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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妻[破镜重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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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夜,注定是个复杂难以理清思绪的夜。
  顾老爷把自己始终关在房间里,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不吃不喝,怎么也不理人、不说话。关承宣已经离开了。顾铮不知如何和父亲说话,吃了饭,便给女儿苗苗洗澡。往常里,这小丫头每次洗澡,都喜欢在澡盆里耍水、要顾铮陪她嬉闹,如今,黑溜溜、像葡萄似的乌黑的眼睛却安安静静,一会看看顾铮的脸,一会儿又去看看她姥爷顾剑舟所在房间。
  顾老太爷咳嗽声时不时传来,越咳越喘不上气力的感觉。
  萱草出来苦着脸说:“怎么办啊小姐?老爷吃惯了这药,现在也没其他的法子对付,他那么固执,听说是晋王给的药,怎么也不肯服了,还让奴婢滚,我担心,担心……”
  顾铮一边给女儿擦头发,一边疲惫地叹气:“罢了,罢了,管不了他就不管了!这人呐,上了岁数会越活越小,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苗苗这时扬起白玉般小脸问:“娘亲,娘亲,姥爷又犯病了,他不吃药,会不会死啊?”
  顾铮啐:“别乱说!”
  便给苗苗套好了小睡裙纱衣,抱倒里屋床上。
  萱草叹着气,无法,只得走了。
  顾铮木讷讷地想着心事,哄女儿睡觉。
  小女娃儿瞌睡也来了,眼皮半睁半合,重重打了个呵欠。“白眼狼,白眼狼,我爹爹是个白眼狼变的……我不要白狼眼当爹爹,我要关叔叔,我要关叔叔……”
  顾铮身子猛地一颤,一下就变得茫然而不知所措了。
  第二天,顾老太爷强撑着有病之身,果真早早地就吩咐萱草来服侍更衣。
  顾铮眼皮突跳,她伫立在窗前,一阵马蹄嘚嘚的声音,关承宣穿得周吴郑王,果真还来了个大早。
  她看着窗外不停摇头:我的娘,这两个男人,好像真要去找人大干一场似的……
  他们这副回霜收电、口沸目赤模样,未免也……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未准儿,一会儿那周牧禹见了,还以为这是两发羊癫疯的精神病……
  不行,得赶紧阻止去,要不然……这也太丢人了!!
  哎,有些事情越是在意,就越是放不下……所以又何必呢?
  顾铮一脸苦笑,郁闷不已。


第9章 父母之命
  要说顾老爷以前待周牧禹,还真从没个好脸色。
  顾铮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要什么,顾老爷都想方设法满足。
  顾铮小时候气走了几个姨娘,顾老爷吭都不吭一声,甭说责怪,还说女儿把那些妖精们撵走得好,其宠女儿程度可以想象。
  顾铮自小就貌美惊人,顾老爷总以为,宝贝女儿长大了,定要给她找一个匹配得上的夫婿。
  顾老爷挑选未来女婿的眼光,简直比皇帝选驸马还要苛刻刁难。
  从人品个子、从性格到家世背景……整个江南,先是媒婆不厌其烦、口若悬河去踩顾家大门,到后来,无人问津,因为这顾老爷真是太难搞了!
  顾铮记得,闻说那江南有名的玉鹿书院、她个女儿家家扮成西贝货去读书求学,竟是为了书院一穷学子。顾老爷气得,最后,把个穷小子命人抓到跟前,从头到脚、从皮到骨,恨不得拿着西洋放大镜看个仔细,甚至连脚趾缝都看个清清楚楚。
  顾老爷冷笑:“就凭你?真真时下风气败坏,书院把你们圣贤书上的大道理不好好教,成天教你们如何攀高枝儿?泡女人?肖想癞哈莫吃天鹅肉的事?”
  “……你们家祖上是干什么的?有多少铺子?良田多少顷?父母在江南的名号是什么?”
  “……”
  一席话,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周牧禹被他讥讽挖苦得面皮又青又紫,唇色发白,他还不放过。“对了,我女儿娇娇,你知道光是她用来擦手的丝巾都是什么丝做的么?”
  “她可没吃过苦!自打出生,赶着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从这顺承街、排到那西二楼……”
  “她头上穿的戴的,你能保证她嫁了你以后,还能那么体面风光么?”
