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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仵作娘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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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看不见出了什么事,惊慌之□子虚软得站不起来,朝着男孩喊叫的方向无助地摸索着,“你还我儿子!萧瑾瑜……你王八蛋!你该千刀万剐!天打雷劈!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萧瑾瑜静静定定地看着趴在地上朝吴江哭喊的女子,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我才是萧瑾瑜。”
  萧瑾瑜的声音清淡得像凉白开一样,却把女子听得一僵,“你……你还我儿子!”
  萧瑾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凄然的女子,“你把儿子教成这样……还给你,耽误他一辈子吗?”
  “你……你这狗官!狗官!”
  小男孩在吴江手上踢打得更卖力了,“不许欺负我娘!不许欺负我娘!”
  萧瑾瑜冷眼看着小男孩,“你爹虽走了歪路,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怎么教出这么没规矩的儿子。”
  “不许说我爹!”
  小男孩气鼓鼓地瞪着萧瑾瑜,手脚却安稳了下来,不再踢打了。
  萧瑾瑜仍然不说放他下来,就静静看着他,“你爹教没教过你,杀人者偿命?”
  “我爹没杀人!”
  萧瑾瑜眉梢微挑,“证据呢?”
  小男孩憋红了脸,“反正我爹没杀人!”
  萧瑾瑜端起手边的茶杯缓缓喝了口茶,“血亲的证词只可做断案参考,不能上堂为证……你说他没杀人,不算。”
  “萧瑾瑜……”
  “闭嘴!”萧瑾瑜狠瞪了女子一眼,“按本朝律法,侮辱皇室宗族当受杖责,你自己数数骂过本王多少句,再想想你这身子能挨多少板子……想让你儿子流落街头,自生自灭,就把刚才那句骂完吧。”
  女子被斥得不敢说话,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小男孩又踢打起来,“狗官!你不许欺负我娘!不许欺负我娘!”
  萧瑾瑜冷冷看着小男孩,“七岁的人了,《三字经》读过吧,子不教父之过,你爹已死,你再敢放肆,我就罚在你娘身上。”
  小男孩立马老实下来,瞪着萧瑾瑜,“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你母子回去。”
  “你说话算数!”
  萧瑾瑜没答他,“你如有半句瞎编胡扯,责罚一样算在你娘身上。”
  “行!”
  萧瑾瑜微微点头,吴江才把男孩放了下来。男孩两脚刚落地,就奔过去抱住伏在地上的女子,伸出枯瘦的小手抹着女子满脸的眼泪,“娘,你别害怕,我能保护你……”
  女子抱着儿子哭得说不出话来,把楚楚看得眼圈都红了。
  这一幕要是搁到刚认识萧瑾瑜那会儿,楚楚一定会觉得萧瑾瑜是个坏人,一定会站到这对可怜的母子这边,帮他们一块儿骂萧瑾瑜是个冷血无情的狗官,可这会儿楚楚就站在萧瑾瑜身后,扶着他微微有点儿发颤的肩头,抿着嘴唇一声也没出。
  哪怕一时想不明白,楚楚也愿意相信他有他的道理。
  萧瑾瑜不动声色地看着小男孩,“可以了?”
  小男孩一扬脸,“你问吧!”
  



☆、104冰糖肘子(十八)

  萧瑾瑜端起茶杯浅呷了一口;“你叫什么名字?”
  “李成,”小男孩从女子的怀里挣出来,叉腰站着护在女子前面,响亮地补了一句,“成功的成。”
  萧瑾瑜微微点头,“你娘叫什么?”
  小男孩抿着嘴回头看看女子;“我……我爹叫我娘云妹。”
  萧瑾瑜眉心微紧,“别人叫你娘什么?”
  小男孩攥着衣角;“没人叫我娘。”
  女子勉强跪起身子,目光空洞的眼睛朝着萧瑾瑜的方向;“我叫……”
  “闭嘴,”萧瑾瑜冷冷喝住女子,“没你的事。”
  小男孩张开细弱的胳膊把女子挡住;气鼓鼓地瞪向萧瑾瑜,“不许瞪我娘!”
  萧瑾瑜冷然看着,“连你娘叫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喊不许?”
  小男孩涨红了脸,“我就叫她娘!”
  萧瑾瑜不急不慢地道,“你娘看不见,哪天要是走丢了,或是出了什么事,你去衙门报官,就只会说你娘不见了?”
