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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凰[金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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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城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慌忙摇头。
  “如是,就只能……”
  姜梵低笑着摇头,最终却眯着眼躺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绵长而有安稳的呼吸声。
  碧城担忧地看着他,顷刻间就入睡,这是疲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可他明明在神官府足不出户,如果不是身体实在是虚弱到了极致,又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她与尹陵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退出了姜梵的房间,一起走了一段路来到远离神殿的竹林旁。她悄悄看了身旁的尹陵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尴尬的氛围中只有虫鸣声与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先生。”她低声叫了一声。
  尹陵却置若罔闻,他只仰头看着月色,低沉道:“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才四五岁,那日我被父亲差的人追杀,逃出束缚后昏倒在雪地,本来以为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可谁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怀里缩着个圆滚滚的孩子。”他略略停顿,补充道,“很凶。”
  “不过,很暖和。人暖和,眼睛也暖和。”
  碧城呆呆听着,忽然响起了不久之前梦中徘徊的一抹模糊记忆:雪色连天的御花园,穿着乐府衣裳昏迷不醒的惨白少年,她脱了心爱的狐裘小袄勉勉强强救人救到底,结果却接连风寒了好几个月……那人,是尹陵?!
  尹陵却没发现碧城神色的异样,他低道:“后来我便经常看着他,明明是个公主,却很难看,走路像团子,脂粉不会用,想要仗势欺人却只会说‘拖出去砍了’……最主要是,长得丑。”
  碧城:“……”
  “不过,再大些,就好看了。”尹陵轻笑,“不过性子没变,我拐着她上了燕晗人人敬若神明的祭塔,她倒也没心没肺。那时候我便想,这公主再大些,怕要吃亏。”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果然,后来就吃了大亏。”
  祭塔?
  碧城心中一凛,迟迟问:“什么时候?”
  “大约她五六岁的时候?”
  “……谢家军西关大捷的时候?”
  “嗯。”尹陵道,“先帝特地宣召我师父入宫献舞犒劳姓谢的,我称病不愿伴琴,就溜了出来。”
  “……”
  碧城一身的力气不知道是哪里开了闸,居然渐渐流淌得干干净净。那一年她五岁,宫中大宴,她在祭塔边被一少年带着飞上了祭塔,在月光下仰望少年翩飞的衣袖。她问他是谁,少年却告诉他,是宫中的客人……她便想,宫中客人只有谢家军,谢家军中年岁符合的,只有少将谢则容。可惜,等她兴冲冲跑到议事殿,却被告知谢少将已经出宫……一别经年,再见已经是帝都花开时,城墙头,花枝下,白马少将归来。
  居然……会是这样。
  “小歆?”
  “……嗯?”
  尹陵低笑:“跟我回西昭吧。”
  碧城抽回了游离的神思,盯着尹陵含笑的眼不做声了。她了解尹陵,尹陵从来不是什么大丈夫,他与姜梵几乎是两个极端,姜梵为万民求福祉,常怀一颗大仁大爱之心,而尹陵,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他羽翼下的,和不在他羽翼下的。他不计道义,不管忠义,只是守尺寸之地,护身后之人,报切身之仇。他会来找姜梵并希望带他离开,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打算与谢则容或者与燕晗彻底来一个了断了。而这了断之代价,无法估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感觉真写起来,比我预计得要慢一些,可能还要一阵子才能完结。看到很多妹子追问皇叔状况,可能会在今年上半年?吧……
  新坑已经在写大纲了,真不考虑收藏下么 →→ 欢脱轻松的(爪机妹子应该看不到,只能等网页OR发文了):
  另:有人想看神官的故事吗?感觉在V文里大扯太不厚道,所以《碧凰》只会简单交代,不涉及姜氏,我在考虑是不是另开个四五万的小中篇来讲这一朵大神的故事。


☆、第81章 情爱(中)

  月夜;碧城回了宫。
  托了这模子的福分,她出入宫闱从来没有一个人敢阻拦;只是一路畅通来到紫阙宫门口时,却发现宫中灯火通明;宫门口守备之森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模样。她狐疑入了寝殿;发现与外头模样相反,紫阙宫真的只有灯火是通明的;宫内却是冷冷清清,偌大一座宫邸只有三两宫人进出。在寝殿中;有一人静静坐在案前;无声无息。
  谢则容。
  碧城并不惊讶,只是有些疑问挥之不去。她不动声色来到他身旁;发现他正在案台前画一幅画。画上万马奔腾,气势磅礴,金戈铁马战鼓令旗,到远处滚滚黄沙他用笔墨沾了水一辉而就,潇洒恣意。
  “你找得到你在哪里吗?”半晌,谢则容低道。
  碧城原本很是防备,却不小心被他的思绪所牵引,真正地仔细去看那画上的事物。可是看来看去,那画上都只有沙场金戈铁马,怎么会有她呢?
