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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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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商量了下拜亲的细节,等一切都妥当了,杜来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晚上乔安一回来,就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太对。
他看了眼桌上很是丰盛的菜品,不解的问板着脸的王婶:“怎么了阿娘?”
“别理她,你娘就是妇人见识,不知道好歹。”乔康成一把拉过乔安,将他按在桌边坐了,又亲自给他倒了杯果酒:“喝点!”
乔安没敢动,他不安的瞥了阿娘一眼,又看他爹:“什么好事能让我娘气沉了脸?爹你还是先说事吧,不然我也吃不下。”
乔康成便把事情说了,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乔安问:“你说这是不是好事?若不是祖上积了德,哪儿那么容易就能和户部……”
“你答应了?”乔安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人家卖儿卖女好歹还收几十两银子,你光听对方几句好话就将我卖了?”
“说什么呢?”乔康成瞪着乔安,粗喘了气红了脖子。
“我不拜什么干爹,我这辈子要走怎样的路我自己明白。”
乔安说完就负气要走,气得乔康成一耳刮扇在他脸上:“我和州县令都说好了,你敢给我犯浑。”
从牢里出来,乔安就觉得他爹变了,功利心太强,脑袋也不如以往清醒。他近来又忙又累没心情和他理论,于是只看了他爹一眼,闷头走了。
他想息事宁人,乔康成却不依不挠。他追上去拦住乔安,厉声问他:“你到底去不去?”
乔安皱眉,不说话!
“想不明白就去祠堂跪着,多会儿想明白多会儿再出来。”
乔安便去了祠堂。
夜深人静的时候,乔平揣了两个馒头偷偷过来看乔安,见他躺在三个蒲团连成的地铺上睡得香甜,忍不住都笑了。
他将乔安摇醒,而后将馒头塞到他手里:“吃点东西再睡!”
乔安感激一笑,接了馒头猛啃。
乔平盘腿坐在一侧,不解的问他:“和周家搭个干亲其实也没啥,你做什么非要拧着不干?”
乔安细细的嚼着馒头,偏头对着乔平一笑,并不说话。
商人不过求利,官场求的却是名利。周县令在名利场中攀爬,能让自己做了赔本生意?培养倒要真的,可培养的不是干儿子是傀儡,是工具!
以父子的名义将他绑在手里,乔安有一点不听他的就是大逆不道。再将乔安的婚事绑在手里,往后指不定要拿他去讨好谁,拉拢谁。
折腾完乔家再来算计他乔安,真当万物是刍狗,由着他玩弄驱使?
乔安在祠堂‘跪’了两天,第三天傍晚终于对乔康成服了软:“儿子听凭父亲吩咐!”
乔康成欣慰的笑了起来:“当爹的总不会害你,你想明白了就好。今儿个好生养养,明天一早咱们上周府吃酒认亲去。”
乔安一副认命的模样,乖巧的出去吃饭、看书。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收拾齐整去了周家。
周老爷早上起来就让麻雀拉了一脑袋便便,他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于是将乔安屈服的细节来回问了好多遍。
总也没找到什么破绽,到底还是耐着性子让继续。
没多一会儿,城里最有名的大厨就位,宾客也带着贺礼纷纷过来。
乔安远远就看见周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他挑唇轻轻一笑,跟着他爹进了周家的门。
周县令见乔安打扮齐整的来了,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想通了?”周县令悄声问他。
“想通了!”他一本正经的答。
“一会儿的认亲礼很隆重,当着大家的面,万莫要出半点差错。”
乔安点头答应,周县令便从怀里掏出封信让他签字:“往后既然在一条船,你也拿出点诚意,将这个签了吧。”
纸上文章,和杨桃先前签的一样。乔安粗略扫过,当看见结尾处的杨涛二字时,唇角抿出个会心的笑。
这丫头,真行!
他接了笔,毫不犹疑的写上自己的大名,放笔的时候却不小心扫翻了茶盏,伸手去救的时候手按到了剪刀,食指就带了伤。
“周大人见笑了。”乔安将茶盏放好,食指按了印泥便盖在了名字上:“您看这样成不?”
