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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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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灵慧可不是个轻易就被吓唬住的胆小孩子。反瞪着那妇人道:“我又没说谎,你干什么这样瞪着我?”
  那妇人原是侯府太夫人近身的婆子。很是有几份体面。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少爷小姐见了她。面子上也都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闻言喝道:“哪里找来的野孩子?还不快打发走?”
  程灵慧的模样也实在不敢恭维。皱巴巴的衣服,脏兮兮的脸,顶着一头狗啃似得乱七八糟的的短发。除了手里没有破碗和打狗棍,扔街上就是一乞丐。
  程灵慧怒了:“你才是野孩子。你全家都是野孩子。”
  “反了,反了。”妇人叫着:“可了不得了。快打出去。仔细带坏了小公子,侯爷揭了你们的皮。”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4章 、‘英雄好汉’

  孙家店房虽然在十里铺有些名气,可经营的是脚夫、货郎的买卖。再大能大到哪里去?那好些的屋子也就是孙二嫂一家住的地方和后面一排略微齐整些的屋子。
  那妇人一时叫起来,早惊动了住在隔壁的‘定边候’苏固。这苏固说起来还是当今圣上的胞弟。生母是先帝的贵妃娘娘。那身世可是显赫的不得了。可不知何故,幼年时被过继给了外祖家。随着母姓……苏。起了个名字就叫苏固。
  苏固的外祖世代都是驻边的武将。苏固自幼在边疆长大,耳熏目染早早就长成一员将领。后来又受诏,东征西战。可谓战功赫赫。
  自来功高震主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比如汉朝的韩信,宋朝的岳飞,明朝的开国大将那就更惨。被同生共死的好哥们儿一把火烧死在庆功楼。
  苏固暂时被皇帝亲哥以体恤他征战劳苦为名明升暗降,发配到沧州那苦寒之地去做封侯。圣旨下来,连家当都顾不上收拾,就连夜被三万羽林军‘护送’着上了路。前途如何,也是渺茫。
  眼看快到沧州地界了,不期然遇上这样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把三万人马连同侯爷一家子全困在了路上。幸好遇见一个沧州本地的商人,这才踏雪开路找到十里铺,住进了孙家店房。
  大雪封路,这侯爷也没事可做。就陪陪老娘。闲了和那商人说话解闷儿。那商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每每说道趣闻轶事倒也有趣。多少排解些十分郁闷的心思。
  这日正和那商人聊的兴起,忽然听见那婆子尖利的声音。于是就和那商人走出来看个究竟。
  那妇人自然比一个九岁的孩子心眼多,更何况侯府里的奴才最是巧舌如簧,看人下菜碟。一番言语竟然将小孩子无心反驳的话,上升到对于侯爷全家的侮辱。
  她是这么说的:“侯爷,不是老奴有意惊扰。这个孩子也不知受谁指使,开口就辱骂我们侯府。老奴气急了,这才让……”
  一句话勾起苏固的烦恼,不耐烦道:“你也是没用,竟让一个小孩子气的失了分寸。喊打喊杀像什么样子?”说完转身就要回屋。不期然,程灵慧小孩子心性。心里生气,只顾着争强好胜。说道:“是她先骂俺的。”
  听到这话,陪着苏固往回走的男人忽然回过头来。问道:“小孩儿,你是哪里人?”
  程灵慧看那男人,和父亲个头差不多高。容长脸带着一顶员外帽,下巴上留着几缕胡须。笑眯眯的并不凶恶。不知为何就生出几分亲近的意思。说道:“俺是程家庄的。”
  那人又问:“你家离县城远不?”
  程灵慧不明所以:“你问这个干啥?你是哪个村儿的?你家离县城远不?”
  那人呵呵一笑,对苏侯爷道:“您看看我这小老乡,还有几分乖滑嘞。”
  苏侯爷显然也来了兴趣,向程灵慧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程灵慧眨眼道:“咋地,还想去俺家告状吗?俺才不怕。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程名灵慧。”这一段是仿照说书人的语气说的。说完了小胸脯一挺,顿时觉得豪气万千。却不知看在大人眼里只是一阵笑声。
  程灵慧被笑得下不来台,急道:“你们不是该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吗?”
  苏侯爷笑道:“这是谁家孩子,忒是有趣。把他家大人找来。我看看什么样的‘人物’教出这样的孩子?”