  谢则容低笑,换了一支笔,蘸了一点粉,在万马从中轻轻一点,道:“你。”
  碧城越发狐疑,防备地看着谢则容。
  谢则容却视而不见,轻声道:“我第一次见着你,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模样。千军万马,只有你有颜色。”
  碧城心中警铃大作,迟疑片刻道:“陛下说的是……皇后吗?”
  谢则容却轻轻搁下了笔,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靠近碧城。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他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痒意,夹带着刺痛格外爽快。四年来他的线人早就遍布了整个朝野,神官府自然不例外。就在不久前,线人来报,说是她与西昭太子尹陵交往过密……他不能再等着她露出破绽了。
  一个人,不论如何遮掩,许多东西都是改变不了的,更何况她向来在极力撇清与她的干系……其中缘由,在不久之前他从来不敢深想,只是随之而来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深究,她究竟是谁?
  她入朝凤乐府后经由宫选入宫,却从来没有意图在他面前卖弄过身姿;
  她师承神官府,日日戴着面甲,见到碧城真容之时也未曾有过惊讶;
  她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能唤醒碧城之人,在祭祀失败之时她代替碧城长眠不醒;
  她在碧城……身死之后醒来,以十三岁之躯力挽了狂澜,甚至为了燕晗不惜与尹陵对峙……
  若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过诡异。最诡异之处莫过苏醒之后的碧城居然莫名地与尹陵和苏瑾交好,苏瑾更是在那日殿审苏相余孽的终了失声喊当今皇后“小越”。可是若说这其中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容貌相似,却又……有违天道。
  这些事如同散落的珠子,一旦完整地串联起来让他几日无眠,心中的情绪快要炸裂。
  而就在此刻,十三岁的碧城正瞪着眼睛,明明害怕却强装做无谓,就像当年初入沙场见着鲜血却强装司空见惯的碧城公主。
  就像……
  是的。非常像。
  “你……究竟是谁?”他倏地逼近她,盯着她眼里的一丝彷徨,一字一句问。
  “陛下喝了酒?”
  “你想说孤是醉了?”
  “没有。”他靠得如此之近,碧城可以清楚地嗅到他身周馥郁的酒香。谢则容素来千杯不醉,她当然不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喝醉,只是他的眼中目光灼灼,映衬着的却是十三岁的越歆。这于理不合。
  好像自从山林火场归来,谢则容就变得很奇怪。
  夜色,明晃晃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映衬得谢则容的眸光也明明灭灭。然后,他缓缓把她的手拗到了身后,俯首在她的肩头。低沉的笑声随即在她耳畔响起,嘶哑的声调在寂静的房间中飘散开来。
  少顷,他的气息微微乱了几分,渐渐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抚上她的脊背,颀长的身躯与她完全的贴合。
  “别动。”他说。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碧城的心脏狂乱的跳跃起来,她悄悄捏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活的自由的手不露痕迹地挪动了一点点。她想去触碰藏在腰间的匕首,只要再有几寸,他若敢做什么,她虽不能杀他却也能让他伤上加一重伤。
  只是,她的手刚刚触碰上匕首,拥着怀抱就倏地一紧,几乎要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说:“你可以选择反抗,你在孤身上造成多大伤口,孤会在苏瑾身上十倍奉还。”
  “无耻。”
  “是。”谢则容冷笑,眼睛却通红。
  他缓缓俯身,小心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绝望的吻。
  *
  一夜拂晓,昨夜的火烛已经残败不堪,不知道何时熄灭了,昨夜坐在案台前的谢则容却已经不见踪影。
  碧城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火烛燃了一夜还是昨夜神思太过压抑。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便有宫婢轻轻推开房门来探望,片刻之后三五个宫婢就端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整整齐齐地跪在了床头。
  碧城洗漱完毕,宫婢却迟迟不离开,见碧城想要出门才犹犹豫豫阻止:“皇后,陛下说……”
  “说什么?”
