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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将军覆河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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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他至今都未弄明白一件事，他们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有多残忍！
王林之伸手，在凄惨的嚎叫中，将自己的眼珠亲手挖了出来，颤抖着朝云姜递了过去，“愿臣这浑浊不堪的双目，能稍稍平息公主内心的仇恨，公主保重，臣领罪了。”
云姜嫌弃的皱了皱眉，没有伸手去接。
云姜不肯接，王林之只好将眼珠紧紧握在手心，长剑一挥，重重倒在地上，自裁于云姜面前。
右手一摊，并未被云姜接过去的两颗眼珠子滚了几滚，在地面上停顿下来。
“我可没让你这么做，我只是让你自行了断，你非要自毁双目，那可怨不得别人了。”云姜冷笑一声，抬脚，小小的红鞋重重的踩在那两颗血淋淋的眼珠上，“既然已是浑浊不堪的废物，那送与我又有何用？难道我会稀罕你这个？”
转身，望着满院的尸首，死气沉沉的少傅府，令云姜一下子沉默了，一股萧然的凉意袭上心头，她明亮的眸子居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就在这时，伸手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云姜猛的回过头去，厉声喝道，“谁？！”
转过身，朝她一步步走来的人，却是一袭黑衣的浮华。
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云姜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该死！
居然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师妹。”浮华看着她，眸中满是心疼，“是我。”
他从没想过，当年师父抱回来的那个小丫头，身上居然背负着这样惨烈的过去，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师妹，心中居然藏着这样毁天灭地的仇恨。
正因如此，浮华更加心疼她，目睹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念头，他想要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复仇。
“跟踪我？”她明亮的双眸忽然暗了下来，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你真该死，我要杀了你。”
她说到“杀”这个字的时候，语调咬的特别狠，透出了浓浓的杀意。
右手悄悄地捻出一缕细细的银针，准时随时朝着浮华的喉咙射去，云姜看着浮华，她不能容许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破坏她的复仇大计。
“师妹，你不需要这么生气，师兄只想陪着你，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浮华叹息着，一步步缓缓朝她走来，“今晚，我很心痛，别人只看到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彷徨无助的小女孩，我从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南楚国的公主，我一直以为你是师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孤女，就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孩子。”
“站住，不许你靠近我！”她厉声喝道，周围满是肃身杀气。
“师妹，放下手里的银针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成为你的对手，师兄永远站在你身边，绝不是你的敌人。”但浮华的脚步却未曾停止，他一步步缓缓走着，“如果可以的话，我愿一直保护你，替你保守秘密。”
云姜愣了一愣，狠狠瞪着浮华，右手银针缓缓收回，可恶，她的一举一动果然被浮华看穿了。
说话间，浮华已经走到了云姜面前，他伸手，轻轻将她瘦小的身子揽在怀里，“师妹，让我抱抱你。”
“放肆！大胆！本教主命你放手！”云姜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手中数十支银针狠狠刺进了他后背当中。
“师妹，难过的话，就靠在我的肩上好好哭一次吧。”浮华强忍着背部的刺痛，淡淡一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不要把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你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
