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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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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叫裴大宝的名字都忘了呢?”汉子说着说着,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愧疚之色:“不过,我们想着他可能是在水下受了太大的惊吓,只要把身子养好了就成。后来,他认了裴大宝这个名字,只是人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来我家打铁了。村子上渐渐地就传开了,说裴大宝兴许当真是在那一晚撞鬼中邪了,邻居们也就不太敢跟他照面,过了半年,他就突然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黄富贵,你给我仔细想想,裴大宝可是吃素的?”秦长安突然想起什么,关于裴九的消息,风月阁送来一些,其中就包括此人爱喝酒却茹素的怪毛病。

    “穷人家哪有这么多规矩?谁不盼着能每日吃到一块肉呢,吃素啊,那是有钱人家的讲究,我们日日吃素,年年吃素,吃的脸都黄了。大宝打铁的时候,就在我家搭伙吃饭,这小子最爱吃鸡腿,实在不行,猪油拌饭也成,正在长个子,哪有不爱吃荤腥的道理?”汉子略显尴尬地摩挲了下双手,跪着说了这么多话,这么久,他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脖子都疼了。只觉得问话的女子嗓音清冷,犹如晚风拂过,却又不敢抬起头来。

    为什么这位京城的贵人,把他从乡下请来,只是为了询问关于裴大宝的陈年旧事?难道裴大宝在外闯了大祸,死到临头了?

    秦长安沉默了许久,心中有数,一双眼眸澄澈地盯着翡翠屏风后脸色死白的男人,语气冷冽如冰。

    “如果裴大宝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裴大宝这小子走了有六年了,我……小的不敢保证啊,只要他没变太多,应该能认得出来的。”黄富贵越想越寒心,裴老爷的一根独苗,最终还是走了歪路,现在都让人指认了,枉费当初村上几户人家对他的照应啊!

    “好,黄富贵,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秦长安话锋一转,眼神愈发清亮。“白银,把人带出来。”

    白银推着裴九走出了翡翠屏风之后,黄富贵看着面前的男人,十足地惊愕,嘴巴大张,好似能吞下一个鸡蛋。

    裴九却不看他,连一眼都不肯,那张爱笑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仿佛要跟这人划清界限。

    “看好了吗?”她又问了一句,直直地望入裴九的眼底深处,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石火之间,他却毫不退缩,那双杏仁般的眼,生出一片荒原,难以掩饰他的失魂落魄。

    问的坦率,并不咄咄逼人,可就是有种令人感到狼狈的气势。

    裴九觉得狼狈,哪怕明知道她是秦长安,他还是觉得……似曾相识的狼狈不堪。好似自己陷入泥潭,浑身脏污,她却穿的一身光鲜亮丽,娉婷娇美,那种落差,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

    “大宝!裴大宝!你这小子!我是你富贵哥啊!你还认不认得我!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派人送个口信回来,我们都因为你死在外地了!”汉子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厚实一掌直接拍上裴九的肩膀。

    白银解开了裴九的穴道,在秦长安的眼色之下,带着汉子走开。“你该出去了。”

    “是……可是,大宝,我在外面等你啊?”黄富贵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始终没有多余表情的高瘦青年,不知为何,明明一个人的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更别提裴大宝的双眉之间有一颗红色的观音痣,就算化作灰,他都认得出来,但这人就是让他觉得陌生。

    “快走。”白银冷着脸又说,黄富贵这才闭上嘴,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栖凤宫。

    眼下,栖凤宫只剩下秦长安跟裴九两人,她摩挲着手中的金刚锥,凌空朝着面无表情的裴九一指,凉凉一笑。

    “裴九,不,我可是该称呼你为裴大宝?难不成认为说得多了,谎话就能成真?你还想辩解什么?小镇子上见过你这张脸的,恐怕不止他一人吧!难道要我把他们全都请来,一个个对质,你才愿意吐实?”

