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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猫爪相映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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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樱接过话头说道:“县主啊,这猫可是我们殿下的宝贝,与其他物件可不同。”滟来一向出手阔绰,没少送稀奇物件给崔玉珠。虽说方才滟来已知会青樱说要送猫给她,青樱还是不忘敲打崔玉珠两句。
崔玉珠这会儿方留意青樱:“你不是到别苑去了吗,何时回来的?”青樱是个伶牙俐齿的,在滟来身边时,没少给崔玉珠话头吃。
青樱淡淡说道:“殿下这次到别苑,奴婢伺候的好,便接我回府了。”
崔玉珠哦了声,问滟来:“我瞧着画意也知错了,殿下怎么还让她在外院做粗活?”
青樱笑笑道:“难得县主与画意这么投缘,不如,让她去你府里?”
“那倒不用。”崔玉珠蹙了眉头说道,见甜糕缩在滟来怀里,探头打量她,便伸手过去抱。甜糕犹豫了一瞬,抬眼去瞧滟来,见她点了点头,方小心翼翼地跳到了崔玉珠怀里,喜得崔玉珠眼睛笑成了弯月,“你瞧,它还是喜欢我的。”
滟来挑挑眉:“你送给母后时,可莫说这猫是从我这里抱走的。”
崔玉珠摸了摸甜糕脖颈里的珊瑚珠,笑吟吟道:“我自然晓得,要不然我费尽心思白白送的礼,姨母倒领了你的情。我便说是我花了重金得来的好运猫。”说着斜睨滟来一眼,见她恋恋不舍的样子,遂又笑着道,“殿下若是想它,我们便一道到凤廷宫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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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天色晴好。
滟来一早起身,棋烟为她挽了高高的云髻,簪了蜜花色镂空雕花金步摇,穿了身新做的累珠叠纱蝉翼裙,眉目如画,风姿绚丽。
因那日听到赵嬷嬷的话,滟来心中始终不安,因此昨日已特意派人到惠宁公主府传话,让她称病不要进宫。
滟来邀了崔玉珠,一前一后乘马车入了宫,两人先至凤廷宫拜见连皇后。依着惯例,众人拜见完连皇后,便到熙香殿中去,午宴将在那里举行。
她们去时,正逢各宫嫔妃觐见连皇后出来。晋王和萧桐兰、萧云妙也到了,待到嫔妃们出来后,几人便一道入了凤廷宫。
晋王萧昕是连皇后亲子,今年刚弱冠之年,模样俊秀,因经常关在屋内读书,脸色有些苍白。他其实也是喜好玩闹之人,前两年滟来还和他一道打过马球,如今看他这情形,怕也好久没摸鞠杖了。萧昕看到她,只轻轻点了点头,人也愈发话少了。
看到他,滟来便不禁想到了远在西北梁州的兄长萧绎。这些年,前太子萧绎自被贬到梁州后,便被禁止回京,算起来也快十年了,在梁州那样的苦寒之地,也不知人变成什么样了,是否也变得如此沉郁。
每年父皇和连皇后生辰,他都会派人到京城送生辰礼,也不知今年送的什么。滟来心中烦忧,面上却丝毫未露,冲着萧桐兰和萧云妙笑道:“妹妹们当真穿起花笼裙了。”
两人皆悉心装扮过,萧桐兰身着一袭茜色绣繁花的花笼裙,领口和袖口花边重重,行走间婀娜多姿。萧云妙的花笼裙是浅红色的,虽不及桐兰的华贵,却也俏丽多姿。
几人正说着话,崔玉珠的兄长崔宝荣、连无瑕与其庶兄庶弟也过来了。凤廷宫的大宫女铃铛早已派人打起帘子,在殿门口迎了他们进殿。
众人一道恭贺了连皇后,便纷纷将生辰礼呈上。
这其中,以萧昕的最为贵重,是一个玉石雕琢的观音,又以连无瑕亲手书写的寿字最为用心。
滟来那夜也只是听金蔓和银萝说起这幅字如何如何好,并未亲眼见到。这会儿见到颇有些惊艳,换在十年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连无瑕会写出这样一笔字。最妙的是墨里掺了金粉,整个大字金光闪闪的。
萧桐兰绣了三十六个寿字的门帘,这会儿完全被连无瑕的字比下去了。
连皇后自然不会让萧桐兰难堪,笑着说道:“桐兰,难得你与你表兄想到一处了,日后再绣字,可以照着你表兄的字描样子了。”
萧桐兰瞥了眼连无瑕,脸微微红了,低眉说道:“母后,我记住了。”
滟来知悉皇后有意将桐兰许给连家,自然存着处处撮合的意思。
连无瑕唇角含着笑,适时地夸赞道:“兰妹这字秀雅有风骨,难得的是针工雅丽,绣面秀美整洁,极好。”
眼瞧着连无瑕都将桐兰的绣品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就连崔玉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玫香手中接过甜糕抱了过去。
“姨母,你瞧瞧,这只金被银床怎么样?”