她是带刺的玫瑰，如火般浓烈，想要拥抱她，那便要学会接受她身上的尖刺，背后传来尖细的疼痛，浮华的嘴角却带着笑。
若能拥抱这朵娇艳的玫瑰，被刺所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甘之如饴。
就在这时，云姜再也忍不住，她靠在浮华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听到她悲痛欲绝的哭声，早在心里憋了很久很久，浮华不断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从今以后，有什么事让师兄替你扛着，你要报仇，你要杀人，让师兄来做，为了你，师兄做什么都愿意。”
良久，她终于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哭泣，浮华轻轻揽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丝迷乱的情爱，他缓缓朝她靠近，一点点接近她粉色的唇，打算在这样的气氛下吻她。
而她意外的乖巧，居然没有一丝反抗。
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线之隔时，云姜忽然抬手，“啪！”，一个巴掌狠狠打在浮华的右脸上。
“放肆！就凭你也配！”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浮华脸上，她狠狠瞪了浮华一眼，忽然腾空而起，纵身朝后掠去。
看着那一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摸了摸发烫的右颊，想着自己差一点点就可以吻到她了，朝思暮想的那双唇，浮华沉沉的叹息一声。
……
次日。
少傅府的灭门惨案传遍楚宫，听到这个消息，楚王痛不欲生，即刻派遣御林军与东厂前往取证，誓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然而，御林军与东厂寻查数日，却连蛛丝马迹都未寻到，寝殿之中，御林军统领与东厂番主垂手而立，楚王大怒，拍案道，“少傅是孤王至亲之人，如今居然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犯案，简直不把孤王放在眼里！而孤王最信任的御林军与东厂居然连凶手都查不出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太令孤王失望了！”
“回王上，少傅府的案子实在棘手，经过检验，府中三百余人全是自相残杀而死！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沾着他人的血，而少傅他……”御林军统领顿了一顿，道，“……少傅大人是自尽的，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他自尽时用过的剑还一直捏在手里。”
“荒谬！就在几天前，孤王还与少傅一同用膳，当日孤王还劝少傅少喝点酒，说他年事已高不宜饮酒过多！当时少傅并无任何异样！他怎么会自杀？”楚王勃然大怒，平日里淡然自若的楚王，因太子少傅之死而彻底乱了分寸。
就在这时，几名内侍太监合力将太子少傅的尸首抬了上来，白布撩开的那一刻，看到那苍白且枯老的脸颊上空洞洞的血窟窿，原本还一直强装淡定的楚王，顿时不淡然了。
“少傅！孤王的少傅啊！”楚王起身，哭嚎着奔了过去，几乎是跪在了太子少傅的尸首面前，“少傅，你为何要丢下孤王？你这一走，孤王可如何是好啊？”
对于楚云帆而言，太子少傅王林之是犹如父亲一般的存在，甚至比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加亲密，从幼时起，王林之便以太子少傅的身份对他悉心教导，而这种教导不仅仅只限于学业而已，更多的，还是对于为人处世，甚至是生活琐事上的关心。
楚云帆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突发重病，被隔绝在寝宫之内，为了避免感染，父王甚至都没来看他一眼，但是太子少傅不顾众人阻拦，硬是闯入寝宫之中，不离不弃的照顾了他整整一夜。
太子少傅一死，楚云帆失去的不仅是一名朝中重臣，更是精神支柱，这些年来若不是王林之从旁指点江山，他如何能成为六国口径相传的那个有着雄韬伟略，出类拔萃的新任楚王？没有了太子少傅为他出谋划策，楚云帆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第057章 扭曲兄妹情
楚云帆放声痛哭，难掩心头之痛，指着太子少傅脸上那两个空洞洞的血窟窿，质问道，“为何少傅的脸，会是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做的？”
御林军统领上前，道，“禀王上，少傅的眼睛，也是他自己挖的。”
“一片胡言！”楚云帆勃然大怒，拂袖道，“之前你说少傅府三百余人皆是自相残杀，又说少傅是自尽而亡，孤王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现在你又说少傅的眼睛是自己挖出来的，这种鬼话孤王岂能相信？！”
御林军统领面露难色，道，“禀王上，少傅的眼睛确实是自己挖出来的，少傅的手上有血，指甲缝里也残留着一些碎肉。”
