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夺宠:倾国帝王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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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不会的！”
　　高肃显然是认同冯子琮这样的猜测的，而高俨心底其实也是附和的，但是听到自己的母亲胡韵也被他们与和士开放在了一起，他就觉得这件事情的意义不一样了。他不愿意去猜测胡韵，更不愿将她放在有可能对高湛不利的人上。虽然他知道高湛、胡韵还有和士开三人之间有一些斩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国之母的胡韵更是他的母亲，也是高湛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正妻，更是在登位初期就册封为皇后的。
　　这样的荣誉，作为不如赵郡李氏、荥阳郑氏这样的名门望族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恩典了。
　　感觉到高俨心中的抵触，高肃向冯子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面色哀痛的高俨，轻声说道：“阿俨，九叔的身体不如往前，这你也是有眼共睹的。我们担心的是你。”
　　高肃的声音很轻柔，原本心情还跌宕不平的高俨霎时间就冷静了下来。他抬头对上高肃关心的双眸，又微微侧头睨了冯子琮一眼，毫不做声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的确是知道的。
　　高湛酗酒，常常是醉昏过去。在他到昭阳殿陪伴在身侧处理国务的时候，高湛也总是会咳嗽，有的时候像是要将自己的器官都咳出来。他在一旁听得难受，但是除了旁观他却什么都不能为高湛做。
　　对于高俨来说，高湛的确是一位好父亲。若是与胡韵相比，高俨是二话不说都会站在高湛这一边的。再者，胡韵从来都只在高纬的身边帮助他谋取更多的权益，哪怕是从他自己身上剥夺走的她也毫不在意，那么比起这些年非常明显的站到了自己阵线的高湛来说，他更愿意与高湛共进退……
　　可是说到底，胡韵毕竟还是他的母亲。
　　在皇家，他可是视自己的亲兄弟高纬于无物，但是对于早些年还未懂事时照顾他的胡韵，他还是狠不下心的。
　　高肃和冯子琮猜测逼宫的事情，若是真的，那么他们必须早一步出手夺得先机，否则若是让已经是储君的高纬先下手，那么他们要再度翻身就更加困难了！
　　若是逼宫是真，高湛一死，他们几乎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厅寂静无声，靠在长廊圆柱后的小怜却目光凌然。
　　不出几月，宫中便传开了高湛病危的消息。
　　趁着徐之才外出请诊，萧许阳心急难耐跑到了高肃的宅邸，却与从宅邸里走出来的高睿打了个照面。
　　萧许阳有一瞬间的怔忡。
　　身后忽的响起马蹄越走越近的声音，他才恍然回过神，眼角的余光看着一辆马车渐渐走近，他才忽然想起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谁，退后一步猛地跪下：“参见大人。”
　　“嗯。”
　　高睿浅浅的应了一声，目不斜视的朝自己的马车走了过去。
　　直到车轮轱辘轱辘的走远了，萧许阳才自地面把自己的目光抬起来，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站起了身子。



