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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媛生活手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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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英听着，一个字不落的听着，最后苦笑：“落锦，我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她的娇憨，她的孩气，她的温柔，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剩下的是一个冷静、从容、睿智的人。
陆媛轻轻笑道：“二爷只要记住一点，我这辈子一直都会是你的人。”她上前握住朱世英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是我孩子的父亲。”
朱世英定定看着她：“你真的可以帮我？”
陆媛轻轻点头：“当然可以。”
朱世英轻轻叹了口气：“落锦，告诉我你真正的来历。”
朱世英不傻，陆媛对政局看得太透，这一点即便是出身官宦世家的章佳也比不上，她的来历不可能是一个小丫鬟那么简单。
陆媛知道现在不是说真相的最好时机，但是她却没有拒绝，她轻轻吐出一句话：“二爷可还记得当朝那位最年轻的状元陆献凯？”
朱世英回忆了一下，他依稀对陆献凯有些印象，因为他的第一任妻子好像是皇室中人，但是因为难产而死。
陆媛看着他的表情：“看来二爷知道这个人。我就是他与第二任妻子所生的女儿。”
朱世英忽然回过神来：“可是，你应该被充入。。。。。。”
陆媛替他说完：“被充入教坊的是我贴身的一个小丫鬟，而我替她来到了章府。”
朱世英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陆媛，喃喃道：“你是陆献凯的女儿，一品大员的千金，却做了我的通房丫鬟。”
陆媛仍是轻轻笑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爷想不想达成心愿？”
朱世英苦笑：“你有办法吗？”
陆媛道：“我现在是没有办法，可是将来我未必不能帮二爷达成所愿。二爷要知道，父亲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朱世英不说话，他微微闭上了双眼：“你让我好好想想。”
陆媛却不给他回避的机会：“父亲一天是罪臣，我就一天都背负着罪臣之女的名号，这件事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我就不用再活了。二爷若是忍心，那我也无话好说。”
陆媛在赌，赌她与朱世英几个月的情意，到底能不能抵过他的疑虑和犹豫。
陆媛赢了，朱世英睁开眼：“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闺名是哪几个字。”
陆媛淡淡笑道：“媛，婵媛的媛。”
“陆媛。”朱世英轻轻唤她，近前拥住她：“你需要我做什么？”
陆媛轻轻落下一个字，“忍。”
一直忍到新帝登基，忍到新帝忘记晋王府的存在。
几乎是晋王刚刚下葬，今上驾崩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献王的世子被当朝首辅迎立为新帝，是为嘉靖帝。
家孝，国孝，晋王府的饮食除了素食还是素食。
私底下，陆媛因为怀着身孕，偶尔倒还可以喝几碗鸡汤。但是其他姨娘那里，饮食再不见半点荤腥。
没有几天，几个姨娘全都清减了一些。
郭沁蕊最先受不住了，她素日娇生惯养，日日离不了鸡汤，如今让她顿顿吃素，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绣春悄悄到厨房去了几次，厨房的管事便在郭沁蕊的饭食上加了一道清蒸鲤鱼，这还是陆媛嚷着要吃鱼，章佳特意命人采买了一些，但是因为陆媛后来怕鱼腥，一条也没有吃，全留了下来。
这些鲤鱼被养在厨房的水缸里，一时逃过了被宰杀的命运。
绣香第二次来找铃儿，陆媛又拿出了一只荷包，淡淡说道：“将这只荷包与她身上的那只想办法调换过来。”
这只荷包和陆媛之前交给铃儿的一模一样。
铃儿仍是用自己的帕子接了，陆媛却再没笑她谨慎，而是仔细的叮嘱道：“记得事后洗手，最近几天也不要沾鱼肉。”
铃儿一一应了，起身去梅园。
陆媛看她去了，轻轻摸了摸小腹，她要在这个孩子出世前，彻底除掉郭沁蕊这个人。她会将郭沁蕊所做的，百倍还报于她。
绣香回到馨园，仍像往日一样和绣春一起侍候贴身郭沁蕊用晚饭。