云妙笑着说道:“这只猫身上花纹不是染得吧?”
众人想起滟来当初送的白鸟,顿时都笑了起来。
甜糕似乎很快便瞧出来连皇后是此间主人,摇着尾巴上前,用爪子试探着挠了下连皇后的衣角。待注意到连皇后满脸含笑,并不抵触,便又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裙角。然后,它似乎生怕连皇后腻烦了,便退开几步,用圆溜溜的一双眼好奇地凝视着连皇后。
“它倒是个机灵的。”连皇后笑吟吟说道。
崔玉珠忙夸道:“甜糕机灵的很呢,最会讨人喜欢,听说它还是只招财好运的猫呢。”
“好,好,它叫甜糕?”连皇后问道。
“是我胡乱起的,我瞧着它软软糯糯的,姨母可再为它起个名儿。”崔玉珠说道。
“你既起了,就叫甜糕吧,这名字极好。”连皇后言罢,早有小宫女将甜糕抱了起来,带到偏房中去喂食。
滟来这才上前,将尚衣局做的衣裙送了上去:“我没有兰妹那么好的绣工,就会画花样子做衣裙样板,这是我特地为母后做的罗衫。”
铃铛接过罗衫呈了上去,连皇后扫了一眼,命铃铛将衣衫抖开,笑道:“滟来用心了,这罗衫式样新颖,本宫以前从未见过呢。”
一众人说说笑笑,直到时辰差不多了,苦茶进来禀告,说是朝臣及其家眷都已在熙香殿候着了。众人便一道起身,往熙香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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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凤撵先行,因熙香殿距凤廷宫不算远,众人便随后步行。
五月底的天,宫中树虽多,还是有些暑热。穿过莲池边的草地,甬路两侧栽了柳树,清秀的枝条在空中铺展低垂,投下一路的绿荫。有蝉栖于树上,“知了——知了”叫得欢畅。
萧桐兰与连无瑕并肩而行,听到蝉鸣,清声说道:“表兄,你可还记得以前带我在这儿捉过鸣蝉?”
连无瑕自然不记得,他的随从郑年闻言忙上前两步,笑嘻嘻说道:“淑宁殿下可是指的小侯爷那次为你爬树捉鸣蝉,结果自树上跌了下来。”
郑年自小便跟在连无瑕身边,当年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郑年最是清楚。因此,如今的连无瑕,虽是换了个人,但昌平侯连晟还是让郑年留在了连无瑕身边,就为了在这种场合他能圆个话。
萧桐兰自小就是孤傲的性子,当年很看不惯连无瑕,总觉得他有痞里痞气,惯常不搭理他。因此,连无瑕每次进宫,都要想着法子讨好她。那次他说要为她抓蝉,结果一个没捉到,还自个儿却从树上跌了下来。
“不是那次。”萧桐兰瞥了眼连无瑕,莞尔一笑道。
她从未想到,那年让她看不顺眼的表兄,如今会变成这样子。当年,每当他朝她笑时,她都说不出的厌烦。如今,他倒不常笑,只唇角微勾,便如夏花轻绽,让人心中微漾。
“兰妹可是指的他用粘杆捉蝉那次?”滟来原本走在两人前面,听到他们的话慢下了脚步,回首一笑,促狭地说道。
那次她可记得清楚。
连无瑕为给桐兰捕蝉跌了个屁蹲儿,疼了两日好了又入了宫,就看到她在用粘杆捕蝉。蝉里边有一种个头小的,模样娇小玲珑,叫声也清脆好听,就是这种蝉很机灵,极难捕捉,不待你到它跟前便飞走了。滟来便用竹竿做了个粘杆,在一头缠上网,在网上涂满了御厨特意熬制的粘糊。如此,便一捕一个准。
连无瑕发现她物件好用,趁着她歇息时,将她的粘杆偷走了,确切地说,是趁着她不注意抢走了。
她自然不甘,便追着过去讨要。
两人为此打了一架,那次她完胜,将连无瑕脸上抓花了。如今,她特意提起此事,便是想看看连无瑕的窘相。
熟料,连无瑕不为所动,面上平静无波,只侧首朝萧桐兰一笑,问:“兰妹,你如今可还想要蝉。”
萧桐兰都是大姑娘了,自然不想再要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听连无瑕问起,还是点了点头。
连无瑕驻足,仰首看了片刻,自地下拾起一块石子,手指轻弹,便将一只正鼓着蝉翼叫得欢畅的蝉打了下来。他伸手接住,放到了萧桐兰身后的宫女手中。
那蝉被石子打中,居然还活着,可见力道拿捏得不轻不重,滟来很是惊讶,她自问是做不到的。依着她的准头,以石子可以打中鸣蝉,但只怕那蝉也就死了。
偏连无瑕挑衅般朝她一笑:“滟妹妹想不想也要一只?”
