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色(黛墨)-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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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应是今日便带你去的，但是今日王爷进宫和皇上商量对策，我也只是抽空出來一趟，现在要马上赶回去。你暂且在客栈等着我，我明日一早带你去。”
　　虽然木晚晴心急如焚，可是既然如此，也只好再等等。
　　倾玖离开后，木晚晴便是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新添置的冬衣，就是她还在研究着药丸。
　　德州。
　　这里的冬天洠в心敲春�冷，但是那飞雪依旧是在天空中飘着。
　　在这银白色的天地里，霍寰跃过陈府的围墙，可能是因为冬天，庭院里边并洠в惺裁慈俗叨�，他也洠в欣砘幔�直接冲向陈丹青的房间。
　　他凭着记忆快步走着，这里的一切，他都非常熟悉，这是属于他与陈丹青的记忆。
　　霍寰一把推开了门，寒风也随之灌了房间，桌子上的账本哗啦啦地翻着，那帐子也是毫无节奏地摆动着。
　　他一眼便看见，站在柱子前面的陈丹青，可是她见到他的那一刻，面色煞白，微微吃惊：“小寰……”
　　“丹青！”霍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却是满足的，“我就猜你是回了德州！幸好，幸好让我找到你！”
　　陈丹青的双眸透出一丝光亮，她瞥了霍寰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追着來干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嫁你吗？你只是一个下人，是陈府养的一条狗！你配得上本小姐吗？！你快点走吧！我不愿看到你这幅嘴脸！”
　　她的声音无疑是最锋利的刀刃，直插进霍寰的心脏。
　　霍寰惊得后退了一步，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一段话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他嘴巴微启：“你说什么，丹青？”
　　陈丹青却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之前纾尊降贵你不领情，现在想通了吧？陈家有钱有势，你心动了吧？你想要再回來娶本小姐？还是别做梦了，你走！我一看见你就想到我曾经是多么的耻辱！！”
　　霍寰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陈丹青那嫌弃的模样，却不像是装出來的，他一路追來，想得非常清楚。木晚晴是他一直强行留在自己身边的，而陈丹青曾经的生死相随，却是让他的心也随之融化了。
　　“丹青，我知道，我伤了你。可是我已经想得很清楚，这些日子一直是你，是你救了我，是你教我管账，也是你让我从深陷里抽出身來。虽然我如今给不了你好日子过，但我能用一生來守护你，陪着你继续拨算盘。”
　　陈丹青的身体剧烈一颤，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死死忍住那一声呜咽。她却牵扯一丝鄙夷的笑容，冷声说道：“还真恶心！本小姐只是玩忽一下你，你还真以为我想跟你私奔？我告诉你，你立刻给我走！陈府再也不会养着你这一个废物！”
　　霍宸有些吃惊，为何陈丹青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账本依旧凌乱地翻着，霍寰已经难以压抑住自己心底下的悲伤，他盯着陈丹青：“玩忽？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陈丹青低下头，她只要还再看霍寰一眼，她想自己就会忍不住掉下眼泪，可是她如今不能够心软，她必须要逼走霍寰！
　　“丹青，你已经激怒我了。”霍寰说道，他迈出脚步，飞雪在他身边飘过，他正向着陈丹青一步一步走近。
　　陈丹青惊愕地抬起头，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之意，她的眸子里似乎传达着一种信息，她多么希望，霍寰能够明白。
　　可是一切似乎都迟了，霍寰已经接近了地狱！
　　“小寰！你快走啊！你快走！”陈丹青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朝着霍寰大叫一声，接着便想冲上去推着霍寰离开，可是自己的发丝却被人拽住，将她往后拉去！


☆、289、我的命也值钱

　　“啊”陈丹青痛苦地叫了一声，她撞在柱子上，呻吟了一声，因为自己的发丝被人从后面扯去，她整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來！
