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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仵作娘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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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先生……”萧瑾瑜声音微沉,“当日云易与萧恒皆被满门抄斩,但两家皆有漏网之鱼……如今时发现两家遗孤,当做如何处置?”
  薛汝成看着眼前的画一阵没出声,楚楚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她跟那个神出鬼没的六王爷不熟,但明白一点,六王爷既然明知道他娘子是逃犯,还愿意娶她,又来找萧瑾瑜帮她家翻案,肯定是喜欢她喜欢到骨子里去了,萧瑾瑜要是抓了他的娘子,他肯定要恨死萧瑾瑜了。虽然楚楚不了解六王爷是个什么样脾气的人,但多一个财大气粗的仇人对萧瑾瑜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薛汝成再开口时已经转身过来,静静看着萧瑾瑜,“此案为道宗皇帝亲判,王爷以为,当如何处置?”
  萧瑾瑜眼睫微垂,眉心蹙起几道清浅的纹路,沉声道,“按律……当凌迟。”
  一股凉风带着阴湿的寒气从微启的窗子里钻了进来,撞在萧瑾瑜单薄的身子上,把他全身各个骨节中虫咬蚁噬般的痛楚又加深了一分,萧瑾瑜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连咳了几声,脸色又白了一层。
  薛汝成移步过去关紧了窗子,顺手往炭盆里添了些炭火,转头又看起另一面墙上的一副书法来。楚楚看着满屋的字画突然想起些什么,赶忙握住萧瑾瑜凉透了的手提醒道,“王爷,你不是说,他们可能是被人冤枉的吗?”
  薛汝成皱着眉头回过身来,“可能是被人冤枉的?”
  萧瑾瑜勉强立直脊背,“瑾瑜斗胆猜测……当年于云易房中搜出的贪污账簿所记录的赃款并非云易所贪,突厥送来的通敌书信也并非萧恒亲笔所书。”
  薛汝成的声音里既没有疑惑也没有惊讶,只像是一句寻常的课业提问,“王爷因何生此怀疑?”
  “在云易府中搜出的账簿查为云易府中的总账房所记,与他为云易所做的其他账目一样字迹清楚,条理清晰,唯有一点……其他账目经核对皆分文不差,唯此账目上有三十二万四千五百六十两银子去向不明,就连云易在主动招供的时候自己都说不出来。据查,云易向来是个在钱的事上锱铢必较的人,即便是赃款,出现这样的缺口也属反常。何况……云易官居高位,若想拖延时间从中周旋,也并非全无转机,何必急着认罪?”
  薛汝成捻着胡梢轻轻点头。
  “至于宁郡王萧恒……此人被捕入狱后受刑讯半年之久,上堂数次,见数名人证仍不肯招供,一见突厥送来的书信却立即供认不讳,看似理所当然,细想之下仍是不合情理。”
  “王爷既有如此怀疑……”薛汝成又负手走到另一副画前,凑得近近的,好像萧瑾瑜的话还没有画上的那只大白猫有意思,“可有什么猜测?”
  萧瑾瑜轻轻摇头,“还没有……”
  “娘娘呢?”
  楚楚的一颗心还在为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六王妃揪着,突然被薛汝成这么一问,吓了一跳,“我……在这儿呢!”
  薛汝成顶着微黑的脑门转过头来看了楚楚一眼,“老夫是想问……娘娘觉得,这两个当大官的人,一个赶着投胎似的急着认罪,一个开始抵死不认,后来突然招认,会是因为什么呢?”
  楚楚一愣,赶忙摇头,“我是当仵作的,这些事不归我管,我不能乱猜!”
  “不要紧……”薛汝成把目光重新投到的画纸上,不急不慢地道,“就随便猜猜,猜错了也不要紧……老夫知道正确答案。”
  楚楚差点儿要对这个把自己裹得像根红香肠一样的怪老头翻白眼了,“你都知道了,还让我猜什么呀!”
  “因为老夫相信娘娘猜得到。”薛汝成负手转过身来,和蔼可亲地看着气鼓鼓的楚楚,“今儿是老夫的好日子,娘娘赏个脸吧?”
  楚楚努了努嘴,看向萧瑾瑜,见萧瑾瑜也点了点头,才不情愿地道,“那我可就随便猜了?”