  “陛下说,让皇后与好生休养,暂时……暂时别出去……”
  碧城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软禁了。谢则容果然知道她昨天在神官府见到了尹陵,那么他也一定知道了尹陵与姜梵还有往来,会不会对姜梵……
  “让开。”碧城冷道。
  宫婢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请莫要为难奴婢了!”宫婢一跪,门外的禁卫与宫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碧城僵直着身体,最终却并没有强行突破重围。这天下终究名义上还是楚家的,她如果想走,宫中没有人可以阻拦,只是这一宫的生命或许就因为她的一时意气就消耗殆尽了。
  “起来吧。”她轻道。
  “皇后……”宫婢怯生生抬头。
  “本宫有些不舒服,去请沈御医过来紫阙宫。”
  “是。”宫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沈御医带着他的药箱到了紫阙宫。彼时碧城正在梳妆,沈御医规规矩矩跪在殿上躬身起来像一只乌龟,根本没有出现在镜子中。等到她彻底梳妆完毕,才发现紫阙宫中多了一个身影,不由想笑。
  “沈御医是不知道是不是道一句‘拜见皇后’,所以干脆闷声不响?”
  沈御医的头埋得更低。
  碧城笑了:“本宫拜托沈御医的事情可有眉目?”
  沈御医道:“陛下已经同意张贴榜文,举国上下征召神医。”
  “他同意?”碧城略微诧异。本来她这举国征医也不过是一试,主要是想让宫闱上下知晓罢了,没想到谢则容居然真会同意。以他的才智,该猜得透她想要做什么,怎么会纵容?
  沈御医道:“是,再有三日,燕晗名医即将汇聚一堂,为皇后诊治。”
  三日。
  也就是说,软禁的时限也是三日。谢则容要有什么举动也必将在这三日之内完成,他根本不惧怕她在这三日之内会有什么举措,才明知她举国征医却并不惊惶阻止,反而听之任之。
  “你……明明并无伤口,为何要……”沈御医迟疑开口。
  碧城眯着眼轻道:“可是皇后有疤痕啊。”
  “你想……你想……”沈御医惊惶地坐在了地上。
  碧城冷眼看着他,倏地笑了:“是,我想广告天下,取而代之。”
  不破则不利,剑走偏锋之局,她本来就是想让越歆真正地替代楚碧城。既然这一道疤痕是越歆最大的破绽,与其藏着成为谢则容的一柄冷箭,不如由她自己来折断它。
  *
  谢则容是踏着黄昏的最后一缕斜阳步入的紫阙宫,彼时碧城正缩在院中一张软榻里,树下花影摇曳,在她的脸上投射下几个斑斑驳驳的印记。他的脚步微顿,无声地遣退了打算禀报的宫人,放轻了脚步来到她身旁,看着她的睡颜微微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在他身后的宫人手里捧着今日要批的奏折,他朝宫人招招手,让宫人把笔墨纸砚铺在了她身旁的石桌上,展开了一份份批阅,等到十余份奏折后,花下安眠的人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眉目温和,“我记得你之前并无在黄昏前午睡的习惯,今日是身体不适?”
  碧城的神思还有些混沌,闭了闭眼睛,淡道:“不睡,还能做什么?”
