉州怎么不知二人心思,只是他出来一趟比人耳目不易,直接道:“凉州此来,是请两位传个话。”
  他急急把事情说了,陕婆婆和易姬皆大吃一惊,再看凉州,易姬忽的问他,“你为何告知他们?”
  凉州就知有此一问,却也不知作何解释让人信服,“此事厉莫从万万不知,信与不信,皆由你们,凉州问心无愧了。”
  他说完,拱手离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陕婆婆和易姬得了这消息,也不敢停留,立时下山去了。
  易姬向来人缘好,请几位楼众上门说话,也不打眼,她把话传了,起意离楼的那九人,齐齐变色。
  “厉莫从是让我们死啊!”
  “此告示一出,江湖之大,再无我们容身之处!”
  “贼!竟想出这等损招,我在冷名楼二十多年,从前老楼主在的时候,从来不会这般为难兄弟!这厉贼!我与他理论!”
  有人喊着要来理论,易姬赶忙叫着人拦了,“去不得!去了岂不是将凉州暴露了?!”
  “凉州?他。。。。。。”
  凉州在楼众心里跟厉莫从一般货色,可眼下,这等紧要关头,人家通风报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怎么办?那不成束手就擒?!这还没接离楼任务,尚且要人性命,接了任务,怕是连着告示都看不见了,身死异乡,岂不是遂了厉贼心意?!”
  几人气愤又泄气,却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易姬算是个局外人,只看众人如同困在牢里,心里实在不忍,“诸位,不若结伴出走?”
  众人看向她,只听她又道,“离楼任务做不做已经无关大局了,反倒容易被分割开来,结伴出走,若是有人寻仇,还能同进同退,一起抵挡!”
  众人听得恍惚,易姬还要再说,呼听院门吱呀响了一声。
  “谁?”
  没有回话,房中人人起了身。若是厉莫从知悉绞杀过来,那便是一场血拼在即!
  然而脚步声渐近,却只有一人,易姬急急推看门去,“巧儿?!”
  没想到,竟是哑巧回来了。
  哑巧不是平白无故回来的,她还不知道众人遭遇的变故,但是同易姬把裴真的意思说了。
  “天爷!阿真这是神算吗?!”易姬惊呼。
  众人赶紧问怎么了,易姬忙道:“阿真的意思,是让所有想离开的人一起离开,不仅是你们几个!不用管什么离楼任务,不要再给那厉莫从做恶事,离开的人越多越好,人越多厉莫从越拦不住,外边的人想寻仇,也得掂量掂量!”
  众人越听越兴奋,陕婆婆眼角都闪了泪光,易姬又道:“阿真说就去找她,木原、毛律他们都在济南府,大家寻过去,咱们又都在一处了!”
  这下可好了,连落脚的地方都有了!
  易姬又两步上前,握住了陕婆婆的手,“婆婆,跟我们一起走!”
  陕婆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好!”
  。。。。。。
  全部商量妥当了,说好了此时不能随便透漏,万一厉莫从知道了在耍花招,更是麻烦。
  易姬打起精神替众人筹谋,他们都是冷名楼的杀手,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楼里代办,现下要反楼而出,只怕出了纰漏。
  易姬先让众人找些名义见将押在楼里的钱要回来,全要回来万万不可能,但银钱在凉州那里管着,凉州既然愿意给他们传信,想来还钱一事,也会施以援手。
  有钱才是行走江湖的本,不然到了山东,去吃喝裴真的吗?这是万万不能的!
  裴真为他们做的,已经不少了!
  除了要钱,便是拉拢志同道合的杀手一起走。
  人多力量大,但是万一透漏给了不一心的人,事情就要起变。
  易姬专门在九人里,挑了三个心如明镜的人,只让他们一点点问询,从愿不愿意离楼问起,至于后边的打算,想不要讲,在楼里行事做事,一如寻常。
  如此反复确定了计划,众人虽觉得肩上重担不轻,可心里的激动却也澎湃。
  从易姬院子离开的时候,都极力忍着雀跃,自不必提。
  另一边,有韩烺为毛律他们保驾护航,一行人极顺利地到了济南府。
  这一路,连马都知道,裴真刚成亲的这位方大捕快,黏人的很,恨不能一天到晚把裴真拴在腰上,搞的他们这些单身汉,又是脸红又是羡慕。
  现在算是离楼了,是不是也能娶个婆姨?
  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做男人的,都得这么疼宠自己的媳妇么?
