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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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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朝局……”
  “姨夫!”我打断他,“你素日劳心太过; 才会导致病来如山。如今这样,还是少操些心,养好身子要紧。”
  姨母哽咽着上前来,“不顶用; 怎么劝都不顶用,日日都要问一问的,问得阿宝与阿瀚近日都不太上门来了。也难为你,倒是常来看看。”
  “姨母说的这是哪里话?霍徵蒙姨夫姨母照拂,才有了今日,素日里徵来得太少,姨夫姨母不怪罪便是很好了。”我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总觉得姨夫强势姨母爱念叨,常逼我做一些我不愿去做的事,故而大些之后,对他们便很是疏离,却全然忘了,我从前十分顽皮,他们也是费尽心力在照顾我的。
  “你都来看过这么多次了。阿青……从未来过。”姨母有些伤心地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姨夫闻言有些不快,提高声音道:“皇后……废后……返家……”
  他的意思我明白,宫妃是极少有机会出宫的,哪怕贵为皇后,除非有诏书或口谕,否则也是不能随意回家的,除非是被废,否则几乎是一生都无法归宁。只是嫔妃父母病重,也有请旨探望的先例,但先帝大约是存了心要为难崔家,听闻皇后上书数次请求返家,先帝也并未准许。
  “我膝下无子,偏你不肯纳妾,到老只有个阿青在。我当年便同你说,崔家已然显贵至极,卢家也是名门望族,择婿只需他不亏待阿青便罢,不需要什么身份高贵的。可你一意要扶植……自从阿青嫁进天家,阿青时常受委屈也就罢了,连带我们两家所有人都日日悬心!”在我印象中,姨母一向是端庄稳重又明白事理的,倒是第一次听她抱怨这些话。
  这样说姨夫是一定会生气的,我连忙劝慰:“姨母莫要这样讲,如今……表姐稳坐后位多年,膝下又有嫡长子,旁人……倒是羡慕不来的。”
  偏我嘴快过脑子,竟提起了嫡长子之事,姨夫一听竟然清醒不少,连说话都连贯许多,“自古……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礼不可废……”
  姨母忍不住嗔怒道:“住嘴!现在说这话,谁肯听你的?”
  姨夫却来了精神,连声道:“面圣……我要面圣……拿、拿我的朝服来……”
  “姨夫!”连我都忍不住打断他,“姨夫如今这样,不易面圣,还是好生修养身体要紧。”
  谁知就在这时,崔家的下人来报:“禀郎君、禀娘子,至尊……亲自来府上探病了!”
  这时辰,不该还是在上朝吗?
  姨夫闻言,挣扎着就要起身,倒是姨母在他肩上按了一把,问道:“果然是至尊驾临?”
  “小人不敢说谎!不光是至尊,皇后、卢相公、两位鲁郎君……还有淑妃都一同来探病了。”
  至尊、皇后与卢瀚卢浩听闻姨夫不行了的消息亲自来探看倒是无妨,只是凌波……为何她也跟着来了?莫不是……怕姨夫临终前求至尊什么事,说到她与那三皇子楚辂的坏话么?
  姨母闻言腾地站起来,提高声音道:“还不快准备准备去迎驾?”
  其实崔家一向与皇家有些牵连,接驾的次数倒也不少,准备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姨母很快便组织好下人去门口接驾。
  既然名为探病,先帝也不是来示威白排场的,当然是能免则免。不过姨母坚持要行完大礼,才将先帝一行往里迎,不肯堕了身份,露出半点狼狈来。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先帝才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问道:“朕听霍府的人来给霍徵告假,才知道原来是崔公……眼下情形如何?叫御医来看过吗?”
