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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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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纪却不得不把这话接过去,即便看出武承肃面色有异,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自己此番前来临水不止为了朝贺,即便武岳不开口留他,周纪也得自己寻些借口,尽量多做盘桓。
  周纪不看武承肃那张愈发黑了的脸,只赞了蔡邕一番,不止提了焦尾琴,更提了其寻回《广陵散》曲谱一事,又说凡好音律者,若能以焦尾奏《广陵》,实乃是此生之福。
  武岳便说曲谱临水也有,不过并不知是真是假,且其中许多片段不全,二人正好可以研究一番。
  因此,周纪便堂堂正正又留了数日,借口与武承肃研究曲谱,并请焦尾琴一观。
  河边的宴饮才散,周纪便说酒醉,乘了马车回自家府邸去了。武承训几人又去饮茶听曲,晚饭后也就各自散了。
  周纪回府之后,反不如在外头自在。
  这府里的人都是他父亲的人,对魏国均忠心耿耿,自己此番入燕的命运并不握在武岳手中,反而在这些人手里。周纪并不知是哪一个,但他十分清楚,回头来结果自己性命之人,便在这府里众人之中。
  因此,他只要看到那些人便觉得身上发冷,无论他们笑得如何可亲,说话如何客气,周纪都不会有意思亲切和轻松。
  只等武岳留他不住那日,想来就是上路之时了。
  正如众人所料,武岳这几日也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留人,好容易寻了焦尾琴这么个借口,却仍忍不住发愁。若只为了一张琴,并拖延不了几日,正不知如何是好,不想周纪主动提出《广陵散》失佚的曲谱来。
  武岳当时心中大喜,自然顺着话说了下去,借口研究曲谱让周纪多留。
  周纪不动声色,连眼皮也没抬,看不出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事情出乎意料,武岳一时着了道,待晚间无人他才回过神来。
  这魏国世子竟似不愿返程一般!
  想起周道昭之前一番做作,似乎极不情愿把世子送来一般,武岳顿时脊背发凉:没想到世间竟有这般狠心之人,连他武岳也多提防,竟被算计了去!
  武岳忽然有些后悔留周纪,若起先便不曾留人,周纪想必早就在返魏的路上了,是生是死自然与燕国没什么牵连。可现如今人就在临水里头,又住的是自家的宅院,里里外外都是周道昭的人,要做什么手脚可是防不胜防的。
  然而现今后悔也有些晚了。
  这会是再不能把周纪送回去的了,只怕他一开口逐客,周纪当晚便要死在临水城中,而证据怕是要指向他武岳了。
  眼下武岳竟只能硬着头皮留人,时常叫了周纪出来,寻着合适的机会将人留在外头住宿,再着手安排启程,再不教周纪回府邸去,或许有几分可行。
  武岳懊悔不已。
  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满脑子想着留质子在手呢?
  周道昭怎会那般狠心?
  崇仁殿里,武承肃也心中不安。
  昨日武岳提起焦尾琴来,他心中本来十分不愿,后来周纪自己忽然提及《广陵散》,武承肃当时便觉出不对,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然而武岳话已出口,武承肃也不好多说,还好他脑子转德快,立即想到以此为由留着周纪,甚至把人拘在外头,不教周纪回周家府邸。
  自从卫良娣投井,这几日里,武承肃只在八凤殿用了一次晚膳。
  武承肃几乎****在外,确实也没空闲。且因为心中有些芥蒂,他原本想要多躲着阳筠几日,却又怕这宫里的人再胡乱猜忌,对阳筠生出不敬之意,不敢太过冷落了八凤殿。
  然而一餐倒也无妨,二人各怀心事随便吃了,说说外头朝贺的情形,仍旧在各自的寝殿分开睡下。
  这一日,武承肃却不得不往八凤殿去。
  他要借焦尾琴,还要问阳筠讨些古琴残简,以便留住周纪在这里。
  阳筠听说要借焦尾琴,便猜到多半是为了留周纪,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怎么还要借残简呢?”阳筠故作轻松,微笑着对武承肃道,“琴也就罢了,残简可是贵重。且我这里残简也太多,许多并不知是什么曲子上的,还真不好胡乱拿出来借给殿下用去。”
  这话未免太过疏离。
  武承肃闻言心中一酸。他咬了咬牙,将武岳意图留周纪、周纪自己也不愿走的事说了,阳筠却有些灰心,不想再与他议论前朝的事。
  何况此事不在前朝,而在于天下。
  尤其又是周家的公子。
  看来周道昭终究还是得手了,难为周纪不反抗,竟由着周道昭摆弄,甘愿来临水送命。
  周纪也意识到自己昨日话多,但他主动提出来,虽然会令武岳父子生疑,却也给自己寻了个走不得的借口,权衡之下利弊参半,对比武岳父子如今的窘境,似乎又是利大于弊了。
  看着满天繁星,周纪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谁知自己为滞留找借口,是不是贪恋这人世繁华,为了多活几日呢?

