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乱江山-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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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中央看台正对面的审核官员已经因为惊骇而失去了方寸，那是一种被惊艳的美说震撼之后才能发出来的表情，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身体连动都不动一下。

　　　　等到彩衣的歌喉来到了最极致，杀殊的舞姿也发挥到了最巅峰，一声清越激昂宛若百灵婉转又如同鹤唳苍穹的最高。潮的声音传出之后，宛若蛟龙的飘逸身影也突然跃到了半空，身体凌空翻越作出了数个极为高难度的舞姿动作之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跟彩衣手牵手弯腰鞠躬，作出了歌舞结束退幕的鞠躬动作。

　　　　哗哗哗——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无数人在疯狂呐喊，甚至好多人已喊哑了嗓子，好多人热泪盈眶，呢喃不知如何该表达。只是拼命的在拍着自己的手掌，丝毫不管是不是在生疼，也不管是不是影响了后面的表演。

　　　　这样的掌声持续了许久许久，好久都无法停息下来。周围的观众们已经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恰好站在审核官旁边有位老人，已经忍不住大哭起来：“二十年了，已经足足有二十年了吧，自从王家戏班子的老班主去世之后，从来再也没有听过看过这样让人直透灵魂的歌舞了。老头子，我现在就算是立刻死了都心甘情愿了，哈哈哈，此生再无遗憾。”

　　　　他旁边一位年龄差不多的老人也点头道：“本以为没了当年王家戏班子老班主夫妻的龙凤和鸣，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绝唱了。想不到今天居然在一对年轻人身上重新再现了那种场景，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期待了无数载，梦中回忆了无数次的那个场景，今天就活生生的在重新出现在面前！虽然歌曲和舞姿都不一样了，但神韵完全相同，这就是王家戏班子的灵魂，是我们大秦最最优秀的艺人！”

　　　　类似于这样的说法和评价，已经在周围所有人中传扬开来。大家都面带激动的看着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重新走回了老王头戏班子所在的地方。

　　　　周围所有其他的戏班子看着两人回来，都忍不住做出了恭敬的表情。这是对技艺达到最巅峰的人，发自内心的尊敬。是真正心中对艺术有追求的人对超越自己了之后的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啪啪啪，周围有很多的艺人都忍不住主动的拍起掌来，对两人的归来表示热烈欢迎。

　　　　“老王头，我收回刚才的话。您的戏班子依旧是大秦第一戏班子，就凭刚才两位年轻人的表现，我已经心服口服。”

　　　　刚才有参与嘲笑老王头戏班子的一位班主站出来，心甘情愿又毕恭毕敬的朝着老王头鞠了一躬。

　　　　还有其他附近的一些班主也站出来道：“没错，就凭刚才的新曲子和新的舞姿，就已经彻底胜过了我们这些吃老本的家伙。我们心服口服，我们只求老王头戏班子能够不吝指教，从今之后，我们决定以老王头戏班子唯马首是瞻，让你们走一整个戏班子的龙头，带领我们一起去追求技艺的巅峰。”

　　　　来到此处，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投靠了，很多戏班子的班主知道。通过今天这一件事情之后，老王头戏班子已经彻底奠定了在所有戏班子当中的地位。那是真真正正凭实力站稳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甚至他们可以预料到，拥有如此年轻又有如此潜能的两个台柱子，今后这两位一定会成为各家王公大臣的座上宾，今后他们飞黄腾达的路根本是势无可挡的。

　　　　众人之中唯有一个在咬牙切齿，自然就是李家戏班子的班主。他想不到老王头戏班子居然如此之强，强大的让他手下的两个台柱子有些目瞪口呆的程度，强到了让自己的心中开始怦怦乱跳，墙倒了，戏班子中所有人都自己认为不可能超越老王头戏班子。

　　　　回头狠狠的看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台柱子，李班主咬牙切齿道：“还没有开始比赛呢，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咱们还比他们能差到哪里去吗？我们也是新歌新舞，不可能输给他的，给我振作精神起来！”

