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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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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阳筠冒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这厮竟想害死她!
  明日一早必然有宫里的人来验红,他连个手指头都不碰,能验出什么来!寅时便要入宫朝见,若彼时宫人回报了,自己恐怕可以直接被处死了。他这么狠毒,自己必定连个申辩的机会也不没有。即使燕皇为了私心叫人验身,就算验出尚是处子,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他倒是和他父亲一样,一条生路也没给她留。好在丹青阁里有些医书,自己知道了“落红”一事,不然还真不知要怎么死。
  狗太子必然是燕皇亲生,如此狠心。
  阳筠在心里骂着,想用指甲抠破自己的手指,在床单上沾上血,又怕血不够多,也怕手指破了让人瞧见惹出猜疑和麻烦。想到早上两人起身就有侍女进来服侍,验视的宫人估计也是那个时候来。
  阳筠不敢耽搁,假装起夜要去净室,只当自己不认路,四下里摸索,凭记忆摸到了凤冠,往边上一点果然摸到了珠钗。
  阳筠袖了一支钗,才又摸进净室小解,顺便将钗藏在自己胸口——料想狗太子即便怀疑也懒得查这里——然后又一路摸着回来,回到床上躺好。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悄悄摸出珠钗,朝自己大腿慢慢扎下去,扎得不算深。
  很疼,但是奏效。阳筠摸着有些湿,估计流了血下来,用手指揩了便一下下涂在床上。
  早起时武承肃看都不看她,阳筠索性低着头,也懒得瞧他。侍女们鱼贯而入,果然有宫中女官前来验视,那人看到斑斑血迹,虽然惊讶于血量如此多,以至于找不见别的痕迹,却也卷了床单高兴地走了。
  阳筠嘴角微翘,继续低眉顺目,似乎不看太子全是因为害羞。
  武承肃将女官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露出一脸不屑。连这种事情都懂的女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验红的也那么不仔细,竟然卷了东西就走。
  他瞥了低着头的阳筠一眼,父亲还真给他寻了门好亲事。
  卯正时分两人各乘车辇入宫朝见,阳筠先拜了燕皇武岳,有宫人奉来枣栗盘,阳筠接了奠于御前,又重新拜了皇后钱氏,将宫人奉上的腶修盘奠于后前,之后侍奉用餐,便到宗庙拜谒。
  辰正时分内命妇朝见,贵、贤、德、淑、宸妃并其余内命妇均按仪制拜了,卯初更有群臣并命妇朝见,足忙到了将要正午才回到东宫。
  阳筠回去便直接去了自己寝宫八凤殿,着印儿、坠儿清点陪嫁,登记入库。八凤殿原有两个掌事女官,一名金花、一名玉叶,拜见阳筠后各自下去忙碌。
  直到阳筠朝见帝后时,武承肃才看清她的脸,不是他好奇,只是那会儿要做足戏,他不得不笑着看阳筠。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美,似乎带着仙气,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她可以如外表这么美好。
  回到崇仁殿时武承肃仍有些出神,但当他看到新换的床单时,立即对阳筠一点幻想都没有了。

☆、第十九回 八凤殿

  是日晚内侍来传话,说太子离都太久,有许多事务亟待处理,最近都宿在崇仁殿了。阳筠淡淡说句“知道了”,简单盥洗后就吩咐侍女都下去,只留了印儿一个。
  阳筠穿着中衣坐在床上,悄声让印儿去拿从高阳带来的药匣。印儿没敢多问,回身取了药匣过来,见阳筠轻轻褪下金红色的亵裤,才看到阳筠腿上有伤,伤口周围已经泛红,微微有些肿起。
