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霸王与娇花-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埋伏了一整夜的大齐士兵,在薛玠身下马被树桩间的绊马索绊倒的那一刻蜂拥而上。
  “中计了!有埋伏!”
  “撤!”
  “薛将军……”一个西羌士兵刚要去拉摔下马的薛玠和蒹葭,却被薛玠抬手一刀断了喉。
  薛玠与塔楼上的沈令蓁远远对视了一眼,咬咬牙一推蒹葭:“走!”自己则转身与大齐士兵一起杀进了西羌军阵中。
  “薛玠,你背信弃义!别忘了你老娘还在王上手中!”有人提醒他。
  薛玠默不作声,只顾埋头拼杀。
  眼看一柄柄枪从他胁下穿过,每次都像要将他刺穿,沈令蓁心惊胆战地回头问京墨:“郎君呢?”
  她话音刚落,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回头望去,便见一线秩序井然的赤色骑兵朝这边飞驰而来,勒马寨前的霍留行轻轻打下一个“全歼”的手势,气定神闲道:“除薛将军外,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气定神闲霍留行,老妈看好你哦。


第72章 
  霍留行带兵抵达东谷寨后; 战局的风向明显有了压倒性的倾斜。
  一方是守株待兔,有备而上,一方却是为活掳“沈令蓁”疲于奔命半夜,纵使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西羌骑兵; 这时候也难免落了下乘。
  霍留行不费吹灰之力地动动手指; 打了几个手势; 便叫西羌人屁滚尿流。
  厮杀半个时辰后,战场上已经静悄悄一片; 只剩浓重腥臭的血气不断发散,蔓延。
  放眼望去; 青甲士兵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尸体堆不开; 几乎垒成了小山一样高。
  这个时候,沈令蓁已经回到半山的三合院。
  她起先因为着紧薛玠安危; 一直站在底下的塔楼观战,霍留行来了以后; 发现她傻站在上头,便叫士兵跟她挥旗,示意她去落脚处歇息。
  她见局势稳定了; 后知后觉地被那残暴场面搅得胃腹翻江倒海; 便受不住地回了这里。
  战事结束后,薛玠比霍留行先一步到了三合院。
  他是被京墨搀扶进来的,瞧着像是受了几处刀伤,形容相当狼狈; 人也清减了许多,加之穿着西羌的战甲,沈令蓁透过窗户望见他时,乍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她立刻起身迎了出去,远远地道:“阿玠哥哥,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薛玠却好像没听见,轻轻拨开京墨的手,朝他颔了颔首:“不必劳烦,我自己走。”说着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沈令蓁一愣,匆匆忙忙奔上前来:“阿玠哥哥!”
  薛玠皱皱眉,停了下来:“你别跌着,慢些。”
  沈令蓁气喘吁吁站定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他身上这件满是血污的战甲:“这些血……”
  “都是别人的,我只受了点皮肉轻伤。”
  她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嗯。”薛玠被她这眼神瞧得偏过头去,“那我先去处理一下伤。”
  沈令蓁明显察觉到他的冷淡,猜到他是因为投敌的事情,自觉无颜面对她,所以也没阻拦,只是目送他走到一半,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霍留行的声音:“尸体都点齐了吗?”
  “齐了,将军。”
  薛玠顿住脚步,回头朝声来处看去,见霍留行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卸下佩剑,继续问身边的士兵:“他们的斥候兵,还有溜回去报信的漏网之鱼,也都确认拦截了?”
  “是的,将军。”
  沈令蓁听着两人的对话,隐约明白了过来。
  她的姑姑作为重要人质,必然被看押在西羌境内,霍留行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毫无计划的情况下直接打进西羌,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封锁薛玠倒戈的消息,拖延时辰。
  想到这里,沈令蓁松懈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转头看向薛玠,果然见他眼底一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沈令蓁上前拉过霍留行的手,拽着他走到薛玠面前:“郎君,你能不能和阿玠哥哥商量商量营救姑姑的方案?”