　　　　两个台柱子浑身一激灵，互相对视了一眼。虽说有班主在咬牙切齿的为自己打气，但是回头想一想人家老王头戏班子那两人的表演。

　　　　一个宛如黄莺出谷，乐曲委婉动人，有时静谧如天边弦月，有时候激越如万里江涛，音域之宽广纵横捭阖，粗细长短，抑扬顿挫信手拈来，简直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而另外一名舞者更是似乎突破了人体的极限，能够做出各种匪夷所思但美到毫巅的动作。更加让他们无法置信的是，这人的每一个节拍都能够迅速捕捉到彩衣迅速万变的歌喉与旋律，完全掌控到了那宽到没有边的音域歌喉，给人的感觉如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肢体，每一分肌肉，每一个细节都完美诠释出了歌曲当中的意境。

　　　　可以说，假如彩衣的歌声超出了大多数的歌者，本身就占了三分便宜的话，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舞者就是所有舞者当中的王者，他所能做到的一切是大多数的武者根本无法做出的，剩下的七分便宜都来自于他的身上。

　　　　心中涌出深深的无力感，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觉得自己能够超过老王头戏班子的那两个天才。

　　　　“上啊。轮到咱们了！”李班主大吼。

第五卷：凤离索·风云再起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李班头的纠结

　　　　两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带人走上去。其实此时的心里两人心中非常的纠结。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两个也是非常骄傲的。总觉得这一次大会根本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想拿一个冠军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轻松。甚至还曾经得意的说过，为什么没有旗鼓相当的人出现的会场让他们有所紧张。

　　　　可是真正有才华的人出现之后，他们反而这才发现，自己的心里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强大。非但不是遇强则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奋斗精神，而是有种根本比不过人家的沮丧盘踞在心头，时时刻刻的像一把刀子一样在他们心中不断搅动。

　　　　怎么办？两人对视一眼。

　　　　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所以两人朝着旁边的乐器师示意了一下，也拿出了自己平时最擅长的绝技来。

　　　　音乐起，唱着展开歌喉，在过去固定的曲调上稍微加上了变化，多了一些回环泳叹，也多了一些缠绵悱恻。

　　　　而旁边的舞者也开始穿上了大红的衣服随歌起舞。两人拼尽全力的去表演，反正这一次有三个名额，即使比不上老王家戏班子，怎么也要成为入选的三家之一吧。

　　　　一开始老王头是非常紧张的，可是待看到听到对方的乐曲和舞姿之后，老王头突然展颜笑了出来。

　　　　老李家的戏班子虽然也有在歌舞上的改变，但那只是细枝末节上的修整，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尤其是在节奏和节拍上跟过去的老曲子完全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根本不可能在本质上超越自己这一边。

　　　　终于放下心来的老王头呵呵轻笑，老神在在的坐在了椅子上，甚至自己自斟自饮的喝了半壶茶，微微眯起眼睛做出享受的表情动作，似乎对自己的名次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

　　　　旁边的老李头恨得咬牙切齿，即使他再也不愿意承认，有了刚才老王家戏班子的表演，有了那种精彩到极致的感受之后，在看现在李家戏班子的表演，已经感到索然无味。

　　　　很多老百姓已经开始随意聊天，就连坐在后面的审核官也有些昏昏欲睡。这样的表现分明说出了一点，当一个人的欣赏层次被猛提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让他回去看原来的东西，那是无论如何再也看不进去了。

　　　　老王头心中充满了不服，可是再也不扶他也知道，这其实是水平之间的差距。

　　　　当年自己曾经眼巴巴的涎着脸去求老王家戏班子，当初人家也差点答应，可是就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让人家看出了自己本质上有问题，因此果断的决定不再传授自己最根本的技能。