  “怕是你连一匹上好的缎子都给她扯不起……”
  “……”
  在婚后,顾铮有一段时间,把周牧禹这个丈夫对她的冷淡、排斥、厌恶常归咎于是他父亲的始造根源。
  两个人成亲后,当然,是那周牧禹后来却被绑着逼迫着成他丈夫后——顾家老爷看那周牧禹就像犀牛皮打皱褶,怎么都不顺眼。
  他总觉得自己忍着口气,逼着这男人做上门婿委实心里堵得慌。
  只要宝贝女儿顾铮有一点风吹草动,生病了,着凉了,落泪了,受伤了……
  一点点不慎,就会像训下人似地,质问他,是不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好好尽到职责……
  顾铮有段时日快要气死了,常常和父亲背着干,她越是训斥周牧禹厉害,越背地里不断给自己丈夫低三下气赔礼道歉,甚至对亲爹都玩起了捉弄恶作剧……太多太多的细枝末节、日常生活琐碎可回忆。
  顾铮把周牧禹对自己的疏远,统统归于是父亲的压制和不通情理,直到后来某日,她表妹来串门子时告诉她一句话:
  “放屁!舅舅对他不好?舅舅对他不好,所以他才故意疏远你、冷落你?你傻不傻啊!难道你没听过《诗经》里有这么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懂这话的意思不?这意思,冬天打雷也好,夏天下雪也罢,就是天地万物没了,都会一直和你相知相守、至死不渝!”
  “还有,那牛郎织女的故事听说过没有?那梁山伯与祝英台你应该知道吧?啊!对了,你不就是祝英台么?你可见那祝英台的老娘那么刁钻刻薄、反对他们两人一起,可梁山伯会因此而疏远冷落祝英台么?化成蝴蝶儿一飞,啊,多凄美浪漫啊!”
  “……”
  然后她表妹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哪像你们!蝴蝶儿我没看见,我倒只看见一只飞蛾,成天围着个灯罩瞎转,一心不把自己给扑死就不罢休……”
  “……”
  那时候,顾铮才有点豁然明朗的感觉。牛郎织女,诗经,梁祝……多么贴切的比喻啊!
  难为她那表妹成日里说话不着四,歪理一堆堆,却是最终让她瞬间从梦中彻底清醒的那一个……
  。
  顾老爷子没给过周牧禹好脸色看。
  而今时下,对这男人的厌恨,如同百年的瓜子、千年的树。
  他习惯了在那个男人面前弹射利病,摆架势。
  至于关世子关承宣……
  晨间的四合院,粉色的桃花在微风中簌簌吹落,几声鸟叫掠过上空。
  关承宣在院子中早置放了一辆马车,他搀扶老爷子上车去店铺,顾老爷气喘咳嗽,他不时殷勤小心说,“伯父,当心,来,您从这边上去,要不要晚辈背你……”
  顾老爷便摆手,“还走得动……”
  顾铮站在院子看这两男人的背影,忽然间眼波迷离,鼻翼有些楚。
  ——
  这还是从前的那个叱咤江南、有着“虎头兽”称号的顾老爷顾剑舟么?
  关承宣若说在当年,顾老爷自然万分肯定也瞧不上眼的。
  曾经,他在书院读书,成日里不好好上课,带着一伙人斗鸡走狗,甚至去青楼逛窑子。
  他何时成了如今时下的这副模样?
  在顾铮的印象,关承宣在书院一直就是那周牧禹的对照组。
  那周牧禹家出自寒门,有多穷酸,这关承宣就有多富贵豪奢,去青楼光听一花魁弹琵琶唱小曲儿,便一掷千金眼也不眨下;
  那周牧禹读书有多努力上进,他就有多放荡颓丧,带着一伙人逃课,到处打架,成日里招猫逗狗,吊儿郎当……
  顾铮记忆最深的一幕,这关承宣后来爱上了自己,向自己表白,连青楼也不去了,他嫉妒厌恶那周牧禹,当着他面带领一群纨绔子揍他,打得那周牧禹鼻青脸肿。
  然后,还说:“呵,姓周的!你以为那蠢丫头是真喜欢你?真看上了你?这丫头嘛,不过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看你这清粥小菜觉得稀罕……我们来打赌,不出三个月,那蠢丫头便会乖乖投入我怀抱,并答应嫁给我,因为,你以后给不起她的,本世子爷给得起,嗯?”
  当时多么得意,多么嚣张。
  顾铮也把这姓关的厌恶气得要死。
  ……
  顾铮到底没有阻拦住这两男人去店铺。
  顾老爷和关承宣的马车在她出神当口,瞬间便驾驶出了小四合院。
  顾铮惊忙回神,想去追,却是来不及了。
  顾剑舟气喘着呼吸与咳嗽,一到店铺,便对那些早起来赶工的伙计们道:“今儿,这铺子停工,你们都先回去……”
  小七等相视一眼,“为、为什么啊?老太爷?”
