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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名门嫡后-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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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是绝地反杀的一计!
所以这两者在江崖霜看来都有嫌疑也都不可放过问题是,现在有个比较为难的地方,就是他跟苏合等人都没告诉秋曳澜的:大皇子虽然被及时救起所以没死,却也病得不轻!
毕竟才五岁的孩子,一直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又是才玩了一身汗的被丢下冬天的湖水……楚韶从正月初一开始发热,连续三天高烧不退,中间太医几乎试遍了所有办法,才在第四天让他开始退热!
但从第六天又开始反复……据江崖霜所知,太医到现在还驻扎在贝阙殿的偏殿不敢或离!太后已经收回去年避暑时的惩罚,令鄂国公夫人及赵氏入宫帮忙照顾,免得死活不肯离开儿子病榻的皇后支撑不住了!
如果选取皇帝作为下一个报复目标的话,倒没什么难度。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嫡长皇子的楚韶仍未脱离险境,一旦有失,新君必然就是还没起名字的二皇子!
当然二皇子还小,他现在登基了也无法为生母及生母的家人做什么。以后只要不是在贵妃手里养大,肯不肯亲近江家大房还是个问题!
但提到江家大房这就是江崖霜对于选取贵妃这边下手的忌惮了:秋风!
江家大房手里握着秋风的身世,这本是秦国公为江家预备的一条退路如今却成为大房与四房讲条件的筹码。
江崖霜心疼妻子,但也不想胞姐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秋风的性格与为人,都注定他若被卷进来的话,多半会以悲剧收场!
这绝不是江崖霜想看到的。
再者,他也不希望秦国公最后这段岁月里,还要被内斗气出事来。
“公子,穆子宣回来了!”江崖霜正斟酌着两全之策,忽然江杉悄然而入,施一礼后,禀告了一个让他颇为意外的消息,不由搁了笔:“快传!”
……去年他通过陆荷打发穆子宣去北疆打探消息,就做好了穆子宣一去之后难以脱身的准备毕竟北疆是他父亲江天驰经营了多少年的地方,哪怕穆子宣也是出身北疆,在那里不乏亲朋好友,但想瞒过江天驰的耳目也不可能!
不过他也笃定江天驰不会轻易对穆子宣下毒手,这才放心遣了弟子这表叔前去。
穆子宣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一去不回江崖霜都以为他会在江天驰返京时才能被一起带回来了,却不想这眼节骨上,忽然归来……
“此行如何?”见风尘仆仆的穆子宣已大步而入,江崖霜示意他免礼,赐了座,又令江杉沏茶。
“回公子的话,北疆确实有些变化!”穆子宣接过茶水道了声谢,仰头一口喝干他出身虽然不高,但跟在江家父子身边多年,绝不是不懂礼仪的人,这么做显然是真渴了,江杉足足给他斟了八盏茶水,他才放了碗。
却没回答江崖霜的询问,而是看了眼江杉。
待后者识趣的出去把守门户了,他才离座而起,凑到江崖霜的长案侧,方小声禀告道,“荆伯一家不日恐会上表告老,返京长住!如今大将军他大力提拔的,乃是,姚伦!”
江崖霜默默颔首,淡淡问:“我那十六哥,父亲是如何安排的?”
穆子宣张了张嘴,看着他似乎早已料到的神情,无声一叹:“四个月前,大将军任命十六公子为明威将军,恐十六公子年轻且功劳未足,镇不住场面,拨了三百亲卫襄助……再加上姚伦与十六公子结了亲家,所以现在……”
“十六哥已在镇北军中站稳了脚,是么?”江崖霜若有所思,“记得十六哥的嫡长子,父亲亲自起名为‘瑰’,甚为喜爱,未知可常常承欢父亲膝下?”
“十八孙公子虽然玉雪可爱,但大将军军机繁忙,除了满月宴上抱了会,取了名字外,之后一直未再召见过十八孙公子!”穆子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公子,虽然大将军如今对十六公子有些抬举,但……属下此番回来前,大将军也十分挂念公子!”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何至此才归?”江崖霜没有理会他的宽慰,平静的问。
穆子宣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属下抵达北疆后,就被大将军召去只是什么都没问,便让属下重新编入亲卫之中!属下本想寻人给公子传个信的,可是找到的人都推三阻四的不肯……想着公子之前叮嘱过,去了那里若遇事不顺,就顺其自然。所以属下就……”
就重操旧业,干了这些个月的亲卫,一直到不久前,江天驰再次召见他,令他回来找江崖霜报到他收拾收拾就来了,至于说这父子之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反正他琢磨来琢磨去还是一头雾水!