  小男孩咬着嘴唇不说话,张开的胳膊也垂下来了。
  女子愣愣地跪着,实在不知道这个夺走她丈夫的大官要玩什么花样。
  萧瑾瑜浅浅抿了口茶,“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你娘叫云姑,早先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得病失明,身体虚弱,无法做工,就被逐出门去,乞讨为生,险些饿死街头的时候被你爹救起,才留下一条性命,成了你娘。”
  想起那个救她疼她的男人惨死,女子身子发抖着,泣不成声。
  小男孩显然是头一次听说自己娘亲的身世,不知所措地看着泪水涟涟的女子,“娘……”
  女子哭得说不出话来。
  萧瑾瑜听若罔闻,静静地看着小男孩,“我问你,你爹除了读书备考,平日还做什么?”
  “我爹什么都做!”说起自己的爹,小男孩立时一脸骄傲,“我爹什么活都会干,我家的草屋就是爹盖的!他教我念书,还给大官家里抄书挣钱,抄一本书能给娘买一天的药!”
  楚楚一低头就能看到萧瑾瑜白如凝脂的颈子上那几道刺眼的血痕,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她已经恨不起来那个弄伤她心爱之人的疯子了。
  女子突然伏在地上磕起头来,惨白的额头把地面砸得“咚咚”直响,无助地哭求着,“安王爷,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生哥是好人,他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啊……”
  小男孩被女子哭得慌了神,也跟着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我爹是冤枉的!”
  楚楚想拉拉萧瑾瑜的袖子,抿抿嘴唇,还是忍住了。
  萧瑾瑜看都没看女子一眼,只静静看着小男孩,“李成,抬头……你爹的死讯,可是那个大官告诉你们的?”
  小男孩抬起头来,脑门上已经磕红了一片,疼得眼睛里泪汪汪的,还是一脸倔强地看着萧瑾瑜,“是,是大官家的管家老爷来说的。”
  萧瑾瑜声音淡了两分,“也是那个管家老爷说,是我害死了你爹?”
  小男孩噙着眼泪的眼睛里一下子满是怒火,“是!是你对我爹严刑拷打,逼他招供,还让人把他杀了!”
  萧瑾瑜神情淡然得像在听曲一样,“告御状也是那个管家老爷出的主意?”
  “是……”想起告御状,小男孩眼里的怒火又旺了一重,小手攥起了拳头,“你还害死了我爷爷奶奶!”
  萧瑾瑜眉心轻蹙,“你以前可听你爹提过爷爷奶奶?”
  小男孩咬咬嘴唇,“没有……但是我爷爷认出我爹了,他认得我爹腰上的黑痣,他还为给我爹告状滚钉板,还把他和奶奶攒的钱全给我们了!”
  萧瑾瑜微微点头,“你爹可与你说过,他为何缕考不中?”
  “我爹是学问最好的!就是……就是有人害他!”
  “为何害他?如何害他?”
  小男孩紧抿嘴唇,攥起衣角不说话了。
  女子连磕三个响头,声音里早没了先前的忿恨,只剩下凄凉无助,“求安王爷……让云姑为生哥说句话吧,给我上什么大刑都好……求求王爷,求求王爷……”
  萧瑾瑜静静看着已经磕破了头的女子,“说。”
  “谢王爷,谢王爷……”女子跪直身子,垂下头,努力压住哽咽,“云姑眼瞎,不识字,出不了门,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生哥是好人,他把我捡回来,给我吃穿,给我治病,还不嫌我人贱身子脏……跟我成亲……为了供我吃药,出去没白没黑的干苦工,读不成书,还累出了一身病,就一直考不中,他也不埋怨我……他老是说,他考不中不是因为学问不好,是因为他头一回来京城考试的时候告发了一个作弊的官家少爷,结果贡院的人说他诬告,当天晚上就把他给打出来了,打得差点儿断气……他得罪了人家,后来就怎么也考不中,都把他逼疯了,白天好好的,一到夜里就抱着我哭,说胡话……我知道生哥心里憋屈,就是啥忙都帮不了,还老是生病,给他添麻烦……”
  楚楚听得眼泪直打转,萧瑾瑜还是面不改色,声音平静得像从天外传来的一样,“李如生是何时起给那官家抄书的?”
  “两……两年了,他说那个活计好,能温书,那个官老爷还管他饭吃……他说今年肯定能考中,能当官,能过好日子……他不会杀人啊……”
  女人哭得说不下去,小男孩的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可就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直直地瞪着萧瑾瑜。
  萧瑾瑜轻轻蹙着眉头,“李如生曾说自己体弱畏寒,所以穿了好几层衣服来考试,可是实情?”