  “身为臣子,哪敢请动御医?”姨母平声道,“外子病了许久,家里总是养着一两个大夫的,妾一早发现外子有些不大好,连忙叫大夫都来看过的,大夫都说是……”
  姨母到底没说出“回光返照”几个字,但大家心里也能明白。
  忽地一声低低的惊呼传来,众人都去看,原来是表姐闻言后身子一晃,到底是被身后的宫人扶住才没倒下去。见状,姨母的神色有些羞恼又有些尴尬。
  好在先帝并没怪罪,只是道:“皇后进宫多年,也是在重大宫宴之时才能与父母遥遥一见,心急也是难怪的。皇后先进去瞧瞧吧。”
  表姐顾不得别的,只是向着先帝和姨母草草一福身,便拎着裙裾快步跑了进去,她身边的宫人也连忙跟上。
  看姨母一脸忿忿又羞愧的神情,先帝才再次道:“朕并未怪罪皇后,夫人不要介怀。”
  姨母只好勉强笑笑,推开几步让出走廊,“至尊请,淑妃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近时,隐隐能听到表姐的低泣与姨夫断断续续的训斥,“身为国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于是先帝在门口略站了站,朗声道:“崔公,朕来看你了,近来可好?”然后才提步走了进去。
  待我再次进到房间之时,已经看不到表姐。
  “臣……见过……至尊……”姨夫很是激动,又要起身来。
  先帝连连摆手,“崔公不必多礼!朕是来看望崔公的,断然没有折腾人的道理,待崔公大好了,再补上这些礼数不迟。”
  “谢……至尊……”
  趁着先帝等人开始询问姨夫的病情、与姨夫说话之时,我才四下张望,看到一架屏风之后,表姐躲在那里无声地抹泪。
  我趁着众人瞧不见,踱步到屏风后,拿出我不常用的绢子,递给表姐,示意她擦一擦脸。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仪,只怕姨夫姨母都不会高兴的。虽然父亲病重,哪怕是个铁血硬汉也会伤心流泪的,何况表姐身份再高贵也只是个女子。
  安慰人的话我一向不会讲,何况外头又这么多人看着,我也实在不敢出声,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表姐好不容易收拾好,再走出去之时,正巧下人送来一碗刚炖好的燕窝粥,表姐亲手接了,用银匙舀起之后细细吹凉了,然后送到姨夫唇边,小心地为他吃进去。有汤汁流出唇角,表姐还轻柔地用帕子替姨夫抹去。
  “皇后纯孝,实在是后宫楷模。”也不知为何,凌波忽然出声。
  我这才看了她一眼。
  自她进宫,也是许多年了,从前还有宫宴能偶尔见一面,但我调任金山都督府之后,便不曾见过。这么些年过去,她早已脱了少女的青涩之气,平添几分成熟妩媚,通身的高贵典雅竟半点不输表姐,难怪听闻先帝对淑妃很是宠爱。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目光,凌波亦转头来看我。但我却不敢与她对视,连忙转开头去,却不料这一下子竟把目光落在了表姐手上的燕窝粥上。
  崔家盛燕窝粥的碗,又是一只甜白釉,而燕窝与精米却也都是纯白的,真个一碗浑然一色。
  忽然就思绪流转,想到当年第一眼看到凌波,她就是因为打碎了装樱桃的甜白釉被罚才被我撞见,当时我还开嘲笑了那用甜白釉装乳酪樱桃的愚蠢宫人。转眼也是十年了,真个光阴荏苒,世事无常。
  但大约是凌波出声,刺激到姨夫,他忽然抬起手推开表姐递过去的汤匙,高声道:“禀至尊……臣有本奏!”
  至尊有些惊讶,眉头微微一皱,“讲。”
  “臣……恳请至尊……早日立储,以正国本……”
  所有人都愣了一愣,连表姐手上的碗都险些掉下去,谁都没想到姨夫会在此时、这样的状况下提出立储。
  姨母、卢湛、卢瀚、卢浩都立在先帝身边朝姨夫挤眉弄眼,拼命摇头。但姨夫并不在意,继续道:“国赖长君……至尊……祖宗规矩……不可废!”说着,还抬眼去瞪凌波。
  但凌波不以为意,只是微微颔首,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一派云淡风轻。
  先帝并没当场变了脸色,只是语气并不怎么好地道:“崔公只管安心养病,朝堂之事,朕自有分寸。”
  “立储之事……宜早不宜迟……东宫教养,需得谨慎……”
  “二郎三郎都还小,开蒙便罢,说当做储君来培养还为时尚早,崔公不必太过担忧。”先帝仍旧压抑着怒气。
  或许姨夫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道:“老臣……时日无多……立储……可以瞑目……”
  这话却是大大地僭越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姨夫说的。
  先帝有些厌恶地别开眼,淡声道:“崔公说什么话?崔公春秋正盛,自然长命百岁。”