    一道微弱的笑意,从他的嘴角一丝丝地荡漾开来,却没有半分暖意。“是,我就是裴大宝,只是离开老家出来谋财,见了不少市面后,觉得这个名字太过土气,才改成裴九。”

    秦长安抚摸着黄金锥上的符文,这才开始正视他,他不再穿一身紫色,而是换成了青天监的白色官服,下摆处绣着燕子图案。身材瘦长,脸色白皙,一对杏仁眼,眉间观音痣,说不上来气质有何不同,却又当真觉得这人某些地方,有了细微的改变。

    “喔,那你的一身独特本领,又是从何而来?”

    “我十三岁落水,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了这些无法摆脱的异能,当然,我也是花了点时间才能适应这样全然陌生的自己。想通了,认定无非是上苍给我一个吃饭的本事,既然如此,何必留在一个偏僻的乡村,不如到外头闯闯,男子汉志在四方,您说是吗?”

    秦长安但笑不语,这一番话,她不认为全然都是谎言,只是,已经证明了裴九的身份,他也认了,无需继续追究下去。

    除了,刚才她听到的某个疑点,为何黄富贵说他落水昏迷三日,醒来之后,却自称是赫连呢?当真是受了惊吓之后的胡言乱语这么简单?再者,她偶尔也会产生一种错觉,虽然裴九的行事作风,乃至衣着打扮全都透着市井小民的风格,可是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苍凉和清贵,却又跟那些世故随性极为矛盾。

    “你……当真是裴大宝吗?”秦长安微微抬起下颚,脸上一片讳莫如深。

    她问的不再是躯壳,而是灵魂。

    当她在北漠民间的时候,曾经听说一个古怪诡谲的传闻,叫做移魂,所谓移魂一说,就是有人在经历生死之后,侥幸存活下来,但跟原来的自己却有着天差地别,甚至有人还会降自己过去生存的城池、职业、容貌、身份说的煞有其事,反而很难接受如今的自己,便是因为身体里的灵魂早已更改。

    当初她之所以怀疑裴九,是因为他的眼神,再后来,是因为他跟自己讨要豌豆黄这一味糕点的时候,她更是加重了疑心,当日她虽然看似寻常地赏赐了几块豌豆黄,实际上,就已经对他的出身耿耿于怀。

    豌豆黄是宫廷的糕点,因为用料实在讲究,至今京城里的名气很大的酒楼都没有这一道菜,裴九又是从何处尝过?!

    再者,是冲着裴九对她或是龙厉的态度,一开始,她觉得是裴九不太机灵,不会为人处世,可后来,她渐渐改变了想法。除非他生来就是个傻子,否则,一个人不至于活到二十岁了,还不能习惯自己的出身。在面对一国之君或者一国之后的时候,他没有卑躬屈膝,没有谄媚逢迎,甚至该有的恭敬……都显得有些表面浅薄,不像是发自内心。

    尤其是,他看向她的时候,仿佛当真把她当成是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这样的感觉,令她心中很不舒服。

    “娘娘刚才不是听富贵哥说了很多吗?原来还在怀疑啊?”裴九要笑不笑。

    “可是你的富贵哥,却说你原本并不吃素。”秦长安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以前没有,离开镇子上,就不吃荤了。”裴九垂下眼,无人看清他此刻的眼神,好似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上的银色耳饰,笑着叹了口气,那口吻半真半假,更像是自嘲。“吃肉罪孽深重。”

    经过一番盘问,秦长安好似能把裴九看得更加真切几分,她轻轻挥了挥手。“起来说话。”

    “明日,你就要陪同皇上一道出宫,这一路挺奔波的,若是遇到危险——”

    他眼波一闪,嘴角的笑意莫名清晰。“皇后可是要裴九当皇上的肉靶子,替皇上挡去所有危险?”

