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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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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的亲事就这么敲定了。奶奶说,无媒不成聘。就找了常七妹当媒人。十月里找个好日子过了小帖儿。过小帖儿是沙溪县一带通俗的叫法。就是男女双方交换庚帖。算是定了亲。彩礼要等换大书的时候再给。所谓大书,就是正式的下聘文书。双方家长姓名,两人的生辰八字儿,连同彩礼一项一项在上面都要写清楚的。而女方会给男方一个回帖。上面简单写一些客气话和嫁妆若干就行了。因为到了临近婚期,要是嫁妆多会有一个单独的嫁妆单子在男方拉嫁妆的时候送过去。当然,大多数普通百姓家嫁娶是用不着这张单子的。
等约定好成亲的日子。男方会再送一张帖子,就叫‘打婚贴’。成亲时还有‘上轿礼’、‘下轿礼’、‘门帘礼’、‘开口礼’不胜繁琐。
大姐过了年就二十了。常家也考虑到这点儿,婚期准备定在明年五月麦收之后。到时候人也闲,家里也丰足。人家嘴上没说,可父亲也知道,人家这是体恤程家的家境呢。很是感激常老爷的仁义。
大姐也整天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大人心情好了,小孩子也少挨骂。程灵慧几个小的当然也开心。
程灵慧一开心,就决定把苏同给的那一匣子的莲子糖拿出来跟几个姐妹共享。然后就被大姐眼尖的看上那个匣子。硬是给要走了。为此,程灵慧老大不乐意。找奶奶哭诉了好一会儿。可一向宠溺她的奶奶在看到那个匣子后,还是决定给大姐。理由是,那匣子上有字。放在全家不识字的程家不合适。应该让大姐当嫁妆带到常家去。因为常三少以前在城里读书,是个有学问的人。
其实,这个理由很荒唐。可年幼的程灵慧无力反驳。只能眼看着大姐把那个匣子收到箱子里。
那匣子实在好看。程灵慧为此不高兴了好几天。忽然就想到了‘姑苏书院’。
第9章 、无忧无虑的童年
姑苏书院建在转水城外的荆山山腰上。
至于姑苏书院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和程家村附近那座荒废的‘承恩寺’一样,没人知道。
书院离程家庄有二十来里路。附近有条件的适龄男孩都会送到那里读书。程家庄也有几个孩子在那里。程灵慧曾经想去,可父亲说书院不收女学生。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同村的男孩背着书包结伴去上学。烦恼自己为啥就不是男孩子。
在因为不识字,失去了心爱的木匣子后。程灵慧再三思想。决定去书院碰碰运气。她磨着奶奶给她缝了个书包,找出跟着父亲赶脚时穿的衣服。一大早起来等在男孩们上学去的路上。
她自幼跟个假小子似得在村里疯惯了。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大孩子她不敢惹,截住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儿。一番威逼利诱,混在他们中就去了书院。
四里八乡的孩子都在这儿上学。书院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真让程灵慧混进去了。
乡下不比城里。家里条件普遍不好。旧社会,笔墨纸砚是很贵的。来书院读书的孩子十有八九买不起笔墨。就找一块石板。去碗石沟找那种能划出白印儿的石头,自己磨成石条儿,就成了一根石笔。拿石笔在石板上学写字。写满了擦了重写。
碗石沟顾名思义,出碗石的地方。磨细了就是瓷土。和沙溪县隔着一条大沙溪的开州府,烧得上好的白瓷。用的就是沙溪县的瓷土。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程灵慧一进学堂,就被先生教的四四方方的字吸引住了。比那些正经学生还用功。可惜,她去了一个多月。也就是刚进腊月。又下了一场雪。虽然没有九月初那场雪大,可天气冷得邪乎。书院就提前放假了。
程灵慧百无聊赖的从这屋窜到那屋。母亲给了她针线,让她跟大姐学绣花。差点没憋死她。看到大姐蒙头红(盖头)上的穗子,她忽然想起苏侯爷答应给自己的玉环。那玉环上的穗子虽然是青色得,可比大姐这个好看的多。
她是个想到就做的脾气。当下扔下针线,摸下父亲挂在墙上的弓箭就去院子里练射箭。可是,费了吃奶的劲儿愣是没拉开弓。倒是被爷爷看见了,问她想干什么?她说想练射箭。爷爷笑道:“这么硬的弓,寻常男人都拉不开。你一个小闺女儿更拉不开。你要是真想学,爷爷给你现做一个。”
要说程灵慧,也真是被宠上了天。旧社会,八九岁的小姑娘别说射箭,裹着小脚儿连快走都不能够。程灵慧的二姐只比她大一岁。做饭、洗衣服、绣花,已经当半个大人使唤了。就连她的四妹、五妹都裹了脚,闲时被母亲拘着学绣花,忙时帮着干活儿。
可程灵慧九岁了还没有裹脚。因为她奶奶舍不得。当初母亲往她脚上裹布条,她叫得差点把房顶掀了。当时奶奶的眼泪就流出来了。一把抱住程灵慧哭道:“俺的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受这罪了,大不了俺养她一辈子。”
母亲虽然对奶奶的这一举动十分不满,但她很自卑的,根本不敢忤逆奶奶。父亲也是很孝顺,不忍看奶奶掉泪。所以,程灵慧至今甩着俩大脚片子。
她也不是不干活。上山打猪草,放牲口。跟着爷爷和父亲下地。爷爷扶犁,她就在前面牵牲口。父亲刨窑儿(刨种豆子的坑),她跟在后面点豆儿,埋坑儿。很是勤快。所以,爷爷和父亲也很是疼爱她。爷爷常常叹息:“要是个带把儿的多好!”