  印儿忙将伤口清理了,取出伤药给阳筠敷好,问是怎么一回事,阳筠却只是苦笑,并不回答。印儿不再问,侍候阳筠睡下后,自己在窗前榻上围了被子躺着,以为是太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免因担心阳筠而迟迟不能入眠。
  第二日一早,武承肃在自己殿中用了膳,早早来到了八凤殿,没多久东宫的女眷便来拜见。阳筠留心看去,其中确有几个容貌出挑的,而众人一无例外,皆在偷瞄自己。
  武承肃与阳筠在正殿当中坐好,各女眷按品依次上前参拜。
  先是正三品的卫良娣和陈良娣。卫良娣穿着一身嫣红的宫装,看上去十分温婉可亲,目光也如水一般柔和。陈良娣身穿大紫色宫装,许是因为年纪稍大的缘故,她的容貌比卫良娣略逊了两分,虽然看着妖媚,眉眼间透出来的却都是冷漠刻薄。
  接着便是仇、段、姚三位正四品的良媛,并两名正五品承徽、六名正七品昭训、九名正九品奉仪,阳筠一边吩咐印儿打赏,一边在心里努力记着各人名字、品级,却还是忘了一半。印儿几人原擅长认人,自然一一记下了。
  太子的姬妾满制应有五十九人,如今这里未免有些少了,再添上一倍都嫌不够。可印儿几人从高阳国来,见惯了高阳国主只一位夫人,哪见过这么多女人挤在一起。算上阳筠这个“太子妃”,数下来竟有二十三人,这可真是“妻妾成群”了。
  阳筠没有一点反应,多了少了反正与她无关,她要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太子不嫌少,她操什么心。
  紧接着上来三个孩子,都由乳娘抱着给阳筠行了礼。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说是陈良娣的女儿,乳名唤作惠姐儿;两个看着不足半岁的男孩子,一个是良媛姚氏之子,乳名琰哥儿,另一个是昭训徐氏之子,乳名璟哥儿。
  阳筠早教印儿早打听好了,知道有三个孩子,当即赏了东西给他们,都是早就预备下的。
  给惠姐儿的是一个赤金如意镶红宝石的项圈,一对赤金如意挂铃铛的镯子,镯子上也嵌着粟米粒大小的细碎宝石;赏了琰哥儿、璟哥儿各一套坠着黄豆大玛瑙石的赤金九连环,并一荷包四样的金银镙子。
  武承肃笑了一笑,似乎满意阳筠一般。
  卫良娣忽然又站了出来,缓缓跪伏于地,口中道:
  “妾身也想讨太子妃殿下的封赏。”
  阳筠不禁一怔,难不成她嫌之前给的少了?一个荷包多少两金,可都是按制给的,曹维贤教的总不可能有错吧?阳筠心下犹疑,却见卫良娣慢慢直起了身子,左手按在自己小腹,右手却扶在了后腰上,仍将双膝跪在地上,笑着看阳筠。
  阳筠似乎明白了,忙笑道:
  “良娣可是有了身子了?”
  “妾身近一个月来总不舒坦,之前找了医官来看,说是有了,妾身并不敢信,也就未说出去。”卫良娣笑得十分腼腆,“前几日恶心得厉害,因此又叫医官来调理,仍旧说是喜脉,妾身这才敢确信。”
  “既如此就不要跪着了。”阳筠说着,吩咐侍女端锦凳来给卫良娣,又问,“几个月了?可还稳当?”
  卫良娣谢恩坐下,微笑道:“回太子妃殿下,说是有三个月了。医官说胎相很稳,就是妾身自己吃不下睡不好”
  阳筠也没经历过,不知道具体说些什么好,只能一面笑容满面地给武承肃道喜,一面嘱咐卫良娣注意身子,又将卫良娣身边的人都叫进来叮嘱一番,让人好生照料。
  殿中众人听到卫良娣有了身孕,在阳筠道喜后也堆了一脸笑,纷纷道“给太子、太子妃殿下贺喜”。也不管她一个刚进门的继妃,这些于她哪里是好事。
  算日子就知道,卫良娣是在太子动身去迎娶她之前刚巧有了身孕,阳筠倒不知自己这喜从何来。
  众人热闹过就被阳筠遣散了,武承肃撇下一句“还有事要忙”,片刻也不多留。纵然觉得做作可笑,她还是恭送了武承肃。
  送走太子后,有起居院典簿送来起居注,阳筠人接先接了,只说自己人头不熟,要慢慢看。那典簿机灵得很,立即说司礼院那边有东宫各人的出身记档,他可以请阳筠谕去拿了送来。阳筠只说“不敢劳烦”,让坠儿随着典簿去司礼院索要。
  坠儿应声而去,阳筠吩咐印儿跟着进内室,帮着悄悄把药换了,又让珠儿和钏儿去打听东宫女眷相处的情形。
  从高阳带来的几个侍女都是从小在她身边的,阳筠都信得过,只是各人既有各人的好处,自然也就有不足。
