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华_闲听落花-第1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们一个两个,不听老人言!”郭胜手指点着柏乔和金拙言,“那是要吃大亏的!对了,你说说,怎么捉住乙辛的?这么个厉害人儿,这么好好儿完整无缺的捉到,还有她那两儿一女,这可不容易。”
  “收回三座关后,关大帅仔细算过,说蛮族青壮,至少还有两三成,不能松口后撤,这一战,至少要打的他们二十年内无力南下。
  再说,他们战败后撤,还算有迹可寻,这一次放了他们,往后再要找,那就太难了,所以,”
  金拙言顿了顿,嘿笑了几声,“在坐的都是能说话的人,这捷报,我和关大帅,就先压下了。关大帅先派出几十支小队,四处搜寻乙辛王帐精锐。我运气好,路上遇到一户蛮人,他家有个女奴。”
  金拙言的话突然顿住,好一会儿,才长叹了口气,“是关内人,被蛮人打谷草时掠走,被人刺聋耳朵,割了舌头,几经转手……”
  金拙言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她识字,一笔字写的极好,她拉着我的马,在我手心里写字,说她知道乙辛的王帐在哪里。”
  “这姑娘人呢?”郭胜将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看着金拙言问道。
  “她说老家山东的,关大帅让人护送她到山东关家,当作关家长辈奉养。”
  “能识字,她这出身……”陆仪声音低沉。
  “她不肯说,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回到山东,再喝一杯家乡的水,吃几顿家乡的饭菜。”金拙言垂着头,半晌,长叹了口气,仰头喝了杯中酒。
  “后来!”金拙言猛的提高声音,“就找到了乙辛的王帐,一路追击,乙辛和迪烈兵分两路,我和关大帅也分成两路,迪烈那一部血战到底,乙辛不战而降。就这样。”
  “迪烈死战,乙辛不战而降,有意思!”郭胜眯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啜着酒。
  “乙辛是假降?”柏乔脱口问道。
  “降当然是真降,孤儿寡妇,不降还能怎么样?迪烈一死,乙辛带着孩子降了,北边这战事,自然就了了,关大帅收兵撤回,世子得胜回朝,草原上,也就平安了。”郭胜慢吞吞道。
  陆仪看着郭胜,慢慢皱起了眉头,金拙言眉宇间的冷色越来越浓,柏乔瞪着郭胜,片刻,猛转头看向金拙言。
  “听说今天入城,好多人都看哭了,我天朝大度慈悲,特别是皇上,是少有的仁慈之君,再说,不欺孤寡,才叫君子。”郭胜这几句话真诚的太过,听起来一片讥讽。
  柏乔直直的看着郭胜,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金拙言脸色有点儿难看,陆仪眉头微蹙,片刻,叹了口气。
  “都是醉话,不说这个了,如今南北都是一片清平,真是可喜可贺,我敬两位一杯。”郭胜举起杯子,示意柏乔和金拙言。
  “不敢当,我该敬您一杯才是。”柏乔忙饮了杯中酒,斟上,举起敬郭胜。
  “若论手段,我最敬服的,就是老郭,我也敬你。”陆仪也举起杯子。
  “这是要灌醉我?”郭胜连声唉哟,酒却喝的极其爽利,连喝了三杯,站起来,“容我去疏散疏散。”
  郭胜出来,站在廊下,先用力伸了几个懒腰。
  坐在院子一角,正和几个护卫喝茶的银贵急忙小跑上前,一边引着郭胜往后面净房去,一边低低道:“找到了一条路,从净房翻上去,过两道瓦面,有个空院子,象是仓库,翻过一道墙,一条隔火的胡同,再翻过去,就是后院的净房。现在动手?”
