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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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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和座下八女联系过?”
  “暂时没有。不知道南疆那是不是出什么问题,得等商队回来才能确认。”
  赤笛抬起手欣赏自己新染的丹寇指甲,满意得吹了吹。
  “明前辈和南既明,使人盯着,别和鬼新娘碰着面。”
  “一个东一个西,没问题。”
  青筝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几上的筝,叮叮咚咚不成曲调。素手一压,筝音戛然而止。
  “武林大会,今年肯定热闹着。怎能错过。”
  暮色降临,城郊荒山。
  星光黯淡,夜风拂过一个小土包,墓碑干净,杂草不多,是座新坟。
  树叶被风吹得悉悉作响,树下忽然出现人影,还不止一个。
  “明老头,你真该少吃点。晚上那红烧肉你吃了一盘,难怪那么沉!”
  “啧,你小子功夫差就不用掩饰,几里路就累成这样。”明一水整了整被南既明拎乱的衣领,背着手踱步跟上前面的青筝,在这座新坟前停了下来。
  “呦,这位夫人还挺善心的,这种相公还给他立了这么好的碑。”南既明打量着墓碑,看清了上面的刻字。
  “哦?对于这种人,南公子有何高见?”青筝在心中估量着坟头的高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南既明,暗暗挖了个坑。
  “此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就该抛尸荒野,日曝狗啃!”南既明现在吃人的,住人的,用人的,立马狗腿得一脸正气。
  “狗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啃这种肉?”
  “明老头,不抬杠不痛快啊!这种人被挖坟鞭尸也不为过。”
  “挖吧!”青筝就等着这句话。
  “啊!”这回轮到南既明傻眼了,他今夜只是被明一水遣来当跑腿的,“这不好吧。这夜黑风高的,挖人坟,遭雷劈啊!”
  青筝一脸平静而坚定地看着他,塞给他把铲,不给他后退的机会。
  “真要挖?”
  “南公子近日吃住用的花销不小,在醉香楼还赊着一笔。我觉得你大概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青筝让碧萧把南既明的开销查得一清二楚,不知怎得,自他离开扬州前两日起,就没去商户兑过银两。
  南既明苦笑下,是啊,他的母亲大人为逼他早日归家,通知商户把他手上的银票给停兑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死皮赖脸地以师尊为借口缠着明一水。
  “老天不开眼,怎么可以让小爷我这样玉树临风的人挖坟啊!”边嚷嚷边认命地挖起土来。
  可恶的是,明一水看他挖得慢了,催着他快:“你不晓得什么时辰了吗?我还得赶回去睡大觉呢!”
  看他挖得快了,又训斥:“挖这么快,挖坏尸体你负责啊?”
  青筝和阮霜往后站了站,避开被南既明泄愤掀起的泥土。
  总算挖到棺木,一开棺,尸臭味就把南既明熏得蹦出坟墓。
  明一水鄙视地看他眼,下去点起火折子,照亮了尸首。青筝站在墓边望下去,明一水的身子遮住了大部分尸首,看不出他具体看哪一部分。
  好半天,明一水爬上来,清了清两嗓子:“先盖上,回去说。”
  阮霜用剑柄推了又在装死的南既明一把,耳边传来明一水哼哼唧唧的声音:“臭小子,手脚快点!耽误你师爷爷睡觉有你好看!”
  复原的速度比挖坟快。南既明气喘吁吁地把最后把土盖好,拎起明一水飞奔而去。
  “臭小子,慢点,我头晕~”
  “快点回去,师爷爷您还可以睡上两个时辰。”
  草药香弥漫,明一水的院子。
  “明前辈,有答案了吗?”
  明一水视线飘忽起来:“是中毒,可还不太清楚。”
  青筝闻言笑起来:“明前辈,你是知道的,对吗?”
  明一水挪回视线,看向青筝的笑容,那种狩猎者看着猎物企图挣扎又无可奈何的笑容。
  叹了口气,劝道:“女娃娃,你何必趟这趟浑水?这是不是鬼新娘做的与你又有何干系?”
  “明前辈,你果然是知道。”青筝了然,不让步,“在幽篁谷,你看见那些死士的尸体时,就不对劲。你知道这些人是冲着挖心案来的,对吗?你当时心里就有了答案,今夜验尸,验证了你的答案,对吗?”
  明一水仿佛又看见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的脸同青筝重合起来:“明先生,这解毒之法你是知道的,对吗?”