  那药丸子的事还有诸多都是他给这老太爷告密的,小七笑得复杂,又想八卦。
  顾老爷冷脸:“叫你们回去就回去!”
  就这样,顾铮来时,店铺里冷冷清清,所有伙计都被这顾老爷遣走了。
  顾铮:“爹,你不要这么小孩子气了嘛,我这做生意开店铺的,被你这么瞎闹,迟早要关门……”
  顾老爷手杵了一根拐杖,往地一点,眸如鹰隼。
  顾铮赶紧低头,这气势阵仗,她心肝儿一颤,顾老爷瞬间有种又变回当年气势的错觉。
  关承宣在旁表情复杂,他身长玉立,负手打量着铺子,环视四周,然后回首问顾铮:“娇娇,他居然每天都到你这里来……”
  闭着眼睛,深吁了口气,仿佛他在心脏颤抖,像是无法思考想象。
  顾铮沉默,低了低头,有种不知如何辩解的尴尬。
  三个人就这样默然坐了一会儿,果真,只听店铺外有轿子轻轻落地、并几个随从侍卫打起轿帘恭恭敬敬的声音,“王爷,您仔细些,这地上好多水,小心滑……诶?这铺子,看样子,今天是不打算开了么?”
  满空气的僵涩肃然,还有每个人脸上的复杂难辨。
  ——
  晋王周牧禹走近了铺子。
  绣着海水团云龙纹的暗紫罩纱缂丝锦袍。
  他看见了他们,同时也抬头,微微一怔。
  “——晋王爷!”
  顾老爷手杵着拐杖,气势巍峨,有种泰山压顶之势。“听说,王爷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金尊玉贵,都还惦念着这饼铺的味道,像是山珍海味吃腻,每天便要来这里找一找家乡的味儿?”
  他没有朝这个男人跪。
  周牧禹没吭声,轻眯起眼。
  关承宣视线里恍恍惚惚,情敌相见,各番滋味,与顾剑舟的心思自然是不一样的。
  关承宣将男人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再往上,他的左右两边,是锦衣侍卫毕恭毕敬地跟随。
  今非昔比!
  关承宣忽然在一刻,落寞,刚来时的底气,傲气,统统瞬间被这个男人打败了。
  过往书院同窗之时,他嫉妒了眼前这个男人数年时光,唯一拿得出手的,是自己的家世,然而,那份家世与富贵,又彻底地让他越发在男人跟前矮了三分……
  是,他从来就比不过他、不如这个男人。找不到挖苦嘲讽之时,便以高门身份自倨,嘲笑他的出生卑贱——所有人都在觉得他是成日里有意在这个同窗面前炫富显摆家世,包括顾铮当时也这么认为,然而,内心里真的是这样么……
  他痛苦地闭上眼,眸色有些眩晕。
  努力牵了牵唇角,不过,还是极为装作随意自在、风淡云淡道:“晋王爷,没想到,咱们同窗了多年,如今却又在这里见面了!”
  周牧禹低垂着睫毛,他的睫毛,又浓密又卷翘。
  一直没做声回应这两人,半晌,方道:“是啊,又见面了!”
  忽然,把目光看向旁边的顾铮,问:“你这里今日还有糕没有?我还没有用早膳,如果用就给我包两块栗子糕和玫瑰饼,我带了好上路!”
  顾剑舟和关承宣目露惊愕,相视一眼。
  如此不把他们放眼里,顾剑舟的气,仿佛有一种将要忍无可忍,即将戳爆的感觉。
  顾铮轻声地摇头,道:“今儿小店不开张了,王爷,怕是以后,你若再要来买糕,我这小店都开不成了……”
  晋王周牧禹一愣,不明意思:“为何?”
  顾铮也懒得解释,只摇头走向柜台,盘他的帐。
  晋王周牧禹负手点头,也不多问,有即将离开的意思。
  “晋王爷!”
  顾剑舟再也忍不住把手中拐杖又一跺,“老朽有话要和你说,你和我女儿娇娇既然离了,大家就该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井水犯不着河水,你呢,走你的阳关道,我们父女过我们的独木桥,再无瓜葛联系!”