☆、长刀一舞殿生寒
滟来面上笑靥如花,心中却暗骂了一句:谁是你的滟妹妹?
不就是想显摆你的武功吗。
她随手一指甬路一侧蔷薇花丛中翩飞的蝴蝶说道:“我不想要蝉,我想要一只蝶,要不然,你给我捉一只?”
连无瑕淡淡一笑,回首对萧桐兰说道:“兰妹,你稍候片刻,待我去捉一只蝶。”
萧桐兰有些不悦,淡淡哼了声:“表兄你且去捉吧,我先走了。”说着,招呼身后的宫女跟上,自顾自去了。
滟来悠悠然笑道:“罢了,你还是去追桐兰妹妹吧,我不要就是了。”
她从未奢望能从连无瑕手里要到物件,别说一只蝶,一只蚂蚁也是妄想。然而,她似乎想错了,连无瑕早已离了甬路,向路边草丛中走去。
棋烟小声问道:“这次怎么不用石子打了,莫非是怕打不中丢脸?”
以他方才打蝉的功夫,滟来觉得不存在打不中的可能。
许是怕蝶太娇弱,容易打伤?
连无瑕回首朝滟来招招手,又指了指花丛中翩飞的蝶。
棋烟蹙眉说道:“许是想问殿下要抓哪一只,你去吧。”
滟来提了裙摆缓步走向花丛,日光正盛,在花叶上闪烁,耀得人眼有些花。她微微眯眼,问:“小侯爷唤我什么事?”
连无瑕眉头轻蹙,清风将他鬓边一缕发丝拂到额边,幽黑的眼透过发丝望过来,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深邃:“端娴殿下可听说过云州和暮州的两州节度使雷洛?”
滟来:“……”
怎么捉一只蝶,倒扯上节度使了?
滟来心中微寒,待要再细问,连无瑕却转过头,指着花丛中翩舞的几只蝶问:“殿下想要哪只蝴蝶?你瞧瞧,一只黑色有着艳丽花纹的凤尾蝶,还有一只黄色带白点的粉蝶,一只白色黑条纹的蛱蝶,都很迷人。”
“你方才说节度使雷洛怎么了?”滟来径直问道。
连无瑕伸指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只见那只凤尾蝶已经落在蔷薇花上,蝶翼忽闪忽闪的。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么蠢笨的蝶,还不知自己灾难将至。”
他蹑手蹑脚上前,伸手一拍,便将凤尾蝶捉住了。他捏着凤尾蝶的一只蝶翼,任凭它在自己手中忽闪着挣扎。
他拈着它放入滟来掌中:“它是你的了,自个儿玩也好,把它喂青蛙也罢,随你了。”
他拍了拍手,轻瞥她一眼,翩然而去。
“殿下,捉到一只什么蝶?”棋烟快步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滟来摇摇头,压低声音问道:“棋烟,一会儿到了熙香殿,你暗中打听下雷洛,听闻他是云州和暮州的两州节度使,他今儿是不是也来为皇后祝寿了。再打听下,他家中可有适龄的要说亲的子侄。”
棋烟点点头。
崔玉珠在甬路上朝着滟来招手,喊道:“殿下,我们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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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香殿殿宇深广,粗大的雕花柱子高高支起屋顶,因为大殿太大,透过四周的窗子照射进来的日光不足以映亮全殿,因此,虽是白日,殿内也挂起了一盏盏宫灯。
夏日正是花开季节,殿内正中摆了一排盆栽的花卉,一人高的花木恰将大殿一分为二。一面是臣子,一面则是家眷。
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滟来特意寻了一处离主座较远的几案,跪坐了下来。大殿内陆陆续续有人到了,滟来透过花叶的间隙,看到对面三三两两的朝臣簇拥着走了进来。
其实这些盆栽的花木,作为隔断,还不如屏风遮得严实。往年盛宴,皆是朝臣和命妇分开宴请,今年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在同一个殿内也罢了,这些花木又如何遮得住。
在外打探消息的棋烟急匆匆走了进来,弯下腰在滟来耳畔低语道:“奴婢在外面打探到,那个雷洛,据说勇猛善战,掌两州兵马三十万,听闻他是皇后的拥趸。”
“皇后的……拥趸?”滟来低语,眸中的春水渐冷,一点点凝结成冰。