    秦长安眉心微蹙,轻哼一声。“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躲得远远的就成,别在一旁碍手碍脚。若那些大内侍卫这般没用,需要你来当肉靶子,他们早就可以卷铺盖滚回老家去了。”

    裴九微微一怔,他似乎不太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者该说,他误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她,终究跟心中的那个人,并非一模一样。

    “你不是号称知过去,晓未来吗?大内侍卫用的是一身武艺,你那未卜先知的异能也该派上点用场,总而言之,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轻忽一笑,眼底有什么东西转瞬即逝。“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

    “当然。”秦长安义正言辞,俏脸冷凝,将手中的金刚锥搁下。

    当然两个字,异常坚决,坚决的宛若把金刚锥,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他的心刺痛了下,一股悲怆油然而生。

    眼前的女子,身上的那一分英气,在谈及心爱之人的时候,总是被冲淡,不像以前,看上去那般威武英挺,少了几分女儿家该有的婉约柔美。

    他……终究是来的太晚了吗?

    她,早已有了心仪的男人,甚至,郎情妾意,两厢情愿,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更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

    “娘相信宿命吗?”

    秦长安心口一震,被他眉宇之间那一抹死寂的神气弄得神魂不宁,她稳住心绪,泰然处之地说道。“所谓宿命,三分在天,七分看人,如果一个人内心足够强大,必定可以改变命运。”

    他虽然未曾抬起头,却极为专注地倾听她所说的,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竟然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命运若是已经改变,那么,他的呢?

    他的命运在他上了京城之后,早已决定了结局,就算他说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不如什么都别说。

    在他看到她手里的金刚锥的那一刻,他太过激动,甚至误以为那就是宿命!那就是他等待许久的命运,终于走向了他所期待的方向,可惜,其中还是有些东西,早已发生了变化,无力扭转。

    他是否该继续自私地留在这里,用什么样的身份,用何等的方式?

    一时之间,他找不到任何答案。

    裴九静默地回到青天监,关上门,独自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许久之后,他好似做了一场噩梦,整个人面色白的像雪,浑身沁出冷汗。

    他睁着那双杏仁眼,眼底早已充血,红的像是一抹残阳。

    是,不久之后,有人要大祸临头。

    可是,那样的危险,竟然不是降临在龙厉身上,而是……她?!

    他要去见她!阻止一切的发生!告诉她有危险,千万别出宫!

    深夜的寒意,从脚尖窜上天灵盖,等他恢复清醒的时候,却是一个人站在宫门之前,守门的侍卫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粗声粗气地吼道。

    “宫门已关!”

    顺着侍卫的视线,裴九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脚奔过来的,从青天监到宫门外,这么远的一路,他竟然顾不上穿鞋就出来了!

    左脚脚心被路上的石子刮伤,伤口虽小,但因为他神志不清地奔跑,而流了不少血,他却不曾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疼痛!

    他该告诉她吗?他只是看到几个画面而已,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是否逢凶化吉,又是谁把她拉出困境……甚至,他不知道那件事,会不会产生一系列的变化,甚至,更改他们如今如此疏远的关系,给他们一个新的转机?!

    裴九定定地站在原地,任由左脚的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一个脚印,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的,是面前高大雄伟的宫殿,是金雁王朝一百多年来皇权的象征。

    他想起了,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想到了他这些年来反复在痛苦和悔恨之中煎熬的无数个日夜,于是,他不进反退。

    命运之轮,如何运转,他不该是那个力挽狂澜之人,他生怕改变了她的处境之后,会将彼此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毁灭!

    开过天眼的他,比过去任何一次还要虚弱,他眼神虚晃,好似在风中摇晃的烛火,更像是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

    一步。

    一步。

    再一步。

    他不停地往后退,每每后退一步,心里有个声音,逼自己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最后,一瘸一拐地回了青天监。

    地上的那一连串染血的脚印,在翌日尘土的覆盖下,变得很浅很淡,这世上再也无人知晓,有个男人在深夜时分,站在宫门之前,陷入天人之战,最终又是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

    分别的这一日,终究还是来到了。

    秦长安跟龙厉并肩走着,两人并未乘坐御辇,只为了能一路前行,陪伴彼此更多时间。

    临别前的嘱咐,昨晚已经说了不少。

    龙厉的脚步停下,宫门已经在百步之外,并不遥远,他侧过身子,执起她的双手,两人四目相对。

    “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做。”

    “嗯。”

    “出宫的话,一定要多带人,决不能掉以轻心。”