  “……”
  晋王周牧禹总算顿足,僵着身,背对人不动。他两名侍从黑着脸,一副“你怎么和王爷说话”表情,顾剑舟懒得看他们这两个喽啰,晋王却摆手,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微冷着,高抬着下巴,示意这老太爷尽管说。
  顾剑舟想是被这男人如今的气场所心堵,他本来是想盛气凌人来质问一番,拿着药瓶子甩他脸上去,然而,这一气,心疾像是又犯了,关承宣见此,赶紧给他拍背,递水,顾铮也慌得赶忙上前,“爹,你怎么了?爹?”
  顾老太爷摆手,艰难地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杵着拐杖两眼如鹰隼威严地面对周牧禹,居高临下。“我女儿娇娇,还有关世子,他们马上要成亲了……”
  然后就着两人在给他顺气当口,把关承宣和顾铮的手各自一牵,使两个男女的手重重交叠紧握在一起。并边拍边说。“自古女儿家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朽现在就当着王爷的面,请王爷您帮忙做个见证,我把娇娇,许配给关世子……”
  他的嘴角方始得意,冷笑道:“那日,娇娇说,我吃的那药丸,是王爷赏的,草民万万承受不起,以后请王爷莫要做这些了,更不要再来打扰我女儿清净……”
  “她已即将为人妻,得该避嫌的……王爷,您觉得呢?”


第10章 自尊骨气(捉虫)
  后来顾铮常想:爱的背面到底是什么?是仇恨?还是遗忘?
  ……
  显然地,她老爹不明白有个道理,选择若无其事,才是最有力的回击报复。
  顾铮自觉什么都已看开了!不悲不喜,不怨不伤。顾老爹心中有个秘密她不知晓。其实,老太爷强势气硬的外表之下,他私自里紧抓着不放,是曾经还是希望有天,那周牧禹白眼狼会来找女儿,请求宽恕,再来复婚。他人老了!气数已尽!家族没落,家产全数毁尽,宝贝女儿娇娇挺着个大肚子,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局,多么生活不易。她需要有一个男人做依仗,既然,这男人身份如此显赫,他能给娇娇提供安稳,如果,他真的忏悔、来祈求娇娇原谅要复婚,顾老爷许是答应的。
  他一直在等,等了足足两年时光,终于有一天,男人来了,久别重逢于帝京城的某街角,他抱着女儿苗苗说,“我们复婚吧,我来照顾你们母女……”
  顾老爷还在想:总算还是个男人!可是,然后呢……
  然后,娇娇回绝了,那白眼狼一脸云淡风轻,没有再提及……
  顾老爷也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白眼狼是真的白狼眼,他不是真心的,不过做做虚伪责任道义感样子,表示他本没有抛弃过糟糠之妻,是女儿娇娇自己不识好歹……
  顾老爷彻底醒悟,现在,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如同屎壳郎爬上他脚面,要有多恶心就多恶心……
  他是王爷又如何?那通身的气派华贵典雅又怎样?
  ……
  都没吭声,时间短暂的停滞。
  顾铮把手轻轻从关承宣与父亲掌心里抽出:“爹,你别胡闹了!”她脸红,别过眼去。
  关承宣轻轻地抬眸,去看顾铮,很明显地,顾老爷这一出,委实震惊得有些胸口剧跳。
  他说:“伯、伯父……娶娇娇,我是愿意的,一千万个的愿意,可是,得还是看娇娇的意思,您不能强迫?”
  如此风度,又如此令人卑敬酸楚得不知如何回应。
  顾铮沉默,心里像被一块巨石砸了个空空茫茫的大洞,她想要填补,却又不知如何填补。
  两个人各自的表情,脸红,千言万语道不尽,暧昧……自然收尽面前男人周牧禹的眼底。
  他盯着顾铮的脸不说话,直又过了好半晌。“娇娇,这是真的?”
  他朝顾铮走来,不知是不是顾铮的错觉,所有人的错觉,他的嘴角微微一搐,像是从心脏扯带出了一丝刺痛。
  他又凝向着她,问:“那日,你说要跟苗苗找后爹,我就问过你,是不是这个男人,你说,不是,原因是,你觉你配不上……现在,那么你是配得上了?”
  所有人俱一怔。
  他想抬手去抚眼前女人如花似玉绝美的脸,那脸令他呼吸一窒,表情各种复杂,终于,垂起手又放下。“何苦又如此贬低看清自己呢?”