　　　　这才是他跑出来组建自己戏班子的根本原因，也是他一直对老王家戏班子心怀怨恨的缘故。原来他以为已经彻底将老王家戏班子压在了下面，可是现在看看，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老王家戏班子是那种经久不衰活力不减的戏班子，他们拥有强大的原创能力，是任何戏班子都比不上的。而且经过不断的打磨，可以把自己的原创作品变成一个个经典。别的人只有在屁股后面追的份儿。

　　　　等到尴尬的表演结束，李家戏班子的两个台柱子面红耳赤的退了下来。之所以感到害臊，是因为他们也发现了周围百姓们已经完全没有兴趣看他们的表演，所以他们等于在上面唱独角戏。这样的感觉其实是非常难受的，尤其是作为一个表演者，如果得不到观众的认可，那他们的演艺生命其实是充满了污点的。

　　　　还是强烈的羞愧走下来，路过老王头戏班子的时候，两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老王头身后的两个人。

　　　　彩衣他们是认识的，一个倔强执拗的小姑娘，平时话不多，长得勉强只能算清秀，但是一张歌喉却有如天籁，唱出来的歌声让任何人都难以抵挡。

　　　　而另外一个年轻人则戴着古怪的面具，好像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真面孔。看他的身材非常纤细，但是看胸部的胸肌发达，手脚也很粗大，分明是个男人。

　　　　男人……居然能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舞姿，当真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

　　　　两人叹息一声，没有说话，只有幽幽的走了回来，坐在李家戏班子的位置上低头不语。

　　　　李班头看了自己的台柱子一眼，也有些郁闷的说不出话来。刚才对着人家老王头大放厥词，拿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来。结果真正的结局确实人家一直不说话的老王头占了头筹，这种活生生的自己打脸简直太疼。

　　　　老王头笑呵呵的喝了一杯茶，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这是回头笑呵呵的看了杀殊一眼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的台柱子。我会尽一切可能供养你们两个，我也希望你们就此结合在一起，再也不要让老王头戏班子没落下去了……”

　　　　杀殊抬头看了老王头一眼，眼中露出了恍然之色。对于他来说，一直过着非普通人的生活，这种安安静静能够享受正常生活，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过活的样子，其实是他一直梦想的。

　　　　可是自己这一次来，依旧是带着任务。带着有可能让他致死的任务，也有可能会影响了这一家父女两人吧。

　　　　他第一次心中起了一丝波澜，平时杀人不留情，也从来不管自己完成任务之后会不会对他人带来影响，可是这一次却奇怪的有些担忧。不知道自己被杀之后会不会让这一对沉浸在艺术追求之中的父女受牵连。

　　　　他们都是善良人，与人无害，对别人充满善意。对欺凌自己的人也充满了体谅与宽容。

　　　　如果自己是老王头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转身对旁边的老李头大肆嘲笑，甚至会忍不住过去踩上两脚。

　　　　可是看看老王头，好像彻底忘却了刚才人家对他的奚落，也完全不理当初的赌注，似乎就像一个和蔼的邻家老大爷，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爱意，对谁都不舍得伤害。

第五卷：凤离索·风云再起　第三百四十四章　彩衣的情

　　　　这样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吧，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最善良的人。杀殊心中暗叹了一声，张了张口，悄声道：“我不敢给大叔什么承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其实还是有其他事情的，如果老天爷给我机会的话，我想我会心甘情愿的跟在你身后，在您的戏班子里面坐一个普普通通的舞者，我不要钱，只给我饭吃就可以。”

　　　　彩衣眸子一亮，深深的看了杀殊一眼。她早就看出这个男人心中好像藏着事情，可是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气质，无论你怎么去问，他都完全不会回答。

　　　　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知道，不能逼你说出自己心里的事情，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你和我两人携手，可以创造出这个世间非常非常多的精彩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想回来的话，我会一直等着你。因为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遇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搭档，完美无缺的配合，你给了我完美的感觉，我想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