  明一水晃了晃头,神情严肃起来:“是,我知道。只是这真相,女娃娃你确定想听?须知,好奇心害死猫。”
  “这点不劳明前辈费心了。”
  明一水默了片刻,声音悠长起来:“这毒叫雪中红,能使骨肉经络易离,骨质疏松易折,中毒者死亡后头盖骨会呈现暗红色斑驳。足量的毒可以使尸体化为血水消失。固此毒还有一名:化尸水。我们查看的尸体只中了微量。”
  “如此阴邪之毒,江湖上竟然闻所未闻。”青筝一听乍惊,很快又平静下来,脑海过了一遍各门派秘闻,没有发现相关信息。
  “当然闻所未闻,因为此毒不在江湖,出自朝廷。”
  “朝廷?!”这会儿是真惊到青筝了,她没想到钓鱼能让朝廷咬钩。
  “朝廷有一支秘密暗队,专门处理一些明面上不能处理的阴私,手段狠辣,却没人见过。”
  “我们不是见过吗?”青筝故作轻松一笑,暗指幽篁谷那批黑衣人。
  “我也是十多年前偶然知晓,当时确实有传言见过他们的都是死人。看来近年来他们新培养的杀手都不够成熟。”
  “暗队听从何人所调遣?”
  “除了当今圣上还会有谁。”明一水忽然想到了什么,“十多年前我一故友知道此消息时,我就在一旁。当时圣上尚不及弱冠,朝政之事多听宰辅之言。多年来,我偏居一隅,朝廷之事我知之甚少,如今不敢明确。”
  安静的氛围与罩在灯笼里的烛光笼罩着两人,一时无言。
  “多谢明前辈解惑。今日之言还望前辈保密。”
  “晓得。女娃娃,听老者一言,及早抽身,这不是你可以对抗的势力。”
  青筝展颜一笑,并未接话。
  来不及了,我已经身处漩涡之中。
  书房的灯火燃了一夜未熄。
  清晨,杨叔听了下人报告,心疼地轻敲书房们。
  “请进。”与平日无二样的声音响起。
  “小姐,用点早膳吧。”
  “杨叔,你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
  “先用早膳。”
  “边用边说。”
  青筝在桌前坐下:“杨叔,你仔细回忆下,爹当年可有同朝廷的人有过来往?”
  杨叔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我是老爷搭建庄子时入的庄。当时老爷也明言退隐江湖,别说朝廷人,就是江湖人都少有往来。退隐江湖之前的事,江湖上也流传了许久,没有什么有跟朝廷挂钩的。”
  “难道我们方向错了?”青筝捏着筷子久久未落。
  用过膳,青筝写了张纸条,让赤笛递给鬼新娘,就不再管鬼新娘的事了。
  午后,赤笛来书房:“小姐,鬼新娘已经走了。她说小姐的情,她承了。”
  “好。”
  “小姐写了什么?她看起来不可思议又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只是告诉她挖心案的真凶罢了。”
  “那沁雪莲呢?”
  “她去追,我们不用操心。”青筝搁下笔,净了手:“同碧箫说声,恒阳那里的铺子,下月我替她去巡。醉香楼南既明的赊账先记着,改日再计息讨回。”
  “行,反正有多些钱进账她会开心的。”
  明一水想问青筝拿样草药,大老远就听见杨叔叉着腰站在庭院里,指挥这指挥那收拾行礼。一问才知道青筝要出远门巡铺子。当下咂舌:“这女娃娃不得了,生意做这么大。”瞬间觉得原来那件草药实在太次,立马改变主意换成另一样价值百两的药材。
  “女娃娃,跟你打个商量,借你件东西。”明一水搓着手呵呵地笑着。
  “但说无妨。”
  “乌桐根。”
  “可以。”青筝合起手中的书,插回书架上,爽快地答应了。
  “额,没有条件?”明一水对青筝的爽快感到意外。
  “明前辈想要我提条件?那行呀,就……
  ”
  “啊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女娃娃,看你生意做得不错嘛,这是要去哪呀?”
  “我是替碧箫巡铺子。”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碧箫那丫头是你的人啊!”
  “去恒阳。”
  “恒阳?听说那里有种草会在月下开花。”
  “明前辈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那敢情好,我这就回去收拾。”像似怕青筝反悔,立马拔腿就走。
  杨叔把行李清单拿进来给青筝:“小姐,为何骗上老小子了?”