此刻见江崖霜神情复杂的抚着案头玉如意,他想问又不敢问,正纠结间,却听江崖霜道:“辛苦你了,且先回去梳洗下,晌午后,我会让荷儿回去陪你说话……噢,你直接去荷儿的宅子吧,是祖父贺他定亲所赐,离这不远,出去之后让江杉找人给你带路就是!宁颐给他那边安排了些下人,热水热饭都是现成的。”
穆子宣这段时间被江天驰扣在身边,压根不知道自己走后京里发生的事情,闻说表侄定了亲、还有了自己的房子,大喜过望:“谢公子!谢少夫人照拂!也谢老太爷恩典!”
他顿时就把江天驰父子的事儿丢到一旁,欢欢喜喜出去打听未来表侄媳妇的门第性情去了屋子里,江崖霜盯着案上如意良久,“呵”的一笑,笑容冰冷而自嘲!
第一百零二章 这一夜
北疆的变化,江崖霜只字没有告诉妻子,却从案上抽出一张海棠笺,迅速写了一封短信,派江杉送到大房,亲手交给了江崖云。
当天晚上,江崖云换穿了一身下人服饰,趁夜从后门进了院子,被早已等候在此的江杉领到书房,见着江崖霜后,连客套话都来不及说一句,直接取出信,脸色铁青的问:“这些都是真的?”
“穆子宣膝下无所出,视表侄陆荷如亲子,而陆荷如今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觉得他可能骗我?”江崖霜正伏案批阅公。文,灯火下他面容如玉,神情如冰,头也不抬的淡淡道,“你若不信的话,过些日子自有消息传来。不过到那时候,纵然你能够解释清楚,恐怕我也未必肯听了,你觉得呢?”
“……”饶是江崖云城府不浅,闻言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他背着手在室中来回踱步片刻,忽然站住,低声道:“那你……四叔居然舍得?多少人盼都盼不到你这样的子嗣,他……”
“如今谁能肯定父亲的安排?”江崖霜住了笔,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大哥还有闲心试探我么?你该知道,我今晚肯让你来,已是念在骨肉之情上了!”
“……”江崖云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他道,“三天!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必给你一个交代!”
江崖霜淡淡道:“三天太长了,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为止……你看呢?”
“……好!”江崖云神色复杂的沉吟良久,一拂袖,“那我这就去准备!”
他走到门口,忽然伫足,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堂弟,“虽然从前咱们一直为敌,此刻也未曾改变什么。但我如今倒真的希望,你多保重!”
“大哥有心了!”江崖霜却未因他这话有什么动容,神情依旧淡漠,“不过,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待江崖云已远去,他方转头,从半开的窗棂里遥遥望向皇城的方向月色如霜,他目光亦如霜。
而此刻的皇城内,鹊枝宫深处,一灯如豆。
贵妃江徽芝懒梳青丝,慵懒的斜靠榻上,状似悠闲的拨弄着腕上的赤金累丝凤头镯,轻笑出声:“还没查出来?这些日子贝阙殿那位心思全扑在楚韶身上;泰时殿那位的心腹女官才死,正绞尽脑汁与本宫那十九叔解释……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居然还查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居然让本宫那十九叔及时赶到,救下了秋氏那贱。人不说,连楚韶这贱。种都活了下来?!”
“太医院说大皇子病情反复,损及元气,恐怕……”宫人的话说到一半被她厉声打断:“再恐怕他还活着!至少现在活着!他活着我的孩子就绝无望大位我儿不登大位,你我将来下场如何,心知肚明!”
宫人无言以对,半晌才道:“奴婢会继续查下去……”
“现在再查还有什么用?!”江徽芝恨铁不成钢,冷笑着道,“明明已经令人前去阻拦救援,尤其是十九叔!结果功亏一篑,除非真是巧合,否则必是有人从中作梗之前秋氏昏迷不醒时,十九叔既要忙于朝堂诸事,又要照顾她,还得抽空留意膝下子女,分身乏术,自无功夫关注宫闱之内!但现在秋氏已经醒了,他们夫妻首要之事必是彻查与报复!如今咱们最重要的就是撇清,你还上赶着去查,是惟恐咱们死的不够快么?!”
