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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锦帷香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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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避到东厢里看账本子去了。”
赵氏暗暗沉吟,心道,难不成这几日不见,她两口子好了不成,又问了几句,秋竹只是笑着不答,送她出了二门,便回转来。刚要走到廊下,未进屋呢,便听着屋里仿似爷的说话儿声,便贴着窗户根儿留心听了听。
玉娘几句话气走了她嫂子,心里憋的那口气才算略出来些,在里屋坐了一会儿出来,就见柴世延已迈脚进来,不禁道:“你倒快。”
柴世延听她话音儿里,仿似有些不情愿倒乐了,挨近坐到她身边低声道:“莫不是你嫂子给了你气受,怎这般没好气儿。”
玉娘脸色才缓了缓道:“怎的没好气了,偏你听的真,青天白日挨这般近做甚么,若你要在这里,便去对面坐着,若你不想在这里了,只管去,我知你外头知己相好有的是,便家里没人,外头也尽有依顺着你的。”
这话酸的倒正合了柴世延的心,如今他心里搁着玉娘,怎会不盼着她心里也搁着自己,故此她越酸,越说明心里在意他,他心里越发欢喜。
便笑着道:“你莫听人胡说,哪有什么相好知己,爷心里如今只一个玉娘是心肝儿上人儿,旁人哪里比的上爷的玉娘。”
玉娘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暗道,他如今正在热乎头上,若要他一句话儿,便不管什么大用,也能辖制他些。
想到此,便道:“这话不过哄我欢喜罢了,不定跟几个妇人说过。”说着眸光流转,斜斜睨了他一眼。
柴世延何曾想过这辈子玉娘还有如此风情,这一眼竟说不出怎样一个媚字,那眉梢眼底的风情,与那些粉头大为不同,却有些亦正亦邪的勾魂儿,把柴世延勾的半边身子发麻,哪还顾得上什么,伸胳膊搂她在怀里道:“玉娘若不信,爷可赌誓。”
不想玉娘一把推开他道:“赌誓也白搭。”那话头竟是软硬不吃,倒把柴世延难住了,玉娘暗暗瞥他眼色,忽又道:“你且说来赌什么誓,我先听听。”
柴世延见她那分外刁钻的样儿,新鲜非常,哪里会驳她,应她道:“玉娘说赌怎样的誓,爷便赌怎样的誓,如此可好?”
玉娘可不等着就是他这句,却又怕他反悔便道:“还是算了吧,我说什么你赌什么,赶明儿你反悔了,想起今儿来岂不要恼恨我的不是,凭白让你恼恨做什么,你自在你的是正经。”
她越如此,柴世延越是要知道,一叠声催着她,玉娘暗道,果那些妇人能哄的汉子连家都不回,只自己稍一使手腕,他便如此,更何况还有那枕席之欢,多少甜头让他尝了,只怕让他去杀老子娘都顾不得了,这软刀子割在肉上,可比痛快一刀毙命狠多了。
想着便道:“先说在明处,这可不是我逼着你赌誓的。”柴世延道:“不是,不是,是爷自己乐意的,你快着说来,爷都要急死了。”
玉娘暗道,这会儿急,一会儿怕你不更急了,遂盯着他道:“旁的也不需你赌誓,只你应我,从今儿往后,再不纳妾进府。”
柴世延听了,倒真愣了一下,不觉想起高家的郑桂儿来,虽说如今与玉娘夫妻和美,可心里着实也难舍那销魂的妇人,再说云雨绸缪之时,他早应了郑桂儿要纳她进来,若在个妇人跟前食言,算的什么男子汉。
玉娘见他眼色,心里凉了凉,想他不定早应了高寡妇,若让那高寡妇进门,只怕他死的更快些,他死了不打紧,如今却还不成,遂变了个脸色道:“刚是谁还口口声声什么都应下,这才多会儿,还没出这屋呢,就反悔了,罢了,莫说为妻的刁难你,赌什么誓,当我没说吧!”
