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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_容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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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心有余悸不敢贸然动手,却道:“姑娘,我虽不知你是如何进的墓王堡,又与这二位有何瓜葛,但姑娘既非墓王堡囚犯,我等本无意为难,可若姑娘执意要劫走他们,就算侥幸逃了出去,今后上天入地的通缉,只怕就不安生了。”
  苍云客客气气的说的这番话,是在试探长陵究竟知不知道明月舟的身份,哪想长陵一听,根本不介意他的话,道:“那又如何?”
  苍云一怔,长陵道:“要是够胆量,就上前来战,要扯谈,就恕不奉陪了。”
  “你——”苍云见这小姑娘傲慢无礼,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是你敬酒不吃吃罚……”
  “酒”字音未落,一迈步间,长陵已抢先一步直劈苍云头顶心,苍云大惊,以刀相挡,“叮”的一声,刀锋嗡然而震,险些就要脱手而出,苍云诧异看去,只见她握在手中的兵器,居然是一根树枝。
  长陵旋身倒跃至他身后,尖端精准无比的指向他心口,苍云如临大敌,忙错开身,眼见明月舟越攀越远,他心中焦急,踏前一步朝长陵挥刀而出。
  这一刀带着极为凌厉的破空之声斩落而下,长陵微微侧开,刀锋贴着她喉部呼啸而过,但苍云还未及使出第二招,竟见那刀背处被树叉牢牢卡住,长陵轻蔑一笑,就着他收刀的势头转了一个弧度,那长刀就跟不听使唤似的迅捷地向苍云脖颈而去!
  苍云面色剧变,不得不倒下腰去躲开自己的刀尖,长陵举起手中树枝,正待贯气而下,周身气血忽呈倒施逆行之态,她眼前一糊,看不清苍云所在,只好收敛心神,暂退两步之外,苍云见她似乎有恙,趁机攻伐而上,长陵手中无利器可挡,一时间只能听声急避,只守不攻,心神难免受扰。
  适才苍云被长陵的浩大声势所惊骇,以为她有通天的本事,眨眼睛两人对了七八招,觉得这小姑娘身手虽是不凡,劲道却愈来愈弱,与方才判若两人,几个回合下来,对方明显就已落于下风。
  苍云心下大喜,不再瞻前顾后,连人带刀扑向长陵空门。
  原本长陵还想拼着最后一丝内劲除掉苍云,但没想到自己动了真气后身子会如此不堪一击,如不是她元气未复,想必苍云已被她手中枯枝穿胸而过。她好容易镇定下来,得以重新视物,但双手使不上力,除了天花乱坠的耍会儿功夫拖延时间,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
  苍云看明月舟已过到桥中央,又知自己一时三刻胜不了长陵,朝陶风大喝一声:“断桥——”
  陶风闻言,立即朝往铁索桥边去,楚天素转身掠到陶风面前,手微微扬起,指尖夹着极细小的东西莹然生光,待陶风看清那是几枚银针时,针连着丝线朝他飞射而出,陶风险而又险的翻身避开,这“袖中丝”看上去只是针与线,但威势之猛,叫人防不胜防。
  陶风眼见不敌,连忙退出几步,见另一番正打的如火如荼,忽然将手中弓、弩瞄准长陵,扳动机关,弩、箭势如疾风!
  楚天素叫道:“小心!”
  为避弩、箭,长陵心神一分,右肩却被苍云长刀划伤,手中的树枝亦被削断。苍云再度举刀,楚天素指尖针线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南华银针生生拦住了刀风的去路,长陵趁隙抽身,落回到楚天素身侧,她胸口真气冲撞,再也忍不住,当下一口血吐了出来。
  苍云见状,不禁哈哈大笑:“我还当是哪里的高手,原来不过尔尔!”
  墓王堡跟在后边的士兵也已赶了上来,长陵冷眼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箭阵,心知今日难逃此劫,抬袖拭去嘴边血渍,左手负在身后,隐隐握拳聚拢体内残留内力,对楚天素道:“婆婆,您先过桥。”
  她心中作何想,楚天素焉能不知?
  这越长陵是打下半壁中原的第一名将,如今一梦醒来沦落于此,怎会不心心念念着出去报仇雪恨?
