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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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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当……”李信只说了两个字,却迟疑起来,剩下的话接不下去。
  “何况这是我与远舟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到他!”李兰静双手虚虚护住小腹。
  杨泛望着李兰静,欲言又止,后来干脆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是哭了起来。
  “诚望……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同你讲。”这屋子里气氛太过古怪,我实在待不下去,便也拉着李信一同出去了。
  李信出了屋,却一本正经地问我:“不知将军有何事?”
  不过是个借口,我哪有什么话说?何况即便我真有什么,但这是他们李家与杨家的家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插口。
  见我不说话,李信倒是主动问我:“将军以为……公主还能去和亲吗?”
  “怎么问某能不能?长宁公主是至尊亲笔拟旨敕封的公主,如何不能?但某以为,此事不在公主能不能,而是她想不想。”
  李信倒是神色如常,只是不动声色地问:“将军此话怎讲?”
  “若是公主还想和亲,多得是法子将突厥搪塞过去。何况今次名为和亲,到底是突厥战败,只要不是什么大的差错,他们也不敢怎样。可现在看来……公主只怕是不愿大事化小了。”我摇头。
  “让将军见笑了。”李信苦笑。
  我连忙摆手,“情之一字,究竟难住了多少人?连我自己都看不透彻,怎么有脸对旁人指指点点?你看公主,分明就是想与杨远舟一道离去的;而那杨远舟,虽知道此举可谓不忠不孝,一直不敢轻许承诺,但他这么个懦弱的人,竟然敢为了公主只身赴边关相送,可见也是对公主情深意重了。这样一对有情人,若是要硬生生地拆了,某实在是于心不忍,却又不敢轻易成全……”
  “那……依将军之见,如何是好?”
  “只是某有一言不得不说……眼下的状况,公主是不适合去和亲的了。”
  “将军,此话不能乱讲!”李信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诚望,大约你已经动了这念头吧?如若不然,你问我作甚?”
  

    
第53章 欢喜团(下)
  我与李信在外面站了许久; 却再没有说话。只是我看他的神色,知道他大概是动心的。
  因为凌波,我其实应当是很厌恶李代桃僵之事的——若是婚姻不幸; 的确是惹人同情; 但又何必要拉上另一个无辜的女子。
  只是李兰静的事又有不同,她嫁与突厥; 是她与杨泛生生分离;可若她不嫁,毁了两国邦交; 遭难的是百姓; 到时候帝王一怒; 她与杨泛都跑不了,还会连累身后的两个家族。
  若是师父还在的时候,我大约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她; 区区突厥,要战便战,我不会怕他。可如今不敢了,我赖以成名赖以晋升的战场; 其实是一处万分可怕的修罗场,一将功成万骨枯,最终能活下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其他人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只是李兰静这样的心性,也是不适合去和亲的。因为痛恨父亲,就差点做出牵连全家之事,要是突厥那边有什么让她不顺心之事; 岂不是要牵连我大郦?
  李信不曾说什么,我还没拿定主意,驿馆差役忽地来报,说是突厥特勤都尔罕求见。
  我有些惊诧,转眼又看到李信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想必他与我一样对那都尔罕也是有些敌视的。只是差役都说他找上门来了,避而不见也不对,于是我只好挥手让差役去缓上一缓,我与李信收拾一番再去。
  李信怕李兰静趁这个机会做出些什么,竟狠心找了把锁来,反锁在房门外,钥匙只有他一人持有。不过他把绿菡与杨泛一道关在了里面,也能稍安李兰静之心。
  差役给都尔罕上了一碗酥酪,他就坐在那里慢慢地喝着,身边只站着个模样清秀、身材娇小的侍卫。我与李信对视一眼,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但人都到了,也只能应付着了。
  “特勤别来无恙啊。”我上前与他见礼。
  都尔罕闻言站起身来,对我们行了个突厥礼,用那依旧生硬的汉话道:“两位将军,久违了。”
  我一见他就想起了师父,什么客套话都说不出来,直截了当地问:“不知特勤怎的在此?”