  他扯唇微微一笑,是嘲弄涩然的笑:“娇娇,你要知道,要说配不上的人,是他……不仅如此,这世界上所有男人,不见得配得上你……”
  关承宣手握紧的拳头骨节咯咯地响。
  顾铮还没明白过来周牧禹话中的意思,正有些愣惑,关承宣道:“晋王爷,咱们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周牧禹垂下眼睫毛,没有看他。他不吭声,也不作答。
  “有什么话,还是这里当着人面谈吧?”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说。
  窗外的一线线阳光透过画扇照射进来,烟雾蒙蒙的。
  关承宣朝周牧禹走近,现如今,身份被对方压制了一头,他表情却桀骜冷傲,却努力不输一分气场。
  两个男人就那么干站着,面对面站着,多少的青春旧时光从两人的脸各自碾过,周牧禹眼底曾经的关承宣,关承宣眼底曾经的周牧禹,一个放荡不羁,斗鸡走狗世家纨绔子,一个是清冷孤傲,偏又才气纵横的穷酸学子。
  关承宣暗握紧了袖中拳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嘴角却是努力牵出一抹微笑,看来彼此双方都在尽量保持着风度礼仪。
  关承宣道:“晋王爷,我会娶娇娇的,顾伯父今日的话,不妨王爷就当亲耳听到了一个见证,若那日我和娇娇结成连理,王爷到时来舍府喝杯喜酒……”
  他脸上的胜利得意多么明显。
  周牧禹依旧垂耷着眼皮,长而浓密的睫毛虚虚遮住了眼底的光。忽然,他问道:“关世子,看来,贵府上所有的鸡零狗碎杂七事你都处理好了?”
  关承宣面色大震。
  刚还明显的胜利得意转瞬消失,脸阴冷得难看。“王爷,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周牧禹冷笑了一声,负手又走进一步顾铮,凝着她道:“娇娇,这个男人,他是不是给你和岳父保证说,他府上干净得很,有个好说话的祖母,有个很开明的母亲,没有未婚妻,没有个表妹一直在被催着和他成亲,他们整个府将会欢迎接纳你的过门,甚至包括苗苗……”
  关承宣闭眼,仰头深吁了一气。
  顾老爷猛然抬头一震,眼睛敏锐而不可言说失望地盯向两人。
  周牧禹转过身去看顾老爷,又从关承宣那痛苦尴尬挫败的表情淡淡掠过,再看向顾铮:“他是不是也从不敢向你提及,造成咱们如今这一局面,其中,他功劳最大,不,应该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呵,他不敢,是吗?”
  “晋王殿下!周牧禹!”
  关承宣最后一丝清明理智彻底崩盘失控。上前,猛地抓扯住男人衣领,狠声道:“信不信!就算你现在是皇子王爷,我也照样敢挥你一拳头,就像当年咱们在书院做同窗,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被我踩在鞋跟底下……”
  “王爷!……大胆刁民,你放肆无礼!”
  场景顿时便乱了。几个锦衣侍卫听得动静,忙进来各自从腰间抽刀拔剑,周牧禹朝那些锦衣卫淡淡摆手,示意他们下去。顾老爷子气得又咳喘起来,手杵着拐杖,面皮红紫,就像要断气了似的。“你,你们……”
  顾老爷万没想到,今日,本是想给这周牧禹一个下马威和颐指气使,却到这种失控和无法猜想的局面。
  顾铮忙过去,“爹,你怎么?爹……”
  关承宣神色一晃,这才又清醒过来。也忙过去。“伯父,顾伯父……”
  周牧禹亦是微一失神愣怔,他眼明手快,赶紧冷喝开顾老爷身边那两个正忙得手足无措的男女,示意其中一锦衣卫道:“快!去倒杯水!”
  顾老爷的病犯了,这次,却是犯得急疾可危。两个锦衣卫迅速找地方倒杯水,周牧禹忙将顾老太爷手中紧紧拽着的一个蓝色药瓶夺过手里,他知道这顾老爷拽着这个瓶子想做什么,恨不得马上砸他头上。他赶紧打开瓶塞,倒出两粒黑褐色药丸子。然后喝斥命令老太爷赶快服下。
  顾铮也立马懂了,关承宣哪里顾得上还和这个男人去撕扯。也忙道:“伯父,药,你快服下,快服下……”
  顾老太爷垂老沧桑的眼底却沁出一丝丝水光。
  他把唇部和牙齿闭咬得死紧,不仅回忆起,曾经,在江南打天下时,何等的威风煊赫,如今却被两个小晚辈又欺又哄又骗,真真可笑,何等悲哉!
  关承宣道:“伯父,府上的事情,以后晚辈慢慢给你解释,我不是有心要骗你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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