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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驯夫记[穿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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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几个下人连忙起身,就听少爷在屋里喊道:“来人,抓贼!”
  家里进贼了!
  几人吓了一跳,连外衣都赶不及披上便冲了过去,刚刚推开正屋的门,就见少爷身上裹着被子,手里抓着一根擀面杖,把屋里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打得不停求饶。
  阿麦定睛一看,唉呀妈呀,那不是袖红?


第74章 
  袖红自认稍有几分姿色,否则郝夫人也不会带着她陪嫁,可惜几年下来,郝夫人一直没怀上,袖红这个通房也就失了用处,心中不甘,却也没得法子,她难道还能逼着郝大人用她?
  但是傅公子这处却不同,傅公子买下的宅院虽小,却只住了他一个主子,他家虽远在平州府,平日里花用做派也并不阔气,但听说他家中乃是县里首富,钱多得堆满了屋子,且袖红观察了许多日,这傅公子身边连个红袖添香的侍女都无,可不就是她的好机会?若是能与傅公子做了妾室,她还怕下半生没了依靠么?
  更何况,傅公子可是少见是俊俏。
  于是自从到了傅公子身边伺候,袖红的心思就活络了。可也不知是她暗示得不够,还是傅公子天生就是个榆木疙瘩,无论她怎么撩拨,傅公子都不为所动,袖红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直到今日,袖红自觉终于得到了傅公子的暗示,于是早早梳洗打扮,趁夜来到了傅公子的屋子里。
  当时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炭盆里零星的火光能照出一点光明。
  袖红见傅公子已经躺在榻上,又闭着眼睛,身上被子却只盖了一半,只当傅公子是在等着她,心口跳得越发快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蹲在炭盆边将一双手烤得暖暖的,才走近床边,朝着傅公子伸出手去。
  傅家宝其实刚刚入睡没多久,意识模糊间听到了屋子隐约有些动静,他也没在意,只当是阿麦他们进来看他,毕竟他从前每晚入睡都是有下人守夜,后来跟娘子睡一屋才把下人都弄了出去。
  只是当那人越走越近,把手伸进被子,甚至伸进他衣裳里时,傅家宝一下子惊醒了!
  他脖子上可是挂着娘子上回寄给他的护身符!
  这是个贼!他想偷他的护身符!
  这一瞬间,傅家宝心跳如擂鼓,暗中握紧了身边的擀面杖,在对方靠得更近时,猛地挥起擀面杖,用力打了过去!
  正中贼子双臂!
  那贼子被打,顿时发出一声惊叫。
  傅家宝一听,也惊了下,随即更怒了,这竟然是个女贼!那些家丁是怎么做事的?竟然叫一个女贼混了进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实在昏暗,傅家宝勉强看清这个女贼披头散发,却看不清面容是何模样。转念一想,管她是何模样,敢跑进来偷东西,还偷他娘子给的东西,就是该打!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傅家宝握紧擀面杖冲过去就是一顿抽。许是被娘子打出经验来了,傅家宝抽的地方就是娘子经常打他的地方,伤不了人,但是疼!
  那女贼终于意识到傅家宝的厉害,一边躲闪一边哭着求饶,好几次都险些把炭盆给撞翻。
  傅家宝身上裹着被子,才不管她哭什么,总之就是打!还没打几下,阿麦他们就冲了进来。
  傅家宝立刻道:“还杵着作甚?赶紧将这女贼抓起来!”
  阿麦等人面面相觑,须臾才道:“少爷,这是袖红啊!”
  袖红?傅家宝茫然,“谁?”
  阿麦一拍脑袋,“少爷呀,就是给你做貂皮鞋那丫鬟!”
  傅家宝:……
  阿力点燃了几根蜡烛,照着一看,就见那袖红哭得满脸妆都花了,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少爷手指还握着擀面杖,一副凶神恶煞欺辱良家妇女的模样。
  啊呸!阿力为自己的想象感到羞愧。
  不久后,堂屋几盏灯亮起,袖红被赶到堂屋跪着,大少爷裹着件大氅,趾高气扬地坐在了主位上,“说,你为何行窃?”
  袖红就是个一心想靠爬床一步登天的丫头,除此之外,她自认向来本分,哪里敢犯下偷窃主人财物的罪,闻言连连摆手否认。
  傅家宝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护身符,确定东西还在,却仍心有余悸,他问:“既非行窃,那你为何半夜偷摸到我房里来?”