  “娘娘请。”
  



☆、119满汉全席(十一)

  楚楚把薛汝成和萧瑾瑜说的话全搁在脑子里转悠了几圈;也没转悠出个什么所以然,不禁低头嘟囔道,“这世上哪还有比自己的命更要紧的事儿啊……”一低头正对上萧瑾瑜满目的温柔平静,又补上了一句,“除了最喜欢的人的命。”
  楚楚还在看着萧瑾瑜清俊的轮廓失神,萧瑾瑜已然有了豁然的神色;薛汝成更是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夸了楚楚一句;“娘娘英明。”
  楚楚被夸得一愣,刚才的话都是顺口溜出来的;哪还记得说过什么,“我……我为什么英明啊?”
  薛汝成看向萧瑾瑜,萧瑾瑜眉心微紧;“有人以至亲之人的性命要挟他们?”
  薛汝成眉梢微挑,“王爷与娘娘若不能生同衾死同穴,月老肯定得遭雷劈。”
  楚楚对这句话受用得很,萧瑾瑜可一点儿开玩笑的心都没有了,错愕地看向静定如故的薛汝成,“先生……你早知这是宗冤案?”
  “老夫当年就在刑部供职,想不知道也难啊……”薛汝成沉沉一叹,声音里仍听不出丝毫波澜,“云易那个人虽爱财,但胆小谨慎,向来独善其身,身居高位却没几个要好的同僚,唯与宁郡王萧恒相交甚笃,一文一武正好碍了左仆射秦栾的事……秦栾曾执掌刑狱多年,动起手来干净利落,证据备足之后就让人抓了云易身怀有孕的夫人,云易一介书生,唯一能舍命帮他的萧恒还远在凉州,他就只得就范了。”
  “宁郡王萧恒……”薛汝成皱了皱眉头,“三万多官兵不是他杀的,是秦栾的人干的,他那晚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萧恒到底是皇室宗亲,他家夫人又是道宗皇后的表亲,被捕的时候已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太过招眼,秦栾也就没打他家夫人的主意,得道宗皇后暗中关照,那孩子倒是在牢里生出来了……”薛汝成静静地看向萧瑾瑜一动也不能动的双腿,“只是萧恒的夫人受尽酷刑,孩子早产,接生也仓促,萧恒的夫人大出血死在牢里,那孩子先天不足,腿是废的。”
  薛汝成看着一瞬间脸色煞白的萧瑾瑜,从神情到声音仍平静安稳得像是在诵念佛经一样,“刚巧道宗皇后与文美人也都在那夜临盆,道宗皇后就安排将文美人之子与萧恒之子掉了包,又将调换至文美人之处的萧恒之子夺入自己名下,以吞金之法处死文美人,对外宣称当夜一胎诞下二子,便是六王爷,与王爷您了……只是文美人之子与萧恒之子掉包一事是由朝中官员做的,从文美人处夺萧恒之子是宫里人做的,所以宫中才会传起王爷乃文美人所出的流言。”
  萧瑾瑜紧抿着嘴唇不出声,面容平静却一片惨白,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楚楚紧抓着他僵硬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担心远远大于害怕。
  薛汝成只停顿了一呼一吸的工夫,又缓缓地道,“为保秘密,文美人之子与萧恒的夫人一起埋了,萧恒与夫人分关在两个牢房里,只知夫人死讯,不知孩子尚在人间,秦栾与突厥谈好价码,伪造好书信,才把孩子的事告诉萧恒,还对道宗皇后动之以情,骗得道宗皇后让萧恒在牢里见了孩子一面……萧恒这才答应一见书信便认罪伏法,以保幼子不受牢狱之苦。”
  薛汝成向萧瑾瑜踱近了两步,沉沉地补了一句,“王爷仍以为,两家遗孤当按律受凌迟之刑?”
  楚楚慌地一步上前,张手拦在萧瑾瑜和薛汝成之间,“不行!”