她身上系着的那只荷包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如果不仔细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绣春为郭沁蕊盛了一碗鱼汤，鱼汤被熬得特别浓稠，郭沁蕊喝了两碗才停下来。
绣香立在她身侧为她布菜，那股香味隐在饭香中，慢慢飘到郭沁蕊的鼻边。
☆、六十八章 罢官
“王妃，府里传来消息。。。。。。说老爷被罢官了。”素心战战兢兢的说道。
新帝登基以后，很快下了旨命朱世英承袭爵位，所以章佳也升为了王妃，而原来的王妃则成了太妃。
章佳一身素衣，原本因为丧事折腾得憔悴的脸上瞬间呈现出震惊的神色：“老爷被罢官了，怎么可能？”
堂堂二品大员，怎么说罢官就罢官？
素心低垂着眉眼，生怕章佳的怒火发到自己身上。
章佳由先时的不可置信渐渐平复下来：“素心，我问你，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素心小心道：“是府里桂妈妈送的信。”
章佳良久才回过神：“二爷，不，王爷现在在哪儿？”
素心更小心了：“在锦园。”
章佳吐了口长气：“你去把王爷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锦园内，陆媛坐在桌前往一张纸上写着什么，朱世英半靠在榻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陆媛一边写，一边想：“王爷发现没有，新帝并不如大臣们想的那么简单。”
朱世英闷闷道：“他们是自取其果，以为新帝年幼就可以随便欺负，却不知我皇室子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陆媛笑了：“是，皇室子弟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不过，这个新帝的确不简单，很快就知道选拔听话的大臣。”
朱世英沉思道：“阿媛，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他面前安插一个人？”
陆媛轻轻一笑：“王爷与我想到一起了。新帝选拔的这个张大人，不是多么高风亮节的人，相反很容易买通，如果由他开口向新帝求情，我父亲多半会被翻案。”
朱世英来了精神：“阿媛准备怎么做？”
陆媛慢慢道：“这件事还需要王爷帮忙，帮忙找个人查一下这个张大人的喜好，如果他爱财，我们就送他金银，如果他爱美人，我们就送他几个能歌善舞的歌姬。总之，一定要投其所好。”
朱世英刚要说什么，金萱在外叩门：“王爷，王妃派了素心请您过去上房。”
陆媛站了起来：“王妃多半是为了章府的事，这件事已经无法可想。还希望王爷能够多多安慰王妃。”
朱世英站起来：“我知道。”
陆媛送他去了，重新坐回到桌前，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人名。
铃儿忽然在外禀道：“姑娘，金橘打发了一个小丫鬟过来。”
陆媛放下了笔：“让她在外面稍候。”
陆媛由金萱服侍着净了手，从书房出来，坐到厅室的一张楠木椅上。一个在正殿服侍的小丫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给姑娘请安。”
陆媛笑着让她起来，又命铃儿给她抓一把干果来。
小丫鬟谢了陆媛，开口说道：“太妃这几日不思饮食，金橘姐姐急得无法，便来叫我问一问姑娘，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太妃之所以不思饮食，完全是因为愧疚和伤心，陆媛想到馨园里撒的那张网，微微笑了笑：“我这里有一张粥品的方子，你拿回去可以让金橘姑娘试试。”
陆媛去了书房，很快写下了一张方子，又命金萱将前日做的点心取了一些，淡淡笑道：“这些都是开胃的小点心，可以让太妃配着这粥一起吃。”
铃儿送小丫鬟出了锦园，回来的时候，陆媛仍坐在椅上，笑着问她：“可打听到什么？”
铃儿嘻嘻笑道：“打听到了。蕊姨娘这几天天天过去探望太妃，有时甚至会在那里用饭。”
陆媛笑道：“小机灵。”随手就除下了腕上的一对金镯给她。
铃儿笑得眉眼弯弯，上前接过了赏赐。
朱世英来到上房的时候，章佳愁眉不展的站了起来，还未行礼，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二爷。。。。。。”
朱世英被她叫得酸楚，想到之前的岁月，暗暗叹口气：“素心，去扶你们王妃起来。”
章佳行礼到一半，被素心扶了起来，就那么站在当地，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王爷，老爷被罢官了。”
朱世英忽然有些心烦，比起他失去大哥和父王，章佳的父亲只是罢官罢了，用得着做出这种戚容吗？
