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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旧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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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忙着去劝慰陆夫人。把程灵慧凉在一边也没人管。
陆夫人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晓晓现在过得怎样?”
程灵慧和她一一说了陆晓晓的近况。
听说陆晓晓生了一个儿子,陆夫人又打听那孩子怎样?程灵慧就有些后悔让常之洲把之柏领走了。要不然,也许看在孩子的面上,陆廷翰会重新接纳陆晓晓也不一定。
陆夫人拉着程灵慧,再三嘱托她看顾陆晓晓一些。说到情不自制时,对着程灵慧扶膝长哭:“你怎么就是个女人呢?老天爷怎么就让你生成个女子呢?可是害苦了我的晓晓……”
类似的话,程灵慧从小到大不知听到多少回,可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让她没来由的升起一阵负罪感。
是啊,如果她是男人,陆晓晓的生活一定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程灵慧从陆夫人屋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出小院儿就看见陆廷翰站在门口。看见程灵慧出来,也不说话,就直直的望着她。
程灵慧只得上前打招呼:“陆先生。”
陆廷翰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程灵慧只得说道:“天色已晚,晚辈就不打扰了。晚辈告退。”
陆廷翰未置可否,程灵慧也不好就这么走了。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紫金山书院的大祭酒。当过皇帝老师的。寻常人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陆廷翰也许是先生当久了,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股先生身上才有的威仪。他不说话,程灵慧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正在度时如年,陆廷翰长叹了一口气:“罢了,都是天意。你走吧。”
程灵慧闻言,急忙告退。忽听陆廷翰道:“二月里闲了,我们老两口打算出去走走,说不定会走到你们程家庄。”
程灵慧听了,心里先就高兴起来。这么多年,陆晓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陆廷翰这个老古板终于肯认她这个闺女了。转而替陆晓晓高兴之余又有些心酸。陆晓晓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并不是她的错。实在是世俗对女子过于苛刻。
想到这儿,不免又在心里把吴末名骂了一通。
不管吴末名有多大的能耐,他一天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惩罚,程灵慧这心里想起来就不能快意。
程灵慧匆匆回到状元楼,把陆夫人托付给她的东西悄悄交给陆晓晓。陆晓晓看见了东西,一时又哭又笑。等程灵慧把她爹娘要去程家庄看她的话说了。陆晓晓翘着嘴角流泪。那样子即滑稽有让人看了心酸。
第178章 、九重莲华琉璃灯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外面的花灯次第亮起。从窗户里往外看出,一片璀璨,好似天河落入了凡间一般。
忽然一声锣响。文庙后面的老杆被点燃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各色烟花齐放,五彩缤纷,照亮了半个夜空。在这喧闹嘈杂,耀眼生花的老杆中,有一支老杆静静的矗立,犹如鹤立鸡群。
当所有的烟花落幕,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聚集到了这根老杆上。
五叔不紧不慢的走到老杆下。这时,地面上早就预备好的火树银花同时燃起。五叔就好像站在一片玉树琼花的仙境中一般,抬手拉了一下老杆上垂下的绳子。只听‘嘶……’的一声响。从彩杆最顶端升起一道烟火,就好像发出了一声号令。
那烟火越升越高,最后变成了一个闪烁的亮点。就在大伙儿以为她就要灭了的时候。忽然‘嘭’的一声炸开,在夜空中开出一朵火红的红莲。红莲一闪,随之寂灭。就在观看的人无不为它这惊鸿一瞥般闪现而惋惜的时候,彩杆上又同时升起两支烟火。于是,人们又转而猜测这两支烟火能开出什么样的花来。
那两支烟火同样升起老高才砰然炸开。不过,这次不是花,而是两匹骏马。马上各跨一人,一个手持青龙偃月刀,一个手持丈八蛇矛。虽然只是随着烟花在天空中留下一瞬的影子,可还是有不少人认了出来:“是关二爷,是张飞……”
人们欢呼着……
好像是为了回应人们的欢呼,彩杆最上层的纸箱子忽然暴烈,左面垂下一副剪影画像,正是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关二爷,右边垂下的一副恰恰就三将军张飞。
于是就有人喊:“是《桃园三结义》。”
也有人喊:“刘皇叔呢?”
“常山赵子龙呢?”