  “臣……恳请至尊早日立储……”姨夫已然说不出别的,只是挣扎着伸手抓住先帝的袖子,一开口却是老泪纵横。
  先帝却慢而坚定地拂开姨夫的手,抽回袖子,后退一步道:“朕还有些折子还没批完,就先回宫了。崔公一定要好生修养,尽快康复。皇后至孝,就在府中小住几日以尽孝心。淑妃,走吧。”
  凌波答应一声,便跟着先帝往外走去。
  只是没走出多远,先帝又回头叫我,“霍徵,随朕进宫,朕有话跟你说。”
  我倒是想用侍奉姨夫为借口,但我毕竟不是亲子,自然不能,何况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抗旨。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先帝走出姨夫的房间,过了长廊,忽听身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想必……是姨夫……
  我回头,想倒回去看看。但先帝却头也不回地叫我:“霍徵!”我自然不敢擅动。
  先帝脚下不停,飞快地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与徐安泰道:“传朕旨意,谯国公崔槐,追赠益王,谥号忠献,以亲王之礼厚葬。崔家没有男丁,朕瞧着旁支的那崔格甚好,过继与益王为嗣,袭谯国公位。”
  那崔格我见过,已然快出了五服,又是与裴少华、唐曜、柳裕一般的纨绔子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尊此举……只怕是要狠狠挫一挫崔家。
  徐安泰听完旨意,只是躬身行礼,“奴婢遵旨……”

    
第84章 山海羹
  我随先帝进了宫; 他叫我先去紫极殿等着,自己则送凌波回了她的殿里,许久之后才回来。跟在他后面的宫人端来一个托盘; 上面放了两只青瓷碗。一碗自然是放在先帝面前; 一碗却是放在我身边的案子上。我偷偷看了一眼,却是一碗羹; 只是不敢擅动,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羹。
  “只怕你还没吃朝食吧?先吃饱了再说话。”先帝用下巴点了点我旁边的碗; 然后自己先拿了勺; 舀了一勺喝进肚中。
  我有些好笑——都说是断头饭吃饱了才上路; 先帝这样讲,莫不是准备发落我了?只是我却实在想不起我究竟做了什么要让他发落的。“臣不敢。至尊有话,尽管问臣……”
  先帝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上朝前淑妃就起来准备的山海羹,若是不想吃就给朕端上来。本拟下朝再去吃的,谁知就被……朝会都匆匆散了!也算你运气好,还碰上了。”
  原来是凌波做的东西; 那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吃的。于是我谢恩后便端起碗尝了一口,却是笋干、冬菇、鲈鱼、鲜虾等料熬成的羹汤,加了点绿豆皮; 鲜滑爽口,难怪要叫山海羹。
  想不到凌波在宫里养尊处优这么些年,手艺却还没半点退步的。
  先帝只当是用了一次寻常的朝食,飞快地喝完羹; 整理好仪容,便道:“朕先前听卢浩然说,你在西疆与柔然作战时,叫飞矢射中了肩胛骨,又不曾即使医治,现在胳膊如何了?”
  柔然作战时,的确是被射穿了左边肩胛骨,但战事紧张,又是分兵作战,倘若我退下去养伤,这边就失去了主帅指挥,故而我折断箭矢,继续杀敌,直到三日后与卢浩汇合,才找大夫取出残留的木屑。自那之后我左臂便不敢负重,连长|枪都举不起来,阴雨天还有些隐隐作痛。只是我不想告诉先帝的,谁知卢浩这藏不住话的竟给我捅了出去。
  我万分不舍,却还是赶紧把碗里的羹汤喝掉,仍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肃容道:“回至尊,臣的伤势已无大碍。”
  先帝却沉下脸,“霍徵,你莫不是以为朕对伤病之事一窍不通?朕也问过御医了,这伤很是严重,若再不好生养着,你这左臂只怕是要废了。”
  军医早对我说过这话,只是我不想在意,毕竟我是一名武将,若是不能再上阵杀敌,那我岂不是成了个笑话?我连忙道:“御医一向谨慎,又喜欢夸大其词。臣的伤势并不碍事,臣还要为大郦保疆守土!”
  “难道我朝还缺武将不成?”先帝皱眉,“霍徵啊,你也岁数不小了,有了妻儿,总是在沙场上拼命,叫他们日夜悬心可怎么好?今后,还是好生在长安待着吧。”
  “臣……在西疆野惯了……”
  “伯英,眼下朝中已无什么可用之臣,你一向忠心耿耿,这个时候,还要推辞么?”先帝不容置否地打断。
  我低眉,平静地道:“臣听说今年新科士子,倒是有几人很有才干,恭喜至尊了。若是至尊嫌他们缺少历练难当大任,韩大夫不是为官多年又在多部任职过吗?他也归朝许久了,至尊还不放心么?”