  谢则容一怔,道:“听说你今日宣了沈御医。”
  碧城皱眉下了榻,踏着软绵绵的步伐回寝宫。与谢则容对话需要带十成十的心眼,她本就不是工于心计之人,在这三日之中当然是少说少错为上策。赶不走,她只能自己走。
  “你不好奇苏瑾现况如何么?”身后,是谢则容的声音。
  碧城停下了脚步。
  *
  一刻钟后,碧城终于还是见到了苏瑾。
  距离上一次司律府大乱已经有一段时日,苏瑾一直没有消息。她曾经悄悄命人查访过,唯一得到的消息都是“苏相余孽已经清剿干净”,对于苏瑾生死似乎没有人知晓。她早该想到的,是谢则容偷偷把她藏了起来。
  这是宫里面最偏远的院落,它并不破旧,却因为距离皇帝寝宫实在是太远,自古就是被所有嫔妃嫌弃的所在。故而这里虽不是冷宫,却常常被后宫中戏称为冷宫。她倒的确没有想过,谢则容并没有把苏瑾看押入牢,反而是安置在了这儿。
  碧城站在谢则容身旁,通过这院落中一扇小门看见了久违的苏瑾:她身上的狼狈已经所剩不多,衣着华贵,身旁是几个宫婢端着各色的点心候着,俨然又是当年横行无忌的瑾妃模样。她应该是恢复得很好,那张轮椅被丢到了颇远的地方,她扶着院中一束藤萝慢慢地前行着,走一会儿,放一会儿,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看来,苏瑾过得还不错。
  碧城悄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谢则容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他说:“苏相是因为谋逆而被当庭击杀,她只知其一,却并不知道苏相当日是被她的好姐妹下令,被她的好先生亲手了结的。你猜,她若是知道了,还会不会认你这好姐妹?”
  “你……”碧城猛然回头,对上的是谢则容诡异的脸。
  他在笑,目光却森然。他说:“全族皆为楚氏诛杀,如此算来,我与她倒是同病相怜。”
  碧城冷道:“你做了什么?”
  谢则容低笑:“孤没做什么,只是把当日庭上发生之所有一五一十告知了她。”
  “你!”
  “越歆,你为什么不试试呢,看看她是否还能待你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更新!
  发现现在白天几乎没人留言呀,妹纸们莫非。。全部去做客了?


☆、第82章 情爱(下)

  越歆;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碧城渐渐冷静了下来;冷眼看着谢则容。他的确是当年沙场之上善攻人心的少将谢则容;他留下苏瑾一条性命,为的不过是看她和她反目成仇吧,他想要让苏瑾成为第二个他;论证他的所作所为乃是人之常情。而苏瑾……碧城静静看着在院中走得大汗淋漓的苏瑾,屏住呼吸一步踏入了院落。
  就这一步之遥,谢则容在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腕。他道:“孤;可以送她出宫;让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碧城沉默回头,见着谢则容闪烁的神色。
  他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些事么?”
  碧城沉默。
  谢则容却把她拽出了院落,轻轻阖上门。他说:“很多年前,我曾想;我这一生要为燕晗大拓疆土,像我的列祖列宗一样成为名列史册的一代名将,楚家在一日,我会竭尽我所能守一日。史书上说,我谢氏为强敌朱墨所记恨,因而招来灭门之祸……那一日,我亲眼看着我全家惨遭屠戮……那一年,我才十一,在之后的许多年,我憎恶朱墨,日以继夜研习兵法只求血债血偿……可是,我也好奇,为什么那一日,唯有我可以苟活。他们明明是看见了我的……”
  碧城静静听着,眼色低沉。谢氏惨案她当然听说过,谢家一族世代皆是忠良,每一任家主几乎没有寿终正寝,就算是谢则容……他也未燕晗国土做出了不可否决的贡献。他如今贵为天子,后世史书只会记载他是迎娶公主碧城而以驸马之身登帝位,留楚家血脉。谢家,几乎是燕晗的神话。
  谢则容的神情堪称惨淡。
  碧城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为什么?”
