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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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一闭一睁，又是一天过去了。阿九和桃花终于到了飞鹰堡，所遇的江湖人也越来越多，多是三五成群，独身的倒是不多。
　　“公子，好热闹呀！”桃花左右看着，雪依然没有停，但路上满是人，跟赶集似的。“公子咱们住哪里？还是找客栈吗？”桃花看到了一家客栈。
　　“住什么客栈，飞鹰堡那么大，还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阿九朝外头看了一眼，又快速放下了帘子。
　　“对呀，住飞鹰堡连饭钱都能省了。”桃花高兴地道。
　　可是，飞鹰堡也不是那么好住的。你得有本事有能耐才能被他们请进去喝香茶，不然那就只能等拍卖会开始的那一日再进了。

　　☆、第13章　进堡

　　怎样才能成为飞鹰堡的座上客呢？飞鹰堡大门前的高台上有人正在大声解说，阿九听了一会，很快就弄明白了。
　　这条件说难也难，说不难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想要成为飞鹰堡的座上客，要么你的武功过关，要么你的银子过关，两样任选其一。
　　若你选择了前者，看见那个高台了没有？可以到上面展示一番，自有人作出评判。当然怎么展示就是你的自由了，桃花看到大多数人都是挑一个人对战，过关的会得到一个红色的签子，自有人领你去堡内安置。
　　若是你选择了后者，那就更加简单了。高台边上超大的金刚伞下也坐着几个人，他们不要你一文钱，你只要把你的身家财产亮给他们看看就行了，让他们知道你是有能力参加拍卖会的。
　　“公子，咱们怎么办？”桃花张望了一下，不等阿九说话她自个就先拿了主意，“大和尚说过‘出门在外财不外露’，我还是上去露一手吧。”吆喝着毛驴就过去了。
　　桃花把车一停，鞭子挽在手腕上，足下一点就站在了高台上。
　　主持大局的管家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又挂上了笑容，目光落在桃花手腕上的鞭子上，“姑娘好，您看您是选一位还是？”管家很客气，丝毫没有因为桃花年幼而怠慢。
　　桃花往那边候着的几个大汉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不用选了，你看我能过关吗？”
　　管家心道你这姑娘开什么玩笑，一招半式都没露就问我能不能过关，寻我开心呢？下一刻就觉得对面这小姑娘忽然矮了一截，低头一看，就见小姑娘的双脚生生下沉了半寸，不由瞳孔猛缩，好深厚的内力呀！脸上的表情也郑重了三分。
　　就管家打量的这一会儿，桃花都不耐烦了，“你倒是说呀，我能不能过关了？”
　　管家回过神来，恭敬地道：“过关了，姑娘快请！六儿，领贵客进堡。”他朝着一旁的小厮喊。
　　桃花心下一松，眉开眼笑，身形一晃就回到了驴车旁，“公子，我过关啦！”欢喜得像个求表扬的孩子。
　　管家心中暗赞：好俊的轻功呀！看过来的目光就更复杂了，这小姑娘顶多十三四岁，光这一手轻功就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要好，居然还只是个丫鬟，那车里坐着的公子该是何等武艺高强了？
　　“六儿，过来。”谨慎的管家又把小厮招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姑娘，这驴车就交给小的吧。”小厮六儿颇有眼色地说道。
　　桃花摆摆手，“不用了，你在前头领路就行了，我家阿宝性子烈，不喜欢陌生人靠近。”
　　六儿怔了怔，好半天才明白桃花口中的阿宝指的是小毛驴，整个人都凌乱了。姑娘你确定你说的是驴而不是马？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说毛驴性子烈的。
　　不过既然连管家都说这是贵客，那他可得小心伺候着。遂也不再多言，领着桃花朝客院走去。
　　飞鹰堡的客院很多，六儿直接把桃花主仆领到了知友院。
　　“贵客，到了，您有事可以直接吩咐小的。”六儿恭敬地退至一旁。
　　桃花从车辕上跳下来，掏出一块银子，足有三两多，递给六儿，“有劳你了，先送热水过来，我家公子要沐浴。”
　　说着从车座底下拽出个物件，摆弄几下居然变成轮椅。“公子，下车吧。”桃花打开车门躬身从里面把阿九抱出来放到轮椅上，拿了披风盖在他的腿上，又把他的衣领紧了紧，上下检查没有疏漏，这才对着六儿道：“把我这驴这车都看顾好了。”