  霍留行轻飘飘地觑着她:“本来就打算商量。”
  言下之意,他思维缜密,考虑周全,为人善良,心胸宽广,用不着她恳请提醒。
  沈令蓁瞋他一眼,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腰。
  薛玠看着两人一来一去,蹙着眉头垂了垂眼,突然说:“在那之前,霍将军,还有殷殷,我有件事要与你们说。”
  两人不解地跟着他进了厢房。
  薛玠摘下兜鍪,看了这西羌人的兵甲一眼,转头说:“我在西羌的这阵子,打探到野利冲的一些旧事。霍将军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当年曾是霍家军的一员?”
  霍留行瞳仁一缩,“嗯”了一声。
  薛玠点了点头:“那就对了。霍将军,你大哥不是长公主杀的。”
  沈令蓁呼吸一窒,盯住了霍留行,发现他面上神情不变,牙关却咬紧了。
  “野利冲从一开始就是西羌王室的人。当年霍节使培养的霍家军里头,有不少都是流落街头的孤儿,西羌王室看准了这一点,便把野利冲悄悄送过来当奸细。野利冲努力与你大哥交好,花了很多年,成为了你大哥非常信任的战友。”
  “当年汴京那一战,野利冲假造军情,谎报给了你大哥,说长公主打着劝降的旗号来安抚霍家军,其实本意是为将他们赶尽杀绝,并打探你与孟郎君的下落。当时你与孟郎君刚刚出生,你母亲身体也很虚弱,你大哥义愤填膺,所以才会与长公主拼死一战。”
  “但长公主并没有对你大哥下死手。战乱中,霍家军曾护着你大哥退到军阵后方,是野利冲给了你大哥要害处的那一刀。那时候整个汴京尸山血海,霍家军覆没,没有人关心少了一具尸体。野利冲正是这样一路潜逃回了西羌,从此飞黄腾达。”
  霍留行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脸色却变得煞白。
  沈令蓁颤动着长睫,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他掌心都是冰凉的虚汗,看向薛玠:“阿玠哥哥,多谢你替郎君查明真相,我先陪郎君去隔壁休息,你也赶紧处理身上的伤,我们稍后再商议对策。”
  薛玠默了默,点点头。
  沈令蓁半拖半拉地把霍留行带回了隔壁,摁着他的肩,让他在床沿坐了下来。
  看他依旧闷声不响,她担心地探了探他的额头与脸颊:“郎君……”
  霍留行点点头:“没事。”说着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我之前已经猜到了一些。”
  只不过,他只料到谎报军情这个环节,却没料到,野利冲是拿他和孟去非的性命作了文章,激怒了他大哥,最后还对他大哥补了刀。
  他说着还笑了笑:“真相水落石出,这是好事,我真的没事。”
  沈令蓁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搂进怀里:“郎君在我面前永远不要说‘没事’,我是郎君的妻子,是可以给郎君擦眼泪的人。”
  一站一坐,霍留行的额角刚好抵到她细软的腰肢。
  但此刻谁也没有心情旖旎。
  霍留行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把脑袋枕在她小腹上,轻声说:“好,那你给我靠一靠。”
  *
  霍留行很快休整完毕,去找薛玠商量正事。
  沈令蓁不放心他,一直挽着他胳膊,粘在他身边,可临入薛玠的厢房时,却被他轻轻推开了:“你也一夜没睡,还是先去歇一觉吧。”
  她摇头:“郎君支开我,一定不是好事。”
  这就是彼此之间太过熟悉了解的结果。霍留行只好让她跟进来,只是提前打了个招呼,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会儿要跟薛玠说的事,不是商议,而是决定。”
  沈令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在说,这是一个她无法改变的决定。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点点头。
  厢房内的薛玠已经卸下西羌的青色甲衣,正准备将它扔到一旁。
  “薛将军别急着丢这甲衣。”霍留行抬手虚拦了一把,“你现在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有机会光明正大带军进西羌的人,这身铠甲,你还有用。”
  薛玠顿住动作:“霍将军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山下的方向:“我要让我大齐的士兵,穿上那些西羌骑兵的甲衣,跟着我们到西羌都城去。”