  “楚楚……”萧瑾瑜伸出仍有些发僵发冷的手,扶上楚楚的胳膊,温和地把她拉回身边,深深地看向薛汝成,“先生若有意让我受刑,就不会在此时此处对我说这些了。”
  薛汝成徐徐转身,面向墙上的一副书法,“王爷十五岁离宫,掌三法司大权至今,举国上下的日子眼瞅着都越过越好……王爷功不可没。”
  楚楚听得连连点头。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老夫本没想让王爷知道,今天跟王爷说清楚,一来是因为王爷碰了这宗案子,凭王爷的本事和脾气,查清楚是迟早的事儿,倒不如老夫一口气全告诉王爷,免得王爷耗时耗力……二来是因为私心,想私下里跟王爷商量件事。”
  萧瑾瑜清冷的声音里带着隐约可闻的细微颤抖,听起来依然毕恭毕敬,“先生请讲……”
  薛汝成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抚上面前的那副书法,“此案乃道宗皇帝亲判,又年数已久,主谋秦栾与其他知悉此事之人皆已不在人世,也都没留下可靠物证,如今若想推翻此案,就只能由老夫出面为证了……”
  楚楚一喜,在京城的这两年她多少也听说了些官场的事,薛汝成为官既不结党也不树敌,他说的话几乎没人不信服,有这样官位高声望好的人上堂作证,谁能不信呀!喜色刚浮上眉梢,楚楚就听到薛汝成缓缓地添道,“不过老夫尚有一样顾虑。当年老夫也是为秦栾办事的人,形势所逼,曾助纣为虐……如今上了年纪,只想求个安稳日子,王爷若肯法外开恩,准老夫归隐田园,老夫一定全力助王爷翻案。”
  楚楚心里“咯噔”一下。薛汝成这话说得有些绕弯弯,可最要紧的意思她还是听懂了,早年害死王爷爹娘的事儿他也有份儿,这会儿想拿上堂作证的事儿跟王爷讲条件,让王爷不判他的罪。可萧瑾瑜在公堂上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楚楚在遇上萧瑾瑜之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董先生给他取的那个“玉面判官”的名号可不是信口胡诌的。
  这案子要是翻不了,萧瑾瑜就是罪臣遗后,如果传出去让人知道,就要按照道宗皇帝判的罪受凌迟之刑了,这是连皇上都拦不了的事儿。一想到他本就饱受病痛折磨的身子要被绑到木架上,一连片上几百刀,楚楚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王爷,你就答应吧……”
  萧瑾瑜在楚楚的手背上温柔地轻抚,牵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看向焦急万分的楚楚,轻如雨丝一般地说了一声,“好……”抬眼看向薛汝成,萧瑾瑜无声浅叹,“请先生详述亲身参与之事,我在卷宗中尽力规避便是。”
  薛汝成这才转过身来,对萧瑾瑜浅浅一揖,“老夫多谢王爷……”薛汝成苦笑着摇头,“老夫当年入京日子尚短,秦栾是老夫会试的主考,老夫算是他的门生,但老夫那会儿年轻气盛,经常有一出没一出的,他对老夫也非完全信任,老夫在此案中亲身参与的有两件事,若在秦栾眼中,老夫这两件事都算是办砸了……一件事是到云易府中查抄秦栾派人填进库房的赃款,一件事是把萧恒幼子抱进天牢与萧恒相见。第一件事里,老夫私自挪出三十二万四千五百六十两银子,暗中分送给被活埋的三万两千四百五十六名官兵的家人,每户十两。”
  薛汝成看向萧瑾瑜白衣下分外单薄的身子,声音沉了沉,“第二件事里,老夫负责把萧恒幼子悄悄抱进牢里与他相见,萧恒错把老夫当成道宗皇后的亲信,对老夫说了些托付的话,老夫一时不忍,就应下了……道宗皇帝驾崩,道宗皇后因换子之事自觉有欺君之罪,决意殉葬,秦栾锋芒太露,道宗皇帝不放心,临终前交代了仁宗皇帝,一登基就着手削弱秦栾势力,老夫与秦栾本也没多少联系,又帮了仁宗皇帝一把,得了仁宗皇帝的信任,仁宗皇帝在王爷三岁时与老夫商量给王爷请先生一事,老夫便自荐做了王爷的先生,以兑现在牢中答应萧恒之事。”
  楚楚听着听着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展开一个甜如丹桂的笑容,她还以为薛汝成帮着那个贼头子干了些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这么听着,薛汝成干的好事可要比坏事多得多,就算萧瑾瑜按律办事,薛汝成也是功过相抵,没什么罪过了,亏得薛汝成说得那么曲里拐弯的,害她着实提心吊胆了一阵子,“薛太师,你这算是知错就改,将功补过,还是好人!”
  “谢娘娘……”薛汝成浅浅一叹,“老夫为官二十余载,受尽皇恩,这事在老夫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今天得王爷娘娘宽宥,老夫才能安安心心地办这场喜事。”
  薛汝成话音刚落,楚楚正想跟他说点恭喜的话,萧瑾瑜突然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子,好像连坐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地挨在楚楚身上,吃力地喘息。
  楚楚担心地抚着萧瑾瑜喘得起起伏伏的脊背,“王爷,你没事吧?”