“孤王不信，一个字都不信！少傅不会这么做的！”楚云帆大怒，复又扑到太子少傅的尸首上，捶地痛哭起来。
“王上，此事臣有线索。”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语的东厂番主曹启元说话了。
“爱卿快讲。”
“此事若按照统领大人之言，少傅府三百余人都是自相残杀，少傅大人也是自尽，那么便没有凶手，但是统领大人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在少傅府中，我们还找到了少傅被挖出的双眼，可惜已经被人踩得稀烂，倘若少傅当真挖出来自己的双眼，然后自尽，那么试问，这眼珠，又是被谁踩烂的呢？臣先仔细检查了被踩烂的眼珠，那里面混有一些泥土和碎草，臣又仔细检查过少傅大人的鞋底，鞋底非常干净，故臣可依此判定，少傅大人的眼珠绝非大人自己踩烂的，故臣认为，此事定有凶手。”曹启元缓缓说道。
楚云帆听的连连点头，道，“还是曹爱卿观察的细致入微。”
“请王上给臣时间，臣一定将凶手捉拿归案，根据被踩烂的眼珠上残留的泥土和碎草，臣已派手下前往追踪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曹启元开口说道。
“好，好，好，还是曹爱卿办事能力强，此事就全权交与曹爱卿，只要能查出真凶，不管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孤王都不在乎，定要将凶手擒拿归案！”楚云帆开口说道。
眼见自己的死对头曹启元得到王上赏识，御林军统领王豹岂能甘心？于是便上前一步，道，“王上，臣以为此事乃邪事一桩，说不定与南疆国有关！臣听闻南疆妖师擅用蛊毒来迷惑人心，少傅府三百余人自相残杀，少傅大人自毁双目，说不定都是被下了什么邪术。”
楚云帆愣了一愣，怔怔的抬起头来，“难道，南疆国的魔爪已经越过边防战线，伸到我王城脚下来了？”
“王上，臣愿为王上查明真相。”说完，王豹半跪在地，一副主动请缨的模样。
“好，王统领有心，孤王心感甚慰，那王统领便从旁协助，与曹爱卿一同，早日将凶手擒拿归案吧。”说完，楚云帆转身，缓缓的在太子少傅的尸首前蹲了下来，“两位爱卿先退下，孤王想一个人静一静，陪少傅说会话。”
“是。”
“谢过王上。”
说完，两人一同，缓缓退出了楚王的寝宫。
两人走到殿外，御林军统领王豹忽然开口，怒道，“曹大人，王上派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少傅府查明真相，既然你发现了异常，为何不告诉我？”
“咱家以为此等小事统领大人必然早已洞察，故未向大人言明。”东厂番主曹启元阴阳怪气的笑着。
眼下之眼便是在嘲讽王豹，堂堂御林军统领，居然连这种小细节都没查看出来，果真废材。
“曹大人是想独吞功劳吧？”王豹怒声质问道。
“王统领也没闲着，明明都没你啥事儿了，还非得向王上自荐，硬要挤进来插上这么一脚，其实此事交由东厂全权处理，不出三月，必能查明真凶，王统领来了反倒碍手碍脚，也帮不上什么忙。”曹启元狞笑着说道，言语间透露出浓浓的不屑。
“你休想！”王豹大怒，喝道，“曹启元，别以为受到王上的器重，你们东厂就了不得，我告诉你，我堂堂大御林军热血男儿保家卫国，再怎么样也强过你东厂阉人千百倍。”
“那咱们便走着瞧，各凭本事，看谁能先抓出这个凶手吧！”说完，曹启元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寝殿中。
王豹与曹启元离去后，一直躲在后殿的假公主缓缓行出，她顶替云姜公主活了整整十年，但骨子里却没有流淌着皇室高贵的血液，即便人人都尊称她为“云姜公主”，但她心里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公主身边一名小小的婢女——沐锦。
假公主沐锦缓缓行出，走到楚云帆身边蹲下，右手轻轻拍着楚云帆的后背，安慰道，“皇兄，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少傅若还在，定然不愿看见你这副样子。”
“锦儿，你相信少傅是自杀的么？”楚云帆转过头来，双眼通红，眼角带泪。
“锦儿不信。”沐锦摇了摇头，“少傅他不会丢下皇兄不管的，他知道皇兄如今身陷何等艰难的境地，他不会就这么丢下皇兄一人的。”
“孤王也是这么想的。”楚云帆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所以孤王一定要抓出凶手，替少傅报仇，千刀万剐也不能解孤王心中之愤。”
“皇兄，你明知曹启元与王豹明争暗斗多年，为何还要将此事委派于这二人？少傅之死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们在乎的只是争夺权势罢了。”沐锦咬牙道。
“有竞争才会有动力，这二人互相看不顺眼，为了在对方面前挣回一个面子，必定会全力以赴查出凶手，孤王正要利用这一点，所以才将此事委托于他二人一同完成。”楚云帆缓缓走回卧榻上坐下，“等孤王为少傅报了仇，再来好好收拾他二人，最近东厂势大，曹启元暗地里的小动作也不少，孤王正是要利用王豹来好好打压他一下。”
“好了，皇兄整日里忙着朝中琐事，也该休息休息了，对于那些争权夺势的，锦儿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心疼皇兄的身子。”沐锦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寝殿内的熏香。