宫人被骂得说不出话来。
“十九叔素来宝贝秋氏,尤其秋氏还怀着身孕,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纵然活了下来,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也未可知单是秋氏自己吃的苦头就足够十九叔不念骨肉之情了!”江徽芝发作了一番,怒气稍平,冷静下来,拢了拢几乎铺满软榻的长发,沉声说道,“如今四房势大,我大房不可力敌,所以绝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方子俊已受刑不过嚼舌自。尽,是不是把其他知情的人也?”宫人沉吟,“若是如此,奴婢这就去办?”
江徽芝凝眉半晌,却摇头:“连伺候了太后大半辈子的林女官都死了,死后还把合家大小牵累下狱……可见十九叔已经开始动手!方子俊这颗棋子与那秋氏有旧怨,所以才没咬出咱们来,倒是把掺了一脚的林女官扔了出去做幌子既然他已经死了,一时半会不定能够查到咱们身上来!所以,那些人,暂不可动!”
宫人小心翼翼道:“那,娘娘,咱们现在?”难道什么都不做?
“你确定楚韶那贱。种活不长了?”江徽芝揉了揉额,忽然问。
“太医院的眼线说,大皇子这几场病,都伤及元气,毕竟大皇子年岁尚小,这元气折损太过,自然就……”
“我要准信!”江徽芝坐起身,认真道,“若楚韶真的死了,倒还有一个补救之策!但他若活着……”
宫人有点为难:“陛下与皇后娘娘,还有鄂国公夫人及鄂国公世子妇,这些日子一直守在贝阙殿,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对大皇子做什么!”
纵然江家大房早年借着清扫谷氏余孽时,在皇城里颇留了些后手。可辛皇后到底是正宫元后,不但比江徽芝先进宫,处置宫人也比她名正言顺,更有太后的支持。这么多有利条件下,若连自己的贝阙殿都顾不好,她这皇后也太废物了!
江徽芝也明白这一点,要能在贝阙殿里害了楚韶,她还愁个什么?早在自己儿子落地后就动手了,还用等到除夕宴?
“如今给楚韶诊治的,可是太医院院判?”江徽芝沉思了片刻,问。
宫人正要回答,忽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江徽芝脸色一变,沉声喝问!
“娘娘,是奴婢!”宫人的语气十分急促,“家里传了极要紧的消息来,请娘娘容奴婢入内禀告!”
“家里?”江徽芝心头暗惊由于江太后的不喜,以及辛皇后的打压,江家大房从来没有在大晚上的给她传递消息,这次居然破了例……难道?“十九叔这么快就找到了把柄?!”
她知道江崖霜若抓到她主使谋害秋曳澜的把柄,绝对不会先来找她,而是会先去找她的娘家毕竟没有她娘家的支持,她是绝对没办法害到秋曳澜的!
饶是之前下手时就做好了一旦事败的心理准备,此刻江徽芝也不禁手足无措:“十九叔……他会怎么做?!我……我终究是他侄女!从前他见着了对我一直都很好……还有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心念数转都没能回神,里头陪她说话的宫人也还罢了,知道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不敢催促,外间的宫人可急了:“娘娘,兹事体大,不容拖延啊!”
“进来!”江徽芝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只是当外间宫人进来之后闪开,露出身后一人时,江徽芝还是瞪大了眼睛:“母亲?!您!?”
大晚上的娘家冒险传递消息已经是大事了,却不想竟然还是小窦氏亲至?!
江徽芝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得多大事?!二叔公秦国公还活着啊!难道十九叔竟然敢对大房……
“时间紧,其他话我也不跟你说了!”小窦氏一身宫女服,进门后就勒令两个宫人出去把守门户,自己走到女儿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沉声道,“接下来我要你做的事,关系极大,咱们这一房能不能活命,全看你的了,所以你务必要全部做到,不许动任何小心思!明白么!?”
……小窦氏夤夜入宫虽然尽量隐蔽,更装扮成宫女以掩饰,但终究不是无人察觉。
江太后淡漠的对左右道:“横竖十九媳妇已经醒了,哀家不想再多事,随他们怎么办去吧!”
辛皇后神色憔悴的告诫鄂国公夫人:“眼下最紧要的是韶儿!韶儿若能脱离险境,那边折腾什么都有解法,母亲还是不要想着争强好胜,想想怎么照顾好韶儿吧!再说,我如今也没心情去跟贵妃斗!”
“那万一小窦氏进宫来跟她女儿商议的就是怎么害韶儿呢?”
“那我会让她们有来无回!!!”皇后的眼神刹那间犹如刀锋!