  袖红委委屈屈道:“不是少爷您让我过去伺候的吗?”
  大半夜叫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去房里伺候,还能干什么事?
  堂屋里此刻还站着四个家丁,一听这话纷纷朝着大少爷看了过去。
  傅家宝一一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胆大包天想要爬床的丫头?”
  四个家丁还真没见过,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恭维少爷。阿麦连忙对袖红斥道:“你胡说,我们少爷洁身自好,对我们少奶奶可是情深一片,怎么可能叫你这没胸没屁股的丫头去伺候,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说罢又对少爷道:“少爷呀,这丫鬟可得赶紧处置咯,若是叫少奶奶知道……少奶奶那般柔弱,若是叫她知道,只怕会哭成个泪人儿。”
  傅家宝早已深陷在自个儿的剧本里不可自拔,一听阿麦这么说,立刻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在其他几个家丁莫名其妙的视线中对袖红道:“阿麦说得不错,我家娘子性子柔弱,对我又很是依恋,若是叫她知道有你这么个丫头在,心里头肯定不舒服,你还是走吧!”
  袖红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少爷,那神情仿佛刚刚被雷劈过。
  傅家宝以为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悦道:“跟你说了没听明白吗?今晚留你一夜,收拾东西,明早就走吧!”
  袖红一下子扑过去,喊道:“少爷,您不能这样,袖红除了您再也无所依靠了!”
  傅家宝吓了一跳,嗖的一下抱着汤婆子跳上桌子,其他下人连忙拦下袖红,阿麦苦口婆心道:“袖红姑娘,我们少爷已是好心了,你还是走吧!”
  袖红哭得满脸是泪,她这会儿已经知道怕了,她原本是郝府送给傅公子的丫头,若是被赶回去,今后可怎么做人。“少爷,我是夫人送您的,您若是将我赶回去,我就再无生路了,少爷我求您了,不要赶我走……”
  阿麦回头对傅家宝道:“大少爷,这人好歹是郝大人府上送来的,就这么赶回去,似乎不妥当。”
  阿力也道:“是啊大少爷,将来街坊邻居不明就里的人传来传去,也实在难听。”
  不是他们帮着袖红说话,实在是袖红的身份不好处置,怎么说也是郝大人府上送来的,无缘无故将她送回去,那就是驳了郝大人的面子,可要是说明原因,将来传出去,流言蜚语起来,说什么郝大人家出去的丫头行窃,郝大人家的丫头爬床……总归是不好听。
  郝大人是大少爷的老师,又是堂堂五品官,若是关系坏了,那于少爷只有害无益啊!
  傅家宝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盯着还跪在下面的袖红,左看右看,问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阿麦道:“少爷,不如就将此事按下,先罚这丫头去厨下做活。”
  “不成!”傅家宝立刻道:“万一她怀恨在心,下药毒死我怎么办?”
  袖红连忙说自己绝没有这个胆子,那满脸的泪水和惶恐,看得叫人有些于心不忍。
  阿麦心想这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想了想道:“少爷,不如先罚这丫头两个月月钱,再将这事告知少奶奶,请少奶奶做主。”
  傅家宝眼前一亮。
  ******
  约莫十日后,远在乐平县的林善舞收到了傅家宝的信。
  这信照旧是厚厚一沓,不过除了些读书和玩乐的事儿,傅家宝还在信里写了一个恶毒丫鬟的事迹。
  不错,在傅家宝的描述里,这个郝夫人送给他的丫鬟是个实实在在的坏丫头,不仅小偷小摸,还半夜爬床,当然,他坚决捍卫了自己的清白,并严厉地惩罚了这丫头一顿,但没想到这丫头心思歹毒,居然怀恨在心,在给他做的貂皮鞋里插了针,企图害他,不过他机智地识破了那丫鬟的阴谋,没叫她得逞。除此之外,这恶毒丫鬟还做了许多暗害傅家宝的事儿,都被他一一识破。