  郭胜仔细听了,嗯了一声,“要快。”
  银贵压着声音答应一声,抢在郭胜前面,推开净房门,让进郭胜,自己跟进,锁上门,跳起来攀住屋梁,翻身上去,只几下,就揭开瓦片,缩身钻了出去。
  郭胜脱了外面的长衫,跟在后面,比银贵钻的还快。
  郭胜跟着银贵,在屋面上跑的飞快,跳下屋面,翻过道墙,再翻过去,从净房出来,贴着墙根,银贵两个捅开锁,推开门,郭胜一个箭步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乙辛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往后几步,背靠墙角,警惕的看着郭胜。
  地方宽敞,乙辛和女儿一间屋,隔壁是迪烈的大儿子,带着弟弟。
  郭胜站着没动,目光从乙辛怀里惊恐的小女儿脸上,看向乙辛。
  郭胜往前一步,乙辛挪了挪脚步,抱紧了女儿,一张脸有些狰狞变形,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和可怕。
  郭胜一步比一步快,离的只有两三步,乙辛举起女儿,猛的冲郭胜抛了过来,郭胜闪身避过,仿佛乙辛抛的,不是个已经惊恐的哭不出来的孩子,而只是个沙袋,一团破布。
  乙辛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一愣神间,尖细的利刺从郭胜袖筒里滑出,干脆无比的在乙辛脖子上划了半圈。
  血从乙辛脖子上喷射而出,乙辛直直的瞪着郭胜,张着嘴,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郭胜往旁边避过两步,避开喷到墙上,再四下飞溅的鲜血,目无表情的看着乙辛,看着她委顿在地,几息之间,就生机全无。
  郭胜又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蹲到摔在地上的孩子面前,轻轻推着孩子翻个身,看着她血肉模糊的额角,伸手指到孩子鼻子下,微弱的鼻息拂在郭胜手指上,郭胜站起来,呆站了片刻,长叹了口气,推门叫进银贵,低低道:“去请金世子过来,悄悄儿的,就说……就请他过来吧,不要惊动人。”
  银贵呆了下,赶紧点头,急忙闪身出去,往回窜的比来时还快。
  片刻功夫,金拙言猛的推开门,郭胜竖指唇上,示意他啉声,回头指了指血泊中的乙辛,“她自杀了,孩子伤得重,得赶紧找个大夫。”
  金拙言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用尽全力,才没泼口骂出来,好一会儿,金拙言用力咽下这股暴怒,点着郭胜,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吐着字,“你要害死我?还有,这是殿前司!柏乔……”
  人死了,他和柏乔都脱不开干系。
  “自杀的。”郭胜往墙角指了指。
  金拙言又是一阵暴怒猛冲上来,直冲的他脚后脚离地,他都想扑上去咬他几口了。
  “这孩子,得赶紧请个大夫。”郭胜再指指地上的孩子。
  金拙言只憋的浑身哆嗦,好一会儿,手指点着银贵,“去!都叫过来!”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陆仪和柏乔几乎同时冲进屋,陆仪直直的瞪着半屋血泊,和血泊中的乙辛,猛一巴掌拍在额头,滑下来捂住了脸,郭胜从说想见世子那句话起,连那句话在内,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吧。
  柏乔愕然的嘴巴都张开了,手指从乙辛点向郭胜,再点向金拙言,猛转头看向捂着脸的陆仪。
  郭胜干巴巴的再次道:“自杀的。”
  陆仪猛一声咳喷出来,柏乔瞪着郭胜,一脸的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怎么办?”金拙言已经镇定下来了,看着柏乔问道:“人赃俱在,凶器呢?”金拙言回头问郭胜,郭胜没说话,只往血泊里指了指。
  柏乔连连眨着眼,片刻,用力咳了几声,“不是说,自杀的?”
  金拙言一根眉毛高高挑起,斜着他,片刻,轻轻咳了一声,看着郭胜问道:“凶器哪来的?”
  “就是一根红铜簪子,磨的利了点儿。”
  “就是自杀,也有个看护不周的罪。”陆仪低声道。
  “我来担。”金拙言立刻接话,“人在我手里,责任在我。”
  “这点小责,我也担得起,陆将军不必担心。”柏乔也镇定下来了。
  “既然这样,先请个大夫给孩子看病,我是先走,还是留个做个见证?”郭胜站起来,客气而恭敬的看着金拙言和柏乔,讨好的笑问道:“陆将军呢?”
  “留下做个见证吧,你我过来,都看着呢。”陆仪斜着郭胜,从现在起,他得看紧他,他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杀了乙辛,为国?呵!那就是大笑话儿了。


第359章 真都是实话
  柏乔,金拙言和陆仪凑在一起,简单商量了几句,陆仪带着郭胜和银贵出门回去秦王府,金拙言命人抱出昏迷不醒的乙辛女儿,并将乙辛两子捆起,命人贴身看管,和柏乔一起,等明天宫门开启时,进宫禀报。
  陆仪带着郭胜回到秦王府,进了书房院门,不等陆仪开口,郭胜冲他拱手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这话只能跟王爷说,你放心。”
  陆仪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吩咐含光:“去请王爷,就说我和郭先生有极要紧的事。”
  含光来回的极快,“王爷已经歇下了,可喜进去请了,让两位爷稍等。”
  陆仪和郭胜等了没多大会儿,秦王披着件月白长衫,急步进来,越过陆仪和郭胜,一边往上房进,一边招手示意,“进屋说。”
  陆仪和郭胜紧跟其后,进了上房,秦王站住,看着陆仪和郭胜,“出什么事了?”
