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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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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的转头望着那个陌生男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看清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让她恨不能撕碎了他。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不过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刚好赶上!”他道,“不过我答应你,会帮你做三件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可以办到。”
“好!”芙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入了夜的天,“第一件事,送我回东都城。”
她能做的。就是救小姐。
自己已然这副样子,那么……
最坏的结果,还能坏到哪儿去。总不能让自己的清白,也付出得没有价值吧!
“就这么简单?”他晒笑,忽然吹了口哨。
不多时,那匹跑掉的马自己回到了上头。他一把扣住她的腰肢,身驾轻功带这芙蕖回到了马背上。
一声马鸣,快马朝着东都城而去。
马背上,谁都没有说话,芙蕖神情麻木,泪眼朦胧的望着前方。身后的男子不说话,一身的锦衣玉服,可见贵气非常。
“你是哪家的丫头?”他见她身上的衣衫布料虽不名贵,但也绝非寻常百姓家可以用得起,是故问了一问。估引亚巴。
芙蕖不语,甚至于根本没有搭理。
“长得不错。”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情愿,不过你若想与我做个姨娘,还是可行的。你要知道,这东都城内,有多少女子眼巴巴的要跟着我。”
她还是没说话,心里阵阵作呕。
“只要我一句话,你想要金山银山,我也可以给你。”他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条件,她都没反应,心道这女子胃口太大,果然是个贪心之徒。
想着,她定然会狠狠敲自己一笔。
舌在口腔中扫了一遍,他忽然道,“你不会要我娶你吧?”
芙蕖轻嗤,冷冷的笑着。
眼见着东都城门就在眼前,她终于道,“放我下去。”
他一怔,倒也勒住马缰,将她抱了下去,“不让我送你进去?”
望着他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芙蕖眸色冰冷,“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你已经做到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二件事。”
“什么事?”
话音刚落,便有响亮的耳光子落在他的脸上。
芙蕖冷然切齿,“第二件事就是打不还手!”
他仲怔,随即又有耳光子落在脸上。
当她第三次抬手时,却被他快速握住了手腕,“你够了,士可杀不可辱,你敢打我!”
芙蕖冷蔑的盯着他猩红的眸,几近切齿,“你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富家子弟不可辱,那么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性命,就可以任意凌辱践踏吗?”
他嘬一下唇,松开她的手,抚了一下唇边的血,“下手够狠。我说过,除了让我娶你,别的都好说。说吧,金子银子任你挑,绫罗绸缎任你选,或者……”
不待他说完,芙蕖快速转身往城内走去,“第三件事,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确定不会后悔!”身后的男子低喝。
似乎,这才是对他的羞辱。
芙蕖顿住脚步,想了想,这才一字一句道,“这件事,不许告诉第三个人。”
音落,她直奔城内。
他稍稍迟疑,略带质疑,“世间还有女子不惜财?”
这厢正犹豫,城内却涌出一支四五人的马队,见着他便齐刷刷翻身下马,而后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少将军。”
*
上官靖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咽喉里干涸得快要冒烟,所有的气力都消弭无踪。她匍匐在地,纵然没有手脚绑缚,亦是疼得难以动弹。
她在柴房里无力的爬着,终于摸到了墙壁,而后无力的靠着墙壁喘息。
血液的流失,让她的唇瓣干裂出血。腥甜的滋味,能让她清晰的觉得,自己还活着。
门外,传来略显熟悉的声音,“混账东西,竟然跑了一个!”
这声音……
“已经去追了,再不行就去东都城门口堵着。想必她双脚走路,就算到了天亮,也未必能走得回东都城。”有男子应道。
“这个死了吗?”那人道。
“还没死。”
“交给你们,随便怎么玩,天亮之前如果没找到芙蕖,就把这个埋了。”
“是!”
上官靖羽身心一个激灵,芙蕖跑出去了?!极好!可是……他们要埋了她?
哪知还不待她多想,门“吱呀”一声忽然打开!
