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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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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魑魅营。”
  若是前世,裴婠只觉朝事复杂枯燥,绝不会多听一句,可如今,裴婠却为了长乐候府时刻注意着朝中动向,听裴琰说起皇城司,裴婠一双耳朵竖了起来。
  萧惕听到“魑魅营”三字,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裴琰道,“皇城司是天子直属衙司,虽然横行无忌,可刺探暗杀这等事,却不会由着蜃龙袍的皇城司禁卫去做,在皇城司中,有一个专门培养杀手和间者的地方,便是魑魅营,这里面的人,又被叫做‘无面人’,他们武功高绝,易容之术高明,身份成谜,便如黑暗中的影子一样,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公贵戚,只要皇城司下令,便可无孔不入。”
  说着,裴琰又淡淡一笑,“听闻戚同舟便是从魑魅营出来的,不过这消息也不确切,此番青州民乱不知要牵扯几方势力,皇城司也不会让岳指挥使凭此案建功。”
  萧惕颔首,“这我倒不知——”
  裴琰笑,“你刚来京城,不知道很正常,便是我也是花了心思才了解到这些的,既然入了金吾卫,死对头的事我自然得让你知晓。”
  萧惕笑着应声,裴琰便又将京城世家衙司弯弯绕绕的事,想起来什么便说什么的告知萧惕,萧惕神色温淡的听着,到了关键处便点头配合,很是受教的模样。
  没多时,萧惕见外面夜色如墨,便提出告辞,裴婠起身道,“你稍等片刻,我有一样东西赠你——”
  裴琰说完便出了暖阁往书房去,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裴婠和萧惕两人。
  裴婠自从带萧惕过来后便一直一言不发,萧惕此时看着她道,“明日我离京之后,小侄女切记对我的承诺。”
  裴婠挑眉,萧惕眸光微深道,“那玉坠儿的事我帮你瞒了毓之,你可不得出乱子。”
  裴婠顿时明白过来,立刻道,“三叔尽管放心,我绝不私见他,如此便不会出事了。”
  萧惕不置可否,却又问,“我虽不限你做药的日期,可你会不会偷懒?”
  裴婠听着这话一时哭笑不得,“三叔将我当做了什么人,我怎会偷懒?”
  萧惕下颌微扬,睨着裴婠叹道,“真是叫人不放心,玉坠儿的事也不放心,做药不放心,不如我还是和你哥哥交代一声——”
  裴婠听的吓一跳,“不必的三叔!我说到做到!”
  萧惕摇头,“你性子单纯年纪又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裴婠眼瞅着门口,只怕裴琰忽然回来听见,不由上前低声道,“三叔早先都应了我,如今怎又反悔?三叔不放心,找个别人看着我都行,千万别告诉哥哥。”
  萧惕失笑,“你倒是鬼精灵,你在侯府内院,我如何找人看着你?”
  裴婠眨眨眼,一脸的卖乖之色,“既然无法,三叔何不信我就好?”
  萧惕眯眸看了裴婠片刻,忽然道,“也不是没有法子。”
  裴婠忙道,“只要不告诉哥哥,三叔怎样都行。”
  萧惕便真切的笑了开,“我离京日久,既不能告诉你哥哥,也不能找旁人看着你,你……便每隔三日写一封信,告诉我你一切安好,亦用心做药,如何?”
  裴婠一愣,“可是此去青州要七八日,我便是写了信……”
  “每隔三日,我会派人来你们侯府侧门等候,你只需将信交给等候的人便可。”萧惕一脸的严肃正派,“信一天一夜便可到我手,知道你无虞,我也好放心办差。”
  裴婠长大眸子望着萧惕,只觉自己被萧惕带偏了,她想说不必如此麻烦,可见萧惕满眸肃然,便觉萧惕是真的将她安危放在了心上。
  被人看重是极宝贵的,裴婠心头涌起几分暖意,拒绝的话便再说不出口,正在这时,裴琰返回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裴婠心头一跳,连忙道,“好好好,我应了三叔。”微微一顿又郑重道,“三叔此去,万万珍重。”
  萧惕眸色一暗,目光深幽的看着裴婠,有那么一瞬,裴婠觉得萧惕的目光有些格外的深意,可不等她细究,萧惕已转向进门来的裴琰。
  裴琰手中拿着三尺青锋,正是要赠与萧惕之物。
  “含章,你救我性命,我还未赠谢礼,虽然你对我的大恩非一把剑可抵,可宝剑本该赠英雄,在我心中,你当得起‘英雄’二字,这把太阿剑,非你不可。”
  太阿剑乃古时名剑,亦算长乐候府为数不多的绝世兵器之一,裴婠见裴琰拿出了太阿剑相赠有些意外,可想到萧惕之胆气武艺,也觉太阿剑十分配他。
  见萧惕犹豫,裴婠也道,“三叔就收下吧,三叔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还青州百姓太平,又救下了哥哥和其他军将,这把剑乃是威勇仁义之剑,正该配三叔!”