  “小王奉命回去准备和亲事宜,刚到此地不久,听说公主出事,所以来看看。”
  来看看?能安的什么好心?我冷笑道:“公主大安,特勤尽管放心。”
  “可小王听说,公主不大好?”都尔罕毫不避让地回视我。
  “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特勤不要多心。”李信接口。
  都尔罕却有些急了,“小王可是见着那个给公主看病的大夫出去的,仔细问了两句,公主的确……”
  “住口!你红口白牙地在此诅咒公主,到底是何居心?”李信霍然变色,厉声呵斥道。
  也不知那大夫给都尔罕究竟说了什么,万一说漏了嘴那就是万劫不复。我连忙道:“既然特勤为了公主的安危远道而来,也不能怠慢了。特勤请楼上一叙。”
  底下人连忙准备好了房间,我和李信自然是去的,都尔罕进屋后那瘦小的侍卫也跟了进来。本想让他守在外面,都尔罕却说他可信,一定要他也进来。这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我们也点头允许了。
  “公主殿下抱恙在身,是不是不宜长途跋涉?”都尔罕问得十分急切,一副巴不得李兰静顷刻毙命的模样。
  漫说是李信,便是我都看不下去,忍不住道:“特勤莫不是不想和亲?那尽可以与贵国大汗商议,再与我们至尊和谈。公主一介弱女子,去国离乡已是悲惨,哪里容得你们来编排?”
  都尔罕犹豫了片刻,才与我道:“不不不,两位将军误会了,这仗打过之后,我们突厥实在国力大损,不敢与贵国撕破脸,这个亲是一定要结的,小王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想诅咒贵国公主。”
  “那特勤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信说话有些不客气。
  看了一眼那一直低着头的侍卫,都尔罕才道:“实不相瞒,小王跟了公主的车队一路,发现公主……有些异常,似乎公主也不想嫁过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忍不住拍案。这是我大郦的地盘,我也犯不着怕他一个番邦的王子,因此说话也就不是那么的客气。
  “小王只是想说……这场亲照样结,可……换个人怎么样?”都尔罕认真地看着我与李信。
  李信实在忍不住,“放肆!”
  “李将军别生气,小王跟着护送公主的队伍没有恶意,也只是想商议一下调换一下和亲人选的事情。但是很不巧,就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东西。小王便想,既然公主不愿意嫁,小王也心有所属,不妨就……瞒天过海如何?”都尔罕问得小心翼翼,神色之间却颇为期待。
  别说是李信,就连是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什么?心有所属?
  大概是我们的表情太过严肃,都尔罕以为我们不相信,连忙把那侍卫拉过来与我们解释:“小王在长安议亲的时候,遇到了阿燕,真是……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一见倾心。”
  “特勤这是……带走了谁家的娘子?”我太过震惊,一直没反应过来,还是李信先开口问话的。
  那侍卫抬起来脸,摘了自己的帷帽,向我二人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的,“回二位将军,妾是裴郎君,也就是河东裴氏长子裴少华府上的侍妾贺娄氏。”
  侍妾?那岂不是……“娘子这是,效仿红拂夜奔?”
  “特勤是比李靖更英武的男儿,妾却不敢与红拂女相提并论。”贺娄燕面上一红,似乎有些害羞。
  我第一次见到贺娄燕,不知她为人如何,但有胆识跟着一名异族男子出逃,可见也不是寻常女子;都尔罕虽然是突厥王子,但领兵作战十分了得,又能使计让我栽了大跟头,倒也不是凡品。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那裴少华肥头大耳面貌不扬,更没什么才学可言,拿他比作杨素倒是辱没了这位景武公的名头。
  李信也反应了好一阵,才艰难地道:“那特勤的意思……是想要这位贺娄娘子而不要我朝长宁公主了?”
  “长宁公主不也是李家的女儿吗?都是挑了个人封公主派去和亲,为何不选一个小王自己喜欢的?”都尔罕不满道。
  李信有些尴尬,却又道:“特勤领兵作战之时倒也是智计百出,怎的遇上此事便如此随心所欲?即便公主是李家的女儿,却也是至尊亲自拟旨册封的,岂是说换便能换的?”