☆、第三百回 前路漫

  周纪站在院中,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天幕上虽有无数明星,却不足以为他指明方向。
  连出路都没有,还有什么方向可言呢?
  想到自己如今极力拖延,似乎不甘心就死一般,周纪不禁自嘲一笑。再拖上个十来天也就差不多了,想来武岳已经发觉不妥,不会继续留他。
  其实无论武岳态度如何,是开口留人还是一早就送他走,只要他周纪进了临水城,便都是一样的结果——周纪必须被人害死在临水。即便武岳想出办法拘着周纪,令周道昭安插的人手无法接近,周纪也可以寻个机会自尽。
  而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魏国世子总归是死在临水城里的。你武岳尽可以对天下人解释说周纪自尽,说燕国与此事无关,天下之人却未必会信。
  周纪摇头苦笑,将视线渐渐收了回来,就落在这院中的一草一木。
  春日里一切都娇嫩可爱,衬着周纪的心愈发悲凉。
  父亲谋划了这么些年,魏国如今可谓是兵强马壮,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魏国出师有名罢了。左右也是逃不过,管是尽忠还是尽孝呢?不如让人看得起些,让后人提起他时能夸上两句,不至于留下什么骂名。
  周纪愈发坚定了决心,他也不继续在院中发呆,十分干脆地回房歇息去了。
  八凤殿里,武承肃一脸尴尬。
  他跟阳筠借古琴残简,被阳筠直接拒绝。阳筠的话听着像是玩笑一般,然而其中语气疏离,态度生硬,令武承肃十分不自在。而当他讲了如今的情形,说是为了留下周纪而找的借口,阳筠干脆不再说话了。
  武承肃心中疑惑愈盛。
  阳筠这般反常又是为何?是前几日自己的忌惮被她瞧出来,伤了心了,还是她也觉得周纪不该留下,却又不好直言质疑武岳的决定呢?又或者事情涉及周纪,阳筠有些心虚,为了避嫌而绝口不谈?
  他小心打量了几眼,仍旧看不出阳筠想些什么。
  阳筠发觉武承肃刻意打量她,以为他趁机试探自己对周纪的态度,以便看她对周绎是否有情。
  如此想着,阳筠的心里便有些不痛快。然而不过一转念,她便明白是自己反常在先,武承肃留神观察或许不是试探窥测,只是单纯想知道她为何如此疏离罢了。
  然而此事实在令人为难,她虽有心提醒武承肃莫要留着周纪在这里,好生把人送回魏国去,却怕武承肃从此更加忌惮她。又怕武岳父子如今还在做梦,并没看透周道昭的打算,而自己一旦开腔劝他们放了周纪,怕又要惹武承肃一顿误会。
  阳筠思前想后,怎么看她都还是不开口为妙。
  天下大事既然不想再议论,武承肃又正坐在这里,问她借琴借竹简,她便捡了武承肃方才的话头继续说了起来。
  “太子殿下休要哄我!”阳筠轻笑着打趣道,“即便崇文馆没有,父皇那里也是拿的出的,做什么非要骗了我的去?大燕国多少宝贝,怎么就图我这里的?然而太子殿下既然特意跑这一趟,又开了尊口,那焦尾琴我也不敢不借。只是残简我是舍不得的,恕难从命相借了。”
  武承肃见她避开大事不提,只捡这些琐事来说,又刻意玩笑,分明不想与他谈论利弊,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不过是死了个卫良娣罢了,怎么就至于走到这一步呢?