周大人仔细查看,而后拍着乔安的肩膀大笑起来:“你好生歇着,一会儿的宴会精神头饱满些。”
原还以为他只是想利用乔安,现在才知道是帮着安家擦屁股。将乔安绑在自己手心,安家陷害赵郎中和乔康成的事情,不就再也翻不了案了吗?
倒是算计得好!
乔安喜怒不显,安静的坐在客房看书,等着一会儿师爷来叫他赴宴。
或许是怕出乱子,先前一直有人在暗处看着乔安,打从乔安签字画押,暗处的人倒是撤了。
周家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宴席也热闹得很。设好礼堂宾客就位之后,师爷来请乔安却发现乔安不见了。
前面司仪还在侃侃而谈,场面气氛都热烈得很。
大伙儿都朝周县令竖大拇指,赞扬他是青天老爷为乔家洗清沉冤,有赞他慧眼识珠,收一麟儿,往后必然前途不凡。
司仪舌灿莲花,将周县令和乔安还夸一顿之后道:“有请周大人上坐,请乔公子入场,行礼!”
他一连喊了三四回,也没见乔安出来。强忍着尴尬再喊‘乔公子入场’,却见师爷急匆匆从后堂出来,覆在周县令耳边说了些话,周县令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起身就往后堂走。
师爷朝满院的宾客作揖行礼:“乔公子突然发病晕倒,情况紧急,今天的仪式到此为止,还请列位谅解、海涵!”
他话音刚落,就见天上洋洋洒洒的落下纸片来,有人捡起纸片一看,就见上面写着‘道貌岸然, 伪君子,强为人父,强权欺压’等词语。
书顺着纸片落下的地方一看,就见乔安坐在房梁上,扬手将无数纸片往宾客堆里撒。
“乔公子不是突发疾病晕倒了吗?”
“别的词儿咱或许理解不了,这强为人父……”
大伙儿彼此看看,知道大家想到了一处,相视笑笑,匆忙离开。
也有那和周家面和心不合的人,当着周家人的面就讥讽出来;:“不是青天大老爷吗?怎的你给人家申了冤,人家倒还不领情?也是,咱可没见过一来就将疑犯打得死去活来,逼得人家属强闯公堂的青天大老爷。”
“还说放下身段和乔安辩驳,两人秉烛夜谈才分析出了案件破绽,由此对这后生赏识得很,起了收为子女的想法。可要辩驳怎么不上公堂,这中间的猫腻儿,啧啧……”
这些人本来也又身份脸面,周家人就是不乐意听也得听着,就算是憋出内伤,也得憋着。
师爷派人上房去捉乔安,乔安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后院槐树,没等周家的人追来,他早翻院墙跑了。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拿乔康成做筏子眼看着他趁乱往往溜了。
周县令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场气吐了血!
同时吐血的还有远在蜀州府衙的安知府,小半个月过去了,他最为宝贝的小儿子还是不能人事。能请的名医请了个遍,可就是不见好。
安知远让他来梁县绑杨桃,可转眼就得接三皇子和吏部侍郎大驾,他便浑身是胆也不敢这时候胡来啊……
第六十六章:女菩萨
赵郎中是个闲不住的人,修养好身体好长时间不见杨桃去找铺面就有些心急。
缝着杨桃今天过来,他便问她:“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放在心上没有?这么久了,铺面都找不到吗?”
杨桃有些脸红,开铺子花销可不小,尤其药铺还得垫钱置办桌案药柜,得上货进药。零零碎碎的算起来,没有一二百两银子根本都铺不开摊子。
可叶氏满打满算也只拿得出八两银子,就这么点钱,杨桃哪能好意思寻铺子?
“你是有别的打算?”赵郎中将烹好的茶倒了一碗摆在杨桃面前,瞥眼问她:“若真是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留你,别不好意思开口。”
“没有!”杨桃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茶盏,不好意思的道:“我家没钱,统共就只拿得出几两银子。”
她窘得耳朵根都红了,赵郎中一怔之后却是爽朗一笑:“就为了这个啊,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说着话,赵郎中起身去了卧房,没多久便拿了张银票出来放在杨桃面前:“你先拿去挑铺面,寻常的药柜、诊台、桌椅之类的也先备着。等你弄好了这些,咱们再一起去看药材药箱和银针之类的工具。”
杨桃看着面前的一百两银票,红着脸没好意思拿:“说的合伙开铺子,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出银子?”