心,瞬时提到嗓子眼。
第61章 宁可玉碎不瓦全
上官靖羽下意识的往墙角缩去,她看不见,只能靠着摸索和听觉去辨别身边的一切。t这些人脚步声很重,呼吸声也很沉。大抵有三个人,门外还有一人没有进来。
紧接着,门关了。
心,咯噔一声如坠深渊。
“你们是谁?”每移动身子,脚踝处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咬着牙,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摸到能防身的东西。
四下里的笑声极为怪异,她面色素白,忍着剧痛挪动身子,奈何……
“东都城里,人人都说相府家的小姐容貌倾城,想不到竟然会落在咱们兄弟几个手里。啧啧啧,看这小脸,真叫人舍不得。”说着,便有一只手直接捏起了她精致的下颚。
上官靖羽陡然心惊。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手里的柴片砸出去。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便是那人在地上打滚的声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力道绝对是她所能发挥的,最大的力气。
下一刻,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她扇在地上。手上,脚踝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能感觉到手背上的伤口裂开,黏糊糊的血液快速涌出的痹麻之感。
她听见地上那人终于爬了起来。嘴里骂着,而后便有马鞭从天而降。
劈头盖脸的鞭子打在身上,她只能蜷起身子抱住头,护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知道,她叫得越惨,叫得越痛苦,他们就会越兴奋,下手也会越重。
所以她只能咬着唇,任凭抽打愣是不吭声。
鲜血沿着唇角不断滚落,她无力的趴在那里,冷汗涔涔而下。等他们觉得无趣、觉得没了兴致,就不会再下手。
意识又开始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方才睡了多久。可是她知道,此时此刻不能睡,绝对不可以睡过去。
她必须保持清醒。绝对的清醒。
否则……
终于,他们许是觉得,抽打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女人,甚是无趣,终于丢了马鞭。那个挨了上官靖羽一柴片的男子,捂着满脸的血。陡然俯身将她翻转过身子,直接拎起来丢进了草垛里。
上官靖羽脊背上的鞭痕,带来火烧般刺辣辣的疼。皮开肉绽的身子,被杂草扎得刺骨得疼。浑身上下,如同被凌迟一般,疼得她止不住颤抖。
倒吸一口气,她想要撑起身子,却只能摸到身旁冰冷的木柱。她顺势往四周摸去,皆是墙壁没有窗没有门。这应该是在角落里。所以她无处可逃。
到了绝境了吗?估引役巴。
她忽然笑得凄凉,空荡荡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湿润的东西。
哭不出来,只能笑。
笑得何其绝望。
“我先上!敢对老子动手,看老子不扒了她的皮!”那人突然欺身,直接揪起了上官靖羽的衣襟。
只听得撕拉一声,直接将她的外衣撕裂。
“放开我!”上官靖羽发狠的咬下去,直接咬在那人的手上。
那人吃痛大叫,揪住她的力道陡然一松,她被重新丢回草垛里。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即便前世被剜目割舍,葬身冷宫,也不及今日来得惊恐。她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手,死死抓紧那根木柱。
“臭(婊)砸!”那人嘶吼着,换来一旁观众的朗声大笑。
那嘲讽的笑声,尖锐刺耳,却让上官靖羽双目通红,已然恨到极致。
“士可杀不可辱!”她怒斥,死死抓着自己被撕裂的衣襟,紧捂自己的胸口,“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音落瞬间,所有人疾呼。
然……
还是来不及了,额角鲜血淌下的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那年的冷宫大火。终归,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可是……萧东离,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
如何能甘心?
身子缓缓落地,眼眸重重合上。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了萧东离的声音。虚无而又飘渺,听得太不真实。不过都不重要了……结束了……
*
阿靖,知道蔷薇代表什么吗?