  现如今,他对那丫鬟早已忍无可忍,但他实在善良,不忍心大冬天见那丫鬟扔出去,所以写信来询求她的建议,心里又夸了一番林善舞的聪慧良善等等。
  林善舞看信时并未避讳阿红,阿红也就瞄了两眼,见到这些事迹十分愤怒,说要从过去把那丫鬟给撕烂了。
  林善舞摇头微笑,说道:“都是假的。”
  阿红愕然。
  林善舞解释道:“夫君这人爱很分明,他不喜欢一个人,见都不会见那人一眼,又怎会用她的东西?他说了那丫头爬床,被他识破,那他肯定会将这丫头赶出屋子,不可能再让她给他做鞋,更不可能让那丫头有机会留在他身边暗害他。”
  “所以,少爷写的这些都是编的?”阿红有些不敢置信,仿佛重新认识了傅家宝。
  林善舞摇头,“倒也不一定都是编的。”她心里自有思量,看完后,开始写着怎么给傅家宝回信,这时候,另一个丫鬟进来,说夫人去寺里祈福,带了些护身符回来,请她一并寄给少爷。
  林善舞接过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将那护身符放入寄给傅家宝的一堆东西里一并送出去。
  时间匆匆,眨眼间已过了十二月十五,外出求学的傅家宝也该回来了。


第75章 
  青林县的冬天可比乐平县冷多了,昨夜下了一场雪,还是大雪,纷纷扬扬淹了整个院子。
  傅家宝一早起来,迷迷糊糊一脚踩下去,顿时整只脚都陷了进去,冰冷的雪花裹住脚踝,冷得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睁大了眼睛。
  不过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屋顶、树枝、台阶、院子……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这个他住了快三个月的宅子,竟然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傅家宝前些天就已经看过雪,不过都是小雪、细雪,落在掌心眨眼就瞧不见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能将他整个院子都给淹了的大雪,不由新奇非常。
  他小心翼翼地把脚从雪里拔。出来,原地留下了一个几寸深的脚印。
  他蹲下身盯着这脚印看了良久,看着看着,眼前忽然出现娘子的身影。假如,他的娘子小得只有他尾指那般大,下一场雪就能把她整个淹了,雪地上走着走着就摔进他一脚踩出来的大坑里,然后娘子就很害怕,哭着喊:夫君,救命,夫君,快来救我……
  然后他!傅家宝!就从从容容地走过来,一边笑她走路不小心,一边伸一只手就把娘子捞上来,娘子被他这般神力折服,从此粘着他不放,到哪里都要他带着,因为他……
  “傅兄,你起身了没?”傅家宝想得正美,宅子外头忽然响起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傅家宝认出这是学馆里唯一和他同岁的书生,名唤许宴生,据说起这名字是因他出生时他家正在办宴。
  傅家宝应了一声,阿麦这时已经开了门,许宴生也不进来,就站在外头等着。
  傅家宝左看右看,找了几根柴火把他刚刚踩出来那个印子围起来,叮嘱宅子里的下人不要踩坏了他的第一个脚印,才起身出去。
  许宴生家住得离他近,已经是秀才,但读书仍十分刻苦,听说傅家宝每日早早地起来上课,也早早起身跟着一块去听郝大人讲解,两人从那儿以后就每日都结伴去学馆。
  傅家宝出门后,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便说起回家的事儿了。
  许宴生道:“傅兄不是本地人,可想过什么时候回去?”
  傅家宝不假思索道:“早跟老师提过了,再过五日便回去,正好赶上大年三十。”
  许宴生迟疑道:“这也太赶了,万一路上耽搁了,就赶不上过年了,哪里有过年还在路上的?”
  傅家宝听到这个便有些闷闷道:“原打算前几日就回去了,可是老师不许,他还想让我在这边过年,等到正月中再回去参加县试,不过我不想过年还住在那小宅里。”傅家宝每次回去要么说回小宅,要么就说回住处,他从来不会说‘回家’,因为在他眼里,只有那栋他和娘子一起住的地方才叫家,别的地方,就是栋屋子。
  许宴生笑道:“可是想念嫂子了?”