  女人哭着点头,“家里过冬的炭就剩一点儿了,我让他拿着,他说多穿几件就行,把炭留给我们娘儿俩了……”
  萧瑾瑜眉心轻展,微微点头,“你二人可想知道李如生究竟为何而死?”
  女人连连磕头,“生哥是冤枉的,冤枉的……云姑说的全是实话,有一句胡扯就让老天爷劈死我!求王爷开恩……求王爷给生哥一个公道啊!”
  小男孩也跟着磕起头来,“我说的也都是实话!我爹是冤枉的!”
  “明日会在贡院里升堂审理此案,你二人若想知道李如生为何而死,今日就暂留于贡院中……如今负责此案的是大理寺少卿景翊景大人,我可以让他听你们喊冤。”
  小男孩仰起头来,“你说话算数?”
  萧瑾瑜冷然看着他,“我有条件。”
  女子忙道,“只要能为生哥伸冤,让我干什么都行!”
  小男孩脖子一梗,“我也干什么都行!”
  萧瑾瑜看着小男孩,眉梢轻挑,“你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瑾瑜微微点头,“你二人把桌上的饭食吃干净,我就把景大人找来。”
  看着愣在原地的母子俩,萧瑾瑜神色清冷,“吴江,你留下监工。”
  “是。”
  “楚楚,跟我去后院。”
  “哦……好!”
  ******
  楚楚刚把萧瑾瑜从里屋推到外屋,就转头把里屋屋门一关,溜到萧瑾瑜面前,捧起那张还不带表情的脸就吻了上去。
  楚楚背对着开启的房门,眼前就只有萧瑾瑜,萧瑾瑜的视线却能延伸到门外的走廊,走廊外的庭院,庭院里摆弄花草的杂役……
  被杂役们意味深长的目光偷瞄着,萧瑾瑜一张静如深湖的脸顿时窘得一片通红,却被楚楚吻得没法出声,除了温柔地回应之外,一点儿辙都没有。
  楚楚把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了,才把这红透了的人松开,“王爷,当你的娘子真好!”
  萧瑾瑜正儿八经地喘了几口气,才哭笑不得地道,“好什么……”
  “你是好人!”
  萧瑾瑜靠在椅背上轻轻顺着胸口,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笑得美滋滋的人,“我可不会盖房子,也干不了什么苦工……”
  “才不用你干呢!”楚楚抿嘴笑着,“你会教孩子,我生一大堆孩子,以后让咱们的孩子给你干活!”
  萧瑾瑜一怔,轻勾嘴角,“你怎么知道我会教孩子?”
  楚楚指指里屋的屋门,“你刚才就教啦。”
  萧瑾瑜笑意微浓,“我不是在为难他吗?”
  “才不是呢!”楚楚挨到萧瑾瑜身边,小声道,“那个小孩的爹死了,他娘又是个病歪歪的瞎子,以后他家就全靠他了,他要是光会哭光会闹,他和他娘就都没活路了,对吧?”
  萧瑾瑜揽上她的腰,略带惊喜地看着满脸认真的楚楚,他根本没指望这丫头能一眼看明白他的心思,她不怨他不讲人情,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楚楚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我还知道,你肯定会帮他们,但肯定不给他们送钱。”
  萧瑾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为什么?”
  “要是一下子给他们好多钱,肯定会招来坏人,要是一次给一点儿,常常给,那个小孩突然过上好日子,可能就学懒了,学坏了,那就更害了他们娘俩了。”
  萧瑾瑜笑着点头,她这脑瓜里想的比他考虑的要简单得多,但还算说得过去,“有理……那你说,我准备如何帮他们?”
  楚楚吐吐舌头,“这我就不知道啦……”
  萧瑾瑜轻叹,伸手抚上楚楚的肚子,轻声感慨,“两个人的心眼儿果然是比一个人的多了不少……”
  楚楚愣愣地看着萧瑾瑜,“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
  楚楚鼓着腮帮子瞪他,“有什么!”
  “我是说……有你这样的娘子真好。”
  楚楚笑起来,“哪儿好呀?”
  “哪都好……”萧瑾瑜在她腰底轻轻拍了拍,“再陪我去查件事,我就能整理卷宗了。”
  楚楚一愣,“景大哥还没破案呢,你怎么整理卷宗呀?”