“我一个人出?你想得倒美!”
赵郎中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而后认真的看着杨桃的眼睛道:“等铺子开了张,你每个月还我三两银子,将你该出的那一半银子还完为止。”
“所以,到时候你得好生经营,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替人治病。若是挣不来钱,我可得寻道你家里去要债。”
杨桃看着赵朗中说不出话,赵郎中已经拿起银子塞进了她怀里:“拿了银子就快去干活儿,闲了这么长时间,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那要是亏了呢?咱们铺子挣不来钱怎么办?”赵郎中被抄了家,大多家财被卷走。就如今他手里这些,都是先前费心藏下的一点,若再败光了可就连棺材本都搭进去了。
“亏了你就给我养老送终,这么多银子借给你,你以为一句亏本就不用还了?”
他故意做出严肃又凶巴巴的样子,看得杨桃都没办法反驳。
“快去办事,磨磨唧唧的看得人牙疼!”
赵郎中推着杨桃往外走,很不耐烦看见她的样子。
刚开大门,一个小男孩就火急火燎的撞了进来,见到赵郎中‘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磕着头求道:“救赵郎中救命,求求你救救我阿娘,求求你了。”
他举着手里的五个铜板,一遍又一遍的哭求:“家里就只有这些,等缓手变卖出银钱,一定交清所有的医药钱。”
杨桃伸手去扶那孩子,男孩却死活不肯起来:“求求您了,求您救命……”
“你先起来!”赵郎中拎住男孩的胳膊一扯就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你阿娘什么症状,你说说看。”
趁着他两人说话,杨桃飞快回屋取了药箱,再来的时候赵郎中都变了脸色:“情况紧急,咱们得赶紧过去。”
几人赶到的时候,一个妇人真趴在床沿吐血,看见小男孩进来,嗔怪的看了孩子一眼。她想说什么,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桃过去把脉,手才按在脉上就是一惊:“肺痨?”
又看她脖子,果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凸起。伸手一摸,妇人就疼得直叫唤:“血瘤!”
杨桃谨慎的查看了好多遍,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皱着眉头问小孩儿:“你爹呢?有些事情得让你家大人做主。”
“我没有爹!”小男孩眼中有哀伤:“我也没有族人,亲人。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吧,我能做得了主。”
男孩看着也就只有七八岁,杨桃看着他有些为难。
她转过头去看她师父,眼中全是期盼:“她这样的症状得切掉血瘤,再用针灸顺脉用药物压住咳嗽。可这个血瘤挨着大血管,风险大,她身子又弱。师父你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赵郎中看了症状,又听杨桃说了脉象,最后无奈的摇了头:“血瘤太大,如今已经压住了大血管,若再不切除,血管随时会破。况且这血瘤太吸养分,再长就将身体底子全掏空了。”
“必须现在切吗?没有别的办法了?”
赵郎中无奈摇头。
小男孩在一旁也听清楚了,他问杨桃:“切那个血瘤,很危险吗?”
杨桃点头:“离大血管太近,咱们又没有能立竿见影的止血药。而且你阿娘身子弱,我怕她受不住……”
说话的空档,妇人又吐了好几口血。
小男孩过去给她拍背,好半天才问杨桃:“要是不切呢?能拖多久?”
“多不过半月!”就她这吐血的架势,能拖过三天都是奇迹!
“若我娘这回挺过来了呢?肺痨能治好吗?”
“治不好,可如果能好生保养,仔细治疗,再活个四五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小男孩一咬牙:“那就切!”
