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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乱江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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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问娇躯轻颤，忍不住眼中流下泪来，这么多年下来，她以为自己孤孤单单，却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的身后始终有一个男子在全心全意等着自己。
第二卷：凤点头·镐京之乱 第一百零一章 密谋只在侯王身
轻轻抚摸着宜臼胳膊上的牙齿痕，那已经是接近十年的事情。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发生很多事，她从等待变成了平静，从对未来充满幻想变成了心灰意冷，从对父母无限依恋变成了淡若路人，也从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未嫁之身。
轻轻摇了摇头，千问幽幽道：“宜臼哥哥，我很感动。可是我不想害你，凭借申侯对我的打算，他不可能把我许配给已经变为庶民的你。我几次想要逃进荒山一个人生活，却根本摆脱不掉。等待我的是一个已经注定的结局。”
宜臼紧紧抓住千问的纤手，坚定的道：“我会始终跟着你，保护你。如果舅舅真的要这样做，你不用去死，我会替你提前把男子杀死，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千问立刻拼命摇头：“那岂不是又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不要！我不想去害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主宰命运，你这样做也是想强行改变我的未来。宜臼哥哥，你走吧，我是一个注定命途多舛的人，不适合任何人。”
说罢努力挣脱了宜臼的手，转身跑回了屋中关上门。
宜臼怅然若失。却依旧坚定的在门外道：“那好，我不迫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随你，我只求能够见到你，能够跟在你身边，就算当一个小小护卫也可以。”
屋中长久的没有声音，宜臼大声道：“你不做声，我就当默许了。以后我每天都会来，也会住在你的身边。我不会打扰你，只会偷偷的跟着你，保护你……”
说罢回过头，正想离开千问所住的院子。却发现陟延和尚华一起站在院子的门口，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对视一眼之后，看了看宜臼，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是两位表哥，你们也是来探望千问的吗？”宜臼面色表现正常，对他来说，朝自己所爱之人展示自己的情意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为太子殿下如此重情重义。”陟延感慨道，“本是要来找妹妹的，但父亲下了命令，要我们来找你去商议大事。在你的院落没有找到你，我们就知道你一定来这里了……”
“那就走吧。”宜臼虽然已不是太子，但容貌气质和身上透露出来的威势依旧是咄咄逼人，还是一国储君的样子。
且说幽王与褒姒回到镐京，褒姒高高兴兴的回后宫去了，幽王却依旧怒意不减。尤其是申侯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亡国之君，让他胸中怒意难平。回来之后立刻召集三公商议报复申侯的办法。
虢石父知道天子怒意在谁身上，心中对于申侯当初的话也是极为怨恨，在他嘴里自己三人那是帝王身边的奸佞小人，申侯在镐京影响力颇大，这话若传到民间，只怕自己三人的形象瞬间就毁为一旦。
幽王拍着龙椅骂道：“混账！申侯目无天子，在骊山说那些荒诞不经的浑话，污蔑朕，污蔑褒后以及三公，态度狂妄，如若不加以惩戒，如何维持天子的尊严？你们可有办法为朕出了这口恶气？”
虢石父上奏道：“回禀天子，自从申后被废太子被逐，申侯对天子便久怀怨望，昨日在骊山之举，微臣认为这已经是他想要谋反的征兆，否则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指摘天子的过错？”
幽王脸色阴沉的可怕：“没错，朕也是这般认为。你们说该怎么办？”