朱世英抑制住不耐：“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
章佳上前几步，恳求道：“还望王爷想想法子，老爷正当壮年却成了庶民，俊儿又只是个童生。。。。。。”
朱世英的不耐一下子就没了，他忽然明白了陆媛那句话的意思，也了解了章佳的难处，叹了口气：“岳父的事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无法相助。这件事牵扯到了朝堂，不是我一个藩王可以干涉的。”
章佳慢慢软倒在地，素心红了眼圈忙去扶她。
朱世英挥退素心，自己亲手去扶起章佳：“婉娘，我知道你的顾虑。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娶进一个家世显赫的侧妃。我以后最多也只会有两个侧妃，而这两个侧妃的人选，也会从现有的姨娘里面选出。”
章佳被他扶起来，听了他的保证，心中一松，两行热泪瞬间流了下来：“王爷肯体谅我的苦衷，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世英心内也有些酸楚，他能体会到章佳的心情，二十多年的靠山一下子崩塌，她心里有无尽的恐慌和无助，也是很正常的。由章佳他又想到陆媛，堂堂的一品大员的千金最后沦为丫鬟，她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可是她却很少流露出这么无助的模样。
朱世英脑海又浮现出陆媛做丫鬟时，对他客气又冷淡的样子，那个侍候的她想方设法逃避自己的注意，却没有一次恳求自己放过他，让人可恨但又可爱。
陆媛知道朱世英多半是不会回来的了，用过晚饭，早早的便躺在了床上歇息。几乎是刚靠上枕头，陆媛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酣眠，陆媛醒来的时候，已是将近天明时分。
身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陆媛向旁一看，朱世英就躺在床的外侧，歪着头看她。
陆媛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不知道？”
朱世英笑了笑：“你睡得那么沉，只怕我将床搬到书房，你都不会知道。”
陆媛脸色微红：“这几天可能是有些累了。”
朱世英抚了抚她的面颊：“辛苦你了。”
陆媛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有私心的。”
朱世英了然：“为了陆大人？”
陆媛直直的看着他：“你也希望我父亲官复原职？”
朱世英沉默一会儿方道：“如果我依旧是原来的那个‘二爷’，婉娘的父亲被罢官，我是不会太在乎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承袭了晋王的爵位，我就要努力保住它。所以，我希望。。。。。。”
陆媛截住了他的话：“我知道，我会尽力。”
朱世英慢慢靠近她，将头靠在她的右肩上，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气息。陆媛微微笑了笑，伸出左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脊，轻轻道：“我陆媛这辈子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朱世英窝在她怀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他一直都没有什么野心，也从来没有想过晋王的爵位有一天会落到他的头上。所以他会茫然，会无措，但是有陆媛在他身边，在他冲动的时候规劝他，在他无助的时候抚慰他，在他无措的时候帮助他。
在他心里，陆媛的地位现在已经超过了任何女人，包括太妃，也包括章佳。
他对太妃是既失望又怨恨，如果没有她支持，大哥不会那么坚决。他对章佳是既同情又不耐，章佳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宅门里，她根本不会考虑他的感受，不会想到他也需要帮助。
朱世英窝了一会儿，慢慢起来，陆媛却还赖在被窝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帐子。
朱世英穿好衣裳，他现在不敢劳动陆媛，陆媛又不喜欢看丫鬟们替他穿衣，所以他现在总是自己动手。
“小懒虫，起床了！”朱世英轻轻拍了拍她的被子。
陆媛的思绪被惊扰，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朱世英笑着抚了抚她的肚子，“放心，我轻的很，没有拍坏儿子。”