　　六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天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人！想他潘六儿也算是见多识广，此刻却深深地被阿九的容貌震撼了，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这位公子耀眼得像九天昊阳，比以美貌著称的大小姐还要俊美。
　　“愣什么？还不快去？对了，再整点吃的，口味不要重，捡那清淡的做来。”桃花瞧那潘六儿的傻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潘六儿这才如梦初醒，“哎，哎，小的记住了。”心里无比惋惜，这么好看的公子怎么就是个瘸子呢？大小姐招夫，这若是个腿脚好的，舍他其谁？
　　潘六儿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朝厨房走去。
　　桃花推着阿九进屋，有丫鬟过来行礼，“奴婢春芳春杏见过公子。”
　　阿九淡淡地嗯了一声，桃花直接就掏了银子，一人赏了二两，“二位姐姐好，这几日我家公子就请姐姐们多费心了。”
　　两个丫鬟忙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奴婢该做的。”迟疑着不敢接银子。
　　桃花见状，硬塞到她们手里，“拿着吧，这是公子赏的。我家公子很好伺候的，一是爱静，一是爱洁，还请姐姐们多上上心。”
　　两人看了眼手里的银子，齐声应道：“是，奴婢记下了。”
　　桃花手一挥，“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公子这里有我伺候着，有事我会喊你们的。”
　　瞧那位公子冷冰冰的，定不是个好伺候的，两人还乐得清闲呢，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
　　屋子里应该是有地龙，暖暖的，就这一会儿工夫阿九就觉得要冒汗，桃花帮他把外头的披风外裳都脱下来。
　　“公子，一会沐浴吃完饭您就好生睡一觉，我守着您。”桃花絮叨着，四下看了看，喜道：“这客院还真不错，飞鹰堡可真有钱呀。”家具都是一水的梨花木，比三品大员还要阔气。
　　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皱眉，“也不知飞鹰堡的饭菜好不好吃？公子，要不我去给您做两道？”
　　“不必，你也歇会。”阿九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飞鹰堡如此财大气粗，自然不会在吃食上头苛刻。
　　事实证明阿九是对的，四样江南小菜，荤素搭配，上好的胭脂米，甚至还有一碗银耳汤。桃花惊喜，阿九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这个飞鹰堡还真有点意思。
　　阿九这一觉直接就睡到晚上，桃花麻溜地支使春芳春杏去厨房拿饭，自己则推着阿九去洗漱。
　　而此时管家赵振正和堡主莫问天汇报工作。

　　☆、第14章　就叫阿九

　　莫问天今年四十有三了，但保养得很好，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他有一妻三妾，却只有夫人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宝珠，今年十六了，是莫问天的掌上明珠，天之娇女。
　　“今儿都来了哪些人？”莫问天坐在太师椅上问，手里转着俩铁球。可别小瞧这两铁球，看着不大，加起来也得有好几斤呢。
　　管家莫泰恭敬道：“古剑派的到了，来的是管掌门的二弟子方仲雄；南海的吴庸帮主也到了，还有清风岭的大当家，藏花门也来人了，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排场挺大，一出手就是三万两银票。”对江湖上的人物他是如数家珍。
　　“哦？藏花门的徐仙儿没来？”莫问天眉梢一扬问道。之所以问这一句是因为之前每年的拍卖会都是藏花门主的大弟子徐仙儿来的。
　　管家摇头，“没有，老奴也是这么问的，那姑娘似乎不大高兴，只说了句大师姐闭关了，老奴就没敢多说。”
　　莫问天点了点头，“别管是谁来，这些都是贵客，好生招待着。”
　　管家躬身应是，迟疑了一下才道：“今儿还有两位客人老奴看不出来历。”
　　“嗯？”莫问天有些诧异了，“还有你瞧不出来历的？是什么样的人。”