  印儿与阳筠同岁,是最懂阳筠、也是阳筠最信任的,只是印儿心思颇重,许多时候阳筠还不怎么样,她先担心得不行。
  坠儿十三,虽是婢女出身却有些男子气概,为人耿直、严肃、不好说话,也不善于变通,只能阳筠和印儿安排她做事,她自己可想不出要做什么。
  钏儿十一,虽然机灵活泼,脾气却有些急躁,只是对阳筠十分忠心。
  珠儿聪明伶俐,最擅长的就是与别人打成一片,然而年仅十岁,尚不堪大用。
  阳筠将库房和交给坠儿管着,膳食药饮交给了钏儿,衣裳首饰交给珠儿,印儿帮着把关。又为印儿请了个女官的衔,做八凤殿的总掌事。
  至于八凤殿原本掌事的金花和玉叶,就还让她们按照原来的安排分管殿中琐事,金花管洒扫并管理粗使侍女,玉叶管香灯陈设。
  殿中的内侍首领、从四品少监常安也带着众内侍来请过安,看着是个有分寸的人,只是不知道这分寸是从太子那边算起,还是从八凤殿主人阳筠这里算起。
  过了半个多时辰,坠儿拿着女眷的记档回来,阳筠吩咐印儿取来太子的起居注,让印儿跟着进了内室,关了门两本对照着,慢慢研看起来。

☆、第二十回 起居注

  典簿回到起居院,立即有一群小内侍围了上来,都睁大眼睛想打听太子妃是个怎样的人,但议论娘娘的事,谁也不敢先开口。
  这情形典簿哪能不懂,拖着腔说了句:“咱家方才得脸,陪着太子妃殿下身边的坠儿姑娘去了司礼院要记档。”
  众内侍立即谄笑着奉承典簿,说他“福泽厚”“有脸面”之类的话,典簿笑着说让各人做好自己的事,便让散开了,有几个伶俐的凑在典簿身边多说了一会才走。
  各人记档不过是每人一两张纸,倒十分简洁明白。阳筠挑了几份出来详看,余下的印儿自去分类。
  太子武承肃与阳筱一样,都是冬月生辰,只是阳筱初六生日,太子是初二生日。年底将满二十三的武承肃于十七岁时大婚,娶的是小他两岁的定国公嫡孙女郑氏,那郑氏却在三年前溺水死了。
  阳筠心里很不是滋味,将郑氏的记档丢在一边,再去看两位良娣的。
  陈良娣名青,今年二十一,二月二十日生辰,六年前嫁入东宫为良娣,乃太子少保陈闶长女。陈青家有二兄,都在军中任职。
  卫良娣名书勤,四月初二生辰,年仅十六,半年前嫁给太子,填了另一个良娣的缺。其父是户部侍郎卫懋功,卫懋功无子,另有一长女嫁安北侯世子为嫡室。
  如此看来,二位良娣里,陈良娣是实实在在的东宫“自己人”了。阳筠笑了笑,捡起余下几张继续看。
  姚良媛年二十,七月二十五生日,从三品镇远将军姚石良之幼女,上有二姐三兄,三名兄长都在军中,两位姐姐也都嫁了军中的青年才俊。
  徐昭训九月二十九生日,年方十七,父亲是从五品的荆州刺史,虽官位不高,却掌管着朝廷的半个粮仓。
  尚无子嗣的仇良媛,正是严仲麟妻子仇氏胞弟之女,二月初三生日,年十八,父吏部文选司正四品郎中仇峥。仇良媛也有一胞弟,年仅十五,记档上写尚未婚配,也不知是更新的不是。
  京兆尹段盛槐独女、尚无子嗣的段良媛,腊月初一生日,年十九。
  阳筠又翻看太子起居注,发现他近半年常去卫良娣那里,此前虽有些偏倚,倒也算是雨露均沾。
  印儿已将其余女眷的记档按品级及家世分了两份,一份是阳筠需要看的,另一份是留着以后慢慢看的。阳筠只将需要看的看了不到一半,不免觉得头疼,将记档丢在一旁,饭也懒得吃,直接歇中觉去了。
  醒来后,阳筠单单看了太子正妃郑氏的出身记档,沉思了良久,余下的并没碰,教印儿先都收好,说要四处去逛逛。印儿将记档交给坠儿,嘱咐了一句“别弄乱了顺序”,带了珠儿陪阳筠出去逛东宫。
  大婚那日阳筠虽盖着盖头,之后却往返过一次,隐约能记得东宫前面的格局。听说是仿造皇宫建的,只是建制规模小了一些。
  东宫南是一排高墙,上面设有岗哨,从正门入,经过一片广场,再上约四五十级台阶,便是东宫第一正殿明德殿,是太子接见群臣、商议政事和举行典仪的地方。
  明德殿所在高地东西都有围墙,两侧开两个角门。太子可自明德殿后拾级而下,过一小广场,再上三十六台阶便到了崇文馆,乃太子读书之所。
  崇文馆后五十步便是太子寝殿崇仁殿,依旧是三十六级台阶。再自崇仁殿后下台阶,往北约二百步,东面是阳筠的八凤殿,西面则是留给世子的崇教殿,都是二十四级台阶。武承肃的两个儿子都还小,因此崇教殿一直空着,只是有宫人打理。
  阳筠盯着崇教殿看了许久,直到觉得起风了,才转身往北走。