尹球嘿嘿笑道：“天子多虑了。那申侯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功劳，当初被封侯也不过因为申后的缘故。现在申后娘娘和太子俱已被废，申侯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侯爷的位置上？天子即刻下令便是，废去他的侯王之位，降级为伯，然后再以谋逆之罪召唤各路诸侯前来勤王，共同讨伐申国，申侯必死无疑！”
幽王顿时眼睛大亮，拍案赞道：“好，此计大妙！”
尹球继续道：“此事天子切勿大张旗鼓，倘若让申侯有了准备，被他找到了同盟，那结果便不可知。不如先暗自调动镐京王庭军队，再让其他诸侯偷偷将军队带来，到时天子再下诏令，突然袭击大军压境，申侯插翅难逃！”
“好好好。”幽王连说了几声好，立刻催促道，“爱卿赶紧去准备，京城军队调动的事交给朕，越快越好！”
三公立刻离开，纷纷着手去准备。幽王心中高兴，顿时召来了数位御前带刀侍卫和京畿之地的带兵将领，将事情偷偷说与他们，让他们白日按兵不动，就在晚间调兵遣将。
众将领纷纷散去，其中有一位却面带忧色，正是当初宜臼所带金甲卫出身的一位将领。此人名为廓权，虽然性格沉默不语做事老道颇为受到天子的重视，但心中一直忠诚于太子宜臼。
从殿内出来之后，廓权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担心太子死在天子的设计之下。便偷偷找了原本金甲卫中的一人过来，口头道：“天子正暗中调兵遣将，准备突然袭击申国。此事极为隐秘危险，我不敢手写书信。你我都是天子当年麾下的人，我给你随便找个差事出城，你立刻星夜奔驰前往申国找太子报信，拼死也要将消息传递到他耳中。”
金甲卫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恨道：“竟如此不顾父子恩义，恨煞我也。将军放心，小人一定完成任务！明晨镐京东城大门守门者乃是小人的亲生哥哥，我便由东门出去，绝不会惊动任何人。”
“如此甚好，今夜调动人员我会找借口把你留下，太子性命全系于你一人之身，千万珍重！”
宜臼从申侯书房中走出来，脸色一片铁青，想不到天子如今竟昏庸到这种地步，竟完全不顾国运民生，做出烽火戏诸侯这般荒诞无稽之举。
忍不住重重一掌拍在墙上，恨道：“大周的天下难道竟要亡在我这昏庸的父亲手中？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说罢竟气冲冲不知不觉来到了千问的院子，心中积郁许久的怨懑无处发泄，只想来找千问说说。
第二卷：凤点头·镐京之乱 第一百零二章 小女再现玲珑智
千问正在屋中读书，听到院门被人猛力推开，急忙抬起头向外看去。只见宜臼气呼呼来到门前，脸上带着难以压制的愤怒。
两人诉说衷肠之后，千问对宜臼的态度明显大为改观，急忙推开门顺手抓住了他的手。
担心道：“宜臼哥哥，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脸色很差。”
宜臼被千问温润滑腻的柔荑握住手，立时心中先缓和了几分，长叹一声，顺手抓住千问的手来到桌边坐下。将镐京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尤其是幽王烽火戏诸侯之事，说的更是深恶痛绝！
千问听完眉头轻轻皱起来，详细问了一下当初的细节，站起来在屋中轻轻点着手沉吟道：“如果当初父亲说了这样的话，只怕幽王和虢公等人再也无法容下他，申国的大祸恐怕不日就要来临了。”
宜臼顿时吃惊的站起来：“真的？”
“十有八九已经采取行动了。宜臼哥哥，你快走吧，留在这里恐怕性命难保。”
宜臼摇摇头，紧紧抓住千问的手：“我说过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绝不考虑其他任何事情，不论生死！”
千问大为感动，柔声道：“你这傻瓜，何必陪着我白白送死？我是申家的女儿，假如申国灭亡，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天子的掌心。”
宜臼霍地怒声喝道：“我知道他觊觎你已经很久，早在镐京的时候我就破坏了他的企图不止一次两次。这样我就更加不会离开你身边，除非他杀了我，否则我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你。”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战马高声的嘶鸣。
宜臼突然耳朵一动，眼睛露出惊异的光芒，喃喃道：“这马鸣声好生熟悉，似乎是……啊！是我的金甲卫战马！”