　　☆、第114章　山雨欲来风满邺　9


　　“许阳？”
　　萧许阳一怔。
　　小怜从大门跑下去。她笑意盈盈的站在萧许阳的身侧，歪着头去打量他的侧脸，在看到他严肃沉重的表情后，笑意也敛去大半，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萧许阳回过神，侧脸对上小怜担忧的眼神，安慰的笑了笑：“兰陵王在吗？”
　　小怜点了点头，见萧许阳脸上堆起了笑意，她也不那么拘谨：“长恭哥哥刚刚一直和一个叔叔在房间里，我刚刚看到那个叔叔走了。长恭哥哥现在在府里，你找他有事吗？”
　　“急事。”
　　萧许阳也顾不上再和小怜多说些什么，听到高肃就在府里，他立马就拔腿往里面跑。
　　小怜看着萧许阳的身影倏地一下消失在宅邸的大门，无奈的耸了耸肩。
　　“小怜。”
　　听到声音，小怜转过了身子。
　　高俨就站在她的身后，对上她有些意味不明的双眼狐疑的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穿在身上的乳白色衣袍，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抬起头问道：“我怎么了吗？”
　　小怜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站在高俨身后的姜豪，就把目光移回到高俨的身上，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你是来找长恭哥哥的吧？”
　　“哦？”高俨夸张的挑起眉，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小怜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高俨笑着拉上小怜有些冰凉的手，牵着他脚步稳健的一步一步往宅邸的大门走去。
　　穿过长廊，小怜远远地就听见了萧许阳焦急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看了身侧的高俨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正在看着他，他的神情依旧平淡，甚至还带着刚刚牵起她的手时幸福甜蜜的笑容。
　　直到走近了。
　　守在高肃居住的院子前的两名护院见到高俨，纷纷行了个礼，也不多加阻拦，就让高俨牵着小怜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王爷，原本前些日子太上皇身体不适，按照师傅的药方熬成汤水服下后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但是近日太后却让宋太医负责太上皇的药膳，还拒绝师傅再为太上皇复诊，我们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太上皇了。”
　　紧闭的房门后传来萧许阳急切又闷闷的声音。
　　除了萧许阳，房内的另一个人一言不发，在这短暂的沉默中静谧的如同一切都尘埃落定一般。
　　可若是真的尘埃落定了，那可不行。
　　高俨侧头有些犹疑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小怜，似乎是对将她带进了院子这个决定的质疑。他刚想开口，房内又传来了更为急切的声音。
　　“师傅说，他见到宋太医抓的药，并不是‘好东西’！”
　　直到这句话说出口，高俨的表情才真的变了。
　　他松开小怜的手，大跨步向前，站在房门前的时候一举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在房门内正义凛然的说着话的萧许阳被突然敞开的房门吓了一大跳，而坐在圆桌旁面对着房门的高肃却只是目光淡淡的看了站在房门口的高俨一眼，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已经在门口了。



　　☆、第115章　山雨欲来风满邺　10


　　“怎么回事？”
　　高俨也顾不得再去和高肃说些什么，推开房门后快速走到萧许阳的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前些日子是本王见不到父皇，现在是徐太医也进不去了？”
　　萧许阳看着脸色剧变的高俨，说不出话。
　　“还有。”高俨转瞬眼神又蒙上一层疑雾：“什么叫不是‘好东西’？”
　　萧许阳听着高俨有些克制不住情绪的怒意，拧过头往后看着坐在圆桌旁的高肃。这时，高肃终于动了动手指，抬头朝纠缠在一起的高俨和萧许阳看了过来。
　　“许阳。”高肃站起身子，走到萧许阳的身后，将高俨拽住他手臂的手硬生生的抠了下来，又对他和蔼的一笑：“你先回宫。照顾好徐太医。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萧许阳看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又朝一旁有些失神的高俨行了个礼，往门外走去。
　　高俨木讷的站着，任由刚刚还被自己紧拽住手臂的萧许阳从自己的身侧走开。萧许阳往前走了几步，跨出门槛的一瞬间就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小怜。
　　像是知道房内方才沉重的气氛，小怜也不像往日一样嬉皮笑脸的与萧许阳打招呼，而是平静利索的朝他点了个头。
　　萧许阳也稍稍回应了一下。
　　从小怜的身侧擦肩而过，萧许阳看到她的双眸自始至终都在站在房内的那个少年的身上。
　　……
　　“那个常与琅玡王在一起的少女是谁？”
　　……
　　渐渐走远的萧许阳脑海中突然冒出前些日子徐之才问他的问题。
　　是谁？
　　当初他回答的时候也很隐晦。毕竟他并不知道那一年因为李祖娥从中作梗而让高俨迎娶错人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位还未出阁的少女，即便他觉得她的确与高俨情投意合，他也不敢贸然的回答徐之才她是高俨的情人。
　　可是如今想一想，他也的确不知道她是谁。
　　远远地，小怜站在树荫下，看着面色平静的高肃将背景颓靡的高俨搀扶着到一旁的圆椅上坐下。
　　她想上前，但是双脚却不知道为何移动不开半分。她看着背对着她的高俨，再看看与高俨说着什么的高肃，忽然觉得那样的世界似乎并不是她能介入的。而渐渐长大的这几年，她也时常感觉到了高俨身旁始终萦绕的不安的气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能做些什么。
　　想了想，她转身往院子外走去。
　　自从像与高俨指腹为婚一般之后，她待在高俨的身边，渐渐地变得与高俨一样比身边其他同龄人更成熟、更稳重。她渐渐地也能够从高俨和其他人交谈的话语中听出一下宫廷内发生的事情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对这些事情做些什么。也正是这样，她似乎渐渐地明白了李祖娥曾经叮嘱她不要与大齐皇室的人过于密切的原因。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一片泥潭之中！
　　可是，她不能回头。有他在，她也不舍得回头。