“想好了吗?”杨桃认真的看着小男孩的眼睛,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改变主意,杨桃又再次强调:“你阿娘现在情况,若是动刀的话或许挺不过来。”
“你不是说不切也最多再挺半个月?既如此,我赌了!”他跪在他阿娘床边,看着连说话都没有力气的娘亲道:“娘,你一定要撑住,狗蛋不能没有娘。”
赵郎中暗中扯了扯杨桃的袖子,摇着头低声道:“我看够呛,让他另寻高明吧,咱犯不上去惹人命官司。”
“这么个重病,他家又没钱,咱们这一走,她可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小男孩察觉到不对,赶忙跪到了杨桃脚边,抱着她的小腿又哭又求。杨桃于心不忍,只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治好她,你确定要让我试?若出了事……”
“若出了事,那便是我阿娘的命,怪不得女菩萨。”
“那好,我救!”
杨桃给妇人用了麻沸散,用火烤了刀子后有反复的拿烈酒擦。等一切准备妥当,她却紧张起来,心肝扑通扑通的跳,手也有些发抖。
她主修针灸和药材,对动刀研究得少,更没在真人身上实施过。
“师父!”她求助的看向赵郎中,希望他能接过手里的活儿。
可在一旁打下手的赵郎中却是摇头:“这种法子我也只在医书上看过,况且我早发了誓,再不给人诊脉治病。”
杨桃没有法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她凝神回想着人体经脉图,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动刀。
她成功的躲过了大血管,又成功的避开了主经脉,眼看着血瘤就要分离开了,刀尖却碰到了小血管,大量的血涌了出来。
杨桃紧着往要穴上扎针止血,血还没止住,妇人的气就吊着往下落。
“切两片老参让她含着,快。”只要吊过了这口气,只要再坚持半刻钟,妇人的命就救过来了。
可这样的破落家中,哪里能有人参?
小男孩哀求的看向赵郎中,可赵郎中也没有法子:“这节骨眼上,能去哪里弄老参?看她着景象,三十年下的山参都不好使,这年头更长的整个梁县也找不出几根来。”
赵郎中无奈,切了两片老党参凑数,可没顶用,那边刚止了血,这边人就去了。
小男孩扑在他娘身上痛哭,一个劲的囔着:“我怎么活,你去了我怎么活……”
杨桃满手是血,看着这场面身子都抖。她想劝男孩两句,可嘴唇抖得厉害,她用了半天力气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赵郎中一张脸也是卡白,他拍了拍杨桃的肩膀,安慰她道:“别多想,你已经尽了全力。大夫治病治不了命,这点道理你该能懂……”
杨桃依旧直愣愣的看着干瘪了的妇人,以及哭得死去活来险些晕死过去的小孩。
能救过来的啊,再多挺一刻钟就救过来了啊!若有半根三十年以上的人参,只需要半根,她就可以不用死了啊……
小孩是个不经事的,杨桃也没替人张罗过后事。眼看着死者浑身污秽的躺在那里,赵郎中只得使了银子去求邻居们帮忙。
经过事的老人们一来,就张罗开了后事。可一看见满手是血的杨桃再看着妇人脖子上偌大的伤口,大伙儿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这是,杀了人?”又那管不住嘴的便开始议论。
“我看着也像!”那人看着放在桌上满是鲜血的刀,再瞥一眼身上沾血的杨桃,吓得身子都僵了三分。
赵郎中怕生事端,赶紧指了死者身上的血瘤给大伙儿看,又仔细解释了动刀的原因。
众人连连称是,心里却是将信将疑:活了这么大岁数,可没见过动刀子治病的。
小男孩还算有良心,纵然伤心也帮着解释事情的始末,之后更一脸感激的朝杨桃磕头:“我阿娘的事不怪你,你是女菩萨,你对我家的恩德狗蛋一辈子不敢忘却。”
大伙儿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微妙起来。
一连几天,杨桃都跪在妇人棺前当孝子。等落了葬,她都还没缓过劲来。
小男孩孤苦无依,杨桃便决定将小男孩收在身边:“你往后就跟着我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你饿了肚子。”
第六十七章:将计就计
狗蛋双手绞着自己的衣摆,没有表态。
赵郎中蹲到狗蛋面前,牵着他的手道:“若是实在没地方去,便跟着我吧。我没有老婆孩子,你跟着我受不了委屈。若是哪一天你有了更好的去处,随时离开都行。”
狗蛋怯生生的看了杨桃一眼,而后便跪在了赵郎中面前:“我不让你白养活了,我会洗衣做饭,也会扫地打杂。等我会挣钱了,我挣了银子就还你。”
赵郎中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儿子,伸手揉着狗蛋的头顶道:“家务活儿咱们一块儿做,我也不用你还我什么银子。你若真不想亏欠我,不如就给我当养子。我养你小,你养我老,也算公平。”
狗蛋低头想了想,再抬头便一派坚定:“好!”
