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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霸王风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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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单就这一姑娘迈著莲步走来;于鸿将剑收回剑鞘:“徐姑娘?”
徐沁莹从未见过这阵仗,还有些心神未定,她颤着身子行了个礼:“于大人。”
“徐姑娘有何要事?”
“恰逢寒冬腊月,夜里生凉,家父思及侯爷长途跋涉来到这西北荒境,定感不适,今早寻厨房煮了一份红枣生姜汤,可驱寒气,并令小女送过来。”徐沁莹朱唇轻启,楚楚道,“可方才小女见院子无人,不敢擅入,便在附近徘徊,恰好于大人出来了,教于大人产生了误会。”
“原来是这样,是于某失礼在先。”于鸿尽力放柔声音,他因杀人如麻本身就带着一股煞气,平日老是会把一些小姑娘家弄哭,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徐沁莹美目巧转,心里暗松一口气,其实这汤并非父亲的吩咐,而是她瞒着府里众人,一大清早自己偷偷溜去厨房做的,虽然昨日初见侯爷时闹了个乌龙没了脸,但是自一睹那惊鸿之姿后,她几乎是羞得彻夜难眠。侯爷指不定在这待几日,她一定要把握好这次上天安排的机遇。
“于大人,那现在方便小女将这汤送进去吗?”徐沁莹妩媚一笑,梨涡轻陷,“这汤刚熬好,若凉了可就变味了。”
于鸿瞥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碗盅,有些为难:“侯爷一般不爱喝这类药汤。”
其实是侯爷极其厌恶女子近身,若放她进去了,怕是要挨罚了。
“这并非药汤,厨房不知侯爷口味所以做得清淡了些。”徐沁莹唇畔微染起笑意,更显迤逦,“还特地备了一小碗冰糖,若侯爷喜甜可以酌情添加。”
于鸿见这徐姑娘目光执拗,不想惊扰了侯爷,只好温声道:“京都近日寄来了一些文书,侯爷正在看,怕是不好打扰,徐姑娘先递给我吧,待会抽空我便替你送进去,会表明这是徐知府和姑娘的一片心意。”
徐沁莹心里自是不愿,她连侯爷的面都未见着,就要被赶回去了,可对方已经将话说得相当委婉,自己若再强行坚持,反倒会讨人嫌了。
她呈着食案的手指发紧:“如此便麻烦于大人了,小女再去厨房再端一碗来,也教于大人暖暖胃。”
于鸿连忙拒绝:“徐姑娘不必麻烦,我自幼习武健体,不怕寒气。”
徐沁莹本来也是客套话,眼下家从们也都起了,她怕被人撞见便不敢再多逗留,于是敛衣行礼道:“于大人,那小女先行回屋了。”
于鸿颔首,目送她离去。
待人影消失在庑廊尽头后,于鸿望着这碗红枣生姜汤心里惆怅,他可不敢真给侯爷送进去,打算寻处树底倒了,回头再把碗具送回厨房,便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但这时,屋里却传来侯爷清冷而低沉的声音:“于鸿,你又擅自收了什么吃食。”
于鸿瞬间心跳如擂鼓,汗毛倒竖,艰难地进屋回话:“方才徐知府令四姑娘送了碗红枣生姜汤来,让侯爷暖胃驱寒。”
楚羽晟抬眼一扫,淡淡道:“放这吧。”轻敲了下手边的桌边。
于鸿眼皮一跳,差点手滑把食案带碗全给摔了,缓缓端过去放在桌前:“待属下先验下毒。”掏出银针一试,“这汤没问题。”
做完流程的于鸿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脑中不断徘徊着“侯爷这是怎么了”的念头,虽然他心里已筑好预期,等真看到侯爷破天荒地拿起汤勺尝了一口时,他还是涌出一个冲动——
他想上去狠狠地搓揉侯爷的脸,看看是否已经被人易容乔装了。
为什么昨天抱回了一个穆姑娘,今天却还要接受这个徐姑娘的殷勤?
而楚羽晟无视了杵着一边面色纠结的于鸿,浅尝辄止,放下汤勺:“味道确实不错,给穆姑娘送去吧。”
听到这句话,于鸿登时浑身一震,呆若木鸡。
给穆姑娘送去?
是去吩咐厨房再做一碗吧?