　　☆、第116章　山雨欲来风满邺　11


　　避开高肃宅邸的一些耳目，小怜在走到一个长廊的分岔口时正好见到踏出了王府大门的萧许阳。他的身形很匆忙，甚至在与送他出府的护院交谈时，护院的脸色也隐隐有些着急。
　　她勾起唇角随性的笑了笑。
　　绕过长廊，她走到无人的后门。
　　装作无事的扫了荒凉的后院一周，然后两只手用力的将门闩扯出，又小心翼翼的望了望自己的身后，才将它放到一旁的地上，拉开了门。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褚公公立马就转过了身子。在看到是小怜的时候，他的笑意深了一些。
　　“褚公公。”
　　小怜朝褚公公行了个礼。虽然并不是十分的标准和具有仪式，但是褚公公已然欣喜的接受了。
　　“小怜姑娘。”褚公公连忙迎了上去，将本就身形娇小的小怜扶直：“今个儿出来的有些晚，刚刚老奴还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宫。”
　　小怜有些歉意的朝褚公公一笑，说：“听说宫里出事了是吗？”
　　像是觉得小怜不知道，在听到她说出口后，褚公公有些不可思议的微微瞪大了双眼。
　　“褚公公？”
　　“欸……对！宫里出事了。”
　　被小怜轻轻唤了一声，褚公公立马回过了神，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最近太上皇谁都见不着了！要不是因为老奴伺候了他几年，也是宫里的老人，估摸着那和士开也是要将我从殿里赶出来！”
　　小怜眸光一冷。
　　“而且，现在送上来的药膳太后都不让老奴试了。”褚公公的神情还透着一丝对高湛的关切：“而且太后现在整日都守在殿里，老奴虽然还在殿里伺候着，但也是打打下手的活儿。而且，老奴总觉得自从太后到殿里开始照顾太上皇开始，太上皇的神色就不太对劲了。”
　　似乎是一下子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小怜竟然冷笑了一声：“还换了个负责太上皇滋补药膳的太医是吗？”
　　想到小怜知道宫里出事，那也必定是已经在这高肃的王府里听了不少。他也知道她向来与徐之才的徒弟萧许阳交情不错，那么她知道徐之才被太后替换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她眸中那股像是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的神情他却看不懂了。
　　“褚公公！”
　　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小怜一把揪住褚公公的袖袍，惊得后者被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反应过来后，褚公公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被小怜揪住的袖袍：“怎么了？”
　　“你带我进宫吧！”
　　“什么？”
　　褚公公的表情一瞬间转为惊愕的盯着小怜坚定的脸，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你说……你要进宫？你进宫做什么？”
　　“我就想看看太上皇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褚公公为难的看着她：“太上皇现在就如同被太后软禁一般，连琅邪王都被拒见了，你怎么去见？”
　　小怜有些失落的松开了褚公公的袖袍。