猛的回忆起了什么，宜臼兴奋的转身朝外跑去，双腿生风，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千问不放心宜臼，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来到侯府院门之外。发现宜臼已经跟一个年轻男子兴奋的拥抱在一起，那年轻男子满脸兴奋，猛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颤声道：“属下参见太子，看到太子安全，属下心中无比开心。”
“好好好，你小子快起来。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但是能看到你，我心里特别快活。你不在京城当值，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侍卫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忙变色道：“不知申侯大人可在府中，属下有急事禀报。”
宜臼回头与千万对视一眼，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就强自按捺紧张道：“就在府中，随我来。”
几人很快找到了申侯，侍卫讲事情和盘托出，随后紧张道：“还请侯爷早做打算，小人来的匆忙，必须赶紧回去，以免泄露了我和大人的身份。”
说罢居然都不休息，只从厨房里拿了几个干粮带在身上，重新上马疾驰而去。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时间将所有人都压抑的沉默无声。很快夫人和大子二子都来到了屋中，宜臼重新将消息告诉了他们。
陟延和尚华顿时惊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失了方寸。夫人也变了脸色，紧紧抱着千问轻轻颤抖。
半晌之后，申侯抬起头红着眼睛对夫人道：“赶紧备车，你带着孩子们前往投奔郑伯，我留下来跟宫涅这昏君决一死战！”
夫人顿时流下泪来，哭诉道：“什么决一死战，你死了我们一家老小如何生活？你以为寄人篱下日子会好过吗？就你这臭脾气，不但对自己家人狠，对自己也狠，可你竟敢狠到天子的头上去，终于闯下大祸了！让我们一起陪你送死，到现在为止你都不醒悟吗？还在这里说什么浑话！”
申侯被骂得心中积郁怒火，亢声道：“老夫问心无愧！只不过生不逢时，遇上了如此昏君，又有奸人当道，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陟延虽然害怕，却终究还是说道：“父亲大人，我是家中长子，即便我逃了，天子也不会放过我。不如让儿子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就算是死，儿子也能留下一个孝道的名声。”
就在众人慷慨激昂的时候，千万突然出声道：“不用太悲观，或许事情还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
众人看着千问，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希望。谁都知道这女儿从小心思聪慧足智多谋，也从不会乱讲话，既然他说不绝望，那就一定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夫人立刻抓着千问的手问道：“乖女儿，你有什么看法？”
千问给了母亲一个安心的眼神，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上有着区别于其他所有人的从容淡静。
轻声道：“若放在过去，或许事情非常棘手。但幽王作茧自缚，前日正好做了烽火戏诸侯的可笑闹剧，我想诸侯们自然和父亲一样生气，这种情况下，还会听从天子诏令前去勤王的诸侯恐怕不会太多。”
宜臼眼睛一亮：“妹妹的意思是，天子手头可用之兵只不过是他在京城的兵马？”
千问投去鼓励的眼神，点点头道：“没错。但他的专属兵马当中，还有三成是当年宜臼哥哥的金甲卫。只要宜臼哥哥在我们这边，天子相当于失去了三成的力量。”
申侯闻言点头，但依旧皱眉道：“即便如此，天子的兵力依旧比我们申国要多得多，我们还是无法抵挡。”
“非常支持，当用非常之策。我有三个理由。”千问看了眼申侯，轻轻迈步走到他身后的地图前面，伸出羊脂白玉般洁白的纤手点了点地图的西侧。
“第一，如今天子无道，废嫡立庶，逼迫忠良纷纷辞官，天下百姓怨声载道，加上前几日的烽火戏诸侯，他已经把自己与所有人都孤立起来。”
“第二，天子手中并无良将，听来人报信说，此次领兵大将乃是虢石父。此人经营权谋陷害乃是高手，领兵打仗却是脓包一个。”
“父王和哥哥们，你们看地图，接下来我说的第三点才是关键！”
第二卷：凤点头·镐京之乱 第一百零三章 小女釜底抽薪策
听闻此言，申侯和其他人立刻聚拢过来，全都站在地图的前面。