“诸葛亮,卧龙先生诸葛亮……”
随着旗火渐次升空,在夜幕中变幻出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三国人物。伴随着烟火,彩杆上的纸箱纷纷爆裂,露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映照着低下的火树银花,仿佛连纸箱碎裂的纷扬纸屑都有了生命,成了一个个、一群群乘着夜风翱翔的精灵。
而那些人物,更是如同活了一般。从天幕而降,落入凡间。
“好……”就连见识过五叔的绝活儿的程灵慧,也忍不住跟着叫好。只觉得五叔用彩杆上演的这出《三国演义》,比戏台上任何一个名角唱的都要精彩。
这边烟火未熄,忽见文庙前面冒出一片绚烂的光辉。人们还没有从彩杆的新奇之中回过神来。立刻就被那一片光辉吸引去了目光。
那是一片用冰雕砌而成的灯阵。仿的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山。玉宇琼殿气势磅礴,仙禽瑞兽栩栩如生。内里点上各色灯烛,璀璨绚烂,无以言表。
置身其中,竟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直教人以为误入了仙山宝境一般。
这样精巧的手艺,别致的心思,这样出其不意的展现在世人面前。谁人不被折服?
程灵慧看了这冰灯阵,不由又替自家捏起一把汗来。也不知令老菜引以为傲的‘九重莲华琉璃灯’挂起来是个什么光景。看人家的灯阵,估计想赢不大容易。
正在程灵慧为自家捏把汗的时候,只见从文庙的另一侧陡然显出一片冲天的五彩光华。
要知道,古时候是没有电灯的。就算是成千上百支蜡烛,要想在这元宵会上,灯海一般的所在以光华见长,那也是枉然。但是,偏偏就有这么一片光华,从这一片璀璨的灯海中脱颖而出。几乎比先前的万杆齐鸣,烟花怒放还要明亮夺目。
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又被吸引到那边去了。
程灵慧站在状元楼的窗口上,远远只看见自家花灯的阵营中,忽然冒出一团绚烂的彩芒。知道那大约就是老菜的九重莲华琉璃灯所发出来的。
就凭这样的华彩,这九重莲华琉璃灯就算胜不过那冰雕的仙山宝境,也面前可以算作平手了。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可也不像方才那么忧心。
谁知,一颗心将将落地,忽见街上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向自家花灯的营盘涌去。本来抱着孙子,怡然自得看灯的常大奶奶见状,不由变色:“怕是要出事。”
“怎么?”程灵慧不及她年长,看事情没有这位大奶奶透彻,但她也不是榆木疙瘩。瞬间就省起。人们这样涌过去,就常继文三兄弟带着几个家人,如何能够抵挡。万一发生踩踏,坏了灯还是次要的,坏了人可不得了。
想到此,她转身就往状元楼下跑。只见楼中的人也和街上的人一样,纷纷往外跑。开州府负责围护秩序的衙役、兵丁已经开始在街上拦截人潮。可事出突然,收效甚微。
程灵慧仗着自己身手好。一路从人群众挤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自家花灯前面。只见在明亮的灯影里,一队精壮的汉子将那琉璃灯围在中间。手中雪亮的刀刃寒光摄人。涌动的人潮被这些兵刃吓住。停在距离琉璃灯一丈多远的地方,不敢再向前进。一位锦衣玉面的公子站在那些壮汉前面,面如冰霜,眸似利刃。
程灵慧第一感觉就是吴末名又在惹事生非。但她现在更记挂常继文等人。抬眼望去,常继文三兄弟好好的站在那些壮汉围成的包围圈里。而那些家下人等此刻也纷纷手持各种器械,一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
最让程灵慧生气的是,常之洲不知道何时也到了这里。此刻手中正横握着一根棍子,面对着汹涌而来的人潮。他身后缩着个小小的身影,不用看,必是程之柏无疑。
程灵慧一个箭步过去。吴末名那些是侍卫是认识她的,并没有阻拦。
常继文看见她,急步走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程灵慧怒道:“俺要不来,还不知道之洲领着弟弟乱跑呢。”
常之洲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护着程之柏往不显眼的角落里推退。
常继文道:“现在那还顾得了那么多。你快带着孩子们离开。”
程灵慧也知道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问道:“怎么回事?”