  “杨叔,我哪里骗他了,我是要去巡铺子呀,顺便再看看武林大会罢了。”
  “也好,他是大夫,路上小痛小伤还可以看看。”
  “武林大会上有不少杨叔的老熟人,这回还是要委屈杨叔看家了。”
  “应该的,只要小姐让珵儿别折腾我的摆件就好。”
  青筝“扑哧——”笑了起来。杨叔见青筝终于开口笑了,心情也轻松多了。
  启程那天,还多了一个人。
  南既明抱臂坐在明一水旁边淡定道:“明老头叫我来当保镖。”
  青筝并不意外,当初她拉上明一水就抱着拉南既明一起下水的意思。碧箫查过银票开户商户来源于都城。
  路上多试探看对方能否泄露更多用意,至少不会直接刀尖对准自己。额,我怎么又有这种潜意识了。停!还是要警惕!
  行过一城,天色已黑,找了家客栈歇脚。
  青筝要了张二楼临街的方桌,景致不错,菜肴也不错。青筝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两人。
  明一水用餐随性,南既明虽不羁可也保持了基本的礼仪,更加肯定了青筝对其都城贵族的身份猜想。
  等下,我是不是一直漏掉了什么?念头一瞬间闪过,快得让青筝抓都抓不住。
  还没待青筝再细想,一声巨响就打断了思路。
  “嘭——”
  “没长眼睛啊!”
  “抱歉抱歉,这位爷!”
  楼梯上,一个青色布衫的年轻人及时向一身酒气,胡子拉渣的汉子道歉。
  汉子一把楸起年轻人衣领提了起来:“抱歉就完事了?”
  “放手!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突然插入一声娇喝。黄衫双螺髻打扮的小姑娘行至楼梯前,杏目微瞪。
  “哪里来的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就想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你手里抓的是我家的护卫,快给我松手!”话音刚落,掌风就冲汉子而去。汉子改楸为推,把年轻人扔向楼梯下的小姑娘。
  横冲出个赭色身影,截下年轻人安然落地:“云儿,莫冲动!”
  “哥!这个酒鬼欺负人!”
  原来楼下是威凌宇,威凌云两兄妹。
  南既明听出声音后,下意识就看向青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青筝。
  可青筝至终都神情自若,专心剔着碟里的鱼刺,仿佛周遭什么噪音也没有。
  他算是看明白了,青筝极爱吃鱼,这一路每天必吃一次鱼。红烧,油炸,清蒸,焖炖乱换上阵,百吃不厌,而且鱼骨剔得干干净净,连明老头那医者都不禁暗叹。
  阮霜也没停筷子,只是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
  “酒邪前辈,失礼撞到您是我们不对,还请您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汉子眯起眼睛端详了片刻:“哦,你是威老局主的儿子。”
  “正是在下。”
  “那好,我们过两招!”
  没等威凌宇说话,鬼酒邪脚一跺,身子顺着楼梯扶手滑下,一手握成酒杯状直冲威凌宇咽喉去。威凌宇侧身要闪避。
  一只手横空而出,捏着只酒杯塞进鬼酒邪空握的手里,乐呵呵的声音响起:
  “这位客官,赏脸尝尝本店新酿的美酒如何~”
  那只手保养得宜,白白胖胖,清风拂柳地化解了鬼酒邪凌厉的招式,瓷杯塞入,滴酒未洒。
  鬼酒邪视线右移,长相圆润白净,耳垂饱满下垂的掌柜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活似还俗的弥勒佛。鬼酒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更加发红,身形晃荡起来,醉意更盛:“嘻嘻,果然是美酒~掌柜的,这酒我要两斤,带走!”
  “两斤梨花雪,带走!”
  “好嘞,掌柜的。”
  鬼酒邪抱着酒葫芦,跌跌撞撞出了门。
  “多谢!”威凌宇拱手。
  掌柜笑眯眯地摆摆手:“望客官吃好喝好!”
  威凌云不以为然,拍了拍腰间的软鞭:“哥,这样太便宜那酒鬼了!”
  “云儿,收声!”
  威凌云不满地撇撇嘴,却没再说什么,抬脚上楼,一眼就看见了青筝一桌。
  南既明掠过她,看向后面上来的威凌宇,没有错过他见到青筝时眼里的刹那亮光。
  南既明在威凌宇发觉前把视线移开,继续夹盘里的菜,余光却观察着青筝,
  心里琢磨的是,我得当认识还是不认识。
  威凌云没有过来,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大手大脚地点菜。
  “青筝姑娘,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真巧!”