千问玉手轻轻从申国的方向继续往西滑动，一直来到大周的边陲，却依旧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轻轻点着边陲之外的方向。
申侯闻弦知雅意，经过千问的提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身躯微微一震，惊讶的道：“女儿，你的意思是……？”
千问点点头：“没错。如今西戎兵力正强，平日是我们申国最最头疼的事情。天天防备，年年作战，若不是有此事牵扯，整个大周有哪个诸侯能比得过申国强大？如今天子不顾恩义，更不念申国几十年来防御西戎外敌的劳苦功高，竟敢对我们下手。父亲不如立刻写封信给西戎国主，联合西戎强大兵力先下手为强，一路直通镐京，不但能把姑姑救出来，还能逼迫天子退位，将大业传给宜臼哥哥。到时候奸佞之臣已除，天下恢复安定，申国和父亲更是劳苦功高，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完此话，在场众人无不脸色大振，没想到千问竟有如此釜底抽薪之计，看他的目光无不带着敬佩！
申侯慨然长叹一声：“是我错了，我以为千问毕竟是女儿家，再聪慧也上不了大台面。想不到今日最终还是依赖千问的智谋……父亲愧对于你呀。”
千问脸上没有得意的表情，反而淡然说了一句：“木已成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古语说先发制人机不可失，父亲还是快做准备吧。我献出此计是为了拯救申国，只是不知道又会带来多少生灵涂炭，我其实也是个恶人……”
说罢脸上有了忧郁之色，退到一边不想再说话。
宜臼急忙走上去牵住她的手，柔声道：“千问妹妹，你绝不是恶人。世间有许多故意生事的坏人，倘若你不反抗不打压，他们会去伤害更多的人。假如坏人掌握了巨大的权力，他造成的影响会更加恶劣。你是在为民除害，所作所为都是正义的。”
其他人全部静默无声，彼此悄悄交换了眼神。在大庭广众之下凭借千问的性子，倘若不是真心接受了宜臼，岂会允许他抓住自己的纤手？
这才是让众人心中惊喜的最好消息，陟延当即大声道：“我跟弟弟立刻去准备礼物，还请父亲您赶紧修书一封，我等立刻出发。”
申侯也很是振奋，立刻回身走到桌旁。夫人开心得眉开眼笑，也跟着走过去，帮申侯研磨。两人眼神不断传递着各种只有他们才明白的讯息，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回头看宜臼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丈母娘看女婿的慈祥光芒。
千问无比敏锐，立刻捕捉到了现场众人的反应，霎时脸色羞红，狠狠剜了宜臼一眼，挣脱他的手急匆匆跑出门去。
宜臼却满心狂喜，回头看着陟延和尚华，眼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激动的神色。
“快追出去吧，加油。”陟延鼓励道。
就连夫人也露出了鼓励的神色，朝他和善的点点头：“去吧！”
宜臼立刻追了出去，整个人宛若遇到了新生，再次充满了昂扬的气息。
等他跑出去，夫人才抬头看了眼丈夫：“这次你不会再从中作梗了吧？”
申侯被这话堵的一滞，脸色有些不好看，却知道之前的事情的确让整个家里面味道都发生了极大变化，重重吁出一口气：“放心，再也不会了……”
不再管申国联系西戎的事情，宜臼匆忙追出来，却看到千问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假山湖泊前面亭亭玉立的俏生生站着，低头看着水中的游鱼，静静的宛如一朵盛放的绝世雪莲。
宜臼脸上浮现出沉迷之色，轻轻走上前来到千问身边，再次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微有些冰凉的柔荑。
千问没有拒绝，只淡淡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或许我这个主意又带来许多黎民涂炭。而且此次对付的人一是你的父亲，二是我的妹妹，我心里实在不太好过……”
宜臼紧了紧手中的柔荑：“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先冷血无情来对付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在搏一条活下去的路而已。千问，我不在乎是不是能恢复身份，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千问抬起头，清丽的容颜带着恬然娴雅的味道：“要问我会不会跟着你吗？”