常继文面上露出无奈之色。
原来九重莲华琉璃灯一出,真跟老菜形容的一样。此灯一出,天下无灯。
那灯华彩万丈,直冲九霄。瞬间就吸引了街上的有人观看。一时间人潮涌动而来。常继文三兄弟和几个家人根本阻挡不住。幸亏吴末名正好走到这里。让侍卫将那些游人逼开,这才免了乐极生悲,酿成祸事。
程灵慧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吴末名。只因吴末名每每伤天害理,无法无天,实在可恶。程灵慧万万没想到,他还有救人于水火的心肠。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这祖宗估计是为了保护程之柏,才不惜在闹市中大动刀戈。这还真像他的性格。
这边动了兵刃,开州知府身为一地长官,自然不敢轻慢。早在街上生变的时候,就已经带人维持秩序。此刻带着人马将街上的游人往两边赶开,一路来到琉璃灯下。
知府是外官,并不认识吴末名。但他也不是傻子,看见吴末名的架势就知道他定然是又来历的。要不然,寻常富贵人家,再怎样也不敢在闹市动兵戈。
谁知这知府还没有开口,吴末名先声夺人:“你可知罪?”声音冰冷,仿佛一根尖锐的冰凌,直击人脏腑。那知府闻言,竟然忍不住心里一阵哆嗦,更加不敢怠慢:“不知尊驾高姓大名,怎么称呼?”
吴末名缓缓吐出三个字:“翟非意。”
知府一愣,忽然扑通跪倒在地:“原来是相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吴末名冷冷道:“我出了京城,自然就不是什么狗屁相爷。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你有什么错?你的罪过是身为百姓父母,不能体察先机,防患于未然。如果不是惫懒,那就是你庸蠢,有何资本坐在州府衙门,食我神州俸禄,受我百姓敬仰?”
那知府直被问的哑口无言,头上冷汗直冒。伏身在地瑟瑟直抖。
吴末名虽是新吏,但他接的是他老爹的班。一出仕就是吏部郎中,不到一年就掀翻了顶头上司,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他的冷酷无情,老百姓或许不知道,但身为官员,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不打寒颤的。
这祖宗可比他爹狠多了。无论王公将相,寒门豪士,犯到他手里非死即伤。他爹整人还要给你讲讲道理,让人多少还有辩驳转圜的余地。这祖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奔人要害。就算你一言不发,他也照样给你钉成铁案。
偏偏他手中人脉极广,背后靠山极硬,身边高手如云。
他又和他爹一样,不贪财,不好色。他爹还有他这个儿子为软肋。他干脆连媳妇都没娶过,更别提儿子了,连女儿都没有。整个就一锤不烂,咬不动的铁豆子。你待要弹劾他,上下五千年的律法典籍他张口就来。不到一年,气倒了好几位上了年纪的御史言官。
这样的人,简直不是人。
还好他经常装病不上朝,不理事,要不然百官就不用活了。
程灵慧并没有听说过吴末名的光辉伟绩,她虽然曾在他手中吃亏,可也并不怕他。此刻当着开州府这么多百姓的面,见那知府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可怜。走上前去道:“老大人,你不用听他吓唬你,这人就是个疯子。您能及时控制住乱局,怙恃俺们百姓的安危。谁人看不见呢?”