她不在乎雷洛睥睨连窈,但从这句话,她便窥见了连窈的野心。倘若雷洛暗中听命于连窈,而她那夜又曾召傅子凌入凤廷宫,可见也是存了拉拢武将之意。
“我还听闻,这位雷节度使膝下有两子,都不到十岁,不到适婚年龄。不过,雷洛的夫人去年过世了。”
滟来闻言心中暗惊,联想起那夜赵嬷嬷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她坐在几案前,四周是热闹的私语声,面前是开得正艳的美人蕉,芳香酷烈。一切是美好的,然而她心头却升起一股寒意,这寒意逐渐蔓延,转瞬便传遍四肢百骸,让她冷得齿寒。
棋烟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她不会要让殿下……不会吧?这也太荒唐了,雷洛都快四十岁了。”
“好毒的心。”棋烟低声骂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
滟来凝了眉头:“只怕躲避不是办法。”
连皇后倘若想让她与雷洛见面,有的是办法。当务之急,便是打探到雷洛的喜好,让他对她毫无兴趣。
再说,她的亲事,虽说皇后可以做主,但若让她做续弦,父皇怎么会答应?她从未听说过未嫁的公主做续弦的,便是前朝也不曾有过。
“殿下,你怎么坐这儿了?”崔玉珠端着酒盏走了过来。
滟来指着几案前的盆栽美人蕉,晃着手中酒盏,笑道:“我瞧这美人蕉开得好,便赏了会儿花,玉珠不如也坐这里吧。”
崔玉珠微笑着指了指身后,说道:“这可不行,你若坐这儿,旁人可就没位子了。”
滟来回首瞧了眼,只见周纯的妹子周灵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乎不好意思上前打扰滟来,但又更不好意思去坐滟来的位子,正有些尴尬地凝立。
滟来只好微笑着起身,招手道:“周二姑娘,不好意思啊,你过来坐吧。”
待滟来到了席间,左首云妙,右首崔玉珠,再过去便是桐兰。她刚刚坐好,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盛装的连皇后亲自推着坐在四轮车上的皇帝步入殿内。
众人起身跪拜见礼,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坐到了龙椅上。
滟来抬首,见父皇今日气色不错,显然心情极好。连皇后在人前惯会做人,她自宫女手中接过一块绒毯,盖在皇帝的双膝上,方走向自己的座位。
帝后的桌案和座位摆在高处,无论是这边的女眷,还是对面的臣子,都能看到他们。
“今日是皇后的芳辰,但这次盛宴却不仅为祝贺皇后生辰。此番傅将军和雷节使自边疆回京,边疆苦寒,他们多年在外,又打过数次胜仗,实乃我大胤栋梁,今日便借此盛宴,也为两位爱卿接风。”皇帝威严的声音在熙香殿内回荡着。
群臣一片附和声。
傅子凌和雷洛起身前去谢恩。
滟来侧首,寻了个合适的位子,透过面前的木香花枝丫瞧了眼雷洛。那是一个身材高胖的汉子,脸上肉太多挤占了眼睛的位子,因此双目便有些小,但目光却很犀利。
当他回位子时,滟来刻意留意了下,就与她们隔着几株木香花。
她抬头望向主座上的连皇后,盛装的她端庄华贵,一张脸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然而,这不过是一张美好的面具罢了。
她的怒火慢慢消了下去,她晓得只有怒气是对付不了这个人的。
宴会开始,宫女们捧着托盘,将美味佳肴和琼浆玉液呈了上来,一时间,殿内馥郁的花香中添了浓郁的酒肉香气。
丝竹声起,舞姬们穿着各色舞衣,在大殿高台上翩翩起舞。
木香花丛后,那双狼一般的眼睛,不时地瞄向她这边。
滟来唇角带着冷笑,悠然自得地用着饭。
她不是皇姐萧柔,不会任凭那人摆布。
高台上舞姬们一舞而终,正在却步退下。滟来举杯仰首痛饮了一杯酒,重重地将酒盏放在案上,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大步朝着帝后的座位而去。
“父皇,今日是母后芳辰,儿臣也舞一曲为大家助助酒兴。”滟来乖觉地笑着说道。
皇帝一看滟来的笑容,便觉眼皮直跳,拧着眉头问道:“你有这份孝心,父皇很高兴,不过……”皇帝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你会舞?你要舞什么?”