  他说的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我们”。沈令蓁心头一跳,怔怔地盯住了霍留行。
  但她没有在他眼底,看到一丝一毫的踌躇。
  薛玠看了一眼慌张的沈令蓁:“我的确打算回西羌都城救我母亲,但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豁出性命也无妨,霍将军却尚有妻眷家人,还是不要为过去的仇恨意气用事。”
  霍留行摇摇头:“河西战局始终僵持不下,搅乱敌国都城,正是结束战乱,恢复民生最快的手段,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你救你母亲,我取野利冲项上人头,只是顺带而已。我不会拿上千名将士的性命成全我的意气,他们就算是死,也要为社稷,为百姓。”
  沈令蓁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打起颤来。
  因为她听明白了霍留行的意思。
  这支假扮成西羌骑兵的大齐军队,其实无异于前去送命的敢死队。
  薛玠犹豫地看了看脸色愈发苍白的沈令蓁:“霍将军,你要是信我,就留在这里,让我带兵前去。”
  霍留行再次摇头:“你一个人做不到,若有差池,大家的牺牲便是白费。”
  薛玠皱了皱眉,半晌后,沉出一口气:“好。”
  霍留行立刻转头吩咐京墨:“事不宜迟,你即刻下去点兵,和所有人说明实情,愿意跟我走的,扒了那些西羌骑兵的甲衣,穿戴好在山下等我,不愿意的,就留守在东谷寨,不会受到惩戒。”
  京墨领命下去。
  薛玠看着红了眼的沈令蓁,拿起甲衣,咬咬牙离开:“我也下去帮忙。”
  屋子里只剩夫妻两人。
  沈令蓁使劲仰着脸。
  霍留行拿指腹拭去她悬在下眼睑的眼泪:“不哭。”
  她眨了眨眼,深呼吸几次:“什么时候要走?”
  “看点兵的速度,快则半个时辰以后,慢则一个时辰。”
  她点点头,哽咽着说:“郎君还记得,去年翻花绳的时候,曾输给我两件事吗?”
  “记得,我只完成了一件。”
  “那你现在完成另外一件。”
  不必她说,他便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场仗啦!


第73章 
  霍留行这一走,定边军便没了主心骨; 他不放心把沈令蓁留在这里; 安排了一支军队护送她到霍起那处去。
  霍起毕竟已年过花甲,这两年西北战事频繁,他身上新伤累旧伤; 几乎不堪重负。孟去非与霍舒仪先后赶至河西后; 都劝他老人家退守到前线东南面的西安州养伤。
  西安州背靠天都山; 前临销黄川; 可谓是固若金汤之地,如今又有霍起坐镇,自然成了沈令蓁的好去向。
  加之当年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两家人误会解开,霍起想必也能够接纳这个儿媳。
  把沈令蓁的行程安排妥当后,霍留行和薛玠便率领着身穿西羌战甲的五千骑兵,捎上蒹葭,假作掳了人质急急赶回羌都的模样; 一路北上。
  他们的后方; 还有另一支大齐骑兵队,在霍留行的安排下做着戏拼命追赶。
  霍留行没有时间停下来与薛玠细细商议; 所以两人几乎是在马背上见缝插针地交流着。
  薛玠一面扬鞭,一面询问与他并驾的霍留行:“这场戏做不了太久,你是怎么计划的?”
  霍留行不答反问:“我先问你,你在西羌时,如何能够打探到野利冲的秘密?”
  “一次酒宴; 野利冲喝大了,跟人吹嘘起当年的事,我在暗处听了墙角。”
  霍留行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是野利冲故意说给我听的?”
  霍留行点点头。
  野利冲比西羌老王更加了解大齐,老王认为,西羌已经顺利策反了薛玠,但野利冲在大齐曾与他交过手,猜到他可能会动摇,所以准备好了应对他临阵倒戈的另一套方案。
  “他说给你听,就是盘算着,假如你倒戈了,必然会把当年真相告诉我,我受到激怒后,便有可能为了报仇雪恨亲自杀去西羌。这样,他就可以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了。”
  薛玠面色沉下来:“你是说野利冲早有防备?那救人岂不难上加难?”
  “不是没有机会。”
  野利冲只是西羌的将军,不是西羌的王,不可能凭一己猜测,空口白话地率军行动。何况眼下西羌的兵力大多集中在河西,境内并没有那么充沛的军队资源,所以他必须先确认薛玠这支军队的真假,才能向老王请命。
  “靠近西羌边境线时,我们身后这支骑兵队会紧随而至,佯攻我们尾部。你借机向西羌守军求援,让我们遁入关门。入城后,京墨以押送人质为由,先带一队人抽身,利用这段时间差去救薛老夫人。野利冲在见到蒹葭之前,无法确认人质真伪,不会派人冒险对他们动手。”
  “京墨离开后,我们这边怎么配合?”