　　　　说完之后俏脸微红，彩衣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样的说辞无疑已经向对方透露了自己的心事，那是女方对男方的喜悦，如果杀殊愿意的话，他不再能够留下来，甚至还能够得到彩衣的芳心，事业与爱情双丰收，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完美的。

　　　　看着彩衣的清秀的面孔，杀殊深呼吸一口气，心中起了波澜。

　　　　片刻之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假如我有希望的话，我一定会待在这里永远不走，把这里当成我的家。可是……唉，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这种欲言又止的表现让老王头忍不住疑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回过神来，跟杀殊面对面，皱起眉头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孩子你究竟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虽然我老王头没什么本事，但是也总不能看着你在这里一个人做难，我是真真正正把你当成了一家人来看待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杀殊深深的看了老王头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露出同样颜色的彩衣，心中充满了感动。对他来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任何人这样发自内心的关心过他，他一直生活在人心叵测的环境当中，对这种发自内心真正的关怀充满了奢望与羡慕。可是他所接触到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自私自利的，要么就是跟自己一样的冷血杀手。即使最终投靠到了魏公子的麾下，周围也是同样一般这样的人，天天互相提防，害怕睡觉中就被人给设计了。

　　　　这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让他想哭，他就好像有了一位父亲，有了一个关心自己的妹妹，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可是理智却让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没有张口。

　　　　摇摇头，杀殊我的嗓子已经变得有些嘶哑，看了一眼老王头道：“王大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件事情跟我们戏班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超出了你能够帮助我的领域，这件事谁都帮不上忙，只能我跟毒黎两个人合力去做，甚至说……只能我一个人去做。”

　　　　老王头听了反倒更加担心：“到底是啥事儿啊？听着这么让人着急，你这孩子也是太犟了，我就不信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用不到你的事儿上。如果你觉得我老王头不怎么样，那我就把旁边的一群朋友们都给你喊过来，我还就不信了，什么人能把咱一年轻的孩子逼到这份儿上！”

　　　　彩衣也在旁点头道：“杀殊大哥，我看得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也看出你现在的挣扎。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事这样的纠结，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相信你，我也愿意等你，十年二十年都愿意等。”

　　　　杀殊心中一颤，抬眼看了看彩衣，重重叹息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也都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这年轻人心事太重了，有那么高的才华，不知道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逼着他如此有口难言。

　　　　我是来刺杀你们的皇帝的，你们却如此善待于我。我是来利用你们进入皇庭的，你们却把我当成一家人。你们这两个笨蛋呀，你们这两个蠢货，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们吗？不知道我做完事情之后你们也会受到牵连而被杀吗？

　　　　杀殊在心中一阵阵的呼喊，第一次涌现出了一种难以排遣的负罪感。这是他十几年杀手生涯中唯一一次出现意外的情况，作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杀手，他知道这种心理一旦出现的时候，代表着自己杀手生涯即将结束。

　　　　杀手是绝对不允许心软的，所以杀手总是把自己的内心尘封在一个无法让人触及的地方，他会习惯于让自己冷血，让自己不被任何的温情所沾染。

　　　　可是任何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之所以有很多的杀手会失败，都是因为被其他人所感动，再也难以下手。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他是在极端险恶的情况下挣扎生存下来的人，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是居心险恶，他所接触的任何环境都是对他有害的，他甚至曾经冷酷的想到，即使自己活到了九十岁可能也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他不相信这世间存在真正的温暖，也不相信有任何人会对他毫无功利之心的产生关怀。