  武承肃心烦意乱,他有心将事情因果想个明白,却又无暇去细细分析,只得接过焦尾琴的话继续说着,偶尔也打趣阳筠两句,胡乱说笑一番。
  阳筠心思缜密,自然比他看得明白,只因日前先伤了心,眼下又诸多顾虑,她宁愿闷着不开口,也不愿胡乱送了性命,一不留神步了钱皇后的后尘。
  原以为不说破也就不至于太尴尬,二人却均没料到,正是这般遮遮掩掩的三分话,才让人日渐疏远。
  望着眼前娇媚的人儿,武承肃难免动心,想要留宿八凤殿,可阳筠一脸恭敬满口客套,竟让他开不了这个口,生怕万一自己留了下来,整晚都要面对这样的尴尬。
  若任性留下了,怕以后再难面对彼此罢?
  武承肃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借口要看科举变法的奏本,只让丁鑫抱了焦尾琴,便又回崇仁殿去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假,开朝以来众人议论最多的便是这科举变法改革之事。
  燕国科举设进士、九经、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经、明法等科,进士科以外的各科,常合称“诸科”。考试分为州试、省试、殿试三级,殿试中榜的为进士。
  这些无从改起,也不需改,大臣提议更改的,是科举考试的内容。
  科举考试的形式以帖书和墨义为主,基本都是死记硬背的内容,而每级考试均考诗赋,殿试尤甚——燕国科举到了殿试一节,只试诗赋,偶尔会有皇帝心血来潮,要求另加一篇论,然而论文也都以对仗工整、内容空洞的骈文居多,且大半诗词文章都是歌功颂德。
  凡科举中榜者,并不需吏部考核品行,直接便被授予官职。因此大燕国朝臣虽多,却有三成是王侯公卿之子,三成是世家望族之后,三成是新入仕的那些文采风流、背诵功夫极佳的文士,独余下的那一成才是开科取士“意外”取到的治世之才。
  虽说王侯公卿之子、世家望族之后里也有像样的人才,然燕国如今枯朽不堪,这样的人才竟是少数,多半世家子侄还是如杜势、仇灏一般,整日忙的都是人情往来。
  那三成新入仕的出身虽然较低,却凭着吟诗作赋的本事得人高看一眼,扶摇直上,即便不能位列一流权贵,至少也能混得风生水起,与上下一气。
  偏就这一成的人才,既有经世治国的学问和能力,有没个像样的出身,多半又自命清高,并不将那些高粱纨绔放在眼里,往往被有背景靠山的名门之后排挤,基本得不到朝廷重用。
  没有合适的官职,满腔抱负无法施展,这些人多半郁郁不得志,有的干脆辞官还乡,永不入仕,有的便剑走偏锋,做了谗臣或酷吏。
  比如远遁的鲍启勋。

☆、第三零一回 分明语

  鲍启勋一家子走得彻底,没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
  然而鲍启勋不过是个落跑的大学士,许是不看好燕国的前途,走了也便走了,即便他投了魏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因此武岳派人查了两月仍查不出,便把这事搁下,久了也便忘了。
  如今又提起科举改制,武岳才有些恍惚,想起当初时常陪自己说话的那个人。
  或许鲍启勋从来都是心中不平罢?却不知如他那般不平之人还有多少。
  此番科举改制也不是寒门学子提出的,还是由几个有些本事的贵族之后联名上奏,请旨变法改革。
  奏疏中不仅提出殿试考策论一节,更主张废除各级考试中诗赋的部分,提高明经的分量,避免官场中人只好诗词,一开始便养成浮夸不切实际的陋习。
  当初写奏疏时,还有人提出不少名妓也精通诗词,说“天下妓|女多半都会作诗,其中更有佼佼之人,若只需诗赋出众便可为官,乐籍中人岂不比我等还配入朝出仕么”。
  这话一出,立时引起多少议论,有人骂说话之人言语轻浮不敬,有人说这话虽然粗糙,却字字在理。
  武岳听了难免动气,将说这话的人叫过来痛骂了一番,然而他内心深处却也觉得此乃积弊,须得尽快破除才是。
  事与愿违,武岳极力要破除积弊,科举改制之事仍久久不能议定。
  在殿试加策一篇还罢了,废除诗赋却引起巨大争议。
  其时世人皆好诗文,于吟诗填词一节更能显示出一人的文采学识来,若把这一项忽然从科举中剔除,许多人还是不能接受。且有人寒窗十载,花了多少工夫在这些诗词上,如今忽然说不考,让人哪里受得了呢?