  “老郭把乙辛杀了,就刚才。”陆仪开门见山。
  秦王愕然看向郭胜。
  郭胜神情自若,看向陆仪,“请将军见谅。”
  陆仪嗯了一声,看着秦王道:“我在廊下。”
  看着陆仪出了门,郭胜往里走了两三步,“有一回,陆将军问我,五爷有何德何能,让我死心踏地的辅助。”
  秦王皱头蹙起,看着郭胜。
  “我和陆将军说,我不光是辅助五爷,我是留在李家,要说东主,有三位才是,五爷,六爷,和九娘子。”
  “是阿夏让你……”秦王脱口而出。
  郭胜垂着眼帘,没答秦王的话,只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王爷知道,我从在横山县时,就开始教导六爷和九娘子读书写字,九娘子一个女孩子,又极少说话,初时,我并不在意,直到……”
  郭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秦王,“到了横山县,在横山县的时候……到横山县也有一阵子了,我才发现,九娘子之聪慧,世所罕见。
  李家这兄妹三人,五爷心思清明,本性仁厚,福运极佳;六爷天生风雅,才华横溢,皮囊又极好。九娘子的聪慧,却在于虑事高远,世事洞明,见事看人,直指本源,从无错漏。九娘子的聪慧,非我教导之能,而是出于天性。
  李家两子两女,有三个都是世之奇才,留在李家尽心效力,在下以为,是在下的荣幸。”
  秦王呆站了片刻,往前两步,坐到扶手椅上,示意郭胜也坐。
  郭胜跟着坐下,接着道:“王爷也知道,我落脚李家之前,曾经游历天下十数年,遇到过不少奇人怪事,象九娘子这样聪慧的孩子,也见过三五个。”
  郭胜顿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一脸哀伤,“世人愚昧,又偏爱以已度人,已所不见,就是世之不存,已所不能,就是世人皆不能。
  我游历时,遇到的头一个奇才,就是毁在这份愚昧上。
  那是个小男孩,姓易,我见他时,他才不过十三四岁,过目不忘,他这过目不忘,不光是读书,一间屋子里,不管堆了多少东西,有多乱,他眼睛扫过一遍,把东西全部清走,他能原样摆回去,一件不差。
  镇上的人,都被他吓着了,说他鬼魂附身,驱鬼驱邪,万千折磨,把个千古奇才,生生折磨成了失心疯。
  我见到他时,他疯疯癫癫,清醒的时候极少,我花了半年的功夫,才得以见识了一回他的本事,两年后我再经过,他已经死了。唉,可惜之极。”
  郭胜闭着眼睛,半天,才伤感无比的叹了口气。
  秦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看着郭胜,静静的听他说。
  “九娘子和五爷,六爷不一样,她的聪慧,不是世人能容得下的聪慧。王爷也知道,在横山县的时候,我带着六爷和九娘子四处观风看景的时候,不比读书写字的时候少,这都是为了九娘子,我没什么能教九娘子的,能做的,就是让她多看看热闹世事,看看俗人,再就是,和九娘子讲我那些年经历过、看到过的奇人奇事。”
  郭胜顿住话,片刻,才接着道:“我旧年诸多事,跟九娘子说时,还是混沌一片,九娘子听完,往往一句两句话,就点明关键根本,让我醍醐灌顶,立刻就通透明白了,说起来,倒是九娘子在指点我。
  当初乙辛做了大头领的信儿传过来,我是想着九娘子之奇,那位乙辛哪怕只有九娘子一半,做这个大头领,都是绰绰有余,感慨之下,才断定这大头领,就是乙辛。
  九娘子说过一回,迪烈父子,是乙辛挑中的人。
  今天我杀乙辛时,乙辛毫不犹豫拿亲生骨肉当武器抛向我,这份狠辣冷硬,我做不到,王爷大约也做不到,单看这一条,乙辛就远胜男子百倍。”
  “你没接。”秦王这句话没有丝毫疑问,只是陈述,“你大约不会抛出,可你能避开不接,我大约不忍不接,我不如你。”
  秦王语调沉落,乙辛这份狠厉,他做不到,郭胜这份狠辣,他也做不到。
  “是阿夏……”
  秦王的话没说完,就被郭胜打断,“我当初和陆将军说三位东主时,还说过一句,李家兄妹四个,未来最耀眼出色的,只怕就是九娘子,如今看来,特别是九娘子定给了王爷之后,这句话,只怕这两个字,已经可以不用了。
  王爷,您和九娘子虽说还没有成亲,可夫妻名份已定,除了生身父母,您跟姑娘,两位一体,同富贵共患难,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有什么话,在下以为,王爷自己问姑娘,才最佳。”