“这两处知道有什么用?”夜幕下的宫城中,寂静的角落里,一个青衣内侍拢着袖子慢慢穿行于花木之间,似自语,似对人,淡淡道,“关键是福宁宫里得知道不是吗?”
“那一位被江家吓破了胆子,多疑得很,未必肯信!”
“他不信就会死!”青衣内侍冷笑出声,“小窦氏这眼节骨上进宫,咱家不用去鹊枝宫也知道江家大房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锦上添花……那一位就是那朵花!再说你也不要太低估那位的胆子,他若当真被吓破了胆,当初还会对江家隐瞒谷氏那老妇的赠与?!他比他那老子可是有种多了,他老子那才是真正的无胆之辈这也是谷氏老妇的报应!”
花木中沉默了会,才又传来轻声:“据说宁颐郡主将咱们去年送过去的东西原样拿给了江崖霜,你确定这么做没问题?”
“江崖霜至今未对咱们做什么的意思你还不明白?”青衣内侍讥诮一笑,“他如今可不是当年那位众星拱月的江小将军,秦国公爱重,陶老夫人宠溺,江太后到什么地方都恨不得带上他……他如今的麻烦,大了去了!若不多留几手,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放手去做罢,江崖霜这会根本没功夫管咱们!”
“再说,日后不定他还需要咱们搭把手呢?横竖这次做得好的话,娘娘当年的遗命也就完成了,咱们以后总不能就死了罢?总也要寻个主子不是?江崖霜如今对咱们放任不管既是无暇也是观察,咱们也正好抓住机会试一试他的性情……毕竟宁颐郡主这主子是娘娘无奈之下的选择,以她的身份,用到咱们的地方可不多,若是可以,往后还不如投奔江崖霜夫妻一体,这样也不算违抗娘娘当初承诺让咱们替宁颐郡主做事的承诺!”
花木间一声轻叹:“往后投奔谁往后再说,先将娘娘毕生之愿完成罢!”
“那你还不快去福宁宫?”青衣内侍不悦,“难道要等鹊枝宫那边什么都做好了才去?!那样娘娘的心愿要怎么达成?!”
第一百零三章 图穷匕见
虽然江太后说了不管小窦氏夤夜入宫面见江徽芝的事,但心下难免有所惦记。
所以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始终没睡好,次日一直到辰时才起来,正梳妆的时候,闻说宫人禀告:“永福长公主殿下来了!”
太后看了眼殿角的铜漏,就有些诧异:“这么早?”
辰时对于常人来说已经不早了,但永福长公主是太后唯一的亲生骨肉,从落地起就被太后小心翼翼的呵护,什么委屈都舍不得叫她受、什么苦头都不忍她吃晨昏定省什么的那更是无所谓,只要长公主开心就好!
所以永福长公主有这时候年轻女子鲜见的习惯:迟起。
不管前一天晚上睡得多早,次日不到辰中她基本上是不会起来的。
如今才辰初,长公主居然都进宫了,算算时间,她今儿个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了。
太后难免感到意外,不过还是立刻道:“快着她进来,如今风可冷呢!”
说话间永福已经进了殿,上来请了安,就安慰道:“林女官生前忠心耿耿,便是去了也定然希望母后好好儿,绝不希望母后为她伤心的,还请母后节哀顺便!”
江太后惊讶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多年的老仆一朝而去,太后当然不习惯但这下仆却是背着她谋害她嫡亲侄媳,还被亲侄查了出来,太后的心情就不是简单的悲痛而是复杂了!
这些事情她没跟永福说,但永福这一来就提林女官是什么意思?
太后皱眉问,“是谁跟你说了林女官的事儿?!着你过来寻我是说情还是做什么?”
“没人说林女官的事啊!”永福长公主解释道,“是七皇兄今早天才亮的时候打发人去女儿府上,说了母后您这些日子心绪不佳,请女儿进宫陪陪您,所以女儿才来的女儿想着十九表嫂都醒过来了,母后如今心绪不佳,那应该就是为林女官?”
见江太后脸色不大对劲,长公主心念一转,忙道,“那么是为了韶儿?母后,韶儿乃我大瑞嫡长皇子,自有国祚与我楚氏列祖列宗庇佑,定然会很快康复的,还请母后莫要为他担心了,听七皇兄说,您这几日膳食都减了,这可不成!您凤体……”
说话之间宫人又上来禀告:“陛下来了,在殿外求见!”