那知府听了,连忙摆手摇头:“可不敢这样说。冲撞了相爷,可不是闹着玩的。”
却听吴末名道:“念你初犯,不予追究。起来吧。”声音郎厉,恰似冰刀。
听在知府耳中,却仿佛天籁之音。急忙伏地磕头:“下官多谢大人宽宥。自此定当……”
“无需啰嗦。”吴末名并不是有耐心听那些虚话的,宽袖一摆:“起来吧。”
知府干净爬起来,指挥衙役、兵士维持秩序。
程灵慧这才有机会抬头打量那琉璃灯。
那灯共分九层,由许多大大小小的莲花盏组成,状似宝塔。难怪叫九重莲华琉璃灯。
那些莲花盏全都是用琉璃烧制而成。内里点上灯,一个个光华灿烂,交相辉映。一分的光亮也被折射成万缕华彩,因此十分明亮绚烂。
所谓琉璃,就是咱们现在说的玻璃。只是古时候烧制玻璃的技术不成熟,烧不出没有气泡和杂质的大块玻璃,但是,烧琉璃盏还是能的。
但能烧出如此完美,流光溢彩的琉璃盏,是非常不容易的,就算是以现在的工艺也不见得能完美再现。更何况,老菜这琉璃灯是由许多大大小小的莲花琉璃盏组成的。
光这些琉璃莲花盏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但这些还远远不是此灯最神奇,玄妙之处。
只见随着烛火燃烧,那最顶端大的莲花盏中越发明亮起来。忽然在一团光亮中生气缭绕的黑雾,仿佛烟霞初升,又似香火升腾。那黑雾摇摆着,渐渐清晰起来,最后凝结成水草的样子,飘飘摇摇,仿佛随波浮动。在那水草丛中滑过一抹金色的光亮。只一瞬就不见了,很容易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随即,人群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因为那金光先是缩成一的极小的亮点,忽而怦然涨开,竟然是条金色的鲤鱼。那鲤鱼绕着莲花盏的底部转了一圈,身上不断溢出红黄蓝绿无色光点,那些光点闪了闪,此地变成锦鲤,从最顶端的莲花盏中跃出,落入下一层的莲花盏中。
不到一刻钟,九层莲花灯,大大小小的灯盏中全都有锦鲤摇拽。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恐惊动了那自由摇曳的锦鲤似得。
“我要将此灯拿走。”吴末名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把众人沉浸在琉璃的神奇中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毫不在意别人诧异的目光,望着程灵慧,一本正经道:“我要把这盏等带走。”
第179章 、释然
程灵慧想也没想:“不行。”开玩笑,这灯可是老菜的,又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如此宝物,怎么能转手于人呢?”
吴末名望着她,又说了第三遍:“我要把这盏灯带走。”
“不行。”程灵慧回视着他,毫不示弱。
吴末名挥手,他的那些侍卫立刻就向琉璃灯走去。程灵慧将身一跃,拉开架势:“谁敢?”
那些侍卫认识她,转头向吴末名望去。
吴末名脸色一寒:“你们听不懂话吗?”
那侍卫头领只得向程灵慧抱拳:“得罪了。”
程灵慧一看拦不住,往前一窜就要和那侍卫头领动手。斜刺里伸出一支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臂弯:“莫要冲动。”
程灵慧头也没回:“别人都骑咱脖子上了,难道坐以待毙。”
常继文道:“此灯一出,就差点儿酿出祸事,不见得是什么好物件,让他带走也好。”
程灵慧恍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得可不就是眼前的情景。这灯今日可谓是光耀天际,名动开州。如此至宝定然会引来宵小的垂涎。留在这里还真说不好是福是祸。想到老菜曾说过,他为此灯家破人亡,不由寒意顿生。只觉得那不知名的地方,有许多贪婪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家人一般。
再看吴末名的时候,他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可莫名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恶了。或许……
不待程灵慧细想,那些侍卫已经上了灯台,伸手要摘灯盏。只听老菜叫道:“慢着。”
吴末名一个眼风扫过去,跟前的人无不哆嗦了一下。
谁知一向少言寡语,怯懦的老菜却并不害怕,走到吴末名面前,从容跪倒:“这位大人,容小民细说一下这灯的来历。”说完也不管吴末名答不答应,转身重新上了灯台,高声道:“开州府的父老乡亲,俺郑天赐在这里给大家磕头了。”说着崩崩崩磕了三个响头。
程灵慧这才知道,老菜的本名叫郑天赐。听着还真不像泥里打滚的庄户人家名字。
老菜磕完头,重新站直身子,向着围在琉璃灯周围的人群拱手:“这么多年,承蒙开州府的乡亲们惠顾,我郑天赐才过了几年消清的日子。郑某感激不尽。”
报完家门,老菜这才说起这琉璃灯的来历。