  程灵慧以为这俩人要找父亲告状。顿时慌了。她死磨硬缠才让父亲答应带自己出来。临出发时一再保证了不给父亲惹事。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和人家大人骂架。挨顿打倒没什么,以后不带自己出来可就惨了。急忙道:“别去,别去。”又觉得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就这么服软了,面子上过不去。还要死撑着脸面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冲俺来就是。穿小鞋,告小状不是英雄好汉。”
  “哈哈……”苏固这次笑得简直毫无形象。招手道:“来来来,好小子。咱们爷们儿屋里说话。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做才算‘英雄好汉’?”
  “去就去。”程灵慧梗着脖子,毫不示弱。感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回头看见孙兴隆正在冲自己挤鼻子弄眼,问道:“你怎么了?”
  孙兴隆急道:“别去。”也不敢大声:“有钱人最喜欢把小孩子关起来打,还不让哭。”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穿细棉布棉袍的小孩听见了,转头凉凉望着孙兴隆:“你怎么知道?你挨过他们的打?”
  孙兴隆正要反驳,忽然想起这小孩是那个什么侯爷的儿子。也是有钱人。顿时气馁下去。
  苏侯爷道:“你们三个在那里嘀咕什么?都跟我进屋来。”
  棉袍小孩板着脸,作了一躬道:“是,孩儿遵命。”说完看了看身边的孙兴隆和程灵慧。程灵慧翻个白眼:“怕你?”抬脚就走。孙兴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半缀在她身后苦着脸埋怨:“都是你惹得。早知道不让小侯爷叫你出来玩。”
  三个人进了屋。苏侯爷二人已经在椅子里坐下。棉袍小孩站在当地,作势要往地上跪。苏侯爷摆手:“免啦。”
  程灵慧瞪着眼,也不知苏侯爷说免什么了。
  屋子里生着火盆,很暖和。程灵慧身上只穿着两层夹衣。在外面站了一会子早冻透了,乍一走进温暖的屋子忍不住打个哆嗦。
  苏侯爷喝着茶,眼光却留意着她。见状问道:“怕了?”
  程灵慧抬头望去。苏侯爷不笑的时候,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皱着,在额头中间挤出一条竖纹。一双眼睛特别黑,跟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黑天似得。看人的时候比姑苏书院的先生还要严厉。不过程灵慧不怕,她最感兴趣的是苏侯爷额头的竖纹。
  苏侯爷见程灵慧站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还以为她吓坏了。转头看向身边长胡子的男人。那人道:“侯爷的威风,大人见了还要‘转腿肚子’呢。何况一个孩子?”
  苏侯爷道:“这可不好了。我就是想试试这孩子的胆气,别真吓坏了不好给人家大人交待。”转而收起严厉的表情,笑道:“你小子刚刚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就怂了?”
  苏侯爷一笑,额头上的竖纹消失了。程灵慧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苏侯爷笑道:“哎呦,这小子还拽上了。”
  长胡子的男人道:“侯爷问你话呢,还不好好回答。小心一会儿告诉你爹去。”
  程灵慧道:“二郎爷额头上有一个眼睛。闭上的时候就成了一条缝。侯爷额头上也有一条缝,可惜没有眼睛。”
  苏侯爷不解的望向长胡子的男人。那人道:“‘二郎爷’就是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杨戬。民间有叫‘二郎神’的,也有叫‘二郎爷’的。”
  苏侯爷笑了一下不笑了,转向程灵慧问道:“这话谁教你说的?”
  程灵慧一本正经:“没谁教俺。俺又不是小孩子,说话还用别人教?二郎爷额头上有个眼睛,谁不知道?可他老睁着也怪累得慌的。累了自然就闭起来了。闭起来不就成条缝了?你的额头上也有一条缝,我还以为那里也长着个眼睛呢。”她边说,还边在自己额头上比划。
  苏侯爷转向长胡子的男人:“我额头上有条缝?”
  那人看了看,点头道:“别说,还真是。”
  苏侯爷又转头望向一旁的长随。长随纷纷点头。
  程灵慧望着苏侯爷,一副‘我没说谎吧’的得意样子。
  苏侯爷道:“那刚刚你是在看我额头的‘缝’,不是怕我?”
  程灵慧道:“你又不是妖怪,俺怕你做什么?”
  苏侯爷道:“谁告诉你二郎爷的天眼闭上了就成一条缝了?”