说完，她走到楚云帆身后，替他轻轻地按摩起双肩来，柔弱无骨的小手仿佛天底下最贴心的情人，在楚云帆的双肩舞动着，奏出美妙的乐章。
就在楚云帆闭目养神，一心享受着的时候，沐锦开口说话了，“皇兄，锦儿今晚不想走了，想留下来陪你……”
楚云帆猛然睁大双眼，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脱口而出，“不行！！”
“皇兄！”沐锦跺了跺脚，撒娇道，“锦儿知道皇兄今晚必定疲累，需要有个人来陪，锦儿是皇兄最贴心的人，想要在皇兄最艰难的时候，陪在身边。”
“不行，你必须回去。”楚云帆用力摇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们是兄妹，你岂能留在我寝殿中过夜？”
沐锦的脸忽然沉了下去，咬牙道，“是不是兄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兄心里比我更清楚。”
楚云帆脸色一白，惊愕不已。
没错，他们确实不是亲兄妹，他的亲妹妹，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
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一个代替云姜活了十年的假公主罢了，为了稳住北凉，为了令北凉与南楚的联盟关系不至于因一桩小事而瓦解，他们找了个人，代替消失的云姜，活了十年。
楚云帆是很感激沐锦的，因为她为了南楚，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她要嫁的人，是一个她从没爱过的人，但她却要为了南楚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所以楚云帆是很感激她的。
而这个小女孩，代替云姜的位置，代替他失去的妹妹，在他心里活了十年。
“即便如此，那也不行！你记着，你永远都是公主，是我的妹妹！你很快就要嫁去北凉了，这是你的使命，你必须要完成！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各种借口而推脱与南宫陌的婚事！”楚云帆怒声说道。
“怎么？现在要拿身份来压我了？对，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宫女，我只是一个冒牌的假公主，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一辈子都记得！”沐锦冷笑一声，眼角渗出一行泪，“但你又忘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天夜里，你闯入我的寝宫之中……”
“住口！！”楚云帆浑身直抖，用尽全力怒吼一声，“孤王命你住口！！”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犯下了令自己后悔一生的错，无法挽回的大错……
“为什么不能说？我没有怪过你，我是自愿的！若非自愿，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反抗的能力么？我告诉你，我是心甘情愿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期待和欣喜！”沐锦痛哭流涕，睁着大大的双眼瞪着楚云帆，“皇兄，为何要对我如此残忍？为何？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的身子我的心都只属于你，你叫我如何能够再嫁给南宫陌？我做不到，皇妹做不到啊！”
第058章 挑针
“孤王不管这些，也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嫁给南宫陌，沐锦，当初为何会挑选你来代替公主，而你代替公主整整十年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你可别忘了！”楚云帆看着假公主沐锦，冷声说道，“从一开始，你的使命就是代替公主，十年后嫁去北凉完成联姻！”
“皇兄，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漠，难道，你心里就对我没有一点点喜欢么？哪怕是一点点？”沐锦看着楚云帆，不甘心的问道。
“孤王对你只有兄妹之情，而且孤王也再三解释过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刚好是云姜的忌辰，孤王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就往公主的寝宫中闯，误将你当作是云姜，一时头脑发热，才会犯下那等大错，孤王不希望你一次又一次的旧事重提。”楚云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好了，你走吧，孤王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喏，锦儿告退。”假公主沐锦咬了咬牙，敛襟行礼离去。
离开楚王的寝宫，刚回到广凌宫中，便遇见了前来觐见的单远顾大学士。