  但她让自己先过桥,那是把绝无仅有生机让给自己了。
  或许对长陵而言,楚天素救她一命,她还她一命,本就不容置喙,无可厚非。
  楚天素心底却没由来的一软,她有些心疼这个看似刚强的小姑娘,明明还只是个小姑娘,却比普天之下许多大好男儿都懂得信义何贵。
  只是世事无常,人心不古,她孤身一人,纵身怀绝世武功,又如何应对这世道的许许多多卑鄙无耻之徒?
  楚天素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你能陪我祖孙俩走到这儿,婆婆心中已极是欢喜,这苍云害死我的孙儿,我留在墓王堡等的正是今日,你尚有血海深仇未报,岂可轻易豁出性命。”
  长陵听出她话中的诀别之意,诧异转头,那苍云冷笑一声,横刀扑来:“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楚天素猝然横出一只手,引无数银针而出,漫天飞洒,横七竖八的钉在周遭树干之上,犹如织了一张巨网,横在两方之中,那丝线发着幽幽荧光,显是猝了剧毒,苍云脸色一变,倒退两步。
  就着对方一刹那的犹疑,楚天素以银针刺入长陵脊背之中,封住她周身几处大穴,使她内力一时之间难再流转,心脉处气血得以存息。
  长陵惊疑未定:“楚婆婆——”
  楚天素看向远方的长空,悄声道:“可惜不能再看你师父一眼,他日你见到他,替我向他道一声好,那便够了。”
  说完,长陵觉得胸腔间突然袭来一股劲力,她身子一轻,被凌空举起,楚天素揪紧长陵的衣襟,将她朝铁索桥上用力一甩!
  长陵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这股长虹之气带离苍穹之顶,她施展不了内力,情急之下只能拽住一根锁链,勉强吊在桥心中央。
  明月舟本已快攀至终点,见索桥大肆晃动,回头时才发现了这凶险的一幕,心下大骇,连忙折返回去。
  楚天素与苍云已斗的如火如荼,她的南华针法千变万化,苍云见难近她周身三尺之内,于是一声令下,命弓、弩手们齐齐放箭。箭雨袭来,银针也只能隔档一二,楚天素避无可避,只能勉强避开要害,仍有两支箭分别插在了她的肩膀与膝间。
  明月舟刚把长陵拉回桥上,眼见楚天素身陷囫囵,想要攀回去救她,哪想身子才往前倾,就被长陵握住肩膀,不让他继续动作。
  长陵脸色惨白:“回去就是送死。”
  “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明月舟甩开她,长陵霍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带着沉甸甸的力度,“你死了,楚婆婆不会独活,你活下来,才能把账一一讨回。”
  明月舟呼吸一窒。
  崖边箭阵方停,苍云瞄准时机,纵身而起,欲要迫她离开桥头,刀风披面而过,斩断数茎发丝,楚天素只身硬扛,拼死也不让苍云等人再靠近桥梁一步。
  明月舟目呲欲裂,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浑身颤的厉害。
  但下一瞬,他回转过身,发了狠一般冲向鹿鸣山,身后传来刀声箭声,他却不敢回首。
  人生绝无仅有的一次,成为了一个逃兵。
  对明月舟如是,于长陵而言又何尝不是?
  从苍云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总有一个人要拼死守住桥头。
  救命之恩,十余载悉心照料之情,带她祖孙二人离开墓王堡之诺,如今却是谁为自己挣得逃生之机?
  一声痛彻入骨的悲鸣,令长陵忍不住回头看去,看到刀光如练,一闪之间,“啪”一声崖石上沥血三尺,如龙蜿蜒。
  银针点点落在血泊之中,楚天素倒地,陶风正要越过她斩断索桥,右足却突然被她紧紧揪住。
  苍云跨步而上,一刀砍在楚天素肩上,顿时血如泉涌,然而楚天素的手却没有松开之意,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张了张口说了几个字。
  长陵看不清楚天素说了什么,但见苍云浑身一震,终不再迟疑,“噗”的一声,刀尖洞穿楚天素心口,细碎的血抛洒如蓬,溅满苍云全身!
  明月舟蓦然回头,浑身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姥姥!”