  程灵慧不假思索道:“俺奶奶。俺奶奶可厉害了,年轻的时候还会捉妖怪呢。个把小鬼儿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你是妖怪变得俺也不怕。”
  这时,长胡子的男人道:“侯爷,乡下孩子野惯了,嘴上没把门的。什么东西都混说一起。也别让他跟小公子玩儿了。让他回去吧。”
  

第5章 、童言无忌

  苏侯爷笑道:“我倒是挺喜欢这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童言无忌。”吩咐身边的人道:“告诉苏福家的,男孩子不要太拘束。乡下孩子不会说话,让她别计较。带他们仨下去玩儿吧。”
  三个人被带出来。孙兴隆拍着胸口道:“吓死俺了。那个侯爷板起脸比俺娘凶好多。”转向棉袍小孩:“苏同,你有那么凶的爹可真惨。”
  棉袍小孩瘪嘴道:“反正我也不常见他。”
  孙兴隆无比庆幸道:“还是俺爹好。会给俺偷偷买莲子糖,还会跟俺玩儿骑大马?”
  “莲子糖是什么?”
  “骑大马怎么玩儿?”
  棉袍小孩苏同和程灵慧几乎同时问出口。程灵慧没见过莲子糖,苏同没有玩过骑大马。孙兴隆对苏同的无限同情顿时变成无所不知的趾高气扬。
  最后,苏同请孙兴隆和程灵慧吃了莲子糖。孙兴隆和程灵慧陪他玩儿骑大马。三人玩得不亦乐乎。要不是程灵慧的父亲走进来,还没人发现天已经黑了。
  父亲的眼眶有点红,神情很严肃。程灵慧第一反应就是苏同的爹跟父亲告状了。她把眼光望向旁边的苏侯爷。苏侯爷似乎立刻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我可没有告状。谁告状谁是狗熊。”
  父亲领着程灵慧回了客房。客房里的气氛已经不那么让人喘不过气。程灵慧也顾不得想为什么,想起白天和大人骂架,怕父亲盘问。躺在父亲怀里装睡。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她白天在苏同那里喝了水,还吃了很多听都没听说过的好吃的。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孙兴隆就在客房外面叫她。两人结伴去找苏同玩。孙兴隆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和苏同玩,是因为苏同屋里暖和,还不用干活。程灵慧高兴去,是因为和苏同那里自由,没有官兵敢管。程灵慧不害怕苏侯爷,却害怕官兵。
  当然,苏同那还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三人玩腻了骑大马。孙兴隆问程灵慧:“你们那儿的小孩儿玩什么?”
  程灵慧不假思索道:“好玩儿的可多了。踢毽子啊、翻花绳啊……”她还没说完,苏同打断她的话道:“是不是还玩儿斗花、斗草,搓彩绳、打络子啊?”
  程灵慧没看出他目光里的鄙夷,问道:“什么是斗花、斗草?络子是什么?怎么打?俺只见过打撬儿,抽陀螺。”
  苏同说道:“你说的都是女孩子玩儿的。我见家里的小丫头玩过。她们没领着你去斗花、斗草?没教你打络子吗?”
  程灵慧要再看不出他脸上的鄙夷那就是傻子了。生气道:“女孩子玩儿的怎么了?有本事咱俩比比?”
  苏同‘切’了一声,明显的鄙视:“我才不玩女孩子的游戏。”
  “你……你……”程灵慧气得不行:“那你说比什么?”