言归正传。
爷爷说话算话,拿着斧头就出了门。程灵慧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爷孙俩到了村边。爷爷砍了一根荆条。剥了皮比拇指粗一点儿。
回到家,爷孙俩钻进灶房。
爷爷拢了些灶膛里的红火炭,把荆条放在上面烤。烤得荆条吱吱冒热气。然后拿起荆条在地上摔了摔。找出一条牛筋皮绳。绑住荆条的一头儿。用力一弯,荆条成了一个弧形。用皮绳绑了另一端。然后松开手。荆条回弹,皮绳绷紧就成了一张弓的模样。
程灵慧高兴的欢呼一声。拿过那张弓就拉了个圆满。说道:“这个好。”问爷爷:“用什么做箭呢?”
爷爷说:“这好办。”抱来一大捆奶奶穿锅盖用的高粱秆儿。比着弓的大小截成一样的长短,装进奶奶给程灵慧缝得书包里。在土坯垒成的院墙上画了一个圈,权当靶子。
程灵慧高兴的站在院子里射箭。爷爷就笑吟吟站在她旁边。不时上来纠正她的动作。程灵慧玩了一天射箭,晚上钻进被窝才想起问:“爷爷,你啥时候会射箭的?”
爷爷笑道:“不会射箭还叫老爷们儿?咱程家的爷们儿个个都是神箭手。冬天打猎,哪个村儿人都没咱村人厉害。你往年吃得兔子肉都忘了?”
程灵慧这才想起往年冬天父亲和爷爷经常好几天不在家。等他们回来后家里就会有野兔子肉吃。想到兔子肉,程灵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说道:“你们再去打猎,带上我好不好?”
“那可不行。打猎可不是玩得。”看程灵慧不高兴了,爷爷急忙道:“等你长大了,一定带你去?”
程灵慧说:“俺都九岁了。已经长大了。”
爷爷笑道:“九岁只能算大孩子,还不是大人。等你长到你大柱哥那么高才算长大了。”大柱是程灵慧大爷爷的孙子。
程灵慧爷爷老弟兄两个。堂兄弟加起来二十一个。属他们这支人丁单薄。程灵慧家没有男孩儿。她大爷爷虽然有四个儿子,可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大柱这一个孙子。所以,老弟兄俩都很看重大柱这个孙辈儿唯一的男丁。爷爷有了好吃的,总不忘让程灵慧给大柱送点儿。
想想比父亲还高的大柱哥,程灵慧怏怏的闭上了眼睛,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吃饭多吃点儿。
进了腊月就有了年味儿。男人们忙着收拾家庙(祠堂),杀猪宰羊做豆腐。女人们忙着浆洗衣服、被面儿,缝制一家老小的新衣服。蒸制一个正月里要吃的干粮。因为正月里是不开仓的。
女孩儿到了这时,玩得好的几个人就会挤在一个炕上剪窗花、吊画,相互之间比谁更心灵手巧。
程灵慧不会绣花,却跟着奶奶学得一手好窗花。小女孩嫉妒心强。自家姐妹也就罢了。几个街坊邻居的女孩见了,说话就酸酸得。别看程灵慧火爆脾气,动不动就和半大小子们打在一起。可对于小女孩的吵架拌嘴还真看不上眼。当下扔下剪刀就出了屋。
第10章 、准女婿头次上门
奶奶在灶房做饭,母亲在东屋做衣服。转了一圈没找到爷爷,也没找到父亲。听见隔壁几个小子咋咋呼呼热闹得很。她就往隔壁去了。
原来是本家几个堂兄弟在做炮仗。程灵慧顿时来了精神。挤到前面就上了手。
村里人对于程灵慧已经到了自动忽略性别的地步了。甚至看见她偶尔去河边洗个衣裳还要奇怪半天,怎么程灵慧去洗衣裳了?那可是女人干的活儿?