  傅家宝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是那种囿于儿女情长之人,只是我那娘子,片刻都离不得我,时时要我护着,她身子柔弱,又娇小惹人怜爱,我才离开两三月,她就已经受不住,每次回信都是催我回去,若是我过年还不回去,只怕她要在家里寻死觅活。”
  许宴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傅家宝提起他娘子了,闻言,他心里立刻勾勒出一个身形娇小,如弱柳扶风般楚楚可怜的小女子,这女子爱傅兄爱得死去活来,听闻当初与傅兄定下亲事的并不是她,只是偶然在茫茫人海中见了傅兄一眼,从此就情根深种茶饭不思,绝食求着父母亲换了亲事非要嫁给傅兄,傅兄一开始并不中意她,是这女子执着追求,精诚所至,才叫傅兄金石为开。如今傅兄与他那娘子也算是恩爱,叫人羡慕,只是……“傅兄,嫂子这样粘着你委实有些不妥当,傅兄如今只是求学,将来说不定还要入京赶考,到时候离得更远,嫂子如何受得了,毕竟她身子柔弱,又不能追随你左右。”
  傅家宝一脸坦然道:“正是如此,我也为此事烦忧。”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在为娘子对他太过痴缠而发愁。
  许宴生虽未成婚,也一脸理解地帮他出谋划策。
  阿麦在旁给少爷提着书匣,心想:幸好少奶奶没有来。不然……他同情地看了少爷一眼,没敢说话。
  转眼间五日过去,终于到了启程回乐平县的日子。
  阿麦一大早醒来,正要顶着寒风去给少爷打热水,就听少爷屋子里已经有了动静,他诧异地走过去,才发现少爷竟已梳洗穿衣完毕,正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清点要带回去的东西。
  阿麦对此十分惊讶,少爷昨个儿兴奋得睡不着觉,今个儿竟还能早起?
  傅家宝可不管阿麦心里在想什么,他将要带回去的东西来来回回清点了两三遍,确定没有半点疏漏才催促几个家丁赶紧准备上路。
  阿麦等人不敢懈怠,立刻把昨晚就备好的热汤饭食热一热,抓紧吃完,而后忙里忙外地往马车上装东西准备回平州府。
  傅家宝站在旁边盯着,生怕这些下人毛手毛脚,将他要带回去送给娘子的东西弄坏了。
  他们热热闹闹忙碌时,袖红就局促地站在一边,每每想要帮忙,却都插不上手。
  自从那天晚上想要爬床却被打了一顿后,袖红就老实了许多,再加上她被罚了两个月月钱,还被分派了许多活计,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而少爷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才明白自己在少爷眼里只是个下人,不是个女人。如今她已不再对妄想当妾室过好日子了,只想当个本分的丫头,希望少爷不要将她赶走或者将她发卖出去。
  可是看少爷如今的样子,分明不想带上她一块走,袖红心里惶恐极了。可是她又不敢上前去问,生怕遭遇更难堪的境地。
  也许是见她孤零零站在那儿太可怜了,阿麦凑到少爷跟前也不知说了什么,片刻后,阿麦就来到袖红跟前说道:“我已经同少爷求情了,少爷答应带你一起走。”
  袖红登时惊喜地看着他。
  阿麦摆摆手道:“我是看你可怜才好心帮你,你要是再不守规矩,可别怪我半路将你扔到荒郊野岭去。”
  闻言,袖红脸色一白,却立刻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老实本分。她只是个奴婢,就算路上真被丢下死在了半道上,也没人会追究。莫说袖红已经没了往上爬的心思,就算是有,也被这句话给吓没了。
  一行人准备完毕,期间傅家宝去郝府拜别了老师,回来一见袖红上了后面那辆装货的马车,顿时有些不高兴地拉下了脸。
  天气太冷,他的双手原本笼在袖子里,此时却觉得那股火气已经要把他浑身都烧暖了。他不情不愿地嘀咕道:“若不是娘子说了让她跟来,我才不会让那袖子上我的车。”
  阿麦小心地觑着大少爷的脸色,道:“少爷,是袖红,不是袖子。”
  傅家宝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阿麦立刻道:“少爷说的是,从今以后她就叫袖子了。”
  傅家宝哼了一声,拿出娘子给他写的话本继续翻着看,心情才好一些。哎,娘子对他可真好,知道他喜欢话本,知道月川先生写的不够他看,她就特意写了话本寄给他,娘子简直太体贴了。
  话本这事儿傅家宝没对任何人提起,连阿麦也不知道,他每次看完都会把这些稿子小心地收起来,从不带到学馆去,生怕被那些同窗瞧见。
  娘子写的话本名叫《江湖一游》,主角是个从小就立志闯荡江湖的姑娘,后来也如愿学了武功进入江湖,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趣极了,比如名医遍地的神草园、美人如云的琉璃庄,高僧云集的山中寺等等等等,比月川先生写的还生动,傅家宝每一次看都忍不住扬起嘴角。他甚至觉得这并不是编出来的,而是娘子曾经经历过的。
  可惜实在太少了,这才刚刚写到主角到达山中寺和那些和尚比武的情节,两人刚要开打就断了,傅家宝心里跟有只爪子在挠一样,恨不得立刻冲到娘子跟前,让她告诉他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在将所有的稿子又看过一遍后,傅家宝心里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实则主角和那高僧已经在他脑子里打起来了,幻想了一遍又一遍,傅家宝意犹未尽,忽然对阿麦道:“我要送给娘子的礼物你有没有收好?”