  “骑兵队将持续攻打西羌,孟去非也会从河西带兵赶来支援他们,争取搅乱西羌关门到都城沿线的城池。”
  “这时候野利冲应该已经确信我们的身份,一声令下,我们就无法再继续靠近都城。”
  “对。”霍留行笑了笑,“但野利冲真舍得把我们拦在这么远的地方吗?”
  见招拆不了招的时候,就要将计就计。既然野利冲在利用霍留行的复仇心理,霍留行同样也可以利用野利冲“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理。
  从当初汴京接风宴上投壶一事可以看出,野利冲对霍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野利冲自幼跟着霍家军长大,与霍留行大哥的手足情谊,未必全是假的,最后迫于使命,用阴暗的手段杀了他,也因此留下了没能与他光明正大决一高下的遗憾。
  如今,霍留行在野利冲眼里,其实就像他大哥的一个影子。霍留行有多想除掉野利冲,野利冲就有多想与霍留行战个你死我活。
  对野利冲来说,早早将霍留行拦在边境附近,很可能让他一个返身便被孟去非接应走,那样,一切便是付诸东流。
  所以,这个“请君入瓮”的“瓮”要设得深一些,即便野利冲发现军队是假,也会诱敌到西羌内部,然后才开始收网。
  薛玠点点头:“好,就按这个计划来。”
  *
  一路风驰电掣,两日后,霍留行与薛玠按计划进入西羌境内。
  孟去非和霍舒仪率领的大军也在西羌打响了反击战,看起来颇有些因沈令蓁被掳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味道。
  薛玠与西羌边城守将商议,自己这支骑兵队被敌军追击两天两夜,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希望能够退守后方暂作休整,得到许可后,顺理成章地深入了西羌腹地。
  如霍留行所料,骑兵队一路沿灵州川下游至上游,始终没有遭到阻力。
  又一日过去,丑时过半,五千人落脚于距离西羌都城西平府约莫百里的瀚海附近。
  横亘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片广袤的沼泽地。更深雾重,四面水汽氤氲,遥望北面,羌都仿佛成了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楼。
  薛玠正站在河边,与霍留行讲着前方的路况:“沼泽北面不远就是护城河,野利冲即便要诱敌深入,也不可能当真引你进入西平府,应该是希望等你绕过沼泽以后,借这一处天然屏障断了我们的退路,把我们一网打尽,所以……”
  他话说到一半,霍留行忽然竖掌示停,动了动耳朵,望向了波光粼粼的河面。
  薛玠立刻警觉,给身边士兵打了个手势。
  士兵将手中火把微微倾斜,照亮河心。
  “郎君……”水底下一前一后冒出两颗脑袋。
  是京墨与蒹葭。
  薛玠脸色一变。一天前,这两人趁孟去非大闹西羌之机,带兵去救她母亲,眼下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霍留行努努下巴,示意几个士兵拉他们上岸。
  两人一身狼狈,上岸后,蒹葭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京墨喘着气回报:“郎君,小人失职,没能……”
  “我母亲怎么了?”薛玠脸色煞白地上前。
  京墨面露不忍,颔首道:“薛将军,薛老夫人心怀大义,不愿您为她投敌,早在您率军离开西羌那日便已自尽。西羌为掣肘您,一直没有告诉您实情。”
  薛玠愣愣眨了眨眼,像是听见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结局,悲极反笑出来,喃喃道:“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死死闭上眼,良久后重新睁开,牙关战栗着问,“我母亲的遗体在哪里?”