  萧惕看着裴婠晶亮的眸子,一时竟觉这把太阿剑千钧之重。
  片刻后,他才上前接剑,太阿形制古朴钝拙,纹饰苍青,锋芒不显却是韬光内蕴,萧惕指尖拂过剑鞘上的上古纹饰,良久才道,“好,我必不负你的威勇仁义。”
  作者有话要说:  裴婠每日一叹:三叔今天又撩我了!


第16章 同辉
  萧惕离京当日裴婠些担忧,可一来她和萧惕相识日短,纵有情谊也不过叔侄相帮之情,二来萧惕心性手段皆非凡俗,虽然青州之行艰危,她也没担忧到牵肠挂肚的地步。因此到了第二日,便暂将这事放了下。
  时节已至夏末初秋,裴婠陪着元氏为府中上下裁换新衣,并未时时记挂。
  等到了第三日,裴婠猛然想起和萧惕的书信之约,那惦念才又被牵了起来。
  裴婠从小到大,除了给父亲裴敬原去信,还没给旁人写过信函,便是给父亲去信,也是元氏执笔,每次元氏写完了她兄妹二人的问候,还要写上两页自己的私话,而父亲来信,也总有两页信笺是专门写给母亲元氏的。
  裴婠有次偷看过,只见信上父亲唤着母亲闺名,事无巨细交代军中琐事,言辞温柔多情,末了的相思剖白更叫她小小年纪也禁不住耳热。
  由此,在裴婠看来,鸿雁传书便多了几分旖旎含情的意味。
  磨好浓墨,铺好桃花笺,裴婠硬着头皮提笔,然而她悬腕半晌,却写不出一个字来。
  想到母亲写信之时诉不完的缠绵情思,裴婠忍不住牙酸,她和萧惕自没有那样的话可说,可这空空一纸,总不好只写“万事皆安”四字。
  裴婠冥思苦想,忽而记起萧惕不放心她做药的事,当下有了素材,重新落笔饱蘸沉墨,裴婠一手簪花小楷,端端正正的在首行写下了“三叔敬鉴”。
  交代了自己有好好做药,裴婠便无话可言,照例添上“万事皆安,万勿记挂”,想了想,又假模假样写“遥祝三叔青州之行一切顺遂”。
  末尾写下自己落款,裴婠满意的看着写好的小信,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自己写信,竟然是给萧惕写的。
  裴婠装好信封封好火漆之时,雪茶从外面进来道,“小姐,侧门果然有人等候——”
  裴婠精神一振,拿着信封亲自往侧门去。
  到了侧门,便见夕阳西下的余晖之中,一个面容周正的年轻人正候着。
  此人身条修长精干,一看也是习武之人,一见裴婠立刻上前行礼,“小人空青,拜见大小姐。”
  “空青?”裴婠一讶。
  空青乃一味药材,有凉肝清热、明目去翳之效,因她幼时对医道起了兴致,因此身边的辛夷、雪茶及石竹皆以药材赐名,而裴琰身边的龙吟却是古时神兵之名。
  她没想到,萧惕身边的亲信侍从,竟也以药做名。
  “是,小人奉了公子之令来取信。”
  空青不善言笑,却十分恭敬,裴婠打量他一瞬,忽而有些好奇,“你是国公府的人?”
  空青忙道,“小人幼时便跟着公子,并非国公府侍从。”
  裴婠放了心,这才将信交出去,又问,“这信一天一夜便可送到三叔手上?”