于鸿心里千回百转,将侯爷短短的六个字反复揣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端起桌上的这碗红枣生姜汤:“是。”
…
而此刻,浑然不知一切的穆清华刚令府衙的丫鬟寻来张案桌和笔墨纸砚放在床头。
她已经两日毫无音讯了,哥哥、刘大哥,还有云竹定是正心急如焚地四处寻她,但目前她伤势还很严重,翻个身的气力都没有,更别提下床走路了,所以想先写封书信托人带去,报个平安。
但当她刚提起笔时,却突然见床头蹿出个脑袋来:“穆姑娘!”
“你是谁?”穆清华手一抖,被对方这冷不丁的出现方式吓了一跳,她低眼望去,是个十六七岁大少年,瞳仁灵动,眼角唇畔都挂着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竟然连你的救命恩人都忘了?”于惊不满意地撅起嘴,“亏我帮你挡了一剑,重伤下还跟那人过了几十招。”说着他故作疼痛的模样,“昨日伤口裂开后更是疼得不行。”
经他这一提醒,穆清华恍然大悟:“是你!”是那白居寺禅房外帮她挡了一剑的少年。
“我想起来了。”穆清华粲然一笑,“原来你也是侯爷的人?”
“对,我也是侯爷的贴身侍卫,唤于惊,惊鸿一瞥的惊。”
“那于鸿是你哥哥?”穆清华笑问。
于惊摇摇头:“惊字是侯爷所赐,我从小随着侯爷身边,于鸿是六年前来的,我们恰好都为于姓罢了。”又倏然笑开,“不过因这名字倒使得我和于鸿亲近不少,他那会刚来侯府的时候跟个哑巴似的,除了侯爷谁也不理。”
“他原来脾气可臭了,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谁也看不起,每次比武都差点搞出人命,我刚开始也各种被揍,不过后来我学会了几个阴招,嘿嘿……”
穆清华浮想出他所描述的画面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右手提起笔来一边写信一边听着。
于惊又好奇地歪着头凑上来:“你在写什么?”
“我出来两日无音讯了,家人定在担心。”穆清华淡淡应道,“所以想先写封信找人托给他们。”
“那就由我帮你去送信吧。”于惊笑得殷勤,“我轻功可好了,以往侯爷需要都是由我出马。”
这时穆清华信已写好,简短几句话交道了她平安无事,现在府衙借住,她叠好装入信封递给于惊:“那就麻烦你了,我哥哥的别院也在城内,应不远,地址写着上面了。”
“好,包在我身上。”于惊忽而又狡黠一笑,“对了,穆姑娘,我救了你一命,你算不算欠我个人情?”
穆清华点头:“那是自然。”
“那你救了侯爷一命。”于惊笑容更甚,“侯爷也算欠你一个人情,对吧?”
穆清华失笑:“那时救侯爷,只是情急之下一时顾不上太多,我并非指望侯爷还报人情。”
“我知道穆姑娘不是这种人。”于惊眼珠一转,“不若这样,我们三人之间的人情转移下?”
“什么意思?”穆清华不解。
“就是穆姑娘欠我一人情,侯爷欠穆姑娘一人情,我们就当作……”于惊终于原形毕露,“侯爷欠我一人情?”
这么弯弯绕绕的话可算听明白了,穆清华哑然失笑:“人情哪有这种转移法?”
“怎么没有?”于惊咋呼,“穆姑娘难道不想还我这人情了吗?”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相求侯爷?”穆清华笑道,“你不若直接向他提,如他不应,我再去帮你说好话,只是侯爷怕也不一定卖我这人情。”
“现在倒没什么事求他,只是……”于惊说到这,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在侯爷身边老是闯祸,所以我特想向穆姑娘求个保命符。”
“保命符?”
“对。”于惊猛点头,“其实很简单,穆姑娘你就再取张新纸,写两句话便可。”
看着这少年如此认真殷切的模样,穆清华无可奈何地又提起笔:“写什么?”
于惊嘿嘿一笑:“愿侯爷看在初次奋不顾身相救的情分上,宽恕于惊这一回。”
在于惊期盼的目光下,穆清华真就一字字地写下了这两句话,最后看着这张纸,她心里都觉得可笑,侯爷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又岂会搭理他们这种小把戏。
“穆姑娘,还有……”于惊指着纸张上的右下角,“在这写上名字吧。”
穆清华只好又添上“清华字”三字。
于惊这才欣喜如狂地把这笔墨接过,视若至宝般的叠放在衣襟内。
而他从未料想到,这张今日巧言哄骗而来的字条真在将来某一日保了他一命。
“谢谢穆姑娘了,我这就去帮你送信。”
于惊目的达到,便脚底一抹直往屋外走,却不料和迎面而来的于鸿撞了个满怀,登时身上被那碗红枣生姜汤浸湿透了,他气呼呼地跳起来:“这什么啊,还黏糊糊的?”