　　☆、第117章　山雨欲来风满邺　12


　　“再说了，老奴这会儿还是偷偷出来的，一会回去要是再带个人，那是多明显的事啊！”
　　小怜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自从还在妙胜寺的那一次见过高湛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仪容俊美的男子。但是这些年她还是能够听到不少他更宠爱高俨、更为高俨着想的事迹，她也知道在这么多豺狼虎豹的后宫中，现在也只有还是太上皇的高湛能够保得住高俨在皇室间的平静和安稳。
　　他不能死！
　　忽然想到什么，小怜匆忙的向褚公公道了别，转身向巷尾的方向跑去。
　　要怎么进宫、进宫后见谁、见了之后再去见高湛，这一路的计划，小怜在刚刚的一瞬间通通想好了。
　　…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站在这一座宅邸前，小怜有些焦急的跺着脚，双眼也期盼的望着那还无人走出的大门。高俨还在高肃的府上，她出来的时间长了，若是他们已经谈完了事情而高俨找不到她，高肃也问不到她出府的时间，怕是会以为她出了事情而把邺城闹得满城风雨。
　　她想要问的事情，其实就是一句话。这个决定，瞬息就能尘埃落定。
　　她好奇的只是，她愿不愿意。
　　片刻，大门小跑着出来一位护院。小怜发现这名护院正是她让去通传的护院，她有些欣喜的一笑，就往大门的石阶走了过去。
　　“小怜！”
　　从府内走出一位女子，见到小怜的脚步正停在石阶上，她欣喜的笑着迎了上去，接过小怜垂在空中的手臂，将她一步一步的带了上来。
　　小脸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是没有想到小怜竟然会亲自来找自己，李怜有些喜出望外。她紧了紧握住小怜的手的手臂，又是一笑：“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李怜这么直接的问出口，想到高俨和高肃，小怜也不再遮掩：“我想找你帮个忙。”
　　“帮忙？”
　　李怜有些诧异。
　　虽说当初得知自己要嫁入高家的时候，她是不知道是会嫁给已经是储君的高纬还是当时的东平王高俨，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对于她来说也许都是不错的选择。唯一一点她没有想到的，就是小怜在其中扮演的觉得——
　　或是说，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虽然高俨从来没有跟她多说过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但是时间一长，她也渐渐的对高俨对自己的冷淡明白了不少。如果说是没有意中人的时候结合在一起，高俨对他的抵触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而偏偏她这个被勒令更改的名字是一个障眼法，让高俨和小怜同时对她心有芥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不能怪谁。
　　毕竟在李家的时候，她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早已被赶出家门的人。
　　但是，她是非常想与高俨和小怜和睦相处，却没有想到先来“示好”的人会是小怜，而是竟然是为了让她帮忙。
　　可是，她能够做些什么？



　　☆、第118章　山雨欲来风满邺　13


　　小怜看出了李怜的疑惑。她警惕的瞄了一眼跟在李怜身后的晴尔，李怜立马会意，拧头朝晴尔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小怜的手往王府门口一旁的树下走去。
　　双手紧紧地拉着小怜的手，李怜对于小怜能够来找自己帮忙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够帮到什么，脸色有些纠结：“那我能帮什么？”
　　见到李怜喜出望外的表情，小怜虽然觉得之前低估了李怜对她的心情，但也来不及再去想这些事情：“你能不能进宫去见见你的姐姐？”
　　“我的姐姐？”
　　李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怜：“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的母亲早已被赶出府，而这一次虽然让我能够回到李家，但是他们还不是真的从心底接受了我。想必……姐姐是不会见我的。”
　　“你只要能带着我一起进宫，见你姐姐的人是我，我用你的名义去见你的姐姐！”
　　听完小怜的话，李怜更加不解了。
　　虽然小怜年纪比她小，但是李怜还是感觉到了她此刻与身份不符的急躁。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这种急切是因为那个是她丈夫的人，是那个她们两个如今都放在心里的人。
　　可是，见她的姐姐有什么用？
　　虽然心中有许多的疑问让李怜想要一一问清楚，但是小怜的表情却非常的明确告诉了她，即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她只好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我想……我说要进宫见姐姐也是可以的。但是若是姐姐不肯见我，那这个忙我也许就真的帮不上了。小怜，那个时候就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
　　听到李怜应允，小怜也有些激动的摇了摇头，第一次对李怜展露了独属于她的笑颜。
　　李怜有一瞬间的错愣。
　　刚刚的一瞬间，小怜的笑意里似乎有一种什么情绪直达她的心底，在那一刻她有些看不清楚面前这个少女具体的模样，只觉得她美得如同天仙一般。
　　“那我明天会来后门找你！”
　　小怜没有发现李怜打量的眼光，就着李怜握着自己的手反握回去，微凉的体温让李怜清醒了一些。但是不等李怜完全清明过来，小怜已经又咧开嘴笑了一声，转身往集市的人群中跑了过去，瞬间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王妃？”
　　目光还呆愣的落在人群里的李怜听到从身侧传来的晴尔的声音，面色恢复了平静。
　　她点了点头，扶上晴尔递过来的手，转身往王府大门走去。走出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回过头凝视着早已没有了那个少女的身影的人群，转动的眼珠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正回头继续往王府内走去。
　　李怜似乎在这一刻才明白，倾城一笑是什么概念。