  薛汝成轻轻蹙着眉头,移步过来,伸手搭住萧瑾瑜的左腕,还没摸到脉象,突然被萧瑾瑜抓住了手,一愣之间,就见这个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人利落地从袖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割在他好心为其摸脉的右手手腕上。
  楚楚一时间也被萧瑾瑜的举动吓呆了,但仵作当得久了,还是在一眼之间本能地判断出来,萧瑾瑜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迅速割下这一刀,这一刀割得极深,一刀下去不仅割断了薛汝成右手的血脉,也割断了他手上的筋脉。
  薛汝成急忙用左手扣紧右臂,压制住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挣开萧瑾瑜的手,连退了几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仍把匕首紧握在手中的萧瑾瑜,他是看着萧瑾瑜长大的,他确信这是萧瑾瑜第一次亲手拿着利刃伤人,第一次伤人,便是要废他的一只手。
  萧瑾瑜白如梨花的衣衫被薛汝成手腕里喷出的血染红了一片,几滴血粘在他苍白的脖颈上,格外刺眼。楚楚从没见过这样的萧瑾瑜,手握沾血的匕首,满目阴寒,嘴角勾着一抹笑,却毫无笑意,只有杀意。
  她比薛汝成还不明白,这个向来温柔的人怎么就突然对自己最敬重的先生下这样的狠手。楚楚吓得声音都变了,紧抓着萧瑾瑜的胳膊,“王爷,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萧瑾瑜紧盯着薛汝成没出声,倒是从高高的房梁上飘下一个幽幽的声音解答了楚楚和薛汝成两个人共同的疑惑。
  “报仇呗。”
  



☆、120满汉全席(十二)

  萧瑾瑜显然也没料到这屋子里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眉头皱了皱,森冷的目光却始终钉在薛汝成的身上。
  楚楚急忙仰头去找那个总会像一片雪花一样从房梁上不声不响飘下来的身影,但房梁太高,屋里太暗,从地面往上看只能看到一片昏暗,“景大哥!”
  不管楚楚的喊声有多急;房梁上的人还是回得气定神闲,“娘娘别担心;王爷只是想废他一只手而已,薛太师学识广博;志向远大,是绝不会逞一时之气松开左手,害自己失血身亡的……也就是说;娘娘放心,薛太师这会儿腾不出手来伤害王爷。”
  薛汝成紧扣着右臂,血还是从伤口处缓缓地往外淌,沾湿了他猩红色的礼服,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薛汝成嘴唇隐隐发白,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来谦和恭顺的学生,“王爷……”
  萧瑾瑜冷然盯着薛汝成,却淡淡地对房梁上的人道,“有事?”
  “没事儿我来这儿干嘛,薛太师又没给我发请柬……”房梁上的人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惹得陈旧的房梁发出“吱嘎”的一声抱怨,“我刚从天牢回来,宁郡王萧恒生前关押的那件牢房被清洗得一干二净,甭说什么痕迹了,连一丝蜘蛛网都没有,比这房梁上可干净多了……司狱官说是两年前薛太师住在里面的时候闲着没事儿打扫干净的。我到王府的时候赵管家说你和娘娘来给薛太师送贺礼了,我就不请自来了。”
  楚楚愣了愣,看着脸色灰白,好像随时会栽倒下去的薛汝成,“薛太师,你打扫牢房干什么啊?”
  萧瑾瑜冷冷一笑,丝毫没放松手里那把沾血的匕首,“他心虚……先生兼管兵部,两年前贡院出事的时候,那本参我两度私放阿史那苏乌与都离的折子,是你瞒着兵部尚书以兵部的名义写的吧……只为确保皇上会将我投入天牢,买通谭章将我关进那间牢房,再以为我担罪的名义说服皇上放我出来,把自己关入那间牢房,借机清理宁郡王萧恒生前可能在牢中留下的一切证据,对吧?”
  薛汝成紧挨着一面墙站着,皱着眉头,没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楚楚心里凉了一下,“王爷,他……他都帮仁宗皇帝把秦栾抓了,干嘛还要帮他清理证据啊?”
  “不是帮秦栾清理证据,是帮他自己……”萧瑾瑜终于把冷厉如刀的目光从薛汝成身上挪开,移到薛汝成身边的那幅书法上,“先生,你在云易与萧恒案中还做了一件没办砸的事……那些以萧恒的笔迹文法伪造的通敌书信,正是出于先生之手……设计栽赃萧玦,又在萧玦出狱后派人对其严加看管,使其无法与外界接触,利用他的笔迹与阿史那图罗通信,还有伪造皇上的笔迹对御林军下令在凉州军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信件,皆为先生的手笔,没错吧?”