还有,一般祠堂是不准女人去的。虽然十二岁以下的小姑娘没那个讲究。可村里的小女孩还是自觉的回避那里。唯独程灵慧。大人们收拾祠堂的时候,要是没看见爷爷屁股后头跟着小尾巴一样的程灵慧,一定会问:“三慧子呢?咋不见三慧子嘞?”
几个半大小子看见程灵慧也是高兴得很。因为程灵慧做炮仗很有一手。做出来的不容易散,哑炮也少。就有人叫她别搓炮筒子了,过去装火药。
做炮仗说起来也不难,旧社会几乎每个小男孩儿都会。用纸搓成筒状。截成手指长短。一头儿糊上黄泥,中间添上黑火药,安上用纸搓的炮捻儿。用竹签子或者细铁丝捣实,再用黄泥封上口,晾干就行了。黑火药也是自己配的。一硝二磺三木炭,是个孩子就知道。
做炮仗是个大工程。从年前祠堂‘挂案’(请祖宗回来过年)开始,中间祭祖,一直到正月十六烤七笼火,拉死鬼、放老杆,最后祠堂卷案(过完年祖宗送走了,把祖宗的画像,写着家谱的卷轴收起来。)都需要放炮仗。
而且每年正月十五元宵节。隶属转水城的各乡村都会斗灯、斗老杆。这可是关乎每个家族,每个村子脸面的大事。过了正月十六,就开始各种斗鼓、斗秧歌、斗鸡、斗狗、斗黄河(一种迷宫似得游戏。传说是从商朝黄河阵图演化而来。)……一直热闹到出了正月。
到了二月二,余兴未了的人们还要斗一场狮子才算完。
这期间需要的炮仗都要在年前做出来。
啥?你说北龙南狮,北方都是舞龙,南方才会舞狮子?
那你纯粹是电影看多了。就跟那老虎不会上树一样,都是胡扯。沙溪县舞狮子的历史没有三千年,也有两千年了。不信你听这顺口溜:秦王的鼓,杨家庄的拳,十里铺的藤牌,程家庄的枪,五金子的狮子美名扬。
程灵慧做了一天的炮仗,高高兴兴的回到家。母亲拿了一件藏青色的新布衫让她试。像程灵慧这样的村里人家,过年不见得每个孩子都有新衣服穿。一般是大的穿小了,小的接着穿。能有新衣服,程灵慧是十分高兴的。
乡下人给孩子做衣裳,都是可着布来。怎么不浪费怎么做。做出的衣服往往很大。这件布衫也不例外。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但是从不露针脚的对襟儿小竖领,一排溜儿的蒜辫扣儿上不难看出,母亲其实是很手巧的。
奶奶看见了,不满意道:“咦,咋不给我儿做个花衣裳穿?这么大个闺女了穿个小子衣裳像个啥?”
母亲嗫嚅道:“三慧整天爬高摸低的,不知道个干净。这颜色耐脏。”
奶奶看了母亲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向程灵慧嘱咐道:“以后可得爱好点儿(爱干净整洁),别叫你娘操心。”
“知道了。”程灵慧高兴的跑去找爷爷和父亲,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奶奶在后面喊:“别弄脏了。明天家里来客人。”
原来,这订了亲的准女婿,年下是要到女方家里送节礼的。明天腊月二十二,常三少照例是要来的。
一大早大姐就梳妆打扮起来。穿上了崭新的粉红花布衫,天蓝色的裤子。脸上擦了水粉,头发梳得光溜溜。还把和她玩得好的几个本家妹子叫来了。几个姑娘在屋里也不知说些什么,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程灵慧不傻,知道大姐这是要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女婿。也难怪,和她同龄的闺女早当孩子娘了,她还剩在家里。不知道被村里人笑话多少回了。现如今找了个家世好,摸样好,还读过书的女婿。也就是她当姑娘的脸皮薄,要不然不满大街筛锣吆喝都奇怪。
程灵慧也被奶奶一早叫起来。洗干净了手脸,穿上头一天母亲给做得新布衫。只是,她为了跟父亲去拉脚,把一头黑发剪了个七零八落。如今只能顶着寸把长的短发,连头绳也扎不得。
四妹和五妹也被母亲打扮的光光面面,头发上系着崭新的红绳。
爷爷蹲在大门口一口一口吸旱烟,父亲出来进去也不知忙什么。反正程灵慧觉得他们很不自然就对了。
到了半晌午。常三少果然独自赶着牛车一摇一晃的来了。把牛车停在街门口,跳下车望着大门发呆。爷爷看见了,急忙站起身问:“来了?”