  空青颔首,裴婠便道,“好,我答应三叔三日一封信,三日之后,你还是这个时间过来吧。”
  空青恭敬的应了,裴婠一时也无别的话好说,便回了府中。
  信送出去,手中便空了,裴婠回来时,竟觉心底也空落落的,适才她一字一句琢磨,只觉写上百字难如登天,可这会儿,想问想说的倒是多了些。
  等到了正院,却见元氏也在给裴敬原去信。
  裴婠便笑道,“母亲秋夕才给父亲去了信,这才十日,只怕上一封信刚送到父亲手上。”
  元氏轻轻点了下裴婠额头,“傻丫头,等你以后有了记挂的人就知道了。”
  裴婠想到她才给萧惕去了信,禁不住有些心虚,却嘴硬道,“写信多么简单,我……我随时都可以写……”
  元氏一边写一边道,“那也是不同的,母亲这信,每句话都在心里想了无数遍,写的时候又在舌尖转了无数遍,而后一笔一划写出来,写出来的,却不及心中想的十之又一,又跨过千山万水送到你父亲的手上,你父亲边关孤寒,唯靠家信暖心。”
  元氏一席话说的裴婠颇为愧疚,忙提笔也给父亲写上一封问候,等母女二人封好信命下人送出,元氏又拉着裴婠说起了从前旧事,如此陪着元氏到入夜歇下,裴婠方才回兰泽院。
  如此又过两日,裴婠这次早早记着要给萧惕去信,在第二日晚上便开始提笔,照例写了做药,写完最后一字,裴婠又忍不住将府中杂事也带了几句,一转眸,只见窗外一轮皓月当空,当下心底一动又想到了秋夕那夜。
  不由又落笔——
  今夜皓月临空,银河浩瀚,堪似秋夕夜同,不知青州可见星月?若见,便是清月流光,与三叔千里同辉。青州之行艰险,侄女之祝祷,寄于皎月,托向飞星,希冀三叔诸事顺遂,还太平于百姓,昭不公于朝野,来日归京,平步青宵。时日入秋,寒暖不定,侯府上下已易秋裳,三叔可曾添衣否?万望珍重。
  裴婠停笔,心安神定,再看一眼漭夜婵娟,心底更似被牵出了缕缕遥思,一定是今夜的月色太过醉人,她分明写的寻常言语,可莫名觉得这封信的字迹温柔毓秀,竟比以前任何时候习字临帖都来的有灵韵。
  不远处雪茶见灯光昏暗下来,忙拿了剪刀上前来挑灯花,裴婠见她近前,心底竟然一慌,赶忙盖印折张将信放进了信封之中。
  雪茶狐疑的看了裴婠一眼,到底没敢多问,等她离开书案之前,裴婠一颗心跳的微快,面颊上也生出一丝微热来,她嘀咕道,她这是怎么了,她可没写任何僭越之言!
  裴婠小心封好了火漆,这才去榻上歇下。
  刚刚入梦,萧惕便出现了,梦里她竟又回到了那日撞入萧惕怀中之时。
  萧惕半扶她臂,一双眸子居高临下笑望着她,可这夜的他不曾问她为何着急,他只笑不语,俊逸一双眸,如笼了迢迢银汉般潋滟温柔,梦中的裴婠心神摇曳,只觉金风玉露尽在萧惕眼底,只这一眼,将她对他所有的恐惧忌惮都散了个干净。
  第二日一早醒来,裴婠对这梦半忘半疑,正婉转回想,辛夷却从外面快步而来,口中道,“小姐,广安候府来人了——”
  裴婠当即回神,“来的谁?为了何事?”
  辛夷道,“来的是宋世子,是来请夫人世子还有您,六日之后过广安候府一聚的。”
  裴婠眉头高高挑起,“为何一聚?”
  辛夷苦笑道,“小姐忘了,再过几日便是广安候府老夫人六十大寿。”
  裴婠一愣,想了起来,是了,再过几日,便是她姑祖母过寿了。
  前世寿宴时长乐候府丧事刚过,并未去赴宴,裴婠记得清楚,寿宴那几日,宋嘉彦一边在广安候府帮忙待客,一边日日来长乐候府陪伴宽慰她,也帮了府中上下不少忙,短短一月,自己父亲母亲对他感激到快视为二子。
  思及此,裴婠冷笑一下,怪道这阵子宋嘉彦安分了不少,却原来等着寿宴这日,凭她对宋嘉彦的了解,此时的宋嘉彦一定颇为恼怒她的转变,而他早已觊觎筹谋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放过寿宴这般好的机会!
  裴婠眯了眯眸子,忽而一笑,“姑祖母的寿宴怎能不去?走,我们去看看宋世子在和母亲说什么……”
  裴婠虽对宋嘉彦厌极恶极,可她却从不惧怕宋嘉彦,相反,她还想看看宋嘉彦会耍什么花样,等他露出了爪牙,她才好将他那张虚伪面皮鲜血淋漓的撕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红包继续发~男主很快回来,渣男也需要虐一虐啦~


第17章 血玉
  广安候世子宋嘉泓乃是侯府嫡出,今年十九之龄,面若冠玉,才德兼备,然因患有从胎带来的弱疾,自小便缠绵病榻,整个广安候府常年为其寻医问药,直到十四岁,他的病才略有好转,然后从两年前开始,他的身子又每况愈下。
  裴婠在正厅见到宋嘉泓的时候,发觉宋嘉泓瞧着精神还好,面上却已瘦得脱了形,然而这和上辈子宋嘉泓死时候的样子比,还是显得生机勃勃许多。
  前世的宋嘉泓没有争过宋嘉彦,他的身体在之后的三四年间越来越差,在宋嘉彦成为广安候之后,他病死在了一个阴雨绵绵的夜里。
  裴婠走进厅内,诚恳的喊道,“表兄来啦!”