  先帝蓦地冷笑一声,“韩谨?你却不知,他娶了李氏女么?”
  “臣有耳闻。”
  “那你知不知道,朕身边的充容,也是出身陇西李氏,去岁李充容方诞下一子。”先帝紧问。
  对于皇子降生、皇子生母是谁,都是有彤史记载的,何况在朝为官的,哪怕远在西疆也该听说了。于是我点头,“臣知道。”
  “高皇后出身李氏,还有好几位皇后也出身李氏,称李氏为后族都不为过了。”先帝淡淡地说着,“只是从文宗起,李氏渐渐有些没落了。可李氏心高啊,又有现成的皇子,前头又有崔槐做榜样,李家……自然有样学样。”
  “但……与韩大夫何干?”
  先帝的眼里隐隐带了些恨意,“从前李氏也是一家子武将,后来因为大部分子弟都不学无术,才成以前的局面。这一代有个李信还算不错,但到底也是个武将,比不得崔卢,满门文臣,在朝堂上争起立储之事,哪里吵得过?眼下有个现成的韩谨……”
  “韩大夫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伯英,莫不是如今在你眼中,朝臣除了忠便是奸么?”先帝忽地抚掌大笑,“朕所任用之臣,绝无奸佞,不过是……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恨不能多争几分权势罢了。”
  自从上次见过韩谨,我便知道他是不再会做个帝党了,甚至在许久之前,我和凌波在元宵之时无意间听到他二人之间的对话我便知道了,韩谨或许从前是一心报国的,但他却渐渐被先帝逼迫得心灰意冷,本想得过且过了。就算致仕回乡,先帝也不放过他,更是让他在百官面前丢尽了脸,他如何还能一心一意地为先帝效忠?
  我素来厌恶争权夺利,但我也知道,有时候,权势是保护自己的最好的工具。所以我也只能默默接受着师父与姨夫给我的权势。
  “朝中百官,难道没有一人是对陛下效忠的么?不独臣一人。”我沉声道。
  “方才……你听崔槐说了么?他说要早日立储以便教养。朕虽不想立储,但越发觉得,朕的皇子们该好生请人教导了。即便不能登大位,也能做个办事的亲王。既然你如今也上不得战场,恰好来做此事。”先帝张口就来,全然不像是方相处这个主意。
  我大惊,“至尊莫不是在说笑?臣向来不学无术,识得几个字还是被逼出来的,至尊让臣来教导皇子……只怕……”
  “朕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何曾说过是让你来教导皇子的?现放着多少状元,朕不知道找他们?”先帝睨我一眼,“朕只是想给皇子们找个武师傅。毕竟六郎当年太子被废,不单是因为崔槐的谏言,还因先帝考量着六郎不像朕,上阵杀过敌的,才最后决定传位给朕。但朕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们吃这个亏。”
  按照寻常人学武的岁数来算,二皇子楚辕时年七岁,三皇子楚辂五岁,四皇子到六皇子岁数都相差无几,几乎都是路都不能走的,这几人都有些偏小了,何况都是皇子,哪里吃得了这个苦……
  “臣……不曾教过谁功夫,又脾气大……”我连忙推辞。
  先帝却道:“朕就是要你对他们严厉些。千恩万宠地养出个废物,岂不是白白花费了国家的钱粮?”
  “但臣如今只是个司马,哪里敢教导皇子……”
  “朕其实叫你来,就是要与你说此事。”先帝狡黠一笑,“恰好羽林将军齐州前些日子递折子报丁忧,大将军周延年纪大了,另外两个将军又不太得力,朕便封你为羽林卫将军,掌管北衙禁军,加云麾将军衔,再命你教导皇子,这样便好了。”
  我连忙道:“至尊,羽林卫将军乃是从三品,而臣如今不过是品级不高的司马,如何能连升数级?请至尊三思!”