  “薛老夫人应当料到您会寻找她的遗体,担心西羌再次借此威胁您,所以……所以她是在大火中去的。”
  那就是尸骨无存,什么都没有了。
  薛玠点点头,似哭似笑地应了一声,支着剑望了望无星无月的天,半晌后,反倒冷静下来:“好,好……既然如此,就不必等了……”他转头看向霍留行,“霍将军,行动吧。”
  *
  一个时辰后,西平府外,护城河岸,野利冲正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
  看着远处黑压压飞驰而来的骑兵队,他身边的副将露出快意的笑:“恭喜将军,猎物果然上钩了。”
  “还不一定。”野利冲的神色却有些凝重,“这支骑兵队来势鲁莽,不太像霍留行的作风。”
  “您是说……”
  “据我了解,霍留行是个相当隐忍的人,轻易不会冲动行事。他在不在这支军队里,还是个未知数。”
  骑兵队渐渐逼近护城河,野利冲一双铜铃般的眼眯成一条线,忽然说:“少了。”
  副将一愣:“什么少了?”
  “骑兵,少了五百,八百……不,一千以上。”
  “会不会是为了做戏,中途伤亡了一部分?”
  野利冲摇摇头:“他们要杀进西平府,恨不能带更多人,不会做这样无意义的牺牲。”
  “那这一千多人被兵分去了哪里?”
  副将话音刚落,西面天边,一束赤色礼花倏然升空,炸开了一团血红。
  与此同时,骑兵队喊声震天,向护城河方向急速趋近。
  西羌不用这种礼花|弹,这是大齐人发的讯号。
  野利冲眼皮一跳:“西面有敌情?”
  副将一头雾水,奔下城楼询问,与上头的野利冲打个手势,示意一切相安无事。
  可紧接着,却见第二个赤色礼花在南面炸了开来。
  片刻后,又轮到东面。
  副将来回奔忙,再三确认,跑上城楼与野利冲禀报:“将军,确认没有接到任何有关敌情的战报!”
  野利冲静静看着不远处仿佛受到礼花|弹鼓舞,士气迅猛上涨,越驰越快的骑兵队,迟迟没有开口指示。
  副将心急如焚:“是哪里出了纰漏?若是一般的敌情,早该被发现,难道真如将军所言,底下这支骑兵队里根本没有霍留行,他和那一千多名骑兵去了别处?”
  野利冲眉头紧蹙,默了默,转头下了城楼。
  副将追了上去:“将军,末将愿率军前去迎敌,您万万不可离开西平府啊!您若走了,这西平府……”
  “区区四千骑兵和一个乳臭未干的薛家小子,你们还守不牢?”野利冲疾步如飞,吩咐城楼下的守将,“点五千精锐,跟我出城。”
  五千人很快在野利冲的率领下朝南奔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天光大亮,两支青甲骑兵队在瀚海南边迎面相遇。
  另一方正是大齐少了的那一千人。
  这一千人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列成一个牢不可破的三角阵型,似乎已经严阵以待了很久。
  野利冲勒马阵前,握着缰绳的手一紧,知道自己中计了。
  没发现敌情,是因为根本没有敌情。
  寻常的调虎离山,总该当真声东击西地做点什么,或者烧个粮仓,或者劫座城池。但霍留行知道,那样并不会让野利冲感受到威胁。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真正让人恐惧的,是自己内心制造出来的危机。霍留行其实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让人在三个不同的方位分别空放了一颗礼花|弹而已。
  因为不知暗处到底发生了什么,野利冲直觉地认为,只有霍留行才有这样的本事搅弄风云,所以明知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也本着一腔执念追了出来。
  却没想到,反与霍留行失之交臂。
  现在,这一千人是打算拿命拖住他这支精锐部队了。
  野利冲紧咬牙关,高举右手,打下一个“杀”的手势。
  战鼓擂动,旌旗飘扬,东升的旭日见证了这场硬碰硬的厮杀。
  五千对一千,结局毫无疑问,加之野利冲被霍留行耍得怒火中烧,正是急需泄愤的时候,很快便杀红眼占了上风。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抱着必死之心的大齐士兵,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霍家军。
  当一个左胸口被利箭穿透的大齐士兵,奇迹般爬起来又杀了三个西羌人时,野利冲开始对西平府的战况感到了不安。
  这一批尚且是缺了主心骨的士兵,倘使霍留行所在的地方,他们的战斗力该发挥到怎样的地步?
  原本预计一个时辰便可结束的一场交锋,在这些大齐人狡猾而顽固的抵抗下,仿佛怎么也看不见尽头。
  最后结束战事,竟已到了日头当空的午后,而野利冲的身后,也仅仅只余两千活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