  再往北是什么,阳筠就不知道了,这几日|她不过就在附近走过几回罢了。
  往北仍旧是一小片空地,空地中间对称着种了些松柏,阳筠闲着无事,细细数过去,发现左右各两排,一排四棵树,每两棵间相隔约二十步,整个空地走过去也不过百来步。
  过了空地,正中是太子宠幸低阶妾侍的承恩殿,承恩殿西是卫良娣的宜秋宫,东边则是陈良娣的宜春宫,再北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各式花园,假山、花圃、围湖、回廊倒是应有尽有,更养了不少仙鹤孔雀等珍禽。
  看着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主人不说是仙风道骨,也该是超凡脱俗的。阳筠欣赏着景色,心中十分不以为然。
  花园中坐落着的便是后宫诸人的寝殿,都是多人同在一殿,分了主次而已。阳筠懒得挨个儿看,打听了姚良媛住丽正殿,徐昭训住右春坊,略辨认了方向,便只在花园里乘凉。
  夏季天热,不少人在屋子里呆不住,出来树底下纳凉的。段良媛见阳筠在,一边吩咐侍女回去拿梅子茶,一面往阳筠这边来。
  两人没说几句,刚喝上梅子茶,陆续又来了五六个人,要不是因为一棵树底下坐不下,恐怕还会有人来。
  正热闹着,远远看到有内侍小跑着往宜秋宫去了,也不知谁说了句“可别是卫良娣身子不爽利”,阳筠便领着众人往宜秋宫走。
  才走到门口,就见卫良娣身边的掌事女官秀橘笑着送一个内侍出门。阳筠看那内侍的衣服,似乎是从六品的。其他人倒是认得他,虽都站在阳筠身后,却七嘴八舌地询问内侍和秀橘,打听卫良娣是否有何不妥。
  内侍和秀橘倒眼尖,先给阳筠行了大礼。
  段良媛低声对阳筠道:
  “此人是太子殿下身边常随,名唤姜华。”
  阳筠微微颔首,让二人起来回话。见众人询问,秀橘面露为难,姜华见状忙笑道:
  “太子妃殿下放心,只是太子殿下怕卫娘娘仍旧吃睡不好,教奴婢来传个话,安安卫娘娘的心。”
  阳筠嘴角挂笑,意味深长地扫了二人一眼,秀橘更加窘迫,姜华却混若不觉。
  “既如此,就都散了吧!眼瞅着就是晚膳时分了,太子殿下近来忙,你们吃什么、吃不吃的,可都要我操心了。”阳筠和女眷开着玩笑,她走后众人各自散了。
  晚上就传来了武承肃宿在宜秋宫的事,印儿皱着眉,坠儿神色严肃,珠儿似懂非懂的,钏儿则直接说了句:“这什么意思嘛!”
  阳筠“噗哧”一笑,道:
  “什么意思?打我的脸呗!”

☆、第二十一回 有心人

  看着阳筠若无其事,钏儿先着急起来。
  “王主——殿下,您怎么还笑得出?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改的倒快,”阳筠笑道,“以后说话做事都要留心,太子如今摆明了不待见我,你们要是被有心的人抓到了错处,我还真不知要怎么保你们。”
  “可太子殿下这又是为何呢?不是他千里迢迢地去高阳把您迎来的么?”钏儿满眼疑惑。
  许多事情阳筠还摸不清楚,但她能确定太子本不想娶她。她原以为高阳王主嫁入燕国,针对的只是一个魏国,如今看来燕国内部也斗得厉害。太子既然是燕皇唯一的子嗣,俩人又有什么愁怨不能解呢?
  若不说清楚,只怕几个侍女不知凶险,迟早要被人捏短,她若保不住侍女,也就无法继续好好活在这东宫里了,陪嫁与新妇,本就是一损俱损。
  阳筠把自己的想法对印儿四个都说了,包括燕国对魏国忌惮、燕皇父子之间有隙、东宫女眷重在家族出身,但瞒下自己与太子并未圆房一节。一来大家年纪都小,此事羞于启口,二来她们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对彼此都是一种危险。
  几个侍女听了后半晌低头不语,但她们哪里懂男人的心思。
  “如此说来,我们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只是不知陛下与太子殿下有什么纠葛,竟然连累了娘娘。”印儿皱着眉,手指不停绞着帕子。
  珠儿闻言,眼睛一亮:
  “这么说来,皇帝陛下是需要王主来的,那陛下的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用?”