  有人便又提出异议,说用人之道在于知人、识人,加策加论都还罢了,诗赋却不必省去。又说自前朝至今,许多名仕良相都是因诗赋出众而被擢拔入仕,对社稷立下多少功劳,并无负于天下及百姓。
  武岳心中虽觉诗赋无用,却也不能自己直接定了,少不得还是要众人在朝上争辩议论一番,得出个定论来再行改革。
  彼时周纪正在临水,听说此事之后还与武承训议论一番。
  “依我说,两边倒都有些道理,只是并不冲突,诗赋之试可以保留,另在殿试加一策论不就妥了么?轻易便能两全,何必如此争辩不休?”周纪笑得不以为然。
  武承训并不爱接这话。
  他是个吏部司勋,又不是考功、司封,更不是侍郎、尚书,凭科举如何改制,与他也没什么关联。若说裁撤勋爵或许还用他出力,这科举改革,便是闹上了天他也不想理会。
  可不理会是不理会,心中是否明白则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他涉世不深,对朝廷这些制度也不是十分通晓,但科举只重诗赋确实不妥。书中道理颇多,便是每场考试都加一论一策,也未为不可,至于诗赋之类,确实也看得出学问本事,不过诗赋好的人品未必好就是了,还不如试论一篇,好歹能看出些端倪。
  周纪的话看似说得明白,实际让人瞧他不起。
  从来改制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之事,多少人如今身居高位,又或者受人敬仰,凭着的就是吟诗作赋的好本事,若真要讲经世治国,他们未必能派的上什么用场。
  这会子忽然说要改革,将诗赋取消,又或者殿试上不考诗赋,只靠策论,他们虽不必回去重考,也未必有人会知道他们与策论上不通,对他们却始终是个打击。
  毕竟,改了的便是无用的,这个道理谁都能懂。若不再试较诗赋,他们的地位也就大不如前,再不像现在这般趾高气昂了。
  见武承训只笑不说,周纪心中便有了些猜测。
  经过这几日接触,周纪对武承训也算有些粗浅了解。武承训这人饱读诗书,有一肚子学问在腹中,偏他不能参加科举应试,又经由武承肃安排入仕,直接进了吏部做司勋。
  如此一来,武承训虽有发挥之地,却没人看得见他的真本事,甚至不会有人管他是否下过苦功夫,只需要知道他是东宫的裙带头官即可。
  听说廉王府还有一个武承思,征战厮杀得来了累累的军功,更是死死压着武承训不能抬头。
  这样的武承训,难免日渐焦躁偏激,心气时常不得顺畅。
  想起当初在高阳时阳筱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周纪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替武承训叹息。想必这宁王世子回到府里,只会愈发烦闷了罢?这世子倒也可怜,只是心思难免偏激,若真教他居于要位,给了他大权,恐怕是个酷吏,并不能为百姓谋福。
  武承训虽不想接这话,却不好冷着周纪,只推说自己不懂科举之事,胡乱搪塞了过去。
  周纪也不追着这话问,说起自己明日要与武承肃弹琴的事,问武承训是否会同往。
  “我于音律上可谓是一窍不通。”武承训一脸惭愧,轻轻一笑,道,“太子殿下琴艺精湛,而世子之技也远近闻名,陛下又有此雅兴,嘱二位切磋商研,如我这等俗人去了只是扫兴,就不参与了罢?”
  “世子未免过谦了!”周纪笑道。
  说完,他又劝了武承训两句,奈何武承训执意推辞,只得揭过这话,说起旁的来。
  “若说琴艺、音律,我不过是于演奏上较为熟练罢了,说不上什么好来。”周纪嘴角略上扬,微微有些出神,道,“魏国也有不少出名的乐师,我也听过一二,竟都不及少时听的一曲。”
  “哦?不知是哪位圣手,听世子如此说,此人竟似不在魏国。”武承训随口问道。
  周纪惊觉失言,忙干笑两声,想把这话岔开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生出一个主意,竟把原本要吞回去的话又说了出来。
  “说来也巧,这人现今也在这临水城中,想必世子也曾见过数次。”周纪微微一笑道,“彼时年幼,并没许多忌讳,如今那人身份贵重,虽想再听一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的了。”
  武承训闻言大惊。
  这魏国世子究竟想做什么?