宜臼顿时以手抚额，苦笑道：“千问啊千问，你实在太聪慧。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逼迫你，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相对你来说，我宁可不去要什么天下。”
千问眼中露出震动，反手微微抓住了宜臼的手：“假如你成了帝王，会有许许多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今日你觉得我比帝王天下重要，但我若跟了你，就不可能让你为我而放弃天下大局，否则你我与幽王和褒姒有何区别？”
宜臼感叹：“你说的没错，常人都以为成为天下至尊便可以肆无忌惮，其实恰恰相反。帝王本来就要如履薄冰，宵衣旰食，哪有其他的精力来做那些享乐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我就不做了吧。”
千问噗嗤捂嘴轻笑出来，顿时如百花齐放，娇艳不可方物，伸手轻轻在宜臼额头上点了一下，哂道：“说的就像你马上能做帝王一样。接下来我们还生死未卜，你却说得俨然已经成了天子。先不管那些将来的事了，你竟然如此待我，我也不会负你。但咱们两个性格不同，我一时也不敢给你承诺，给我点时间，慢慢再说，好吗？”
“自然全都依你。”宜臼温和笑道，脸上挂着阳光般和煦的温暖，“我已等了许久，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明日又是莫离叔叔的忌辰了，平时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
“祭奠所需之物平日也是我自己亲手准备，你来帮我好不好？”
“好。”
“墨离叔叔的衣冠冢远在十里之外，我你喜欢步行前去，你跟我携手徒步好不好？”
“好。”
“我想把终身之事跟莫离叔叔说一说，你陪我一同……好不好？”
“好！”
第二卷：凤点头·镐京之乱 第一百零四章 国书前往犬戎去
莫离的坟墓就在距离千问所住别院不远的地方，步行大约半个时辰。两人准备了半日，带了需要的东西和纸钱慢慢步行。
那是一片小小的密林，掩映在远处微微起伏的山岭和森林之前。因为仍旧地处在申侯府的范围之内，所以相对安静宁谧无人来打扰。
莫离的墓碑前仍然留着上次千问来祭奠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千问不用宜臼帮忙，亲自动手一个人打扫墓碑，把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
宜臼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嘴角有着难得幸福的神色，径自来到莫离的坟前，把墓碑擦的干干净净。
“你可是太子，放着我来吧。”千问柔声道。
“你可是我爱的人，我舍不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太子，现在也不在乎。”宜臼声音更加柔和。
千问嫣然一笑，轻轻握住了宜臼的手，跟他并肩站在莫离的墓碑前道：“莫离叔叔，当年龙拯上人的箴言已经大部分都应验了，千问想逃也逃不开。还好我身边有了疼惜我的人，我经历过情感的创伤，现在快要被人医治好了。我今天把他带到你坟前来，是因为我觉得真心关心我的长辈，愿意不顾一切为我付出的，只有你一个。不管这一次前面有什么命运在等待我，我也决定赌一把。希望我这一次的选择没有错。”
宜臼紧紧握了握千问的纤手，突然双膝跪倒在地上，大声道：“莫离先生，既然您是千问最最信任的长辈，那么我宜臼就在您的坟前发誓。不管未来我是什么身份，不管是平民还是太子，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会只全心全意爱千问一个。此话倘若违背，我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千问登时用手捂住了宜臼的嘴巴，嗔道：“谁让你来发这种毒誓了？倘若你真的恢复了身份成为天子，千万也没有资格独霸你的宠爱。”
虽是这样说，脸上其实仍旧有惆怅的神色。毕竟生在帝王之家，有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有时候天子为了笼络有权势的大臣，即使内心不喜，也必须娶一些王公大臣的女儿当妃子，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事情。
宜臼自然知晓千问心中想什么，突然又在莫离坟前大声道：“就算我真的成为了天子，我身边也只会有千问一个女人。我不会跟任何大臣妥协，更不会因为一些无聊的目的而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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