知道,我想你。
嗯,听见了听见了。
……
*
门被重新打开的瞬间,重锡一眼就看见浑身是血的上官靖羽,倒在血泊里不见半点声息。
“小姐!”芙蕖死死捂着自己的唇,瞬时泪如雨下。
房内的三人,见来的是个坐轮椅的,二话不说扑过去。
鬼医门下的规矩,不杀人。
但不代表着他不会杀人。
就好比佛曰普度众生,但也斩杀妖孽。
身后数名黑衣人腾空而起,冷剑划空,脚尖落地的瞬间,三名壮汉已被齐刷刷斩下头颅。
“外头处理干净了,我们赶紧走!”素颜上前道,身后亦领着两名黑衣人。
重锡手中的玉蚕丝一抖,快速缠住上官靖羽的腰肢,直接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指尖微颤着撩开她散落面颊的青丝,满脸的血污,那一脸的倔强和不屈,依旧清晰可见。他就知道,倔强如斯,断不会轻易屈服。纵然拼个鱼死网破,也是在所不惜。
到底,晚了一步。
颠簸的马车,他将她放在双膝之上,眸中若染了她的血,疼到通赤。手,按住她的腕脉,将自己的内劲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素颜和芙蕖掰开上官靖羽紧咬的唇,想将药丸塞进去,教她吞下去。
可是不管怎么灌水,水都从唇角溢出。
“小姐不会咽了,连水都喝不下去,怎么办?”芙蕖哭得双目肿如核桃。
素颜深吸一口气,“她还有一口气,若然吃不下大还丹,只怕回到东都也没用了。师兄,想个法子吧!”
重锡蹙眉,收了内劲,“把水给我!”
闻言,素颜忙将水壶递过去。
但见他二话不说含了一口水,俯身吻上她的唇,直接以口渡水,以舌推药,硬生生将药推入她的喉间。他抬手捂住了她的鼻,以唇堵住她的口,缓缓朝她嘴里渡气,强迫她吞咽。
芙蕖又哭又笑,“咽下去了!她咽下去了!”
他松开手,缓缓抬头。
低眉凝着她缓缓滚动的咽喉,眼底有湿润的东西迅速蔓延,终归被他极力克制住。她那一身的血,足以教他毕生难忘。
“小姐不会有事了,是不是?”芙蕖死死盯着重锡越发凝重的脸。
下一刻,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素颜的手,惊恐的眸子有泪不断滚落,“她咽下去了,所以会没事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说话啊!”
四下,一片寂冷无语。
素颜张了张嘴,看了重锡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62章 天若负我生死共 为silvia童鞋的马车加更
任凭马车颠簸,他的怀里是她,眼里是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烙上她的印记。一颦一笑也好。半嗔半怒也罢,总归都是她就对了。
“只想与你行云过半生,再不许虚妄浮名,你可知道?”他低低的问。
明知她不会醒转,却还是舍不得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
待亲手擦去了她脸上的血污,额头的伤又红又肿,虽然上了止血散,却还是……淤血内渗,若然久滞脑中,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她难以吞咽,纵然回去食为天,又如何下药?纵然你能施针,但没有药石相辅,也是事倍功半。弄不好……”素颜迟疑了一下。
芙蕖整颗心都开始颤抖,“弄不好会、会怎样?”
“她气血凝滞,怒急攻心。如今只是靠一口气撑着。虽辅以大还丹救命,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素颜轻叹,“最关键的是,吃不下药,怕是……难!”
下一刻,芙蕖一头栽倒在马车里。
“喂喂喂……”素颜急忙搀着她靠在一旁,“这么虚弱?”
“话太多,吓着她了。”重锡漠然开口,掌心捧着上官靖羽微凉的面颊。“让她睡吧!”