于鸿面孔激烈地抽搐了两下:“这是……侯爷……送给穆姑娘的……红枣生姜汤……”
“哦,那就再去厨房端碗吧……”于惊蹙着眉,“唉,我又得回屋换件衣服了……”然后也不理会此时楞得跟木头一样的于鸿,直接飞上屋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娇滚地求评论收藏
告诉我,我不是在单机好嘛,小天使们T_T
第14章 暂别
一旁的丫鬟连忙欲上前清扫碎碗残汤,但于鸿高大的身子却依旧杵在那,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
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打碎了个千年古董花瓶。
“于鸿,你没事吧?”见丫鬟们踯躅为难,穆清华也忍不住出声。
于鸿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瞬间回神:“没事,没事。”
见他脸色不对,穆清华又笑问:“不就打碎碗汤,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于鸿有苦难言,半晌道:“我……无非是怕侯爷责备罢了。”
“你们侯爷竟这般严厉无情,打碎碗汤就要打要罚?”穆清华朝着他惶恐不安的模样不禁失笑,“那干脆你回去就跟侯爷说这汤我已经喝了就得了。”
于鸿内心一番交战,最后还是屈服:“那就多谢穆姑娘了。”
…
待至申时,穆清华尚躺在床榻上小憩,却忽而被屋外的几声低声窃语吵醒。
“小妹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云竹,你说那日劫了你们的人是位侯爷?”
“我可不管什么侯爷王爷,竟然动用私刑,还教清华丫头毁了容,我定要讨个公道,哪怕以下犯上!”
“公子,别冲动,还是先等小姐清醒过来再说。”
辩别出声音的主人后,穆清华登时坐起身呼唤道:“哥哥?”
穆玉松立刻从屋外大步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小妹,快别乱动,你伤口还未愈合呢。”后在床头坐下,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跟哥哥说,到底是谁把你伤得这样?”
看着哥哥这怒发冲冠的模样,穆清华缩了缩头:“是一场误会。”
“什么误会?”穆玉松站起身,声音冷冽,“你莫要怕,就是对方权贵滔天,但我们穆府百年基业,三代为将,也不是好惹的!”
穆清华自小摔打惯了,如今觉得这次也不过是伤势重些,多休养几日就好了,在知晓真相后早就不计前嫌了。眼下哥哥替她怨愤,她心里感动,不过还是宽劝道:“这些伤不打紧的,我过几日就好了,这事起因其实是……”她将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后穆玉松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竟然是镇远侯。”后又厉声劝诫,“他们王侯权贵之间的争斗错综复杂,危险重重,你莫与他有太多的牵连。”
不待穆清华开口,穆玉松又蹙眉道:“密信回头再让刘副将来还他,你先随我回别院。”转头吩咐云竹,“我先带小妹坐马车回去,稍后我再让管家来接你,来的路上再去济世堂寻下李大夫,让他再来帮清华看看伤势,药材尽管挑珍贵的用。”
云竹连连点头应下。
“好吧。”穆清华淡抿唇瓣,“那我先去和侯爷说一声?”
“不必了,稍后与徐知府说声即可。”穆玉松沉吟道,“且侯爷贵人多忙,还是莫拿这些小事去扰他了。”
穆清华心想也是,便不再开口了。
穆玉松便俯下身将穆清华拦腰抱起,特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但走出几步,唇角却又勾起一抹苦笑:“你这来寻我一躺却遇到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若回家后爹娘见到你身上的这些伤,怕是饶不了我。”
“这些伤又跟哥哥没关系。”穆清华笑嘻嘻搂住他的脖子,“而且待我回去应该全都愈合了,侯爷还送了我一盒玉容膏,说是抹抹便能不留疤痕。”
“怎么一玉容膏就把你收买了,这叫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穆玉松冷笑连连,“何况玉容膏算得什么,哥哥那有更好的膏药,取自雪峰上三十年才盛开一次的白莲,莫被人随意拿些小玩意唬住了。”
穆清华不禁失笑,怎么一向稳重内敛的哥哥像个小孩子般连个药膏都欲与侯爷比。
两人一道回了别院,马车刚停,车帘就倏然被高高掀起,映入一张满是担忧的脸:“穆公子,清华她……”随后一声惊呼,“清华妹子,你的脸……怎么了?”