  只叹,这声“姥姥”楚天素盼了一路、念了十余载,是再也听不到了。
  天际间一道电闪白光如离弦之箭划破深沉的黑夜。
  楚天素的鲜血自苍云的脸颊滴落,他踩过楚天素的尸身,拎起长刀,一刀又一刀的斩断一根根铁锁链条。
  脚下的铁链桥晃得厉害,身后无数个箭尖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滴穿梭而过,长陵她踉踉跄跄的立起了身,牟足了劲拉着明月舟朝索桥末端奔去。当最后一根锁链都被苍云斩断之时,两人奋力朝前扑去,险而又险的,踏上对崖的岩路。
  生死一线,挣得生机,而两人却无半点欣喜之意。
  一下又一下闪电横跨天际,照亮了山对面那狰狞汹涌的一切,明月舟怔怔的看着,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长陵只望了一眼,“墓王堡内的兵马两个时辰之内便能包围此山。”
  她平平说完,不再驻留。
  狂风卷着骤雨噼噼啪啪的打在身上,打的生疼,明月舟跟在她身后走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为什么?”
  长陵顿足。
  明月舟:“你不是说苍云不是你的对手?”
  他带着铁骷髅看不出神情,但双肩颓然而下,分明是掩饰不了的透骨酸心。
  “这么说只是想骗你先上桥。”
  “可你方才明明……”明月舟想起她以一人之力挥散箭阵的模样,“你的武功更好,却让我姥姥断后……你未必不能救她,可你却连试也没有试过!”


第十章 :解锁
  不知为何,这话听入耳中,胸口真气沸腾翻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是的,她没有竭尽全力,楚天素的那句“血海深仇未报”像是烙铁般烙住了她的脚步,生生的看着苍云丧心病狂的在她的面前杀人。
  长陵睁着一双平静到令人心寒的眼,对上他的目光,却不愿更多解释,只道:“总要有一个人垫后,我又不是你姥姥,凭什么为你去死。”
  “你——”明月舟悲恸未褪,还欲再言,没料想刚上前两步,就见长陵一口血雾喷了出来,双眼阖上,晕厥倒去。
  明月舟一惊,连忙扶住她,才发觉她右臂上的刀痕正泊泊涌着鲜血,浑身更是冰冷如霜。
  他先前不知她受了这样重的伤,这下顿时慌乱起来,眼下风如拔山雨决河,不及时止血,拖下去多半性命不保。
  幸而明月舟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他逆着风头勘出这山的地势,没一会儿便寻着了一个山洞,抱着长陵入洞躲雨。洞内漆黑一片,两人又都淋成落汤鸡,连一块能止血的布条都找不出。
  明月舟只能用让长陵靠坐在自己胸膛之上,手指捏拢她的伤口减缓鲜血流速,用自己些许内力替她驱寒。
  不过多时,东方的天泛起了冥冥的蓝,风雨渐停,反倒显出洞内寂静异常。隔着薄薄的衣料,明月舟能够感受到长陵原本狂乱的心跳在逐渐趋于平静,体温慢慢恢复少许,见到伤口的血已止住,悬挂的心才稍稍安下。
  天光微微照进洞内,他低下头,将手从她伤处挪开,见她的眉微微蹙了一下,约莫是被他的动作带出了一阵疼来,明月舟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看这小姑娘就这样软软的躺在自己怀中,双唇干涸,呼吸不畅,想起昨夜对她说的那番话,心中悔之又悔。
  自己究竟是哪来的脸能对一个拼死救出自己的弱女子出言责备的。
  明月舟叹了口气。
  反正他现下被一副铁面具给箍着,也确谈不上是有脸。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下,褪下自己的外裳给她盖好身,出洞为她找水。
  鹿鸣山的溪流离洞不远,明月舟自己随意饮了两口,再用大片叶子裹盛好了水往回赶,怎知还未到山洞,就远远看到山道上有几个士兵拎着长枪在丛林中扎来扎去,四处搜寻。
  墓王堡的追兵居然已经追上来了?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想到长陵还在洞中躺着,若被逮回去,那后果……可凭自己一己之力,别说救人,若贸然现身,如何逃得过这漫山士兵的围攻?
  他正踟蹰,前方山洞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啼,成群雀鸟冲天而飞,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
  明月舟心中突地咯噔一声。
  他顾不得什么死啊活啊的,趁着士兵不留神时飞蹿而过,朝往山洞方向跑去。山峦草木极高,风声呼啸,他动静虽不小,一时间倒无人察觉。
  哪料,明月舟刚近身到洞前,就看到有两个士兵从洞口处踱步而出,其中一人笑道:“这小犊子骨头还真够硬的,伤成那样还和我们死扛。”
  “哼,那又如何,”另一人舞了舞手中沾满血的长枪,“还不是被老子给一枪弊了!”