语罢,他将自己的脸,温和的贴在上官靖羽的额头,宛若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可是……她依旧紧闭双眸,气若游丝。
马不停蹄的赶回食为天,已然是半夜。
后院精致的暖阁内,架着数火盆,火盆上头悉数架着一大锅的汤水。素颜将大包大包的药材倒入汤水中煎煮,而后将房内的门窗关紧。
“师兄,真的要脱吗?”素颜蹙眉,望着直挺挺躺在床榻上的上官靖羽,略略蹙眉。
重锡点了头。估引史技。
“这招真的可行吗?”素颜继续道,“阿靖还有一口气,我怕……若然她没能撑过去,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还能怎样?”他面无波澜,望着素颜用被褥遮住了上官靖羽不着寸缕的身子。继而自嘲般的轻语,“天若不负,同生同寝。天若负我,同死同冢。”
素颜一怔,心下微疼。
烟雾缭绕的房间,药材被煎煮。不断散发着浓烈的药味,腾起的药雾充斥着整个房间。渐渐的,房内宛若蓬莱仙境。
“出去吧!”重锡取出银针置于自己的膝上。
“阿靖夜不归宿,只怕丞相府不会善罢甘休。”素颜轻叹,“所幸上官老头是个老狐狸,想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女儿。先前的流言蜚语已然够呛,若是再摊上夜不归宿之名,只怕他的宝贝女儿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
他颔首,却是低眉一笑。“会有人告诉他,阿靖在此。他们,很快就会找到食为天。”
“她没时间了。”素颜轻叹,顾自开门走出去。
抬头,望着被褥遮掩的女子。面若白纸,没有半点血色。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伤痕,大大小小的血痕触目惊心。
心,疼得无以复加。
腕上一抖,玉蚕丝迅速缠住被褥一角。
深吸一口气,重锡屏住呼吸,指尖微微扯动玉蚕丝。被褥被慢慢掀开,终在最后一刻,被褥飞落在地。
美人颜如玉,何忍白骨哀?
朝朝暮暮思,泣作韶华赋。
阿靖……别怕,会好的。
既然药石难以下咽,以汤药煎煮,使得肌肤吸收。再辅以银针施救,导气顺体,先把人救醒再说。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总好过坐以待毙。
这煎煮的汤药,他都加了十足的量,只要上官靖羽还有一口气,多多少少能吸入体内。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也算另辟蹊径。
素颜守在门外,这个时候断不能有人来打扰,只要银针稍有偏差,上官靖羽就别想醒过来。银针扎穴这种事,容不得丝毫马虎。
别看她平日里嬉皮笑脸,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一名黑衣人稳稳落在她身边,极力压低声音,“丞相府动起来了。”
素颜一怔,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们刚出城不久。”黑衣人眸色幽冷,声音却极为熟稔,“大抵是发现小姐失踪了。所幸不是以失踪之名搜寻,而是对外宣称相府有贼,看样子是要肃清东都城。”
“有贼?”素颜嗤冷,“是内贼吧!看看里头的那位,都被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瞎子都不放过,简直该死!”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主子有把握吗?”
“没把握也得治。”素颜轻叹,“盯着相府,一有消息随时来报。”
黑衣人颔首,“若然闹起来……”
“不许杀人。”素颜想了想,“杀人就闹大了,彼时全城封锁,保不齐会闹到食为天。目前这个地方还算清静,师兄不想惹朝廷太过注目。”
“明白!”黑衣人道,“相府那边卑职会教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你们就做好准备。”他顿了顿,“那明日之事……”
素颜蹙眉,“明日不是皇帝狩猎吗?照计划行事吧!”
黑衣人点了头,“明白!”
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素颜忽然喊了一声。
他转身,“什么事?”
“他……有消息吗?”她问。
黑衣人摇头,纵身消失在夜幕里。
到底还是一去无踪。
“没良心的东西!”她暗骂一句,恨恨的跺着脚,极为不悦的撅着嘴坐在外头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姣好的月,明日必定是个好天气,只是今夜注定是个不寻常之夜。
午夜的东都城,万籁俱寂。
唯有清晰的军靴落在地上的声响,那是丞相府调动了京畿府的护卫军。以皇帝明日狩猎,不可被宵小惊扰之名,搜捕今夜丞相府的盗贼。但凡可疑之人,一律不可放过。
挨家挨户的搜,无一遗漏。
店家快速的跑来,“素颜姑娘,护卫军来食为天了,怎么办?”