“你叫什么名字?都要是一家人了,总不能一直狗蛋狗蛋的叫你。”
“我没有名字!”小男孩有些自卑,绞着手指头道:“我娘不许我问我爹的事情,也不许我问外家之类的。我生下来就住在这个村子,除了娘亲没见过任何亲人。”
或许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既然你没有大名,那便跟我姓赵吧。男孩子不能没有学问,也不能少了英气,你便叫赵文英吧。”
“赵文英!”狗蛋默念了两遍名字,对着赵郎中感激一笑:“谢谢爹!”
脆生生一个爹字,叫得赵郎中心都要化了:“好,好孩子!”
他牵着赵文英的手往回走,心里打算着他的未来:“你既叫我一声爹,我也不能亏了你。咱们明天就去上学,也可考个秀才、举人出息出息!”
“我想跟着阿爹你学医。”赵文英一脸哀求的看着赵郎中,眼中的神情很是坚定。
不用问,大家也知道他是因为他娘的去世受了打击。
杨桃自责的低下了头,赵郎中安慰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对赵文英点头道:“也好,你先跟我学着,等你想去念书了,咱们再去也不迟!”
上次抄家,赵郎中家里的存书就被全部拿走。好在杨桃看书从来都很细,为防以后找不到书她还有抄书的习惯。
如今赵文英要学,她便将家里存书都搬了过来。
看她一趟趟往这边跑,赵郎中便劝她:“咱们当大夫的,对生老病死要看淡些。文英他娘的事情怪不得你,你别自己钻了牛角尖。”
“若就是治不了的绝症也就罢了,可……”杨桃吸溜了下鼻子,转头看着窗外:“师父,咱们能自己种参吗?同样是药材,连翘、金银花,何首乌能种,人参灵芝也该能种吧?”
赵郎中看疯子一样看她,想劝她两句,最终却改了口:“人参之所以金贵,就在于它对生长环境要求严苛,生长速度也异常的慢。在咱们蜀地,要重成功肯定不容易。你要真能琢磨着种出来,倒也是好事一桩。”
杨桃点头:“我想先看几本相关的书,师父能帮我找一找吗?”
“我师弟那里应该有,等我写信问问他。咱们铺子的事情你也上点心,近期就先张罗起来,总拖着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杨桃又忙着张罗药铺的事情。
一进县城,她便听到了乔安大闹县令府的事情。她眉头一皱,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紧着跑到腌菜铺子去问,张存笑道:“乔安可真是条汉子,当着满城权贵的面狠狠抽了周县令的脸皮,看他还敢不敢觉得百姓好欺?”
又问杨桃:“以前传的你和周小姐的事情呢?真的假的啊?要说是真的,为啥你都被打得那么惨了她才出手相救啊?可若是假的,上次咱们铺子开张,她又实实在在来捧了场……”
杨桃无心和他闲聊,问他:“那乔安呢?他如何了,周家好脸面这次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张存便被问住了:“只知道他当时没被抓到,后头如何那就不清楚了。”
“就没有知情人在街面上传吗?”
“街上的传言多得很,神乎其神、匪夷所思,哪里就能信?”
张存说得在理,杨桃就是再着急也没有法子,只得将乔安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我先前托你寻的铺面呢,又合适的吗?”
“你别说,还真有!”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存带杨桃去看了铺面:“医馆嘛也不消在最繁荣的地方,这里环境清幽,离闹市也不远。下面的三间当铺面,上头的三个阁楼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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