陆媛的思绪被他搅得乱了，也发了脾气：“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我偏说是女儿。”
朱世英沉默了，他忽然想到，如果这胎是儿子，那么章佳的处境就更不妙了。
“女儿也好，我更喜欢女儿。”朱世英来了一句。
陆媛非常理智的说道：“我现在的身份，只有女儿才能留在我的身边。”
朱世英歉意的说道：“委屈阿媛了。”
陆媛摇头：“委屈什么，女儿乖巧，我喜欢女儿。”她不待朱世英说话，就自己转移了话题，“刚刚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世子遇难的这件事，太妃的大哥不会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太妃说什么？”
朱世英脸色暗下来：“不知道，我没有问过。大哥死后，我没有去过正殿。”
所以朱世英接收了王爷住的承恩殿，章佳却没有接收太妃住的正殿。
陆媛理解他的感受，慢慢坐了起来：“王爷对太妃可以有怨，但不能有恨。”
朱世英摇头：“如果不是她支持，大哥不会那么坚决。”
陆媛苦笑道：“太妃为什么支持世子，王爷没有想过原因吗？”
朱世英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不想对着陆媛发脾气，勉强压抑着怒气道：“就因为她想要做太后，所以害大哥一家成了冤魂。”
陆媛摇头：“太妃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她看着朱世英，一字一句道：“世子如果成事，晋王的爵位就会落在你身上。你父王可以恨她，但你却不能恨她。太妃所做的原因，至少有一半是想要你坐上晋王之位。”
朱世英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陆媛的话像一把刀子直直□□他的内心。他呆呆的看着陆媛，陆媛坚定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18：00还有一更。。。
☆、六十九章 中毒
朱世英终于还是走进了正殿。
金橘几乎是又惊又喜的将他让进了太妃的寝室。
太妃靠在那张大床上，四十多岁的人活生生老了十几岁，头发几乎白了一半，那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上十分憔悴，看到他到来，脸上透出一丝喜色，“世英。”
朱世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脚下的地毯。
金橘轻轻咳了一声，所有的下人很快退出了房门，金橘掩好了门，细心的守在门口。
太妃颤抖着开口：“你还在怨我？”
朱世英不开口。
太妃倒回了身后的软枕上，“你们父子都怨我害死了世杰。”
朱世英轻轻嗯了一声。
太妃叹息道：“既然这样，你来做什么？”
朱世英轻轻道：“我想知道舅父对大哥的死有什么说法？”
太妃闭眼：“他在世杰出事前就已经中风，如今还瘫在床上，这件事都是我贪心，我贪心。。。。。。”
朱世英默然，他的母亲不仅损失了儿子和丈夫，还损失了娘家的大哥，算来，她其实是最伤心的那个。
但是怨恨还是使他没有出声，他一直站了半刻钟，才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太妃睁开眼看着他大步离去，枯干的眼里没有一行泪。
金橘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太妃，蕊姨娘来了。”
郭沁蕊在她身后走入了寝室，轻轻道：“姑母还没有用早饭吧，正好我来得急，也没有用。不如姑母陪我一起吃点吧！”
金橘陪笑道：“今早熬了合欢粥，配了几样太妃素日爱吃的点心。奴婢这就把它们端来。”
太妃根本没有胃口，但是却不愿扫郭沁蕊的兴，她还指望郭沁蕊能在朱世英面前为她说几句好话，便勉强用了半碗粥。
郭沁蕊也用了半碗粥，挟了两块做的精巧的点心。
陆媛站在自己的院里，远远的看着铃儿从那边过来。
金萱拿着一把团扇，遮在她的头顶，“姑娘，日头这么晒，还是去屋里等吧！”
陆媛怀孕以后，一向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这次也不例外，站了一会儿，便由她扶着去了屋里。
铃儿一会儿也回来了，两手空空来到陆媛身侧。
陆媛微微皱了皱眉：“铃儿累了这么半天了，下去好好歇息吧！”
铃儿笑道：“我不累。”
陆媛舒展眉头：“既然这样，王妃昨日送来了不少瓜果，我现在不能吃凉物，留下一些给你和金萱，剩下的你看着送人。”
铃儿最喜欢这样的差事，笑着应了，自去分发瓜果。
陆媛松了口气，金萱问道：“姑娘不是说这夹竹桃没有毒性吗，怎么还这么畏惧？”