“嗯。”少年应了一声,白馥馥的面皮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爷爷连忙道:“外头冷,快进屋。”
少年看看牛车:“这车?”
爷爷接过少年手里的缰绳说:“你别管,我去安置。”一面叫程灵慧:“三慧,叫你爹出来。常家三小子来了。”
父亲已经听见,忙不迭的从屋里出来。把少年迎进院。少年局促道:“叔好。”
父亲连连道:“好好,都好。你爹好啊?”
少年道:“好着呢。俺爹让给叔拿了两坛老酒。还有猪肉和鱼。俺娘让给……拿了两匹缎子,说是让她过年做两身衣裳穿……”少年越说声音越小,脸红的像烧炭。
程灵慧不解道:“你咋了?”
少年这才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忙道:“东西不多,一点敬意。叔,你可别嫌弃。”
父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说道:“哪能呢,你来了就好。”一面让少年进屋坐。又怪母亲傻愣着,不知道给人倒点水。
母亲急忙倒了水,双手捧着送到少年面前。少年接住,低着头道:“谢谢婶儿。”
“不谢,不谢。”母亲乍着两手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倒是奶奶坐在一边儿,问道:“亲家都好啊?”
少年急忙放下碗站起身道:“都好。”倒让奶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一时间屋里一片静寂。
程灵慧不明所以,问道:“你们咋了?咋都不说话?”
母亲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你坐着,俺灶房还坐着锅呢。”
刚坐下的少年立刻触电一般又站了起来:“您去忙吧,俺自己坐着就好。”
奶奶见少年实在拘束的厉害,笑道:“三慧,你在这里和你姐夫说说话。俺去灶下给你娘帮忙。”说完出去了。父亲也跟着找借口离开了。堂屋里只剩下少年和程灵慧。少年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程灵慧爬上罗圈椅,趴在桌子上向少年的脖子看。
少年问道:“你总盯着俺干啥?”
程灵慧问道:“长疙瘩的时候真的不疼吗?”
少年莫名其妙:“什么疙瘩?”
程灵慧伸手摸向他的脖子。
少年下意识往后一躲,笑道:“你说这个呀?这是喉结。等你长大了也会有的。一点都不疼。”
这个年代,女子的衣服都是偏襟儿。程灵慧穿个藏青色对襟布衫子,一头短发。也不怪少年将她认成男孩儿。
她将信将疑道:“真不疼吗?那你嗓子怎么回事?”
少年道:“长成男子汉了,嗓音也会变。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你看俺现在不就好了?”
程灵慧还想说什么,就听二姐在外面叫道:“三慧,你来。”
程灵慧问道:“干啥?”
二姐道:“你来就是了。”却不说干什么。
少年道:“你去看看呗。”
程灵慧走出去,二姐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声。程灵慧道:“俺当什么事。”转身回屋。向少年道:“俺大姐让俺问问,你叫啥名儿?”
少年脸又红了:“俺叫继文。”
“几文?铜板吗?”程灵慧觉得这个名字太有意思了。
“不是。是继承的继,文章的文。俺爹希望俺好好读书,将来能光宗耀祖。”
“继往圣之绝学那个继是吧?俺会写。”程灵慧很庆幸自己去了几天学堂,恰巧会写这个字。才没让自己在这个会读书的姐夫面前丢人。要知道,在旧社会有学问的人是很受人尊重的。人在越是受尊重的人面前,越是爱面子。程灵慧当然不会例外。
她跑出去,告诉二姐自己问的答案。然后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到少年面前道:“抬脚。”
少年不明所以。看着她把那张纸放到自己脚下面,然后用一根烧黑了的木棍,沿着鞋底子画了一圈儿。
程灵慧画完,拿起来看了看。少年道:“你这干啥?”