原来,这郑家原是前朝皇家的内廷供奉。最擅长的手艺就是制作琉璃物件。这琉璃灯不知耗尽了几代郑家先人的心血才制成。
灯成之日,已是新朝。郑家早在前朝覆灭的时候就失去了朝廷的供奉差事。加上兵荒马乱,家道很快就零落了。于是,家子弟就有人建议把这灯买了,好补贴家用。
这本来不算什么。
但正应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这灯不出世则罢,一经现世立刻引来无数人争夺。郑家并没有因此而兴旺,反而差点儿被灭门。此后子孙,无不东躲西藏,苟且度日。
因为,只要有郑家人在,琉璃灯就有被复制的可能。物以稀为贵,宝物更甚。杀光了郑家人,这琉璃灯就是天地之间独一份。为了保命,郑家子孙纷纷改名换姓,别投他乡。琉璃灯最后落在老菜手中。
要说这等害人,却也几次救了老菜的命。那些夺宝之人找不到琉璃灯,自然不敢真的要了老菜的命。老菜的家人可就遭了殃。
老菜本来想发狠把这灯砸了。可这灯不但凝结数代先人的心血,还沾染了许多郑家后人的鲜血,真正是用生命凝结而成的。看着这灯,就仿佛看见了郑家满族人口。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他躲在瓷窑口,这些年也算安稳。本来直往闺女将来给他招个养老女婿,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这灯就让它陪着自己永眠地下算了。谁知出了土匪那一出。
他闺女死了,要不是给他留下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真是万念俱灰,一天都不想活了。在那段时候,回想自己的一生,隐姓埋名,最后还是落了个老景凄凉。未尝不是人生憾事。
而如果自己死了,那灯恐怕就此绝世,也再没有重见天日之时。
那可是郑家几辈子的人用命烧成的灯。他不甘心呐。
他要扬眉吐气,用郑家人的身份堂堂正正活一回,也要让这九重莲华琉璃灯再现风采。于是,这些年他都在找这么一个机会。直到听说了常家和开州府的商家斗灯。他觉得这是老天爷要成全他,所以,带着灯就去找程灵慧了。
老菜原本瘦小,佝偻的身影此刻在灯光中站的无比挺直。他对着满开州府的百姓振臂而呼:“我老菜姓郑,是西凉川郑家第十八代孙。我叫郑天赐。这尊灯有个名字,它叫‘九重莲华琉璃灯’。是我们老郑家几辈子人用命烧成的。这一辈子,能看见它亮一回,我郑天赐死也瞑目了。”
程灵慧看着扬眉吐气,兴高采烈的老菜,忽然笑了。老菜释然了,这就够了。没有什么事比能过放下包袱,平安喜乐的过日子更好的了。
老菜向着开州府的人们又鞠了个环揖:“大家伙儿再看一眼这灯吧,以后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一回呢。”说完向旁边的侍卫头领道:“这灯挂的时候有技巧,卸的时候也有技巧。我教你。”说着就要动手。
那侍卫头领不敢擅自做主跟他学,转头看向吴末名。吴末名点了点头。
老菜耐心教那侍卫头领怎卸灯。随着漫天的华彩寂灭。那惊艳了半个开州府的琉璃灯重新被收回到箱子里。老菜冲着那些箱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家人零落,唯有这灯陪了他半辈子。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有了感情。
“你得跟我回京一趟。”吴末名可没那么好的心情看人流泪。他这人,高兴时笑,难过时更要笑。
老菜没想到这人要了灯不算,还要自己跟着去。不由有些失色:“俺一个老头子了,能有什么用?而且,俺根本不懂烧琉璃的手艺。”
吴末名极不喜欢和人解释的,从他那些看他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下人们就知道了。闻言背着手,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这个小老头儿。
老菜可怜巴巴的求助程灵慧。
吴末名看了一眼:“我不过是要你进京教人怎么挂这灯。用得着那么颤颤兢兢吗?难道我长得样子阴森可怖,像吃人的妖怪?”
他一说‘吃人’,程灵慧没来由就觉得脖子上丝丝啦啦的疼。那里有块伤疤,是吴末名咬的。吴末名那时遭了孙兴隆的暗算,也许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可程灵慧不会忘记。任谁差点儿被一个人咬死,都会一辈子记得。
第180章 、开窍
九重莲华琉璃灯就此从民间消失。这件宝物从此只存在于开州府百姓的口口相传之中。有人说它最后归于了国库。可毕竟再也没有现世。
这一年这一夜,是老菜扬眉吐气的时候,也是这件宝物唯一大放光彩的时候。
事后,程灵慧曾问老菜后不后悔。毕竟那是他们郑家祖传之物,是他守护了半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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