　　管家跟在他身边都三十年了，也算是老江湖了，连他都看不出来历，莫问天也来了兴趣。
　　“是一对主仆，一个年轻公子带着个小丫鬟，赶着一辆怪异的驴车。那公子坐在车里没有出来，老奴没有亲眼见到他的人。但潘六儿那小子见了，惊为天人，说从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公子，瞅你一眼都让你心里发凉，可惜腿脚不好，是被那丫鬟推着的。哦对了，六儿说那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
　　潘六儿原本是跟他吐槽呢，“大管家您说奇怪不奇怪？天都冷得下雪，小的瞧那公子身上穿的挺多，想来也是个怕冷的，怎么偏还拿着把扇子？真是怪人。”
　　顿了下他又道：“那个小丫鬟奴才倒是见了，十三四岁的样子，眉清目秀，很讨喜。小小年纪却内力深厚，说来惭愧，老奴都没看见她怎么动的石台上就留下了两个脚印，足有半寸深。”
　　莫问天眼底光芒掠过，思忖一会道：“听你的描述，这对主仆很是不凡，腿脚不好，气派的公子，武功还高强，我也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各家各派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后辈。”
　　他说的很笃定，飞鹰堡做的就是江湖生意，人脉和消息都极广，还真没有他不知道的人和事，除非此人是无名之辈。可能让管家特意告诉他的能是无名之辈吗？
　　“若咱们的消息没有疏漏的话，那他可能是传说中隐逸家族的人了。”莫问天想到这样一种可能。
　　为何说是传说中呢，因为谁也不知道隐逸家族到底存不存在，也从没见过隐逸家族的人踏足江湖。
　　但二十年前，江湖上横空出现了一位玉面公子，不仅精通医术，还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连当时的武林盟主都没在他手底下走上十招。却无人知道他的师承和来历。
　　然而这位一出道就掀起弥天大浪的玉面公子在江湖上却是昙花一现，仅一年就销声匿迹了，任谁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于是便有传言说他是隐逸家族出来历练的后辈，历练结束了自然就回去了。还说隐逸家族都是世外高人，从不踏入尘世，亦不管江湖是非。
　　“会吗？”管家心中一凛，有些不大敢相信。
　　莫问天道：“别管是不是都好生招待，对人家客气些，有什么消息及时报到我这里来。”他没指望能交好，但也不能得罪了人。
　　“是，老奴明白了。”管家点头道，想了想，笑着道：“潘六儿那小子倒是机灵，我不过多嘱咐了两句，他就直接把人领知友院去了。”知友院是飞鹰堡待客最好的院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
　　莫问天对这个眼头活络的潘六儿也有印象，也笑道：“是个有眼力劲的，好生栽培。”
　　在管家将要退下去时莫问天忽然问：“对了，那位公子叫什么？”
　　管家的身子又往下弓了弓，“叫阿九。”
　　阿九？这是什么怪名字？莫问天一怔，“姓什么？”
　　管家摇头，“没有姓，就叫阿九，老奴觉得这估计是个化名。”
　　莫问天沉吟了一会，挥手打发管家下去了。他垂着眼帘，眼底明明灭灭，想着这个所谓的阿九。
　　同一时间莫问天的女儿莫宝珠也在和丫鬟说起阿九。
　　丫鬟白英一边服侍大小姐洗脚一边说道：“大小姐，奴婢听潘六儿说今天咱们堡里来了个可好看的公子了，跟天上的神仙似的。”
　　莫宝珠扑哧一笑，“难不成他见过天上的神仙？你就听他蒙你吧，那小子惯是个滑头。”
　　白英却道：“是真的，不仅好看，还可厉害了，不然能住知友院吗？”在她看来能住知友院的都是堡主的贵客，是顶顶厉害的人。
　　“真的？”莫宝珠讶异地睁大眼睛，“潘六儿是怎么跟你说的？”
　　“六儿说那公子虽长得好看，人却冷冰冰的，让人瞧了发憷。还说那公子身边有个小丫鬟，武功可厉害了，一跺脚就在石台上留了个脚印。”白英道。
　　莫宝珠不服气了，“吹牛！小丫鬟能有多大就有什么深厚的内力？本小姐告诉你，能一跺脚在石台上留个脚印的至少也得练十五六年的内功，我三岁就跟着爹爹习武了都还做不到，她能有我的武功好？”
　　白英忙道：“奴婢也觉得六儿是吹牛，她怎么能和大小姐您比呢？您的武功是堡主亲手教出来的，在咱们飞鹰堡除了堡主就是大小姐您的武功好了。”言语中满是奉承。
　　莫宝珠得意一笑，嗔怪道：“瞎说，我哪能排第二？叔叔伯伯们的武功比我强多了。”
　　白英却道：“奴婢才没有瞎说呢，哪次比试不都是您赢？连军师都说您天资聪慧。”