  明月舟脑子轰地一炸,耳畔嗡嗡作响,愣是没听明白这两人的话。
  寒风吹的他一阵激灵,下一刻,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突然扑向前去夺过兵器,一枪戳穿一个士兵的喉咙!
  士兵原本好好聊着天,扭头看到同伴惨死在跟前,吓得魂飞魄散,没来得及喊出声,那口气就咽在喉间,他傻傻的看着长枪的尖端冒出自己的胸口,睁着乌溜滚圆的眼,就此倒地呜呼。
  明月舟松开血淋漓的枪柄,望着洞口蔓出来的血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一步步靠近山洞,仿似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才敢往里头一瞥。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月舟回首,看到一个面无血色的少女就离他三步之远,却不是长陵是谁?
  他再朝洞穴看去,但见一只狼狗倒在血泊中,这才恍然方才那般士兵所说的“小犊子”所指为何。
  长陵歪着头,莫名瞅着明月舟。
  她苏醒时见明月舟不在,以为他因无法带上自己先逃一步,等她得闻洞外搜山的动静,见来的是几个喽啰兵,自不放在眼里,出了洞,随意藏身树上,又用石子激怒一只野狗去吓唬人,想着墓王堡的兵都散了再寻隙离开。
  没料到这个明月舟去而复返了。
  他顶着个铁骷髅不好好躲起来,跑上山来捅死士兵是笃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长陵看了一眼脚边士兵,“墓王堡本还不确定我们是否离开鹿鸣山,你贸然动手,待巡查的队长发现,他们很快就会集结所有兵力封山,到时是插翅难飞了。”
  明月舟焉能不知此理?
  他失神片刻,哑然道:“我……我总不能把姑娘一人给丢下。”
  长陵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啊?”
  “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不敢忘。”
  长陵呆了一呆:“呃……你现在不恨我抛下你姥姥不顾了?”
  “我……”明月舟噎住,“先前误解姑娘,实是……”
  “算了,没空废话。”长陵突然走近他几步,盯着那铁骷髅绕着他走了两圈,又示意明月舟低下头,明月舟不明所以,任凭长陵捧着那铁面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道:“连个锁眼都找不到,看来一时半会儿,这面具是解不开了。”
  明月舟下意识挠了挠头,发现自己挠的是头盔,只好放下手,“墓王堡的铁骷髅乃神匠董志所铸,坚如铁盾,一旦戴上便再难打开,才以骷髅为名。”
  长陵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那神匠在做这东西的时候,难道不怕自己不小心给套住了?这世上没什么解不开的锁,只不过危言耸听,唬人放弃生机罢了。”
  这句轻描淡写将明月舟心中惊魂未定给压了个皮实,他越过长陵,目光扫了周遭山势一圈,道:“我戴着这东西怕是难逃此处防哨……”
  他想了一想,蹲下身去,自士兵身上撕下一片衣裳,用手指沾着血写了几行字,这是雁国的文字,长陵自然认不得,但见他写完之后抖了抖布,等字风干后叠卷起来递给长陵,道:“出了鹿鸣山之后朝东走,也就两三日的脚程便能抵达岐州卫城,你找到城中司徒府的李胡……”
  “李胡?”
  明月舟突然被打断,疑惑道:“怎么?”
  长陵眸光一闪。
  她越家与雁国交战数次,敌方当时也有一个骁勇的将军名为李胡,就不知是否同一个人。
  “没什么。”
  “你把此物交给李胡,他看了之后,自会派人前来救我。”
  长陵接过看了一眼,掀起眼皮道:“即便我出去了,两三日的功夫……你就算是刨个坑把自己埋了,那苍云都能把你给掘出来罢。”
  明月舟轻轻咳了咳,“我自有办法可以拖延时间。”
  他心中却想,若自己遭遇不幸,那是命数,能让这姑娘躲过此劫,也是不错。
  长陵将布块收入囊中,连一句告别也没有,转身就走。
  明月舟眼巴巴看着她走出几步,突然顿住,说道:“我本有心帮你这个忙,可惜周身大穴皆让你姥姥给封住了,别说轻功了,就是让我杀一只鸡都办不到。”
  他怔住,看她回过身来,耸耸肩:“要出去,还得靠你自己想办法。”
  长陵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
  她的穴脉虽被封住,但再过个小半日会自行解开,离开鹿鸣山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明月舟多半就挺不过去了。
  她本已遵守承诺带他逃离墓王堡,后面的路着实没必要拿自己的安危去护全他,可念起楚天素最后竭力为他们杀出血路的一幕,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何况,如果他口中的那个李胡与当年雁军的李胡是同一人,想要查出当年沈曜勾结雁国的真相,明月舟能帮上一二也尚未可知。
  明月舟不知长陵心中的这些小九九,听她语气,还当是要留下来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意思,张口结舌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正待再劝,余光不经意扫到长陵身后,一道黑影倏地窜出,一人持一刀猝然击向她心口!