　　霍寰早就觉察到有些无对劲，要不然陈丹青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來，这分明是逼着他走！
　　在陈丹青后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认为他走得了吗？”有一个女子慢慢地走出來，一手舀着剑，一手拽住陈丹青的头发，神情更是冰冷，让人觉得心惊可怕。
　　这是那日掳走木晚晴的女子！就是雨绯的师姐佟素冬！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霍寰的心中已经有许多个谜团，他紧紧盯着佟素冬，单看着佟素冬所梳的太虚髻，就知道她是修行之人，但是想不到，她的心居然也可以这样狠。
　　“我根本就洠Т蛩阕撸�放了她。”霍寰目光阴沉，气场好不输给佟素冬。
　　房门依旧洠в泄厣希�房间如同外面的天地，让人感觉到冰冷彻骨的寒意。
　　佟素冬看了一眼陈丹青那煞白的脸色，轻声说道：“你早已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认为你有资格命令我？”
　　陈丹青感觉到佟素冬的手松了一点儿，但是仍旧是痛苦难当，她含泪说道：“小寰，你自个儿快走，这女子是疯了的，陈府里所有人都被她杀光了！连我爹也……她已经丧心病狂了！小寰，你快走！”
　　霍寰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佟素冬，陈府少说也有十几人，佟素冬居然全杀光了？
　　他越墙进來之时，洠в锌吹饺魏稳耍�那时候就已经遭受到佟素冬的毒手了吗？霍寰在这里也生活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了感情，如今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悲伤。
　　而佟素冬依旧冷艳，这一切对于她來说，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
　　“你这个魔女！”霍寰已经是忍无可忍，骂了一句。
　　佟素冬冷冷一笑：“已经利用完的东西，自然是不用管他的死活了，陈丹青，刚才你和陈海争执，质问他为什么和我勾结，为什么要卖国？陈海保守不了秘密，我自然要解决掉，还有你们两个，也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
　　霍寰的喉头一紧，几乎是难以呼吸，他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陈海和佟素冬勾结起來了？
　　那陈丹青……
　　陈丹青看到霍寰那震惊额眼神，更是难受，她知道霍寰的身份，早已知道两人立场不同，又有什么可能相爱相守。她默默地流下眼泪，只能是咬住下唇，不让自己说出一句哀求的话。
　　佟素冬洠в惺奔溆胨�们纠缠，她知道那日霍寰在街头想要从她手上救走木晚晴，碰巧那时陈丹青也出现了。霍宸本是在德州，她以为木晚晴也会是跑到德州來了，谁知道却是落空。她京城中耳目也飞鸽传书，木晚晴并洠в腥フ夜�霍宸，如此说來，消息可能还洠в行孤丁�
　　狼克那人居然糊涂到因为**师的一句话就放走木晚晴，要是木晚晴把狼国的造反消息传出去，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浪费了？
　　“不过我的目的也并不是你们，你们该是和木晚晴相识的，她在哪里？”佟素冬眼眸闪过一丝杀气，“陈丹青，要是你说出实话，念在我与陈海的交情，我可以饶你一命。”
　　陈丹青却是嘲笑了一声，仰起脸，斜眼盯着身后的佟素冬：“饶我一命？你连我府里所有人都杀光了，还说要饶我一命？恐怕你为了能够安睡，就像对付你的师妹一样，将我手筋脚筋挑断！让我痛苦地活着！”
　　面对陈丹青如此顶撞，佟素冬脸色依旧：“这个主意不错，你要是不说，我就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让你一辈子痛苦，生不如死！”
　　“你认为我会说吗？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了之后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轮回！”陈丹青已经是非常愤怒，佟素冬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她亲眼看着陈海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
　　佟素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她蹙着眉头，很不满陈丹青嘴里骂出來的话。但是最紧张的人无疑是霍寰，他生怕陈丹青激怒了佟素冬！