  青筝用帕掩了下嘴,起身微笑行礼:“威局主,是好巧!”
  “你们这是前往何处?”
  “恒阳。天音阁有几间铺子要去看看。”
  “也是恒阳?正好要押镖去恒阳,可要同行?”
  南既明顿时响铃大作,耳朵竖了起来。
  “多谢威局主。我们四人行路慢,恐耽搁威局主正事,就不同行了。”
  耳朵放了下来,唔,这松鼠桂鱼确实不错!
  威凌宇有些失望,但难以让人察觉,又闲话了几句去自己那桌。
  明一水颇感兴趣地低声问:“女娃娃,这小子喜欢你?”
  青筝似笑非笑:“乌桐根可还要?”
  明一水缩起头,继续奋战他的大酱骨。
  天大地大,没有金主大。


第17章 
  楼下熙熙攘攘,客来客往。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避开人群,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上了二楼。
  有点忐忑地望了望四周,寻了角落的空桌坐下。衣裳陈旧,洗得已经不确定原来的颜色,衣角破损,线头稀稀拉拉。
  “客官,要点什么?”
  老人像似受惊得颤了下身子,犹豫了片刻,小声道:“三个白面馒头,一壶茶就好了。”
  店小二对这位客官掏不出多少银子意料之中,冷淡地应声:“等着,就来。”
  威凌云拨弄着手腕上的银铃铛,撇见老人用袖口擦了擦脸和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洁点。抬头对上店小二转身换上的殷勤笑脸:“客官可要来几壶梨花雪?我们掌柜独家秘制,闻过酒香的都说好。”
  威凌云当作没听见,重新低下头研究银铃铛。
  威凌宇见手下嘴馋的样子,淡笑道:“来一坛。”
  “好嘞!一坛梨花雪,马上来!”
  “啁——”
  粗粒刺耳的禽类声音响起。
  南既明探头一看,一只鹰展着双翼在空中盘旋,忽然一个俯冲,从栏杆外滑翔而过。翅膀带起的风逼得人眯了眯眼。
  头颈雪白,缀有褐斑,通身暗灰,楔形尾羽,喙爪如钩,是隼中极品,海东青。
  许是附近未见过此种猛禽,食客们探头观望,议论纷纷。老人倒是被猛禽吓得手中馒头都掉了。
  “啧,古香兰居然在这里。”南既明收回身子,满不在乎接着夹菜。
  “唔,谁呀?”明一水在啃着第三块大酱骨,嘴里挤出问号。
  “玄冥教左护使。”
  明一水隔绝江湖许久,对好多名号都感到陌生,可能养着这等食肉猛禽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是抓紧吃东西才是正经事。
  在低头继续啃食时,明一水感到头顶一片阴影掠过。
  “啪——”
  明一水抱头侧看,一只酒壶被砸在墙上,碎瓷片跌在坐在角落里的老人脚边。
  错落有致的桌椅间横空立着一个通身玄色长袍的男子,金丝盘成的奇异纹案点缀在长袍边上。大家出奇一致地静默下来,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男子抬起左手。
  在客栈外盘旋的海东青冲进屋檐内,抖抖翅膀落在男子的左肩上。挺着缀着红褐色羽毛的胸脯,低哑鸣叫,琥珀色的双眼直接锁定瑟瑟发抖的老人,威慑得他不敢挪动一步。
  “古,古护使。”老人躬着不能再躬的背,语气充满恐慌。
  “啊,古香兰是男的啊!”
  南既明快速捂住明一水的嘴止住了他的话,又赶忙抬起粘到酱汁的手,嫌弃地在明一水的肩上擦了擦。哪里有男人喜欢听别人叫他如此女性化的名字。
  古香兰抬手就是一掌。掌风擦过老人耳畔,击在墙上,墙如冰裂,炸开。
  “一言不合就开打,这还没一言呐。现在的年轻人呐……”
  南既明直接夹了快大酱骨塞到明一水嘴里,堵住他的唠叨。
  “啊!”食客一片惊慌,蜂拥到楼梯口,争先恐后想逃离。
  青筝本想随大流,看到一时半会也下不了楼,又重新坐在阮霜拉远的桌椅上。
  今日这松鼠桂鱼不错,看待会能不能让掌柜给个方子带回去。
  古香兰毫不在意周围的人,挥手就要出第二掌。
  “住手!你一个大男人欺负老人家,你好意思!”
