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斩(阡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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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距离隔得太远，她只看到水柔心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想来也是很着急的吧，毕竟这里可是她拜师学艺，长大成人的地方。
　　　　这些天她趁着休息的时候去八重院落打听过了，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镜花水月城人，但也有些是外来的，就比如这圣女水柔心。
　　　　据说水柔心原本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城主给带了回来，因为她身上灵气浓郁便收为徒弟，让她能够通过圣坛上的水晶球预知未来。
　　　　在城主府乃至整个镜花水月城，圣女都有着极高的地位，甚至还凌驾于长老之上，原因便是她有着预知未来的神通，守护整座城的安危。
　　　　不过所谓的预知未来也只是一种抽象的说法罢了，就如这一次，她虽然预测出了镜花水月城会有大劫，却不知劫从何来，又该如何应付。
　　　　墨亦兮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夜幕降临龙清醉都没回来，而水柔心和镜无缘却是早已经归来，他不会出事了吧？她不禁又担忧了起来。
　　　　在她来的第一天，龙清醉就叮嘱她不得擅自去其他人的住处，但她只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跳下屋顶，去浣花小筑找镜无缘打听消息。
　　　　镜无缘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待她着急的问完便回道：“放心吧，你他师父没事，这会儿估计正和几位长老在城楼上观察敌方的情况。”
　　　　“没事就好，谢谢镜公子相告，那我就不打扰了。”墨亦兮这才放心了些，道了谢便离去，顾自嘀咕道，“师父也真是的，不能带我出去也就算了，不回来怎么也不让人来通知我一声呢？不知道我担心么？”
　　　　身后倏地传来镜无缘温和的声音：“他是知我回来了你定然会过来找我询问，这才没让人通知你。我本还不信，如今看来他很了解你。”
　　　　“啊？原来是这样。”墨亦兮尴尬的回头，“让公子见笑了，师父的确很了解我，这倒给他省了不少事，也不怕我跑出去给他添麻烦。”
　　　　镜无缘倚着门扉，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话语淡淡的反问道：“那你呢？可曾了解你师父？关于他过往的所有，你又知多少？”
　　　　墨亦兮干脆转过身来面对镜无缘，淡声回道：“知之甚少，师父不想说，我也不便问。往事既已成风，再执着也只是图添烦恼罢了。”
　　　　“你倒是看的很开，似乎你也有什么不愿执着的过往。”镜无缘仔细打量着墨亦兮，“小小年纪便看的如此通透，难怪不但连他都改变了许多，更是连长老都对你青睐有加。”
　　　　墨亦兮的确有不愿执着的过往，那便是墨家堡惨遭灭门之事，她永远记得龙清醉曾给她取得那个名字：莫忆昔。
　　　　他希望她莫要回忆往昔，应该做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而她也确实是经过他的拯救，从墨家堡那场焚烧了一切的大火中得到了重生。
　　　　她展颜谦逊的笑了笑：“镜公子谬赞了，我只是因为脑子向来就不太好使，便想的简单些罢了，若叫师父听了去，怕是又要笑话我了。”
　　　　不知为何，在那几位长老面前，她很放得开，但面对镜无缘，她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反而不愿平易相待，凡事都小心翼翼，不曾有半点的不正经，连说的话都是甄字逐句。
　　　　“你太过谦虚了，也太在意你师父的看法。”镜无缘也感觉到这样与她说话很不自然，她谨慎的有些过头，像是怕被他看穿什么似得。
　　　　墨亦兮浅浅一笑：“作为弟子，我本就该听师父的话，不是么？”
　　　　镜无缘赞同的点头，笑得如沐春风：“的确如此，在师父面前，我又何尝不想做个听话的好徒弟，以求得到他的青睐呢？”
　　　　两人略略聊了几句，墨亦兮便告辞回洗剑小筑去了，镜无缘捏着下巴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喃喃自语道：“为何她对我如此防备，是清醉跟她说了什么，还是我长得太不怀好意，一看就是个坏人呢？”
　　　　他怎会知，龙清醉什么都没跟墨亦兮说，他长得也不像坏人，只是那双眼睛太过犀利，让心藏秘密的她不敢不防备，以免身份再次暴露。