  郭胜双手抚在膝上,微微欠身,十分恭敬。
  秦王直视着郭胜,郭胜欠身低头垂眼,恭敬恭敬,一眼不看秦王。
  片刻,秦王站起来,“你辛苦了,回去好好歇一歇。乙辛死了比活着好,这一条,我跟九娘子想法一样。”
  “王爷圣明。”郭胜忙站起来,冲秦王恭敬躬身,秦王斜睨着他,“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最好先跟阿凤打个招呼,省得连累了别人。”
  “是!”郭胜再次欠身,答的极是恭敬。
  郭胜退出上房,经过陆仪,低低道:“累了,我先回去,明儿咱们再说话。”
  陆仪看着郭胜大步出了垂花门,转身进了上房。
  “郭胜说,是阿夏。”秦王背着手站在窗前,头也不回道。
  陆仪走到秦王身后,沉默片刻,“去年,世子离开京城的时候,交待过我一句话。”陆仪声音很低,“说是,王爷若能娶回九娘子,于王爷大事,事半功倍。”
  秦王猛的转身,直盯着陆仪。
  陆仪迎着他的目光,“我比王爷留心得早。离开杭州城后,直到九娘子回到京城,只有世子去高邮时,见过九娘子,高邮案之所以如此干脆利落一网打尽,郭胜功不可没,郭胜从来没说过是他的功劳,只说侥天之幸。那一趟,只怕世子看到了什么。”
  秦王低低嗯了一声,拙言那一趟回来后,再说到阿夏,和从前确实有些不一样。
  “我和郭胜把酒夜话,郭胜屡次评论李五和李六,亲近却不敬重,却从来没评过九娘子,哪怕一个字,不评,连说都没说过,我提到了,他也是避而不谈。”
  顿了片刻,陆仪眼帘微垂,“江延世头一回见到九娘子,是九娘子刚刚回到京城,在长垣码头,小古说,江延世找他打听过一回,听说九娘子只有十一岁,极是惊讶,咱们是从小看着九娘子,先入为主,总觉得九娘子是个小孩子,可江延世……江延世眼光极好。”
  “这些,都烂在心里吧。”好半天,秦王低低吩咐,“拙言这里,明天见了他,我跟他说。郭胜说的对,阿夏的聪慧,只怕世人不容。你明天让人接阿夏过来一趟,我有话交待她。”
  陆仪欠身答应,“离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王爷赶紧睡一会儿,明天早朝上,只怕不得清静。”
  “嗯。”秦王低低应了,“叫可喜收拾收拾厢房,我就歇在这里,你也去歇一会儿。”
  陆仪答应,出门叫了可喜进来,自己也找地方赶紧睡一会儿去了。


第360章 渊源
  金拙言和柏乔两个,后半夜里理顺了乙辛自杀这件事的经过:先是乙辛女儿不知道怎么摔伤了,伤的很重,因为是中秋节,外头热闹,疏忽没听到动静,乙辛就自杀了。
  皇上意外呆怔之后,无数伤感,乙辛一介弱女子,又是在王庭金帐中养尊处优长大的,昨天入城被万人围观,再加上女儿伤重,女人脆弱,崩溃而死,也是常理。
  金拙言和柏乔垂头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感慨万千,一声不响。
  散了朝,金拙言和柏乔被金相和柏景宁各自叫走,关门教训。
  午后,宫里又传出旨意,乙辛之死,虽是她无力支撑而自杀而亡,金默然疏忽之责也不能不究,人命关天,此次大功就不宜再多议了,着金默然静心思过三个月,之后,再议差使。
  至于柏乔,罚了半年俸禄。
  秦王回到王府时,李夏已经在他那间书房里,等着他了。见秦王进来,放下书,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没迎上去。
  秦王站在门口,招手叫阿夏,“咱们到园子里逛逛。”
  李夏出来,和秦王并肩出了屋,从旁边月洞门穿出去,往后园过去。
  李夏和秦王并肩,自自在在的走着,却一句话不说。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秦王看着前面繁盛的万寿菊,闲话道:“昨天夜里,郭胜把乙辛杀了。”
  “嗯,我知道,是我让他杀的。”
  秦王脚步一顿,站住,转身面对着李夏,李夏也转过身,和他直面,仰头看着他,“昨天她进城的时候,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光着脚,一路寒瑟跌撞,尊严全无。
  一国之尊,战败被俘,要是换了你,你会这样吗?