  谢则容忽的惨笑了一声,低道:“因为先帝需要留我性命,为他征战沙场,开拓疆土。”
  碧城沉默。
  谢则容松开了束缚着她的手,低声道:“皇权之下,不容功高震主之将相。朝野上下无人敢说谢家有谋逆之心,便只能假托朱墨来诛杀……谢氏子弟生而善战,先帝留下我,不仅因为我姓谢,更因为我恨朱墨入骨。你说,他是不是一举数得?可怜我谢家满门冤魂恐怕无一能死得瞑目。”
  原来,这就是真相。
  碧城缓缓阖上眼睛,一时间许多事情都有了原因。她并不愿意看到谢则容通红的眼睛和极力压抑的神态,这些都昭显着他是一个受害者,而非一个加害者。
  “所以,我想让你看看,即使是苏瑾,在灭门之仇之后,还能否待你如往昔。”
  “孤,并不想你难过。”
  “我只是想让你了解,这世上有多少让人生不如死之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
  谢则容的话音袅袅飘散在风里,带着说不清的悲怆。忽然,那院落的大门骤然间被人拉开了,发出吱嘎一声声响。一个宫婢端着一盘点心出现在门口,见着谢则容与碧城后一愣,仓惶跪在了地上行礼道:“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院落中一片寂静。
  碧城隔着无数花枝与苏瑾的目光对了正着。一时间,这世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在这之前她并不是没有害怕过苏瑾有朝一日会发现她的父亲不仅是因为谋乱被诛杀,更是她亲手下的令。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境其实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纷乱。她低垂着目光踏进了院落,绕过宫人宫婢和花枝来到她身旁,小心地替她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枝花,轻轻放在了她身边的石凳上。
  相对无言。
  苏瑾原本在院落中盛气凌人,她忽然用力朝前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推开了想要搀扶的宫婢,来到了碧城的身旁。她的目光中露出些许浓艳的情绪,忽然高高扬起了手掌,用力落在了碧城的脸上!
  啪。巨大的声响响彻院落。
  院中所有宫人和宫婢一瞬间跪成了一地。
  谢则容猛然上前挡在了碧城面前,冷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你让开。”苏瑾冷笑。
  谢则容低缓道:“别忘了,你这条性命,孤随时可以收回去。”
  “滚开。”苏瑾神色如冰。
  “你让开。”碧城终于从抽痛中缓过了神,淡道。
  谢则容神色复杂,却最终还是退开了几步。自此,苏瑾与碧城中间再也没有任何遮挡。碧城安静地看着苏瑾,看着她充斥着暴戾情绪的眼睛,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高高扬起了手,狠狠落在了她另一侧脸上。啪——巨大的声响让满院的宫人瑟瑟发抖。
  碧城被这一掌震得头晕目眩,很快地第三掌又落了下来。这一次她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脊背撞上了谢则容的胸膛。
  “来人……”谢则容的声音已经阴寒到极致。
  碧城伸手阻止了他。她站位了身子,又上前几步,盯着苏瑾的眼睛轻声开了口:“苏瑾。”
  这一次,苏瑾没有再抬手,她忽然上前了几步来到碧城的身前目光灼灼,片刻之后就红了眼圈。
  碧城眼睛也有些泛酸,她终于伸出了手,轻轻拥住了那个明显站得不是很稳妥的苏瑾。苏瑾一沾到她的手,眼泪就决了堤,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似的,毫不顾忌这院落中看傻了眼的各路宫人。她死死埋头在碧城的肩膀上,眼泪鼻涕一块儿抹在了上面,一双手用力环过她的脖颈,死死环住了。
  然后,放声大哭。
  她边哭边道:“你们楚家的人是不是都有九条命的,这样的死不了……”
  她说:“既然没死为什么不给我个信儿,我一边担心你没死我父亲白死,一边担心你真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
  “苏瑾……”
  “楚碧城,反正我们也深仇大恨了,你还手都不还手你安得什么心!让我怎么继续打……”
  “我……”
  “小越……我很难受……”
  这才是苏瑾。碧城忍不住微笑起来,却听见宫人惊惶失措的声音:“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苏瑾渐渐停止了哭声松开了手,碧城才终于腾出空隙回头。谢则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胸上的伤似乎又撕裂了,在锦衣上晕染开了一抹血痕。他的眼却死死盯着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忽然一把推开了想要搀扶的宫人,俯身低笑出了声。
  苏瑾呆呆地打量了他一眼,抽泣着默默躲到了碧城身后。
  碧城皱眉看着谢则容,却见他越笑越诡异,到最后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起来。捂着胸口的手上也沾染了一片红,怵目惊心。
  他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则容终于抬起了通红的眼睛,盯着苏瑾道:“你,不恨她?”
  苏瑾原本躲在碧城身后,听见问话稍稍露出些身子,朝他冷道:“我恨不恨,关你什么事?”
  “苏瑾!”碧城冷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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