　　　　沐千浪既已下了挑战书，次日便有人出城应战，去的人正是守城将军陈文杰，对方出战的则是长满络腮胡子，看上去很鲁莽冲动的李威。
　　　　然而正是因为李威长了这样一张脸，陈文杰便以貌取人，将其当成了只有匹夫之勇的莽汉，结果初次对战便败下阵来，被人抬了回去，使得原本高昂的士气低落了不少。
　　　　出师不利，副将冯明远很是不服，第二个出去应战，还指名要挑战李威，有了陈文杰这个前车之鉴，他丝毫不敢轻敌，但结果竟也打败归来，士气更低了。
　　　　“怎会这样？那人真如此厉害么？”土长老更是不服，对着身后的一群将士大叫，“你们谁去，谁把那大胡子打下马来谁就是大英雄。”
　　　　很快就有几人站出来，土长老从中精挑细选了一个，还是指名要挑战李威，对方虽已连战两次，但也没退缩，稍作休息之后便再次出战。
　　　　本以为这次由土长老亲自选了人，一定不会再输了，可结果还不如上一回，竟被对方打的落下马来，还被自己的马给踩踏的狼狈不堪。
　　　　其他几位长老见此情景，脸色都阴沉了下去，对方怎会有如此厉害的角色？难怪沐千浪的谋反能势如破竹，更是敢逼到镜花水月城外来。
　　　　“下一个我去。”龙清醉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剑，沉声道，“否则再这么败下去，将士们的士气都要低落到谷底了，那还如何应战？”
　　　　木长老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眼神冰冷锐利如剑锋：“对方已经连战三场，我们不能再挑战了，今日便暂且休战，一切等明日再说。”
　　　　翌日，楼兰王改派长了副文弱书生模样的孙宏出战，龙清醉依言出城去迎战，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要拿下这样一个人很容易，结果他虽然赢了，期间却费了不少功夫，让他深感意外。
　　　　城楼上观战的几位长老和将军也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能在龙清醉的手下坚持这么久，这太不可思议了。
　　　　昨日那员大将连败三人已是在他们意料之外，而今天这位似乎还要厉害的多，若非有龙清醉出战，换了其将士怕是早已败下阵来了吧？
　　　　龙清醉很快便回到了城楼上，水长老迎上去急不可耐的问道：“打了这么久，你可曾看出些什么？”

　　☆、第088章　新仇旧恨

今日龙清醉出战并非只为了打败对方以振士气，更多的要打探对方的底细，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沐千浪如何得到他们的鼎力相助。
　　　　之前就听闻沐千浪身边有四位得力助手，都是来自江湖之中，但一直不曾见过，如今一见才知对方如此强大，让他们都不得不提高警惕。
　　　　龙清醉摇头：“他的功夫很高，绝非一般江湖人所能比，而且还无法看出门派，目前也没其他什么发现，看来我们这次是遇到劲敌了。”
　　　　金长老赞同道：“他们这次的确是有备而来，否则也不至于在外面驻留这般久。身边一直有这几人帮助，也难怪沐千浪能如此嚣张了。”
　　　　木长老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突然问其他几位长老道：“你们有没觉得昨天那人的刀法有几分熟悉，好像是上次闯入城主府的某一个。”
　　　　土长老恍然大悟：“没错没错，的确很像，我昨晚还在问四师兄是不是在哪见过呢，可惜我们都没想起来，还是二师兄记忆力好。”
　　　　“我也是刚看着那人的剑法，想着若换成刀又会如何，然后才突然想起来此事。”木长老说着看向金长老，“大师兄，这事你怎么看？”
　　　　金长老冷笑一声：“原本沐千浪不承认派了人进城，说是有人故意在挑拨离间，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本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信口雌黄，敢做不敢认罢了！”
　　　　言下之意，他也认为昨日的李威和今日的孙宏便是昔日潜进城，在城主府大开杀戒的其中两位，如此新仇旧恨便更加恶化了他们的仇恨。
　　　　龙清醉眉头紧蹙：“他们有此功力，也难怪城主府会遭此大劫。”
　　　　接下来的几天，龙清醉都是早出晚归，墨亦兮知道他忙于应战，也就没多问什么，以免打扰到他，她只是每天都亲自去小厨房给他准备好酒菜，然后坐在大厅等着他回来。
　　　　龙清醉回来之后也很少主动跟她说什么，风卷残云般的吃过饭便顾自去房间休息了，翌日天未亮便又起来，和几位长老登上城楼观战。
　　　　对方每天都在叫阵，出战的大多是李威和孙宏，镜花水月城这边能应对付他们的人寥寥无几，为了不败下阵来影响士气，连火土两位长老都出战过，龙清醉更是几乎每天都要出战数次。
　　　　这场楼兰与镜花水月城的战争，渐渐变成了龙清醉与李威和孙宏之间的比武，而这种奇怪的对峙在几天之后，随着楼兰的攻城宣告结束。
　　　　不管哪一座城，城楼和城门都不会坚不可摧，更何况是镜花水月城这种千百年来都不曾出现过战事的城池，那城门和城楼简直不堪一击。