  宋嘉泓转过身来,看到裴婠面上笑意一深,“过来给婶婶请安,妹妹的身体可好了?听说你落了湖,本想来探望,可前些日子我身上也不好,便没敢来。”
  宋嘉泓生的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因久病皮肤尤其苍白,说话时面上带着淡淡笑意,远看有些疏离漠然,可已活过一辈子的裴婠深知宋嘉泓有如何温厚的脾性。
  “早就好了,我瞧表兄精神不错,近来可好转了?”
  宋嘉泓笑道,“好了许多,否则我也不能出门来请你们赴宴。”
  宋嘉泓对裴婠也颇为关怀,然他身有弱疾,寻常饮宴游玩极少参与,便渐渐和裴婠这些表兄妹有所疏远,然而裴婠看着前世故去的人如今安然坐在这里,只觉动容珍视。
  裴婠落座,没多时裴琰也来了,元氏笑看着小辈们说话,又留了宋嘉泓用午膳,宋嘉泓盛情难却,直用过了午膳才离开长乐候府。
  待回了广安候府,刚进门便碰上宋嘉彦。
  宋嘉彦在这个嫡长兄跟前颇为恭敬,见宋嘉泓脚步虚浮便上前来扶。
  宋嘉泓苦笑,“还是不争气,出了一趟门就乏的厉害。”
  宋嘉彦笑问道,“如何?那边侯府可要过来?婠婠和裴琰都来吗?”
  “都来,婠婠的身体大好了,自不会缺席。”
  宋嘉彦的眸色微变,“今日见到婠婠了?”
  宋嘉泓不以为意,“见到了,还一起用了午膳,瞧她病了一场,性子倒是温和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喜爱笑闹了。”说着,宋嘉泓眼底笑意一柔,“还知道照顾人了,午膳时和婶婶一起布菜添茶,像模像样的。”
  宋嘉彦将宋嘉泓送到院门口,一转身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裴婠对所有人都没变,唯独对他冷若冰霜!
  咬了咬牙,宋嘉彦一转身朝着柳氏的院落走去,不能等了,有些谋算,他要一早落定了才行。
  ……
  虽定了要去寿宴,却也还有几日,贺礼自有元氏操持,裴婠给萧惕的药膏已经做好,唯一要费心的便是给萧惕的信——
  有了前一封信的铺垫,裴婠再写信之时便想到什么说什么,第三封信足足写了两页,不自觉的,连要去姑祖母寿宴的事也一并说了。
  等到了写第四封信之时,甚至连裴琰练剑扭伤了脚也写了进去。
  夕阳西下,余晖漫天,裴婠带着辛夷去侧门送第四封信的时候,从来身无长物而来的空青手中却多了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
  空青恭敬的行礼,然后道,“这是公子叫人快马送回来的,说是给您的礼。”
  裴婠一讶,怎还给她礼物?
  想到裴琰每每外出也会给她带礼物,裴婠犹豫一瞬倒也接了。
  回兰泽院的路上,裴婠心跳的便有些快,手中木盒精致小巧,可在她手里,却有些隐秘的烫手,路上亦不敢走府中主道了,竟是沿着小径回了兰泽院。
  一回院子,裴婠便将这紫檀木盒打了开,盒子一开,一抹温润的光芒露了出来,裴婠定睛一看,却见木盒绸垫之上躺着的,竟然是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玦。
  裴婠将玉玦拿起,顿觉触手生温,这竟是一块浑然天成的上品血玉!
  血玉莹润,还雕刻着小景,裴婠仔细一看,竟是星月流光、银汉鹊桥之景。
  心底漏跳了一拍,裴婠没想到萧惕会送她如此好物,而上面雕刻的小景,更是用足了心思,这不就是前几日她给他写的信吗——
  玉质玲珑润透,光晕流转,如同天上河汉落入了一汪胭脂血色,裴婠翻来覆去的看,喜欢二字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她出身簪缨之族,此等血玉虽然难得,却也不是没有见过,可萧惕送的这块血玉用了十足的心思,便格外的惹人怜爱。
  裴婠正欢喜,眼风忽而扫见盒内竟放着张信笺。
  她心头一动,萧惕给她回信了?