  青筝听着身后一声娇喝,心下叹气,这威老局主一世英名,怎么生出这么个蠢的。
  南既明似有同感,再拉远了桌椅,要和那桌撇清关系,免受牵连。
  古香兰出手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打向老人面前的桌子。
  威凌云今日接连受到轻视,本来就一肚子不服气。现在又被忽视,不服气直接膨胀到爆炸。想都没想直接腰间的软鞭向古香兰挥去。
  古香兰背后像长了眼睛,头都未曾回一下,抬手准确地楸住袭来的软鞭,顺势往前一拽,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威凌云摔在老人身上。
  威凌宇立马拔剑向前。
  古香兰肩上的海东青当即腾起翅膀,利爪抓向威凌宇,阻止他上前一步。
  这时,古香兰抛出了他出现后的第一句话,不参杂任何情绪。
  “愚蠢!”
  威凌云自己爬起来后,连忙扶起被砸得气晕八素的老人,连声轻问:“老人家,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伤着了?不怕!我们不会让你这样被恶人欺负了去。”
  驼背老人挣扎着起身,喘了好几下,才顺平了胸中的气息:“姑,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只是。”老人语锋突变,“只是要借用美人为盾!”
  脊梁骨站直了,瘦骨嶙峋的手呈鹰爪,一手死死扣住威凌云的皓腕在背,一手紧捏美人喉骨。嘴里发出嘿嘿的狞笑,贼眉鼠眼,尖嘴猴腮,哪里有半分之前的孱弱和胆怯。
  变故横生,惊得纵横镖局护卫忙亮兵器,与威凌宇布扇形围住老人。同古护使,老人呈三角相抵之势。
  “放开她!”威凌宇青筋暴起,握紧了手中剑。
  “哈哈哈哈哈。”老人大笑几声,“美人执意舍身救命,老子实在难以却之。要想美人完好归还,就先把他杀了!”
  “哥!救我!”威凌云自小娇宠,何曾遇到过此种待遇,当下又急又怒,惊慌的泪水从眼角处渗出。
  老人□□着伸舌,从美人香腮边舔向鬓间:“哈哈哈,美人泪,果然香!”威凌云恶心至极,极力拉开自己的身子,然手腕被攥得钻心地疼,无法挣脱半分。
  “去!杀了他!我就把她放了。”老人厉声威吓。
  古护使自变故后就收起打架的架势,悠悠然地用手指梳着海东青的羽翼,好似这一整个烂摊子不是他先挑起的。
  青筝望着哭泣的威凌云,皱着眉,在桌下踢了南既明一脚。
  南既明侧目。
  青筝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南既明看明白了,哼了声又撇过头。英雄救美?我又不是跑腿的?更何况这美是有这么好救的?你怎么不叫阮霜去。
  南既明不动作,他在等,等另一个脚步声。
  有人上了楼梯。
  是掌柜,依旧满脸笑呵呵。
  “各位侠士,小店小本经营,还请移驾外头切磋。地大,也更方便施展拳脚。”
  局势僵持着,没有人先动作,也没有人吭声。
  掌柜也不尴尬,站在一旁接着笑呵呵。
  四方都只顾着眼前的胶着,没有留意另一边的小动作。
  青筝对阮霜微点了下头。
  阮霜指尖碎瓷片微露,贴近南既明手背,手腕一翻,朝老人飞去。
  “嗖——”锋利如刀的碎瓷片飞出。
  南既明回头看向两人。阮霜已归回其位,青筝若无其事。
  啧,这两人演技简直连望洋楼的名角都自愧不如。
  碎瓷片割开了威凌云的大腿,鲜血如注。
  威凌云惊叫一声,瘫跪在地。老人拉扯不住,身子瞬间暴露。
  就在这电火石光之间,威凌宇剑锋逼前,直刺老人门面。
  老人抡起威凌云就往栏杆外摔。
  威凌宇赶忙撤回剑要去截住妹妹。
  掌柜动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回过神来,威凌云已在他怀中。
  威凌宇见妹妹危机解除,全力对付老人。招招狠厉,式式决绝,压上了纵横镖局多年积攒的名号和尊严,把老人困在墙角,左右无处可逃。
  老人突然一把迷香撒向威凌宇双目,撞开面前的压迫,纵身向栏杆外窜去。
  古香兰出手了。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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