“用银子打发。”素颜骇然。
“不行,他们打定了主意,银子使不动。”店家一抹额头的冷汗。
素颜咬唇,“汤伯,他们人在哪?”
“就在大堂,眼看要朝这边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店家…………汤伯焦灼,急得团团转。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她心里清楚,这些人是冲着上官靖羽来的,想必不会就此罢休。
“诶!”汤伯应了一声,快速离开。素颜连退数步,退至门前轻叩房门,“师兄,怕是相府的人来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去拖住他们,你跟阿靖最好暂避。”
语罢,她二话不说直奔前堂。
这次,只能尽力了!
第63章 食为天内有内鬼
食为天的前堂,一片哄闹。
为首的是京畿府护卫军统领荣贵,黑黑的肌肤衬着尚算刚毅的五官。素颜眯起眸子,这荣贵乃上官凤的心腹。是故……应该是来找上官靖羽的。只不过看这阵势。当属有备而来。
那么,是有人密报?
是谁出卖食为天?
“搜!”荣贵二话不说,挥手就让人搜查食为天的所有房间。
素颜一笑,环胸挡在侧门处,“呦,这大半夜的,诸位军爷兴致可真好啊!可是饿得慌,出来打食的?”
“废话少说,今夜有没有见过什么生人?”荣贵挑眉看她。
素颜眉头微蹙,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这才道。“生人嘛……就是诸位军爷咯。这食为天,日日都来生人,但一回生二回熟。谈什么熟和生啊!”
“少给我打花腔。”荣贵道,“有话说话,别绕弯子。”
“没有。”素颜道。
蓦地,荣贵看一眼素颜身后的侧门,朝着身后的手下道,“去后院搜一搜。”
“慢着!”素颜挡在门口,娇眉横挑,“深更半夜的。后院都是女眷,你们这帮大老爷们要是心怀不轨怎么办?”
“混账东西,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谁有心思图谋女眷。”荣贵怒斥,“搜!”
“我说不许就不许!”素颜冷道。
“你敢!”只听得咣当一声,荣贵的冷剑已经出鞘,直勾勾架在了素颜的脖颈上。明晃晃的冷剑泛着寒光,只差毫厘就能割开她的脖颈。
素颜不冷不热的睨一眼架在脖颈上的刀刃,不屑道,“是一柄好剑!可惜……”
汤伯心惊,急忙上前打圆场。“官家,咱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只不过这后院委实没有生人,住的都是家眷,老人、孩子和女人,您看……是否行个方便?”
一大包的银子捧在汤伯的手中。
荣贵轻嗤,“你当我是什么人?”说着,竟慢慢的将冷剑移向汤伯。
素颜一怔,荣贵忽然举剑横向直劈汤伯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她急忙伸手,以指尖稳稳捻住突如其来的剑身,眸色陡沉,“不就是想搜后院吗,搜就搜,何必伤人!”
汤伯惊愕的盯着素颜。
闻言,荣贵冷笑两声,“早这么识时务,就不必我出剑了。”
语罢,快速带人走进后院。
“素颜姑娘,您没事吧?”汤伯神色慌张,唯恐她有所闪失。
素颜摇头,心想耽搁了这么一会,后头应该有所准备了。这才缓过神道,“没事。我只是没想到,如今的京畿府,会如此视人命为草芥。”轻叹一声,她快速走进后院。
护卫军挨个房间搜查,素颜跟汤伯站在院子正中,看着护卫军好一片忙碌喧嚣的模样,眼底的光越渐深沉。
但愿,师兄与阿靖已经……
蓦地,汤伯忙道,“姑娘,他们开始搜公子的房间了。”台向农号。
素颜猛然回过神,快步上前,“你们搜完了没有,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房间里是什么人?”荣贵望着紧闭的房门,不时有缭绕的烟雾从门缝中透出。雾中带着药味,显然里头是在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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