　　　　在三千精锐大军的强行进攻下，楼兰的士兵终于攻破了城门，开始对城中的百姓大开杀戒，一时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虽然在这唇亡齿寒的危急关头，即便没有城主的虎符，城中的将士也自发的出来御敌了，但由于在人数和力量上与楼兰大军都有差异，他们终究还是不敌。
　　　　沐千浪没有跟着将士们一起进城，他远远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冷眼看着城门的方向，听着士兵们接二连三的禀告，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
　　　　王瑾瑜也换上了戎装，端坐在沐千浪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被他们变成了人间炼狱的镜花水月城，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忘形的笑容。
　　　　他终究还是做到了，拿下了这座被誉为楼兰保护神的城池，向楼兰臣民揭露了一场延续了千百年的骗局，如此一来他们还不要感激他，从而接受他，敬他为楼兰真正的王者么？
　　　　“千浪，我们赢了。”王瑾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代表着幸福和欣慰，“我们终于赢了，连上天都在帮着我们。”
　　　　沐千浪抓过她的手紧握在手心里：“嗯，我们赢了，以后若还有什么闲言碎语，孤不介意再灭几座城，只要你高兴，便一切都值得。孤委屈了你这么多年，真的不能再委屈下去了，孤会心疼。”
　　　　当着众多将士的面，王瑾瑜也无所避讳，起身便扑向了沐千浪，埋首在她宽阔的胸膛里放声痛哭了起来，听得旁边的人都不禁微微侧目。
　　　　不远处，沐晚阳正在偷偷看着镜花水月城，眼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他不知道为为何父王死了，桃花夫人也死了，甚至沐晚玥都要被处死，可母后和他却还活着，依旧是王后和太子，而王叔又变成了父王。
　　　　他更不知道，镜花水月城明明是楼兰的保护神，为何这个变成了父王的王叔却要御驾亲征来攻打，还杀了这么多人，这样到底有什么好？
　　　　沐晚玥跟在他的身后，如今的她早已退下了华贵的公主宫装，换上了宫婢粗布衣，梳着两个简单的发髻，两条绿色的发带迎风飘扬着。
　　　　她也在看着镜花水月城，但她眼里没有疑惑，有的只是满满的恨。
　　　　她恨沐千浪和王瑾瑜，因为是他们害死了她的父母，他们甚至还要杀了她。后来虽然放过了她，可现在却又杀了这么多人，他们太坏了。
　　　　“小玥，你说王叔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对于沐千浪，人前沐晚阳唤的是父王，但人后却还是习惯叫王叔，他不喜欢王叔当他父王。
　　　　“因为他是大坏蛋，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人。”沐晚玥握紧小拳头恨恨的道，“他杀了我们的父王，杀了我的娘亲，他还想杀了我。”
　　　　沐晚阳垂下眸子，轻声道：“那母后呢？父王死了我好难过，可她不但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和王叔笑得那么开心，她也是坏人对不对？”
　　　　“那是你的母后，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过去问她？”沐晚玥咬了咬牙道，“虽然是你救了我，但我不会因为感激你就不找他们报仇。”
　　　　“小玥……”沐晚阳扯着沐晚玥的衣袖弱弱的唤了一声，眼底泛起悲伤，却没能再说出其他的话来，其实他也很想父王，真的很想很想。
　　　　沐晚玥眼神坚定：“你要么趁现在杀了我，要么就不要管我了，我只要不死，就一定要为父王和娘亲报仇，我会杀了你的母后和王叔。”
　　　　沐晚阳抬眸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当初有选择的余地，他也宁愿要父王而不要王叔。
　　　　镜花水月城中，几位长老和龙清醉边打边往城主府退去，那里已是他们最重要的阵地，他们必须回去坚守，也不知现在那边情况如何了。
　　　　仗着绝顶的轻功，他们几个不多时倒是成功退到了城主府外，只是一直紧追着他们的人也跟着来了，除了李威和孙宏外，还多了个钱坤。
　　　　沐千浪的四大亲信已经来了三位，赵舟由于还在追捕颜妃暄，从而才没有出现，否则对龙清醉他们来说怕是压力又不知要大多少了吧？
　　　　城主府的侍卫正在奋力抵抗楼兰将士，将他们拦在府门之外，看到几位长老和曾经被城主亲自驱逐出城，如今却不计前嫌回来帮他们御敌的龙魂剑圣龙清醉一起回来了，他们立时情绪高涨，士气也跟着大震。
　　　　金长老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李威三人，低声吩咐龙清醉道：“龙师弟，我看你还是先回九重院落去盯着点，护法旧伤未愈，若是他们这几个潜进去就不妙了。”