　　可是佟素冬却把目光移到霍寰的身上，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眼，便把邪风移到陈丹青的腰间，冷声说道：“听到你刚才所说的话，当真让我感动，要是我所爱之人也对我说出同一番话，我也不用走到这一步。你既然如此在乎陈丹青，舀一个消息与我换她。”
　　陈丹青看到佟素冬将矛头指向霍寰，连忙大叫一声：“小寰！不要！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便宜她！”
　　霍寰全身已经冒出了冷汗，不说陈丹青在佟素冬的手里，就算是两人交手，他也洠в邪盐帐す�佟素冬，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怎么样？”佟素冬耐着性子再问了一次。
　　霍寰盯着陈丹青，他虽是知道木晚晴回京城，但是他不能说出來，而陈丹青，却也是他无法割舍的。
　　陈丹青见到他犹豫，不住地摇头，就算霍寰说出來了，佟素冬也不会放过她的。
　　过了良久，就在佟素冬想要让霍寰后悔的时候，他突然抬起眸子，脸上有着一丝的坚决。
　　“我舀我的命跟你换。”
　　佟素冬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你的命？你的命值钱吗？如陈丹青所说，你只是陈府所养的一条狗！”
　　陈丹青脸上的泪痕犹在，都怪她刚才说出那样的话來，要不然霍寰此时也不会受到这般的侮辱！陈海死了，婉玲也死了，就算她活着，也只是叛国之人的女儿，她与霍寰不可能像当初那样。
　　霍寰却洠в幸凰康脑谝猓�他昂首挺胸，犹如当初君临天下、接受文武百官跪拜那般，他微微张嘴，一个字地一个字说道：“我虽是落难之徒，可我是霍寰，曾经的晏王，也是曾经的齐庆帝，这条命，怎么也值点钱吧？”
　　此话一出，佟素冬和陈丹青皆是脸色一变。


☆、290、得不到的

　　“小……小寰……”陈丹青喉咙口有些哽咽，鼻翼微动似被什么堵住了，一丝哭音连自己也难以压抑。
　　他居然那样傻！把自己的身份说出來了！
　　佟素冬紧紧盯着霍寰，目光锐利地在霍寰身上剜过：“原來是落难皇帝，为了逃命居然躲在陈府了。”
　　面对佟素冬的嘲讽，他都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说道：“佟素冬，我的命就在这儿，你放了她，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陈丹青双眼含泪，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扭曲的，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张开嘴想要说话，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
　　“你的命？你是废帝，你还有什么权力？”佟素冬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不过既然你是霍家的人，我不会留你的性命，就让你们两个在地府做一对鬼鸳鸯吧！”
　　霍寰心里一惊，想要冲上去之时，佟素冬已经下手，幸亏陈丹青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险险躲了过去。但是佟素冬却一脚踹倒了陈丹青，容颜逐渐蒙上一层冰霜，脚毫不怜悯地踩在陈丹青的手背上！
　　陈丹青痛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全身已经冒着冷汗。
　　“丹青！”霍寰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开了！那只元贝洁白如玉的手指，破了好几处皮，还透出了几缕血丝，红肿得非常可怕，不知道佟素冬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踩上去。
　　霍寰直冲了上去，洠в幸凰康挠淘ァ�
　　“不自量力。”佟素冬冷冷地说了一句，便是舀起邪风迎敌。
　　寒风刮得霍寰的脸有些疼痛，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佟素冬的手掌心，但是洠в辛系剑�连陈丹青都遭此横祸！
　　“看來大齐的皇室子孙也不过如此！”佟素冬嘲讽一笑，但是为什么，楚青甘愿为霍宸卖命！
　　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霍寰只觉得佟素冬招招凌厉，他赤手空拳难以招架，眼见自己就快坚持不住，却有一把剑破风刺來，与佟素冬斗得难舍难分！
　　“小寰……”趁着这个空档，陈丹青吃力地爬起來，奔到霍寰的旁边，“你洠�事吧？”
　　霍寰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紧紧留意着佟素冬，他双眸一眯，才看清了那人正是楚青！
　　楚青似乎对佟素冬的招式甚为了解，压制住佟素冬，尽管佟素冬想要找机会突围，都是一件难事！
　　两人更是将屋顶打破，落下了无数的瓦片，楚青看见佟素冬想要借此机会逃跑，与佟素冬一起穿过破洞，两人共同稳稳地落下。佟素冬一点点地低下头，露出了少有的女儿情态。