  楚楚错愕之间看向薛汝成还在往外淌血的右手手腕,突然明白萧瑾瑜为什么偏偏要割在他右手手腕上了。
  薛汝成眉心紧蹙,半晌没出声,房梁上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我证明,没错。薛太师身边那幅字……对对对,就是那幅正常人一个字都看不懂的……看起来跟我家老爷子写的字一模一样,连落款压印都是一样的,连那几朵小花也给画上了,真是难为薛太师了……”
  房梁上的人憋着笑道,“不过薛太师你想得忒多忒仔细了,我家老爷子近几年的书画上确实老有这种小花,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俩,还有三个四个的时候,位置还不确定,不过那是因为我儿子从外面捡回来的那只野猫不老实,他一写字画画那猫就往书桌上窜,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把爪子踩进砚台里然后往他纸面上印,老爷子反应不如猫快,纸面上印猫爪是常事,谁让他自己娇惯我儿子,连他捡回来的野猫都不舍得揍,又死要面子,非跟把那爪子印描得跟画上的似的,还外人说是他新创的什么梅花记……我有回在老爷子那桌上给王爷写东西,也被这猫印了两爪子,所以王爷早就知道这事儿。”
  房梁上的人终于忍不住飘了下来,带着一张忍笑忍得快抽过去的脸,指着分部在那幅书法周边空白处的三朵小梅花,看着薛汝成又黑又白的脸,“薛太师,你自己瞅瞅,这猫要是想印出你画的这种效果,得一边内八一边扭腰一边劈叉,还得有一条腿翘着,那猫招你惹你了啊,你这么折腾人家……”
  楚楚看着纸面上的梅花印,在心里默默比划了一下,那只想象出来的猫果然在劈叉之前就摔得四仰八叉的了。
  萧瑾瑜带着一丝自嘲无声冷笑,“若非方才留意到这三朵梅花,当真要被先生的一席话打动了……也怪我仍未能践行先生教诲,因一己私心一直把先生排除在此案之外,但凡想到当年在宫中是先生日日为我与萧玦批阅功课,也该想到有条件把萧玦的字迹语气仿得足以乱真的人就只有先生了。”
  薛汝成静了半晌,才淡然地看着萧瑾瑜摇头轻叹,仍然不急不慢地道,“王爷别忘了……今天是老夫大喜的日子,茗儿也回来了。”
  景翊皱了皱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薛汝成这话是什么意思,伸手拍了拍薛汝成的肩膀,“王爷,我虽然没武功,不过这人现在只能动口不能动手,你要是想拿他,我还是能拿得回去的……我朝律法里好像没有不准抓新郎官这一条吧。”
  萧瑾瑜静静盯着面无波澜的薛汝成,缓缓摇头,“十娘和薛茗,想必两人已在他掌握之中……十娘在先生府中住了一年有余,先生选此吉日成婚,目的并不在娶妻吧?”
  薛汝成低头沉沉地咳了两声,“知老夫者,王爷……老夫娶不娶十娘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个说得过去的事由请王爷娘娘来寒舍坐坐,叙叙旧……”
  薛汝成慢慢站直挨在墙上的身子,除了因忍痛蹙起的眉心,脸上不见丝毫波澜,“老夫请祁公公去提醒过王爷,与其管那些早就再世为人的人,不如对身边半死不活的人上点心,可惜王爷听不进去……”
  薛汝成轻轻一叹,“王爷若不想让十娘和祁公公的妹妹受罪,就在其他宾客进门之前离开,回王府好好跟娘娘商量商量。王爷也不必劳动景大人来寒舍找人,寒舍虽小,藏起个把人来的信心老夫还是有的……终日洒扫庭除的日子老夫也过厌了,还望王爷成全。”
  薛汝成低头看了眼血淋淋的袖口,皱了皱眉头,“这一刀,老夫也好好想想。”
  薛汝成说罢便缓缓向门口走去,萧瑾瑜只默然看着,薛汝成走到门边,转头看了眼抱手站在原处的景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客客气气地道,“景大人,劳烦帮老夫开个门。”
  景翊向楚楚和萧瑾瑜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木门,“等着,我先把王爷和娘娘送下去。”
  “景大人请……吉时还早,老夫不急。”
  景翊从窗口把楚楚和萧瑾瑜送下去,一直送到停在后门的安王府的马车上,也没有回去给薛汝成开门的意思,拉起缰绳打马就走。
  方才的一场对峙像是耗尽了萧瑾瑜所有的体力,萧瑾瑜躺在榻上虚握着楚楚的手,合着眼睛紧蹙眉头,连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坐在熟悉的马车里,刚才在薛府的一切都像是凭空钻进脑子里的一场噩梦一样,楚楚一时还没全弄明白,她也没心思弄明白那些跟她没有多大关系的事,她只关心躺在榻上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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