　　　　龙清醉也看了李威三人一眼，会意的点头，也低声回道：“好，那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小心点，我觉得他们好像并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此事当真？”木长老问了一句，有点不敢相信，“那他们倒是真的强大，连对付我们都不出全力，难不成还想留着实力对付城主么？”
　　　　“这个我也不知，或许他们只是想让我们轻敌也说不定，总之你们要当心便是，我走了。”龙清醉叮嘱完毕，转身便往里头狂奔而去了。
　　　　城主府中与外面的萧杀不同，相对安静了许多，而且越往里走便越发的清净，大多数的侍卫都去府外御敌了，留下一些也是全神戒备。
　　　　待回到九重院落的镜湖，他远远便瞧见墨亦兮在湖畔练剑，这本是在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的是，镜无缘居然也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见他突然回来了，两人都立刻迎了上来，墨亦兮什么都没说，倒是镜无缘问了一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听闻他们已经攻进城来了。”
　　　　龙清醉点点头：“嗯，是进城了，如今正在围攻城主府，有几位师兄在外御敌，想必一时半会儿是进不来。不过据几位师兄怀疑，那晚闯城主府的人也来了，你若与他们交手应该能认出来，我们不得不防。”
　　　　“他们还敢来？”镜无缘一想到那晚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们以一敌二又卑鄙无耻，他又怎会伤的那般重？
　　　　这么多年来他还不曾如此狼狈过，如今他们不但攻城，还来围攻城主府，新仇加旧恨，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们，可他却不能如此冲动。

　　☆、第089章　调虎离山

墨亦兮之前虽然没亲眼看到镜无缘被重伤成什么样子了，但听闻他昏迷多日才终于醒来，也能想象出那几人下手有多狠了，果然非善类。
　　　　龙清醉伸手拍了拍镜无缘的肩膀，宽慰他道：“你稍安勿躁，相信很快就会有机会报仇雪恨了。现在与其在这生闷气，倒不如去加紧时间疗伤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必然鼎力相助。”
　　　　“好，那你现在就随我来吧，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镜无缘很少会求助于人，尤其是请人帮忙疗伤，那会损耗别人不少的功力。
　　　　自他受伤以来，龙清醉前后已经来看过他好几次了，可他从来都没开这个口，如今为了报仇，他却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了，说完抬腿便走。
　　　　被他这么爽快的求助，龙清醉反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才吩咐墨亦兮道：“小兮，你来为我们护法，多看着点外面的情况，若是有人闯进来，你决不可轻举妄动，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可听清楚了？”
　　　　墨亦兮立即抬头挺胸，郑重其事的回道：“听清楚了，师父，我一定不负所托，你们就放心吧。”
　　　　三人一起去了浣花小筑，龙清醉和镜无缘进入房间，墨亦兮则是飞身上了屋顶，盘腿端坐在上面，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就怕有人打扰到屋里的两人。
　　　　疗伤之时最忌被打扰，尤其是被攻击，这就如练功被打扰一样，轻则重伤，很有可能废了一身功夫，重则当场毙命，她怎能不万分小心？
　　　　龙清醉进去了好一阵才出来，留下镜无缘独自在里面，墨亦兮见他出来也没下来，只是对他招了招手道：“师父，你要不要上来坐坐？这里登高望远，挺适合提防他们偷溜进来的。”
　　　　“嗯，好像的确不错。”龙清醉也飞身上去，在墨亦兮身边坐下。
　　　　墨亦兮看了一眼九重院落的入口处，问龙清醉道：“师父，楼兰王的那几个亲信真就这么厉害吗？还需要你亲自前来这里盯着他们。”
　　　　龙清醉紧缩双眉，郑重的点头道：“很厉害，虽然他们与我过招时每次都会败，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出全力，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墨亦兮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剑，若有所思的问道：“师父怕是他们故意隐藏了实力，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而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来这里？”