“单大学士有礼，这么晚了还来找本宫，应该是有事要谈吧？快快请坐。”假公主沐锦笑了笑，对身边的婢女吩咐，“把我珍藏的碧绿春拿出来，给单大学士泡一壶好茶来。”
“是。”婢女点了点头，敛襟而退。
“上次在大殿之上，大学士出言相助，本宫还未好好言谢。”沐锦笑着说道。
“分内之事，能为公主排忧解难，老臣深感荣幸。”单大学士笑着说道。
上次在金銮大殿之上，正是单远顾大学士提议，让南宫陌率军前往征战，割下叛军人头以作迎娶公主之聘礼。
“南宫陌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南疆蛮子凶猛，这一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这一去别说是割下叛军人头，若能全身而退，我都算他厉害。”说到这，沐锦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莫怪我对他狠心，他想娶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本宫才不要嫁去北凉那个偏远之地！”
“当然，公主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强迫，老臣的使命就是替公主解决麻烦。”单大学士得意的摸了摸胡须，将两封书信轻轻置于桌上，“臣今夜前来，是要告诉公主一个好消息，这是臣派人于半途中拦截下来的紧急军情与一封飞鸽传书。”
“哦？”沐锦伸手接过。
“负责看守挥远城的镇远大将军霍守发来的紧急军情，以及其子霍远悄悄派人送来的飞鸽传书，都被臣于半途中拦截下来，若非如此，这两封书信此时就该到王上手里了。”单大学士摸着胡须，面带得意之色。
沐锦仔细阅之，这两份书信，第一封是霍守派人送来的八百里紧急军情，内容不外乎边防战事吃紧，请求王上增兵支援之类的，而第二封飞鸽传书，则是内有乾坤。
“南宫陌夜袭敌军大营被擒？下落不明已失踪半月有余？这等大事霍守居然不报！”沐锦惊诧不已，轻轻放下手中的书信，道，“南宫陌被擒，看来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霍守若是能把人给救了，也不至于让其子偷偷地飞鸽传书。”
“霍守老奸巨猾，南宫陌身份特殊，此番被擒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事关重大，恐影响到两国之邦交，霍守难辞其咎，必然会想办法瞒下来，不敢上报。”单大学士摸着胡须，大笑道，“南宫陌毕竟年轻气盛，低估了南疆蛮子的实力，老夫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好，好，好！但愿这个南宫陌再也别回来了！这样一来本宫也不用再嫁去什么北凉了！”沐锦面带喜色，笑道，“大学士，这回你可替本宫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
“不过，这霍守请求派兵增援一事，公主以为如何？若非边防战线吃紧，霍守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请求王上支援，这个消息，咱们是拦？还是不拦？”单大学士开口问道。
沐锦仔细思索了一番，沉声道，“拦！”
……
南疆大营。
浮华赤着上身，坐于软榻之上，身后，是手持小刀的玉树。
冷汗从额上滑下，顺着浮华俊邪的脸颊慢慢滑下，他右脸有一道长长地疤痕，黑色的，隐隐透着一股寒气，这并非他生来自带的疤痕，而是由于后天修炼九十九重血魔功太损阴德，以至于破了自己的容貌。
汗水倾泻而下，顺着他脸颊上那一道显眼的疤痕滑落，滴在他的肩上。
若非有这一道煞风景的疤痕，其实浮华也算是一名俊美的男子。
玉树盘腿坐于浮华身后，手持小刀，不时在浮华后背上挑来刺去。
“啪！”
两根银针被挑出，扔在玉盘中，盘子里已经横七竖八的摆着好几根银针了，但对于浮华体内残留的银针而言，这些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放下小刀，玉树擦了擦自己的汗，她需要休息一下。
“师兄，你和小师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这么对你？虽然小师妹有几次过我们动过杀心，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师兄妹，她并不会真正的下手，这一次你悄悄跟踪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玉树一边擦汗，一边询问。
她用拿起一些白色的药水，倒在浮华的后背上，药水与模糊的血肉接触的那一霎，只听见“兹！”的一声，便开始冒出白色的烟雾，浮华紧咬着牙，额上汗珠如瀑布般泄下。
“你瞧瞧你，又不是打不过她？何苦这么让着她？这一次是银针，下一次保不齐是什么了！师妹我能替你疗伤，但却不能替你保命啊！”玉树叹息着摇了摇头，“云姜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云姜了，我真害怕，怕她有一天翻脸不认人，连我们也一起杀了。”
“不会的，她还是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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