　　“那是叔叔伯伯们让着我呢，爹说了我的火候还差远了。”
　　“反正在奴婢心里大小姐您是最厉害的。”
　　“你呀！在外头可不许这么说啊。”莫宝珠嘴上责怪，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知道了。”白英乖巧应着，像才想起来似的，道：“对了大小姐，六儿还说那位公子俊则俊矣，却是个腿脚不便的，不能走路，是坐在轮椅上的。”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莫宝珠敷衍说道，丝毫没放在心上。

　　☆、第15章　赏梅

　　雪终于停了，天却阴着，太阳死活不愿意露脸。
　　桃花隐约闻到风里传来的阵阵冷香，跟春芳一打听，才知道这知友院附近有一片梅林，梅花开得正旺。
　　阿九听到了，非要去赏梅。
　　桃花极力反对，“外头这么冷，您要是病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您若想看，我去剪几枝回来插在瓶里您看看得了。”
　　公子不仅爱生病，还不爱喝药，一碗药得热三四回他才能喝上一小半。一场风寒搁她身上不过是盖着棉被捂一夜汗的事，搁公子身上却得拖上一个月才见好。
　　公子的那个体质也是愁人，别的时候都好好的，就是不能过冬，一阵小风都能让他头疼半天，桃花觉得她家公子才是需要冬眠的哪一个。所以每到冬天她都小心再小心，生怕公子着凉生病。
　　阿九腹诽：剪下来的还有什么意趣？
　　“为什么不行？我们在山上的时候不也经常赏梅吗？”阿九看着桃花，“你少乌鸦嘴，我都很久没生病了，要是病了就是你咒的。”
　　桃花气结，没好气地瞪了阿九一眼，“那能一样吗？”
　　阿九理直气壮，“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赏梅吗？为何在山上可以在这里就不行了？飞鹰堡不会那么小气的。”
　　桃花鼓着圆圆的眼睛，都说不出话了。能一样吗？当然不一样了。少林寺的后山上有一大片梅林，为了公子冬日赏梅，大和尚支使掌门方丈在山上建了座赏梅的亭子，这亭子跟别处的还不一样：别处的亭子光有顶没有墙，而公子的赏梅亭四周是有墙有窗的。
　　每次公子赏梅，她都提前弄七八个火盆把亭子暖起来，上好的银霜炭都不知烧了多少，暖暖的赏梅亭里公子坐上一天都没事。也就是大和尚师傅有钱舍得供公子挥霍，换个人家还真养不起。
　　“好了好了，桃花你就别瞪眼了，再不出去透透气你家公子都要闷死了，走吧，走吧，我多穿衣裳还不行吗？”
　　桃花没拗过阿九，只好撅着嘴巴把阿九裹成一个圆球。
　　莫宝珠很不高兴，沉着脸半躺在床上。白英的心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夫人还等着您呢。”刚才夫人身边的连翘过来传话，她走后大小姐就不高兴了。
　　“不去。”莫宝珠的口气很冲，想也知道娘找她什么事，她一点都不想过去。
　　白英一点意外都没有，大小姐和夫人母女感情好着呢，但近日因为大小姐的婚事娘俩怄起了气，确切的说是大小姐单方面怄气。
　　主子能任性怄气，做奴婢的却不得不劝，不然夫人追究起来这错儿还得落在她们这些伺候的人身上。
　　白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大小姐，夫人都是为您好。您还是过去看看吧，说不准夫人是有别的事呢。您若是不去——”她咬着嘴唇担忧地望着自己大小姐。
　　莫宝珠明白白英的意思，她若是不过去，她娘一准会亲自过来找她。一想到这她就头皮发麻。
　　若说莫宝珠怕谁？无疑是她娘了。很奇怪不是？莫宝珠最怕的人不是她那威严的堡主爹爹，而是她那柔柔弱弱的亲娘。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飞鹰堡几乎人人都能耍上三招两式，爹爹的三位姨娘更是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可她娘却一点武功都不会，她娘生得美，人也温柔，从没见她高声说话或是喝斥谁，十足一个弱女子。
　　可是爹爹的三位武功不俗的姨娘在她娘跟前老实得跟猫咪一样，就是最得爹爹宠爱的兰夫人都不敢对娘不敬，她爹跟娘也是有商有量，对娘十分敬重。
　　莫宝珠不怕她爹，做错了事撒个娇耍个赖就混过去，她爹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可她娘却不是这样，她娘说要罚她，那谁求情都不好使，说罚她两个时辰，那半刻钟都不许通融。所以别看她娘平时对她很疼爱，只要淡淡的眼风一扫过来她就下意识地挺直脊梁。