  我连忙拉了拉李信,低声道:“难道你还真愿意把自己的妹子嫁过去?”
  见都尔罕竖起耳朵在听我二人对话,我便索性用他也能听见的音量问道:“特勤这个建议倒也……可以考虑。只是某有一言相问:特勤的法子可谓瞒天过海,但万一被发现,可就是大事,特勤为何不偷偷将贺娄娘子带会突厥再顺势娶了公主?某记得特勤可一直在谋夺可汗之位,娶了我大郦的公主也算是一大助力,要是带个假公主回去……”
  都尔罕撇了撇嘴道:“霍将军说话真是好没意思,阿燕愿意抛弃长安的一切跟我回草原去,还担了逃妾的名声,已经算是为了我放弃一切,我不能对不起她。哪怕不给她公主的名分,我也愿意奉她为妻。”
  他这话说得十分郑重,分毫不似作伪。
  我不知道贺娄燕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家世身份,但只是裴家区区一个侍妾,想来从前也不会有多煊赫的门楣。为了一个贺娄燕,都尔罕竟然冒着丢了可汗位和与大郦交恶的风险,想来是很在乎她了。想不到他还是个性情中人。
  这一段时日我所遇到的男子,先有一个文弱的杨泛甘愿偷偷从长安跑出来一路偷偷地跟在心上人身旁,现在有一个都尔罕不惜抛弃一切只为了给心上人一个名分……再想想我的所作所为,枉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竟全然无法与我从前瞧不上的人相提并论……
  回头看了看李信的神色,其实我知道他也不舍得妹子与心上人生生分离,早就有些松动了,于是我点头道:“好,就依特勤所言。只是此时干系重大,须得好生商议一下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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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无星无月,天色黑的厉害。
  正是趁着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辆简陋的牛车悄悄地驶出了客栈。
  李信站在自己的房中,推开一扇窗户,一直望着牛车远去的方向,不肯稍稍移开视线。他手上握着的下午绿菡赶制的欢喜团3都已被捏的快要烂掉,江米渣滓掉了一地——按照风俗,女儿出嫁,其实是要吃欢喜团的,这团子是用爆炒过的江米混着熬好的糖浆团好再用橘皮染色的,没什么稀奇,也不怎么好吃,只是取个吉利的寓意罢了。
  我有些不忍,拍拍他的肩,“诚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前拿来劝杨远舟的话,现在该送给你了。”但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虽然杨泛在下午指天发誓说一定会照顾李兰静,但看着自己的亲妹子慢慢离自己远去,且极可能此生再不相见,换做是我,定然也是谁劝也没用的。
  “其实从前……我常在范阳,也不太见得到的。现在,只是要更长的时间见不到了而已。”李信勉强提了提嘴角,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女孩子家,迟早是要嫁人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相见的。”
  我没有接话,只由着他自己劝自己了。
  下午都尔罕离去的时候,身边仍旧带着个小侍卫。只是他来的时候带的是贺娄燕,离去的时候,带的却是换过衣服的杨泛。好在驿馆的差役并未注意都尔罕带了的侍卫是什么样的,才没有注意到他如此大的变化。
  按照约定,都尔罕带走杨泛后,会送他到城外的长亭相候,李信则在晚间派信得过的亲兵护送李兰静与他会和。李兰静从小是被人伺候惯的,即便是出逃也不能少了丫鬟,绿菡自然也是跟着他们走了的。
  “伯英,”李信忽然叫我,“你说……亲手送走自己的心上人是什么感觉?”
  我愣了一愣,一瞬就想到凌波,神色都有些僵住。他问这个做什么?