　　　　龙清醉还是那句话：“这个我并不能确定，但你若遇到他们一定要小心。”他侧目严肃的看着她，不放心的叮嘱道，“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明哲保身，这里的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不要为此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这是师父对你唯一的要求。”
　　　　墨亦兮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又很小声问道：“师父，等解决了这里的事，你还会回蜀山教我练剑么？如果不回去，那有没什么别的打算，是要留下来吗？”
　　　　龙清醉摇摇头：“这个我目前还没有想过，一切都等解决了这里的事再说吧。怎么，你是想离开了么？这里很危险，你早点离开也好。”
　　　　墨亦兮不满的撇嘴：“明知这里有危险，我却还离开，难道在师父眼里，我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么？我们墨家……你知道我的意思。”
　　　　墨家堡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想到屋顶下还有一个镜无缘，墨亦兮这才及时闭了嘴，眨巴着眼睛看着龙清醉，后面的话并没完全说出来。
　　　　她相信龙清醉肯定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们墨家堡的人都是有情有义的，这可是他们的千百年传承的精神，他又岂能不知？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才更担心，沐千浪狼子野心，手下又有如此厉害的四位亲信，万一他得知了你……那你岂不成了众矢之的？”龙清醉的话也是半遮半掩，默契如他和墨亦兮，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明白。
　　　　镜无缘虽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但为了墨亦兮的安全，关于她的身份他还是决定隐瞒下去，当初若非金长老猜出来了，他连他们也会隐瞒。
　　　　墨亦兮无所谓的笑笑：“我会很小心的，师父你不用担心，这些天你都不在这里，我不也没有冒冒失失的跑出去找你么？我一直很乖。”
　　　　龙清醉欣慰的点点头：“嗯，的确是比在蜀山的时候乖多了，看来你也是长大了，知道什么时候不该任性，看着你成长，师父很高兴。”
　　　　墨亦兮没正经的嘻嘻笑了起来，眨了眨大眼睛揶揄道：“那不也得多谢师父教导有方么？名师出高徒，师父你这算不算是王婆卖瓜呢？”
　　　　龙清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宠溺的道：“你呀，一放松下来就没个正经，亏你还在青衣坊呆了那么多年，真不知你这性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到青衣坊，墨亦兮的神色还是微微有些变化，但很快便收敛了起来，继续笑道：“这个很简单啊，我只要想想师父对我的承诺就行。”
　　　　龙清醉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蓦地一阵，眼中泛起一丝愧疚：“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言而无信么？当时我也是心血来潮救你罢了。”
　　　　墨亦兮语气和目光一样坚定：“当然不怕，我相信师父，一直都很相信。我觉得即便所有人会欺骗我，或者失信于我，师父都不会，因为师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谢谢你的信任。”龙清醉笑得有些勉强，虽说他最终的确是没有失信于她，依约去了灌婴城，可他却没有亲自把她接出来，对此他一直都耿耿于怀。
　　　　他多么希望她能责怪他，可她却依旧如此相信他，让他心里更加愧疚了，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一般，尤其是知道她在青衣坊受了那么多苦。
　　　　师徒两在屋顶聊了很久，都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一来是怕会打扰到镜无缘，二来则是怕他听出些什么，龙清醉不希望墨亦兮受到任何威胁，尤其是由自己带来的。
　　　　秋夜和雨寒虽然是和水柔心呆在湖心小筑中，但鉴于如今是非常时期，她们两一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