“哀家正要问他什么意思?”江太后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皇帝一直对她很孝顺,见她这几日心情不好,着人请永福长公主进宫来陪伴,倒也说得通。但皇帝绝不可能不知道永福赖床的习惯,也知道太后有多疼亲生女儿,怎么会天才亮就去长公主府喊人呢?
片刻后皇帝独自进了来,衮服玉冕,穿戴十分正式,只是玉冕前虽有珠旒垂下,却仍遮不住他疲乏的面色。
“孩儿见母后这些日子闷闷不乐,所以自作主张请了皇妹入宫,欲给母后一个惊喜。”行过礼后,皇帝便微笑着道,“不知母后是否意外?”
江太后闻言,疑虑依旧未消,皱眉道:“那也不用大清早的去喊永福罢?你又不是不知道永福素来贪睡。”
“母后!”永福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摇着她手臂,撒娇道,“女儿哪有那么贪睡?皇兄使人去喊时,女儿可是已经醒了!不过是没什么事儿就晚点起身呗!既知道您心绪不佳,哪能不马上来承欢您膝下?”
被长公主这么一撒娇,太后也不好继续责怪下去,只好换了话题:“对了,你亲自来这儿,不知道韶儿怎么样了?今儿又不上朝,怎么会穿戴衮冕呢?岑巍也没跟着你?”
“韶儿今早好了许多,小孩子家喜欢鲜艳缤纷之物,之前大朝时,孩儿穿戴衮冕,他就抓着不肯撒手。”皇帝神情自若道,“孩儿为引他开心所以换了这一身……方才把他哄睡了,想着很久没来看母后了,正好皇妹今日也来,就直接过来了岑巍陪孩儿守了几个晚上,方才却有些熬不住了,所以孩儿让他去歇着,横竖紫深宫到甘泉宫的路也不难走,孩儿一个人边看看雪边走着,不知不觉也就到了!”
“原来如此!”江太后虽然觉得这解释有点牵强,但皇帝素来温驯,所以也没多想,心念转了一转倒想到了立储上去:“韶儿很喜欢他这一身?莫非是暗示想立韶儿为储吗?之前天驰说,储君这事,等北疆平定了再说可不就是如今吗?再者,天驰之前不肯立储,应是担心辛家过于膨胀,到时候又成一个陶家,即使江家不惧,也没必要!但自从去年避暑时,借着陈家小姐的事情将辛家敲打后,倒是消停了不少!”
“也罢,即使储君出自辛家,往后辛家会继续抖起来。但马上天驰要亲自回来了,到时候有他镇着,不怕辛家闹出大事儿……韶儿如今这病怏怏的,若能为东宫,兴许喜气一冲就能好了呢?”
太后一直打算让楚韶做太子的,所以脑补了皇帝今日穿衮戴冕前来的真正用心后,就放下了警惕之心,与跟前的一子一女有说有笑起来。
皇帝很会看眼色,不肯抢了嫡妹的风头,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让永福长公主陪太后说话,偶尔插几句,也是为了助个兴捧个哏,基本上是在旁边端茶送水的服侍江太后,甘心做着衬托红花的绿叶。
中间连香炉里的香满了,宫人要去换,也让皇帝抢了先可谓是孝顺已极。
新的香点起来后,太后终于注意到皇帝的殷勤,便温言道:“皇帝也陪了哀家这些时候了,想也牵挂贝阙那边,不如先过去罢?”为了表示对皇帝嫡长子还病着、尚且想到孝敬自己这个嫡母的满意,太后特意道,“等会用过午膳,哀家与永福也去看看!”
皇帝闻言一怔,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香炉,微笑:“谢母后体贴!”
他恭敬告退出了泰时殿,却没有朝紫深宫那边走,而是沿着殿廊走到转角后没人的地方,就站住,负起手,神情淡漠的俯瞰着栏杆外的皑皑白雪。
片刻后,他用力握了握拳,方松开,转身朝泰时殿走去。
才走过转角,差点跟两个迎面飞奔而来的宫女当头相撞!
“陛下?!”其中一名宫女险险收住步伐后惊呼,随即醒悟过来,厉声道,“太后娘娘口谕,令陛下您速速前往泰时殿!”
“朕正要过去!”皇帝冷漠的瞥了她们一眼这是泰时殿的宫女从来没见过的神情,在以前,哪怕是泰时殿一个洒扫宫人,皇帝也永远态度温和,笑脸相迎。
以至于这一刻两名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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