“无意中受了点伤。”穆清华抚上右脸,神色淡淡,“刘大哥不必担心,过几日便好。”
刘致远眉头紧锁,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结果发现她身上还似乎不止这一处伤,心头隐隐生疼。
临行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向秦氏保证照顾好穆清华,现在她却一身是伤的回来。
“刘副将,外头天凉,我先将小妹抱回屋内休息吧。”穆玉松从马车上跳下,“有些话我们回头在说。”他们目光相对,眼神里都别有深意。
刘致远点点头,往边上一站让出路来。
穆玉松将妹妹送回屋后,大步走回厅堂,刘致远已站那等候了,负手而立,神情严肃。他屏退一旁的家从,沉吟道:“刘副将,清华之前给过你几封书信?”
“是的。”刘致远面露惊讶,“难道她受伤跟这有关?”他掏出那几封书信递给穆玉松,“此信不知是何人所写,但这人定在暗中勾结蛮国,毁我大楚根基。”
穆玉松微敛了眉:“据清华所言,此信是镇远侯从燕王手里截获的。”
刘致远大吃一惊:“燕王欲反?”
“燕王早在先帝年间夺嫡失败后就被流放在千里之外,一无兵二无权,拿什么反?”穆玉松冷笑一声,“且他为人冲撞鲁莽,有勇无谋,这回估计是被人当棋子弃了。”
刘致远怔了怔,还未开口,又听穆玉松冷声道:“那侯爷也不是吃素的,呵,说是奉陛下的旨意而来暗中调查,陛下如今尚未龆龀,他一监国太傅难道还不是为所欲为?”他嘴角扯了一抹讥笑,“自己给自己颁旨,可真有意思。”
刘致远对王侯斗争所知甚少,一时有点不知所云:“那穆公子的意思是……镇远侯也有意图……谋反?”
“这尚未知。”穆玉松略略沉吟,“只是怕……有些人哪怕万人之上了,也不甘一人之下。”
闻言刘致远神色一凝,胸口微微的起伏,没想到几封书信却撞破这惊天秘密。
“你将这些书信给镇远侯送回去,故作一无所知。”穆玉松神色不似以往那般镇定,眼眸里汹涌起伏,“我们穆家军不可趟这浑水。”
“是。”刘致远抱拳行了礼后,便转身出门上马前去府衙。
…
此刻同样惴惴不安还有另一个人,于鸿。
他方才遇到徐知府才得知穆姑娘已经跟兄长离开了。
这个消息宛如平地一声雷,于鸿登时懵了,本来他还想今日避着点侯爷,主要是怕侯爷问起红枣生姜汤一事,虽然穆姑娘答应帮他瞒下此事,但若侯爷真的问了,他又岂敢撒谎,所以他在外晃荡了好一会,等明日侯爷估摸也就忘了,他再去侯爷跟前比较好。
结果就好巧不巧遇到了徐知府,还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穆姑娘怎么就一声不吭直接走了,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鸿内心权衡,最后还是迈着僵硬的步伐来到侯爷屋里:“侯爷,听说穆姑娘随兄长离开府衙了。”他余光偷瞄着侯爷越发阴沉的脸色,“可能穆姑娘担心惊扰了侯爷正事,让徐知府代为转达,多谢这几日的照拂……”
见侯爷眉梢已蕴了丝冷意,于鸿越发心虚,后面的几句套话都是他自己胡诌的,穆姑娘走的时候可真是没留什么话,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止了声,默然而立。
“去把人找回来。”
语气淡淡,却似在极力地克制住怒意。
“啊?”于鸿讶异地抬头看向侯爷。
楚羽晟凤眸微眯,轻嗤道:“那几封密信还未归还本侯,就一走了之了?”