  像那个阿真的方大捕快,平日里就跟在阿真身后,坐车驾马都在时刻在一起,连阿真同他们这些兄弟说话,方大捕快也要跟着,出谋划策很是积极,众人心里谢他,就是觉得他脸色时常不太好看,老黑着脸。
  这事说来也奇怪,方大捕快这么疼宠阿真,就是同她说话,也未见得太多好颜色,这又是何缘故?
  不论如何,总是安安稳稳到了济南府。
  

  ☆、第69章 再见之日

  有钱的方大捕快,连地方都给众人找好了,是在千佛山东南山脚下的一座田庄。
  他们当天就宿在了田庄,韩烺身份不便透漏,便道明日一早往金圣手处投帖子,替毛律看病。
  晚间,裴真极小心地服侍她家方大捕快脱衣解带,韩烺挟恩以报,由着她把衣裳脱了,便将她搂上了床。
  “怎地又来小日子了?我总觉得没有一月!”
  说得好像这事裴真能控制似得?
  “我没算着,似是不到一月,夫君是嫌有血腥味?”她歪着头问。
  韩烺瞥她一眼,“怎么?我若是嫌弃,你还要分床不成?”
  裴真眨巴眨巴眼,“那夫君嫌弃什么?”
  “你说嫌弃什么?”
  见韩烺盯住了她,一副有肉又捞不着吃的样子,裴真脸上热气腾腾,“我之前,听那个相一说,月事勤的女子,倒是容易受孕”
  话一出口,韩烺立时眼睛一亮,“真的?”
  裴真抿着嘴笑,“那个相一的话,我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明日问问金鸣,他肯定知道!”韩烺立刻有了精气神,将裴真抱到腿上圈着,还专门给她扯了被子盖住肚子。
  裴真好笑不已,她这一路过来,越发地会哄这个难缠夫君,也算长本事了。
  两人好说好聊了两句,躺下的时候,韩烺还把手捂着裴真肚子上,才能睡下。
  第二日,便是给毛律看病。
  李渡孟尘已经提前到了千佛山金圣手的地界,金鸣搭了一下毛律的脉,便道:“确实和李君同中了一种蛊毒。”
  “可有法子解?”
  “有是有,只是解此蛊毒极为损伤,剧痛不消说,更是伤身折寿。”
  毛律脸色有些垮,刚压着牙准备应下,一旁李渡拍了拍他的肩,“毛兄弟,金先生还有另外的法子,便是要找下蛊人来亲自解。”
  “下蛊人?他怎么肯解?”
  李渡没有回答,继续问他,“下蛊人你可见着是何模样?可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子?”
  “是!”毛律立时道,“正是此人!干瘪瘦弱,须发皆白!道是那苗疆第一苗医!”
  话说完,一直在旁写药方的金鸣,忽的开了口,“是我师父。”
  “师父?!”
  李渡叹了口气,毛律两眼瞪圆,裴真皱了皱眉头。
  金鸣目光从几人身上一路掠过,最后落到了韩烺身上韩烺,“把我师父接出,这两人蛊毒立时便可解去。”
  “我之前倒没听你说过,你还有师父。”
  金鸣的院子,只有金鸣、韩烺和裴真三人,只是裴真坐在窗棂下,还有一只黄绒绒的小鸟从窗棂飞进来,站在她肩上。
  啾啾前几日听李渡孟尘说裴真他们很快便能返回,兴奋不已。她跟着沈城确实安泰,除了总被金鸣思若无意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以外,并没有什么。
  反倒是金鸣总让人晒一些谷物,小米绿豆薏仁的,巧了,全是她喜欢的!
  山庄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沈城的宠鸟,没人管她,每日随便吃吃玩玩,好不开心。
  现在裴真回来,她就更开心了,也顾不上金鸣目光吓人,急急地飞了过来。金鸣见她进来,看了她一眼,她大胆地回看过去。
  她有阿真在,怕什么?!哼!