陆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虽说没有多少毒性，但是我现在怀着身孕，还是小心为上。”
金萱点头：“奴婢知道了。”
陆媛有时候做事会瞒她和铃儿，铃儿多半猜不出她的心思，但是金萱却能猜出来一些。所以后来，陆媛有事也很少瞒她，这时直接道：“你去把铃儿采得夹竹桃好好收起来，下午仍做成点心，然后让铃儿送去。”
金萱应了，也下去了。
屋里只剩下陆媛一个人，她慢慢思拊着，不出两个月，郭沁蕊的身子便会彻底垮下来。她设计让郭沁蕊吃的这两样物事，全是平常的物事，但是合在一起却是大毒。她的计策好就好在，郭沁蕊每次服用的剂量都很少，一点点的吃进去，这样毒性也小得多，发作的也比较慢。
如果朱世英要她做的事也像除掉郭沁蕊这么简单就好了。
陆媛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她对朝堂的事情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决定了她的眼界。
希望救出父亲后，父亲可以想通，她也就不用活得那么累。
陆媛还没有等到郭沁蕊发病，章佳却先病倒了。
本来她怀着身孕，是可以不用去的。但是想到章佳素日对她不错，陆媛还是去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章佳是思虑太过，忧心太重而得的病，就连唐大夫也说章佳郁结于心，应该好好放宽心。
陆媛起先也这么认为，但是当她一走进章佳的寝室，就闻到一股香味，她立刻干呕了起来。
朱世英也在，他忙命金萱把她扶到了外间，自己也亲自倒了杯水给陆媛，“怎么突然呕了起来？”
陆媛害喜并不严重，除了闻到一些腥味会恶心，其他时候并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陆媛喝了杯水，好了很多，她轻轻吐了口长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进去就有些难受。”
朱世英就劝她：“既然难受，那就别进去了。婉娘现在正睡着，你若是不放心，下午再过来吧。”
陆媛点头：“我知道了，但是我许久不来请安，心下有些不安，王爷能不能把素心叫来，我要亲自问一问王妃的状况，心里才会安心。”
很快，素心就被叫到了陆媛面前。
陆媛对着朱世英笑道：“我好多了，王爷还是进去守着王妃吧！”
朱世英去了，陆媛对着素心微微笑道：“侧间清静，我们到那里说话。”
素心自然不会违拗她现在这个受宠的通房丫鬟，和金萱扶着她去了侧间。
陆媛坐在软榻上，素心要去给她倒茶，她制止了：“我刚喝了杯水，已经好多了。”
素心便垂首立在一旁。
陆媛淡淡问道：“宸哥呢？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并没见到他？”
素心道：“奶娘领着他在厢房，有绣姨娘陪着他们。”
陆媛又问道：“王妃知道吗？”
素心迟疑了会儿：“王妃还不知道，但我想着王妃病了，我们一时顾不到宸哥，有绣姨娘照看，我们也安心些。”
“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绣姨娘主动提出的？”陆媛接着问道。
素心道：“是绣姨娘自己提出的。”
陆媛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而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王妃素常没有熏香的习惯，可是刚才我进去，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素心道：“王妃本来是不喜欢那些香料的，但是近来频频失眠，便听了绣姨娘的意见，每晚点上一支安神香。”
“原来是这样。”陆媛点了点头，“王妃近来饮食如何？”
素心道：“王妃近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喜食甜酸，不过胃口消减了一半。”
陆媛接下来又问了许多，将章佳这段日子的饮食起居详详细细了解了一遍，然后她得出一个事实。
绣梅为了能见自己的儿子，用的是和她给郭沁蕊用的一样的法子，使用一种香料和章佳爱吃的一种瓜果，使章佳中了慢性毒。
陆媛在回锦园的路上，思拊来思拊去。
她的脑海现在有两个念头在交战。一种是不去理会章佳的死活，章佳死后，正妃的位子会空出来，一旦父亲官复原职，她就可以成为那个继妃。一种是及时挽救章佳，将绣梅揭发出来。
陆媛很快就选了第二个念头，她的良心不允许她对不起章佳。对付郭沁蕊和绿菊，是因为这两个人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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