  萧瑾瑜轻叹,“我不理好卷宗,他怎么破案……薛太师还在牢里呢。”
  



☆、105冰糖肘子(十九)

  楚楚和萧瑾瑜从后院回来的时候;李家母子已经把桌上的碗碟扫得干净净,一点儿碎渣也没留下。
  萧瑾瑜淡淡地看了一眼还在贪婪地舔吮手指的小男孩,转头看向吴江,“带他们去见景翊。”
  吴江皱了皱眉头,凑到萧瑾瑜耳边,压低了声音;“王爷,景翊在哪儿啊……”
  萧瑾瑜轻咳两声;掩口轻声回道,“我哪知道……各屋房梁上找一遍。”
  “是……”
  吴江把李家母子带出门去;刚听到屋门关合的声音,萧瑾瑜就把立得笔直的脊背虚软地靠到了椅背上。
  楚楚给他端来一杯温热的清水,萧瑾瑜手都懒得抬一下;就在楚楚手上喝了一口,然后轻轻摇头,闭起眼睛。
  昨天才在天牢中捡回一条命来,今天就忙了一个上午,虽然没干什么体力活,但对萧瑾瑜下半截不能着力的身子来说,正襟危坐本身就是种折磨。
  楚楚解了他的腰带,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在他冰凉僵硬的腰上恰到好处地揉着暖着,“王爷,你到床上躺一会儿吧。”
  这会儿躺下去,起来就难了。
  萧瑾瑜摇摇头,勉强笑笑,“不要紧……尽快收拾完,晚上早睡一会儿就好。”
  楚楚抿了抿嘴,皱起秀气的眉头,“咱们的孩子要是一生下来就会查案子就好啦……”
  萧瑾瑜哭笑不得,“那不成妖精了……”
  楚楚嘟着红润的小嘴,满眼都是心疼,“妖精就妖精,反正能让你歇歇……看你累的。”
  萧瑾瑜笑着抚上楚楚的肚子,“办完这个案子……这案子一结,我就把事情分下去,陪你在府里调养身子。”
  “我才不信呢……”
  萧瑾瑜一脸真诚,“我对孩子发誓。”
  “你要是反悔,我就告诉他,他爹是个大骗子……每天说一百遍!”
  “好……”
  ******
  说是忙完了早点儿睡,萧瑾瑜对着一摞卷宗盒子一直忙到天黑,刚把卷宗理好,又送来一批加急公文,一直批到大半夜才上床躺下,躺下没多会儿就胃疼得厉害,不愿吵醒刚睡着的枕边人,又没有自己下床拿药的力气,一直忍到快天亮才昏昏睡着,楚楚唤醒他的时候,萧瑾瑜还是满脸的倦意。
  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楚楚根本舍不得叫醒他。
  “怎么了……”
  “王爷,景大哥刚才让人来传话,说午时就要升堂了。”
  萧瑾瑜微怔,侧头看了看一片大亮的窗子,“现在什么时候?”
  “还差一刻就午时了。”
  萧瑾瑜急着起身,手按到床上刚一使劲儿,腕上就传来一阵刺痛,眉心旋即拧成了结。
  “王爷,你怎么啦?”
  萧瑾瑜微微摇头,风湿还没消停就写了大半天的字,今天恐怕连勺子都捏不稳了,先前说的堂审记录……
  “楚楚,帮我更衣吧……”
  “好。”
  萧瑾瑜梳洗整齐,换好官服,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吴江已经等在外面了,一直到贡院公堂门口,都看见立候两侧的十名监考官了,萧瑾瑜才侧首对吴江道,“今日升堂,你来做堂审记录吧。”
  吴江手里的刀差点儿掉地上,“王爷……”
  萧瑾瑜一脸云淡风轻,“久不练笔,别荒废了那手好字。”
  吴江很想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王爷,卑职写字的速度哪跟得上景翊那张嘴啊……”
  “若记得好了,可抵你的失职之罪。”
  吴江哭丧着脸,“王爷,您还是抽我三百鞭子吧……”
  萧瑾瑜意味深长的看过去,“你可不光是失职之罪,该挨罚的地方还多得很……还是攒点力气的好。”
  吴江一愣,顺着萧瑾瑜笑里藏刀的目光看到自己腰间的一个香囊,脸“腾”地红起来,“王爷,不是……我,我记!我记!”
  “嗯……”
  楚楚纳闷地盯着那个让吴江方寸大乱还立时妥协的小物件,“大哥,这是什么呀?”