  李信却自顾自地道:“我知道我跟她身份悬殊不小,是不能做正妻的;甚至为了妹子的感受和自己的风评,连讨她做侍妾都不行。那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能赶在阿静出阁前娶个让父亲满意的闺秀回家,是不是就有机会将她纳进房中?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到底……留不住她的。”
  他说的这是……“绿菡?”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李信又道:“其实一早就猜到大概会是如此,渐渐地也就劝自己要死心。可最近回家,时时又能见到,就怎么也不能劝自己死心。就好像有一把火在心里烧,她越是出现,那把火烧得就越旺,终有一天会把我这个人烧成灰烬。在直到杨泛的事情之后,我就在想——杨泛这么个人,都敢一路追过来,我是不是也能趁机带着她走?可我瞻前顾后,永远都没下定决心。然后,上天都泼我好大一盆凉水,总算是把这火给浇灭了。”
  我对李信所言,感同身受。“她……知道吗?”
  “自然不知道,留我一人苦恼便够了,何必再拉上一个人?”李信低头。
  哈哈,事到如今,我发现身边的所有人之中,果然只有我最混蛋。即便是李信,有这样那样不得已的理由,他没有伤害绿菡。可是我呢?我都做了些什么事?何曾对得起凌波半点?难怪我是都尔罕的手下败将,没有他孤注一掷的勇气与魄力,我如何剩得过他?
  “伯英,以前听靖武公讲,你似乎也有个心上人?”谁知这火忽然又引到了我自己身上。
  心下钝钝地作痛,我不想多言,只是道:“她……也被我亲手送走了。”凌波进宫的时候,先帝特下旨准许家人相送,她没有旁的家人,我也算是她的兄长,便是我骑马引路将她送进宫的。人家出嫁的时候,前面骑马的是夫君,是要将新娘领回家里的,而我,却是要将她送出去的。
  李信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刚想安慰他不妨事,却听到窗棂被极有规律地轻叩几声,一回头便见到护送李兰静的亲兵轻轻巧巧地翻进来。
  李信顿时浑身一紧,问道:“都……送走了?”
  “回李将军的话,属下亲自送他们出的城,马车也是属下安排的,不会有事。”
  仿佛一根绷紧了的弦忽然就断了,李信重重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呆滞了半晌。许久,他才恹恹地一挥手,“很好,多亏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别叫人看出行迹有疑。”
  “属下告退。”
  亲兵无声无息地退下后,李信背对着我平息了许久,再转过身来,却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只是淡淡地道:“伯英,时间也不早了,明日还要护送公主出城,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你也,早些歇息。”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可五柳先生说错了,许多事情,一旦开始,便是再也不能回头的。

    
第54章 野菜蒸饼
  送走都尔罕与贺娄燕; 便又班师回朝。期间路过宛丘,我因都尔罕之故想到了数月前一场大战,又想到了那些阵亡之人; 忽地忆起孙乾曾经说过他的故乡就在宛丘。他临终前; 曾托我将一笔银子转交给他的家人,之前千头万绪的; 总也不得空闲,既然路过此地; 就不能再错过了。
  我让李信带着其余人等先走; 我一人去看看孙乾的家人也就罢了; 到时我再赶上去。
  都是袍泽兄弟,只是孙乾一直都是跟着我的,后来与李信也没什么交集; 而李信近日正心虚不佳,自然也没提出要去看看,也就由着我去了。
  按照从录事那里抄写来的住址,我一路找到了那个村子。
  孙乾是乡下人这我知道; 但我从前几乎没去过乡下,自然更不会见过这样穷苦的村庄。
  歪歪扭扭的黄土小路在村子里蜿蜒,因为下过一场雨; 路变得有些泥泞,上面满是车轱辘印、牛蹄印、驴蹄印、人的脚印。我的马见了这样的路都很是不愿意走,若不是我再三呵斥,只怕都要掉头走。村里的房子也多是用土夯的; 茅草铺顶的多,铺青砖的少。
  村中之人身上所穿的都是粗布麻衣,不是青灰便是赭褐,男女老少都是如此,偶尔有几个穿花裙的女子乘着牛车路过,身边都陪着几名梳双鬟的青衣小婢,想来都是当地大户家的女儿。这个时节正是秋收,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背着几捆粮食的,青壮年有之,妇孺也有。路边也少见玩闹的孩童,倒是有的房屋前坐着几个岁数不大的小童,或剥豆子,或打麦子。
  我一身戎装还没换下,本就扎眼,何况我的甲胄做工与材质都实属上乘,又跨一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实在是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行过一阵,多少人都对我侧目而视。
  不得已,我下了马,走到倚门剥豆的一名小儿跟前,问他:“你知不知道,孙乾家住哪里?”