见她如此,倒激起了柴世延的性子来,顾的什么应过郑桂儿,拖鞋上炕,单膝跪在炕上举起手赌誓道:“满天神佛在上,柴世延今儿在发妻陈玉娘跟前赌誓,若今后再纳妾进府……”说道这里,见玉娘直勾勾盯着他,一咬牙道:“若纳妾进府,让我不得好死。”玉娘却忽而想起前世来,此誓可不活活的应在了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是两章的量,算补上昨儿的了,另外谢谢扔霸王票的亲们,真是破费了。
☆、远虑近忧
柴世延见玉娘瞅着自己半日不语,还道她仍不放心,想起自己过往的确荒唐了些,这几年两夫妻倒比不得那些外头的妇人,更有些愧悔,又想虽应了郑桂儿,不过枕边情浓之语,哪儿做的准,便她硬要进来,他也有法儿拖着,实在拖不住,大不了就一拍两散,说到底儿,亲疏也要先分清的。
想到此,遂起身搂了玉娘在怀道:“你放心,既应了你,爷自然不会再纳人进府,只你我夫妻这些年,也该有个一儿半女成继香火才是。”
玉娘挣开他道:“你平日做事不防头还罢了,又常在那院中走动,那些粉头何曾有个好的,不过是贪着你的银子,变着法儿勾你的魂儿,勾了你过去,不定点个什么香,用个什么药,引你没天日的胡乱,长此以往,早把你的身子骨拽拉坏了,便外头瞧着壮实,里头不定掏空成怎样了,这会儿想得子嗣,需当先保养好身子才是,且听我一句,不怕你在外应酬吃酒,莫再去那院中是真,再若去不定就绝了后,赶明儿百年之后不说这份家业,坟前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如何对的起柴家的祖宗。”
柴世延听了暗暗点头,心里也知玉娘这话有几分道理想那院中为了笼络住汉子,怎没些风月手段,干那事时,或燃香或使药助兴也算平常,日子短了倒不防,日子长了,自然伤身,也真怕成了绝户,便听进了几分,过后在院中却真走动的少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玉娘瞧他脸色,知听进了耳去,略感安慰,虽为了自己性命着想,若他能听进一二保的命在也好,毕竟是结发夫妻,便心里再怨恨,也盼不到他死上头。
两口子说了几句体己话儿,便到了饭时,玉娘让把桌了放了,灶上早收拾了几个齐整酒菜儿摆上来,暖了壶金华酒,秋竹执壶与她两人斟了满杯儿,两口子对着吃下。
柴世延忽而想起一事道:“今儿你嫂子走的倒快,我瞧着屁股还没坐热呢,怎就走了?”
秋竹目光闪了闪,暗道,莫不是爷真留意了那妇人不成,玉娘略怔了怔,暗暗瞥了眼柴世延,心里也道,莫不是这厮把她嫂子睃进眼去。
玉娘忽而想到,她嫂子虽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养的极好,家里如今都败成如此了,也未见她做过什么活计儿,不消说旁的,便针线也少见她拿起来,他哥脚上穿的鞋大都是外头铺子里买的,一家里常日里闲着妇人丫头的,连双鞋也不给汉子做,倒是知道给她自己买脂粉首饰,那双手十指芊芊不沾阳春水,又好装扮自己,便穿着半旧的衣裳,也把那腰身束的紧紧,越发显身段,莫一看去,倒真比旁的妇人强上不少。
更何况,柴世延这般浮浪汉子,若瞅在眼里,不定就生出那些风月之思来,想那高寡妇,不定就是这么勾上的,只那赵氏再不济也是她嫂子,若真被他弄在手里成了什么,便他丢的起这个人,她还要脸呢。
若搁以往,玉娘早冷下脸来,只不搭理他便了,却那般他更得了意要去谋,岂不糟糕,却要软着试他一试才是。
便给秋竹递了眼色,秋竹知意,寻了个添菜儿的由头出去了,待屋里没了人,玉娘脸色未变,不恼不说,还挂上个笑,跟他道:“爷莫非惦记上我那嫂子了不成?”被她这般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便柴世延,面上都有些挂不住,咳嗽两声道:“胡说什么,她是你嫂子,爷惦记什么,传出去像什么话?”