  “上一次你们回长安,本就有功,但朕没赏,这次一并赏下来,有何不妥?”先帝身子微微前倾,给了我不小的压迫感。
  “可上次立功的并非臣一人……”
  “朕会将卢浩然一并调回长安,并在十二卫里挑个与你差不多的官衔封赏下去,其余人一并论功行赏,你还有什么话说?”先帝肃容道,“伯英,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六郎上表,说是在范阳留下了旧伤,不宜再待在军中,朕准了他回长安来将养。”
  “宁王本就是皇亲贵胄,回长安将养也好啊。”我恭敬地道。
  先帝气极,“莫不是你在西疆,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六郎在范阳做了些什么你没听说过?从前几次让他到军中历练,总是惹出不少事端,他从宁王贬为信都侯又复位宁王,难道不是因为督战不利么?但如今却是被逼得急了,这几年她在范阳倒是治军有方,北蛮子数次来犯,他都指挥若定,还让北蛮子吃了大亏,近几年不敢轻易南下。”
  我面无表情地道:“如此,臣要恭喜至尊了。”
  “霍徵!你难懂不记得靖武公因何身故的么?他是被楚煊害死的!对,朕因着许多事不能治他的罪,可你要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么?”
  “至尊慎言。宁王何曾触犯律法?又何谈逍遥法外?不过是臣贪功冒进,指挥不当,才导致战败,最后累死师父,与宁王无关,全是臣的错!”
  先帝气得险些将手边的碗砸了,大怒,“霍徵你知不知道,六郎觊觎帝位已久,一直在暗暗积蓄实力,就等朕哪一日松懈了,才好反扑就是了。如今他在范阳历练一番,只怕是培植了不少党羽。难道你要看着哪一日他起兵作乱才甘心吗?”
  “臣不敢!”
  “朕看你就是敢!羽林卫将军的位置,若不是朕信得过的人坐了……你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位置看么?是要亲眼看着朕置身虎狼环饲之中吗?”先帝问得有些咄咄逼人。
  都被逼到绝境了,再不有所反应,便又是万劫不复。
  尽管不情愿,我还是叩头行礼:“臣……谨遵至尊……圣命!”

    
第85章 酸辣汤
  自我教授两个皇子拳脚弓马以来; 也是一年多了。早上两个皇子会先跟着韩谨读书识字,然后回自己母亲那里用膳午休,到了下午; 则由我来教授。
  这一年多以来; 我确也发现了那二皇子楚辕不适合立为储君。
  大约是表姐打过宝贝他,素来都是万分宠爱的; 竟把他养得十分娇气。马步扎不稳,打拳软绵无力;近来天气冷些; 午睡之后还时常起不来; 每每迟到不说; 还总是把自己裹得像个包子一样,根本活动不开。且我不得不承认,楚辕的确不如楚辂聪明; 学什么东西都要讲上几次才能找到关窍,不像楚辂,一点就通。
  明明楚辂只有六岁,却要比兄长懂事得多; 来练武从不迟到,身边也没有浩浩荡荡的宫女跟着,更难得十分吃苦; 我只让扎马步一炷香,他却能自己蹲到一炷半。
  其实本来像楚辂这样的孩子,我是很喜欢的。只是想到先帝在朝堂上打压崔家卢家的情形,我又不得不要对楚辕严谨些; 毕竟他才是这两家人日后的指望了,只要他出息一分,这两家便会好过一分。
  十一月十八,刚下过大雪,天气冷得很,地上积雪又厚,我原想去御花园后面专门给开辟的校场看一眼也就罢了,毕竟这么冷的天气,何况又是先帝四女的满月,先帝设宴要在晚上设宴邀请宫人及群臣,他们该是不会来的。谁知我去了之后,却见楚辂已经到了,正在做些简单的活动。
  “师父早啊。”看见我之后,楚辂便乖巧地向我行礼。
  我有些头大,“殿下,臣实在担不起‘师父’之称,还请殿下莫要这样称呼。”记忆里的师父,带我如同亲子一般,千般照拂万般爱护。我自问对楚辂做不到这样的地步,更不敢受他这一声。
  但楚辂却如小大人一般,认真地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霍将军不是正在做这样的事吗?怎么担不起?莫不是霍将军嫌弃阿辂太笨,不愿意要阿辂这个徒弟啊?”
  明明声音还奶声奶气的,但说出的话却并不像个孩子。我倒是有些心疼,却只能解释,“臣才疏学浅,教不了殿下太多东西,不过是至尊看得起臣,才叫臣带着两位殿下打根基罢了。殿下日后还会有更能干的人来教,该叫他师父的,若是先叫了臣,那位师父会不高兴的。”
  “我看你就是不愿意而已。”楚辂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到底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再怎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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