  也不知是我的打扮太过吓人还是我的语气太生硬,那小儿盯着我看了几眼,忽地一瘪嘴,竟放声大哭起来。
  我长到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总是动手跟人打架老把人打哭之外,就再没怎么惹哭过旁人,谁知竟然能活生生吓哭路边小儿,也实在是尴尬。路过的人有些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热闹了,还偷偷对我指指点点,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忽然有个妇女,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将那小儿抱在怀里哄,哄了半晌,那小孩子才抽抽噎噎地停下来。
  “这位娘子……”我小心地叫了一声。
  那妇人闻声连忙抬头瞪着我,神色十分警惕。我这才看清,她的大半张脸上都有伤疤,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那伤疤狰狞可怖,大约是烧伤。
  我愣了一愣,还是把剩下的话问完了:“请问孙乾家住何处?”
  大约因为我说的是长安官话,那妇人听不懂,一连问了三遍,妇人才有些反应,却是不住地摇头,抱着那小儿便进屋了。
  “张嫂子以前叫火熏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的。”有好心的路人解释。
  我这才转向门口这些还没散去的人,问道:“劳烦各位告知一下,孙乾家是哪一户?”
  这个村子并不是特别大,我以为虽然谈不上每家每户都是互相认识的,但总该有人知道。岂料这些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面面相觑,无人作答。
  “那么请问……里正1何在?”
  这个总算有人知道了,连忙给我指,“往南走个三四里路,中间要穿过一片麦田,那边有家院子,房子修得还不错,那就是里正家。”
  “多谢多谢。”我向众人连连拱手,然后又翻身上马,朝着他指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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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正在家吗?”我找到了众人所说的院落,站在门口询问。
  半晌,才有人开了院门,走出一名门房打扮的人,迟疑着问我:“找家翁2何事?”
  我向她施了一礼,“某乃是左翊卫郎将兼明威将军霍徵。数月前与突厥之战,有同袍战死,某受他之托要将他的遗物转交给家人。只是某方在村里打听,都没有人知道他家在何处,只好来问问里正。”
  那人将信将疑,不知道是不是改进去禀报。于是我从怀里拿出一面令牌递给他,“给你们家主人看过就知道了。”
  于是那人给我丢下一句“稍等”,便转身进了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再次打开,出来的不止是门房,还有个拄着木杖的老者,约莫是过了半百的岁数,打扮虽说比长安权贵差远了,但还是比这个村里的普通人强多了。他一见我,便要行礼,口中道:“见过霍将军……”
  “里正不必多礼。”我连忙扶住他,“某这次来,其实只是想打听一个人。”
  “霍将军要找谁?”
  “孙乾。”我仔细回忆着孙乾与我讲过的细节,“妻刘氏,有一子,大约五六岁;家门口有棵老槐树……”
  ——我家乡在宛丘,乡下。我们村子不大,但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十分和睦。我浑家3姓刘,生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的,她给我生了个胖小子,今年都该六岁了。我家养了两三只鸡、一头牛,也算是衣食不愁的。我们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是住的茅屋,可我们家不一样,我们家住的是瓦房,门口还有棵碗那么粗的大槐树……
  忽然就想起某次打完一仗之后,大家坐在火堆旁边喝酒,一边喝一边聊起家里的事情,孙乾那得意又满足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疼。
  谁知那里正闻言也变了神色,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找不到了!”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怒了。
  里正看了我一眼,侧着身子让了条路出来,“此事说来话长,霍将军还是请道寒舍坐一坐吧。”
  我看里正很郑重的样子,也只好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屋。
  什么招待我都已经顾不上了,只是催着里正说孙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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