  既有去信,便该有回信,可萧惕只说让她报安好,却没说会给她回信,因此她并未报希望,可没想到萧惕不仅给了她礼物,还写了回信!
  裴婠拿起信笺,却见雪白的桃花笺上,只笔力遒劲的写了八个字。
  婠婠乖巧,以兹嘉奖。
  裴婠先是一愣,继而微恼,她第一封信再言辞匮乏也凑了数十字,他萧惕竟然只回了八个字!再一看,裴婠的目光停在了“婠婠”二字上,不知怎的,耳朵尖竟热了起来。
  婠婠……婠婠……
  他凭什么就叫她闺名了!
  ……
  裴婠恼怒的很,面上却不可抑制的微热,而那玉玦实在让她喜欢,她将那信笺往盒中一放,盖子一合,再不去看那力透纸背的八个字,只抱着玉玦把玩研究,摩挲了半晌,裴婠发现,这竟是一块腰坠儿,坠子上的丝绦正是系在腰间的。
  裴婠想着上次萧惕撞见她碎玉,只觉有些巧,竟都是腰坠儿。
  这玉玦让裴婠心情愉悦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要去赴宴,她本想将这腰坠儿挂上,可想着血玉乃是稀罕物,为了不打眼,到底没戴。
  用过早膳,裴婠一家人上了马车,直奔广安候府。
  广安候府距离长乐候府并不远,两柱香的时辰之后,马车便到了广安候府门前。
  马车刚停下,裴婠便听见了外面热闹的嘈杂声。
  待下了马车一看,只见今日的广安候府来客盈门,而更盛大的却是广安候府门口,顺着左右街道搭建起来的粥棚,裴婠惊道,“怎么今日还在施粥?”
  元氏笑道,“你姑祖母本不愿大肆办寿宴,可侯爷不愿意,你姑祖母便说,既要造业障,便得行善将业障消了才好,青州战乱,文州也在闹旱灾,这些日子京中进来了许多流民,这些粥棚,便是布施给那些流民的。”
  元氏话音刚落,裴婠竟看到两个着袈裟的僧人从一辆马车上下了来,她还没问,元氏已道,“那是宝相寺的慧能大师,是侯爷请来给你姑祖母讲经的。”
  裴老夫人信佛,年纪越大,便更是笃信,过生辰什么金银玉石珍奇宝物也不收,请高僧讲佛才是投其所好,裴婠点点头明白过来,见左右粥棚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便扶着元氏准备进府,站在府门口迎客的宋嘉泓也迎了上来。
  裴婠扶着元氏一边步上阶梯,一边去看粥棚前的热闹,因是裴老夫人生辰施粥,是以还有许多身量不高的小娃娃并老者妇孺也来领粥,裴婠回想着前世裴老夫人最后几年的光景,正兀自唏嘘,可忽然,她的目光钉在了那热闹的人群之中。
  在攒动的人潮中,一个衣衫褴褛手拿蒲扇的癞头和尚颇为引人注目,虽然离得远,可裴婠还是一眼看了出来,那癞头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前世指着宋嘉彦送的玉坠儿,说宋嘉彦是她金玉良人的游僧!
  裴婠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的僵住!
  前世她是在宝相寺遇到的此人,可如今,他怎会出现在广安候府?!


第18章 凶吉
  “婠婠,你怎么了?”
  察觉到裴婠僵站住,元氏关切的问。
  裴婠忙收回目光,强扯出一丝笑来,“没什么,看着好热闹。”
  元氏失笑不语,宋嘉泓也迎到了跟前,一行人被迎入侯府,裴婠进门之前回头,那癞头和尚挤在人潮之中,竟也要领粥。
  裴婠惊疑不定,直到入了正堂,看到了裴老夫人,都未曾缓过神来。
  裴老夫人多日不见裴婠,又知她早前落了湖,不由拉着裴婠的手问长问短,看着面前一脸慈爱的姑祖母,裴婠强作镇定才没露出破绽。
  裴老夫人一袭绛紫华裳,虽两鬓微霜,却精神矍铄,裴婠来之前,正在和堂中数位公侯夫人说话,裴婠一来,便硬是拉着裴婠坐在自己身边,如何也不放裴婠走了。广安候宋伯庸和夫人明氏站在一旁,一个和裴琰说着青州战事,一个和元氏低声私话。
  “给婶婶请安——”
  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却是宋嘉彦进了堂中,在给元氏请安。
  裴婠眯眸看了过去,只见宋嘉彦请了安,又和裴琰打了招呼,然后便朝着她走了过来,他满是温情的打量她一眼道,“咦,我给妹妹送的玉坠儿怎不见妹妹戴?”
  裴老夫人一听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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