  她不是战败,她这是哀兵之道,她能在草原狼群中脱颖而出,又有这样的心计手段,狠得下心舍得下脸,这样的人,还是死了好。”
  秦王目光有几分呆直,好一会儿,慢慢缓过口气,“我,确实做不到,你呢?”
  “我能。”李夏尾音上扬,听起来十分轻松,“然后,等我缓回生机,有力量了,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
  李夏说着,转个身,甩着胳膊,悠闲自在的一边往前走,一边接着道:“所以,她还是死了好。”
  秦王跟上李夏,“郭胜……”后面的话,秦王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李夏转个身,面对着秦王,一边甩着手倒退走着,一边笑道:“跟乙辛比,郭胜格局太小,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用他,就象……”李夏拖着声音,站住,往前一步,站的离秦王极近,仰头看着他,“我知道你是我不用隐藏隐瞒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把我放在哪里,我知道你会怎么待我。”
  “你知道我会怎么待你?你……”秦王心里生出几分无奈来,对她这份自信的无奈。
  “如果只有一线生机,你肯定把这一线生机留给我。”李夏伸手按在秦王心口,神情严肃。
  秦王呆了片刻,叹了口气,他没想过这些,不过,能肯定的是,他无法看着她受苦,更无法看着她死……
  “我也是,要是只有一线生机,我就陪你一起死,我不独活。”李夏缩回手,转个身,裙子旋起又落下。
  “都死了,不报仇了?你还是……”秦王听的苦笑,她是说陪他一起死……
  “有金默然呢,留他报仇就行了。”李夏声调轻快,“我陪着你,生同生,死同死,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杀乙辛这样的事,要是再有下次,你让郭胜先跟阿凤说一声,安排好善后,这次是运气好。”秦王跟在李夏身后,走了十几步,叹了口气道。
  “好。”李夏答的极快,不等秦王说话,接着道:“金拙言受罚,是早晚的事,就算没有乙辛死这件事,也会生出别的事,皇上是一定要把金拙言的功劳抹掉拉平的,这件事是帮了他,不是连累他,要说连累,也就是柏乔那半年俸禄,好在么,柏家又不靠俸禄过日子。”
  “嗯。拙言也这么说。”秦王又叹了口气。
  李夏侧头看着他,“皇上是这样的脾气,又不是只对你,你瞧着好了,等江延世回来的时候,他也得找出个这事那事,把江延世的功劳,也给拉掉抹平了,不过,我觉得江延世比金拙言聪明,说不定不用皇上找,他先找好送上门去。”
  “阿夏,这些话,只能跟我说。”秦王低着头走了一会儿,伸手拉住李夏的衣袖,面对着她,郑重道。
  “那当然,这天下,能跟我同生共死的,只有你啊。”李夏将手放到秦王手里。
  秦王握紧李夏的手,低着头,慢慢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听说过李太后的事吗?”
  “嗯,一点点,比如我们家和李太后同出一源。其它的,就都是书本上、戏文上的那些了。”
  她从前没精力也没兴趣,这一回根本没兴趣去知道这位传说中如何如何的李太后。
  “你们这一支,确实是和李太后最近的一支。李太后的父亲有位堂兄,一个祖父的,李太后这位堂伯是一年辛苦,仅能裹住温饱的穷农人之家,当初李太后扶棺返乡时,这位堂伯看到送李太后回乡的,是古氏太夫人,就发作了李太后……”
  李夏轻轻噢了一声。
  秦王看着她,一边笑一边摇头,“阿夏你真是……你一听就明白了。李太后当时好象只有五六岁,也是立时就明白了堂伯的用意。
  后来,李太后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