  一念之瞬,明月舟扑向前去,将长陵护在自己躯下,“铮”的一声,刀刃撞在他的头盔之上,生生剜去了铁骷髅的右耳——
  好在他耳朵生的小些,耳骨虽伤,没有随这一刀一齐血肉横飞。
  那人一击不成,还欲再袭,被明月舟反手一拳抡向喉咙,喀嚓一下喉裂之响,待长陵回头一看,那人已是脖子一歪,倒地身亡。
  她微微惊诧。
  明月舟在墓王堡又是毒又是伤的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连夜逃脱还能有这样气力,真是不容小觑。
  他生怕倒地的士兵没死透,弯下腰补了一刀,抬头看她皱眉望着自己,“怎么了?”
  长陵的话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要换作是懂点武功的,方才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我只是……”
  他停了一下,将“只是怕你受伤”这句话生生给咽回肚子里去。
  长陵听到这里,倏地皱眉,“下回遇到这种事就别犯险了,我再不济,也不至败在这无名刀下。”
  他愣是没敢吭声,这时不远处骤响一声哨鸣,一小拨士兵出现在土丘之上察觉到他们的行踪,明月舟暗叹一声不好,连忙拉着长陵逃离此地。
  漫山的士兵开始集结搜寻,他们二人都是经验十足的老江湖,在躲避追兵的节奏上异常有默契,只是鹿鸣山不大,一旦被封锁下山要道增派兵马,被找出也只是时间问题。
  头顶上又一阵脚步声匆忙踏过。
  长陵与明月舟埋身于一块石壁缝隙之下,那石壁之上草木横生,乍一眼看去与平地无异,任谁也想不到下头有处空隙还能容人。
  也仅仅只能容纳两个人。
  两人面对面贴身而站,半点后退的空间也无,方才情形紧迫选了这处藏身,明月舟全副精力关注着外头的动向,等回过神来感到抵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他窘迫的连手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长陵听到他心扑通扑通跃的厉害,道:“怕什么,他们都走了。”
  “……”他的怕点并不是这个好吗。
  她无意中瞥了他一眼,忽地一怔,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铁面具,惹得明月舟的心快要蹦出来,结结巴巴道:“怎、怎么?”
  “别动。”
  长陵撩起眼睫看了一眼明月舟受伤的右耳,忽尔一笑,伸指头敲了敲他面具断裂之处,“这里头有个小孔,应当就是铁骷髅的锁眼。”
  明月舟发着懵,“什么?”
  “我猜制造这面具的匠人是故意把耳处的铁器铸的薄一些,任谁也想不到要开锁还得先割去耳朵——你的运气倒是好。”
  长陵自袖中掏出铁针,眼疾手快的伸进锁眼中轻轻一旋,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毅果决是长陵的骨血,无需言说,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一颗很柔软的心。
  别人不懂,老付不懂,阿舟也不懂,唯一懂的长盛兄不在了。


第十一章 :皇帝
  本以为解锁无望的面具就这样突兀的给解了,明月舟几乎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直到长陵催着看他,他才后知后觉的扶着铁骷髅,慢慢将其从自己的脑仁上掀开。
  昏暗的微光中,一缕微卷的额发垂下,那是一张轮廓深邃的面容,只是那双浓得化不开的眼透着一股温和,在北雁,这长相算是清隽的了。
  长陵一讶。
  她不是没见过样貌俊秀的人,昔日越长盛、付流景,哪个不是潇洒俊逸之辈?
  只是原本一直把明月舟想象成是那种粗犷疏狂的北方汉子脸,出乎意料的是面具下藏着这样一副风姿独秀,免不得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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