  这点阳筠也想过,只是自己远嫁而来,两眼一抹黑,哪知道谁忠于陛下,谁又忠于太子。说不定先太子妃就是燕皇的人,因此做了些什么,让武承肃容不下,直接害死了她也未必。
  想到这里阳筠又是一阵发凉,既是因为前车之鉴,也是因为溺水对她始终是个忌讳。
  “哪里就那么容易接触外臣!往来东宫的都是太子属臣,谁是陛下的,谁是太子的,你们分得清?”阳筠笑了笑,“倒不如我多进宫去陪皇后娘娘,孝敬婆婆总是没有错。”
  “这倒是了,或许还能打探出陛下和殿下究竟为何不和,许是有误会也说不定。”印儿说到这却叹了口气,继续道,“皇后娘娘夹在中间,想必也是为难的。”
  阳筠却没打算从皇后那边得到什么消息。老子儿子闹得这么大,皇后必然明悉,先不说她有没有偏倚、偏向了哪边,就凭着武岳父子和皇后的身份关系,她一个新入门的太子妃也断无探听的道理。
  要接近皇后,不过是让皇后知道自己无害,两边不沾,省得太子总跟乌眼鸡似的,吓得她每日里提心吊胆。
  阳筠也不跟侍女们解释这些,只说多亲近皇后是没错的,几人自己小心就是,让她们各自去忙,别让人发现不妥。
  几人才应声准备出去,阳筠忽然叫住她们,道:
  “明儿早起。丑正我就起床,寅正时分就要出去了。早膳都提前预备着,一碗清粥、四样小菜就好。”
  说着,又对印儿道:
  “你去告诉金花和玉叶,让她们挑四个手巧的侍女跟着,早起采花去。再吩咐围湖里头撑船的一早就备好——我们九个人,怎么也要三四小舟。”
  侍女们答应着下去,印儿传了阳筠的话,与珠儿一起回来。因珠儿管着衣物,又贴身服侍,阳筠有伤一事也不瞒她,倒也不需要交代缘由。珠儿聪明,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也猜到跟太子有关。
  印儿却早听阳筠说了缘故,不免心中难过,帮着阳筠换腿上的药。眼看着消肿了,伤口却总还没好利索。
  “想是要留疤了。”珠儿低声道。
  “不留疤怎么记得住疼。”阳筠冷笑了一声。
  “可是今日太子也太过了,分明是知道您在后头逛,才让人去报信的。您看那个姜华,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印儿恨恨道。
  “倒也无妨,我左右不去惹他,他还能怎样。他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是恶心我有什么用?卫良娣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我对燕皇想是还有些用处,那些女眷未必就敢帮他踩着我。毕竟我是太子妃,上头只有一位皇后娘娘,摸不清底细的时候,任谁都会先观望的。”
  “可是太子今日把态度都明白摆出来了。”印儿又道。
  阳筠歪头看了看印儿,抿嘴笑了半天才说话。
  “我今儿也已经把话挑明了,站在哪边有出路,要她们自己选了。虽然我们是虚张声势,但她们不知我的底细,聪明的只会慢慢看。再有些心中不忿的,像段良媛,只是提醒我一句罢了,又示了好,也不得罪别人。”
  见印儿还皱眉,阳筠不禁好笑:“这宫里聪明的女人多着了!殊不知越是聪明越多忌惮,我们也就多了些摸清底里的时间。平日里你们千万要谨慎,没有错处给人捉住就都好说。”
  “聪明怎么都还没孩子?”珠儿忽然说了一句,也不知是气不过,还是单纯问问。
  阳筠斜了她一眼:“我也没孩子,我好蠢么?”
  珠儿闻言赧然一笑,扭扭捏捏不说话;印儿却有些心酸。
  天家规矩大,不消等到四十九,三年后若阳筠还没身孕,恐就要成了天家弃妇。普通人家的妇人犯了“七出”尚可大归,太子妃若多年没动静,极可能私下里处死,对外则称因病薨逝。
  也不知那个正妃郑氏是不是因此被悄悄处置了。念及此,印儿忍不住问:
  “太子一直不来可怎么办?”
  阳筠苦笑道:“他不来就不来。不立即害死我,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第二日一早,印儿几人各提着个篮子,金花、玉叶带了小丫头春桃、夏莲、秋云和冬雨,跟着阳筠去了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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