  苏同想了想:“男人嘛,当然是比骑马射箭。”
  “谁怕谁?”程灵慧双手掐腰,瞪着眼望着苏同白净的小脸。
  “走。我们出去比。”苏同不甘示弱,拉了孙兴隆就往外走。孙兴隆叫道:“我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我不和你比。”
  苏同道:“那你就当裁判好了。记得离靶子远点儿,别让人射歪了,射到你身上。”说着还冲程灵慧挑衅的翻了一眼。
  这下,程灵慧心里仅剩的一点儿忐忑也飞到爪哇国了。一仰头跟了出去。
  三人这么一闹,本来就闲的没事的苏侯爷从隔壁走出来,闲闲的看热闹。
  孙家店房周围全是比他们三人还高的积雪。别说跑马,鸡都跑不了。三人转了一圈,无计可施。正在苦恼,只听苏侯爷道:“比不了骑马不还能射箭吗?”说着吩咐长随:“取三副弓箭来。”
  弓箭取来,一人一副。孙兴隆害怕苏侯爷,不敢说自己不会射箭。苦着脸接在手中。照着苏同的样子在院子里站住。抬臂搭箭。
  程灵慧也强不到哪儿。弓箭她见过,可那是挂在墙上的。和拿在手里还是区别很大的。但是,小孩子的好胜心常常不可理喻。程灵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露怯的。她也不看苏同,模仿父亲开弓射箭的样子,也是抬臂搭箭。
  这三个孩子个头一般高。姿势差不多。苏侯爷点头:“还行。”其实,以他常年戎马生涯练就的眼力。余光一扫便看出三人中只有自己儿子是练过的。
  “放。”苏侯爷一声令下。三人几乎同时松开弓弦。这下,连找裁判都省了,苏侯爷亲自上了。
  只是,随即侯爷身边的长随就忍不住笑了。侯爷似乎也要笑,却忍住了。
  原来,孙兴隆的箭根本没射出去,而是掉在地上砸了自己的脚面。别人一笑,他更加慌乱。想要弯腰捡起来,长弓一端挂住了身边苏同的头发。苏同吃痛身子一歪,将孙兴隆撞倒在地。两人摔成一堆。
  苏侯爷忍着笑喝道:“起来,起来,像什么样子?”两人爬起来,急忙站好。苏同觉得丢脸,涨红着脸瞪了孙兴隆一眼,却因为父亲在旁边看着不敢造次。要不然非踢孙兴隆一脚不可。
  苏侯爷向靶子望去。只见正中儿子的靶心上扎着一支羽箭,不由目中的笑意更浓。再看程灵慧的,竟然也中靶了。不由点头。向程灵慧道:“小子,你要是能再射中一箭。我把这个给你。”说着从腰上取下一个玉环。玉环下缀着一条青色丝线编成的穗子。那穗子上面是丝线编成精致的绳结,下面缀着流苏,十分好看。程灵慧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说道:“说话算话?”
  苏侯爷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话程灵慧听说书先生说过,知道是不反悔的意思。当下弯弓射箭,‘嗖’的一声……
  程灵慧举目望去,那箭没入靶子后的雪堆不见了。不由气恼,接连又是两箭。又全都脱靶射进了雪堆。
  冷不防旁边的苏同说道:“射箭要讲究平心静气,你这个样子是不成的。我射个样子给你看。”
  程灵慧转头望着苏同。只见苏同侧身站定左臂抬起,与肩齐平,右臂回屈缓缓将弓弦拉满。向程灵慧道:“看见了吗?要这样开弓。”说着动了动右臂:“如抱婴孩,说的就是这个样子。”话音刚落,松开弓弦。羽箭带着风声‘崩’的一声射在靶子边缘。
  苏同愣了愣,看着靶子上兀自颤动的箭有些失望。
  程灵慧照着苏同的样子,重新抬臂开弓。谁知还是脱靶。她的犟脾气上来了,摸了摸自己箭壶中空了。转而抽了苏同一根。只听苏侯爷道:“算了,今天就别射了。怪冷的,回屋吧。这个玉环我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能连中两箭我什么时候给你。”
  程灵慧恋恋不舍的看了那玉环上的穗子一眼,强迫自己移开眼睛道:“俺一定能做到。”
  苏侯爷道:“谁说话不算数,谁是狗熊。”
  程灵慧点头。向苏同道:“我输了。”
  苏同摇头:“这次不算。你根本不会射箭。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学好了,我们再比。”
  苏侯爷闻言,暗自点头。看自家儿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道:“你们三个过来,今天我高兴,咱们爷儿几个烤肉吃。”
  “烤肉?”三个孩子顿时兴奋起来,连畏惧苏侯爷的孙兴隆也忘了害怕。问道:“烤肉比烧鸡好吃吗?”