“是,属下这就去。”于鸿顿时恭谨道。
但还未走出屋,就见于惊又毫无规矩地闯进来,咋呼道:“侯爷,有位唤刘致远的副将请求见你,说是有要事。”
“让他进来。”楚羽晟淡淡道,但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倏然变得难看。
而刘致远已经昂首挺拔地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朝楚羽晟行了礼:“末将刘致远因有要事特地来请见侯爷。”
“说吧。”楚羽晟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带着些许压迫感。
刘致远抬起头,眼神漂浮,似有些顾忌。
楚羽晟意会,沉声道:“这两人都是本侯的亲随,直说无妨。”
刘致远这才掏出那几封书信,双手递上:“这几封书信因机缘巧合误入清华姑娘手中,后又转递给末将,现物归原主,特来交还侯爷。”
楚羽晟递了个眼神,于鸿连忙上前收起那些书信。
刘致远任务完成,刚欲开口离去,但却发现这冷面的镇远侯似正在审视着他,目光幽深,恍若深潭,也是因之前刚听了穆公子的那番惊人言论,他有些忐忑不安。
“那些书信的内容你也看了?”楚羽晟打破沉默。
语气不紧不慢,却绵里藏刀。
“是。”刘致远坦然回道。
楚羽晟手指轻敲桌面:“你有何感想?”
刘致远知道这是小小的试探,于是强装镇定地回道:“燕王勾结蛮国,意图谋反,不忠不义,乃大奸之人,定遭后世所唾弃。”
“是啊,好好的闲散王爷不做,却变得这般狼子野心。”楚羽晟凤眸假寐,似有所思,“是非不论何人,不论身处何位,但对权利的贪欲总是填不满的?”
听完这话,刘致远额头微冒汗,准备好腹稿正欲回话,却见这镇远侯摆了摆手:“行了,无他事你就自行离去吧,本侯乏了。”
刘致远还欲开口解释,但见他身边的侍从已经伸手作请,只好行了个礼:“末将告退。”
待这刘副将走了后,于鸿嘴角抽搐,俯身问了句蠢话:“那属下还需要去找穆姑娘吗?”
那凤眸微抬,眼底的凉意令于鸿不寒而栗。
“属下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求助!请问在女主对我毫无感觉,属下愚蠢坏我好事,大舅子怀疑我要反的情况下,还如何追妻?在线等,挺急的!
第15章 烦闷
穆清华这几日甚是烦闷,因为她现在除了睡觉外就是睁着大眼望着这一屋子的紫檀木家具,完全无其他事可做。
前两日哥哥又找了个大夫,重新给她换了药,把伤口包得扎扎实实。这点伤势,那大夫却把嘱咐事项说得滔滔不绝,搞得哥哥心中惶惶,彻底把她当做了瓷花瓶,连床都不允许她下,翻个身都恨不得来个人伺候。
同时因送粮之事急迫,哥哥已经令刘致远先行出发回西平城了,他说待她伤势痊愈再一道回家,也省得爹娘见了伤心。
起先云竹还会过来与她说会话解解闷,但现在临近年末,各地商铺的掌柜都前来核对账目,云竹顿时忙的不可开交无法脱身,后来也就每天三回前来送饭能够小坐一会了。
神思飘浮之际,穆清华的双眼突然被人伸手从侧面蒙住:“姑娘这般如花美眷,不如让我一品芳泽?”语气恶狠粗野,但似乎在极力强忍着笑意。
“于惊?”
穆清华脸上微露喜色,轻松地扒开了他的手,果然看到了那双如星月般皎洁还带点调皮的眼眸。
于惊却瞬间焉了:“你怎么一听就知道是我?”
“能无声无息闯进来,还开这种玩笑的,我一想就知道是你了。”穆清华狡黠一笑,随即又问,“你怎么来找我了,不用保护你家侯爷了?”
于惊双手抱头,懒懒地往床尾一靠:“侯爷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阴沉得很,我可不敢往前凑。”语气忽而染上几分哀怨,“还有于鸿这几天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实在闲得不行又无处可去,想到你上次让我送信到这别院来,便寻思你可能也回这了,就来找你了。”
“你们不是侯爷的贴身侍卫吗?”穆清华笑道,“结果两人都跑开了,若他再遇危险怎么办?”
“暗处还有七八人呢,一时走开也没事的,且侯爷人在府衙,徐知府可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于惊起身凑上前,一脸戏谑,“穆姑娘怎么这般关心我家侯爷?”
他的笑容清澈,眉宇间掩不住的得意,好似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不待穆清华回答,又故作自言自语囔道,“也是,我家侯爷那等容貌,爱慕他的姑娘在京都里可以整整排上三条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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