    “好。”

    沉默了片刻,仿佛找不到别的话题,他的视线依旧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如今秦长安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宽松的翡翠绿宫装都无法遮掩住,走路的时候,她一手扶着腰,已经孕味十足。

    红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婉约温和:“三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你无需太过挂念。”到最后,她还是把“女儿”两个字,稍作改变,说的很婉转,她最近爱吃酸味的食物,想必龙厉早已看出端倪,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挂念是少不了的……”龙厉扯唇一笑,用力捏了捏她的指尖,清滑的嗓音放软,但其中的力道却又宛若千斤般沉重。

    在他把秦长安放在心上那一日起,他就不可能跟过去一样生活,再怎么杀伐决断的男人,还是有了牵绊。

    纵然他还不想走,也得亲自摸清楚龙脉所在,因此,迟疑不决是办不成大事的。

    松开了她的手,手掌又落在她圆鼓鼓的腹部上,稍稍压下颀长身子,他的眼神一柔,压低嗓音,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父皇要走了,女儿要乖乖的,不能让母后受苦,等着父皇回来抱你,知道吗?”

第五卷 傲视天下 033 跟她做对?

    秦长安抿着红唇,笑意却还是在唇边,眼角荡漾开来。“好了,你的话,孩子一定听从,绝不会为难我。你该走了,早些出发,才能早点赶到驿站,别耽搁了。”

    他长臂一伸,拉过她,将她拥在怀中,鼻尖尽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这种馨香令他心中极为平静,比起这世上任何一种气味,都要更讨他喜欢。

    她同样享受着最后的拥抱,双眼却舍不得闭上,手掌贴在他的后背上,眼前的男人,因为是微服出巡,没有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换上了穿了多年的红衣。

    “走了。”他的嗓音有些低哑,但话音刚落,便不再踟蹰,干脆利落地松开了手。

    她的胸口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暖意,却不让自己过分沉溺在怅然若失的情绪中,秦长安望向他,唇角上扬,美眸明澈,嫣然一笑。

    “好。”纵然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道出一声好。

    她知道龙厉不要她继续送,因此停驻在原地,只是目送着他转身离去,身影依旧潇洒如常,红色身影明艳张扬,嚣张跋扈。

    直到龙厉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她的眼底,宫门外的马蹄声疾驰而去,秦长安才缓缓转过身。

    “我们回去吧。”

    身后的白银翡翠异口同声:“是。”

    ……

    风月阁。

    “娘娘,最近京城多了不少来路不明的人。”

    “什么样的?”秦长安依靠在窗户旁,七月天正是一年最炎热的时候,哪怕冯珊珊知道她要来,早早地在屋内搁下了冰块,她还是动辄就觉得闷热。说话的时候,偶尔有一阵阵热风飘来,她神色淡淡地看向不远处街巷上的人来人往,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

    自从龙厉走后,她整个人都更加慵懒,贪吃贪睡,短短十天之内,肚子迅速长了一圈肉。

    在宫里,程笙姑姑总是对她耳提面命,摆出一套宫廷养生规矩,就连膳食都要她仔细看过才能摆上桌,态度实在太过小心谨慎,仿佛她肚子里的是一名皇子,必须当菩萨一样供着。

    因此,她才逃了出来,只想透透风,散散心。

    “看上去像是异族人,眼深鼻挺,像是从西边过来的,运来的是当地盛产的棉花……”冯珊珊巨细无遗地说。

    “只是过来做生意的?”秦长安挑了挑眉,表情上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们用贩卖棉花的钱,买了大量的药材,京城最大的药材商都被他们吸引过去,据说他们出手大方,也不爱压价,只要药材质量过关,他们有多少收多少。”

    秦长安嗤笑一声:“是啊,这样的客人谁不喜欢?不过,西部人性子豪爽是一回事,如果谁真的想把他们当成肥羊来宰,怕也是想得太单纯了吧。”

    “娘娘,风掌柜说顾太山那边的麒麟草今年大丰收,正巧他们高价收药,几十种药材里面也包括麒麟草,但京城其他药铺没多少存货了,托我问问您的意思。”

    “他们打算用多少钱收麒麟草?”