  苏侯爷道:“那当然。”
  这一顿烤肉吃下来,三个孩子兴高采烈早把先前那一点儿不愉快忘了。苏侯爷笑得声音最大,连住在后面客房的老夫人都听到了。几次派人过来看怎么回事。后来,干脆自己来了。坐在椅子上微笑着听苏侯爷讲带兵打仗时的故事。
  这老夫人,严格来说应该是苏固的舅母。苏国舅早亡,也没留下一儿半女。苏固就是过继在她膝下。老太太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她一来,苏同就滚到了她怀里。连最后残存的一点儿拘谨样子也没了。孙兴隆和程灵慧就一左一右蹲在苏侯爷脚边儿。就着碳盆,吃着烤肉,听着故事,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美中不足的是,程灵慧觉得自己两条胳膊发麻,有点儿不听使唤。
  

第6章 、大雪消融

  到了晚间,程灵慧的两条胳膊就开始疼起来。先是钝钝的疼,后来沉得动不了。稍一挪动就疼得打哆嗦。她怕父亲担心,也不敢对父亲说。
  次日,再去找苏同玩的时候。她就显得比前两日安静多了。小孩子是不会留意这些的。程灵慧不爱动弹。苏同和孙兴隆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三个人就躺在炕上吃东西打发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住在隔壁的苏侯爷没听见三人的玩闹声,打发人过来看。才发现三人盖着一张被子睡着了。
  等三人睡醒,天已经快黑了。苏同皱着眉毛看着程灵慧和孙兴隆:“你们俩就不能洗干净点儿,把我的被子都蹭脏了。”
  孙兴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俺娘说‘臭小子’‘臭小子’,不臭怎么能叫小子?”
  程灵慧低着头不说话。她已经是九岁的大姑娘了。虽然她经常玩得跟个野小子一样,可这么大的姑娘被人嫌弃脏还是很没面子的。她可说不出来孙兴隆那么赖皮的话。
  “你生气了?”苏同歪着头,快把脸伸到她鼻子上了。
  程灵慧摇摇头,爬下炕说道:“俺走了。”
  这下,苏同认定她生气了。恼道:“走吧,走吧。我才不和那么小气的人玩儿。”
  程灵慧抬头:“俺没小气。”
  苏同道:“你都不高兴了,还说你没小气。我又不是傻子。”
  程灵慧道:“不玩儿就不玩儿,谁稀罕。”转身走了。
  苏同气急败坏叫道:“你就是小气。”回头看见孙兴隆,用力推他道:“走,你们都走。我再也不和你们玩儿了。”
  孙兴隆冷不防被他推到地上,捂着摔疼的屁股叫道:“你推俺干什么?俺又没惹你?”
  苏同用被子蒙住头,叫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孙兴隆撅着嘴,嘀咕道:“走就走。”
  程灵慧回到客房,闷闷的钻进父亲的怀里。
  门外有官兵把守,所有人都被关在房间里不得随意走动,更不得喧哗。一屋子老少爷们儿挤在一起,虽然气味不好,但还算暖和。勉强能捱得过晚上的寒冷。一开始还有人窃窃私语。过了这七八天,虽然现在每日有官兵进来给一碗稀粥。也只能勉强吊住性命。谁还有说话的心思?
  程灵慧白天睡了一觉。父亲的怀抱虽然温暖,可她现在无论如何睡不着。父亲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程灵慧有些委屈道:“苏同不和俺玩了,他嫌俺脏。”
  父亲仿佛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说道:“不去也好。”
  不知为什么,程灵慧听到这句话忽然就不委屈了。在父亲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竟然又睡着了。
  第二天,孙兴隆没有在外面叫她。她白天和父亲一起围着被子坐着。父亲给她揉有些凉的手和脚。和那些大人一样,喝了一碗官兵送来的稀粥。晚上照旧缩在父亲怀里睡觉。
  第二天,她便觉得有些无聊。想着自己要是能去玩多好。可想起苏同厌恶自己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很没面子。
  第三天,她已经饿的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心情想别的了。忽然父亲把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她嚼了嚼,惊喜的发现是杂粮面饼子。父亲捂着她的嘴,在她耳朵边悄声嘱咐:“别吭。”
  她转了个身,把头钻进父亲怀里,慢慢咀嚼生怕发出声音。只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比苏同的莲子糖还好吃。
  后来,她们到底被关了几天。程灵慧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一天早上起来。屋子的门大开着。屋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出去了。她也跟着出去。官兵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积雪也消融的差不多了。头顶上是暖融融的太阳。晒得人后背黏黏的。恍惚间,好像那场大雪跟梦境一般不真实起来。
  大家一下子像干枯的禾苗遇到了雨水,瞬间就恢复了活力。喜怒哀乐顿时鲜活起来。
  人们记挂的第一件事当然还是自己的牲口。大伙儿潮水一样涌向牲口棚。看见原先倒塌的牲口棚这时已经收拾整齐。一头头牲口悠闲的在槽头吃着草料,比当主人的过得还滋润。众人的心这才放下来。
  孙二嫂站在牲口棚前的石碾子上,手里拎着一个破铜盆。‘当当当’一敲,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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