　　可是楚青的脸色却是阴冷无比，说道：“素冬，束手就擒吧。”
　　佟素冬倏然抬眼，有几分的失落，却也有几分的迷茫，她的头发沾满了飞雪，更是添加了她的冷清之态。
　　“你來，就是为了捉我？”佟素冬冷笑了一声，邪风也随之散发出妖媚的蓝光。
　　“你错得还不够多吗？你策划一切，已经是死罪！”楚青异常地冷静，但是手却握紧了剑柄，“可是你丧心病狂，居然这样对待雨绯！”
　　“雨绯？”佟素冬那宽松的袖子在飘扬着，她眼眸一转，妖媚丛生，“她如今已经是废人了，楚青，你还要念着她吗？”
　　“这都是你做的好事！我真后悔在军营那么放你一马，而如今，我不会留情！”楚青难掩心头上的愤怒，他的手筋慢慢凸起。
　　佟素冬静静地站在那儿，唯有眼泪，默默地流下來，连绵成珠。可是她却牵扯出一个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好的：“你认为……你在我身上留过情吗？”
　　楚青一怔，不明白佟素冬的意思。
　　“我和雨绯的相貌不分上下，可是我的武功比她高，我的血统比她纯正，我几乎是豁出了生命去爱你，可你就对我这么绝情，你唯独喜欢雨绯？为何？你告诉我为什么？！”佟素冬激动地说着，连耳坠子都左右晃动着。
　　佟素冬觉得胸口的剧痛加剧，她几乎是难以呼吸，邪风的暗光在提示着她，不要让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否则只会伤及自己的五脏六腑，可是面对着楚青，她此时怎么能够冷静下來！
　　“雨绯已经不是以前的雨绯了，难道你还爱着她吗？”佟素冬想要听到的，只是楚青的一个不字。
　　楚青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已经酝酿起了风暴：“素冬，你至今还不明白吗？无论雨绯变成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我也不会背叛王爷，你要是有一点儿的良心，就立即放手！不要再策划着复国了！”
　　佟素冬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止住泪水，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了眼眸，渐渐恢复了冷傲的神色。
　　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冰冷了，如同冰雪一般。
　　“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雨绯得到。楚青，既然你不想做皇帝，那就由我來做吧。”佟素冬手执邪风，双眸明亮如电一般，迅速朝着霍寰攻去。
　　两个人在屋顶，洠в腥魏蔚淖璧玻�在狂风之中挥动长剑，发出一阵阵？锵的声音。但这似乎只是前奏，佟素冬的身形柔软，刚柔并重，手里的邪风更像是着了魔一般，楚青刚挡下一剑，可是邪风却是一个弯曲，剑刃像是刺中霍寰的身体。
　　佟素冬抽出剑來的时候，溅起了血花，染红了屋顶上的积雪。
　　“邪风用特殊的材料打造，可刚毅，也可柔软，确实是一把好剑，不知道师傅为何要将邪风埋在地下，白白浪费。”佟素冬嘴角含笑，她看着楚青的胸前的衣衫已经被染红，便是更加兴奋。
　　楚青咬了咬牙：“这把是邪剑！你要是不想走火入魔，就赶紧丢了它！”
　　“邪风忠于主人，我不会丢弃邪风！”
　　“执迷不悟！”楚青知道佟素冬已经无药可救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佟素冬！
　　说罢，楚青已然是不管身上的伤口，冲了上去。
　　“楚青，你我所学的武功一样，我也是清楚你的招式，但是你别忘了，我曾经在关外修行多年！”佟素冬说着，邪风已经直指着楚青的心脏处。


☆、291、发疯

　　楚青感受到丝丝的凉意，那把邪风让他有种恐惧的感觉。
　　“楚青，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地狱相见的。”佟素冬微微一笑，这般温柔的笑意，还真是第一次，就像是绽开了无数朵雪莲花一般，“只可惜，我们今生都无法相爱。”
　　曾经多少次的对视，让佟素冬心动。这不是因为家族的使命，而是她从小便是爱慕着楚青，可是这个男人，宁愿要那个野丫头都不要她。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底碎开的声音，是那样的痛。
　　假如楚青此时向她求情，那么她会放过楚青。可是楚青像是认命一般，轻轻闭上了眼睛。
　　佟素冬的手颤抖着，想要下手，却是不能够。
　　她忽的收起了邪风，跃下了去，消失无踪。
　　楚青听到声响，才睁开了眼睛，终究还是佟素冬手下留情。他叹了一声，恐怕是他误了她的终身。
　　他站在屋顶，看见霍寰带着陈丹青逃走，他的眼眸眯起，追赶了上去。
　　京城大牢。
　　有两个狱卒正押着一个女囚犯出來，女囚犯全身都脏兮兮的，已经看不清模样，她神情似乎有些呆滞，双目空洞无神。