  “有的。”阿麦点头,将一个用布裹了好多层的瓷罐递到了少爷面前。
  傅家宝一把接过,搂在了怀里……
  ****
  乐平县地处偏南,虽不会下雪,但年关将近,也是冷的。
  除夕这日一大早,傅老爷就早早收拾妥当,带着辛氏、傅周和儿媳一道在城门口等着。
  每逢有相识之人经过,傅老爷就会同人说他那儿子拜了五品官做老师,今日就回来了,话语中无不骄傲。
  林善舞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同样是外出读书,傅周前些日子回来时,傅老爷就没有隆重到亲自到城门口等着,而傅周……林善舞看了傅周一眼,傅周正看着傅老爷,不知在想什么,目光中并没有焦距,只是他面上的钦羡十分明显。
  众人一直等到快午时,终于等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众人连忙迎上去。相隔还有几十步时,傅家宝的脸便从马车里探了出来,三个月不见,林善舞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淡然的那个,但是见到傅家宝钻出马车喊她,心头竟然有了几分酸涩。
  她觉得这感觉来得莫名,但也没空深究。
  因为傅家宝这时已经跳下车,朝着他们奔了过来。
  才三个月不见,傅家宝似乎比以前成熟了些,见到辛氏和傅周也在,并不像以前那般甩脸色,而是淡淡地问了好,而对着傅老爷,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傅老爷见此很欣慰,连连感叹是先生教得好。
  一家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上马车回宅子。
  城里今日热闹极了,到处都是年味儿,傅家宝的马车一进城,那些过年的饭菜香味就直直往他鼻子里钻,堵都堵不住。
  只跟娘子待在车厢,傅家宝方才的知礼和端庄全都没了,他动了动鼻子,对准车窗外用力一嗅,而后满足地倒在了娘子身上,仿佛一直被酒香勾引了的小猪,醉得一直哼哼。
  林善舞问他怎么了,傅家宝抱怨道:“娘子你是不知道,青林县的饭菜不合胃口,你捏捏我脸,都塌下去了。”
  林善舞凉凉地瞟他一眼,“你不是带了个厨子?”
  傅家宝噎了一下,才道:“那不一样,青林县的米没有乐平县的好,肉也不一样。”说着,他眼睛忽的一亮,从马车暗格里找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瓷罐,递到娘子面前,说道:“这是我千里迢迢带回来给你的,你看了保准高兴!”
  这么厉害?林善舞来了点兴趣,她一层层解开包裹,莫名的,心跳也快了几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拆礼物的心情了。
  最后一层布拆开,她在傅家宝期待的目光中,打开瓷罐,看到了……
  一罐子有些脏的水。
  林善舞:……
  傅家宝:……
  两人对视片刻,傅家宝回过神来,震惊道:“不可能,我明明站在外边接了一个时辰,都是刚刚从天上下来的!都是最干净最好看的雪!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林善舞:“你一路带过来,它肯定融化了啊。”
  傅家宝不信,“不可能!就算融化了!那也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这么脏!”他指着沉在水底的污垢,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袖红,一定是那丫头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换了我的雪!她真是好狠的心!”
  林善舞:……
  这次还真不一定怪她。


第76章 
  林善舞跟傅家宝解释了许久,告诉他雪从天上落下来,就跟你下雨时接的无根水一般,里头藏着看不见的东西,不可能干净到一尘不染。
  然而比起这个解释,傅家宝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坚持那么好看的雪花不可能有脏东西,所以一定是袖红换了他的雪。
  林善舞又道:“你怎么那般肯定是袖红?你又没有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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