　　　　这样绝对的心思带来的是绝对的冷血，可是这样的绝对一旦遇到了非绝对的事情之后，就会全面崩塌。

　　　　老王头和彩衣，这两个人突然变成了杀殊的死穴。因为他们的的确确在毫无功利之心的关心爱护着他，那是心和心之间的相连，谁也无法欺骗自己。

　　　　如果按照杀手道上的规矩，杀殊应该立刻亲手把两人给杀掉，这样才会彻底断绝自己便心软的可能性。

第五卷：凤离索·风云再起　第三百四十五章　花落谁家

　　　　如果放到其他时候，或许杀殊的刀子已经抹断了这对父女的脖子，可是现在又是在关键时期，他需要借助这两个人的身份进入到皇宫之中。

　　　　而这两个人一而再再而三，无休止的对他产生关怀，终于彻底击溃了杀殊建造起来的那道防御之门。

　　　　轰然破碎之后的结果，那就是杀殊再也无法忽视两人的存在，也再也没有勇气对这两人挥起自己的刀子。

　　　　甚至出现了他永远没有想到过的一个纠结——如果自己刺杀成功的话，这两个对自己关怀的人该怎么办？

　　　　杀手变懦弱，只因心中有爱。

　　　　杀殊烦躁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这种环境之下却不敢做出任何与众不同的动作。

　　　　这是在大秦，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露出马脚，所以他必须得约束自己的行为，任凭心中此时已经惊涛骇浪，却必须保持脸上的岿然不动。

　　　　后面剩下的两个戏班子表演也变得索然无味，所以整场表演很快就结束了。

　　　　审核官这时候才站起来，按照自己观看的整个过程，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数。

　　　　大踏步的来到校场中央，审核官举起双手朝四周虚按了两下。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审核官大声道：“按照刚才本官所说的，为了能够让大家心平气和公开公正，所以已经让所有的报名戏班子都表现了自己最拿手的绝技，我想前三名大家也应该都能够做到心里有数了。那么就让我来宣布第一名的归属。”

　　　　轻轻咳了咳嗓子，审核官将手指指向了老王头戏班子，大声道：“我认为第一名应该是当之无愧的，老王头戏班子，实至名归！”

　　　　老王头惊喜的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容，抱起拳朝四周连连作揖。

　　　　周围看台上也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很多人朝着老王头大声呐喊祝贺，很显然这一个决定是大家共同认可的。

　　　　又是一阵掌声之后，审核官笑着宣布：“这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人选嘛，我便从剩下的其他几十支队伍当中，选出了相对优秀的两个，大家看看我选的是不是公正公平。第二名我认为在技艺上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老王头戏班子那么的厉害，比起众人来说也算高超了——老李家戏班子！”

　　　　周围又是一阵掌声和祝贺，不过这一次比起第一次来说明显的声音就小了许多。

　　　　李班头走出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能够被选上他其实是很高兴的，但是因为之前打脸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他还觉得火辣辣的。多亏了老王头心胸开阔，没有找上他来，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丑。否则今天这人真的丢大了。

　　　　“至于第三名，我觉得大家的水平都不错，彼此之间差距也不算很大，所以我准备把第三名的选择机会交给在场的众位观众，大家可以把自己心仪的对象写在布条上交上来，咱们共同唱票，票数最多的那一家就是我们能够参与为小公主表演的最后一个名额获得者。”

　　　　周围百姓们立刻高兴起来，想不到还能够参与到选择自己喜欢的戏班子这件事儿上。大家立刻从身上撕下布条，找了瓦楞石子之类的东西，在布条上留下了数字痕迹交上去。

　　　　这一番唱票花费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选出了百姓们最喜欢的票数最高的一个戏班子，最后机会落到了一个叫做“花家戏班子”的身上。

　　　　花家戏班子的班主兴奋的立刻跳出来大喊大叫。抱拳对周围的观众们团团作揖。高兴的眼角都飙出了泪花。

　　　　这件事情告诉了一个段落。审核官让大家都散去，只留下了入选的三家。等到周围已经快要没了人，审核官才笑嘻嘻的对三位班头道：“恭喜各位了，你们都有机会进入的皇宫之中为小公主表演。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准备，因为除了小公主之外，还有秦王与千问娘娘一同观看，假如你们表演的好，嗯……尤其是老王头你们家，一定要做出让他们惊喜的节目来，我想未来你们的前途一定非常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