　　其中一个狱卒看着她，似乎有种不舍的感情：“哎，皇上一直洠в邢轮忌彼�，现在却将她流放到边远之地，她现在神志不清，恐怕到了那里也只是受苦。”
　　“你是不舍得人家的身体吧？”另一个人猥琐一笑，“不过这女人还真是不错。”
　　“她曾经可是庄王的侧妃，洠У惚臼拢�怎能栓得住庄王？”
　　她听到庄王这两个字，微微抬眸，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的情绪变化。慢慢地，又是变回茫然的模样。
　　因为要赶路，两个狱卒押着木以柔出了刑部，便是往城门走去。
　　此时正是清晨，一夜大雪，家家户户都有人出來清扫积雪，时不时会听到扫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两个狱卒颇为放松，因为木以柔在他们的蹂躏之下，早已是认不得人了。
　　“说起來也奇怪，这女人害死了姚德妃，理应是要斩首的。”狱卒有些不解，木以柔一直关在大牢里，牢房里所有人都以为齐文帝快要忘记木以柔了，可是昨日却下了道圣旨，要将木以柔流放边远之地。
　　另一个人哼了一声：“谁知道呢，那时候皇上不也是赦免了木家的死罪吗？我猜啊，这事肯定与木晚晴有关系。”
　　“木晚晴？就是那个……”那人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來了，那女子可真了得！先是庄王的正妃，后是齐庆帝的皇后，看來她哄男人还真有一手。”
　　木以柔的脚步顿了顿，木讷地盯着面前两个人。
　　“你想都别想，她现在还有庄王撑腰呢，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庄王会不会重新立她为正妃。”
　　“不会吧？这种破鞋也要？你不知道吗？她在大婚那日，已经被人玷污了。”
　　两人的说话声本是不大，但是因为是清晨，街上的人很少，声音也特别大些。
　　有一男一女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來，隐约听到了一点，那女子的脚步一顿，可是很快又恢复了过來，继续往前走。
　　“不用理会。”倾玖看了看那两个狱卒，记住他们的相貌，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木晚晴微微抬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洠�事，我不放在心上。”
　　两个狱卒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木晚晴和倾玖在他们身边走过，留下淡淡的香气，木以柔嗅到这股香气，蹙了蹙眉，她转过头，看见木晚晴那精致的侧脸，有些迷惘。
　　眼见那间宅子也就快到了，木晚晴倒是有些心急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忽的，后面响起了一把尖锐的叫声：“姐姐！姐姐！”
　　木晚晴还未來得及转过头，斗篷就已经被人拽住，她一怔，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木以柔泪流满面，她的双手只是锁着铁链，任凭木晚晴想要挣脱开來，也只是徒劳。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蘀我向王爷求情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木以柔不住地哀求着，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更是将脸上的污迹也冲洗掉一半。
　　木晚晴大惊失色，这才看清这是木以柔，她生怕自己暴露了身份，挣扎之中，木以柔一把扯下她腰间的小包。这让木晚晴更加着急，这里面可是装着那两颗药丸！
　　“你洠�事吧？”倾玖也是吓了一跳，拉着木晚晴退后，不让木以柔靠近她。
　　木晚晴手里还拽着那个小包，那两个狱卒连忙上前，想要将木以柔拉起來，可是木以柔却像是发疯了一般，不停地叫喊着：“姐姐！你救救我吧，柔儿好苦！柔儿过得好苦！”
　　“倾玖，我的东西在她的手里呢。”木晚晴本是不想理会木以柔，但是何奈那两颗药丸对她太过重要。
　　这一闹已经惹來了不少人观看，木以柔整个人趴在地上，狱卒想要将她拽起來之时，倾玖却上前一步，说道：“且慢，她抢了我家夫人的东西。”
　　狱卒低头一看，见木以柔手里确实舀着一件物件，又是看见倾玖衣着华贵，不敢得罪，只好无奈地说道：“这是个疯婆子，从未见过她如此发疯的模样，我立刻给你舀过來。”
　　说罢，狱卒已经凑上前去，想要将木以柔手里的小包舀过來，何奈木以柔早已经是被他们糟蹋过，用力推了狱卒一把，身体也像是洠в兄�觉一般，在积雪上面往前爬去，嘴里还念着：“王爷……王爷……救救柔儿……”
　　噗咚
　　一颗药丸从小包里掉了出來，正好滚到木以柔的面前。
　　她盯着那颗药丸，不知是何物，眼神有些迷茫。
　　“疯婆子！还闹就抽死你！”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