  吴江红着脸一把扯下来,匆忙而小心地塞进怀里,“没……没什么……”
  ******
  萧瑾瑜进门才发现,十个监考官分站在案台两侧,一边儿站五个人,每人手里抱着一根棍子,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吴江老老实实地在案台边的一张小案后面坐下,楚楚把萧瑾瑜推到案台左手侧首位落座,把旁边方几上的茶杯捧给他,转身规规矩矩地站到了大门边,刚站好,就见十个监考官齐刷刷地把棍子往青石地砖上一阵猛戳,扯开嗓子就喊,“威——武——”
  萧瑾瑜手一抖,差点儿把茶杯扔出去。
  喊声未落,景翊就背着手不慌不忙地从后堂走了出来,一身藏蓝底上银线绣花的官服被那张笑开了花的脸衬得端庄全无。
  景翊往堂下扫了一眼,看到吴江坐在书吏的位置上,正一手握笔严阵以待,脸上的笑意又浓郁了几分,“人都齐了嘛……”
  景翊忍着不看萧瑾瑜那张漆黑一片的脸,清了清嗓,眯起狐狸眼,满脸堆笑,“首先,本官要感谢安王爷无私提供的一系列重要破案线索,感谢王妃娘娘亲自为本案死者验尸,感谢吴将军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为本案做堂审记录,当然也感谢诸位监考大人能不怕苦不怕累,克服种种困难,心甘情愿为本次升堂充任差役一职……”说罢转头向正在奋笔疾书的吴江一笑,无比谦和地道,“吴将军,本官还没说升堂呢,这些就不用记了。”
  楚楚隔着老远就看到吴江原本飞快移动的手倏地一顿,接着传来一声纸页撕裂下来蹂躏成团的声音。
  “咳咳……那什么,不早了,升堂……”景翊往案台后面一坐,抄起惊堂木“砰”地一拍,“众尸体请上堂!”
  十名监考官顿时觉得公堂内阴风四起。
  “不是……请众尸体上堂!”景翊扭头对吴江小声补了一句,“刚才那句划了不要,写这句。”
  “……”
  几个官兵抬出八个盖着白布的担架,齐刷刷地摆在堂下,官兵刚要撤回后堂,就被景翊大手一挥拦住。
  “鉴于娘娘写的验尸结果足够详尽,诸位监考大人还有公务在身……时间紧迫,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尸体就不当堂检验了……抬下去。”
  几个官兵脸色一黑,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萧瑾瑜,见萧瑾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才咬咬牙把一众尸体怎么抬上来的又怎么抬下去了。
  景翊转头看向吴江,“这段你自己润色润色啊……”
  “……”
  景翊又抓起惊堂木“砰”地一拍,“来人,带活的!”
  萧瑾瑜索性闭起了眼睛。
  两个官兵把李家母子带到堂前,一个官兵被景翊留下,“你先等会儿……公孙大人,来来来,把你那根棍子给他拿着……不是下面那个,手里那个。”
  公孙延下意识地两腿夹紧,黑着额头把手里的棍子递了出去。
  “你到那儿替公孙大人站着……公孙大人,来来来,你跟这娘儿俩跪一块儿……对对对……”
  公孙延在景翊人畜无害的笑容中鬼使神差地跪下,膝盖磕着地面才反应过来,“景大人……”
  景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埋头苦写的吴江,“吴将军写字辛苦,咱都少说两句啊……本官先把此案真相说一遍,一会儿会给你们时间狡辩的……”
  “……”
  又一声惊堂木响。
  “公孙大人,把衣服脱了。”
  公孙延一愣,“景大人……”
  “悠着点儿,光脱上面的就行,王妃娘娘看着呢。”
  公孙延僵着不动,“景大人……”
  景翊好脾气地笑着,“公孙大人,不用紧张……让你脱衣服就是走个过场,随便看看。”
  公孙延神色稍松。
  “反正你昨儿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房梁上,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完了。”
  公孙延顿时脸色煞白。
  景翊勾着嘴角,“公孙大人,你身子上白白净净的也没什么赘肉,不就是后腰上有块铜钱大的黑痣嘛,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吴江手腕一僵,倏地抬头看向公孙延。
  楚楚也睁大了眼睛,腰上有块黑痣……这不是和李如生一样吗?
  “景大人……”公孙延刚张嘴,就被景翊摆摆手堵了回去,“肃静肃静……我还没说完呢,你先想想清楚,留着待会儿一块儿狡辩……那块黑痣看似公孙大人自己的事儿,跟旁人无关,实则本案丧命于贡院中的众死者多少都跟这块黑痣有那么点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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