玉娘笑了一声,只不过笑的颇有几分古怪:“原来爷还知道不像话,我还道色字当头,爷什么都顾不得了呢。”说着脸色忽而一素道:“你惦记旁的妇人由得你去,我若管了,说不得落下个不贤的名声,只我嫂子不成,便她生的似那月上嫦娥,你也惦记不得她,若被我知道,背地里你去谋她,我也不与你闹,只劳烦爷写一封休书,为妻自请下堂 。”
柴世延倒真唬了一跳,便以往自己如何荒唐,夫妻冷归冷,何曾说过这般决绝的话儿来,柴世延待要恼,却见玉娘已回缓了脸色,亲执壶与他斟满了酒,芊手举杯笑望着他,真正的宜嗔宜喜,风情妩媚。
柴世延心里便有多少恼,对上如此娇颜又如何发作的出,与玉娘吃了一杯下去,挨在她身边上,低声道:“刚那样儿的绝情话儿,不可与爷再说,若再让爷听了,必不会如此轻绕了你。”
玉娘斜睨了他一眼道:“只你不惦记我嫂子,哪来的什么绝情话儿。”柴世延嗤一声笑了:“爷何曾惦记你嫂子了,只不过嘴里问了一句,你便疑心上了,以往那么个大度不理事的性子,怎如今这般爱吃味,一句玩话都听不得了。”
玉娘暗道,正是自己过去糊涂,末了才落的那样一个下场,若再那般,真真辜负了白活一场,这厮若无那些龌龊心思,她何必如此,还要编排她爱吃味儿,都是他的理了。
想到此,便道:“你嘴里一句玩话也是真,当初的董二姐可不也是一句玩话,如今呢,我倒不大明白,咱们柴府这位三娘从何处来的呢。”
柴世延倒笑了:“过往不知,你这张嘴如此厉害,竟是半句不让,那些旧事且不说,今儿只论我们夫妻情分吧,便多少妇人,也都是外人,比不得你我正经夫妻。”
正是这话呢,想他暴死之后,还未过头七,头一个闹着要改嫁不就是董二姐,白等让那周养性弄了去,两人早勾搭上,就柴世延这个活王八当到死都不知道,真是个糊涂汉子,也不知他素日的精明去了哪里,更可恨那周养性谋了董二姐还不罢手,又拐弯抹角的来谋她,这厮真真该死,与她正经一个仇人,若不报此仇,让他得了意,说不准又被他谋害了去。
玉娘瞄了眼柴世延,自己这会儿便说什么,想他也听不进的,需寻个恰当时机让他知道周养性那厮的黑心才是道理。
思及此,便先搁在一边儿,当前还要哄着他要个子嗣是正经,便又斟酒陪着他越性的吃了几杯儿,直吃的腮染红霞,眸底含春,勾的柴世延兴起,吩咐人扯下桌,熏被铺床,洗漱收拾妥当,与她携手入榻。
有前番云雨和谐,如今玉娘也不怎么怕了,不禁不怕,还得了几分真趣儿,又心里渴盼子嗣,便越发依顺着他折腾,叠股并肚儿,玉腿儿轻摇,红鸾瘦小,玉乳香舌儿几番亲尝,桃谷幽壑几番进出,直让芳径侵出蜜液,清露落进玉壶,方趁今霄一个酣畅淋漓。
事毕,柴世延直觉心中畅快无比,搂了玉娘在怀,千百句海盟山誓甜言蜜语从嘴里说出,真个不要钱一般 。
玉娘疲惫已及,合着眼,他每说一句,玉娘便想,这话不知与多少妇人说过,枕席云雨之后的话儿若信他才怪,故任柴世延说下大天来,竟是半句不曾入心,这也算柴世延的活报应。
到次日,一早起来,刚吃了早上饭,陈府便打发了个小厮来送贴儿,说今儿府里请了兖州府里个唱的来解闷,叫来请大娘过去。
柴世延听了心里暗喜,忙着叫了那小厮进来,见不是旁人,倒是陈府的大管家陈丰家的三小子,唤作陈三儿的,刚十二呢,前几月才在二门外听用,不想却使了他来,可见玉娘是合了老夫人的意。
玉娘见这小厮生的清秀乖觉,心里欢喜,让秋竹拿了几块点心与他吃茶,又抓了把钱赏给他,让他回去说这就过去,才放他去了。
陈三儿一出去,玉娘见柴世延笑眯眯望着她,仿似有什么话说,一大早能有什么正经话,玉娘便不想搭理他,唤了秋竹与她拿衣裳时问了他一句:“这早晚了,今儿怎还不去铺子里,只管这么瞧着我做甚,你不走,我可要去了。”说着便要进里间换衣裳,不防被柴世延拉住手。
玉娘脸红了红,忙缩回来:“大清白日拉扯什么,仔细下人瞧去笑话你。”柴世延道:“你我正经夫妻,谁敢笑话,让爷知道,一顿板子打了出去……”却又道:“昨儿匆忙,倒忘了问你陈府之事,今儿那边儿既使了陈三儿来请你,自是合了老夫人的意,怎也不说与我知道。”
玉娘道:“说与不说有什么打紧,本来就是亲戚,又一个县里住着,走动勤些也应该,这不是昨儿你与我说的话儿吗。”
柴世延道:“确是我昨儿说的,只我瞧你如今说话儿做事跟过去倒似换了个人一般,猜不透这里甚么缘由,玉娘可与爷解解惑吗?”