　　☆、第119章　山雨欲来风满邺　14


　　今天的高俨，意外的留在了高肃的府上用膳。
　　但是因为小怜对于明天已经有了计划，而这件事情还必须要瞒着身边的所有人，这一顿饭她吃的面无表情，也一言不发，这让敏感的高肃和高俨都发现了她似乎有心事。
　　但是谁都没问。
　　晚膳时间一过，小怜与高俨的道别都不似以前那样长情，草草的叮嘱了几句连高俨的话都没有听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高肃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爷，今天褚公公又出了宫，应该是与小怜姑娘碰了面。”
　　坐在马车里，高俨听着姜豪夹杂着风声的声音传来。姜豪的声音很闷，音量在风中也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因为知道他可能会说些什么，这一句话高俨竟然一字不漏的都听明白了。
　　褚公公与小怜从什么时候开始私底下见面的，他都知道。
　　曾经他想过阻断褚公公与小怜的碰面，但是在想到他如今的局势时，他也明白了若是跟在他的身边，她必定不会永远都过着被蒙在鼓里的日子，而她这样子过也只会对两人无益。若一旦有事情爆发，对他们的处境一无所知的她将不懂得如何自保，也分不清谁是敌友，所以他更愿意让她知道一些事情。
　　但是，最近的褚公公和小怜碰面的确是太频繁了。
　　现在宫里的局势其实已经非常的明显，小怜怕也是因为太过担心他而心事重重，这让他又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最近的事情很多，如果猜测高纬一行人要逼宫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不仅仅是自保了。
　　接下来去哪儿呢？
　　高俨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胡韵称高湛病重不宜再处理国务，他就再也没有到昭阳殿批阅过奏折，也没有再见过高湛。所以这段时间他常常是无事可做，现在去宫里也必定是见不到自己的父皇的。
　　“回府吧。”
　　又叹了口气，高俨侧躺在马车里，眯起眼睛盯着马车的车顶，慵懒的说道。
　　天微微亮。
　　昨日夜里对高肃谎称与萧许阳有约，今日一早不等高肃和郑玲珑起身，小怜便从衣橱里随便选了一件不起眼的衣裳就往高俨的府邸赶去。
　　虽然觉得在宫里的李素眉也许还在休息之中，但是小怜却还是紧张的彻夜难眠。浅浅的小憩一番，睁眼发现已经有光亮了，她就迫不及待的出了府。
　　在路上疾行的时候，小怜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像是当初还是妙胜寺的小尼一样，与其他比丘尼到集市购所需用品的时候总有其他百姓在围观自己的感觉。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满十岁的幼童，在邺城有不少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已经会在这个时辰与自己的父母一起早起，然后到集市上摆好自己的摊位，开始一天的生活。
　　匆忙的赶到高俨宅邸后门的时候不过才刚卯时不久，小怜站在紧闭的后门前用手揽住自己的双臂，紧了紧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裳。她灼热的目光紧盯着木门，颇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而这木门哪怕有一点小动静都会惊得她绷紧身子。
　　她在等！
　　可是不想等这么久！
　　小怜在晨风中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见眼前的木门依旧紧闭着，她忍不住踏上石阶去推了推它。
　　门后的门闩很结实，只轻轻一推的小怜已经感觉到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