☆、第三零二回 非常事

  听了周纪的话,武承训大吃一惊。
  他惊讶的倒不是阳筠抚琴的本事,实在是周纪言语之间态度暧昧难辨,让人轻易便看出周纪对阳筠存了非分之念。偏身边此时有这么些人,周纪这般不忌讳,实在大大出乎武承训意料。
  这魏国世子处境如此尴尬,却不想着如何低调行事,少惹麻烦上身,竟忽然提起太子妃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周纪说他曾见过那人时,武承训便猜到他指的是阳筠,后来周纪又说那人身份贵重,想到太子曾将焦尾琴赠与太子妃,武承训便愈发确定,周纪所说之人定是阳筠无疑。
  若搁在从前,或许只是少男初开情窦,并碍不着什么,可如今阳筠已是大燕国的太子妃,周纪还一脸神往地回忆旧事,更明言想再听阳筠抚琴,如此行径不说是大逆,至少也是值得杀头的罪。
  何况武承肃那般护着阳筠。
  若教武承肃知道了,周纪哪还有好果子吃?
  武承训觉得难以理解,便不由地深思。岂料不想还罢,越想竟越觉心惊,他隐约察觉了其中的奥秘,却因事关重大,不敢再想下去。
  因猜到其中一些奥妙,武承训便急着把周纪甩开。
  这烫手的山芋偏被他接了,也不知会不会立时砸在自己手里。
  好在陪过了今日也就罢了,明日起太子会亲自来陪着这位魏国世子,到时即便世子暴毙,也与他武承训没任何关联。
  只需打起小心熬过这一日。
  再看周纪时,武承训之前的想法全都变了,分明仍是玉树临风的一个翩翩公子,却让人生出很多说不清的念头来。
  方才那番话本是周纪故意说的,且并不单为了说给武承训,这会子他俩身边还有旁人,凭谁听去了都行,即使是个路人。他要的不过是有人传出话去,说魏国世子不安分,心里惦记着少时有一面之缘的太子妃娘娘。
  周纪面色并未或变,心里却愈发苦了。
  武承训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一天,回到府中时便有些出神。宁王夫妇见状不禁有些担忧,开口询问他发生了何事,武承训却不敢说出来。
  这事无异于天机,若泄露了,难保不会有报应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魏国那边是怎么个盘算,皇帝陛下又打的什么主意?万一是自己多心多思,魏国并没这般打算呢?又或者陛下已有应对之策,双方不过熬着比耐心,倘若自己胡乱说话坏了事,武岳未必能饶过他。
  届时再由阳筱出面央求东宫,太子作保不予追究,传了出去,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
  武承训思来想去,终究还是狠了心,劝自己说一切听天由命便罢了,他只当不知就是。
  第二日,武承肃散了朝便请周纪进东宫去,二人在崇明殿里头切磋琴艺,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阳筠听说这事,只问太子殿下琴艺如何。来报信的内侍并不懂琴,胡乱夸了武承肃一番,却也不好贬低周纪,顺带着也赞了两句。阳筠只是笑笑,教人赏了一把钱,把那小内侍打发了。
  既然武承肃能得赐焦尾琴,想来还是不错的。
  只不知自己是否有机会听上一曲。
  是日亥时,武承肃才露出倦意,他借口天色过晚,并不放周纪回去,破例将人留在了崇明殿。
  如此一连三日,东宫女眷听说这事无不诧异,却连私下议论也不敢,接连几天除了往阳筠这里问安之外,连出门一步也不肯,并严命本宫宫人不得越过八凤殿,只许在后头走动。这三四日里,各宫各殿恨不得整日锁着自家的门,连前头的事也不敢打听。
  阳筠心里空空的,每日除了受着众人问安,便只在屋子里抄经。
  几日里,周纪多次请求回周府歇息,均被武承肃拒绝。
  武承肃兴致勃勃,抓着周纪切磋琴艺,并整日高谈阔论,也不拘说的是什么,直从音律说到经史典籍。到了第五日上,武承肃再无借口,只得放人回去。
  魏国世子留宿东宫,这事惊动了多少人。然而外头的人也如东宫里的一样,并不敢公开议论此事,连私底下也都十分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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