玉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这厮疑心自己了,却又想,怕他什么,只道:“什么缘由,不过是想明白罢了,难不成你想我与过往一般吗。”说着撩帘子进里头去了。
柴世延自是不想她过去那样,如今的玉娘多好,里里外外都顺心合意,跟着她进去,见她已换了衣裳,便道:“我说的再不错,今儿不定就请了那兖州府的冯子明来,你今儿听听他的弹唱,真个好呢。”
玉娘见他提起冯子明,倒笑着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你是惦记他的弹唱呢还是惦记旁的,记得你说过,他有个妹子在咱们县里,这倒便利,赶明儿我得空,唤他妹子来,给你解解闷,想来便不如他哥,也得了几分真传,爷道我说的可是?”
作者有话要说:
☆、门首初遇
柴世延被她一句道破心事,不免讪笑一声道:“与你说正经的呢,提这些做什么?”玉娘瞟了他一眼:“这些才是爷的正经事呢。”说着也不再与他说什么,进去换了衣裳出来,见他仍坐在炕上,倒不知从何处寻了本书攥在手里瞧,也不知真瞧书呢,还是做幌子呢。
倒惹的玉娘笑了一声道:“这些年夫妻做过来,今儿真是头一遭见爷读书,敢不是长了志气寻出书来苦读,想谋个一官半职的光宗耀祖。”
柴世延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丢下那书,道:“玉娘这就不通了,你道如今谁还靠着读书做官,俗话说的好,朝廷有人好做官,实话与你说,你陈府里这三个哥哥,咱们县里这一个还罢了,那两个却都有大本事的。”
玉娘倒明白了,这厮是存了心思,想靠着陈府谋个差事干呢,玉娘心里也琢磨,前世这厮之所以遭人暗算,虽说是他为色所迷,酿下大祸,却也有个官官相护在里头呢。
周养性那个叔叔,再不济是个内官出身,怎没些门路,这会儿别瞧事事求着柴世延,她倒记得,那周养性后来谋了个什么官差在身,故后来谋算柴家,也才得了手,若柴世延有个差事,那周养性便天大的胆子,怎敢动这样的歪心,只这些事她一个妇人怎明白,便入了陈家老夫人眼去,认下这门亲戚,只内宅里妇人来往,也没说凑到男人跟前去问这些事的理儿。
想到此跟柴世延道:“便那两个有大本事,如今不再跟前不说,毕竟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妇人如何说得话去。”
柴世延见她伶俐儿,猜透自己话中机关,不觉大喜,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不用玉娘说什么话儿,你只哄着你婶子欢喜,对了,还有县衙你那个嫂子,她可也不是寻常家里出来的呢,往常倒不理会,哪日从县衙里出来,正瞅见陈丰使人收拾那府里客居,问了一句,才知,他们家表舅爷这几日从兖州府里过,说不得就要来瞧瞧他表姐,不定就住上一两日才去的。”
见玉娘不大通透,便又道:“这位表舅爷跟陈夫人是两姨的表姐弟,姓常,名威,现在四川总兵府任参将,这次是跟着大人回京述职的,昨儿听见信儿,官船停在了兖州府外的渡口上,咱们这位府台大人怎可能不设宴款待一两日,他顺道来瞧瞧他表姐表姐夫也在情理之中。”
玉娘倒不知那个敞亮的冯氏,娘家还有如此势力,怪道那日一旁暗觑她说话儿做事处处透出一股大家子气,原来如此。
却又不禁扫了眼柴世延,暗道这厮倒真下了功夫,这般底细事都被他扫听出来,莫非真要谋个官儿不成,便问他:“你一个白身如何谋得官做?”