    “晒干的麒麟草,一斤五两银。”

    秦长安陷入沉思,麒麟草是专门治风湿病的药材,她在顾太山脚下开辟了药田,种了七八种药材,其中就包括麒麟草。

    那里的气候最适合生长麒麟草,因此种下去一年,就得到了丰收。其他的药材,有的是两年收三年收,还有的像是山参,年岁越久越是值钱。

    可是,往年质地最好的麒麟草,一斤约莫能卖到一两银,卖的最高的价格也绝不会超过二两银,用五两银来收购麒麟草,当真是不懂行情,还是别有用心?

    再者,那群人已经买下京城几个药材商人手里的大半药材,西部的确缺乏药材,却也没道理当冤大头。

    “他们的头头是谁?”

    “他们叫他冷爷。”

    “我会会他,你去安排。”

    “好,娘娘稍等片刻,他们那群人都住在街东有客来客栈,花不了多少时间。”

    晌午,秦长安如愿以偿见到了这位“冷爷”,来人一袭黑丝长衫,并没有西部男人的魁梧壮实的身躯,也不显得过分阳刚,相反,给人一种斯文的感觉。双眉斜长,唇上蓄须,有一双笑眼,眼角的纹路很深,看上去是个爱笑的男人,至于年纪,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

    接待这位冷爷的人,并非秦长安,而是风离。

    风离是商场上的老油条,待人接物自然很有一套,他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就是冷爷吧?风月阁是京城名气最响亮的青楼,最适合谈生意。”

    话锋一转,他像模像样地朝着一旁站着的冯珊珊拍了下桌子:“冯掌柜,听说你们从江南迎来一批小花娘,模样一个比一个水灵,找两个来招呼招呼我们冷爷。”

    姓冷的男人脸色不变,目光看似落在冯珊珊的身上,但早已暗暗环顾一周,这里是风月阁二楼的雅间,名字叫做牡丹亭,里头布置的十分雅致,很有江南韵味。

    然后,他看到了一道屏风,屏风上画着一副月下仕女图,为整个雅间更是增添了几分古典,带笑的眼攸地一沉。

    “风大掌柜,既然是谈生意,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吧。我也是为自家主子出来收购药材,万万不敢自称主子爷,谈得拢就付钱,就算谈不拢,买卖不成仁义在,能交风大掌柜这个朋友,多个门路也很好。”冷爷转向冯珊珊,自如笑道:“风月阁的名气在外,来到京城必然是要来瞧瞧里头的玄机,不过,若是在做生意的时候还要兼顾风月之事,恐怕不妥。下回,我带手下几个兄弟,一定单独来给冯老板捧场。”

    “冷爷这话说的真漂亮,既然不要任何姑娘作陪,我给两位爷准备一桌酒席如何?既然冷爷是他乡来客,远道而来,一定要尝尝风月阁的满堂春。”冯珊珊言笑晏晏。

    “那是再好不过了。”冷爷又笑。

    等冯珊珊离开之后,酒菜很快上桌,风离给冷爷倒了一杯酒,这才继续谈事情。

    “还不知道冷爷到底是从何而来呢?我这人呀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最羡慕的就是能够在大江南北四处走动的人了。”风离问的自然,完全没有套话的嫌疑。

    “风大掌柜听说过月牙泉吗?就在艳阳关北面,那是我的老家。后来跟了主子做事,这才有机会到各个地方走走。”冷爷毫无架子,十分爽快,话音未落,就举起酒杯。“不管这笔生意成不成,我先敬你一杯。”

    “好好好,干了干了!”风离将白玉杯中的满堂春,一饮而尽。

    “该说正事了。我有一个固定的药材进货渠道,听说冷爷在收购麒麟草,正巧我刚收了一批,本打算在自家药铺存着,转手卖给冷爷的话,倒也不错。”

    “有多少?”

    “三千斤是少不了的。”

    “好,那我全要了。”冷爷双手击掌,眼角的笑意更深。

    风离故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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