　　“走吧。”莫宝珠的声音闷闷的，她也知道逃不掉，只好不情愿地朝她娘的院子走去。
　　果然还是说她的婚事，“宝珠，你四表哥后天就能到了，你可不许任性耍小姐脾气，过了年你大舅有空，到时会把你们的婚事订下来。你也是大姑娘家了，别成日想着往外跑，也收收心学学女儿家的规矩。”
　　莫宝珠顿时头疼，“娘，我不想嫁给四表哥。”
　　“没让你嫁，是你四表哥入赘到咱们飞鹰堡来。”莫夫人看了女儿一眼，对女儿的小心思十分了解，“难不成你四表哥还配不上你？他不仅生得一表人才，还很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了，也就你大舅心疼为娘和你，不然谁家这么好的孩子舍得入赘？”
　　见女儿撅着嘴，莫夫人也没当一回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好生给你四表哥准备一件礼物，宝珠，娘就你一个女儿，不会害你。”
　　莫宝珠闷闷不乐地踢着脚下的雪，她知道娘是为她好，可她就是不喜欢四表哥呀！她喜欢的是武功能胜过她的盖世英雄，不是四表哥那样的文弱书生。长得好看怎么了？还不是小白脸一个？能担得起飞鹰堡的重担吗？
　　白英见大小姐不开心，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大小姐，梅林的红梅开得正旺，奴婢陪您过去散散心吧。”
　　莫宝珠正不想回去准备礼物呢，此提议正对她的心思，立刻就拐上了去梅林的小路。
　　“公子，这梅花可真好看。”桃花喜悦说道。
　　飞鹰堡的梅林占地挺大，桃花推着阿九已经在梅花林中走了两刻钟了还没有看到尽头。皑皑白雪掩映下，红的粉的梅花竞相开放，带着蓬勃的生命力，热热闹闹的，挨挨挤挤的，让人的心也跟着火热起来。
　　“刚才是谁死活反对不愿意来的？”阿九揭短道，看着在梅林中旋转的桃花，忽然觉得他家桃花比这景色美多了。
　　桃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厚着脸皮翻翻白眼，“公子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小无赖！阿九哑然失笑，刚要打趣她，忽然目光如电朝着右边望去，“谁？”
　　桃花也发现了，“谁？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出来！”

　　☆、第16章　冤家路窄

　　怂恿自家大小姐出来散心的白英鼻子都气歪了，“大胆！居然敢对大小姐无礼，我看你才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吧！”堡主就大小姐一个女儿，若无意外这飞鹰堡以后就是大小姐的，她们在自个家里却被说成鬼鬼祟祟，真是笑话死人了。
　　其实白英老远就看见在花间旋转的桃花了，鲜亮的衣裳，精致的面容，可谓是人比花娇，这让容貌普通的白英十分嫉妒。
　　桃花也是个不能吃亏的，张嘴就要反唇相讥，被阿九一抬手拦住了。
　　“是莫大小姐吧？抱歉，家人无状了。”阿九见白英倨傲的神态，立刻便猜出眼前这红衣女子是飞鹰堡堡主的掌上明珠莫宝珠。
　　这一道声音，淡泊而清雅，好似静水深流，自人心间慢慢地淌过，将一切的荒芜杂念都带走了。
　　莫宝珠一时有些怔住。
　　待看清阿九的正脸，莫宝珠又是一阵恍惚。长眉墨画，鬓若刀裁。唇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不很明显，却极好地调和了他过于出色的五官带来的冷清和锋利。
　　发间一根玉簪，黑而顺滑地散在挺直的后背。
　　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好似天成，没有一个地方突兀。
　　莫宝珠的目光触到他坐着的轮椅，没来由地眼睛一酸，猛然意识到此人便是潘六儿口中那个住在知友院的贵客吧。
　　“无妨，是我们扰了公子的雅兴。”莫宝珠斜了白英一眼，下意识地就收敛了性子，好似怕唐突了眼前这人。
　　阿九唇角扯动一下，看向桃花，“还不快谢谢莫大小姐。”
　　这声音不高不低，不舒不缓，从容自在。莫宝珠的心竟如小鹿一般乱撞起来，带得她脸颊一片飞红。
　　桃花道谢，莫宝珠自然好声好气，就连白英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桃花心中不屑，她眼又没瞎，自然瞧见了她眼底的痴迷。哼，不过是个奴婢，我家公子天神一般的人，是你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