程灵慧毫不拐弯抹角道:“俺大姐想给你做双鞋,让俺比着你的脚给画个底样子。”说完拿着鞋底样子就走了。也不管少年常继文又红了脸庞。
不一会儿,程灵慧抱着一个包袱回来了。把包袱放到常继文怀里道:“这是俺大姐给你做的新衣裳。她让你别嫌赖。凑活穿。其实你不用担心。俺大姐针线很好。做的衣裳也错不了。”
常继文拿着那包袱真是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好在父亲这时进来。张罗着让他吃饭。常继文匆匆扒了两口饭,逃也似的出了程灵慧的家门。爷爷和父亲一直把他送到村口才回。爷儿俩乐的中午吃饭都合不拢嘴。
可大姐明显耷拉个脸不高兴。程灵慧纳闷儿:“大姐,姐夫让你丢脸了?”
大姐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饭也不吃了,放下碗扭头回屋了。奶奶向程灵慧使个眼色:“看看去。”
程灵慧溜下饭桌,一溜小跑就到了姐姐和四妹、五妹住的西屋门口。扒着门帘缝儿往里看。只见姐姐抱着常继文刚送来的两匹缎子在那儿哭呢。
程灵慧一溜烟儿就回了北堂屋,把看到的和奶奶说了。爷爷、奶奶连同父亲,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大姐这又是闹哪样?
第11章 、背锅
、奶奶饭也不吃了。拧着小脚就去了西屋。可无论怎么问,大姐就是一个劲儿的掉泪,什么也不说。奶奶没法子了,让程灵慧去灶房叫母亲。母亲来了,一样什么也问不出。这时,二姐怯怯的开口了:“俺知道大姐为啥哭。”
“为啥?”
二姐偷眼看了大姐一眼,低着头道:“前街四妮子说,姐夫家可有钱了。一般闺女嫁不上。姐夫的大嫂是地主老财的闺女,嫁妆装了三大车。二嫂是四妮子三姨的二大姑子的闺女。为了她出嫁,娘家卖了一群羊,两头牛,才凑齐了三车嫁妆。就这样也比不上她大伯媳妇,在婆家说不起话。大姐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
奶奶听了松了一口气,安慰大姐:“俺当是啥事?咱家虽说不富裕,可你这亲事是头榜头水第一桩大事。还能亏待了你?”
大姐哭道:“奶,你也不用唬我。咱家啥条件俺还不清楚。去哪儿凑那三车嫁妆?就算凑上了,还能比地主老财家的东西好。你就让俺哭会儿吧。反正到了人家也是受气。”
奶奶被说住了。坐在一边儿叹气。程灵慧看大姐惹奶奶不高兴了,立刻不依了,叫道:“不就是个嫁妆。没嫁妆你还不嫁了?”
大姐气坏了,奶奶在旁边却不敢骂她。跺脚道:“奶,你管不管你家三慧子了?”
程灵慧就是奶奶的眼珠子,命根子,不管她干啥奶奶都觉得对。当下唬着脸道:“我觉得三慧说得对着呢。”
大姐气的大哭:“你们就偏向她吧,把俺挤兑死算了。”
程灵慧不甘示弱叫道:“谁叫你让奶奶不高兴?愿意死你就死去,吓唬谁呀?”
奶奶拉住她,急忙道:“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按着她的脑袋道:“快向老天爷磕头,说刚才的话是说着玩儿的。让老天爷别当真。”程灵慧梗着脖子就不跪。
大姐哭道:“你们看看三慧子有多毒吧。俺可是你亲姐,你大年下的咒俺死。俺死了老常家来接人,你替俺上花轿啊?”
奶奶呵斥道:“越说越不像话了。这么大个闺女啦,跟个****孩子置气。不嫌害臊?”
大姐仍是哭。奶奶就把气撒到了母亲头上。唬着脸狠狠盯了母亲一眼:“看看你教养的好闺女。”母亲瑟缩了一下不敢接话。
奶奶拉起程灵慧道:“还是俺三慧好。跟奶奶走,咱不理她们。”程灵慧跟着奶奶临出门还对大姐吐舌头翻白眼,气得大姐又是一阵大哭。
出了西屋,奶奶让她自己去玩。正好隔壁五婶子的小儿子来叫她去搓炮筒子。程灵慧就去了。也不知道关于大姐嫁妆的事,家里大人是怎么商量的。反正父亲说他过了年去沧州一趟。
这时程灵慧才知道,父亲当年就是在定边候苏固的手下当兵。只不过定边候那么大的人物不认识父亲这个大头兵,但父亲是认识定边候的。
被大雪困在十里铺的时候,父亲已经见过定边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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