  要是有腰,怕是要挺着脖子掐起来了。金鸣看着暗笑,回想起往事的心情一松。
  “我是个什么身份,韩大人不知道?我被看眼那些年,便是一同被看押的师父教养我”
  金鸣父亲是苗族一位土司,当年父族强盛,金鸣外家杨氏便将金鸣母亲嫁到了金家。
  金鸣外公也是土司,只是受制于金氏良久,不敢反抗,却暗藏于心。
  待到金鸣五岁那年,杨氏突然寻到一机会,联合多氏族一举将金氏剿灭,金家人等除了金鸣和其母,全部杀死。
  金明外祖父将其与母亲关到了一座楼里,只是没多久,金鸣母亲便抑郁而亡。金鸣过了半年孤独一人的生活,从土司儿子一下变成无人问津、缺衣少食的阶下囚,金鸣几乎葬送了一条小命。
  他外祖父听说之后,便将一个叫白彤的苗医送了进来,此人正是金鸣的师父。此人因为得罪杨家,也被关押,从此,两人便过起了相依为命的日子。
  白彤那时已经年过半百,携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给了金鸣。金鸣到了十岁的时候,已经将白彤默下来的医术背了个遍。
  只是两个人吃穿不长,给看院子的下人看病得的钱,都买了纸笔,导致金鸣十岁,又矮又瘦,好似六七岁一般。
  金鸣提及此处,并未伤心愤慨,抬眼看向了啾啾,见她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轻轻笑了笑,笑得韩烺和裴真有些莫名其妙,啾啾却睁大了眼睛。
  “我那父族当时并未死绝,几年休养生息,一位族兄带领族人从山里跑了出来,与我外祖父抗衡。我外祖父欲以我为人质,威胁那位族兄。族兄早年受过家父恩惠,便不是如此,我毕竟是前土司之子,杀我势气必落。我又师父偷偷脱身,藏于山里,没多久,这位族兄便将杨氏取而代之,成了新一代金氏土司。他一直暗查我的下落,我十五岁那年,到底还是被他找到了。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自杀身亡,这便不会再是他之威胁,要么,离开苗疆,但师父不能走,是人质。”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裴真唏嘘了一时,没想到金鸣竟有这般坎坷的经历。
  她正想着,金鸣忽的又开了口,“我当时自关押处逃跑,并非我与师父运气好,而是我救下的一只鸟,替我通了风报了信。”
  金鸣说到这,看啾啾的眼神越发紧了,“那鸟黄羽白肚红喙,是只文鸟。”
  裴真和韩烺齐齐转头往啾啾身上看去,啾啾愣愣地站在裴真肩膀上,宝石般的眼睛忘记了眨。
  金鸣眼中染上了笑意。
  当年,啾啾以为他不过六七岁,在他面前露了行迹,不但不遮掩,反而说话与他听。她第一次开口,他正给她的腿上药,手重了,她一个“疼”喊出来,吓得他差点折了她的腿。
  但她在旁人面前从不开口,还同他说,便是他告诉旁人,她也不会认的。
  她是他活到这么大,唯一一个真正的伙伴。
  只是啾啾将他和师父送进了大山里藏起来后,没多久就离开了,他追着她跑了好远,最终还是看着她消失在了苍郁的树林中。
  这一别,金鸣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日。

  ☆、第70章 离开之夜

  “韩大人,今时今日,金鸣有一请求。”金鸣起身,向韩烺拱手鞠躬。
  “你说。”韩烺将他托起。
  “家师半辈子都被关在苗疆木楼之中,如今他已近古稀之年,金鸣碍于有约在前,不能毁弃,望指挥使大人出手,接家师出苗疆。”
  他向后退了一步,朝韩烺深鞠一躬。
  “原来是此事,”韩烺将他扶起身来,“你放心便是了,令师必然顺利离开。”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裴真,“反正我夫人给我找来这么多事,我少不得要依仗你,不然,我在夫人面前可交不了差。”
  这话把裴真说的羞赧,她起身也同金鸣道谢,金鸣却不受礼,“夫人不必,反倒我要多谢夫人。”
  他说着,目光落到她肩上歪着小脑袋的一团文鸟身上。
  他微微笑,伸出了手,白皙的手还散着淡淡的药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就这么等着。
  有几息,裴真忽觉肩上一轻,看去,那一团绒黄已经跳到了等待的手心里。
  啾啾似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匆匆看了裴真一眼,直接钻进了金鸣的袖中。
  韩烺目瞪口呆,裴真忍俊不禁。
  金鸣朝二人拱手,嘴角绷不住的笑,拢了袖子,大步离开。
  他今日可是专门穿了件汉人的敞袖。
  冷名楼,素日平静的楼内村居,暗潮涌动。
  哑巧轻手轻脚地与易姬一道收拾东西。
  “哪处都好,都妥帖,唯独这许多东西带不走,委实可惜!”易姬说着,把之前李渡送来的花看了又看,无奈只好放下。
  自裴真传了话来,他们便加紧行动,唯恐隔夜长梦多。如今已经五十名兄弟秘密商议好,大家共进共退,闯出楼去!
  可巧前日凉州派人过来递话,说厉莫从又事要出门,三五日是不会回来的。
  这正是他们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夜里,静悄悄的,相约离开的五十人打点好了行装,各自按安排行事。想要出楼,蕊凉湖必然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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