他可从未听说过滟来会舞,别是舞剑吧?
滟来说道:“还请父皇允准儿臣用刀!”
果然!他就知道。
皇帝正要开口驳斥,却听连皇后开口说道:“陛下,难得滟来愿意为宴会助兴,我们怎能拒绝,就让她舞一曲吧。”
连皇后心中清楚,苦茶并未教习滟来真正的厮杀对决刀法,她学的刀法,就是适合舞的刀法,耍起来好看,却丝毫没有杀伤力,很适合盛宴这样的场合。
皇帝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朕准了。”说着命太监总管田福到兵器库挑一把适合女子用的刀过来。
刀很快取了过来,滟来接过刀翩然转身,朝着众人施了一礼,浅浅一笑:“本公主愿为各位舞一曲,以祝酒兴。”
众人皆惊讶地望了过来。
宫越手中的杯盏落地,这是谁?这是端娴公主?
☆、我手滑
高台上铺着团花绒毯,台阶边摆着数盆四季海棠,樱粉、胭脂、茶白,各色皆有,开得如火如荼。高挂的宫灯明亮的光映亮了她的眉目,如斯熟悉。
端娴公主就是燕无端,他收的徒儿?
宫越将两人从初识到如今的事件一件件在脑中过了一遍,其实并不难猜,是他大意了。
他们相识在赌坊,她又喜舞刀弄剑,试问经常出入赌坊,又习武的女子,京中只怕数不出几个来,何况,她还用了一条奢华的鞭子。可叹他居然迷了心窍,只以为是哪家闺秀,浑然没想到是她。
为何一点没有想到可能是端娴公主呢?
大约是他平日里听过了闲言碎语,以为端娴公主生就一副妖孽容颜,狐媚勾人。如今看她,的确容光照人,明媚艳丽,笑起来更是让人看迷了眼,但却并未是她勾人,只是天生丽质而已。
此时,台下众人都惊讶地注视着台上,无人注意到宫越这边的动静。他悄然弯腰将杯盏捡了起来,所幸是银盏,并未摔碎。他默默将杯盏放在桌案上,抬眸却见邻座的连无瑕淡淡凝视着他,见他看了过来,举起手中杯盏朝着他微微笑了笑。
宫越愣了下,那日连无瑕曾目睹他与端娴公主在一起,看他的样子,自然早已知晓她的身份。他叹息一声,换了个杯盏,斟了杯酒,朝着连无瑕举杯,两人隔空饮了杯酒。
相对于宫越的惊讶,连无瑕平静多了。他早已猜到,滟来必能参透他的暗示,也会有所行动。只是,他没想到她会上台舞刀。
滟来凝立高台,目光掠过台下神色各异的脸,微微一笑,朝着高台右侧宫廷乐队颔首:“请奏一曲《入阵曲》!”
一名抱着琵琶的乐师手指轻轻一轮,试了试弦,朝着滟来点点头。
少顷,琵琶声起,舒缓若流水。
滟来足下轻旋,手握刀鞘舞了起来。起初依着苦茶所授刀法,随着轻缓的乐音,舞动起来确如起舞一般,曼妙动人。
忽然,琵琶弦响,乐音急促,宛若金戈铁马。
滟来手中长刀一扬,冲天而起。她飞身腾跃,接住刀,与此同时,刀已出鞘。她凌空挥了几下,却不再是方才繁复舒缓的刀法。
一招一式,凛冽犀利;腾挪纵跃,凌厉迅疾。
台阶一侧的盛放的海棠花被凛冽的刀风扫过,犹如被暴风肆虐般,无数花瓣翩飞散落,红红白白铺在地面上。
随着她的舞动,冰冷的刀光在柔软的衣裙间若隐若现。
她随着琵琶乐声,时而缓,时而急。
缓时如月下漫步,满是旖旎情怀。急时根本看不到刀和人在哪里,只能看到寒芒闪烁,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太快了。
宫越惊讶得杯盏差点再次脱手。
依着习武多年的眼力,他能瞧出来滟来的刀法的确是他指点的那套刀法,还有后来他送她的那套刀法。可是,这么短一段时日,她到底是怎么练的?
他却不知滟来夜里能化猫。
滟来作为猫身习练内功时,进益极其迅速,这种进益也保留在变回人身后。因此她内力突飞猛进,耍起刀来,自然便快了起来。
琵琶声渐缓,舞刀的声音慢了下来,便如暴风雨后的平静一般,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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