柴世延笑道:“玉娘怎不知钱能通神的道理,爷手里有银自,也不想着谋个公卿,只思想个差事如何不得,这事你不用理,只管在后宅中与她们交好说话儿,爷自有道理。”
玉娘倒有些瞧不透他了,或是前世夫妻冷过了头,多少日子不碰面也尽有,只道他成日在外吃酒嫖,妓,不想还这些正经心思,也不知落后如何结果,且任他钻营去,总好过在那些粉头身上下功夫。
想到此,便也不再走这些心,见他不动,也不再理会,交代个婆子看家,携了秋竹出门坐轿子去了。
谁知到了陈府大门首,秋竹扶着她出来的当口,迎头正撞上前头两个生脸的汉子从马上下来,玉娘忙用帕子遮了脸从门上进去。
进了二门,秋竹还道:“真真晦气,怎那两个汉子偏撞见了娘的轿子,倒被他两个瞧去了娘的脸。”
玉娘却道:“也不是咱家的大街,只许咱们走不许人走不成,况那两人不定是陈府的客,我瞧着那陈管家在门首呢。”
主仆两个说话儿,不想正被迎出来的陈三他娘听了去,那婆子一边搀着玉娘往里走,一边道:“大娘子莫恼,说起来那也不是外人,是我们太太娘家兄弟呢,总兵大人的官船在兖州府外停两日,我们太太的兄弟就过来走亲戚了,昨儿晚上就到了,住在前头客居,今儿一早骑马会朋友去了,不想这么快便回转来,说起来,今儿就是为着他两个,老爷才请来那兖州府的冯子明,我们老夫人一听,就惦记起了大娘子,一叠声打发人去下帖儿请,这才使了我那三小子跑了一趟。”
说着对玉娘道:“倒让大娘子破费,赏他点心解馋不说又赏他钱,乐着就回来了,回来我一问他,还藏着,深怕我要了他的钱去,是我说,你小孩子家要这些钱在身上做甚,未若娘替你收着,赶明儿给你娶媳妇儿使,这才给了我,你说这才多大的小子,就惦记着娶媳妇了,刚在里头跟老夫人说,把老夫人笑的没法儿,说这小子心思灵便,让我明儿唤他进去,老太太做主要给他配一个俊丫头呢,您说可笑不可笑。”
玉娘笑道:“瞧着也有十二三上了,不算小了,再过一两年,也该说媳妇了,有了媳妇拘管着,也省得您当娘的操心。”
“可不是怎的……”说着话儿进了里头,玉娘见了礼,却不见冯氏,便问了一句:“我嫂子呢?”
老夫人道:“这不他兄弟来了,姐弟两个不定一处里说体己话去了,她这兄弟虽是两姨的,却自小在她家里长着,情分自与旁人不同,年纪也比她小上好几岁,倒不用那些没用的规矩。”忽想起什么来道:“倒忘了问,玉娘今年青春?什么时候做生日?”
玉娘忙道:“正是婶子问的巧,下月初八该着做生日,过了生日可都二十四了。
王氏掐指算了算:“这么说是属猪的了。“玉娘点点头,王氏道:“属猪的命好。”正说着冯氏从外头进来。
玉娘忙起身见了礼,冯氏倒瞧着她笑,把玉娘笑的有些不自在便道:“嫂子进来不说话,怎只瞧着我笑什么?”
那冯氏想起刚头又不禁从上到下把玉娘打量一遭,见今儿比昨儿穿的素净些,上身香色对襟袄,白领竖领儿,妆花眉子,紧紧束住腰身,下身翠蓝织金挑线裙儿,外头却是一件玉色夹斗篷,想是风貌兜住了头上的妇人髻,莫一看去倒真疑似哪家未出门子的大姑娘,偏玉娘生的又好,这一张细白粉面落在哪个汉子眼里,能不多瞧上两眼。
要说她这兄弟今年也二十三开外了,房里也早有个伺候的丫头,便在那总兵府里,常日怎能没个应酬,院中也短不得去走动,倒似那没见过女子的后生一般,却只在大门首望了一眼,不定眉眼儿都没瞧清楚呢,就拐弯抹角的扫听。
先头她还不知问的是谁,听她兄弟说是个大姑娘,便想府里头何曾有什么姑娘,还坐着轿来的,说瞧年纪也就十七八的样儿,倒把冯氏问的越发糊涂上来。
从前头出来,问了陈丰一句:“刚谁坐轿来了,正巧让表舅爷遇上的?”陈丰便说:“是陈府里的大娘子。”冯氏方才恍然大悟。
这一路走来心里就笑,见了玉娘又怎会不逗她一逗,便道:“我是想着妹妹生的面嫩,不知道的,还当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呢。”
玉娘被她说的有些面热,白了她一眼道:“还是嫂子呢,这样取笑人家可算什么?”
冯氏笑了一声:“非是我取笑,这里说与你一个笑话听,刚你在大门首撞见那两个骑马,一个便是我那兄弟,另一个是他的朋友,也是川里来的,不防头正撞上你的轿,匆匆只照了一个面,倒让他两个瞧见了,进来问我谁家未出阁的姑娘,我这里想了半日没想出来,白等出来问了陈丰才知是妹妹,你说可笑不可笑?”
玉娘听了脸腾一下红了呐呐的道:“嫂子越发胡说。”老王氏也道:“快莫说了,你妹子脸皮薄,瞧这会儿臊的脖颈子都红了。”
冯氏拉着玉娘的手坐在炕边上道:“你莫恼,你不知,这里有个缘故呢,我这兄弟,自小好武,不喜读书,我姨丈没法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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